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戰史之天地仁皇 作者:明鏡(已完成)

 關閉
Tiger_1688 2006-12-9 16:54: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8 47679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35
第一部 登基 第三十八章 坎水神訣
    衛恆不由得愣住了,他看著方遠,神色有些古怪,眼中儘是迷惑不解的神情。方遠拿著那一顆明珠,高高的舉過頭頂,臉上不見半點的笑意,絲毫不像開玩笑的模樣。衛恆疑惑了……

    「小主人,您不是給老奴跪下,而是給老主人。此乃老主人的遺命,不論您身居何等地位,只要您是他的子孫,就必須跪候他遺命!」方遠神色肅穆的看著衛恆,眼中盡顯精芒。剎那間,他那原本佝僂著的身體瞬間挺的筆直,一種強大無比的能量自他的身體內向外湧動。這能量不同於真氣,氣勁,卻更有一種古怪的力量蘊涵其中。不知為什麼,衛恆突然間覺得那一股能量好生的親切,讓他在不覺間產生了一種濡沫的感覺。

    也就是在同時,已達阿那含之境的靈通境地的六識卻瞬間似乎被封閉了起來,衛恆但覺自己的氣機好似被束縛起來,那怪異的感覺,讓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和楊靈心對決時的古怪場面,有心向後退去,但是那詭異能量卻如同流水般的千絲萬縷與他的氣脈相連,心中不覺間好生的驚駭。

    但是衛恆明白,方遠絕不是害他,因為那強大的能量之中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殺機,卻隱約間更有一種親和意味。聽到是自己外公的遺命,衛恆不再掙扎,順從的跪在方遠面前……

    「凡我子孫,儘是神僕。大德威靈,昭昭日月。流水滔滔,居於坎位。靈王不現,坎水不興!」方遠大聲的念道,說著,將手中的明珠向衛恆頭頂泥丸宮之處壓下去。

    就覺腦中轟的一聲絕響嗡鳴響起,一股強大的力量伴隨那明珠瞬間盡數隱入衛恆的體內。一種陰柔中正的平和力量湧動不息,衛恆全身頓時顫抖不停。那明珠似乎瞬間與他的六識融合一起,那種圓轉連綿的感覺使得衛恆如同沐浴在流水之中一般,衛恆不由得身體不受控制的手舞足蹈,靈識在瞬間進入了一種玄異的空靈之中……

    水,不正是上善歸真訣的要義?當年衛恆處身於玄天大陣,以流水悟道,創出了上善歸真決。如今當他再次沐浴在這如同流水的空靈之境時,心中再次一陣莫明的悸動!

    什麼是水?以拳擊水,水不會痛!即使用盡全力,即使身手如他現在這一般的全力擊出,水也不會受傷。伸手想去抓,那也不可能,水是這世間最為柔軟的物體,可以適用在任何的容器,可以自由的變幻形狀,卻無法改其本質。人的身體,同樣也流淌著水,血液,汗水不都是水,如何才能讓自己如水一般?

    剎那間,衛恆似乎回到了那靈覺谷中,就處身在那一彎潭水之前,靜靜的,如同一座恆久就立在那裡的石像一般……

    突然一隻飛鳥掠過,它的影子倒映在水裡,就在這一瞬間,衛恆更隱隱的覺察到了一種隱藏的意義……

    空曠的大殿之中,衛恆如同瘋子一樣的手舞足蹈,那樣子看上去癲狂無比,雙手不停的捏拿出各種不同的印契,剎那間,大殿中似乎被一層薄薄的水汽籠罩,整個殿中在不覺中升起了一種極為詭異的水汽。

    什麼是超然?衛恆的腦海中再次閃動著一個念頭,他看著身前的水潭,突然間縱身跳進,當身體和那潭水接觸的剎那,他突然間明白了那超然的真正意境:超然,並不是全無半點的感情和感覺,而是一種讓自己的感覺不受任何的滯留和阻礙,如果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順護自然的接受一切……

    就在著一瞬間,衛恆感到自己完全和流水融為一體,通過那無邊的水汽,他的六識和大自然渾然成為一體。全然不受半點的控制,上善歸真決隨著他那的雙手自然的施展,懸掛在殿中的秋水靈覺突然發出了一陣詭異的劍嘯,寒光閃動之間,那樣自然的從劍鞘之中脫出,似乎受到了一種詭異力量的牽引,看似詭異卻又十分自然的落入了衛恆的手中,劍勢瞬間展開,圓轉綿長,如秋水潺潺,卻又生生不息。閃爍著詭異劍芒的劍身之上在瞬間流動著一種詭異的光芒,更有一層如玄霜一般的水汽瀰漫劍身之上。空氣在劍身那九孔傳流不息,卻發出各種水流之聲……

    讓六識在水面自由的漂著,在這一刻,衛恆已然忘記了自身是在何處,他得到了一種內在的感覺,將所有的反抗意識消除,思想中再沒有矛盾之感,在他的眼中,整個世界就沉浸在一汪流動不息的流水之中!

    金剛不動禪功的氣勁流轉奇經八脈,奇詭而又自然的和那如流水一般的能量融合在一起。腦中再次一聲絕響轟鳴,大殿那空氣之中的水汽似乎在瞬間受到了召喚,同時湧動圍繞在衛恆的身前,一層層如同玄霜一般的詭異,厚重的如同實體一般。秋水靈覺在自然間一領,劍氣轟鳴,大殿震盪,凝固在衛恆身體週遭的水汽頓時如同利劍般飛嘯舞動,化作冰箭無數,舞動不息……

    長劍揮動,冰箭似乎是接到了命令,瞬間飛射而出,就聽一陣陣噗噗聲響中,衛恆就覺靈識一振,頓時歸於現實之中。

    大殿的地面之上,一灘灘的水跡那樣清楚的留在地面,如同雨後留痕。堅硬的大理石柱子上縱橫交錯著無數道深深的劃痕,更有一道道的水跡順著柱子緩緩的向下流淌……

    衛恆呆呆的站在大殿的中央,手中拿著那秋水靈覺,癡癡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方遠也吃驚的張大嘴巴,看著衛恆久久不語。他也不知道那明珠之中竟然有此力量,不但溶入了衛恆的體內不說,還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變化。

    方纔的種種景象可以說是幻覺,但是身上那濕噠噠的衣服卻告訴他剛才的一幕絕不是幻覺,他呆呆的看著衛恆,也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衛恆回過神來,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秋水靈覺,秋水靈覺那三色糾纏的劍身如今已然被一層詭異的玄霜籠罩,寒光之中更透出了無比的殺氣。好半天,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那疼痛的感覺告訴他這一切絕非幻象。秋水靈覺自神秘宮殿異變之後再次產生變化,而且與他的氣機幾乎可以融合唯一,更顯出了一種莫明的契合,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衛恆感動的幾乎流下淚水。

    放眼殿中地面的水跡,又看了看石柱之上的傷痕,衛恆默默的運轉真氣,卻意外的發現,金剛不動禪功似乎再有精進,念頭方起,頓時可以感受到殿外的種種風吹草動,身在乾寧宮大殿之中,卻可以感受到皇城之中每一個角落的變動……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不就是那金剛不動禪功的第四重境界,阿羅漢的神妙境界!

    「方叔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回過神來的衛恆吃驚的看著方遠,急急的問道。

    方遠此刻也是張口結舌,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主人,這,這,這……老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才那水靈珠乃是老主人歸天之前交給老奴的,他告訴老奴,水靈珠必須像剛才那樣交給下一代的主人……」方遠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那一句『凡我子孫,儘是神僕。大德威靈,昭昭日月。流水滔滔,居於坎位。靈王不現,坎水不興!』又是什麼意思?」衛恆有些無法接受這種詭異的變化,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空氣之中瀰漫的水汽,似乎那水汽向他召喚。他說不清楚這種感覺,但是剛才那如沐水中的怪異感覺讓他明白,那些水汽是可以召喚的!

    方遠苦笑不已,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小主人,您不要問老奴,那句話也是老主人留下來的話語,具體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明白。但是有一點,那就是你的身體內,似乎流動著傳說中的神僕血脈!」

    「神僕血脈?那是什麼東西?」衛恆吃驚的看著方遠。

    方遠笑了笑,緩步來到了衛恆的身前,沉聲說道:「老主人臨終前將所有人趕出臥房,連小姐也趕了出去,然後他傳給了老奴一段心法,並交給了老奴那顆水靈珠,還有就是說了那一段話,然後就離去了。老奴知道終有一日要把這水靈珠交給小主人,所以這些年來用盡方法,終於找到了一些關於神僕的上古傳說……」

    「方叔叔,你坐下來說!」衛恆顯得興趣盎然,拉著方遠的手來到龍榻前坐下,急急的問道:「方叔叔,究竟是什麼樣的上古傳說?」

    「呵呵,傳說在上古之時,炎黃大陸本是天帝掌控,他麾下有八大神王協助他掌管天下。後來神魔之戰,天帝將魔帝封印於九幽冥獄之中,己身也油盡燈枯,墜入了輪迴之道。而他麾下的八大神王除了如今閃族人信奉的乾達婆大神活著,其他都也隨著墜入了輪迴之道。乾達婆大神因無力掌控天地人三界,率領他的神僕退入天界,之後人類才掌握了這炎黃大陸……」方遠沉聲說道。

    衛恆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聽著方遠講著這些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情……

    「相傳八大神王麾下各有神僕一族,他們各有神力,隨著他們的主人身亡,他們也散落在炎黃各地,從不出現。小主人,我想老主人所說的神僕,就是那神王的神僕……」

    「那,那朕應該是哪位神王的神僕?」衛恆急急的問道。

    方遠不由得再次苦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小主人,這個老奴就不是很清楚了。按照老主人留下的話語,您好像應該是屬於八大神王之中大德靈王麾下的。具體究竟是不是,老奴也不是很清楚了……」

    衛恆聽了方遠的話,呆呆的出神不語……

    看了看殿外的天色,方遠站起身來,沉聲說道:「小主人,老奴要走了,呆的時間長了,恐怕會有人發現,如果您以後有什麼需要,就讓飄雪姑娘通知老奴,老奴自然會辦的妥妥當當……」

    方遠的話讓衛恆回過神來,他也站起身來,恭敬的向方遠一禮,低聲的說道:「方叔叔,多謝您為朕做得一切。過些時日,朕要前往太平嶺為父皇和皇兄守孝制三年,你我定還有很多機會相聚,那時朕再好好的向您請教,」

    方遠連聲不敢,又和衛恆客套了兩句,轉身就要向殿外走去。走到大殿門前,方遠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轉身過來,笑著說道:「小主人,您看老奴這記性,呵呵,老主人臨終之前,還有讓老奴交給您一段心決……」說著,他又從懷中拿出了一本小冊子,大步來到衛恆的身前,遞了過去……

    衛恆接過了那小冊子,低頭看去,只見那封皮之上書寫四個碩大的蒼勁纂體古字:坎水神決!

    「老奴這些年,就是按照這種心決修煉,頗有些威力。如今小主人既然已經融合了水靈珠,那麼必然對這心訣更加事半功倍。呵呵,老奴今日使命已完成,先行告退!」說完,他也不理還在呆呆發楞的衛恆,轉身大步的走出了乾寧宮的大殿……

    看著方遠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衛恆呆呆的站在丹陛之上。又一次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書寫坎水神決的小冊子,他突然間自言自語的念叨著:「我是神僕,呵呵,朕竟然是神僕?朕竟然是那什麼大德靈王的神僕?哈哈哈,朕是神僕……」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36
第一部 登基 第三十九章 百年國策
    皓月當空,升龍城外的三柳山深處,飛瀑轟鳴,直落三千尺,水花擊打石面,發出震耳的轟鳴。三疊飛瀑,傳說中當年修羅與夜叉決戰,悟道天機之地,此刻在朦朦的水汽籠罩之下,更凸現出一派神秘……

    在飛瀑邊緣,一塊奇石突起,石上穩坐一名老僧。他坐在飛瀑的邊緣之上,雙目微閉,絲毫沒有理會那隆隆的飛瀑震天的聲響,如同一個千年來一直就穩坐於此的石像一般,在朦朦的水汽籠罩之下,絲毫沒有半點的氣息外露。

    驟然間,老僧睜開了眼睛,他抬起頭,透過那籠罩上空的水汽向夜空眺望,只見天邊那紫薇星閃爍耀眼光芒。老僧突然笑了,他點了點頭,低聲自語著說道:「神僕血脈已然連接,大德靈王即將臨世,呵呵,老衲的使命也將要完成。三千年了,已經整整三千年了,臥佛寺的命運即將改變了……金翅,剩下的就看你了!」

    說著,他伸出雙手,就聽到全身發出一陣劈劈啪啪的骨節錯動聲響,那聲響似輕微無比,卻又在隆隆的飛瀑激流中顯得格外的清晰。一股淡淡的檀香驟然間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雙手變化無盡,盡顯出繽紛的妙相,在胸前做出了各種不同的印契,就在一瞬間,籠罩在身外的水汽似乎受到了一種詭異力量的牽引,瞬間向老僧的身體匯聚,集結。水汽碰到老僧的身體,瞬間隱於其中,緊接著一種古怪的光芒從老僧的身體向外散發出來,光芒各異,呈五色繽紛,黃,紅,黑,青,白五色閃爍不停,看似相互排斥,卻又那樣奇異的融合為一。五色光芒大盛,瞬間照亮漆黑山谷……

    就在那光亮驟然閃爍不息時,天空之中若隱若現的隱約傳來一陣陣悅耳天籟,隨著那天籟傳來,五色光芒更盛,檀香之氣瀰漫整個山間,飛瀑似乎在這一刻驟然息止,流水聲不再隆隆……

    天邊突然劃過一道古怪的銀電,電芒流動遊走,幾近撕破夜空,在這一剎那,連那當空的皓月也不禁為之黯然!

    劈劈啪啪的一陣震耳焦雷連環響起,焦雷響動之間,更有電流川流不息,轟的一聲巨響,一道霹靂詭異的砸在老僧身上,緊接著,一道道銀蛇舞動,不斷向老僧的落身之地飛射而去……

    老僧立於山間,任由那霹靂撼動肉身,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絲毫不見半點的痛楚神色。彷彿那霹靂轟炸的不是他的身體一般,全身焦黑,卻巍然不動。

    一道,兩道,三道……

    隨著那粗若兒臂的霹靂轟在老僧肉身,從他的身體中更散發出一種濃郁檀香,就在同時,臥佛寺鐘聲驟然響起,『鐺鐺鐺』的鐘聲迴盪在山間,更為三柳山平添了一份極為古怪的氣息!

    第九道霹靂砸在老僧身上,隨著這一個霹靂落在老僧的肉身之上,那肉身再也無法承受如此的力量,轟的聲音巨響,老僧的身體驟然炸開,卻不見半點的血肉飛濺,一團拳頭大小的光球虛空懸浮在飛瀑邊緣之上,五色相融,顯盡華麗瑰色……

    那光球飄飄然然,向飛瀑之後飄去,激流不止的飛瀑自動的分開一個通道,那光球緩緩的隱於飛瀑之後,緊接著,水聲隆隆,再次響起,原本照亮山間的繽紛五色,瞬間隱去,不見半點的光芒!

