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戰史之天地仁皇 作者:明鏡(已完成)

 關閉
Tiger_1688 2006-12-9 16:54: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8 47683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51
第二部 閃族 第六十八章 同門之戰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機,或陰邪寒毒,或浩然正大。這兩種全然不同的氣機卻在一瞬間完美的契合在一起,結成了或陰或陽,陰中帶陽的古怪氣機。

    這古怪的氣機,將晉楚宏的氣機有牢牢的鎖住,牽引。雖然三人身體都沒有舉動,但是那隱隱的氣勁勃發於體外,相互的纏繞,撕扯在一起……

    晉楚宏心中叫苦不迭,千算萬算,卻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莫言的身上,全然忘記了在莫言的身後,還有一個與她相若的顏柔兒。

    剛才顏柔兒的那一步,奇詭無比的立身在兩人氣機交和的中央。原本晉楚宏和莫言的氣機處在相持狀態,體內的真氣流轉不息。可是當顏柔兒一出現,立刻就扭轉了局面。

    就如同天平一般,兩邊原本是相互平衡,但是顏柔兒就像天平上的砝碼,向那一邊輕斜,那一邊就佔據了上風。顏柔兒自然不會去幫助晉楚宏,那麼此刻晉楚宏要面對的,就是合論劍閣與幽冥密忍兩大高手的合擊!

    可是,顏柔兒偏偏沒有動,這又使得晉楚宏難以說什麼,於是他全力的運轉著體內漸漸滯澀的真氣,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清宇,盯著那丫頭!」伯賞天月察覺到了不妙,他保持著坐姿,身形騰起,飛撞晉楚宏。與此同時,衛恆也發出了一聲輕笑,「大汗,你的對手應該是朕!」

    說話間,衛恆的身形驟然在長案之後消失不見。眼見伯賞天月將要撲倒晉楚宏的身後,衛恆卻詭異的幻現出來,橫身擋在伯賞天月的面前……

    「讓開!」伯賞天月怒聲吼道,說話同時,從大袖之中銀蛇一閃,一把軟劍從大袖裡破空激射而出,劍嘯尖銳刺耳,軟劍一顫,化作千萬劍影,卻又聚在一團,將衛恆胸前的大穴盡數籠罩。

    「用劍嗎?」衛恆嘿嘿的笑了,面對著激射而來的劍氣,衛恆身形靜如山嶽,雙眼卻驟然閉在一起。劍氣及體,卻悄然無聲的隱入了衛恆的體內,他瞬間睜開了眼睛,身形急衝而起。

    剎那間,眼前的衛恆彷彿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脫鞘的利劍。他的週身上下散發出強絕的劍氣,那一雙修長的手,就如同劍鋒一般,劍氣砭肌裂膚!

    「劍靈術!」伯賞天月的腦海中在電光火石之間蹦出了這樣的念頭,他身形驟然止住了疾撲之勢,瞬間向後飛退。呆呆的看著衛恆,伯賞天月的聲音顫抖,「你是文聖門下傳人?」

    衛恆笑了,輕輕的搖了搖頭:「梁秋祖師乃是朕一生中最為佩服的人。呵呵,朕之所以會劍靈術,因為朕的一個妻子,乃是出身於文聖十大弟子之一的子譚後人!」

    伯賞天月呆住了!他怔怔的看著衛恆,眼中充滿了驚異之色。

    ……

    就在伯賞天月撲上救援晉楚宏的同時,向清宇手中長劍一振,劍氣化作漫天飛羽,撲向依舊坐在長案之後的楊靈心!

    向清宇明白,伯賞天月已經答應了他的請求,衛恆必然可以無礙的離開。但是眼下的較量,卻是一場決定未來的較量。只要己方能破除了衛恆一方的青木結界,那麼等於伯賞天月他們獲得了勝利。

    伯賞天月騰身而起,並不是為了救援晉楚宏,因為衛恆他們絕不可能傷害晉楚宏!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會引發更麻煩的事情。所以伯賞天月之所以出手,就是為了把衛恆引出,而給自己創造出機會,來收拾楊靈心。

    向清宇幾人都是武學大家,自然看出楊靈心不會半點的武功。衛恆一直坐在她的身邊,未嘗不是為了保護她!只要衛恆被引出,那麼楊靈心就可以手到擒來,只要拿下了楊靈心,那麼青木結界也就等於破去……

    試想,王帳之外尚有數萬閃族精銳鐵騎,誰敢觸其鋒芒?結界一破,就意味著衛恆等人的失敗!

