[古今言情] 嫌貧愛富[科舉] 作者:無根的蓬萊(已完成)

 
BabOdin 2019-9-1 16:05:4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 22481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 16:09
第20章 進入考房

  府試分爲三場,一共考三天,考生在六月一日早晨進入考場,六月三日夜晚天黑點過三支白蠟燭之後結束,考生需要在考試的貢院裡面居住兩個晚上,三個白天,吃六頓飯。

  六月一日淩晨的時候,李永富、蔡思瑾、張思晨三人就坐在李永富僕從駕駛的馬車上往貢院行去,幷且李永富的老僕還貼心地爲三位考上都準備好了備考的籃子。

  當然,以蔡思瑾這種考試老/鳥和張思晨這種謹慎小心的性格,肯定是會自己提前確認考藍裡面的東西的。以蔡思瑾爲例,他查看了一下考藍,裡面筆、墨條、硯臺都有,而且筆貼心地準備了三支新筆,但是蔡思瑾還是拿了自己慣用的三支毛筆替換了。放了兩個小小的實心的木頭鎮紙,方便答題使用,也不易摔壞。

  同時籃子裡面還放著15個燒餅,裡面都是沒有餡的那種,就是爲了放幾天也不會變質。蔡思瑾嘗了一口,味道竟然很不錯!不過等放了兩三天之後肯定不再是這樣的味道了,但是也比他之前在客棧之中購買的要好吃很多了。

  籃子裡面還放了一個竹子製作的水杯,方便蔡思瑾喝水的,竹子製作的比陶瓷製作的好多了,不易摔壞。

  蔡思瑾對李永富的精心準備表示了謝意,然後提醒兩位考生到時候穿著兩件或者三件單衣去赴考。

  李永富皺眉問道:「瑾哥兒,現在六月,正是熱的時候,穿一件單衣都熱得很,幹嘛要穿三件?」張思晨雖然沒有問出口,但是心中也有著同樣的疑惑。

  蔡思瑾說道:「進了貢院之後沒有床鋪、被子,穿了兩三件單衣進去的話,一件可以做被子、一件可以做墊子,或者輪換著穿一點嘛!進入考場的時候不能帶很多無關的東西,就只好穿在身上帶進去了!」

  張思晨和李永富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李家老僕駕駛的馬車根本到不了貢院門口就被前面的人山人海堵住了,蔡思瑾、李永富、張思晨三人拎著自己的考籃艱難地跟著人群往貢院門口擠過去。過了這一陣人流密集的地方,進入了貢院之前的廣場之後,忽然却空曠了起來。

  原因就是有一排衙役在那裡圍站著,只留出每個方向一個可以進入考生的入口,粗略查看了一眼寫著考生籍貫等信息的木牌就把考生放入考場之內,而其他來送考的各色人等都是不能進入貢院門口的廣場的。

  進入廣場之後,就是長長的隊伍了,蔡思瑾瞟了一眼,貢院三個門全開,中間的正門前面站著一排的官員在進行監督,估摸著站在正中間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本省的學政大人了。兩邊的側門都站了一排衙役在對考生進行詳細的檢查,檢查完之後才能放行。

  而蔡思瑾他們這些剛剛進入廣場的人却都是排成一溜的,還要經過另外一重的考驗,就是「五人結保」的環節。

  童生想要取得考秀才的資格,除了要從本縣取得寫著自己姓名籍貫祖宗三代情况的木牌外,還要找到一個已經考中秀才的人爲自己做保,而且這個人還不能是普通的秀才,必須是第一等的廩生才有資格。好在本朝晏高祖爲了提升科舉的公平性,降低平民參與科舉的難度,要求每個童生只要繳納一兩銀子給官府,官府就必須幫助童生找到一個爲他做保的廩生,要不然鄉下地方的人想要認識一個廩生,還要找人家做保,何其難?

  找到一個肯爲自己做保的廩生之後,還要五個人相約互相結保,一人犯錯五人連坐,相互監督,所以「五人互結」這種事情一般沒有人敢亂找人,都是相熟的鄉里鄉親,免得被人拖累。這次李永富、蔡思瑾、張思晨三人當然是互結的對象,另外兩人則是李永富找來、張思晨考察過的,蔡思瑾根本就沒有在這件事上費什麽心力,他知道張思晨這個小子賊精得很,肯定不會出錯的!

  三人在這個緩慢蠕動的隊伍中排了一刻鐘左右的隊的時候,李永富眼尖地看到了另外兩個與他們互結的童生,趕緊揮手示意,然後這兩個學子就插進了三人中間,五人排隊排在了一起。

  李永富對蔡思瑾介紹到:「瑾哥兒,這兩位是一對堂兄弟,與我們都是平江縣的童生,不過他們是桃源鄉的,大的這位叫竇念祖,小的這位叫竇繼宗。」蔡思瑾趕緊與兩位行禮寒暄,之後他們兩人與李永富、張思晨也興致勃勃的聊了起來,蔡思瑾才發現他們四個人挺熟悉的。他對於四人的談話插不上嘴,只是保持微笑,但是心中一點兒都不爲自己沒有參與這樣的社交活動感到遺憾。

  要是考不中秀才連小命都會沒了,再認識多少朋友打通多少人脉又有什麽意義?

  不多時,就輪到結保的蔡思瑾五人了,五人由張思晨從懷中拿出一份早已寫好、簽字摁手印的結保文書遞給檢查的衙役,然後衙役認真核對了五人的籍貫、姓名、長相特徵等核實身份,唱到:「平江縣江北鄉三名童生張思晨、蔡思瑾、李永富,桃源鄉兩名童生竇念祖、竇繼宗五人結保,保人西林府廩生柏利國。」

  此時蔡思瑾等五名童生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拱手稱諾:「學生在!」另外一邊站著一堆廩生的人裡面也出列了一人,說道:「廩生柏利國爲五人擔保。」然後柏利國出列在五人已經簽好字摁好手印的結保文書上簽字摁手印,然後五名學生當場拿出五兩銀子遞給柏利國。流程就結束了,蔡思瑾他們五人之前甚至根本沒有見過這個叫做柏利國的廩生。

  然後衙役就說道:「爾等五人從左邊側門檢查入內。」然後五人排隊魚貫走到左邊側門那裡排隊等候。蔡思瑾轉過頭去看了好多因爲結保的五人沒有來齊而不得不滯留在剛才檢查區域的學子,他們的臉上都焦灼不已,紛紛抱怨和自己的結保的人怎麽還沒有來。蔡思瑾心中慶幸,李永富、張思晨他們找來的人還真是靠譜。

  左側門一溜地排了十個衙役,檢查完一輪放進人之後,新的十個人又走過去進行檢查,不一會兒就輪到了蔡思瑾他們。蔡思瑾走過去之後,那個衙役讓他把頭髮拆了,然後仔細地摸了摸他的頭髮,確定他頭髮裡面沒有藏任何紙片才作罷,然後讓他把衣服脫了,他就將身上的三件單衣都迅速脫了扔在地上,配合不已,因爲他前世就聽說過好多人因爲動作慢或者是扭扭捏捏被衙役把衣服都扯爛了,更是麻煩。

  脫到只留了一條褲子穿在身上,上半身都是白呼呼暴露的狀態,那個衙役還要摸一摸褲子上是否有夾層之類的,蔡思瑾聽到一旁好多考生駡駡咧咧的,但是他也沒有覺得這樣的檢查太過分,因爲他有一次應考的時候確實看見有人從內褲裡面被搜出來一個夾帶的小紙條!

  身上都查完了之後,那個檢查的衙役示意蔡思瑾可以穿衣服了,然後又把他的考籃檢查了個底朝天,毛筆、硯臺、鎮紙、杯子甚至燒餅等等全都被細細敲過、掰開過,查看是否有夾層,好一會兒之後才把考籃還給他,示意他可以進入貢院考試了。

  蔡思瑾這才鬆了口氣,拎著自己的考籃從左側門進入了貢院,找到了自己的號牌。貢院是按照千字文「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等字樣來排序的,他今天是分在宇字第二十七號,進門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貢院墻上的大大的地圖,知道了自己考房的位置,才施施然走到自己的考房中。

  蔡思瑾運氣還算不錯,二十七號考房所在的位置離茅房不算太近,沒有那種太過分的臭味。整個考房高大概是他伸出手臂能够到屋頂的高度,深度大概能容納他這麽大年齡的青年男子平躺,寬度大概是他雙臂張開這麽寬。裡面有兩排磚砌的墻檐,上面那排大概到他腰的位置,下面那排大概到他膝蓋的位置,還放了兩塊木板。

  蔡思瑾對這兩塊木板可是熟悉得緊,他知道這三天自己最主要依靠的東西就是這兩塊木板了。裡面那塊一直放在下面膝蓋的位置,外面的那塊却是可以根據實際情况活動,想要寫字的時候就放在上面那裡,屁股坐在裡面矮一點的木板上,手就在外面高一點的木板這裡寫字、做卷紙。晚上的時候則是把東西收起來,把外面的木板放在下面這一排,讓兩塊木板拼成一個簡易的床,可以睡覺休息。

  考房是沒有門的,對面也看不到考生,只能看到上面一排考房的後墻壁,這是爲了防止考生見面說話作弊。

  蔡思瑾將東西收拾好之後,就屁股坐在矮木板、雙手枕在高木板上小睡一會兒,養精蓄稅準備開始考試!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 16:10
第21章 府試三天

  因爲出門趕考的時間很早,結保的五個人也聚攏得比較快,所以蔡思瑾算是比較快進入考房的那一批人,所以等他迷迷糊糊又睡了一個回籠覺之後,才聽到了衙役敲鑼的聲音。

  睜開眼一看,天已經濛濛亮了,蔡思瑾知道,這是到了分發考卷、答卷的時間了,趕緊從門口裝了淨水的水缸裡用竹杯打了一杯淨水出來,淨手,淨臉,也算是讓自己清醒一下頭腦。然後將水倒在門口土地上,另打一杯水備用。

  果然,蔡思瑾不一會兒就領到了這一科正場的試卷,第一天的考試也是最重要的一場,考的是根據四書五經中的題目寫一篇八股文。一般而言考官最看重的就是正場的文章,只要正場的文章寫得好,後面不出大錯就會中秀才的。但是如果正場的文章寫不好,後面再是寫出一朵花兒來也沒有用。

  拿到試題之後蔡思瑾心中一喜,果然這個題目與之前爹爹押的那十個題目中的其中一個是類似的,完全可以照搬思路、典故以及對仗,更讓人高興的是他之前已經趁著時間充裕在抽到「妙筆生花」技能生效的時候把那十個文章都謝過一遍了,如今更是已經把自己超水平發揮時候寫下來的卷紙背過一遍了,所以一點兒都不用著急!

  但是保險起見,他還是再次發動了一下「妙筆生花」這個技能,無效。

  好吧,蔡思瑾瞥了嘴,沒有多失望,反正他都已經精心準備過這個題目了,超水平發揮的答卷也都背下來了,技能有效無效的對他貌似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蔡思瑾在草稿上將文章一揮而就,然後仔細根據本次的題目要求具體調整自己的文章,修改細節,在自己的能力水平內將這篇文章寫到盡善盡美。就這樣高度緊張的修改完之後,才驚覺一個時辰已經過完了。

  蔡思瑾發現技能的冷却時間已經到了,立即再次發動了「妙筆生花」技能——生效了!