    三柳山再次沉寂下來,三疊飛瀑依舊隆隆的直落三千尺,那天空的皓月再次將那柔和的光芒灑遍人間……

    一道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形從前山的臥佛寺中竄起,晃動如浮於九霄的輕煙,眨眼間來到了三疊飛瀑之前。月光照耀下,一個身材雄壯如山的老僧滿面淚水,他來到方纔那老僧處身之地,久久凝立……

    好半天,他雙手合十胸前,口中高喧一聲佛號,老僧低聲的說道:「師父,慧善來遲了,竟然連您最後的一面都沒有見到。慧真師弟正在向臥佛寺趕回,待他回來之後,慧善會將住持一職交給慧真師弟,而後慧善就會再入塵世,以求得那眾生之像。十年之後,慧善定會再返此地,完成萬化歸真之陣,之後慧善將在此地永陪恩師……」

    說完,他再次對著飛瀑三拜,轉身騰空飛掠,向天邊逸去……

    衛恆神色恭敬的坐在張敏的下首,靜靜不語。

    慈寧宮大殿之中靜悄悄的沒有半點的聲響,張敏半靠在榻椅之上,雙目微微的閉攏在一起,臉上露出沉思之態……

    大威懶洋洋的爬在臥榻之下,溜圓的肚子說明它著實已經吃了一個飽,它閉著眼睛,口鼻之中發出哼哼唧唧的怪異鼾聲。

    好半天,張敏睜開了眼睛,她慈目掃了一眼衛恆,沉聲說道:「恆兒,你似乎武功又有精進,哀家如今看你,已經無法看出你的深淺了!」

    衛恆微微的一欠身,恭敬的說道:「母后,兩日前兒臣成功突破金剛不動禪功的阿羅漢之境,如今金剛不動禪功已近大成。」

    張敏的眼中驟然閃爍出一道奇光,她看著衛恆,半天不語。突然間笑了起來,「小猢猻,你越來越讓哀家感到驚奇了,呵呵,沒有想到,你這麼快竟然能達到如此的境界……」說道這裡,她神色突然間一哀,低聲說道:「若是宏兒還在,那麼定然也會十分高興。都是哀家的錯,都是哀家的錯呀……」

    「母后,您……」衛恆連忙出聲道,但是卻又不知道如何來勸說張敏。

    張敏微微的笑了一下,呵呵的輕聲說道:「呵呵,年齡大了,總是會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恆兒不用擔心,哀家沒有事情!」說著,她停頓了一下,接著問道:「恆兒,聽說你明日就要離開皇宮,前往那太平嶺行宮,是也不是?」

    衛恆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母后,孩兒今日來就是向母后您告別。昨日早朝,樂清河說太平嶺行宮已經建好。孩兒想是時候暫時離開了……」

    張敏點了點頭,眼中卻不由得閃爍出一道森冷的光芒,「嘿嘿,樂清河對此事倒是很熱心呀!恆兒,你去了行宮也好,如今你新登帝位,正是眾多目光焦點所在,很多事情不好辦理,不若暫避風頭,讓他們先去鬧個夠。」

    「孩兒只是擔心母后……」衛恆看著張敏,輕聲的說道。

    張敏欣慰的一笑,她看著衛恆,眼中閃爍著慈祥的光芒,低聲說道:「小猢猻,你有這個心,哀家就已經十分的開心了。呵呵,放心,在這京師之中,還沒有人能撼動哀家半分,就算他樂清河也不行。這麼多年了,哀家別的不行,耍手段,嘿嘿,哀家自認不比任何人差多少……小猢猻,你此去太平嶺,隨行之人是否已經選好?」

    衛恆點了點頭,沉聲道:「母后,孩兒已經選定人員。此次和孩兒一起前往太平嶺的,除了飄雪三人之外,孩兒的岳父,還有安西的譚青,風城八衛孩兒著令賀君張絕等人輔佐舅父大人,昆達爾燦和陽江掌管御林軍,他們幫助母后您處理一些事情,不知這樣是否可行?」

    「嗯,這樣很好。不過那安西的譚青……」張敏顯得有些不太放心,低聲的問道。

    「母后,若要安西鬧事,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讓譚青出任任何的職務,這樣就會增加皇兄等人的不滿情緒。那譚青是個人才,孩兒是想把他拉攏過來,順便想讓他幫助組織新軍,成為我們他日的秘密武器。」衛恆並沒有將他和譚青兩人的關係向張敏告知,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樣的關係,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張敏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大殿上又一次陷入了一種難言的沉默,好半天張敏再次開口問道:「恆兒,你是否已經想好以後的事情?三年後,你親政之時,必需要有些打算……」

    「母后,孩兒已經有了想法,這三年之中,孩兒打算要前往閃族一行!」衛恆沉聲說道。

    話一出口,張敏的眼睛驟然睜大,她看著衛恆,眉頭不由得皺在一起,好半天沉聲說道:「恆兒,你去閃族做什麼?」

    沉吟了一下,衛恆低聲的說道:「母后,歷朝歷代,閃族和西羌都是兩個最為不安定的因素。如今西羌之地有昭德母后平撫,隱患已經消除,但是閃族卻依舊虎視我帝國北部門戶,若是不加以妥善處理,將會引發一場浩劫。從軒轅王朝,到天嵐帝國,幾乎都是由於閃族的動亂而造成了王朝的動盪,若是不能平定閃族,我帝國終無安定之日……」說道這裡,衛恆突然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張敏。

    張敏閉著眼睛,靜靜的聽著衛恆的話語,臉上不露半點的神色,久久不語。好半天,她睜開眼睛,看著衛恆,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嗯,恆兒,你繼續說!「

    「是,母后!」衛恆神色恭敬的答了一聲,接著說道:「平息閃族動亂,無非兩個辦法,一個是以武力鎮壓,雖然能得一時平定,但是如果再有半點風吹草動,戰火必然再次燃燒……」

    「嗯,不錯!」張敏點了點頭,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衛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而且以帝國如今的形勢,守成已是不易,若是再以武力鎮壓,孩兒以為勝算不多!」

    「哦,恆兒為何如此以為?」張敏看著衛恆,沉聲的問道。

    「母后,雖然在去歲我帝國新敗閃族,但是卻依舊沒有動其根本。閃族最為精銳的伯賞鐵騎毫髮未傷,伯賞天月卻趁此機會將族內的頑固力量盡數消除,更藉機實行新政,以伯賞、晉楚等幾家的團結,恢復閃族元氣並非難事。再加上當年天嵐帝國的開國君主司馬嘯天給伯賞一族留下了大量的財富,和他們的新任三軍統帥向清宇的才能,如果在他們元氣恢復之後,我帝國決難抵擋閃族那剽悍鐵騎。」衛恆沉聲的分析著,「而我帝國,如今政令不一,樂清河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用他手中的兵馬。江南王楊陀固守江南,也不可能聽我調令。安西八位皇兄各有機心,恐怕也難臣服於孩兒。孩兒手中兩大王牌,風城昭德母后手中雖有精銳羌人鐵騎,但是遠隔江南,同時還擔負著牽制楊陀的任務,實難調用。北地兵馬司楊陵雖然對朝廷忠心耿耿,但是卻由於去歲和閃族的交戰,雖獲得勝利,卻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難有太大做為。所以我們決不可以讓閃族再有任何的動作,所以就必需要用另外一種方法,那就是平撫!」

    張敏皺起了眉頭,她看了一眼衛恆,好半天沉聲說道:「可是,恆兒,就算要平撫,也不需要你親自前往呀!」

    衛恆笑了,他站起身來,走動了兩步,沉聲說道:「母后,孩兒卻以為非孩兒去,不能平撫閃族!」

    看著衛恆臉上那充滿自信的笑容,張敏也不由得笑了,她問道:「為什麼?」

    「母后,閃族人信奉力量,尊重的是實力。遠的軒轅王朝孩兒不清楚是如何平定的閃族動亂,但是從大魏帝國時代起,幾乎每一代君主都是以強大的力量讓閃族人臣服。曹玄夾帶羌人鐵騎,大敗閃族於昇平草原,得了大魏帝國七百年的江山,修羅帝國靠著梁興先敗閃族於江龍草原,而後只身前往應戰,擊殺閃族可汗墨哈元和晉楚隆,使得數十萬的閃族鐵騎為其所用,打下了修羅帝國二百年的江山。就連那天嵐帝國的司馬嘯天,雖然是閃族人,也經過了無數的征戰方才讓閃族戰亂平息。如今,我帝國不能以武力鎮壓,但是身為一國的君主,卻可以以己身的勇氣和武力讓他們敬服。孩兒要領教一下他們閃族那已進入天榜的三大高手,再以三寸不爛之舌要他們臣服於孩兒……」

    「若是你戰勝了他們,他們依舊……」張敏插口說道。

    衛恆笑了,「母后,若是不能收服閃族,那我帝國也難逃覆滅厄運,所以,不論怎樣,為了我帝國的昌盛,孩兒都要賭上一賭!」

    張敏面無表情的靜靜的看著衛恆,突然間仰天長歎一聲,站起身來,「恆兒,看來你已經下定了決心。既然如此,哀家也不攔你,從今日起,哀家要每日焚香,為我兒乞福!」

    「多謝母后!」衛恆聞聽,單膝跪倒。

    「那皇上打算什麼時候前往閃族?」

    衛恆想了想,沉聲說道:「此事尚不急一時,孩兒以為如今還是先看看各方的動靜,若不挑動三方爭鬥,將樂清河的視線從京師轉移,孩兒恐怕難以成行。」

    張敏點了點頭,她瞇著眼睛看著衛恆,突然笑了起來,「皇上,計將安出?」

    衛恆點了點頭,他轉身走到殿門前,仰頭看著天邊的皓月,沉聲說道:「孩兒昨日已經命譚先生前往駐馬關,而且譚青此次校場比武獲勝,未能如願獲得三哥的理想職位,必然也會讓他十分不滿。呵呵,這一把火孩兒已經開始燒了!」

    張敏靜靜的坐在榻椅上,看著衛恆的背影,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36
第一部 登基 第四十章 坎水炙陽
    早春的山風帶著嚴冬過後那殘餘的寒意湧動在太平嶺之上,衛恆負手立於太平嶺,瞇著眼睛遙望遠處……

    身後一陣腳步聲輕輕的傳來,衛恆沒有回頭。從那輕微的腳步聲中,衛恆已經聽出來人的身份。譚真和譚青緩緩的來到了衛恆的身後,靜靜的站立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萬歲,您已經在這裡站了一天了……」譚青過了一會兒,沉聲的說道。

    衛恆點了點頭,依舊沒有回頭,輕聲的問道:「三哥他們已經離開京城了嗎?」

    譚青沉聲道:「萬歲,昨晚威武侯和西陵王兩人已經離開京師,回返安西了!」衛恆緩緩的轉過了身子,看著譚青,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笑容,「哦,他們有什麼反應?」

    譚青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憨厚的笑容,「威武侯自然是怒火沖天,他說樂清河是在排擠皇族,為了他日篡位而故意打壓臣。十三王爺倒是顯得很平靜,勸了威武侯很長時間。威武侯昨天秘密將臣招入王府,告訴臣他在京師尚有三千人馬,可以隨時供臣調用……」

    「哦,三哥竟然還有如此的本事?」衛恆的眉毛微微一挑,那一雙閃爍著柔和光芒的眼眸眨了兩眨,突然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我行宮防衛頗不安全,譚將軍還是再招些新人來擴充我行宮的新軍人馬吧……」

    譚青眉頭微微的一皺,他有些猶豫的說道:「萬歲,雖然威武侯對臣十分信任,但是難免還是對臣有所防備,臣害怕如果將他們調集來,會影響萬歲您的計劃呀!」

    衛恆呵呵的笑了兩聲,沉聲說道:「那樣不是很好?朕這行宮之中本來就沒有什麼秘密,再多一個人知道也無所謂……」

    譚青頓時臉上露出恍然神色,也不由得呵呵的笑了起來。

    轉過頭,衛恆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譚真,「真姐,飄雪和柔兒她們今日是否入京了?」

    譚真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今日一早她們就離開了,想來此刻已然和太后相聚一起了。」衛恆的眼睛不由得瞇成了一條縫,轉過身來向升龍城方向眺望著。

    「太后是我們今後反擊的保障,所以必須要保證她老人家的安全。皇兄的身亡提醒我們,那皇城之中還隱藏了不知道多少的殺機。當日朕離開京師,沒有想到這一點,這一個月來不斷的讓柔兒你們入京,就是為了能有借口再回皇城。」說著,他又一次轉過身來,看著譚真,低聲的問道:「可姰夫人這些日子有什麼動靜?」


    譚真聞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低聲說道:「皇上,還是和以前一樣,一直都很安靜。呵呵,皇上,妾身曾幾次試圖和她交談,但是看來除了皇上您之外,她誰也不願意理睬。另外,妾身可以感到,她對您似乎沒有一點惡意……」

    衛恆點了點頭,「朕也感覺得到,但是她的來歷過於離奇,不但風城那邊沒有她的半點消息,國舅和方叔叔他們也至今沒有查到她的來歷。朕實在是有些不明白,她究竟有什麼樣的目的!」

    譚真沉默了,她也無法回答衛恆的問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衛恆的神色顯得有些苦惱,呆立了半晌之後,他突然轉身說道:「算了,這件事情也不是急於一時,朕想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足……」說著,他看著譚青問道:「青哥,岳父那邊有沒有消息?」

    譚青搖了搖頭,衛恆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焦慮之色。譚真伸手輕輕的拉著衛恆的臂膀,柔聲說道:「皇上,您不用如此著急,算算日子,也許父親才剛到駐馬關,估計還需要些時間……」

    衛恆點了點頭,長歎一聲,「也許是朕有些著急了。唉……」他看著譚真,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嗯,既然如此,我們還是靜靜的等待吧,以岳父大人的本事,想來說動楊陀並非是難事。」

    譚真和譚青連連點頭……

    衛恆呵呵笑了兩聲,然後突如其來的說了一句,「朕從明日起要開始閉關!」

    譚真和譚青聞聽衛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都不由得一愣。「皇上,好端端你要閉關做什麼?」譚真輕聲問道。

    衛恆轉過身來,背對著兩人,低聲說道:「月前方叔叔送來一本小冊子,朕一直苦思不得其解。明年我們必須要趁閃族元氣尚未完全恢復的時候前往閃族一行。伯賞天月,晉楚天德都是炎黃大陸有數的高手,再加上那個出身詭異,尚不明深淺的向清宇,朕心中頗有些沒有把握。所以朕必須要參悟那坎水神決,以應付來年的爭鬥!」

    譚真和譚青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皇上,那來年你打算帶誰前往閃族?」譚真低聲的問道。

    衛恆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朕現在還沒有主意。真姐,你和飄雪。柔兒不能離開京師,必須要好生保護太后她老人家。青哥要著手訓練皇城新軍,也無法走開。在朕離開的時候,岳父需要代朕打理這裡的事務,也難以成行,呵呵,算來算去,恐怕除了那神秘的可姰夫人,朕還真的想不起來要帶誰去。」


    譚真的臉色也顯得有些難看,她自然明白衛恆話中的道理。但是閃族鐵騎實力雄厚,那伯賞天月和晉楚天德也都是炎黃大陸赫赫有名的人物,而那個向清宇恐怕也不簡單,否則又如何能讓剽悍的閃族人認同?再加上那些閃族的高手,其實力卻是不容忽視……

    「呵呵,算了,這件事情還早,一年的時間足夠我們來準備了!」衛恆笑了笑,然後對譚青說道:「青哥,朕閉關以後,在岳父回來之前這裡的一切就交給你來打理了。呵呵,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譚青哈哈一笑,「皇上,放心,別的不行,這挑事請打架,譚青還是知道應該如何做的!」

    衛恆聞聽也不由得呵呵的笑了……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譚真兄妹兩人躬身告辭,先行向遠處的行宮走去。衛恆緩緩的走到一個古松之下,坐在松下的一塊巨石之上,神色有些凝重。雖說還有一年的時間,但是高手難求,自己身邊除了一個可姰,又有誰可以跟隨呢?