    向清宇不由得暗自讚歎伯賞天月的心思縝密,雖然楊靈心不識半點的武功,但是他依舊使出全力,長劍化成憧憧劍影,如山嶽般向楊靈心壓來。

    而楊靈心卻在這個時候笑了!她臉上絲毫不見半點的驚慌之色,看著疾撲而來的向清宇,手上印契一變,食指白色銅戒驟然正對向清宇,雙手一合,白色銅戒之上的寶石光芒驟然大盛,一道白光無聲破出,將向清宇的劍氣盡數隱去。

    手中的長劍一陣莫明的顫抖,似乎要脫手飛出。向清宇心中一驚,卻又不知是何原因……

    「大哥哥,你看靈心好欺負是不是?嘻嘻,我有五行法戒護身,連皇帝哥哥都不敢對我如何!」楊靈心要稚嫩的聲音傳入了向清宇的耳中,心頭一陣狂顫,耳邊就聽一聲清脆的鳴響,向清宇手中的長劍驟然間和那道白光碰撞。

    一股強大的力量自長劍湧來,向清宇身形被撞的向後連續騰空飛起。

    單膝跪在地面,向清宇臉色驚奇的看著楊靈心,手中的長劍此刻儘是斑駁,已經成了一塊廢鐵!

    「亢龍山金氣強盛,當年軒轅星老祖在亢龍山練就五行之金,這枚戒指也是那個時候被鑄煉而成。它吸引了天地間最強橫的金氣,更融合在老祖的血靈之刀。大哥哥,你的長劍雖然厲害,但是不要忘記,軒轅家族乃是天下神兵之祖,嘻嘻,五行之金,掌控世間一切金鐵武器,你怎麼能擋得住我這五行金氣?」楊靈心那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笑盈盈的看著向清宇,輕聲的說道。

    那稚嫩的聲音煞是悅耳動聽,但是聽在向清宇的耳中,卻顯得十分的彆扭。

    牙關一咬,向清宇長劍破空飛出,指掌成鷹爪之態,身體騰空而起,空中一折,撲向楊靈心……

    依舊是不慌不忙的樣子,楊靈心嘻嘻的笑了。兩手食指相扣,印契再次變化,拇指銅戒黃芒一閃,如山嶽般的雄渾氣勢驟然間從她單薄的身體內發出。

    向清宇凌空撲下,眼見就要將手指就要觸摸到楊靈心的天靈,心中一陣暗喜。緊跟著,雙手如抓實物,卻有空空如野,全身的力量彷彿在一瞬間消失,鷹爪之上那強絕的力量,卻變得無影無蹤!

    楊靈心的週身上下,一團黃色光芒閃爍。向清宇的雙手,卻在她天靈上方三寸之處停止……

    「五行之土,取世間最雄渾之物,大地!」楊靈心笑嘻嘻的看著向清宇,繼續說道:「任你的力量再大,也休想穿透大地的防禦,嘻嘻,這是五行之術中的最強防禦!」

    眼前的情形,已經超脫出了向清宇的理解範疇,他一臉的驚駭神色,呆呆的看著楊靈心,竟不知道離開。

    楊靈心說完,雙手胸前在結奇妙印契,口中一聲嬌喝,小指赤芒閃動,紅光驟顯,一道如靈蛇一般的火蛇破空激射而出。

    紅光剛一閃爍,向清宇就感到了一股強絕的炙流湧動在週身,頓時回復了冷靜。那紅蛇細小,卻帶著絕猛的威勢,激射向清宇的胸口。在咫尺的距離,向清宇再難躲閃!