  蔡思瑾欣喜萬分地發現自己文思如泉涌,然後揮筆在另外一張草稿紙上寫下了另外一篇切合題意的八股文。等到文章全部寫完之後,蔡思瑾也從剛才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恢復過來,明白自己的技能已經使用完畢了。

  再次審視一下自己新寫出來的文章,蔡思瑾簡直都想拍案叫絕、擊節贊嘆了,實在是寫得太好了!他覺得完全已經能够趕上秀才策裡面那些優秀的文章了!他驚喜萬分的發現,這個技能的發動竟然是在現有文章的等級上讓這篇文章的等級再升一等,簡直太逆天啦!

  就好比他現在是童生的水平,按照這個題目發動一次技能,得到了一篇秀才水平的文章。然後他將這篇秀才水平的文章背熟,在考場之中結合實際題目寫出來之後再發動一次技能,就得到了一篇舉人水平的文章!

  哇,要是都能這樣有重叠效果的話,他受累點兒多叠加幾次,豈不是就能中狀元了!哈哈哈哈!

  可是大喜過後却又發現這個想法行不通,貌似這次他是根據重生的優勢知道了考題是什麽,可是等他再考其他場次的時候,不可能會猜中題目啊!浩如烟海的四書五經之中想要猜中題那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他這次真是踩中狗屎運了!

  先不用管那麽多,不用那麽貪心,現在只要細心一些,小命肯定是能保住了。於是蔡思瑾認真將新寫就的文章好好查看了好幾遍,認真查看了一下是否有避諱的字或者錯別字等問題,堪比之後的考官「磨勘」。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他才認真將試卷謄寫到卷紙上。

  等他謄寫完畢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時分了,好多人都已經吃飽喝足睡覺了,準備等午睡之後再來謄寫文章。可是蔡思瑾剛剛因爲精神極度集中,却沒有覺得餓,也推遲了吃飯。

  他此時將自己的卷紙認真仔細檢查了一遍之後,决定先將試卷交了,免得之後出現試卷弄上污漬或者受潮等等意外情况,影響自己的分數。

  在他示意交卷的時候,巡考的考官有些詫异他這麽早就交卷了,但是他也不是第一個交卷的,考官知道有些人就是想快速交卷讓學政大人多關注一些,也不以爲意的收了試卷。

  蔡思瑾將試卷交掉之後才長籲了一口氣,拿出了李永富老僕李伯給他準備的燒餅就這麽硬邦邦的啃了起來。幸好現在只是第一天中午,燒餅還沒有硬的厲害,勉强也能這麽幹嚼著咽下去,要是再過幾天可不成了。蔡思瑾决定明天、後天的時候一定不能錯過中午送熱湯的時間,要不然可能會竪著進來橫著出去!

  沒有辦法,身體肯定撑不住啊!

  交完卷之後,蔡思瑾就將兩塊木板都放在矮一點的位置上,好好睡了一個下午,也不吵著旁邊的考生。等到黃昏時分很多考生已經交卷的時候,才對巡考的考官提出想要去茅房上大解。

  巡考官同意了,看到蔡思瑾的卷紙已經交了,就叫過一個衙役來帶著蔡思瑾走到茅房去大解,然後負責送他回來。一路上都看著他,不讓他和別的考生說一句話,也不讓他傳遞紙條之類的。

  若是蔡思瑾沒有交卷,在做卷紙的途中想要大解,也可以向巡考官申請的,只不過沒有交卷的話巡考官就要在他的試卷上面蓋一個戳「茅房」,表示這個考生在考試的時候去過一次茅房,回來才繼續答題的。而一般情况下考生的卷紙如果被蓋了這麽一個戳,就會影響主考官評卷時的心情,感覺整張卷紙都沾了「屎」味,分數不會給很高,取中的極少,罷黜的極多。所以考生都把在自己的試卷上蓋這樣一個戳視爲「不詳」,輕易不會在考試途中去茅房的。所以交完卷之後一般就會是考生去茅房的一個高峰期,很難等一個茅房的空位的。

  蔡思瑾選了這麽一個不影響別人答題又不會人太多的時候去茅房,之後回來繼續休息,養精蓄銳備戰下一場。

  第二天的考試被稱作初覆,也是一道八股文的題目,不過是要結合實事寫的,也叫做「時策」。考第二場的時候蔡思瑾沒有再次幸運地讓妙筆生花技能再次生效,而是完全用自己的真才實學去做的卷紙。不過他對第二天的答題也算是很滿意的,不管怎麽說他前世做了那麽多年的官,對於官場的很多弊病都心中有數,怎樣改進也有一些想法,同時看過好多張思晨這個首輔上臺之後推行的改革,對於什麽樣的改革政策會收到什麽樣的效果也心中有數,所以他自己感覺答得還挺好的。

  因爲完全靠自己,所以蔡思瑾還是頗爲花了一些時間答題和潤色的,一直到黃昏時分才交了卷紙。第二天因爲他已經極力控制自己攝入水分和食物的量了,所以他幷沒有大解的想法,交卷之後就著熱湯吃了兩個燒餅就睡覺了。

  第三天的考試被稱作再覆,主要是讓考生根據題目寫十五言六韵詩,蔡思瑾對於詩詞歌賦一直都不太喜歡,也沒有什麽天分,第三天更是倒黴得沒有能成功發動「妙筆生花」技能,所以交了一首很勉强的韵詩上去了,心中嘆息不已,希望自己第一天的文章足够好吧。

  大家不是都說如果第一場就中了,後面兩場只要勉强能過關就行了嗎?

  交卷之後蔡思瑾就得到了巡考官的一支押簽,然後由巡考官指定一名衙役帶著蔡思瑾離開了貢院。蔡思瑾一出貢院就看到了在門口瘋狂招手的李永富,便趕緊走過去和他匯合,躺倒在李家的馬車中。

  馬車裡,李永富興奮不已地用極低的聲音對蔡思瑾說道:「瑾哥兒,今科正場考試的題目師傅竟然猜對了!我當時寫了這個題目好幾遍,還將師傅和張思晨的修改意見都記住了,你說我這一科是不是能走狗屎運考上一個秀才?」

  蔡思瑾點了點頭,說道:「肯定的!不過永富,猜題這種事可不能亂說。」

  李永富點了點頭,但是眼底仍然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不一會兒之後,張思晨也上了馬車,一上車也是累癱的狀態,李永富便吩咐李伯趕緊送他們回李家小院休息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 16:10
第22章 孜孜不倦

  三人回到李家小院之後已經是天黑的時候了,匆匆吃過一點兒鶏肉稀飯之後,三個人都倒頭大睡好好恢復身體,這樣在貢院裡面考三天的試,每天還花費無數腦力、吃得無比差、不敢喝很多水,人都要被熬死了。幸好三人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身體還吃得消,每年都會有很多撑不住的老童生或者體弱的童生還沒有考完就被抬出來了。

  不過本朝晏高祖體恤學子,對於考生的身體狀况很是關心,在考房中若是巡考的考官發現有學子身體不適,一定會請醫生來對考生進行救治,若是醫生判斷出考生的病情不重,會給考生熬藥後繼續准他考試,若是醫生判斷考生的身體情况不容樂觀,就會强制將考生抬出考房醫治。因此本朝不像前朝那樣有在考房中因爲身體原因暴斃的考生。

  同時晏高祖也體恤學子,若是一直連考十五次,不論是否每次都考完,都會給你賜予相應的學位,意思就是說一個人若是考中了童生,那麽最遲在45年之後就會成爲一個秀才,理論上成爲秀才後再考45年就一定會成爲舉人,奈何很少有人活到那麽久。

  以此類推,若是考中了舉人就止步不前,那麽連考十五次,最遲四十五年之後就會成爲進士。但是這樣太難了,而且考中舉人之後可以補缺了,或者可以有更好的手段謀生了,就更少有人一輩子把精力耗在這個事情上了。

  蔡思瑾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醒來之後都顧不得吃上一點兒早點,就急急忙忙鋪開紙張、研磨墨條,趕緊把自己考試的文章默寫下來。

  第一天的文章因爲不是蔡思瑾依靠自己的真實水平寫出來的,而且寫得太精彩了,所以他其實是有意背誦了一番的,現在時間過得不長,倒是也默寫得很順利,不一會兒就默寫完了。第二天的文章是蔡思瑾自己嘔心瀝血之作,費勁了他的心神,每一個字在考場中都字斟句酌過,自然也印象深刻。倒是第三天的韵詩他本就是潦草之作,也沒有太深刻的印象,倒是花了好些功夫才默寫出來了。

  與張思晨和李永富二人一碰頭,發現二人醒來後第一件事也是將自己的考卷默寫出來,於是三個人都互相傳看了其他人的考卷。

  張思晨看到蔡思瑾正場的經義八股文時,忍不住當場叫了一聲「好文!」然後用驚訝和敬佩的眼光看著蔡思瑾,對蔡思瑾說道:「瑾師兄這段時間以來的勤學苦練真是頗有成效,這篇文章讓張某甘拜下風!」

  蔡思瑾不好意思地說道:「張師弟你太過譽了,這篇文章我當時寫的時候也是超常發揮了,平日裡也寫不出這樣的文章來。」

  李永富嘿嘿地笑著拍了拍蔡思瑾的肩膀說道:「瑾哥兒真是考試的人才啊!別人都是要防著考試的時候發揮不好,能有個正常的發揮就已經謝天謝地了,瑾哥兒你可倒好,還超常發揮了,說明你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料啊!」

  蔡思瑾笑眯眯地不說話,心中却是在吐槽:「李永富你這個小子可是說錯了,天生能吃好讀書這碗飯的人是張思晨啊!」然後蔡思瑾對李永富說道:「永富你的文章寫得也很不錯,我看爹爹之前給你指出來的那些錯誤你都改了,而且還加了好多典故,和之前的文章比起來可是文采飛揚啊!」

  李永富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說道:「瑾哥兒你有所不知,我當時準備師傅給我寫的這些題目的時候,找張思晨探討過,師傅給我指出來那些不足之後,我請張思晨幫我潤色過,所以才會看起來這麽好,其實我哪裡有什麽水平啊!考過童生試都是燒了高香了!」

  當然,他李永富請張思晨幫忙也不是白幫的,自然是銀錢財物各種打點過一番了。不過付錢這種事就沒有必要讓蔡思瑾知道了。

  當時他也知道張思晨這種家貧又有才華的學子最是心氣高、面子薄,給錢送物也都是很有技巧的,絕不會讓張思晨臉上難堪或者是心裡不舒服,做事情做得還是和和氣氣的。

  張思晨也不是那種不知變通一心求清高的酸書生,知道自己家貧,也知道自己有才華,所以幷不是很反感用自己的才華去換取一些東西,與李永富各取所需。

  就這樣,張思晨小賺了一筆,李永富也得到了經過潤色的好文章,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今科考試中竟然就考到了其中一篇!李永富可是覺得自己賺大發了,在蔡思瑾起床之前已經私下裡再次向張思晨道過謝,幷且準備再給他贈一些銀子。

  但是這一次的謝儀張思晨却是極力推辭了,他稱他與李永富是同窗,他之前幫李永富改文章已經收過一次謝禮了,一事一畢,决不能利用同一件事再次收取銀錢。

  經過這一次的事件,張思晨和李永富都對自己的同窗加深了瞭解,也增加了一些好感。張思晨覺得自己這個叫李永富的同窗雖然成績差一點兒,但是做人還是不錯的,而且是個知道感恩的人,不會有錢就看不起他這樣的窮同窗。李永富也覺得張思晨這個同窗雖然家裡窮一點兒,但是人品不錯,不是那種難以相處斤斤計較的酸書生,還算講義氣。

  當然,這些事情他們都默契起不和別人提,蔡思瑾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蔡思瑾認真拜讀了一下張思晨的文章,覺得真的寫得非常好,已經比得上《秀才策》之中的范文了,與自己那個出了技能叠加效果的文章水平不相上下,簡直是讓他汗顔不已。

  因此蔡思瑾認真地誇贊了張思晨一番,心中嘖嘖不已——張思晨這小子念書真是沒的說!做兄弟也沒的說!做官也沒的說!哎,這麽好的一個苗子,怎麽對自己老婆就是這麽不著調呢?怎麽就是女色上頭是硬傷呢?要不然他還真是捨不得放過這麽好的一個妹婿。

  對比了一下在一旁笑眯眯的脾氣看起來很好的李永富,再聯想到所居住的這個府城裡的房子是人家短期內就置辦出來的,蔡思瑾更加堅定了要把妹妹嫁給李永富的决心!自己的寶貝妹妹就是要嫁到這種富貴窩裡才讓人放心!