    突然間,衛恆的眉頭微微舒展,在他的腦海中電光火石般的閃過一個婀娜的身影……

    一拍自己的腦袋,衛恆呵呵的笑道:「怎麼把她忘記了?嗯,明日就派人給她送一封信,讓她也開始準備吧!」說著,他從話中拿出那書寫著坎水神決的小冊子,眉頭不由得再次皺在了一起……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37
第二部 閃族 第四十一章 漁人之利
    天地初生,本是混沌,陰陽混合,孕生太極,太極初分,化生兩儀。兩儀相成,又成四象,四象運轉,化為八極,五行相合,神鬼皆驚……

    坎宮為水,其數為六。習坎,入於坎窩,失道凶險,為剛中方成!

    衛恆盤坐於斗室之中,房間裡沒有一點的光線,從他的身上隱隱散發出一種極為柔和的藍色光芒,將斗室照映的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氣息。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極為潮濕的水汽,猶如白霜一般的籠罩著衛恆的身體,緩緩的旋轉。

    漸漸的,衛恆的身體緩緩的憑空升起,那白霜一般的水汽托著他的身軀懸浮與空中,斗室之中的水汽驟然間向衛恆撲去,將他牢牢的包裹住,就如同蠶繭一般。一種淡淡的藍光從那蠶繭內部發出,一閃,一閃,更顯得詭譎非常……

    如同整個人沉浸在溫暖的水中一般,衛恆此刻全然沒有半點的感覺,他雙目緊緊的閉攏,好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雙手不停的在胸前做出各種詭異的印契,呈現出繽紛的妙相。那緩緩一動的玄霜驟然間凝滯,隨著他那悠長的呼吸,產生出一種格外玄異的顫動。水汽漸漸的凝固,斗室之中更透出刺骨的冰寒。

    突然,他的雙手做出微妙的變化,那已然成了固體一般的冰塊在嘎崩聲之中,閃出一支支銳利的冰箭。雙眼驟然間睜開,衛恆口中發出一聲沉喝,隨著那喝聲,冰箭呼嘯飛射,帶著強猛的力道向外衝擊而去……

    轟隆的一聲巨響,斗室那厚有數尺的牆壁驟然間被那冰箭轟擊飛出,煙塵滾滾滾之中,房頂也呼啦的一聲塌陷了下來。磚塊、瓦礫如雨點落下,衛恆此刻已經虛空站起,任由那瓦礫飛落,全然不去理睬。

    就像全身有一層氣體保護一般,那瓦礫落下之時,在衛恆身體外一尺間詭異的滑落……

    一根粗若象腿的樑柱砸下來,沉重的松木兩種帶著強大的力量飛落,衛恆抬起頭,那原本烏黑深邃的大眼睛突然一道詭異藍光閃動,木樑似乎被托住了,虛空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更為詭異的是,那木樑之上,還有一層薄薄的霜氣覆蓋,衛恆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右手伸出,虛空一抓,就見那木樑儼然被一種詭譎的力量撕扯,就聽一聲輕微的聲響,瞬間化成了木屑,和著水珠向地面落下!

    「皇上!」斗室那巨大的響動已經驚動了行宮中的守衛,只見兩道人影飛閃掠動,在眨眼之間飛撲到了衛恆的身前,譚方失聲的喊出聲來。

    緩緩的落於地面,衛恆沒有理會兩個目瞪口呆的人,他抬起頭,仰望夜空,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步履輕緩,身上那陰柔氣息驟然間隱入體內。然後看著譚方和譚青,微微的笑道:「岳父,青哥!」

    緩緩的回過神來,譚方看著衛恆,神色中漸漸的透出一種發自內心的尊重,他一抖衣衫,躬身對衛恆深深的一拜,沉聲說道:「臣譚方,恭喜皇上再悟神功,他日這天榜第一高手之位,必然非皇上莫屬!」

    一把拉住了譚方,衛恆有些奇怪的看了他兩眼,突然間笑了起來,「岳父,您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間對朕如此客氣?」

    譚方和譚青相互看了一眼,臉上不約而同的都現出一種古怪的笑容。譚青呵呵的笑了兩聲,沉聲說道:「皇上,您這一年半的閉關,不但神功大成,就連這氣宇之間,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以前雖然皇上您讓臣感到您的那種出世的超然氣質,不過卻全無今日的這種空靈感覺。若是打個比喻,以前您可以說是一個隱士,但是現在卻已經是一個跳出五行之外的神仙。而且在空靈之中,更讓臣感到了一種剛猛的雄厚,臣說不出這種感覺,但是臣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

    衛恆笑了,他拉著譚方,對譚青呵呵的笑道:「青哥,你說的什麼呀?朕可是一句都沒有聽懂。不過你剛才說朕閉關已經多久了?」

    譚方微微莞爾,「皇上,您已經閉關了一年半了!」

    「什麼!」這一次是輪到衛恆有些呆若木雞了,他看了看譚方,又看了看譚青,兩人都微笑著點了點頭。衛恆閉上了眼睛,好半天他沉聲說道:「怎麼會這樣?朕感覺只是閉關了數日,怎麼竟然……」

    「呵呵,皇上,這個說實話臣也是吃驚不少。從您進入閉關以後,一連三個月都沒有半點的動靜,真兒幾次想要衝進去,但是整個房間卻被一股冰寒的古怪勁氣籠罩。臣也曾試圖進入,但是也沒有能夠成功……而後有一天我們發現擺在門前的食物不見了,就明白皇上沒有事情。再後來,您似乎又開始了一次閉關,而且這一次似乎更加長久,整整五個月,五個月您沒有半點的動靜……當您最後一次的進入避谷狀態之日到今天,已經有半年之久!」譚方神色肅穆的說道。

    衛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又看了看譚方兩人,自己也不由的苦笑了數聲……

    「算了,這件事情回頭再說!」衛恆擺了擺手,看了看靜悄悄的四周,有些奇怪的問道:「咦,為何只有你們兩人在行宮之中?」

    「哦,真兒,柔兒和飄雪她們三人在一年前奉旨回宮,陪同太后她老人家。皇上,難道您忘記了,這是您的吩咐呀……」譚方笑著說道。

    衛恆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朕說的不是他們!剛才朕出關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為何這行宮之中卻是靜悄悄的,除了你們,沒有一個人出來?」

    譚青笑著看了一眼譚方,呵呵的笑了。「皇上,如今這行宮後宮之中就只有我們三人,所有的大內侍衛都被臣安排在前庭,由可姰夫人把守後宮宮門。沒有臣的命令,他們誰也不能進入後宮半步1說著,譚方看到衛恆還是有些迷惑不解,緊跟著解釋道:「皇上,從一年半前,臣將安西的人馬調入皇宮,一方面挑動他們和樂清河人馬之間的爭鬥,另一方面父親和臣不斷的勸說他們效忠皇上。凡冥頑不靈者,父親和可姰夫人都藉機將他們除去,同時按到了樂清河手下的頭上。經過這一年的爭鬥,行宮之中已經完全被我們掌控了1


    「那樂清河方面……」衛恆聞聽,不由得微微一皺眉頭,有些擔心的問道。

    「呵呵,皇上放心,樂清河如今被江南王纏在鐘祥一線,同時被安西的八位王爺攪得焦頭爛額。再加上太后她老人家從中不斷的為我們說話,所以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行宮的變化。」譚青笑呵呵的說道。

    衛恆顯得還是有些不放心,想了一想,沉聲說道:「但是朕一年沒有出現,他難道就不……」

    譚方聞聽,也不由得笑道:「皇上,難道您忘記了當初您進京時安排國舅給您找了十個替身嗎?這半年之中,我們不斷的使用這十個替身,不但出現在行宮,就連皇城也時時會出現您的身影。呵呵,所以皇上放心,樂清河不但不會知道皇上這一年半來的動靜,相反他一直都以為皇上您每天或是在行宮中觀看操練,要麼就是在皇城裡胡鬧……」

    衛恆點了點頭,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皇上,我們不要總是站在這裡說話,還是回房再說吧!」譚青看了看四周凌亂的景象,突然間插嘴說道。

    衛恆也不由得看了一眼已經成了一堆廢墟的屋子,呵呵的笑了兩聲,說道:「對,對,朕聽你們這麼一說,也不覺感到有些飢餓了,我們回房間,慢慢的說!」

    譚方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皇上,您看臣這腦子……呵呵,我們回房再說!」說著,他肅手給衛恆讓路,衛恆笑了笑,也不客氣,大步向宮中走去。

    ……

    「兒呀,你可想死為娘了!」剛走到宮門前,一道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驟然向衛恆撲來。幾乎是出於本能,衛恆身體騰空而起,念頭剛起,一股淡淡的水汽向他聚攏過來,托著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輕煙。

    來人似乎也沒有想到衛恆的身形竟然如此的輕靈,身形一頓,緊接著奇詭的在空中一扭,如同靈蛇轉動,也不停歇,再次向衛恆撲來……

    此時衛恆已經看清了來人,卻是那神秘的可姰。心情不由得一鬆,他沒有再躲閃,閃身落在地面,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看著可姰向他撲來。


    空氣中的水汽驟然間顫動,當可姰將來到衛恆身前時,衛恆突然感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讓他不由得產生了一種心悸。那氣息來自可姰,一種莫明的感覺驟然在他的心中升起。空氣中的水汽突然沸騰了,迅速在他的身前凝結成玄色屏障,一股強大的力量向外湧動而出。


    可姰也察覺到不妙,卻又絲毫感覺不到衛恆半點的殺氣。心中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身體還是詭譎的扭動,向後飛退而去……


    輕巧的落在地面,可姰的眼中透出了一種奇怪的光芒。衛恆此時已經連忙走上前去,雖然他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知道似乎自己新近參悟的坎水神決對可姰有一種莫明的排斥!


    「義母,你沒有事情吧!」衛恆來到了可姰的身邊,這一次他著意的克制著自己的心神,水汽不再湧動,他拉著可姰那冰涼的手掌,關切的問道。


    可姰仔細的看了衛恆兩眼,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兒呀,你,你為什麼……」


    衛恆知道她說的是方纔的那詭譎的玄霜,但是他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因為就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很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低聲的安慰了兩句,可姰的臉上又一次恢復了笑容。衛恆和她又聊了一會兒,然後請可姰給他準備飯菜……


    帶著譚方和譚青走進了行宮的後殿,剛進殿門,衛恆突然轉身過來,他看了看殿外,然後沉聲對譚方父子說道:「岳父,剛才的情形你們可曾看見?」

    譚方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皇上,究竟是怎麼回事?您怎麼會突然對她攻擊……」

    擺了擺手,衛恆的臉上露出迷惑神情,低聲道:「誰說朕剛才想要攻擊她?朕也不知道剛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朕明白,這一定和朕所修行的坎水神決有關係。但是為什麼會對她產生排斥呢?」

    譚方苦笑了兩聲,然後看了看譚青,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衛恆沉吟了一會兒,突然間一笑,呵呵的說道:「算了,既然我們想不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就不用想。反正她對我們也沒有什麼惡意,不過以後要對她投入更多的注意了!」

    譚方點了點頭……

    「好了,先不談這件事情。」衛恆突然間展顏一笑,沉聲說道:「對了,義父,剛才您說樂清河和楊陀在鐘祥一線僵持,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譚方呵呵的笑了,「這個,要從一年半前臣前往駐馬關說起來了。臣當時吧廖德的屍體送回去,和楊陀說了很久。但是楊陀是個老狐狸,雖然臣反覆的挑撥,他就是不上當。無奈間臣就打算回來向皇上覆命,卻沒有想到碰到了楊陀的兒子,楊哲。呵呵,臣就說起來楊陀也是輔政大臣,卻不能享有輔政大臣應有的權利。那楊哲年輕氣盛,加之心高氣傲,沒有兩句,就讓臣說的一肚子火氣。第二天,正當臣要離開駐馬關的時候,楊陀突然讓臣向皇上轉交他的一封信,說是想要向皇上請求入京面聖。呵呵,臣帶著這封信回來以後,交給了樂清河,沒有想到樂清河第二天早朝之時,發了一個措詞十分嚴厲的回函,讓楊陀十分的惱怒。兩人之間的矛盾就不曾止息。半年前,江南兵馬和彭門的守將發生了一次摩擦,楊陀的義子當場被彭門的軍士打死。呵呵,楊陀這下子真的是惱了,命令麾下人馬在三天內將彭門拿下,並將彭門的守將亂刀砍死。樂清河也不願示弱,於是……」

    衛恆聞聽,不由得嘿嘿的一笑,打斷了譚方的話語,沉聲說道:「嗯,這樣很好。就讓他們斗吧,斗的兩敗俱傷,到時朕騰出手來後,也好再收拾他們!」說完,他扭頭對譚青說道:「青哥,你訓練的新軍現在如何?」

    譚青沉吟了一下,剛要開口回答,突然間衛恆神色一變,伸手阻止譚青,厲聲喝道:「什麼人在殿外,出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37
第二部 閃族 第四十二章 忠臣之道
    就在衛恆神色方變之時,譚方和譚青父子二人已然騰身而起,向屋外飛撲而去,其勢迅猛,如同離弦之箭。衛恆人未動,強大氣場卻於瞬息之間勃然發出,一直靜靜懸掛在牆壁之上的秋水靈覺神劍發出刺耳歷嘯,寒光閃動之間向屋外飛射而去。

    「皇上,是妾身!」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衛恆不由得心神微微一鬆,秋水靈覺隨著他的心神瞬間飛回屋中。緊跟著譚方、譚青兩人陪著譚真和飄雪飄然走了進來。兩人神色顯得十分怪異,來到衛恆身前,兩人欠身施禮,「恭喜皇上,神功再進!」

    衛恆微微的一笑,呵呵的笑道:「兩位愛妻不要如此的客氣,這一年半來多虧了你們的辛苦,才使得朕可以安心的修煉。呵呵,對了,柔兒呢?她怎麼沒有來?」

    譚青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嘻嘻的笑道:「怎麼?皇上是不是想柔兒妹子了?」

    衛恆的臉騰的一下子變得通紅,他撓了撓頭,有些忸怩的說道:「呵呵,是有些想念,不禁是柔兒妹子,還有姐姐你和飄雪,朕都十分的想念!」

    萬沒有想到衛恆突然如此執白的說話,飄雪和譚真都不禁鬧了一個滿臉通紅,她們羞澀的看了衛恆一眼,眼中卻閃爍著一種極為幸福的光彩。好半天,譚真恢復了常態,笑著對衛恆說道:「嘻嘻,皇上,你這一年半的閉關,連口才也修煉的進步不少。嘻嘻,柔兒妹子月前接到日仙人的信件,要她回返東海,所以今天才沒有來。」

    「回返東海?」衛恆聞聽一愣,旋即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緩緩的點頭。

    「皇上,您剛才用的是什麼功夫呀,彷彿是傳說中的馭劍之術!」飄雪突然開口問道。

    衛恆呵呵的笑了笑,沉聲說道:「這個朕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自從修煉了坎水神訣之後,似乎已經和朕以前修煉的金剛不動禪功混在了一起,呵呵,是不是馭劍之術,朕也不敢肯定!」

    飄雪點了點頭,嘻嘻的一笑,輕聲說道:「不過皇上的真氣似乎與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之前皇上你的真氣剛柔之間壁壘分明,可是現在卻顯然已經分不清楚。陰陽相和,已經渾然一體,剛中有柔,柔中卻又帶剛,嘻嘻,較之閉關之前顯然更有精進。如果現在皇上和樂清河相較,恐怕樂清河難是皇上的對手了!」

    衛恆微微的一笑,「飄雪,朕對樂清河的武力並不是十分的放在心上。嘿嘿,就算朕不是他的對手,同樣也有辦法將他收拾了。朕現在擔心的是他樂清河駐紮在京師周圍的兵馬,還有他京師之中的力量。而且就算沒有這些,朕也不能平白將他收拾,輕殺輔政大臣,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朕是不會背負這罵名的!」