    身形硬生生的在空中扭曲,化成不規則的形狀。向清宇的身體硬生生的移動,火蛇貼著他的胸口射出,一閃而逝。

    那時間十分的短暫,可是就在這短暫的時間中,向清宇感到胸口一熱,一種撕心裂腹的灼熱讓他大叫一聲,全身頓生無名力量,真氣湧動,身形向後翻滾飛落。

    在向清宇的胸前,一道焦黑的灼傷痕跡橫在他的胸前!

    「五行之火,取天地至陽,嘻嘻,這可是當年軒轅星老祖在東海火焰洞中取地火之精而成,可焚燒天地萬物。嘻嘻,可惜我法力不足,否則不會只有這麼小的一條蛇出現。若是我師父在,他可以幻出一條火龍,你休想躲過!」楊靈心的神情顯得十分輕鬆隨意,但是那話語聽在向清宇的耳中,卻又是一番滋味!

    這究竟是什麼妖術?全然沒有半點武學的範疇!向清宇心中盤算著。他咬了咬牙,突然間神色一肅,站起身來。

    「小丫頭,你的妖術果然厲害!不過若是僅僅如此,還不足以將我擊倒!小丫頭,下面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說話間,他深吸一口氣,口中一聲沉喝,真氣運轉之處,雙手頓時變得通紅,如火焰燃燒一般!

    「血靈氣!」衛恆此時氣定神閒的在一旁觀戰,他一邊注視著伯賞天月,一邊看著楊靈心。那五行法戒果然是厲害無比,當日如果血風那四人施展此術,恐怕……

    但是當看到向清宇身上的異態,衛恆失聲的喊道。剛要閃身撲向向清宇,一旁的伯賞天月橫身擋在了他的身前笑盈盈的說道:「升龍皇帝,你的對手是我!」

    衛恆呆住了……

    向清宇雙手異狀才現,楊靈心的臉色也變了。那嬌憨的俏臉上頓時籠罩怒氣,她惱怒的喊道:「小賊,竟敢偷我師父的絕技,決不饒你!」

    說話間,她雙手如同穿花蝴蝶般的閃動,手勢絕美奇幻,瞬間在胸前合十,口中低聲念動古怪的咒文,兩眼精芒一閃,大喝一聲,五行法戒同時閃爍耀眼的光芒。

    青、赤、黃、白、黑五色光芒化成一道強絕的氣流,圍繞著楊靈心的身體急速的旋轉,那氣流如同五彩光環,散發著奪魄的光芒,楊靈心的身形卻在這瞬間後退一步!

    一條長約尺餘的五色怪蛇在空中幻出,那怪蛇發出一聲響絕的吼叫,向向清宇撲出。

    臉色有些猙獰,向清宇雖然奇怪楊靈心那最後的一句話,但是那怪蛇已經撲到身前,讓他無暇思索。當下一聲大吼,雙拳古樸的擊出,紅光閃爍,撞擊在怪蛇身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沒有湧動的氣流,甚至沒有任何的異變。

    怪蛇消失了,而向清宇的身體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滑落地面。他雙膝跪地,手撐著身體,呆呆的看著倒在身前,臉色蒼白如紙的楊靈心!

    伯賞天月愣住了!衛恆呆住了!

    顏柔兒和莫言也同時退後……

    晉楚宏身形一晃,癱坐在地面……

    楊靈心倒下了,可是青木結界並沒有消失。那小手中指之上的法戒,依舊閃爍著森幽的青色光芒。

    嬌小的身軀微微一動,楊靈心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吃力的做了起來,看著不遠處的向清宇,依舊是嬌憨無比,帶著怒氣說道:「偷我師父絕技的小賊,五行之術是依靠血靈氣為基礎的。我自幼身體不好,所以不能修煉血靈氣,所以即使有五行法戒護身,也難以施展萬一。我的五行蛇吞噬了你的血靈氣,使這法戒蘊有血靈神力,你現在根本不是我的對手!」說著,她艱難的站起身身來,那嬌小,羸弱的身體一晃,卻又立刻的止住。