  默寫完試卷之後,三人也不準備先回蔡家村去,準備在府城住滿十五天等成績,看完成績之後再决定下一步怎麽做。因爲現在已經是六月了,今年又是鄉試的年份,若是得中秀才,就要在九月份之前趕到省城去應考。那樣的話往蔡家村那邊一來一回就會憑白耗費很多時間,很不划算。

  當然,若是落地了的話,就可以安心回蔡家村準備三年後的下一科府試了。

  等成績的日子對於其他學子來說還是比較輕鬆的,各地應考的童生們一般都會在府城內呼朋引伴吃請一番,多認識點人,也多擴大一些人脉,日後好辦事兒嘛!

  但是對於蔡思瑾這個命懸一綫的人來說却都是煎熬啊!他跟著李永富、張思晨參加了一次文會之後就再也不想去了,在他看來這樣吃吃喝喝然後聊些沒有用的話完全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他還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呢!

  於是蔡思瑾就開始在府城裡面逛蕩了,先是掃蕩了府城內所有的書店,將自己看中的能提高自己水平的書籍全部買下,將父母給自己帶的銀子已經全部花光了,甚至還和李永富借了一部分銀子。然後他在李永富家中埋頭苦讀,一邊念書,一邊還是保持著每天一篇或者兩篇八股文的速度練習著。

  沒有辦法不練習,熟練度提升不了他的技能升不了級啊!他身邊就有一個張思晨那樣的學霸,再想一想全省還有無數的學霸在那裡擋著路呢,他怎麽敢有一絲絲的懈怠?

  在蔡思瑾這樣舉動的帶動之下,張思晨也沒有心思去參加那些應酬了,也跟著蔡思瑾一起在李永富家中閉門苦讀,借閱了很多蔡思瑾購買回來的書籍,兩人互相批改對方的八股文,教學相長,倒是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只有李永富這個房子的主人沒有加入進這個學習小組之中去,李永富對自己的真實水平還是有清醒的認識的,他知道自己這次如果中了秀才那是走運,今年九月再考上舉人肯定是無望的,所以他已經準備三年後再去應考了。於是在這個時間段內,與西林府各地的童生、准秀才們打好關係就是當前的重中之重了。

  當然他也幷未對蔡思瑾和張思晨過多的邀請,他知道他這兩個同窗是極有考試天分這種人,說不準今年九月就能連中舉人了,自然不會去擾亂他們的心神,只是也默默的找關係給兩人找一些考舉人有用的書或者筆記,重金收購,除了今科借給蔡思瑾和張思晨兩人看之外,三年之後自己也很能用得上不是?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 16:10
第23章 考中案首

  考生們或是互相宴請加深瞭解,或是繼續努力爲九月的鄉試做準備,而考官們却只有一個字——忙!

  六月三日晚上考完試之後,所有的相關考官就忙碌起來了。首先是巡考官根據第一天正場考試之中交卷的順序將第一天的卷紙每五十卷捆成一捆,交給彌錄的考官。彌錄的考官則先將考卷打開,重新編號。

  例如蔡思瑾所在的考棚是宇字第二十七號,而他又是當天第36個交卷的人,就會被彌錄的考官登記爲零零三六號。分在第一捆試卷,也就是1-50號的那一捆之中。

  彌錄的考官會用一個新本子寫上「零零三六號考卷,系宇字第二十七號學子所作,該學子名爲蔡思瑾,籍貫爲邊西省西林府平江縣江北鄉蔡家村;父蔡仲邇,系大晏丙申科舉人,無官職,現在蔡氏族學教書;祖蔡明彥,無功名,無官職,系蔡家村農戶,已故;曾祖蔡朝忠,無功名,無官職,系蔡家村農戶,已故。該生三代均系農戶,良民,可參與科舉考試,於辛亥年三月通過西林府平江縣童生試,第七名,考官系縣令繆如江。」

  然後,用朱筆將蔡思瑾的用黑墨寫的試卷謄抄一遍,其中隱去考生的籍貫信息和考房信息,最後在試卷上僅剩「零零三六號考卷」字樣。

  蔡思瑾第二天和第三天的試卷上交之後,彌錄的考官就會翻開之前的那個小本本,查閱到蔡思瑾的編號是「零零三六號」,就直接將他第二天、第三天的卷紙謄寫之後與第一天的卷紙歸類在一起,方便考官一同閱卷。

  彌錄的考官做完這一部分工作之後,再用朱筆簽上是某某謄寫的字樣,將蔡思瑾這份用朱筆謄抄後的卷紙和黑墨所寫的原卷送到下一個地方給謄封的考官,謄封的考官將兩份試卷進行對照,看一看彌錄的考官有沒有抄寫錯誤的地方,如果發現某些地方與原卷不一致,就用沾了紫色墨水的筆在朱筆的試卷之中標注出來,幷簽名畫押,證實是自己更改了此處地方,再簽上某某核對的字樣,將蔡思瑾的黑墨書寫的卷紙封存起來,將朱筆寫的謄好的卷子還是和其餘卷子捆成一捆,送到閱卷的考房之中。

  之前彌錄謄封的考官是能知道每個學子的身份和他們所做的文章是什麽樣的,但是他們沒有决定權。待謄抄好的試卷進入閱卷的考房之後,之後看到試卷的考官只能看到一模一樣的朱筆字體,以及考卷上孤零零的「零零三六號考卷」字樣,別的信息一概不知,能够很好地避免考官舞弊。

  同時在試卷全部謄寫好進入閱卷的考官房中之後,主考官邊西省學政劉光浩會組織所有的考官們在一起抽籤,當然,這些所有的閱卷考官包括劉光浩都不是邊西省的人,都回避了。待抽籤之後,除了劉光浩之外的考官就根據考試的卷紙多少每人抽取幾卷批閱。

  例如蔡思瑾所在的1-50號試卷被一名叫做趙正明的考官抽中,然後就被他帶到考房之中去批閱。趙正明看了蔡思瑾的第一篇八股文之後就驚爲天人,贊嘆在西林府這個小地方的府試之中,竟然會遇到這麽出色的卷紙!趕緊在他的試卷上面的空白處寫上「趙正明薦」字樣,放在桌上,準備等今天批改完畢之後統一拿到主考官劉光浩的考房之中去。

  想了想,趙正明將試卷上的字改成了「趙正明高薦」字樣,然後恭恭敬敬地交給劉光浩,等他做最後的定奪。在其他的考房之中,也有不少的考生卷紙受到了這樣的待遇,躺在墻角積灰塵。

  同樣的,趙正明若是遇到不合心意的卷紙,就會將試卷原樣卷好,放在他單獨所在考房的地上堆放起來。

  劉光浩坐在考房之中只需要閱示各考房的考官推薦上來的卷紙,而且最後的排名也是他一個人定,權力還是很大的。他對於今科要取多少名秀才是心中有數的,然後才將卷紙進行批閱、分類、排名。非常好的試卷、可能會得前十名的那種,他會單獨放在一堆,寫得比較好可以取中的那一種又放在一堆,剩下的準備不取中的他又放在另外一堆。

  等到幾天後劉光浩將考官幾天來所有推薦來的試卷全部看過一次之後,心中對這些試卷有數了,才會開始排名。

  今科他很猶豫,遇到了兩篇寫得很好的文章,覺得不分伯仲,難以認定誰是案首,所以乾脆將兩篇文章都放著,準備之後開個會來最後决定。所有的考官看完了這兩篇文章之後,互相之間爭論不休,有人覺得甲文更好,有人覺得乙文更妙,爭吵了很久都沒有定論。

  到了最後劉光浩都煩了,翻開兩篇文章之後的試卷讓大家看了一遍,甲文的時策非常好,但是韵詩差一些,而乙文的時策良好,韵詩也是良好,又是難以判斷。最後還是劉光浩親自拍板了,選了時策非常好的甲文作爲今科的案首。

  剩下的他就按照自己的喜好寫下了一個名單,例如「零一六九號,擬定第二十七名」之類的。

  這些工序完成之後,劉光浩還要在各個考官的考房都走一圈,從之前扔在墻角地上的卷紙之中再挑選出幾份好的來取中做秀才,被稱爲「拾遺」,這種「拾遺」也是每次考試的必經程序,顯示大晏朝的科舉是非常公平的,給所有的人才最多的機會,即便是滄海遺珠也能「拾遺」回來,增强廣大考生的信心,以及廣大考生對公平性的期待。

  劉光浩草擬的這個榜單出來之後,閱卷考房的人將名單拿到彌錄謄封的考房去,由彌錄的考官將數字號碼的榜單換成名字戶籍的榜單,且一定要細心核對,不能抄錯。而謄封的考官則將擬取中秀才的考生的原卷找出來,拿到磨勘的考房去讓考官對原捲進行磨勘。

  磨勘的考房磨勘之後,確認考生的卷紙上沒有出現不該避諱而沒有避諱或者是一些不合適的情况之後,榜單才算是最終確定了,然後由劉光浩親自書寫一份留檔,剩下的就讓書法好的考官抄一份紅榜貼在貢院門口,稱爲「放榜」。

  從彌錄謄封一直到放榜最多就是半個月的時間,所以考官們這半個月來都是加班加點的努力工作的,考生想得知成績的心情很急迫,考官想完成任務的心情也同樣急迫!

  六月十八日放榜的時候,李永富包了貢院對面一座最好的客棧的二樓一個雅間,然後安排李伯的兒子李勇擠進去看榜,務必將好消息帶出來。

  不一會兒之後李伯的兒子李勇就衝上了二樓說道:「少爺大喜!大喜啊!蔡思瑾蔡相公高中本次府試案首!張思晨張相公高中本次府試第二名,少爺高中本次府試地三十二名!三位相公現在都是秀才公啦!」

  李永富喜得見牙不見眼,大聲說道:「好!有賞!」然後丟給李勇了一些賞錢。

  張思晨早就看過蔡思瑾本次考試的文章,對於蔡思瑾在這次考試之中壓在自己頭上得了案首也沒有什麽不滿的,真心的恭喜了蔡思瑾一番。

  只有蔡思瑾在那裡楞楞的還回不過神來——他竟然中了案首了!他竟然比張思晨考得還好!天哪,這好像是他兩輩子以來第一次在考試成績上壓過張思晨這個臭小子吧!

  這種感覺,真是爽啊!