    飄雪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譚方幾人也輕輕的點了點頭,顯然都十分同意衛恆的話。衛恆頓了一下,對譚真兩人說道:「對了,你們這麼晚突然前來,難道京城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聞聽衛恆的問話,譚真神色一肅,收起臉上的笑容。她看了一眼身邊的飄雪,然後沉聲對衛恆說道:「皇上,自你閉關以來,朝中局勢出現了很多的變化。樂清河以輔政大臣的身份大肆的拉幫結派,十分囂張跋扈,朝中不少的大臣已經似乎惟樂清河馬首是瞻。昨日朝會之上,吏部侍郎周青上萬言書,希望皇上您能夠早日親政,結果被樂清河關入天牢……」

    「周青?」衛恆顯然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他皺起眉頭看了一眼譚方,似乎是在詢問一般。譚方立刻心領神會,沉聲向衛恆解釋道:「皇上,這周青乃是去歲末司徒陳星推薦。他原本是青楊地區的一個知府,治理青楊數年中頗有些建樹,所以……」

    衛恆點了點頭,嘿嘿的冷笑了兩聲,沉聲說道:「既然是司徒推薦,樂清河如此做未免也太不給司徒面子了!莫非兩人之間已然出現衝突?」

    譚方看了一眼譚青,臉上露出欽佩之色,恭敬的說道:「皇上睿智,不錯,司徒和樂清河之間已經數次發生了衝突。其原由就是樂清河數次要求將那大內副統領蔣致遠升任九城兵馬司的副都統,以奪取宣凌宇將軍手中的城衛軍控制。但是司徒始終不同意,他以蔣致遠沒有任何領軍經驗為理由,幾次的推脫,所以……」

    「嗯,樂清河倒是頗有些迫不及待呀!」衛恆冷笑不止,他看了看譚真,笑著說道:「九城兵馬司是我京畿重地精銳兵馬之一,掌握了城衛軍,等於掌握京師的最後一道王牌,樂清河似乎有些著急了!嘿嘿,昆達爾燦他們現在如何了?」

    譚真嘻嘻的一笑,神色輕鬆的說道:「皇上,如你安排,昆達爾燦如今已經成為了樂清河的愛將之一,已然成為了三品御林軍總領,不單是他,連同賀君,陽江等人,都已經混入了樂清河軍中,嘻嘻,賀君如今可是樂清河駐紮在天門關外的副統領,官拜三品游擊將軍,好生的得意!」

    衛恆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很好,如此一來,我京師就沒有了後顧之憂,不過賀君現在還是副統領,看來還沒有完全取得樂清河的信任,嗯,還需要一些時間!飄雪,你明日通知方大叔,著令他想辦法為賀君想些辦法,朕要賀君能夠完全掌控天門關,如此方能徹底除去樂清河那在慾望平原之上的二十萬大軍的威脅!」

    飄雪聞聽,立刻躬身領命。衛恆想了想,突然笑著問道:「對了,你們今日前來莫非就是和朕說這些事情?」

    譚真搖了搖頭,「周青此人甚有些才幹,太后的意思是……」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譚方,接著說道:「太后是讓我們來問一下父親,看看是否要救他!」

    眼珠一轉,衛恆頓時明白譚方現在已然完全取得了張敏的信任,他呵呵的看著譚方,沉聲問道:「岳父,那您的意思呢?救或者不救?」

    譚方想了想,眉頭微微一皺,沉聲說道:「既然這周青頗有才幹,倒是一個可用之才,而且他是司徒大人的門生,救了他倒是可以給司徒大人一個面子……」

    衛恆低著頭沒有立刻回答,他沉吟半晌,突然抬起頭來看著譚真,沉聲說道:「真姐,請你回復太后,朕的意思是不要救!」

    衛恆此言一出,頓時讓譚真和譚方都不禁一愣,他們呆呆的看著衛恆,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衛恆嘿嘿的一笑,解釋道:「周青如此做為,顯然並非是為了朕。嘿嘿,他連朕的面都沒有見過,又為何要急著向朕表示忠心。想來可能性不外是要麼是為了他日朕親政後能有個好名聲,顯示他忠義之心,要麼就是樂清河安排下來的一場鬧劇。嘿嘿,朕閉關一年半,雖然有替身不斷出現,但是卻畢竟和朕不同,樂清河難免有些懷疑,所以以此來試探朕的反應,若是朕根本就不會理睬,若不是朕,那麼……呵呵,再說,一個連大局都無法看清的人,就算有些才能,也難成大器,既然這個周青想要做忠臣,那麼就讓他做個忠臣,嘿嘿!」

    「可是司徒大人那裡……」譚真眉頭緊皺,她心中隱約感到衛恆所說也頗有道理,但是在感情上卻一時間難以接受。

    衛恆站起身來,在屋中走了兩部,轉過頭來看著眾人,臉上的神色顯得格外莊肅。「真姐,朕知道你有些無法認同,但是為了帝國千秋的基業,有些時候就是要犧牲一些人。請你轉告司徒大人,讓他給朕守好九城兵馬司,其餘的時間還是多讀一些道經,呵呵,只要能讓那九城兵馬司無憂,那麼朕保證他陳氏一門永享榮華!」

    屋中眾人靜靜的看著衛恆,用一種極為怪異的目光看著衛恆。衛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朕知道你們一時間難以認同,但是這就是政治。若是有一日朕面臨選擇要犧牲你們,朕也會毫不猶豫的把你們犧牲。為我帝國千秋的基業,朕已經即使背負了世間所有的罵名,也在所不惜!」

    「皇上聖明!」突然間,譚方恭敬的躬身施禮,沉聲說道。

    譚真等人也立刻恢復了往日的智慧,一起躬身齊聲說道:「皇上聖明!」

    衛恆緩緩踱步到門前,手扶門框,仰望天空中的明月,低聲的說道:「難道朕真的要如此做嗎?」

    ……

    就在屋中一片沉默之時,可姰托著一個飯盤走進屋中。衛恆謝過之後,讓可姰在屋外守候,然後坐在踏上若有所思的看著那盤中的燕窩粥,久久不語……


    「皇上,還有一件事情!」譚真突然間好像想起了什麼,「前些日子樂清河和太后談話,臣妾隱約聽到樂清河提到了閃族。聽樂清河的口氣,似乎閃族已經整備完畢,已然開始向江龍草原結集,楊陵總督數次報急,但是……」

    「但是如何?」衛恆放下了手中湯匙,眉頭緊皺一起,看著譚真沉聲問道。

    「聽樂清河的意思,是不想出兵……」譚真低聲的說道。

    微微一怔,衛恆旋即就明白樂清河的意圖,他嘿嘿的冷笑兩聲,「樂清河又放過了一次大好機會!閃族乃是我帝國的公敵,若是他能夠在此時出兵,聲譽必然可以達到從所未有的高度,同時還能趁機收買楊陵,嘿嘿,他是什麼理由?」

    「嗯,他說安西諸王如今招兵買馬,八王人馬已然擴充到了二十萬,而楊陀也是數次和鐘祥守軍衝突,所以……他說如果實在不行,就讓楊陵放棄通州,退守濟州一線……」譚真皺著眉頭低聲說道。

    「嘿嘿,好一個先安內而後攘外!」衛恆突然間放聲大笑,他抬起頭看著譚方,沉聲問道:「岳父,您怎麼看?」

    譚方呵呵的搖頭,輕聲笑道:「樂清河此舉可就是大錯特錯。中原人視閃族人為洪水猛獸,可是他卻……呵呵,如果他能夠借此機會出兵,不單可以從某種程度上平息諸王的內亂,甚至還可以借此機會為他稱帝打好基礎!嘿嘿,樂清河真的是……」

    衛恆嘿嘿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不錯,若是朕,定然借此機會要八王和楊陀派出兵馬,同擊閃族,不但可以緩解通州危機,還可以趁此機會分化兩方力量。嘿嘿,不過現在朕的意思還是給閃族人一個空間,嗯,看來朕只能如真姐當日所說了!」

    「皇上的意思是出使閃族?」譚真聞聽先是一愣,但是旋即明白了衛恆話中的意思,她沉聲的問道。

    衛恆緩緩的點了點頭,輕聲道:「正是!」

    聞聽衛恆答覆,譚方立刻躬身施禮,沉聲說道:「臣願當此重任,出使閃族!」

    衛恆笑了,他站起身來,擺了擺手,拉著譚方笑著說道:「岳父大人,非是朕不同意,而是你確不適合當此任務。呵呵,京畿局勢,朕這一年半來閉關,並不熟悉。所以諸多事務,還要依靠你來處理,你絕不能在此時候離開京師。朕要你繼續盡量挑動三方之間的爭鬥,而後要努力的削弱樂清河在京畿附近的力量。嘿嘿,如你所說,樂清河在京畿之地尚有三十神風鐵騎,朕不希望有如此龐大的兵力威脅京師,所以……」說著,他滿含深意的看了譚方一眼。

    譚方頓時心領神會,嘿嘿一笑,沉聲說道:「皇上,請再給臣一年時間,臣努力使京畿的神風鐵騎人數減少至十萬!」

    衛恆笑著點了點頭。但是譚方旋即眉頭緊皺,「那麼出使閃族……」

    「皇上,父親,孩兒請命!」譚青聞聽,立刻起身答道。

    衛恆又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青哥,對於你,朕另有安排。嘿嘿,你可是八王放在京畿的一個重要人物,同時也是他們的面子所在。呵呵,若是青哥你突然被調往鐘祥,你說安西的八位皇兄又有何想法?」

    譚青一愣,沉吟一下,立刻明白了衛恆的意思,沉聲說道:「若是如此,安西八王必然會以為樂清河要對他們下手,那麼他們必然會加快他們的腳步……」

    衛恆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不錯!但是朕給你還有一個秘密的任務,就是要盡量的收買鐘祥的人馬,將那駐紮在慾望平原二十萬大軍掌控在手中。朕知道這很難,所以朕會給你一道密旨。當朕剪除樂清河之時,朕要你迅速將鐘祥大軍收服,全力把守鐘祥一線,監視楊陀方面的人馬,以防他趁亂對蘭婆江突擊!」

    譚青神色顯得十分的凝重,久久不語。衛恆呵呵笑道:「怎麼,青哥莫非有什麼顧慮?」

    譚青皺起眉頭,有些為難的說道:「皇上,若只是簡單的牽制慾望平原的人馬,那麼臣還有幾分把握,可是掌控二十萬大軍,臣害怕……」

    「青哥莫非使害怕沒有能力做到這一點?」衛恆笑著問道。

    譚青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皇上,臣在安西曆練多年,最多之時也只不過掌控萬人。可是如果突然讓臣……臣害怕如果做不好,壞了皇上的大事!」

    衛恆聞聽不由得放聲大笑,他看了看譚方,又看了看譚真,呵呵的說道:「青哥,朕這個皇上做的辛苦,手下也就是那麼幾個人,其中能夠帶兵打仗也只有你、楊陵和昆達。楊陵絕不能立刻北地兵馬司,昆達雖然善於騎戰,但是卻還是有些不足,領萬人已經是他的極限。而且他現在深得樂清河信任,朕對他還有別的用處。但是青哥你不同,呵呵,你跟隨岳父大人多年,熟讀兵書,對於這行軍打仗,想來並不陌生。若是你不行,那麼朕就只好親自領兵,和那楊陀決戰蘭婆江了……」說道這裡,他看到譚青神色還是有些顧慮,當下語氣一變,肅聲說道:「文聖弟子,朕信得過,不知道青哥是否能信得過?」

    譚青驟然間抬起頭來,神色堅定,沉聲說道:「臣自然有信心,只不過臣以為皇上此舉有些太過冒險……」

    「哈哈哈……」衛恆大笑著打斷了譚青的話語,沉聲說道:「青哥,朕不怕,朕就是要冒這個險!嘿嘿,若是通過此次冒險,能為我帝國培養出一個不世統帥,那麼這個險冒得值得。呵呵,青哥,如你所說,朕現在不也是在冒險嗎?」

    「臣肝腦塗地,必不負皇上重托!」譚青臉色顯得格外莊重,躬身一禮,大聲說道。

    衛恆點了點頭,呵呵的笑個不停……

    「可是,皇上,如你所說,您如今只有我們數人可用,若是臣與青兒都不去,那麼……」譚方沒有笑,他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問道:「莫非皇上您是要……」

    「不錯,朕就是要親自當這使者,出使閃族!」衛恆微微一笑,神色堅定的大聲說道。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38
第二部 閃族 第四十三章 瞞天過海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聞聽衛恆如此肯定的答覆,譚方大驚失色,他大聲的喊道,「皇上,你乃是我帝國的根本,怎能如此草率做出這樣的決定?閃族如今和我帝國正是敵對,您親自前往,不正是遂了對手的意……」

    衛恆呵呵的笑了,「岳父大人,那你說讓誰前去出使呢?」說著,他擺手示意譚方不要插話,沉聲說道:「一年半之前,在朕尚未登基之時,真姐就曾經和朕說起過這件事情,當時朕也頗不明白,為何朕要前往。但是現在,朕明白了,若是朕不去的話,閃族絕難臣服我帝國旗下。岳父,你想一想,以閃族人是怎樣的性格?那伯賞天月是否會輕易的向我們屈服?呵呵,即使伯賞天月不願與我們交戰,那向清宇呢?朕閉關之前也曾聽方大叔告訴過朕這向清宇的來歷,他與我們帝國仇深似海,若不妥善處理,勢必將會阻撓閃族的臣服……」

    「可是……」譚方還是一臉的不同意,他狠狠的瞪了譚真一眼,那樣子彷彿是在責怪譚真出了如此的主意。被譚方那冷歷的目光一瞪,譚真也不由得激靈的打了一個冷顫,本來想要幫助衛恆說上兩句,結果現在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岳父,你聽朕說完,若是還有意見,但說無妨!」衛恆笑著連忙給譚真解圍,輕聲說道:「岳父,閃族人素來只敬重的英雄,當年那晉楚家族在魔神尚未打下基業之時卻臣服於他,為什麼?呵呵,朕聽說司馬嘯天為了收服晉楚易均,單人獨騎前往那風狼的大寨,一曲《西恆歌》,震撼了整個風狼,使得晉楚易均麾下的風狼從此臣服於他的旗下,縱橫草原,成了他爭霸天下的左膀右臂。呵呵,閃族人對個人的信奉令人難以估計,一旦臣服於某人,他們將會終身不變。」說到這裡,衛恆停頓了一下,端起小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如今帝國本身根基尚不穩固,對於閃族這個強大的對手,我們只能智取,絕不能力敵。根據閃族人的性格,朕左思右想之下,以為還是親自與伯賞天月打個交道,看看能否勸說他臣服於帝國!」

    「那若是無法勸說,又該如何?皇上,那就等於你把自己送上門去,任他宰割了!」譚方的臉色十分難看,沉聲的說道。

    衛恆呵呵的笑個不停,一邊笑,一邊輕聲說道:「岳父大人,難道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之人嗎?嘿嘿,伯賞天月想要將我留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說句自大一些的話,以朕如今的功力,放眼他閃族,恐怕無人可以將我留住……」

    「但是如果伯賞天月和樂清河……」對於衛恆的武力,譚方自然是十分的相信,但是他還是試圖勸阻,低聲說道。

    「岳父,樂清河是個什麼樣的人?嘿嘿,當年在風城之時,母后曾對他有過評價,這樂清河是一個極端的民族主義者。在他的心目之中,閃族人即使再強大,也不過是一個卑劣的種族,讓他和閃族合作,恐怕比難於上青天吧!」衛恆輕笑著說道。

    譚方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皇上,臣並非是這個意思。臣的意思是,如果皇上和伯賞天月談判失敗,而樂清河趁此機會知道了皇上您的行蹤,那不是……」

    衛恆聞聽,不由得一怔,他緩緩的坐下來,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久久不語。對於此,他倒是沒有想到過,經譚方一提,他才發現在他的計劃之中竟然有如此大的一個漏洞!不錯,雖然他有把握從閃族全身而退,但是又怎麼能保證伯賞天月不會將他的行蹤洩漏給樂清河呢?如果是這樣,就等於是和樂清河撕破了臉。如今各方事務方稍有進展,但遠遠還無法和樂清河衝突!好不容易將樂清河的目光從自己這裡轉移了,如果暴露了,那之前的所有努力就等於前功盡棄!