    雙手吃力的再次在胸前結出印契,楊靈心低聲說道:「小賊,你等今天的事情結束後,就跑吧!要是讓我師父知道了你偷了他的血靈氣,一定會找你麻煩的!你不是我師父的對手,也許皇帝哥哥可以和師父打個平手,但是也會十分艱難!」

    霎時間,向清宇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看著楊靈心,心中對她的善良也頗為感動。苦笑一聲,他開口說道:「小妹妹,這血靈氣是我當年流浪大陸的時候,一個老人送給我的!你……我什麼時候偷了你師父的血靈氣?我連你師父是誰都不知道……」

    「那一定是教授給你這血靈氣的老頭偷的我師父的絕技。你告訴我他的名字,我叫我師父找他,這樣就沒有你的事情了!」楊靈心天真的看著向清宇說道。

    向清宇笑了,「那老頭叫軒轅恩,聽這姓氏,好像也是你軒轅家族的人!」

    「軒轅恩,恩,我記住了……」楊靈心點了點頭,卻突然停了下來,長大了嘴巴看著向清宇,半天才遲疑的問道:「你是說軒轅恩?」

    向清宇點了點頭,卻隱約猜到了一些事情……

    「那是我師祖!」楊靈心脫口而出,而後眼睛一轉,呆呆的看著向清宇,好半天才艱澀的說道:「那你不就是我師叔!」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51
第二部 閃族 第六十九章 雙雄盟約
    楊靈心這話一出口,也不由得愣在了那裡……

    衛恆看了伯賞天月一眼,又看了看癱坐在地上的晉楚宏,微微一笑,沉聲說道:「大汗,這打架打出了同門之宜,我們又該怎麼辦?」

    伯賞天月此時也正苦笑著看著向清宇和晉楚宏,心中自然明白若是執意要打下去,會是怎樣的結果。剛才和衛恆雖然僅是那麼不真實的交手一次,伯賞天月已經知道,衛恆的功夫,絕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

    聞聽衛恆的問話,伯賞天月臉上笑容更加的苦澀。輕輕的搖了搖頭,長歎一聲道:「升龍皇帝,不用打了!伯賞天月雖然高傲,但還不是輸不起的人,你我若是交手,二百招之內我必敗無疑!」說完,他走到向清宇的身邊探手將他扶起。

    只是這一拉的瞬間功夫,向清宇感到從伯賞天月的手上傳來一股陽和的真氣,頓時將空蕩蕩的丹田填滿。那充盈的感覺令向清宇精神一振,全身的真氣再次回復了運轉。

    伯賞天月如法炮製,又將晉楚宏拉起來,兩人苦笑相視搖頭……

    此時衛恆將楊靈心抱在懷中,那嬌小羸弱的身體在衛恆的懷抱中微微一顫,瞬間又恢復了平靜。衛恆扭頭看了一眼對著他們兩人輕笑莫言和顏柔兒,也不禁點了點頭!

    「升龍皇帝,既然我們不打了,那麼不妨讓你的小丫頭撤去這結界吧!」伯賞天月沉聲對衛恆說道。

    衛恆點了點頭,在懷中楊靈心的耳邊低聲說道:「妹妹,打開結界吧!」

    從衛恆口中呵出的熱氣令楊靈心那少女的心靈一顫,她滿面通紅的點了點頭。然後從衛恆的懷中掙扎出來。雙手胸前一合,法戒之上光芒一閃,頓時隱去。也就在光芒隱去的瞬間,王帳直面的草牆也頓時消失不見……

    「來人!」伯賞天月一聲大喝,莫言和顏柔兒頓時神色緊張,緊盯著伯賞天月。

    數名親兵在伯賞天月的沉喝聲中衝進了大帳,一看到帳中的衛恆等人和地上的狼藉,頓時神色緊張起來。一陣金鐵碰撞聲後,親兵各自拔出兵器。

    「收起你們的兵器,他媽的打了半天也沒有人聽見,這一會兒跑進來詐唬什麼!」晉楚宏沒好氣的大聲罵道:「吩咐廚兵,馬上送來最好的飯菜和美酒,今天是我們閃族的朋友前來……」說完之後,他又低聲的嘀咕了一句:「奶奶的,打了半天,打得老子肚子還真的是餓了!」

    那粗俗的言語如果是出自伯賞天月的口中,倒也沒有什麼。但是出自那透著陰柔之氣的晉楚宏的口中,卻令人感到十分的怪異。顏柔兒和莫言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來!