  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李永富就伸手過來掐他鼻下的人中穴了,說道:「快!快!叫大夫!瑾哥兒又高興得傻了!別讓他再暈過去!」

  蔡思瑾被李永富摁得疼痛不已,齜牙咧嘴的,眼泪都要調出來了!他用力推開李永富,說道:「你幹啥!我才沒傻呢!」

  李永富和張思晨都是一副放心下來的樣子,李永富耿直地說道:「瑾哥兒,你剛才楞著不說話,我還以爲你要像之前考中童生那樣歡喜得暈了呢!還好這一次你挺住了!」

  蔡思瑾......簡直一腦門的黑綫!喂!現在我好歹也是府試的案首了,正經的秀才公啊!那種黑歷史可不可以不要再翻出來說了!同窗!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 16:10
第24章 真鹿鳴宴

  回到李家之後,李永富高興地要了一桌席面在家中,慶賀一下他們師兄弟三人同科考中了秀才。

  李永富喝了一杯酒之後嘖嘖稱奇,說道:「我李永富還真是命好,同門師兄弟裡面一個考了童生試的案首,一個考了府試了案首,哈哈!」

  張思晨抿嘴一笑,說道:「童生試的案首也不是真案首,就好像我們之前在縣令大人那裡參加的宴席不是真鹿鳴宴一樣。」

  蔡思瑾說道:「張師弟你過謙了!」然後笑眯眯地對著李永富說道:「永富啊,你最命好的一點難道不是考中了秀才嗎?你想啊,現在你才18歲,哪怕是再繼續考十五次也才63歲,這輩子一個舉人是妥妥的能收入懷中了,豈不是很好!」

  李永富眯著眼睛嘿嘿一笑,然後說道:「瑾哥兒,你說得對,我就是這麽打算的!在鄉下安安心心做個小地主,收收租子、看看書,每隔三年又到省城去住上半年考個試,一輩子也挺清閒的,哈哈哈!」

  蔡思瑾想了想,覺得自己妹妹跟著李永富過這樣的日子貌似也不錯,於是繼續說道:「是啊,你在府省城裡再買一棟房子,最好也是現在這個這種帶院子的房子,日後住得也寬敞些,要是你的兒子成器,還可以帶著兒子一起來念書、應考,也住得下!」

  最好到時候再帶著媳婦兒一起來,桐兒還是喜歡逛街和買首飾的,平日裡李永富和小孩子在院子裡閉門念書,桐兒就能去逛街買菜買衣服買首飾,這樣也不用和公公婆婆有什麽太大的矛盾。

  蔡思瑾再次出餿主意說道:「不如你帶著你的妻子兒女在省城裡常住念書吧,好好的考下去!」因爲周水靜和自己老娘周琴音一直相處得很好,蔡思瑾從來都不知道什麽是婆媳矛盾,也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考慮過,但是自從知道了桐兒上輩子在張家受到的磋磨之後,他就只想把桐兒和她未來的婆婆分開,越遠越好!

  李永富點了點頭,說道:「瑾哥兒,我父母已經在省城買了一個房子了,因爲想著我日後考上舉人太難了,可能會在那邊常住呢,所以房子買得比府城這個房子大,你放心,日後我妻子必不會受婆婆的氣的!」

  蔡思瑾哈哈笑了幾聲,說道:「永富啊,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麽?」雖然心裡想要把妹妹嫁給李永富,但是這不是還沒有定親麽?女孩子家的名聲是很值錢的,定親前可不能亂說。

  沒有想到李永富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一直以來長袖善舞喜歡呼朋喚友的他竟然忽然變得扭捏了起來,對蔡思瑾說道:「瑾哥兒,之前因爲你一直認真複習考試,我就沒有和你說,我喜歡桐兒,我這輩子就認定她一個人了!當時我考中童生之後就讓我娘去你家探探師傅和師娘的口風了,師傅當時說若是我今科能考中秀才,就答應讓我和桐兒定親,哈哈哈!剛剛放榜出來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我就寫了封信快馬送回去蔡家村了,估摸著我爹娘收到信以後就會立馬去提親了,日後我得叫你一聲大舅哥了!」

  蔡思瑾愕然:「你小子動作够快的啊!」

  李永富嘿嘿一笑,說道:「不能不快啊,我都已經十八歲了,還考上了童生,好多人都來問我爹娘我定親的事情,要是再不快點兒和我爹娘說清楚我的想法,我怕他們胡亂就給我應下了什麽親事,那可就糟糕了!」

  蔡思瑾舉杯和李永富撞了一個,說道:「若是婚事成了,你可要好好待桐兒,否則我可饒不了你!」

  李永富臉色一正,堅决說道:「大舅哥,你放心,我一定待桐兒好,不然你把我身上的肉都割下來喂狗!」

  蔡思瑾忽而落泪了,他想到了前世的一些不願意見到的情景,然後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張思晨,今日裡你也在場,給我做個見證!日後若是李永富這厮有任何對不起桐兒的地方,我就拿著刀去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讓他痛上三天三夜,受受這淩遲之痛!」

  張思晨看著蔡思瑾通紅的眼睛和有些狠厲的眼神,不把這件事當成是玩笑,點了點頭,繼而拍了拍李永富的肩膀,說道:「永富,瑾師兄的話可是當真的,你可要好好對待蔡雨桐,不然我看瑾師兄真會把你千刀萬剮!」

  李永富却一點兒都不怕,嚷嚷到:「我也是真心的!比珍珠還真!我日後會對桐兒好的!」

  張思晨一楞,得,這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也不用勸了,就陪著喝酒吧!

  蔡思瑾却是越喝越傷心,最後竟然嚎啕大哭起來!前世裡他其實就一直想對自己的妹夫張思晨說這樣的話,就想這樣强勢地爲妹妹出頭,可是他沒身份沒地位,想要見張思晨還要排好久的隊,更是很少能有時間和他這樣面對面坐下來喝頓酒聊一聊,完全就是一個慫貨,一點兒都不能替妹妹撑腰!

  就連今世裡,他想要讓自己老爹打消將妹妹嫁給張思晨的想法,還要曲綫救國,把張思晨往好了說。他也很想打擊報復張思晨,可是看著今世這個無辜的張思晨,他又做不出來那些事——負心人是前世的妹夫張思晨,今世裡的張思晨幷未娶他的妹妹蔡雨桐,哪裡有一分錯處?君子是不應該遷怒的。

  所以蔡思瑾滿腹的牢騷和委屈都無法發出來,此次終於在考試上壓了張思晨一頭,也終於能對未來妹夫說出這種給妹妹撑場子的話,他終於有些放下前世的心結,嚎啕大哭一場,心中却是好過了幾分。

  酒醒之後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蔡思瑾覺得頭痛欲裂,甚至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都忘記了,就像失憶了一樣。來到餐廳吃早點的時候才聽張思晨抱怨:「瑾師兄,你和李師兄昨天喝得太多了,到最後兩個人不知道爲什麽就在一起抱頭痛哭,可把我嚇壞了!」

  蔡思瑾不好意思地打哈哈,說道:「我和你李師兄大喜大悲之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態失態,讓你見笑了,哈哈哈。」心中却是在慶幸,幸好自己酒醉了只是哭一哭,沒有把這個無辜的小張思晨打一頓,也沒有在這個小人精面前漏出什麽前世的口風來,要不然肯定麻煩大了。

  一定要警醒!日後不能再喝得這麽醉了!

  傍晚的時候,三人就都收到了邊西省學政劉光浩大人的請帖,邀請他們三人參加兩日後的鹿鳴宴。蔡思瑾和張思晨都帶著之前在縣城中赴宴的那一整套衣服玉佩鞋子,此時也不想再做什麽準備,但是李永富却是樂顛顛地要去再做一身新衣服。

  蔡思瑾撇了撇嘴說道:「永富啊,你都是快要定親的人呢了,去買那麽多衣服幹什麽?難不成還想招蜂引蝶?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再回房去看幾本書呢。」

  張思晨贊同地點了點頭,婉拒了李永富約他去逛街的提議。一個原因是他贊同蔡思瑾的觀點,費那些功夫還不如多讀書,像他這樣的家境,能拿出手的只有才學而已,穿得再光鮮,在別人眼裡也是個窮酸!另外一個原因自然就是出去逛街太費錢了,他要省著點錢去省城應考呢!

  兩日後的晚宴中,三人穿得光鮮亮麗地去赴了鹿鳴宴,也算是正式走上了社交的場合。在這一次的宴會之中,別人對三人就看重多了,十七八歲的秀才還是很有前途的,更何况張思晨這個第二名還只有十五歲呢,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劉光浩因爲之前對選誰做案首大大撓頭了一番,所以對考第一第二名的學子很好奇,此番在鹿鳴宴上將蔡思瑾和張思晨二人都叫過去細細考教了一番,發現二人學識很扎實,非常滿意,又對張思晨寫不好時策一事了然了幾分——才一個十五歲的娃娃,能有這樣的見識已經很不錯了,怎麽還能要求更多呢!倒是認爲蔡思瑾少年老成,才十七歲就能有這麽深的見地。

  然後再深入的細問了一番之後,才發現蔡思瑾和張思晨這兩個第一第二名竟然師出同門!頓時對他們二人的師傅蔡仲邇感興趣不已,甚至還對蔡仲邇拋出了橄欖枝:「思瑾、思晨,你們二人的師傅可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啊,今年九月你們到省城參加會試的時候,請你們師傅也一起過來吧,劉某人很想與你們的師傅詳談一番。」

  蔡思瑾和張思晨都點頭應是,然後劉光浩就沒有再和他們說什麽了。

  畢竟只是小小的鄉試,二人也只是小小的秀才,能得劉光浩這個一省學政垂詢了這麽久已經就讓人眼紅不已了,也不能再期盼更多了。

  只是蔡思瑾却是在腦海裡思考,他要找個什麽理由才能回平江縣去再見一下繆縣令呢?要不然這個任務完不成可是小命不保的啊!

  忽然間腦海中「叮」的一聲響,「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務——讓縣令大人稱贊宿主的才學一次,等級提升一級,現在等級1,任意屬性點加1,宿主可以自行選擇。」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 16:11
第25章 智力加壹

  蔡思瑾震驚不已,問道:「我還沒有見到繆縣令呢,怎麽新手任務就完成了?」

  腦海中冰冷的系統音說道:「本系統發布的任務爲:獲得本縣縣令大人的稱贊一次!宿主考中西林府辛亥科府試案首的消息已經通過邸報傳到平江縣令繆如江手中,繆如江縣令已經發自內心的真心稱贊宿主一次,任務完成。」

  蔡思瑾心中一鬆,好懸啊,自己的小命終於能保住了!他剛剛還在那裡糾結要不要花費這麽多時間會平江縣去做一下任務呢,沒有想到竟然就這麽完美地解决了!

  不過,這個系統難道就這麽輕鬆地放過自己了麽?蔡思瑾猶豫地問道:「這個任務完成之後,不會還有什麽別的任務要完成吧?」

  系統音回答到:「新手階段主綫任務已完成,需升級到10級之後才能接到另一個主綫任務,但是現在可以觸發其他支綫任務。」

  蔡思瑾問道:「其他支綫任務完不成會怎麽樣?會被抹殺嗎?」

  「叮,支綫任務觸發後若是不完成不會導致宿主被抹殺,但是會導致宿主掉級,目前宿主等級爲1級,不能完成一個支綫任務之後掉入0級,無法接取其他支綫任務,至少要升級到1級之後才能接取其他支綫任務。」

  蔡思瑾鬆了口氣,不用送命就好,他就什麽都不怕了,當前他也不想觸發什麽支綫任務了,這段時間來隨時腦袋上都懸著一把利劍,他已經把自己逼得透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宿主有1個任意屬性點可以分配,請問是否現在分配?」

  蔡思瑾將自己的屬性點調出來查看了一番:「體質3,力量4,智力5,敏捷4。」他想了想,覺得想要書念得好應該要多加點兒智力吧?於是說道:「加一點在智力上。」

  「叮,宿主智力+1,目前屬性爲:體質3,力量4,智力6,敏捷4。請宿主繼續努力。」

  蔡思瑾趕緊拿起一本書來看了看,想體會一下智力5和智力6到底是有什麽區別。結果他發現拿起書本來之後,他真的腦子比以前要清楚了!以前好半天才能背下來的文章現在至少减少了三分之一的背誦時間!蔡思瑾心中驚喜不已,自己這是要一路青雲直上的標誌啊!自己現在6點的智力,應該比大部分人都强了吧?