    緩緩的點了點頭,衛恆的眉頭緊皺在一起,輕聲說道:「嗯,岳父,你此言倒是頗有道理,朕竟然忽視了這一點,實在是……」說著,他也不由得輕輕的搖了搖頭。

    「皇上-!」就在這時,譚真輕輕的一捅身邊的飄雪,飄雪馬上明白了過來,她怯生生的開口叫道。

    衛恆抬起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飄雪,神色之間稍稍有些緩和,他柔聲問道:「飄雪,有什麼事情嗎?」

    「皇上,妾身倒是有一計,不知道當說不當說?」飄雪看了一眼在一旁對她橫眉而視的譚方,有些畏縮的輕聲說道。

    衛恆也看了一眼譚方,嘿嘿的笑道:「岳父不必生氣,飄雪一介女子,能有什麼主意?呵呵,我們不妨先聽聽她怎麼說,同意與否朕也要好生的思量!」

    譚方無奈的看了一眼飄雪,看到飄雪的目光不斷的掃向譚真,他頓時明白了這其中的玄機,於是狠狠的瞪了譚真一眼,無奈的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看到譚方點頭,飄雪頓時來了精神,她沉聲說道:「臣妾記得兵法中有說: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是不是?」

    衛恆疑惑的看著飄雪,又看了看譚方,只見譚方也是有些疑惑的看著飄雪,顯然也不理解她為何說起兵法之事。緩緩的點了點頭,衛恆沉聲說道:「嗯,是有這麼一句。這是三十六計第一計,瞞天過海之計……」說到這裡,他突然間停住,神色之間若有所思。

    飄雪微微的一笑,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臣妾記得在這句話後面還跟著一句註釋:陰謀作為,不能於背時秘處行之,對不對?」

    衛恆沒有立刻回答,他緊皺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抬起頭看著飄雪,臉上帶著激賞的笑意,輕聲說道:「飄雪,你的意思莫非是要……」

    「皇上,臣妾就說這麼多,嘻嘻,國丈大人的目光實在太過可怕,臣妾還是不說了,否則,嘻嘻……」飄雪突然間笑了,她看了一眼在一旁對她吹鬍子瞪眼的譚方,笑嘻嘻的對衛恆說道。

    衛恆抬起頭看著飄雪嬌憨的對著譚方做著各種鬼臉,也不禁笑了起來。「岳父大人,您不用生氣,呵呵,飄雪方纔的話很有道理。瞞天過海,嗯,倒是不妨一用!」

    譚方搖頭歎了一口氣,也不禁笑了。他看了看飄雪,然後又看了看一臉莊重神色的譚真,苦笑著說道:「皇上,看來這兩個丫頭早就做好了打算,她們都已經替你想好了一切……」

    「爹,這個可是和我沒有關係!」沒有想到譚真聽了譚方的話語,立刻不滿的說道:「這個可是太后她老人家的主意!」

    「太后的主意?」譚方一愣,他驚異的看著譚真,又看了看飄雪,只見飄雪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一下不單是譚方,一旁的衛恆、譚青都有些奇怪了。譚方驚奇的問道:「難道太后也同意皇上這涉險之舉?」

    譚真狡佶的一笑,輕笑著說道:「這個……嘻嘻,太后還不是很清楚。不過前些日子我們和太后聊天,女兒曾向太后請教說:若是一個人想要潛行做事,不被人發覺,而即使事發之後對手得到了消息,也不會輕易相信。那麼那個人應該怎麼做才好?太后當時想了想就說了剛才飄雪妹妹說的那些話語……」

    衛恆等人聞聽,立時呵呵的笑了起來。譚方更是氣得指著譚真,半天說不出話來,「你們……」說完,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衛恆連忙上前低聲的安撫,然後轉身對譚真笑著說道:「真姐,呵呵,看來還是太后她老人家計高一籌,連你們被算計了都還不知道!」

    聞聽衛恆的話,譚真和飄雪都不由得止住了笑容,疑惑的看著衛恆。

    「我們被太后設計了?皇上,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飄雪低聲的問道。

    衛恆笑了笑,「飄雪,你想想太后她老人家是一個何等聰明的人,你們突然問了那麼一個問題,她怎麼會想不到其中的奧妙?」

    「可是我們根本沒有提起過皇上你的事情呀,那天不過是隨口問的,太后怎麼會想到我們是為皇上您請教呢?」飄雪還是有些不解的問道。

    衛恆呵呵的笑了,他沉聲的說道:「飄雪,你想想,在這京畿之地,你們為何要問這樣的問題?自然是有人要這麼做!呵呵,岳父和青哥他們自然不需要潛行隱跡,你們如今身份幾乎等同於皇后,出入雖然受到監視,但也不需要如此做為。呵呵,那麼剩下的自然就只剩下朕了!朕能去哪裡?呵呵,回江南,回風城,也不需要隱藏什麼行跡,那麼自然只有兩個地方,呵呵,一個是安西。安西如今和樂清河爭鬥正酣,朕去那裡絲毫沒有半點的做為,還有就是通州,閃族!」

    衛恆如此一說,譚真頓時露出恍然神色,她失口說道:「那麼說太后已經猜到皇上要親自前往閃族了?」

    衛恆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所以太后才會給你們說了那麼一番話,換句話說,太后她老人家恐怕也是十分贊同朕前往閃族的!是不是,岳父大人?」說著,衛恆扭頭看著譚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譚方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實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衛恆,當下也只有沉默了。

    「嗯,太后此計甚妙,關鍵就看如何瞞過樂清河這『天』了!」衛恆站起身來,低聲輕語道。他緩緩的在屋中來回踱著腳步,久久不語……

    眾人的眼光隨著衛恆的身體也不斷的在屋中來回移動,沒有人出聲打攪,他們都知道衛恆此刻正是在思考的關鍵之時,萬不能輕易的打斷他的思路……

    「該死的畜生,這麼晚才回來,討打是不是?」就在屋中之人都沉默不語之時,突然間從屋外傳來可姰那清雅的聲音,緊跟著,就聽到大威那震天的吼叫之聲。


    譚青眉頭一皺,閃身剛要走出屋子,突然間衛恆抬起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他擺手示意譚青不要去管屋外的事情,沉聲的說道:「朕想出來該如何來瞞過樂清河了!」

    眾人聞聽,都不由得精神一振,譚青也止住了腳步,看著衛恆急急的問道:「皇上,是什麼方法?」

    衛恆目光含有深意的看了屋外一眼,嘴角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他沒有立刻回答譚青的問題,反問道:「怎麼大威不在皇宮之中,反而跑到了這太平嶺了?」

    譚青呵呵的笑了,「哦,這個呀……呵呵,大威在皇宮呆了一年,又整日裡的見不到你,就天天賴在慈寧宮之中一動也不動,除了吃之外,誰也別想讓它動上半分。這一年的時間,大威足足的胖了有百斤。太后她老人家說大威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像一頭萬獸之王,更像一頭……」說到這裡,不禁是譚青,屋中所有的人都是笑個不停。譚青接著說道:「所以呢?太后她老人家就一腳把大威踢出了皇城,說是要大威好好的減肥,反思,之後才能回轉皇城!」

    衛恆聞聽,臉上露出極為好奇的神色,看了看眾人,然後開口對屋外說道:「義母,讓大威進來吧!」

    沒等可姰開口說話,突然聽到了衛恆聲音的大威驟然發出一聲歡快的嘶喉之聲,緊跟著一道,不是一團黑乎乎的物體如閃電般的衝進了屋中,那黑乎乎的物體來到了衛恆身邊,歡快的跳個不停,口中不時的嘶鳴著……


    「大威-?不是吧,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衛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吃驚的看著圍著他不停打轉的黑色物體,神色怪異無比。

    圍著衛恆不停打轉,狀似大威的奇形怪物,此刻肥胖的儼然如同一頭肥豬一般,那渾圓的身體將那本來修長的四肢襯托的十分的短小,原本充滿威嚴,冷森氣息的臉龐硬生生的大了一圈,它圍著衛恆的兩腿,不停的用它那肥胖的身體蹭著,口中還不斷的發出嗚嗚的鳴叫……

    「這是大威?」衛恆看了一眼屋中的眾人,只見眾人都是強忍著笑意不停的點頭。衛恆苦笑著蹲下了身子,輕輕的撫摸著大威的腦袋,仔細的打量了起來。嗯,的確是大威,那雙深邃黝黑的眼睛依舊閃爍著妖異,幾可奪人心魄的光彩。但是除此之外,眼前的大威全然沒有往日那萬獸之王的雄姿。衛恆也不禁笑了,他輕輕的拍了大威的腦袋一下,沉聲的說道:「大威,怎麼一年不見,你竟然……好好的萬獸之王不做,你偏偏要做那……」他實在是說不下去了,自己也不禁呵呵的笑了起來。

    「皇上,您可不知道,你離開皇城之後,剛開始的時候大威還好好的,可是後來因為見不到您,所以漸漸有些不太安生,真姐又是恐嚇,太后又是安撫,總算讓它安靜了下來。可是這一安靜,就是一動不動,天天除了吃喝,就是趴在慈寧宮外哼唧。太后後來看它實在是胖的不像樣了,就把它趕到這太平嶺,讓它在山嶺間活動。呵呵,這傢伙來到這裡之後,果然變了很多,這不這兩天,天天都是在領上遊走,很晚才回來……」飄雪呵呵的笑著對衛恆說道。

    衛恆點了點頭,輕輕的拍了拍大威的腦袋,無奈的笑了笑……

    「對了,皇上,您剛才說已經想出辦法了,究竟是什麼辦法呀?」譚真看到自大威進屋以後,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原來那緊要的話題,於是連忙插口問道。

    衛恆依舊輕輕的撫摸這大威的腦袋,大威極為親暱的靠在他的腿邊,輕聲的嘶鳴著。聽到譚真的問話,衛恆抬起了頭,看了譚真一眼,又看了看眾人,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沉聲說道:「嘿嘿,說起來這方法也不稀奇,還是老法子,朕三日後要和樂清河好生的比試一番,以完成一年半之前的那場賭約!」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38
第二部 閃族 第四十四章 舊日賭約
    眾人聞聽不由得一愣,譚真馬上反應過來,她小心翼翼的低聲問道:「皇上,您的意思是不是和樂清河……」

    衛恆伸手打斷了譚真的話語,微微點頭,說道:「不錯,朕的意思正是和樂清河鬥上一鬥。嘿嘿,想他樂清河是我帝國的第一高手,我這個武癡要是不和他打上一場,怎麼也說不過去!一年前由於閃族的事情而使我們失去了交手的機會。一年之後,還是因為閃族的事情,這一場賭鬥不能再拖下去了!」

    衛恆話音一落,譚方第一個表反對,他急急的說道:「皇上,臣以為此事萬萬不可!」

    眼中帶著笑意,衛恆目光一轉,看著譚方,輕聲問道:「哦,岳父為何認為不可?」

    「皇上,您要知道您現在身負我帝國的千秋基業,萬不能亂呈勇武之爭。那樂清河武功高強,萬一……」

    「呵呵,萬一傷了朕,你們吃罪不起是嗎?」衛恆打斷了譚方的話語,笑著說道:「岳父,你也太過小看朕了!嘿嘿,要是在一年之前,朕尚沒有把握勝他,但是一年之後的今天,恐怕樂清河難是朕的對手!再說,朕並不是為了呈意氣之爭,這一戰朕必需要輸,而且要輸的淒慘,讓樂清河絲毫不會懷疑朕還能有力氣前往閃族……」

    譚方沉默了,他何嘗不知道衛恆的用意,但是從內心而言,他總是覺得衛恆此舉著實有些危險,他實在是不願意讓衛恆輕身涉險。但是衛恆的話卻又讓他一時間無法反駁,只能低著頭半天不語!

    衛恆看出了譚方的心思,嘿嘿的笑了,笑罷,他神色驟然顯得極為莊重,看著譚方沉聲說道:「岳父,朕明白你心裡想的,你害怕朕有危險,朕心裡很感激!但是,岳父大人,如你所說,朕身負我帝國的千秋基業,有些時候,卻不得不去冒險。朕已經大了,不是一個渾噩無知的孩子,該怎麼做,朕心裡有數!」

    好半天,譚方抬起頭來,看著衛恆,神情格外的複雜。衛恆真的是長大了!嘴邊已經開始長出了鬍鬚,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顯出一種成熟的風範。但是不知道為何,譚方卻總是覺得他還是一個孩子,還是那六年之前在蘭婆江初遇時的少年!譚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衛恆念頭,對於衛恆,他甚至比衛恆自己還有信心,但是……

    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譚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緩緩的點了點頭,看著衛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皇上,你說的不錯,你已經長大了!」說完,他再次歎息了一聲,突然間一笑,呵呵的說道:「臣真的是……呵呵,既然皇上心中已經有了決斷,臣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皇上要記得,那樂清河的武功不凡,雖然皇上武功勝他一籌,但也不要掉以輕心。要知道這作假之舉最易,也是最難,要樂清河相信,同時皇上自己也不能有半點的閃失,所以這尺度的把握,皇上三思!」

    衛恆笑著點了點頭,突然說道:「岳父大人,但請放心,呵呵,要說這裝模作樣,朕若是說第二,恐怕放眼這帝國之中,難有人敢說第一了!」

    此話一出,頓時屋中眾人也不由得大笑起來,譚方雖然心情依舊有些沉重,卻也不禁莞爾……

    時值七月,天氣正是炎熱之時,毒辣辣的陽光照在升龍城,讓使得升龍城如同在炭火之中燃燒一樣!熱,除了熱,還是熱!連風也是熱的……

    街道上的行人似乎少了許多,除了那街邊的商販之外,少有人在正午之時走動。有錢的人家就躲在家中,用各種的方法來降溫,沒有條件的人家則也是想盡了辦法來抵抗這酷暑的炎熱!

    樂清河獨自坐在軍機處的大廳之中,靜靜的翻閱著桌案上的公文,沒有緊鎖一起。一年多來,他可謂是春風得意,不但是大權在握,同時各方的消息都對他十分的有利……

    首先,衛恆不似衛宏一般的處處和他作對。這個皇帝如同隱形人一般,對他完全的放手,將朝廷的政務一股腦的都扔在了他的手中,整日裡或是在太平嶺的行宮之中癡癡的發呆,要麼就是跟著一群人在周圍的地方玩耍。剛開始攝政的時候,樂清河還隱隱的有些擔心,但是現在看來,衛恆全然沒有半點想要親政的念頭。如此一來,讓他著實的放心了不少!朝中的大臣如今大都是聽從他的擺佈,用樂清河自己的話說,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升龍城內唯一能夠和他抗衡的,就只剩下了一個陳星,卻還是整天在家中抱著本《道經》不理政務。不過那陳星死死的把持著九城兵馬司,樂清河幾次想要將他的親信調入其中,陳星死活不同意。但是他卻不停的將他的門生放進九城兵馬司之中,其意圖就是想要獨佔那最後一塊肥肉。樂清河對此倒是有些不以為然,若是陳星真的一無所求,他反而會有些懷疑。但是陳星把持著九城兵馬司,雖說心中多少有些彆扭,但是倒也讓他完全的放下心了!