    親兵們疑惑的看了衛恆一眼,立刻手忙腳亂起來。他們從帳外端進了長案,又瞬間捧上美酒,放在了長案的邊上……

    伯賞天月幾人靜靜的站在原地,看到親兵們忙碌完畢,伯賞天月這才臉上露出笑容,伸手對衛恆說道:「升龍皇帝,請!」

    衛恆看了一眼那幾個吃驚的張大嘴巴的親兵,微微一笑,和伯賞天月攜手坐在王帳正中的長案之後……

    「媽的,你們幾個給我聽著。今天的事情你們沒有看見,沒有聽見,就當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若是今日的事情傳出去半句,老子就把你們放入油鼎,炸上一炸!」晉楚宏走到那幾個親兵的身前,咬牙切齒的說道。

    親兵臉上頓時露出驚懼之色,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國師放心,今夜我等什麼也沒有看到……」說著,就躬身退出了王帳之中。

    「大汗,他們……」衛恆顯然有些不太放心的問道。

    伯賞天月伸手一擺,笑著說道:「升龍皇帝,你放心!我閃族人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那些小子都是我伯賞家的奴才,對我忠心耿耿,他們不會亂說的!」說著,他一伸手對顏柔兒幾人笑著說道:「美麗的姑娘們,請坐吧,我們不用再打了!」

    莫言、顏柔兒俏臉一紅,微微一欠身,分坐在右首的兩張長案後。在他們的對面,向清宇和晉楚宏也悄然落座。

    倒是楊靈心,她沒有坐在莫言身邊的長案後,而是跑到了衛恆的身邊,緊靠著衛恆坐下,看著對她不斷做著鬼臉的顏柔兒,小臉一紅。

    說話間,剛被罵出去的幾個親兵手捧熱氣騰騰的野味走進了王帳。菜餚簡單,不過是幾隻幾隻全熟的烤羊。那黃羊被烤的金黃,肉香瞬間瀰漫在大帳之中……

    伯賞天月看了一眼衛恆,伸手端起滿滿的一碗酒水,笑道:「升龍皇帝,請!」

    衛恆自幼受母親趙倩兒的教導,很少飲酒。但是今日的場面,他知道是少不了了!呵呵一笑,他也毫不客氣,端起酒碗,「大汗,請!」

    說完,在伯賞天月的目光注視下,仰頭一飲而盡。

    辛辣的烈酒入腹,衛恆感到全身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那白玉般的面孔,頓時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酒紅。衛恆眉頭不皺,對著伯賞天月將酒碗一照,微微一笑。

    「好漢子,爽快!」伯賞天月放聲大笑,也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此時,大帳中洋溢著一種和諧的氣氛,晉楚宏和向清宇也笑著將烈酒飲盡。顏柔兒和莫言是女孩子,對這種大碗喝酒頗為不適應,只是輕輕的泯了一口,倒是楊靈心頗有些男兒的風範,自己也倒了一碗烈酒,一飲而盡……

    「小丫頭,好酒量!」晉楚宏大笑著讚道,說完又對著向清宇笑道:「大元帥,你好像還沒有你這個小師侄女豪爽,呵呵!」

    向清宇臉一紅,狠狠的瞪了一眼晉楚宏,一言不發。

    楊靈心沒有理睬晉楚宏,她若無其事的喝完,坐在衛恆的身邊拿起短刀,熟練的將那烤羊分割,將羊頭裝在盤中,放在了伯賞天月的面前。

    伯賞天月眼中異光一閃,嘿嘿的笑了,「小丫頭,你懂得可是不少呀!」

    頗為自豪的一仰頭,看到衛恆的眼中猶自流露迷惑之意,楊靈心在衛恆耳邊輕聲說道:「哥哥,這是閃族人的規矩,全羊宴,羊頭一定要獻給在座最尊貴的主人!」說完,她又對著伯賞天月說道:「這個是自然,通州城裡有好多閃族人,我們經常在一起喝酒!大汗,你們的酒不好喝,沒有我阿爸自己釀的烈!」