  「叮,宿主智力處於中等水平。」

  蔡思瑾就好像被潑了一瓢冷水一般清醒了過來,問道:「那我能問問張思晨的屬性是怎麽樣的嗎?」

  「叮,新手階段無法查探他人權限,需等到10級之後才開放此權限,查詢一次扣除10%的當前等級經驗值。」

  蔡思瑾嘆了口氣,說道:「不查也知道這小子肯定差不了!」然後問道:「那做了支綫任務之後是否可以增加智力值呢?」

  「叮,已開放新手階段支綫任務查詢權限給宿主,宿主可以自行查探。」

  蔡思瑾看了半天,把那種做完任務之後送錢送田地送房子的人物先剔除掉,他目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考科舉,那些東西日後多的是時間可以掙,他可沒有必要因小失大。可是好多增加屬性值的任務又是增加體質、力量或者是敏捷的,增加智力的支綫任務很少。

  翻了很久終於翻到了一個,他驚喜地說道:「我選這個!成爲本府本次科舉的案首!這個支綫任務好,我直接就可以完成了啊!快給我加一點智力!」

  「叮,檢測過宿主情况,宿主已經參加過府試,無法領取該支綫任務。」

  蔡思瑾傻眼了:「這不科學啊!我確實是府試案首啊,怎麽不能領取呢?」

  「叮,該任務的正常走勢應該是先得到縣令大人的稱贊一次,等級+1,領取該支綫任務,然後考中府試案首,獲得獎勵。現在宿主已經考完府試了,原則上無法再次參加府試,故不可接受該任務!」

  「這不公平!」蔡思瑾嚷嚷道,真是讓人氣憤,好不容易考到一個府試案首,結果系統告訴自己白考了?這誰能服氣?

  「叮,檢測到宿主的特殊情况,系統决定贈送宿主自由查詢他人屬性一次。」

  蔡思瑾撇了撇嘴,聊勝於無,說道:「檢測一下張思晨的屬性吧。」

  「叮,姓名:張思晨,初始屬性:體質8,力量5,智力10,敏捷10。」

  ......蔡思瑾簡直無語了,那個小屁孩智力碾壓自己就算了,反正他兩輩子都是那麽聰明,可是爲什麽就連體質、力量、敏捷這種不知道是什麽的屬性都全面碾壓自己?這還讓人活嗎?

  蔡思瑾說道:「我就不信了!我都十七了,還長這麽高,那張思晨也就十五歲,小體格都還沒有長開呢,竟然力量、體質都比我好?」

  「叮,張思晨年幼,限制了其體質和力量的數值,待其成年之後該兩項數值將會部分增加。」

  ......簡直不讓人活了!

  蔡思瑾左選右選終於選了一個比較把穩的任務「支綫任務一:將任意技能升至2級,任務獎勵:任意屬性點+1,任務期限:無。」反正現在妙筆生花這個技能對他來說是很有用的,即便不解這個支綫任務他也是一定要把這個技能升級的。

  第二天,蔡思瑾對著張思晨左看右看,把張思晨都盯得發毛了,他才對張思晨說道:「張師弟,我們兩個掰個手腕試試看誰的力氣大,怎麽樣?」

  李永富在一旁聽到之後拍了拍蔡思瑾說道:「大舅哥,你可別這麽欺負人家思晨,你比人家大兩歲呢!而且你看看人家瘦的!要比和我比啊!」

  蔡思瑾白了李永富一眼,還不知道是誰欺負誰呢,系統可是說張思晨的力量屬性比自己好!

  張思晨笑呵呵地應下了,雖然不知道蔡思瑾爲什麽要比掰手腕,但是他自信還是有些力氣的,不懼蔡思瑾這個文弱書生。

  結果當然顯而易見,張思晨以壓倒性的優勢勝過了蔡思瑾,蔡思瑾連僵持一下的機會都沒有,一下子就敗了。

  李永富......「思晨,我和你試試扳手腕把!」之後李永富輕鬆碾壓張思晨。他還自言自語:「咦,張思晨也不是天生神力啊,普通而已,沒有什麽力氣啊,怎麽大舅哥會輸呢!」

  蔡思瑾簡直氣結好不好!不會李永富這個人的屬性都比自己好吧?不過現在也查探不了李永富的屬性了,只能10級以後再說。

  不過經過了和張思晨比試力氣這一遭,蔡思瑾倒是真切地瞭解了屬性值4和屬性值5之間的巨大差异,他想到張思晨那10點的智力值,再想到自己加了一點之後才只有6的智力值,簡直眼前一黑。老天爺啊,你造人的時候也太不公平了!張思晨是你親兒子嗎?難道自己這輩子就只能在府試裡靠著技能贏張思晨這麽一次,日後都出頭無望了嗎?

  蔡思瑾想到了贏了張思晨之後那種感覺,忽然决定再回房去多寫幾篇文章去!不就是幾個支綫任務嗎?他不怕苦不怕累,只怕沒有出息護不住自己的家人!

  三人中了秀才之後,已經各自寫信回家報喜了,雖然知府大人會派衙役去報信,但是總有一些事情需要和家人訴說一番。李永富自然是開開心心地讓自己爹娘去蔡家提親,張思晨也開開心心地和自己的寡母彙報了這個好消息,幷且告訴她自己近期不會回平江縣,而是會從西林府直接啓程去邊西省城,節省些路費。也讓他娘不用擔心他沒有銀子,他的同窗非常的仗義疏財。蔡思瑾自然是和自己家人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喜悅之情,只是因爲之前拿不准要不要回平江縣一趟,所以信中沒有說,在新手任務完成之後第二天再次給家中衆人寫了封信,說自己將會從西林府直接啓程去邊西省城應考。

  之後的幾天裡,蔡思瑾還是在閉門苦讀,不斷地寫八股文,想要爭取在九月份鄉試之前讓自己的「妙筆生花」技能升一級。張思晨自然也不例,他自視甚高,自己覺得腦袋比蔡思瑾好多了,可是沒有想到蔡思瑾竟然在府試之中考得這麽好,壓了他一頭!所以他要更努力才行!

  他不知道龜兔賽跑的故事,如果知道的話,他肯定就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就像極了那隻决定不再睡覺努力非凡的兔子!

  李永富却優哉游哉的,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此番能考中秀才!對於舉人更是想都不敢想,幾乎接近於放弃了,他現在滿腹的心思都在和蔡雨桐定親、成親上,一直在府城裡面轉個不停,買了好些個首飾、衣服、小玩意兒什麽的,一心想著用來討蔡雨桐的歡心。

  幾天過後,三人沒有等到脚行的信差,倒是等到了蔡思瑾的大表哥周墨白。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 16:11
第26章 趕赴省城

  周墨白是周墨江的哥哥, 周琴音大弟弟周立仁的大兒子, 與蔡思瑾是表兄弟。因爲周墨白的母親大李氏與李永富是爹是堂兄妹, 所以周墨白和李永富也算是表兄弟。

  周墨白現在已經22歲了,他16歲就考中了童生, 在上一科考試中中了秀才, 當時他才19歲, 也算是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可惜當年他中了秀才之後再戰鄉試却是落地了, 之後就回鄉去繼續念書, 幷娶了同鄉一個富戶的女兒白靈, 小兩口也算是琴瑟和鳴、紅袖添香,過得有滋有味兒的。

  如今三年過後,他又要再戰鄉試了, 於是蔡仲邇和李永富父親李大牛在收到二人考中秀才的消息之後, 都托周墨白到府城的李家去找蔡思瑾和李永富二人,給二人帶信、帶銀子、帶衣物。同時蔡仲邇心中也極其關心自己的得意弟子張思晨,也給托人給張思晨的母親帶了話, 有什麽需要帶的可以在周墨白走之前送過來。

  同時蔡思瑾和張思晨二人因爲考得好,已經被繆縣令賜予了廩生的身份,從下個月起就能正式從朝廷領一些祿米了, 對於蔡思瑾家來說聊勝於無, 對於張思晨家却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三人都喜滋滋地收了新和錢物。蔡思瑾收到了一個大大的包裹,裡面不但有自己娘親給自己做的一套衣裳鞋襪, 還有周水靜給自己準備的一套!信也是兩封, 家中一封、周水靜一封。在家信中, 蔡仲邇對蔡思瑾提及,他已經口頭上應下了李永富和蔡雨桐的親事,只等二人考完鄉試回來就舉辦定親儀式了。只是因爲疼惜女兒,要讓女兒再在家中留三年,待蔡雨桐十八歲之後再正式出嫁。

  蔡思瑾心中鬆了一口氣,這輩子桐兒終於嫁給別人了,不再是前一世裡面的命運了!

  再打開周水靜的信,裡面除了些小兒女的思念之情,還有對蔡思瑾的寬慰之語,讓他這次到省城去參加鄉試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就當成是練練手,現在他考中秀才就已經很好了。蔡思瑾看了之後心中暖暖的,只是他放下信之後却還是繼續寫八股文賺熟練度去了

  李永富這邊接到了家人的信,得知自己和蔡雨桐的婚事已經算是定下來了,心中也是喜滋滋的。再加上信中李大牛說已經派人去省城購買房屋了,他們可以立即啓程去省城的李家之中居住,方便他們多與其他更優秀的學子交流,也更方便他們得知今科主考官的一些情况和喜好等等。

  只是李永富的心思却全都不在這次鄉試上,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父親那句話:「待蔡氏女與你成親後,爲父可送你至省城的書院念書,且遣蔡氏女與你一同居住省城李宅之中,照顧汝飲食起居」

  那樣的生活想想就美滋滋啊!

  張思晨這邊也收到了母親的信,信中讓他不要憂心家中,且給他寄來了20兩銀子,幷未說銀子是出處,只是囑咐他窮家富路,千萬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節省銀錢。隨信附上的還有一套嶄新的衣服,布料雖然算不得太好,但是却針脚細密,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心思製作的。

  張思晨差點兒就沒忍住眼眶中的眼泪,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母親沒有什麽太多的收入,這20兩銀子定是她豁出臉面去向族人借的。同時他也知道,以前他們沒有錢的時候想和別人借2兩銀子都難,這次却能借來20兩銀子,肯定與他考中秀才有關係。他一定要努力再努力,通過科舉改變自身的狀態,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周墨白剛來,當然是少不了一頓接風洗塵的飯,席間自然不可能不提起三人最近輟學的同窗周墨江。

  一提到周墨江,周墨白就是搖頭,將他與父親吵翻了,惹得父親很生氣的事情說了出來,語氣間對於周墨江輟學去做其他的相當看不上,覺得周墨江算是走上了歧路了。只是席間的三人均未應和周墨白的話,打哈哈就過去了。

  說實話,蔡思瑾更喜歡和周墨江相處,一是因爲周墨江這個人豪爽大氣,腦子靈活,二是前世裡被自己妻子周水靜教導的要和周墨江多親近,少和周墨白親近。蔡思瑾前世裡面對好多人情往來都是懵懵懂懂的,什麽都看不清楚、看不透,所以時間長了之後他也就懶得去費心思了,直接聽靜兒的話就好了嘛!靜兒讓他多和張三交往,說這個人人品不錯,他就多和張三來往,靜兒說李四這個人心思不正,少和李四來往,他就不和李四來往唄!