    因為陳星的那些子弟在九城兵馬司中完全是在胡鬧,藉著兵馬司的力量,不少人竟然做起了買賣,獨霸著升龍城的商市,大肆的搜刮財富。不少人向樂清河反應了此事,結果樂清河都是一笑了之……

    其次,在升龍城外,樂清河一直擔心的幾個人似乎也遇到了麻煩。首先是他最為擔心的風城趙倩兒!從去年的年末開始,西羌一族開始蠢蠢欲動,幾次試圖對風城襲擊,企圖突破雲霧山一線,進軍江南。這一下,立刻使得風城勢力大受損失,數次向京城發出急報,要求增援。對於此,樂清河自然又是一番勉力,而後告訴趙倩兒說帝國如今國庫空虛,兵力薄弱,實在沒有援兵可用!他自然不會派兵增援,因為那西羌一系列的戰亂皆是由他挑起。說到這裡,樂清河不禁就有些得意。用一個三品將軍的頭銜,就收買了西羌一族酋長的兒子,而後又將整個羌族納為己用,不但可以削弱風城的力量,同時也可以削弱羌人的力量,而使得他們鬥個不停,使風城對他的威脅完全的消失,這是何等的快事!

    然後,江南在今年初發生了百年難得一見的水災,從四月開始天降大雨,一連月餘。蘭婆江水勢驟然激增,其支脈清江,納德河,土倫江沿線數處堤壩決口,水漫江南。洪水甚至只逼駐馬關,讓楊舵手忙腳亂。於是,正在衝突之中的蘭婆江戰事頓時緩和了下來,從現在的情形看,楊陀沒有一年的時間,絕難再對他產生半點的威脅!

    於是,樂清河開始著手全力的佈置他在中原地區的人馬,按照現在的部署,樂清河樂觀的估計,在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在中原地區的兵力可達百萬!那個時候,不論是安西的八王,還是江南的楊陀,恐怕都無法擋住他前進的腳步了……

    不過,所有的事情也並非都是如他想像般的那麼順利。至少還有幾件事情讓他頗為煩心。首先就是安西的八王,在衛恆登基之後,顯出了無比的團結。西陵郡的衛義以摧枯拉朽之勢將為患多年的亢龍山盜匪盡數剿滅,並且收為己用。也正是這個原因,衛義在八王之中的勢力大增,甚至已經超過了三王衛誠,隱隱成為安西的首領人物。這衛義的威脅比之只是一介武夫一般的衛誠要大了許多,按照他現在的勢頭,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他樂清河在中原地區的心腹大患!可是,偏偏那八個人都是皇族,沒有足夠的理由,他是不能輕易的對衛義等人做出舉動的。但是這八人的存在,又恰恰的成為了他在中原地區的一個障礙!

    北地兵馬司的楊陵如今也是實力大減。在沒有京城的援助之下,楊陵再次行早年的屯田之法,在通州以南地區開始休生養息,如此一來,沒有十年的時間,恐怕難以恢復他早年的元氣。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是凡事都是一利一弊,正是由於楊陵的勢力大減,也讓經過兩年修整的閃族開始蠢蠢欲動,數次和通州兵馬發生衝突,其用意十分的明顯。樂清河對此也十分的擔心……

    究竟是幫助?還不不幫助?樂清河心裡也十分矛盾。雖然楊陵威脅很大,可是那閃族的威脅較之楊陵更大!但是如果幫助了楊陵,卻又可能給自己無端端的樹立了一個對手,這種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在幾經思考之後,樂清河最後決定在濟州一線屯集大軍,一方面可以給閃族一定的威懾,另一方面一旦閃族突破了楊陵的通州防線,那麼他可以憑濟州為最後的屏障,阻擋閃族南進。在他除去了後方的威脅之後,反過來在對付閃族,那時就容易了許多!在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後,樂清河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時機的成熟了……

    所以,現在的樂清河絲毫也不著急,他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安西。手捧著卷宗,樂清河的眉頭緊鎖,心中思量個不停!

    就在這時,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從大廳外傳來,樂清河不由得抬起頭來,向外看去。幾乎軍機處的人都知道他的習慣,在正午時分決不允許有人打攪,因為在這個時候,樂清河大部分都是在休息或者思索問題……

    但是居然有人在這時前來,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樂清河心裡思索著。

    一個年約四旬上下的中年書生疾步從大廳外走了進來。他臉上滿是汗水,一身儒衫也有些凌亂,顯然是在路上急匆匆的趕路……

    樂清河一看來人,頓時笑了。他站起身來,大步迎上去,口中還輕聲的笑道:「顏先生,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來人正是樂清河的智囊,軍機處幕僚,顏威。只見他大步來到樂清河的身前,微微一躬身,口中恭敬的說道:「王爺!」

    樂清河連忙將顏威扶起,看著他滿臉的汗水,心中頗有些疑惑的問道:「顏先生,看你這一頭汗的,什麼事情這麼著急?來來來,先別急,坐下喝口水再說!」說著,他高聲的吩咐廳外的僕人上茶。

    顏威坐了下來,喘了兩口氣。這時親兵將茶水端上,顏威端起茶水,一飲而盡,而後一抹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那樣子全無半點往日的儒雅風範……

    樂清河更加的奇怪了,他眉頭微微的一皺,看著顏威沉聲的問道:「顏先生,你這是怎麼了?從來沒有見過你如此的慌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顏威喘了一口氣,穩了一下心神,他看著樂清河,語氣之中帶著責怪之意,低聲的說道:「王爺,您怎麼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做出如此的決定呢?如此決定,未免也太過兒戲了吧……」

    樂清河心中更是疑惑,他看著顏威,好半天才笑著說道:「顏先生,你在說什麼?什麼事情清河做的兒戲了?」

    「王爺,您還瞞著我?」顏威的口氣更加的不滿,他微微的一皺眉頭,低聲的說道:「這大街小巷之中都已經傳遍了!」

    呆呆的看著顏威,樂清河真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好半天他苦笑一聲,「顏先生,你到底說什麼呀?本王是真的一點都不明白!」

    顏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神色,他直直的盯著樂清河的面孔,看樂清河那一臉的無辜之態,好半天他也不由得用疑惑的口氣問道:「王爺難道不是答應了皇上的邀戰,決定後日在皇城決戰,以完成一年半之前未完成的約定嗎?」

    聞聽顏威的話,樂清河一愣,他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半天才疑惑的問道:「本王和皇上比武?你聽誰說的?」

    顏威更加奇怪了,「王爺,現在這大街小巷裡都是這麼說的!從昨日起,升龍城的賭局緊急的召開,接受各方投注,一直到後日凌晨子時……」

    「開什麼玩笑!」樂清河聞聽不由得勃然大怒,他怒聲的說道:「這是那個混蛋造出的謠言?本王又不是閒著沒有事情,去比什麼武?真是胡說八道!」

    顏威這一下也迷惑了,他看著樂清河呆愣了半點,才輕聲的問道:「難道沒有這回事?」

    「當然沒有,顏先生,本王什麼時候瞞過你?」樂清河苦笑著說道。

    輕輕的撓了撓頭,顏威彷彿是想不通其中的道理,「王爺,可是外面傳的可是很真呀!時間後日午時,地點皇城真武大殿,大家都說得活靈活現的,不像是假的呀!」

    樂清河有些哭笑不得了,他皺著眉頭,看著顏威苦笑不止,「顏先生,可是本王是對此真的一點也不知道。本王從來沒有接到過皇上的通知,也沒有接到任何從大內傳來的消息,更不要說答應了……」

    「皇上有旨,輔政大臣忠勇王樂清河接旨!」沒等樂清河話音落下,從大廳外傳來了一個極為高亢的聲音打斷了樂清河的話語。隨著那高亢尖銳的聲音落下,只見大內總管毛得勝一身整齊的宮裝大步走進了大廳。

    樂清河連忙上前,還沒有來得及等他開口,毛得勝已然神色嚴肅的說道:「忠勇王樂清河接旨!」

    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鬧得有些頭昏腦脹,樂清河連忙跪下,沉聲說道:「臣樂清河聆聽聖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忠勇王武功卓絕,乃我帝國第一勇士。朕心中頗為仰慕,一直想與忠勇王切磋較量。然由於各種事故,使得此次比武一拖再拖!朕經一年苦練,已無法再行等待,特宣召忠勇王樂清河,於後日午時,與朕在皇城真武大殿比武,望忠勇王萬勿推卻,欽此!」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39
第二部 閃族 第四十五章 真武大殿
    樂清河呆呆的看著毛得勝,心中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這道聖旨來得太過突然,剛和顏威說過此事,這聖旨就突然來到,讓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扭頭看了一眼顏威,只見顏威臉上帶著苦笑,卻沒有半點的表示。

    「樂王爺,接旨吧!」毛得勝此時臉上已經不再是一臉的冷肅,笑瞇瞇的對樂清河說道:「奴才還要趕快回宮覆命,皇上還等著呢!」

    心中雖然有千萬個不願意,樂清河卻知道現在還不是和衛恆鬧翻的時候。更何況衛恆將舉國的政務都交給了他,如果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無法滿足衛恆,那依著衛恆的性子會鬧出什麼樣的亂子,樂清河還真不敢確定!

    當下伏地高聲的說道:「臣樂清河領旨!」說著,他站起身來,走到毛得勝的身邊,從他的手中接過了聖旨。樂清河拿過聖旨,呼了一口氣,對毛得勝疑惑的問道:「公公,這比武之事已經拖了一年有餘,皇上怎麼會突然又重提此事?」

    毛得勝呵呵的笑了,他神色恭敬的說道:「王爺,這個奴才可就不知道了。皇上的性子您也知道,想起來什麼就是什麼,像我們這種做奴才的,怎麼可能知道皇上心中所想的事情呢?」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下來,目光掃了一眼一旁站立的顏威,神色中欲言又止。

    樂清河馬上明白了毛得勝的意思,呵呵的一笑,沉聲說道:「公公不用擔心,顏先生不是外人,跟隨本王多年,乃是本王的心腹親信。公公有話,但說無妨!」

    毛得勝神色詭異的看了顏威一眼,嘴角浮出一抹莫名的笑容,然後他沉聲對樂清河說道:「王爺,別的事情奴才不是很清楚,但是,在數日前皇上接到了一封從江南來得密信,內容奴才自然也不是很清楚了,不過皇上看了那封信之後,顯然十分的不快,一個人呆在宮中整整一天。今日一早,皇上帶著奴才等人回到皇城,他直接去見了太后,而後就有了這一道旨意……」

    樂清河頓時露出了瞭然的笑意,他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怒火熊熊。那楊陀實在是太過狡猾,雖暫時無力和自己對抗,卻想出了如此陰損的招數!他強作歡顏,呵呵的一笑,從大袖中取出一張金票,塞給了毛得勝,「多謝公公的提醒,清河當真是感謝萬分……」

    毛得勝假意的退卻兩下,心安理得的將金票納入懷中,沉聲說道:「那麼奴才就先行回宮覆命了,王爺留步!」說完,他大袖一甩,轉身就走。樂清河連忙相送,待走到了廳門之前,毛得勝突然停下了腳步,神色間有些神秘,他壓低了聲音在樂清河的耳邊低聲說道:「王爺,奴才有句話還要提醒王爺。」

    「公公請講!」樂清河也低聲的說道。

    「王爺,此次皇上要和王爺您比武,依著他的性子,若是您不盡出全力,恐怕他是不會罷休的。但是太后在奴才前來之時曾讓奴才轉告王爺,皇上乃是萬金之軀,身系帝國的根本。只不過年少氣盛,收了他人的挑撥,所以……王爺自然不會與皇上較真的,對嗎?」毛得勝說完,呵呵一笑,大步離去。

    看著毛得勝離去的背影,樂清河苦笑不止……

    「王爺……」這時顏威悄悄走到了樂清河身後,低聲叫道。

    樂清河沒有回頭,他呆呆的看著毛得勝已經消失的方向,苦澀的說道:「顏先生,你說本王該怎麼辦才好?太后要我有分寸,那小子卻又苦苦的相逼,本王現在真的是有些……」說到這裡,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是話中那隱藏的意思已然明白的表露。

    顏威沉默了,好半天,他低聲說道:「王爺,不知道你是否有把握取勝?」

    樂清河出人意料的搖了搖頭,輕聲道:「七八年前,本王勝那小子絕無問題!一年前,本王勝他雖會艱苦,但是也是成竹在胸。但是現在,若要本王再作比較,恐怕……那小子是個練武的奇才,當年我盡數將他經脈封死,但是他卻能化解本王的真氣,並再有突破。這一年中,本王幾乎每天都在忙於處理安西和江南的事務,怎比得他每日在行宮苦練?所以,本王也沒有半點的把握!」

    顏威的臉色驟然間變的十分的難看,他呆呆的看著樂清河,久久不語6「顏先生,為何不說話?」樂清河低聲的問道。

    顏威沉默了許久,用極低的聲音在樂清河耳邊道:「王爺,不知道您有沒有感覺,但是顏某有種不好的想法,那就是有人在藉著皇上的名義再和你作對!」

    「哦……」樂清河的眉毛一挑,猶疑的問道:「先生為何有此種想法?」

    沉吟了一下,顏威的聲道:「王爺,您想想,這皇上的聖旨還沒有到,居然可是這比武的謠言卻已經傳遍了京城,時間、地點都沒有半點的錯誤。王爺,你有沒有想過這謠言是從何處來的?」

    樂清河眼中驟然閃過一抹驚悸的光芒,他轉過頭來看著顏威,失聲的說道:「先生,你是說那小子……」

    顏威搖了搖頭,「王爺,您誤會了!皇上是個怎樣的人,您麾下之人已經探查的十分的清楚,想來不會有太多的錯誤。而且,若是那小子有什麼不對,還有太后她老人家在,您難道還擔心太后會害您不成嗎?」

    樂清河點了點頭,口氣顯得十分的自信,沉聲道:「這個,太后自然是不會!否則前年太后遇襲,那病夫要殺了本王,還是太后勸阻。太后是絕不會對本王不利的……」

    顏威也點了點頭,「那就是了,有太后在那裡,又怎麼會有他做主?所以,顏某所說的是另有其人!」

    「哦?」樂清河轉過頭來,看著顏威沉聲說道:「顏先生以為是誰?」

    「王爺想一想,知道皇上要和您比武的必然也是皇上身邊的人,他身邊會有誰會對您不利?」顏威輕聲的提醒道。

    樂清河皺著眉頭,久久不語。好半天,他突然恍然說道:「顏先生,您說得莫非是……」

    顏威點了點頭,笑而不語。

    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殺機,樂清河沉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將他……」說著,他手上做出了一個殺的動作。

    顏威再次搖頭,沉聲道:「王爺,難道您不怕那人後面的人物嗎?那可不是一兩個人呀!」

    「那先生的意思是……」樂清河輕聲的詢問道。

    「王爺,既然那傢伙呆在那裡和您作對,不妨將他趕走,如何?」顏威想了一想,低聲的說道:「顏某想如果將他趕得遠遠的,嚴密的監控起來,而後待時機成熟,王爺再……」說著,他的手一揮。

    樂清河頓時笑了,他嘿嘿的笑道:「先生此計不錯,那麼本王明日就由軍機處下一道調令,將他調往鐘祥,嘿嘿,看他還能鬧出什麼風浪來!」

    「王爺睿智!」顏威躬身說道。樂清河呵呵的笑了,但是他沒有發現躬身的顏威在這時,眼角也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

    一大早,皇城中就熱鬧了起來,真武大殿的門緊緊的關閉。殿外,刀槍的寒芒直衝鬥牛,整個大殿前悄然無語!