    「是嗎?」伯賞天月放聲大笑,「哪天我要向楊老頭要一些!」

    「不許說我爸爸是老頭,他不老!」楊靈心馬上頂嘴道。

    伯賞天月一愣,看了看一幫笑呵呵的晉楚宏,笑得更加的開心了,「這個小丫頭,你老爸不老,不過總沒有你這個皇帝哥哥要年輕吧!」

    那話語中語帶雙關,頓時楊靈心小臉羞紅,剛要發作,一旁的衛恆輕輕的一拉她,她又乖乖的坐了下來……

    伯賞天月目光在楊靈心,顏柔兒和莫言三女身上掃過,突然間長歎一聲,笑著對衛恆說道:「升龍皇帝,你真是天下間少有的幸福之人。呵呵,這大陸之上最著名的論劍閣,最神秘的幽冥密忍,最高貴的軒轅世家,還有你剛才說得梁祖師的弟子後人,都圍在了你的身邊,你真是艷福齊天呀!」

    衛恆聞聽,滿是酒紅的臉色變得通紅,他看了一眼在座的三女,一時間心中也頗為自豪……

    「大汗,莫不是你也思春了?」突然間,一旁的晉楚宏開口說道。

    噗嗤-!向清宇一口水酒噴的漫天酒霧,咳嗽不停。伯賞天月面呈醬紫,狠狠的等著晉楚宏,剛要開口,哪知晉楚宏卻頭一轉,看了一眼一旁的向清宇,突然間長歎一聲……

    在座之人不由得一愣,伯賞天月沉聲問道:「宏,你長吁短歎的做什麼?」

    「呵呵,大汗,在這閃族草原之上,我原以為我們的這個冷面公子最是英俊瀟灑,今日這升龍皇帝一來,頓時讓他沒有了半點的光彩。唉,大元帥呀,你還是早點找個女人吧,要不然這升龍皇帝在草原上再呆些日子,恐怕你……」

    「你……」向清宇頓時面孔羞紅,看著晉楚宏竟說不出話來。

    在座之人頓時一起大笑……

    酒過了三旬,伯賞天月神色一正,他看著衛恆沉聲說道:「升龍皇帝,如你剛才所說,若是我閃族人幫助你,你能給我們什麼好處?」

    在座之人馬上明白了這才是這頓酒宴的正題,所有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了衛恆的身上。衛恆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的酒碗放下,看了一眼伯賞天月,沉聲說道:「大汗,朕能給你的,說不上是什麼好處。不論你是否幫助朕,只要朕能夠穩定了帝國的局勢,那麼朕都會做的。首先,朕會開放通州門戶,任你閃族人進出,通州不設防!」

    伯賞天月眼中異彩一閃,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其實閃族人也是我炎黃大陸的一支,千萬年前我們都是一個祖宗。閃族有駿馬,有數不盡的特產,而中原也有許多你們沒有的物資。朕會開放通商,並在升龍城設立監察司,你閃族商人可以自由在炎黃大陸進行貿易,同受我帝國法規管制。若是有官員對你們刁難,閃族商人可以直接狀告,朕絕不姑息!」衛恆接著說道。

    伯賞天月再次點了點頭,依舊不置可否。

    「第三,閃族歸於自治,我帝國除在江龍城設立江龍一路巡查外,不插手閃族事物,一應遵守閃族人的規矩。當然,這江龍路巡查由閃族人擔當!」說到這裡,衛恆看著伯賞天月,靜靜的等待他的答覆。