  反正靜兒這麽聰明,人情往來各種都看得透透的,不僅是他肚子裡面的蛔蟲,把他的想法都能摸得清清楚楚,別人的想法也都一清二楚的,他就不用白費那個腦子和精力了!反正是夫妻一體,靜兒又不可能害他!

  蔡思瑾的大舅舅周立仁就是個老學究,爲人古板得不行,一輩子就中過一個秀才,現在還在鄉下教書,最是喜歡讀書人,因此很喜歡周墨白這個成器的大兒子,對總是喜歡混著不怎麽念書的二兒子周墨江就有些不待見了。今年周墨江考中了童生,雖然已經18歲了,比起周墨白有些不如,但是比起其他人也算是强了,周立仁心中有些高興,可是還沒有高興幾天,就知道了周墨江已經輟學到平江縣裡和他未來的老丈人劉繼明學起了賬房了!

  周立仁簡直要被這個胡鬧的二兒子氣死!甚至連未來的岳家也埋怨上了,頗有微詞。可是劉繼明是個老狐狸,揣著明白當糊塗,還是一心一意對周墨江好,把自己的全部經驗都交給周墨江,對他極爲看重。劉繼明這輩子就生了一個女兒,名喚劉文文,他家條件富裕,挑中周墨江就是因爲劉繼明喜歡周墨江的精明伶俐勁兒,也喜歡周墨江和周家、周立仁都不親!

  要是女婿和家中太親了,他還要擔心女婿把劉家都掏空了貼補周家呢,現在女婿和自家父親不親,不是更好麽?這樣才能真正把他這個岳父當做親人啊!

  接風宴之後第二天,四人就收拾行李上馬車,一路奔赴省城去準備九月份的鄉試了。一路上,周墨白簡直被蔡思瑾和張思晨的學習勁頭給嚇死了!哪有人一路上還這麽認真念書的?本來他還覺得自己是那種愛學習的好學生的,這麽一比自己簡直就是渣渣好嗎?

  於是周墨白也加入了認真複習備考的行列,讓李永富一路上連個一起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只得也抬起書本稍微看了一下書。

  四人坐著馬車,由李伯和李勇兩個人輪流趕車從西林府城趕往邊西省城,從六月底出發,一直走到七月下旬,走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才到了邊西省城。

  住進李宅躺在床上之後,李永富簡直就不想起來了!他覺得自己在路上顛簸了近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快要散架了!可是一覺醒來之後却發現蔡思瑾、張思晨、周墨白三個人還是在學習、學習、寫文章、寫文章

  李永富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崩潰了,他不能再在家裡和這三個人待在一起了,他要出去玩!

  十天之後,李永富在一起吃晌午的時候和自己三個準備一同應考的同窗說道:「嘿嘿,我打聽到了,朝廷已經排了禮部侍郎謝正卿任我們邊西省鄉試的主考官,國子監祭酒孫立仁任邊西省鄉試的副主考官,二人已經坐上了來邊西省的馬車,一個半月之後就會到了。」

  周墨白嘆了口氣說道:「僅僅知道是什麽人來考又有什麽用,關鍵是要知道他是什麽樣的性格,喜歡什麽樣的文章啊!」

  李永富搖頭:「這個謝正卿是今年剛剛提上來的禮部侍郎,之前都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他的喜好誰也不知道,我花了大價錢也打聽不出來。」

  蔡思瑾一楞神,他倒是知道謝正卿的喜好的,因爲前世裡謝正卿的女兒謝玲瓏入宮封了妃,後來生下了九皇子,謝正卿也爬到了首輔的位置上,幫著九皇子登了皇位。那個時候全天下的人都在打聽首輔謝大人的愛好,將他之前所做的所有文章都集結成册出版,還各種探聽他的喜好,想要去孝敬他,與他搭上關係,所以蔡思瑾即便再遲鈍,只要是在官場上混,也是知道的。

  爲難的是,他要怎麽樣才能把他知道的這些知識不動聲色地告訴三個同鄉呢?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 16:12
第27章 思念如潮

  晚上回到房間裡面之後, 蔡思瑾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糾結著, 他想了很多很多。

  此次的謝正卿現在還不是前世那個風光無比的首輔大人,甚至連次輔的位置都還沒有升上去, 他現在的愛好和前世自己瞭解的愛好還會一樣嗎?他這麽聰明的人, 在還沒有出頭的現在, 會不會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喜好, 僞裝成另外一種樣子呢?

  如果自己將他的愛好告訴了另外三位同鄉, 猜中了還好, 猜錯了誤導了別人可怎麽辦呢?豈不是耽誤人家三年?可是如果不告訴三位同鄉,來省城競爭的考生這麽多,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落第不成?

  哦, 不, 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和另外兩個人落第,張思晨這種妖孽肯定是難以落第的。

  想到頭皮都想破了,蔡思瑾在床上輾轉反側, 真懷念有靜兒在一旁的日子,自己不懂什麽事情直接問她就好了,說道揣摩人心, 她簡直一猜一個准!

  想到就做!蔡思瑾一咕嚕爬起來趕緊點燈磨墨, 給周水靜寫了封信,寫到自己遇到了爲難的事情需要她的幫助, 希望她能到省城來陪自己應考, 等到考完試之後又一塊兒回去, 但是不知道用個什麽理由勸她過來省城這邊,希望她能自己想個辦法過來。

  寫完之後,蔡思瑾滿臉喜色,想著寄信速度會比較快,這封信大概半個月後應該就會到了靜兒手裡,然後她收拾收拾行李,一個月左右能到省城來,總的大概一個半月,正好能趕在鄉試之前到達省城,到時候自己和她詳談一番,就能决定要在鄉試之中寫什麽樣的觀點了,真的是很完美!

  可是忽然間蔡思瑾才發現——他和周水靜現在還沒有成親呢!周水靜一個待嫁的閨閣女子,怎麽可能因爲收到自己一封信就千里迢迢到省城來找他?就算是靜兒想這麽做,小舅舅和小舅媽也會堅决制止的啊!

  好像一盆冷水那麽兜頭澆下來,簡直透心凉!蔡思瑾泪流滿面,早知道就該直接把靜兒娶過門的!要是自己現在和她已經成親了,就不存在這麽多麻煩了,想帶她應考直接說一聲就可以啦,大家都不會反對還會很贊同。

  一瞬間蔡思瑾頽廢不已,信也懶得封起來了,反正寄出去也沒有用,只能又垂頭喪氣的躺回床上去。

  蔡思瑾明白自己這一次真的只能靠自己了。他拼命告訴自己要冷靜,想想靜兒之前是怎麽分析的,也用用自己那個腦袋瓜子分析一下謝正卿的情况,反正之前好像智力加了一點數值了,分析能力應該會比前世好一點的吧。

  如果是靜兒,她在分析一個事情之前,一定會先問清楚自己各種情况,只要沾邊的情况都要告訴她的。想想看,關於謝正卿,有些什麽沾邊的信息呢?

  謝正卿這個人的性子是堅决的改革派,與目前的首輔沈相不是一路人。倒是與張思晨投契得很,他們兩個的思路和想法簡直是一樣一樣的。

  但是目前沈相勢大,保守派如日中天,改革派的人只要一露頭就會被他滅了,前世裡面謝正卿一直到混到次輔的位置,都沒有暴露出來是個改革派,一直到他上臺做首輔,開始進行改革,大家才恍然大悟——哇,原來他站改革那邊的!要不然他早就被沈相收拾掉了,哪裡還能上的去?

  不對!謝正卿與現在的這些改革派也不是一派的,現在這些改革派嘴上嚷嚷得挺凶的,要改革各種,但是實際上謝正卿上臺之後也很少用他們,他根本不像沈相一樣喜歡結黨,不會因爲一個官員到底站在改革派還是保守派而决定他的任用,那麽他的用人標準是什麽呢?

  蔡思瑾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出來!哎,要是靜兒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的!她一定能分析出來的!

  哎,算了,再想想謝正卿爲什麽能上臺吧?當然是因爲沈相倒了,沈相爲什麽倒了?因爲當今太子倒了,他是太子的外公,當然也跟著倒臺了。

  不對,雖然沈相和太子是同時倒臺的,但是皇上到底是因爲厭弃了沈相,之後才厭弃了太子,還是因爲厭弃了太子,才隨後厭弃了沈相的呢?他們兩個之間誰是因誰是果呢?

  蔡思瑾完全傻眼了——完全分!析!不!出!來!

  哎,蔡思瑾對前世的自己嫌弃得不行,自己前世的時候怎麽就這麽懶呢!不管是沈相倒臺、太子倒臺還是換了九皇子繼承皇位,對當時的自己好像都沒有啥影響,所以也就懶得和靜兒討論這些事情,懶得費腦子去想這些事情背後的原因,只是聽著靜兒的指示之後疏遠誰,親近誰罷了,現在想來就算是自己上輩子多嘴問一句原因都好啊,靜兒當時肯定是知道後面的原因的!

  想太多的結果是第二天蔡思瑾頂著兩個黑黑的蚊香眼出現在了另外三人面前。

  周墨白鬱悶地說道:「瑾哥兒,用得著這麽拼嗎?我聽李伯說你昨天晚上起來挑燈夜讀了,你平日裡都已經這麽努力了,夜裡就好好休息一番吧,要不然把身體熬壞了可怎麽好?」關鍵是你這麽努力用功給我很大的壓力好不好,隨時讓我覺得自己已經淪落成一個學渣了。這麽些年周墨白在學業上一直都是和自己弟弟周墨江比的,猛然間遇到蔡思瑾這樣的學霸很是不適應。

  李永富倒是對蔡思瑾的刻苦努力早就習以爲常了,他也早就破罐子破摔不再想著和蔡思瑾比了,只是也關心了一下蔡思瑾的身體,說道:「瑾哥兒,你可別太著急了,這科考不中還能等下一科,身子要是熬壞了可是一輩子的事兒呢!你看你現在才17歲呢,中不中舉人都已經是天才啦!」

  蔡思瑾鬱悶地說道:「我昨天夜裡哪裡是看書啊,我是想靜兒想得睡不著覺起來給她寫了封信,可是尋摸著就算現在寄回去她也不能趕過來省城這邊,正鬱悶著呢!」

  李永富一口酒「噗」地就噴出來了,指著蔡思瑾說道:「你!你!你!瑾哥兒你竟然還會想姑娘?我還以爲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只會學習呢!」

  蔡思瑾白了他一眼:「自己媳婦兒有什麽不能想的?哎,要是我早點兒成親就好了,如今就能帶著靜兒來趕考了!等回去我一定早早把婚禮辦了!」要是一直不把靜兒取回家,她一個閨閣女子能做的事情就少了,等閒也出不了門子,但是成了小媳婦兒之後就沒有這些顧忌了。

  可是別人完全不知道他的想法,這話聽起來就有那麽一點兒怪怪的

  李永富哈哈大笑,拍著蔡思瑾的肩膀說道:「瑾哥兒,好樣的,回去我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周墨白也是莞爾一笑,他這個結過婚的人自是知道娶了媳婦兒的好處,只是却不會像蔡思瑾一樣想著日後考科舉也要帶著媳婦兒出門,他怎麽捨得嬌滴滴的媳婦兒受這種奔波之苦?