    日上三竿,樂清河邁著虎步,大步向真武大殿走來。來到了大殿前,他不由得一愣,整個真武大殿前戒備森嚴,不僅是皇城的侍衛守在殿前,就連御林軍的人馬也被調來守護在這裡。蔣致遠和昆達爾燦兩人都是一身的戎裝,顯得格外的精神抖擻……

    看到樂清河那疑惑的目光,兩人的臉上也不由得閃過一抹苦笑。蔣致遠和昆達爾燦虎步生風的來到了樂清河的身前,躬身向樂清河一禮,沉聲說道:「卑職參見王爺!」

    樂清河奇怪的看著兩人,低聲的問道:「怎麼兩位大人也來了?」

    昆達爾燦苦笑一聲,壓低聲音說道:「這個,卑職也不是很清楚!昨天內務府傳來命令,著令卑職和蔣統領都前來護衛真武大殿……」

    「怎麼?難道皇城出了什麼事情?」樂清河更加的疑惑,沉聲的問道。

    兩人一起搖了搖頭,蔣致遠那微微翹起的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低聲說道:「這個都是皇上的安排,皇上說如此人馬拱衛,方能顯出皇家的風範……」

    「簡直是胡鬧!」樂清河怒聲說道:「讓如此眾多的將士站在這裡,就是為了皇家的氣派?御林軍是保護皇城的安全,可不是為了他的面子!再說,不通過軍機處,怎麼能夠私自調動人馬……」說到這裡,他意識到語氣有些過重,當下停頓了一下,低聲道:「難道太后就沒有阻止?」

    昆達爾燦苦澀的笑容再次浮現臉上,低聲說道:「王爺,卑職也知道沒有軍機處不得調動人馬,但是太后將金龍兵符交給了皇上,著令卑職等聽從皇上的調遣!」

    樂清河聞聽眉頭不由得緊皺一起,他有些吃驚的看著兩人,好半天才低聲說道:「怎麼太后將金龍兵符交給了皇上?」

    昆達爾燦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聽毛公公說,太后的意思是皇上為先皇守陵,呆在太平嶺一年多實在是不容易。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不如讓就隨著皇上的意思……」

    狠狠的一跺腳,樂清河脫口而出:「太后真是老糊塗了……」話一出口,他頓時反應了過來,看著兩人。只見蔣致遠和昆達爾燦卻彷彿什麼也沒有聽見一般,恭敬的躬身而立。樂清河不由得呵呵的一笑,但是旋即說道:「金龍兵符是先皇留下,用以保護皇城安全之用,怎麼能……回頭本王定要好好勸說太后,不能由著皇上的性子來!」

    昆達爾燦兩人沒有接口,因為這些事情可不是他們能接上話的……

    樂清河呵呵的笑了,也沒有再說什麼。他看了看那緊閉的真武大殿的大門,眉頭微皺的問道:「皇上還沒有來嗎?」

    「皇上今天一早就來了,他將自己一個人關在裡面,吩咐若是王爺到了,不需通報,儘管進去……」蔣致遠沉聲說道。

    樂清河的眉毛輕輕一挑,口中嘿嘿的冷笑兩聲,也不再和兩人多說什麼,大步向真武大殿走去……

    「忠勇王爺到!」隨著侍衛們那高亢的聲音響起,真武大殿的門緩緩的打開了,樂清河爺不遲疑,走進了大殿之中……

    大殿裡,空蕩蕩的,竟沒有一個人影,就連衛恆也不知身在何處。但是寂靜的大殿中,卻悄然湧蕩著一股強橫的氣流,隨著樂清河走進,那氣流竟然發出一陣詭異的嗚鳴之聲,大殿的門再次吱吱的關上!

    「臣樂清河奉召前來,還請皇上獻身!」樂清河沉聲說道。

    大殿中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只有樂清河那清雅的聲音在殿中迴盪,和著那氣流的呼嘯聲,更透出了一種難言的詭譎氣息……

    樂清河神色驟然間一變,怒聲的說道:「皇上,您召臣前來,卻又不現身,不知是何道理?」

    「樂王爺,朕早就在這裡了!」衛恆的聲音輕飄飄的在大殿中迴盪,帶著一種詭異的味道飄飄緲緲,彷彿是從天而降,又似乎是從四面湧來,但是卻依舊無法看到他的身形……

    樂清河的眉頭緊皺,他頓時明白了,一場比武從他走進了大殿時就已經開始了!當下也不再多說,他向前大踏一步,也就在這一步之間,樂清河身形開始詭異的變化,一股淡淡的霧氣在不經意間從他的身體騰起,緩緩的蔓延在大殿之中。他的身體在霧氣中詭異的扭曲,漸漸的朦朦朧朧,彷彿如透明人一般。就在那瞬息之間,樂清河已然將全身的六識盡數的關閉!

    也就是在樂清河那一步踏出之時,空蕩蕩的大殿中驟然響起輕微的聲息,彷彿若流水潺潺,煞是悅耳。聲息充斥於大殿之中,一股陰柔的勁氣驟然憑空升起,如水銀瀉地一般的無孔不入,瞬間將樂清河身邊那淡淡的霧氣盡數的籠罩……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39
第二部 閃族 第四十六章 炙火之威
    樂清河心中不由得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已經將氣息全然封閉,但是已然無法躲過衛恆的氣場探索。這說明衛恆的功力已然和自己相差不多,他突然間感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震撼……

    雄踞升龍帝國第一高手的位置已經有二十年。二十年來無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可是在這一刻,樂清河卻感到一種威脅!眉頭一皺,一股從未有過的殺機頓時湧上心頭,樂清河低聲的輕叱一聲,體內真氣驟然勃發,強勁炙流在大殿中無聲的湧動,卻在瞬間突破了衛恆布下的強大氣場。雙眼緊閉,憑藉著第七識的靈覺,樂清河感受到了在大殿中央支柱後微弱的氣息。身形在薄薄的霧氣中驟然扭曲,一道砭膚刺骨的強猛刀氣呼嘯撲向石柱!

    一聲強猛的轟鳴聲響起,從石柱之後,如水劍氣悄然迎向那強橫的刀氣。一陰一陽,兩種截然不同的真氣在空中碰撞,蝕骨的氣勁湧動大殿,樂清河被那勁氣推動,向後連退數變,神色古怪……

    衛恆卓然立於大殿中央,單手執劍,負於身後。臉色有些蒼白。但是,一抹淡淡的笑意浮於表面,那神情中帶著一種滿足,一種暢快!

    「王爺好身手!」衛恆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樂清河,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莫名殺機!剛才的一擊當中,衛恆心中已經對樂清河的身手有了一個估量。雖然樂清河的功力深厚,但是衛恆卻有把握將他擊殺!

    兩人相對而視,一層薄薄的霧氣在兩人之間的空間蒸騰,飄飄緲緲中,帶著說不盡的詭譎。樂清河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形狀詭異的短刀。那短刀僅有半臂長短,通體碧綠,鋒刃之上,閃動著森幽的鬼氣……

    他靜靜的看著衛恆,突然間嘿嘿的冷笑起來,「皇上當真是好功夫。老臣萬萬沒有想到,皇上的功夫竟然已經精進如斯,再過兩年,恐怕老臣就不是皇上的對手了!」

    心中殺機一閃而逝,衛恆將那強烈的衝動硬生生的壓下去。他明白樂清河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權勢,其強悍的武功固然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手中那數十萬的大軍。數十年的征戰,樂清河在軍中享有極高的聲譽,而且帝國大多數的將領都出於他的門下。如果沒由來的將他擊殺,很有可能會引起兵變,那對帝國來說,依舊是一場災難!想到這裡,衛恆微微的一笑,看著樂清河,呵呵的說道:「樂王爺實在是客氣了!朕自從幾年前敗於王爺之後,一直都以王爺為目標,希望能夠有一日超過王爺。這幾年來,朕苦練武功,就是為了今日這一戰。方才一交手,朕方知這升龍第一高手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樂清河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皇上如果把這練武的熱情投放在別的地方,也一定十分的出色。老臣突然覺得,皇上最好還是早點的親政,老臣也好早些將這滿朝的政事交於皇上……」

    心中微微一驚,衛恆臉上卻露出了一抹不耐之色,「王爺為何說起這個事情?今日朕和王爺只論武事,不談這勞什子政務。呵呵,這兩年朕過得十分的舒心,那些國家大事,還是拜託王爺操心吧,朕現在趁著年輕,還要好好的玩耍,哪有心情來談什麼政務?」說完,他不耐的沉聲說道:「好了好了,我們不談這些事情,王爺,今日若你輸了,這升龍第一高手的名號可就要給朕了,嘿嘿,你還是多多的小心吧!」話音一落,他不待樂清河開口,大袖一甩,身形驟然間拔起,如野鶴閒雲一般的飛撲樂清河,秋水靈覺驟然發出一聲歷嘯,水流之聲再次迴盪大殿之中……

    樂清河嘿嘿的冷笑一聲,心中雖對衛恆的話語並不是十分的相信,但是那撲面而來的勁氣卻已經讓他無暇再多想。身形靈動,全然不顧衛恆飛撲而來的攻勢,短刀直面劈出,簡單,直接,卻帶著一種無形慘烈懍駭之氣。

    頓時,流水聲止,被這閃電一刀的氣勢所阻,衛恆的身形驟然有些凝滯。他眉頭輕輕的一皺,不由得也暗自稱讚。身處雲霧山的洪荒大陣之中,衛恆何等危險未曾見過,可是偏偏樂清河這一刀,竟緊鎖他的心神,那慘烈的殺氣,使他生出一種極為凶險的心驚!

    身兼數家的絕學,更融合了坎水神訣的神妙,衛恆己身已經是一個炎黃大陸上少有的武學大師。心中雖然一驚,卻瞬間明白了樂清河這一刀之間的奧妙。樂清河征戰數十年,久經沙場,其武功之中早就已經融入了一種殺氣。現在,樂清河將精氣神合為一體,竟將數十年沙場征戰的殺氣融入這一刀之中……

    口中嘿嘿的一笑,衛恆卻不敢硬接這驚鬼神的一刀,大袖輕舞,仰身急旋。

    衛恆這看似簡單至極的一旋,卻避過了樂清河的鋒芒,身形驟然閃現於他的右側,探手急扣樂清河的手腕。這一旋,一扣,盡顯招式精妙!

    樂清河嘴角逸出一絲笑意,絲毫不見半點的驚慌,左手撮手成刀,反手拂向衛恆。

    「砰!」的一聲,兩人毫無花巧交換一招,衛恆悶哼了一聲,踉蹌側跌……

    身形飄動,樂清河足尖點地,騰空而起,單手一刀劈出,另一手自袖中探出,十指萁張,向衛恆的天靈蓋抓去。這一刀,一抓,盡走陽剛,配合著刀抓之上的炙熱勁氣,勢不可擋!

    就在這時,衛恆笑了,一直負於身後的秋水靈覺在此時緩緩的刺出,輕飄飄,全無半點的力道。也就是在這一劍擊出之時,薄霧籠罩劍身,將劍上的光芒盡數隱去,遠遠看去,卻只見那薄霧移動……

    炙熱氣流與那薄霧撞在一起,長劍刺擊在短刀的刀脊之上,沒有任何的聲響。與此同時,樂清河的手指明明已經與衛恆的長髮接觸,可是卻不知為何,衛恆如同一團虛幻的影像一般堪堪從他的手中溜走。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無形,明明已經抓住了什麼,可是卻什麼也沒有抓到!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樂清河的心中莫明的難受,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讓他痛苦的想要吶喊出來。可是偏偏又無法說出……

    劍尖與刀脊碰撞,一股格外陰柔的詭寒之氣透體而入,樂清河身體飄於空中,明明已經接觸到了實體,卻空蕩蕩毫無借力之處。劍尖與刀脊相接,他保持著俯衝的姿勢,卻再也無法將後面的招式展開。

    衛恆雙腿微曲,腳踏實地,長劍高舉,一手急速的扭曲旋轉,低聲沉喝一聲,拳如流星閃動,瞬間擊出三拳……

    身體浮於空中,樂清河無奈之下,也閃電一般的擊出三掌。

    拳掌交接,剛猛的氣勁與那陰柔之氣碰撞一起。三聲悶響之後,潛流湧動。兩人的身形同時向後急飛。樂清河在空中連續翻轉,方才將衛恆的陰柔勁氣化去。饒是如此,身形落地之後,依舊是向後滑出數尺……

    他穩下身形,臉色蒼白,體內翻騰的氣血讓樂清河感到無比的難受。那陰柔勁氣盡數將他的真氣逼回體內,兩股真氣交纏在一起,那痛苦的感覺令樂清河一口逆血硬生生的壓住。他抬頭向衛恆看去,卻不由得笑了!

    衛恆的神色較之樂清河更加的難看,面孔蒼白如紙,全無半點的血色。血絲掛於嘴角,神情間顯得有些萎靡……

    「皇上當真是好功力!」樂清河強壓下心頭翻騰的氣血,嘿嘿的笑道:「近十五年中,除了當年誅殺卓立之時,老臣從未像今日這般的狼狽!皇上的招術全無半點的成法,卻又招招如天成一般,全無破綻。若不是老臣功力深厚,恐怕今日敗的,就是老臣了!」

    衛恆看著樂清河,站起身來,喉頭鼓動兩下,哇的一口鮮血噴出。這一口鮮血噴出之後,他的精神顯得一振,啞聲說道:「炙陽真氣,嘿嘿,朕研究這炙陽真氣一年有餘,卻依舊無法抵擋。升龍第一高手,呵呵,果然名不虛傳!」

    「今日的比試就到此為止,如何?」不知為何,樂清河的心中在這一刻突然間產生出了一種莫明的猩猩相惜的古怪感覺,他輕聲說道:「皇上最好還是再練上四五年,那時老臣定然不是皇上的對手了……」

    「朕可不這樣認為!」衛恆陡然直起腰身,向前大踏三步,負劍卓然而立,沉聲說道:「朕尚有絕學尚未施展,今日一戰方至高潮,呵呵,王爺,你還是小心接我上善歸真九劍一擊吧!」話語完畢,他長劍遙指,頓時,一種孤絕之態驟然顯出,真武大殿之中,再次迴響起流水般的嗚咽之聲!

    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驟然間從心底升起!那是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樂清河突然感到一種全身通透的空虛。彷彿他的心中所想,一舉一動,都受到了衛恆的控制。那怪異的感覺令樂清河身體激靈打了一個寒蟬,他呆呆的看著衛恆,心中的驚異無法形容。

    不敢再有半點的懈怠,樂清河明白衛恆後面的攻擊定然是極為的猛烈。真氣瞬間運轉全身,手中那短小的玉刀通體暗紅,閃爍著一種極為詭異的光芒。

    大殿之中頓時湧動著一股炙熱氣流,彷彿烈日就高懸與殿中,又如同身處於地心。樂清河更是全身都被一種詭異的紅芒籠罩,其勢妖異……

    烈日之下,水汽騰騰,空氣中的水份似乎在一霎那之間都被蒸發。但是,流水般的嗚咽卻在這時變得高亢,如大河噴流,迴響震天!

    衛恆動了,行雲流水般的飄向樂清河,隨著他的動作,一種江河倒流的無回氣勢隨之發出,轟然向樂清河撲去,攻勢迅疾……

    靜如山嶽,樂清河彷彿那砥柱中流的巨石一般沉穩,任由強猛真氣潮水一般的湧動,卻無法撼動他的身形半分!待衛恆的身形即將撲到,他口中怒吼一聲,短刀發出劇烈的嗡鳴之聲,強猛炙熱的氣流呼嘯不停,一刀劈出,卻顯出了如山一般的刀網。

    紅光閃動,刀光組成千萬菱形的立體圖案,緩緩的移動……

    衛恆那迅捷的身形凝滯了,他的臉色蒼白,身體隨著那菱形刀山的光影晃動不止。身形詭異的扭曲,從那僅有寸許的縫隙之間穿行。

    依舊是簡單無比的一刀,卻在一刀之間融合了數百刀。刀影重疊,卻又是一刀!

    最恐怖的是那刀氣之中隱含的炙流,彷彿可以將天地燃燒。紅芒閃動,卻組成了一座烈焰之山,紅炎鋪天蓋地,令人全無半點的回防餘地……

    這無比古怪,卻又威力驚人的一擊讓衛恆心中驚歎無比。眼中的寒芒一閃,衛恆卻也知道這場戲演到這種地步,正是火候!他大喝一聲,秋水靈覺劍身在肉眼無法察覺的情況之下輕輕的顫動,上善歸真九劍合成一劍,劍影成九,卻又給人僅有一劍的古怪視覺,合成一道白色寒芒,在紅芒之中犀利穿行,奇準無比的擊在那刀鋒的刃口之上!

    「轟!」的一聲巨響,兩種完全不同的真氣碰撞在一起,潛流匯聚成古怪的混沌氣勁,不斷的炸開,向四周湧動……

    真武大殿的四面牆壁顫抖了,被那詭異的氣勁拂過,盡呈焦黑之色,粉灰飛揚不止。

    大理石壘砌而成的牆壁被勁氣切割,化成石雨,呼嘯四射。

    本守護在真武大殿之外的侍衛和御林軍被這石雨襲擊,頓時狼狽躲開……

    兩道人影向兩邊飛退,跌落塵埃!

    樂清河單膝跪在地面,神色萎靡。他喘息兩口氣,突然間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短刀再呈碧綠,紅芒隱去……

    衛恆的身體躺在地面,臉色淡金,口鼻之中,鮮血狂湧。秋水靈覺黯然無光,跌在他身旁……

    真武大殿,此時已經只剩下了十餘根大柱支撐著拱頂,四面空蕩蕩的再無半點的遮掩。勁流湧動在空氣中,發出詭異的呼嘯……

    侍衛們和御林軍此刻都呆若木雞,半天沒有人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連昆達爾燦和蔣致遠,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雄踞升龍帝國第一高手的樂清河在眾人的心目中猶如天神一般。但是此刻他那淒然的模樣,令人完全無法接受。而造成這局面的,竟然就是大家心目中那百無一用的皇上,衛恆!

    樂清河吃力的站起身來,和衛恆的最後一擊之中,幾令他心神俱碎。他萬萬沒有想到衛恆竟然已經有此等功力,如果不是他施展出了最後的絕學,恐怕今日就要死在這真武大殿之中。一種欽佩之情油然而生,但是更有一種殺機湧動在心中。他站直了身體,突然張口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看著遠處在廢墟之中不斷抽搐的衛恆,眼中閃爍著一種可怖的殺機……

    昆達爾燦的臉色一驚,他已經看出了樂清河的心思。雙拳緊握,他不禁待勢欲發!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40
第二部 閃族 第四十七章 大計終成
    真武大殿外,一片寂靜!

    突然間,一聲高亢的呼喝聲驟然響起:「太后駕到!」隨著這一聲呼喝,張敏鸞駕從遠處駛來。頓時,守護在大殿外的侍衛們頓時明白過來,早有數人飛身上前,查看衛恆的情況……

    樂清河心中暗自歎息,剛才的機會少有。四周都是他的親信,如果這個時候殺了衛恆,想來也不會有任何的事情。可是張敏的突然到來,令那些侍衛心中生出懼怕,大好的機會就這樣浪費了!

    想到這裡,樂清河除了暗歎巧合之外,緊繃的精神也頓時放鬆,身體向後倒下。蔣致遠早就察覺了樂清河的異狀,連忙飛身上前,扶住了樂清河的身體。

    鸞駕在廢墟之前停下,張敏緩緩的走下了儀仗車輛。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這兩年中張敏的氣色卻更加的好了。頭髮雖然花白,但是臉上卻不見半點的皺紋,更有一種逼人的風華顯現,令她更添雍容之態。

    她臉色陰沉的走來,看了一眼四周的廢墟,眉頭不由得一皺。她先是來到了樂清河的身邊,探手搭在樂清河的脈門之上,閉上眼睛。頃刻,她睜開了眼睛,神色顯得輕鬆了不少。樂清河低聲叫道:「太后……」

    張敏擺手制止樂清河再說下去,語氣中帶著責怪的口氣沉聲說道:「王爺不要多說,好生調息。哼,這麼大人了,竟然還是如此的好鬥!」說完,她不再理會,走向衛恆。

    那話語中雖帶著不滿,但是聽在樂清河的耳中,卻煞是舒服。當下他不再多說,就地盤坐調息……

    張敏來到了衛恆的身邊,擺手示意侍衛讓開。她走上前,看到衛恆那淡金色的面孔,面頰上沒由來的微微抽搐一下。俯身探手搭在脈門之上,她的臉色卻是瞬間數變,扭頭厲聲的低吼道:「快叫太醫前來,一群廢物!皇上傷勢如此沉重,你們都是做什麼的!」

    聽到張敏的低吼聲,侍衛們不由得臉色大變。沒等張敏說完,早有侍衛飛身閃掠,向皇城中的太醫院飛奔而去……

    衛恆的身邊只剩下了張敏一人。也就在這時,衛恆的身體緩緩的動了,他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張敏,嘴角卻浮起一絲笑意。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可是話還沒有出口,一口鮮血卻奪口噴出,點點猩紅濺在了張敏的衣服上,甚是扎眼。

    「皇上……」張敏失聲的喊道,那聲音中帶著無比的驚慌。樂清河也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向衛恆瞧去。

    「母后……樂王爺當真,當真是好……好武功!」從衛恆的嘴唇間艱難的吐出幾個字,聲音微弱如蚊蠅,全然沒有半點的生氣。

    雖然從衛恆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笑意,但是看著他那滿臉血污的模樣,張敏還是沒由來的一陣心疼。眼前衛恆的樣子,簡直就和衛宏死去的樣子一樣。張敏抱著衛恆的身體,扭頭看著樂清河,眼中透出一種憤怒的光芒。

    從來沒有看到張敏如此的模樣,樂清河心中不由得一驚。示意蔣致遠將他扶起,他腳步蹣跚的走上前去,想要看看衛恆的傷勢。但是才走上前數步,就聽到張敏厲聲的喝道:「樂清河,你給哀家站住!」

    驟然停住了腳步,不過卻看到了衛恆的慘狀,樂清河也不禁心中一驚!按照方才和衛恆的拚鬥的情形,他顯然不應該是這副樣子。可眼前的情形卻不由得樂清河不信!難道師門的破天三怒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太后,老臣只是想看看皇上的傷勢……」樂清河的神色有些尷尬,他看著張敏那帶著怒色的面孔,心中也沒由來的一陣驚悸。

    「看什麼看!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功力如何?竟然使出破天三怒,你……」張敏怒聲的說道。

    樂清河臉上的赫然之色越發的顯露,蒼白的臉上也不禁通紅。他對著張敏吃吃皚皚的說道:「太后,皇上的功力高絕,那最後的一擊若老臣不傾盡全力,恐怕……」

    「恐怕什麼!」張敏怒聲打斷了樂清河的話,「當年師尊傳你破天三怒之時是如何說的?修羅絕技幾可毀天滅地,你竟然用來對付皇上,你,你,你……」張敏彷彿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母后,不怪樂王爺。都是孩兒太過任性,一見王爺的身手,不禁全力相試,沒有想到……」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衛恆的話語,他吃力的抬頭看著樂清河,沉聲說道:「樂王爺,今日一戰你勝了!但是兩年以後,朕還要和你再比試,呵呵……」

    看著衛恆臉上的笑容,樂清河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一戰打得窩囊,也打得莫名其妙。不過,看衛恆的樣子,彷彿油盡燈枯,這也不禁讓他心驚。

    「太后,讓老臣看看皇上的傷勢,也許老臣能盡些微薄之力!」樂清河低聲說道。張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衛恆,無奈的點了點頭……

    蹣跚走到衛恆的身邊,樂清河強運真氣,手搭衛恆的脈門,炙陽真氣驟然遊走衛恆的體內。這一探查,他也不由得暗自吃驚。衛恆體內的經脈幾乎盡數被毀,十二正經之中大半已經廢去,而其餘的支脈也斷去不少。好在生機未絕,不過就算是衛恆想要恢復,沒有十餘年絕無可能!

    「王爺,皇上的傷勢如何?」張敏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希翼,低聲的問道。

    樂清河的臉色難看至極,他看了看衛恆,又抬頭看了看張敏,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張敏頓時明白了樂清河的意思,臉色陰沉似水,扭頭厲聲的對身後的昆達爾燦和蔣致遠怒聲的罵道:「你們這一群該死的奴才!叫你們來護衛,你們護衛的什麼?若是皇上有什麼事情,哀家定要將你們這群奴才碎屍萬斷……」說完,她厲聲對緊跟著她的太監和宮女說道:「你們這些奴才還不趕快將皇上抬起,送到慈寧宮!告訴太醫,若是盞茶時間不到,太醫院所有人等休想活命!」

    太監和宮女們不敢怠慢,連忙飛奔上前,小心翼翼的將衛恆的身體抬起,向鸞駕走去。短短的一段距離,地上儘是鮮血……

    張敏冷冷的看了樂清河一眼,大袖一甩,氣沖沖的走上鸞駕,怒聲說道:「擺駕,回慈寧宮!」

    鸞駕緩緩的向慈寧宮移動,真武大殿的廢墟前只流下了一群呆呆的侍衛和御林軍。樂清河無聲的站在原地,心中歎息無奈。

    「王爺……」蔣致遠緩緩的走到了樂清河身邊,低聲的叫道。

    樂清河扭頭看了一眼蔣致遠和昆達爾燦,苦笑一聲,「你們放心,此事和你們沒有關係。太后只是因為皇上,一時之下說得有些過頭,沒有事情的。回頭本王自然會向太后解釋……」

    「王爺,那皇上他……」昆達爾燦小心翼翼的問道。

    樂清河抬頭長歎,好半天才沉聲說道:「修羅絕學,果然不同凡響。本王不過習得破天一怒,竟然就有如此的威力,實在是出乎本王的意料。不過皇上的功力的確深厚,雖受本王破天一擊,生命卻無憂,只是這恢復起來,恐怕需要些時日!」

    蔣致遠和昆達爾燦相視一眼,都不再說話。樂清河看了一眼只剩下十幾根石柱支撐的真武大殿,不由得再次苦笑搖頭……

    張敏的鸞駕緩緩的駛進了慈寧宮。車輛剛一停下,她抱著衛恆的身體,飛身搶進大殿之中。慈寧宮的大殿緩緩的關閉了……

    大殿內,譚真,飄雪神色憂急的走動,看到張敏走進來,她們連忙迎上前,急急的問道:「母后,皇上他……」突然間,她們止住了聲音,吃驚的看著張敏懷中的衛恆。

    張敏顯得十分的沉穩,她沒有理睬兩女,抱著衛恆走到臥榻前,將衛恆放下。她也盤膝坐在衛恆的身邊,真氣運轉之處,一股平和的氣流湧動在衛恆的體內……

    譚真和飄雪兩人靜靜的看著張敏,都不敢做聲。

    張敏的臉上閃過一抹奇怪的神情,她吃驚的看著衛恆,似乎無法相信。真氣流入衛恆的體內,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的推回。那力量在衛恆的身體內自動的流轉,絲毫不見半點的呆滯。張敏的真氣和那力量比較起來,簡直如同大人和孩子之間的差別!

    衛恆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臉上的淡金之色盡數不見。他呵呵的看著張敏,輕聲的笑道:「母后,不用給孩兒治傷了,孩兒根本沒有受傷!「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敏呆呆的看著衛恆。剛才還全無半點生機的衛恆在這一會兒的功夫,好像已經完全的恢復過來,全然看不出半點的虛弱……

    「恆兒,你……」張敏吃驚的說道。

    衛恆呵呵的一笑,他看了看張敏,又看了看譚真和飄雪,輕聲的說道:「母后,樂清河的破天三怒的確厲害,可惜他只會第一式,而且炙陽真氣的威力和清虛心經的威力相差太遠,否則孩兒也不會如此的輕鬆了。在剛才交手之時,孩兒故意讓他的真氣衝進孩兒的體內,而後以己身真氣化解。所以只是受到了一點振蕩,並沒有事情!」

    「可是剛才哀家明明……」張敏還是顯得十分吃驚的說道。

    衛恆的眼中露出一抹狡佶的笑意,他輕聲說道:「如果孩兒不那樣做,又怎麼能瞞得過樂清河這樣的高手?嘻嘻,孩兒以真氣護住經脈,做成薄如蟬翼的保護層。剛才母后你探查的時候,孩兒控制住母后你的真氣,只能探查到孩兒做成的氣膜,而後將那氣膜震斷,所以母后你就會感到孩兒的經脈盡數的被震斷。其實並無半點的事情……」

    如同是聽到天方夜潭一般的神情,張敏呆呆的看著衛恆。衛恆所說的事情,讓她不可理解,如此的功力,究竟是怎樣的境界?

    衛恆看出了張敏眼中的震驚,呵呵的笑了。

    「母后,孩兒以流水悟道,這一年多來,已經突破了金剛不動禪功的阿羅漢之境,呵呵,剛才孩兒還險些生出將樂清河擊殺的念頭……」

    張敏好半天才恢復了平靜,她看著衛恆,突然間笑了。伸手一拍衛恆的腦袋,笑罵著低聲的說道:「你這個小猢猻,也不提前告訴哀家一聲,讓哀家擔心了許久!」

    嘻嘻的一笑,衛恆也輕聲的說道:「母后,如果不是如此,您怎麼會表演的如此逼真?如果不是如此,孩兒又怎麼能騙得過樂清河?呵呵,這樣一來,您可以對外宣稱,孩兒身受重傷,需要休養很久,而孩兒也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前往閃族,去會一會那伯賞天月和向清宇……」

    張敏看了看衛恆,又看了看臉上帶著嗔怒之色的譚真和飄雪,突然間咯咯的低聲笑個不停。輕輕的撫摸著衛恆的黑髮,她欣慰的說道:「小猢猻真的長大了,呵呵,考慮事情也成熟了,哀家總算可以放心了!」

    「小猢猻長大了,那不就是大猢猻了?」譚真突然插口說道。張敏和飄雪聞聽都不由得嘻嘻的笑了起來……

    衛恆狠狠的瞪了譚真一眼,無奈的也笑了。幾人笑了一會兒,張敏神色一肅,沉聲問道:「皇上既然如此,想來已經定下了計劃,不知道皇上打算何時前往閃族?」

    沉吟了一會兒,衛恆輕聲說道:「母后,孩兒打算七天後啟程!」

    「那我們也去!」譚真和飄雪的臉上都不由得露出興奮神色,譚真低聲說道:「嘻嘻,我早就想要去大草原看看了,也順便去看看那甘源草原上的聖火遺跡……」

    一旁的飄雪聽了,也不禁興奮的連連點頭……

    但是衛恆聞聽譚真的話,臉上卻露出嚴肅的神情,沉聲說道:「真姐,飄雪妹妹,此次前往閃族,你們不能去!」

    譚真、飄雪一聽,頓時呆愣住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