  張思晨現在才十五歲,腦子裡那根筋還完全沒有開竅呢,聽著三人說什麽娶妻的話也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蔡思瑾鬱悶地吃著早飯,忽然目光灼灼地盯著張思晨,對啊!他怎麽忘了,謝正卿當了首輔之後可是把張思晨引爲知己的啊!他們兩個的改革方案如出一轍,張思晨當了首輔之後完全是沿著謝相的路子走的,當時還有人說他們兩個是大晏朝的「蕭規曹隨」什麽的。

  不知道謝正卿的想法,知道張思晨的想法也是一樣的啊!

  張思晨被蔡思瑾的目光盯得毛毛的,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忍不住開口問道:「瑾師兄,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蔡思瑾討好地笑了笑,問道:「張師弟啊,我看那主考官謝正卿之前名不見經傳,肯定是沒有什麽背景的人物,而能年紀輕輕就做到這麽大的官,肯定是聰明好學的人,我們這裡就你最聰明,你倒是說說如果你當主考官,會喜歡什麽樣的文章?」

  張思晨謙虛道:「我怎麽能算聰明呢?瑾師兄比我厲害,之前也考上了案首,在我之上呢。」

  蔡思瑾說道:「張師弟,你就不要取笑我了,自家人知自家事,我那是走了狗屎運了!說道勤奮刻苦我可能與你還有得一拼,但是比到聰明伶俐,我可是遠遠不如你的,你就說說嘛!」

  張思晨想了想之後也不再推辭,免得蔡思瑾覺得自己不願意告訴他,可是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他很爲難地撓撓頭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蔡思瑾也頓時鬱悶地不已,他反應過來了——張思晨現在確實是不知道,他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小毛頭呢,哪裡有日後首輔的那種氣場?倒也不是虛言。

  李永富見不得這兩個人磨磨唧唧的樣子,直接了地說道:「哎呀瑾哥兒,你這麽問讓人家怎麽回答?思晨啊,我問你,今科考試你準備怎麽寫文章?是寫得文辭華美呢,還是樸實無華?無非就是這兩種選擇嘛!」

  蔡思瑾點了點頭,確實,問主考官喜好最主要的就是確定行文風格,有些人喜歡文辭華美的文章,顯得有水平有檔次,而有些則喜歡樸實無華充滿實幹味道的文章,覺得前一種華而無實,甚至還會反感!只要確定了具體是哪一種行文風格,文章就好寫了!

  張思晨立即回答到:「當然是喜歡樸實無華的啊,那麽多花哨的東西沒有用,都是閒的沒事兒幹的飽食之士的玩意兒,真正要幹實事的還是我們這種寒門子弟!」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 16:12
第28章 鄉試考中

  對了, 症結就是寒!門!子!弟!這四個字!

  蔡思瑾聽到這四個字之後一個激靈, 腦袋完全清醒了, 忽然間什麽都明白過來了!是啊,謝正卿現在默默無聞, 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傳出來, 正是因爲他乃是寒門出身, 完全沒有世家貴族那些裙帶關係, 喜好也才完全不爲人所知——完全沒有地方打聽啊!

  然而正是因爲他這樣的背景, 才讓他不會有過多自己的私心和考慮, 才會讓皇上在面對世家和貴族的時候不用擔心這個臣子會捅自己一刀倒向另外一方,才會更加信重這個臣子,相信這個臣子是個「純臣」。

  一直到了後來, 謝正卿竟然提拔了張思晨等等一衆寒門學子, 形成了第三股文官勢力,隱隱能與皇權和世家貴族兩邊的勢力相抗衡!

  是啊,謝正卿在提拔人的時候幷不分這個人到底是保守派還是改革派, 好像只要是寒門出身的他都願意用一用給一個機會?所以自己那個時候中了舉人再無寸進,去等著選官却也得了一個還算不錯的位置,簡直是前世裡的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怎麽在那麽多世家貴族走關係的人當中, 自己這個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的人却能得了個好呢。

  原來,自己沒有身份地位, 本身却也是一種身份——寒門子弟!像蔡思瑾他們這樣的寒門子弟, 做官之後自然也都有一定相似的風格, 他們對於民生更加瞭解,做事情更加務實。

  只是世事無常,謝正卿這樣厲害的一個人,最後却被皇帝又擺了一刀,讓他的外孫九皇子登基做了皇帝,生生把他的地位弄成了一個外戚,倒是讓他後期說話做事舉步維艱,很是難過。

  哦,擺了一刀什麽的話都是靜兒在和他聊天的時候說出來的,蔡思瑾自己根本什麽都沒有看出來,還覺得皇帝選了謝正卿的外孫九皇子當皇帝是因爲他們兩個君臣相得呢,自然更沒有看出來謝正卿後期有什麽難熬的,人家是首輔,怎麽個難熬法蔡思瑾完全想像不出來

  此時的蔡思瑾自覺已經想通了關竅之後,又專心致志地投入到了茫茫題海之中去了,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沒日沒夜地看書、練習寫八股文、使用技能,希望自己能趕在鄉試考試之前將妙筆生花技能升上一級。

  不知道過了幾天,蔡思瑾在吃飯的時候聽張思晨說道:「瑾師兄,之前省學政劉光浩劉大人對我們二人多有幫助,也對我們釋放了善意,我們是不是趁著考試之前去拜見一下他?」說實話,看著李永富天天這麽往外跑拉關係,看著整個省城滿城的學子都打了鶏血般興奮,張思晨這個十五歲的小少年有些坐不住了。

  蔡思瑾一楞神,說道:「拜見他幹嘛啊?他肯定是說些客氣話啊,肯定沒把我們兩個小米渣放在眼裡呢,不用去了!說不定還會被人說我們兩個巴結權貴呢,不好不好!」

  系統都沒有提示說學政大人真心稱贊自己、欣賞自己,估計就算是欣賞也是普普通通的,連真心都算不上,都是場面話而已。只是他却忘記了——他從來沒有接受過讓學政大人稱贊自己的任務啊,系統怎麽會有提示呢?

  張思晨聞言之後點了點頭,心中暗贊道:還是瑾師兄爲人沉穩,不像自己這麽毛躁,確實,考試前去拜見人家有巴結的嫌疑!

  於是試探性地說道:「確實如此,考前這麽敏感的時間我們還是不要行動了,但是我想著考完試之後不管我們中沒中,都還是一起去拜謝一下他吧?」

  其實這個時候張思晨用的是疑問句,在他心中,瑾師兄這個人聰明、勤奮又上進,還比他沉穩,他有了不成熟的小想法之後很想聽聽瑾師兄的意見。

  蔡思瑾點了點頭,人情世故這種事情他都不太懂,也不敏感,反正張思晨這小子這方面厲害得很,跟著他做總是不會出錯的。考完試以後也就不會占用他練習技能的時間了,浪費那麽一天半天的去走走關係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兒。

  兩個人就這麽鶏同鴨講,居然還彼此都相談甚歡?也真是人間奇景了。

  辛苦了多日之後,終於有一天蔡思瑾聽到了熟悉的「叮」聲,「恭喜宿主妙筆生花技能熟練度滿,升至2級,産生額外效果:宿主寫的文章會更加符合閱卷人的心意!技能成功率上升至50%,冷却時間縮短至半個時辰!」

  蔡思瑾驚喜不已,終於升級了!不枉費他沒日沒夜地筆耕不輟啊!真的是筆耕,比耕地還累呢!2000篇八股文啊!說起來都是血泪!手上都起老繭了有沒有?

  好在技能升級之後的效果讓他很滿意,發動時間縮短至半個時辰,成功率還提升至了50%,這樣就不會存在考試時候沒有能够發動技能的情况了,他一定能每科都有機會發動技能啦,真是太棒了,哈哈哈!

  府試已經拿到了一個案首,說不定鄉試可以拿到一個解元呢?再在會試上拿一個會元就是三元及第了,說不定還會被皇帝欽點爲狀元呢!想一想都很美啊,那個時候再看看張思晨羡慕嫉妒的小眼神,肯定爽啊!

  「叮,宿主完成支綫任務,任意屬性1,經驗值增加,等級至2級。叮,系統檢測到宿主等級已經升至2級,可以擁有新的權限,是否開放?」

  蔡思瑾將自己脫繮野馬般的思維趕緊收回來,連忙說道:「現在智力上加一點,什麽新權限?」

  「由系統自動推薦適合宿主的支綫任務供宿主選擇,不用宿主一條一條費勁尋找合適的支綫任務。」

  「開啓開啓!」蔡思瑾剛剛開啓,系統就給他推薦了一條合適的支綫任務:「支綫任務2:18歲之前成爲舉人;任務獎勵:任意屬性點1,任務時限:宿主年滿18歲。」

  蔡思瑾一楞,他今年已經17歲了,到臘月17的時候就滿18歲了,也就是說任務要求這一次鄉試一定要考上舉人才行。可是剛剛在智力增加了一點,還獲得了2級妙筆生花技能的蔡思瑾自信心爆棚,趕緊就接下了這個支綫任務,幷且歡喜地等待著鄉試的到來,等他鄉試考上個解元,就能風風光光地回家去娶靜兒了!日後去哪兒都帶著她,不用再像現在這樣抓瞎了,真好!

  就在這樣的等待中,九月一日到來了,鄉試開始了。

  應考的過程和考試需要準備的東西與考童生試的時候都是一模一樣的,所以李伯已經很有經驗地準備了四個考籃,連新來的周墨白都一同享福了,還盡心盡力地將駕車將四人都送到省城貢院附近。

  四個人一同在貢院門口遇上了竇繼宗,繼續五人結保。考府試時與他們一起結保的竇氏堂兄弟裡面大的那個竇念祖沒有考中秀才,但是小的竇繼宗中了,考完試後就還與他們約了一同結保。都是熟悉的人,還沾親帶故的,相互之間都比較放心。

  與府試相同的是擔保人官府已經幫他們分配好了,不用他們費心費力地去找,只要交銀子按手印就可以了,不同的一點是,這個時候爲他們擔保的人已經換成是舉人了。

  再往前進入貢院的時候,比府試那個時候就講究多了。考府試的時候考生們的身份都是童生,沒有什麽稀奇的,也沒有什麽社會地位,所以站在大廣場上就那樣直接脫衣服檢查,也沒有人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但是現在這些考生可是都有秀才功名的人了,已經算得上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了,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樣被人大庭廣衆之下脫衣搜查,所以省城的貢院很貼心地在檢查考生是否有夾帶的地方放了好多屏風,就好像進了一個一個的單間一樣,讓考生不至於那麽尷尬。

  當然脫光了仔細檢查還是免不了的,畢竟學識不能代表人品,考中了秀才不代表他就不想作弊了是不是?

  順利經過檢查從右側門進入了貢院之後,蔡思瑾發現門口還有一個衙役笑著給每一位考生發了一張紙,蔡思瑾接過來之後一細看,發現是一張貢院的地圖,裡面清晰詳細地標明了貢院的地形圖以及每個考房的名字、位置,簡直一目了然。

  蔡思瑾嘴裡嘖嘖兩聲,覺得秀才的待遇就是不一樣!考府試那個時候就是在貢院墻上挂了一張大地圖,找自己考房的學子在墻面前擠得層層叠叠的,一時半會兒都出不來,要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呢,這當了秀才以後可好了,人家笑臉相迎給你直接發個地圖,簡明易懂,跟著就能找到考房了。

  蔡思瑾此次分在「天字地六十一號考房」,他找到自己的考房以後觀察了一下,考房的結構與之前府試時候是一模一樣的,還是兩塊木板可以變換方位,不同的是寬敞了一些,也乾淨了一些,甚至每個考房還在角落裡配備了一個馬桶,用一塊小布簾子隔起來成爲一個超小的僅供一人坐著的隔間,方便考生在考房之中如厠,節省考生排隊上厠所的時間。在發給考生的地圖上也注明了,每天早上卯時會有人過來收頭一天的髒馬桶,換上一個乾淨的。

  當然,爲了避免太臭了影響別人,這個馬桶裡面只能小解,不能大解,大解還要排隊出去上。

  不過蔡思瑾還是準備少吃少喝儘量少上馬桶,能少臭一點總是好的,更不能讓自己的卷子被巡考官標上一個大大的「如厠」字樣,讓自己的卷子在考官心中增加一股屎味,影響卷子評分!

  鄉試的程序與府試是一樣的,都是考三天,第一天考經義八股文,第二天考時策八股文,第三天考十五言六韵詩,只是紙卷難度比府試難多了。但是蔡思瑾不怕,他有系統啊!哈哈哈,每次自己把文章費心費力寫出來之後,再用系統的妙筆生花(2級)技能潤色一番,用館閣體工工整整謄抄一遍寫在試卷上,難道還能考不上?

  三天下來,蔡思瑾一直都是心情愉悅的,覺得這次的考試一點兒都不難熬。

  考完試之後,他也開開心心地等成績,心中美滋滋——之前1級的妙筆生花技能就已經把他推上了府試的案首了,現在2級的妙筆生花技能還增加了額外效果——寫的文章會更加符合閱卷人的心意!再加上他對主考官謝正卿那是兩輩子的瞭解了,這解元還不穩妥妥該是他的?

  只是之後出來的結果却讓他傻眼了,雖然還是考中了舉人,但是名次却在很後面,簡直快要跌下榜單了!找個結果一下子給膨脹不已的他潑了一瓢冷水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 16:12
第29章 簡單選擇

  蔡思瑾其實是失望, 他驚訝於自己這麽多的技能加身, 明明是奔著解元去的, 結果却考了倒數的名次,就楞神得稍微有些久。

  只是李永富在一邊却是想岔了, 立馬吼了一聲:「快快, 瑾哥兒你別太高興, 小心又昏過去了!」畢竟是以前有過那麽一次經歷的人啊!對於自己這個未來的大舅哥, 李永富還是很關心、很巴結的, 所以才會這麽快發現不對勁, 這麽快採取積極的對策!

  可是他的話却差點氣得蔡思瑾吐一口老血出來!他怎麽可能會高興得暈過去,他在不滿!不滿!難道你沒有看見嗎!狠狠瞪眼!

  李永富看見蔡思瑾瞪他,笑眯眯地說道:「好啦好啦, 瑾哥兒現在恢復過來了, 都會瞪人了!對了,這次瑾哥兒你和張思晨都又考中舉人了,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李永富對自己的學識早有認識, 此番來參加鄉試就是感受一下氣氛,本來也沒有想著自己能考中,因此考不中却也沒有多麽傷心, 真心地爲兩位同窗祝賀。

  周墨白再次落第, 心情就沒有那麽好了。只是他與蔡思瑾、張思晨二人天天住在一起,目睹了兩個「學霸」是怎麽拼命學習的, 只是覺得自己這樣的雖然不算是「學渣」, 但是與真正的學霸還是頗有距離的, 於是也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真心地對兩位同鄉道謝。

  張思晨此次以十五歲之齡考中舉人,已經是驚喜萬分了,看到自己的名次竟然還在蔡思瑾之上,更是覺得出乎意料之外,却也沒有想到蔡思瑾竟然會將解元當做自己的目標,考中了舉人都還悶悶不樂,也和李永富一樣,將他的驚訝理解爲高興得傻了。

  蔡思瑾問了一下張思晨的成績,第二十名,相比自己的二十七名好像也不是差距太大,蔡思瑾心中的難過又少了一點,只是有些難過——難道自己的資質就這麽差嗎?加了這麽多技能之後才考中了二十七名,總共就取三十名而已,已經倒數第四了好不好?

  回想起自己的真正資質,上輩子十七歲的時候——童生都還沒有考中呢!

  蔡思瑾打了個冷顫,真是太可怕了,自己之前怎麽那麽膨脹、那麽托大,竟然妄想著將解元納入懷中?還接了18歲之前成爲舉人這麽一個支綫任務,很有可能會完不成的啊!一陣後怕。冷靜過之後,太過失望和擔憂的情緒消退了大半,一絲喜悅漸漸上了心頭——是啊,十七歲的舉人可不多見呢!

  「叮,宿主完成支綫任務2,18歲之前成爲舉人,任意屬性點1,經驗值增加,等級1。」蔡思瑾高高興興地把屬性點加在智力上。

  四人開心地吃喝了一頓,當然是李永富這個大戶買單的。

  三日後的鹿鳴宴之中,蔡思瑾和張思晨還是穿著之前童生試、府試之後穿的那身行頭去參加,因爲名次靠後,也沒有報什麽太大的期盼,只是去隨便看看漲漲見識便罷了。

  沒有想到却被主考官謝正卿謝大人叫過去認真問了一番話。蔡思瑾看到嚴肅不已的未來首輔謝大人,還是有那麽一些害怕的,只是謝大人問的多是實事,不太涉及蔡思瑾不太懂的那些經義文章,倒是讓蔡思瑾沒有那麽難受,與他聊著聊著就越發投機。

  蔡思瑾是完全知道謝正卿之後那些改革的方案和思路的,也當了很久的地方官,知道那些政策落實到地方之後會産生什麽樣的效果、帶來什麽樣的弊端,謝正卿起一個頭,他就能在後面接上一長串。

  蔡思瑾不知道,他這樣的表現讓謝正卿驚心不已。

  謝正卿當時在閱卷的時候遇到兩份非常喜歡的考卷,裡面的經義八股文做得好,時策文章更是完全說到了他的心坎裡,他不禁起了愛才之心。因爲現在沈相勢大,他擔心這兩個優秀的人才考得太好之後馬上再去考進士、授官進入官場,之後受到沈相一黨人的針對,慘遭毒手,於是就想把這兩顆幼苗護下來。

  若是不取中,也太傷這兩位人才的心了,也有違他爲國選士的初衷,所以他特意將兩份考卷都取中,但是均放在二十名之後,不給他們太好的名次,他們也就不太會太惹人注目。謝正卿還用了一點兒小心思,把第二滿意的試卷排在前面,給了第二十名,最滿意的文章放在後,給了二十七名。

  所以說世事弄人,如果蔡思瑾的文章寫得不是那麽合謝正卿的意,說不定他鄉試的名次還能再往前挪挪

  如果蔡思瑾知道的話說不定還會質問系統,系統肯定義正辭嚴地回答「本系統隻保證系統發動後文章寫得最合閱卷者的心意,不保證考試名次!」

  只能說無知者會比較幸福吧,省得吐血。

  等到考試完畢看到榜單之後,謝正卿就對這兩個人心中有數了,正好這兩個人都是年輕的孩子,若是能好好帶在身邊教導個三年,下一科必定是一甲、二甲的人才啊!

  特別是自己家中還有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兒待字閨中,這兩個人一個才思敏捷、觀點不凡,一個樣貌英俊、儀表不凡,不管是哪一個成爲自己的女婿都是一件大好事啊!

  但是與蔡思瑾、張思晨一番攀談之後,謝正卿對蔡思瑾的好感「蹭蹭蹭」不斷走高,越來越滿意,幾乎都想開口將這個未來女婿定下來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後來,謝正卿乾脆不繞彎子了,直接說道:「蔡思瑾、張思晨,我觀你二人都是極有潜力的人才,但是目前却還是缺少了一些火候,若是能再受到更好的教導,三年後的會試、殿試都是前途不可限量的。你二人是否願意與我回京去學習?我與國子監的山長熟識,可以引薦你們去國子監念書,同時休沐的時候也可以爲你二人指點一番。」

  張思晨驚喜萬分,明白這就是謝正卿想要收他們二人做入室弟子了,趕緊拱手說道:「學生承蒙謝大人看重,乃是三生有幸,自然願意與謝大人一同前往京城!」

  蔡思瑾却有些猶豫,問道:「謝大人,可否容學生回鄉一趟再做决定?」

  謝正卿笑眯眯地摸著自己的鬍子,說道:「思瑾你凡是以長者的意願爲先,也是個好孩子,自然是可以的。」

  蔡思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剛才和謝正卿聊得太開心,一時間得意忘形沒有把謝正卿當外人,嘴裡就沒有一個把門的了:「也不完全是,我就是想先回鄉去成親,然後帶著我媳婦兒一起去京城!哈哈哈!」

  謝正卿聞言臉色一沉、眼睛一瞪、鬍子一吹、袖子一甩,斥道:「好男兒志在四方,怎可爲兒女情長絆住手脚!你這樣讓我太失望了!若是你爲這樣的理由想要回鄉,我却是不依的。回鄉還是和我一起去京城,二選一,你决定!」

  蔡思瑾啊蔡思瑾!你才只有十七歲啊,怎麽就定親了呢?就那麽一個鄉下丫頭,值得你這麽上心嗎?識趣的就趕緊改變主意跟我去京城!

  嗯,待我將你帶回京城去,讓你見識見識一下京城的花花世界,見識一下我寶貝女兒玲瓏,肯定就沒有那個村姑什麽事兒了。退婚的名聲好像不好聽,大不了就娶她做平妻好了,娶了之後就一直放在鄉下老家,你自跟我兒玲瓏在京城過好日子,也是不錯的。

  蔡思瑾一聽二選一,頓時不糾結了,他就喜歡二選一這種題目,簡單明瞭不繞彎,多容易啊:「我選擇回鄉成親去了,多謝謝大人美意!我這同鄉張思晨才思敏捷,聰慧不凡,定能成爲謝大人的傳人!」

  謝正卿大人和張思晨最是投契了,自己早早牽綫將張思晨這個繼承人給您送過去了,謝大人你是不是特別的高興,想要謝謝我?

  蔡思瑾滿臉的自豪。

  謝正卿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臭小子氣得吐血了!他完全沒有想到世間竟然會有這麽冥頑不靈的人,竟然在成親和去國子監之間選擇了前者!這個小子腦袋是被驢踢過了麽?

  只是之前威脅的話已經放出去了,讓人家二選一人家選了別的,謝正卿此時却是不好找其他的藉口再將蔡思瑾一同帶走了,只得又與張思晨說了好些話。

  經過一番交流之後,他覺得張思晨這個苗子也很不錯,雖然思路不像蔡思瑾那麽清晰,但也算有些自己欣賞的影子,好好引導的話將來的成就也未必會在蔡思瑾之下。心中頓時也沒有那麽鬱悶了,認真給張思晨寫下了他在京城的地址,幷給了他信物,讓他上京城之後立即到謝宅找自己。

  謝正卿和孫立仁兩位考官鹿鳴宴之後就急急趕往京城覆命了,因爲有公務在身,所以不方便帶著張思晨這麽一個小孩子。

  於是四人此時也在省城李家小院裡面喝了一頓送別酒,日後即將各奔東西了。

  張思晨自然是帶著滿心的憧憬遠赴進城求學,當然也少不了三位同鄉給他拿的一些路費銀子,畢竟窮家富路嘛!張思晨心中非常感激三位同鄉,將這份情誼深深記在心中。

  蔡思瑾、李永富、周墨白三人則是一同趕著馬車回平江縣江北鄉蔡家村去,一路疾馳,將周墨白顛得吐了好幾次。

  蔡思瑾和李永富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興高采烈,兩人都急著回去娶媳婦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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