    伯賞天月笑了,他瞇著眼睛,看著衛恆嘿嘿的笑道:「這個條件倒也不錯。呵呵,不過升龍皇帝,你又要我們如何幫助你?」

    衛恆沉吟了一下,「朕只要求你閃族兵馬不再進犯中原,從此中原人和閃族人和平相處,親如一家!」

    伯賞天月點了點頭,靜靜的等著衛恆後面的話語。沒有想到衛恆卻住口,抓起一塊羊肉,放在嘴裡大口的咀嚼起來……

    「就這些?」伯賞天月愣住了,他看看晉楚宏,晉楚宏同樣眼中流露疑惑之情。

    衛恆將羊肉嚥下,笑了笑,「這閃族風味,果然不錯!」說完一抹嘴,點了點頭,對伯賞天月回道:「是的,就這麼簡單!」

    伯賞天月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想了想,低聲的試探道:「升龍皇帝,據我所知,你如今正在和那個叫什麼樂清河的傢伙斗的厲害,他手握天下半數兵馬,而你只有遠在西南的羌人鐵騎可用。我閃族尚有二十萬鐵騎,難道你就不想……」

    衛恆一陣大笑打斷了伯賞天月的話語,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大汗,你當真是誤會了朕。朕不要你閃族人出兵。從天嵐帝國時期,也就是桀帝十五年到今天,你閃族人就沒有停止過戰爭。朕算了算,整整近五十年的時間。呵呵,五十年的戰爭,你閃族就算有再大的力量,也疲憊了。所以朕只要求大汗帶領你的子民,好好的休養,待朕親政之後,就會立刻實施今日對大汗的承諾!」

    伯賞天月身體微微一顫,他的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扭頭看了看一旁的晉楚宏。那晉楚宏此刻已經有些泣不成聲,淚水流滿面孔……

    「升龍的皇帝呀,我不如你。這天下,伯賞天月永遠也不會和你再掙了!你是一個仁厚之主,伯賞天月服了!」伯賞天月一聲長歎。

    衛恆卻笑了,「大汗,你不要把朕想得那麼高尚。其實只要你們不用兵,就幫了我很大的忙。因為你們的平靜,朕將可以抽出北地兵馬司的人馬,全力對付樂清河!」

    「北地兵馬司?他們現在還有什麼力量?恐怕要對付樂清河不易吧!」

    衛恆搖了搖頭,「大汗錯了,朕登基兩年,全力的扶持北地兵馬司。表面上楊總督已經力量大減,但是實際上,通州依舊還有二十萬精銳鐵騎!」

    伯賞天月吃驚的看了一眼衛恆,又看了看晉楚宏和向清宇,那兩人也是一臉吃驚之色。

    「朕不希望你們閃族人再參與這場無謂的戰爭,這畢竟是朕家中的家務事!呵呵,不過這戲還是要唱,大汗想來明白朕的意思吧!」衛恆笑呵呵的看著伯賞天月說道。

    伯賞天月神情顯得十分的嚴峻,他呆呆的看著衛恆,突然間站起身來,對一旁坐著的晉楚宏和向清宇一使眼色,大步向帳外走去。

    晉楚宏和向清宇緊緊跟在他的身後,神色嚴峻!

    衛恆一愣,但隨即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不由得笑了。

    「皇上!」莫言開口道。沒有等她說完,衛恆一擺手,笑著搖了搖頭。他從楊靈心手中接過一個羊腿,對莫言和顏柔兒說道:「呵呵,你們也嘗嘗,味道真的不錯。呵呵,趕明兒一定要我們的御廚房的師父來學學這羊肉的烤法……」

    看著衛恆那輕鬆的神情,雖然莫言和顏柔兒有些擔心,但卻沒有出聲。三人各懷心思的坐在大帳中,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伯賞天月三人大步走進了王帳。他們徑直來到衛恆的身前停下。伯賞天月突然屈膝跪下,身後晉楚宏和向清宇也同時跪下!

    「升龍皇帝,我伯賞天月,閃族的大汗,以我閃族神靈乾達婆大神的名義向您宣誓,從今日起,閃族將永遠臣服在升龍的大旗下,若有違背,原受大神的懲罰!」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3:36
第二部 閃族 第七十章 清河之策
    森幽的大殿之上,到處是屍體!

    鮮血流淌,匯成一條小河,蜿蜒在地面上流淌著。可姰身著一身黑色的長衫,面無半點表情的站在大殿中央。衣抉無風自動,在大殿上飄揚舞動……

    大殿兩側,肅手站立著近百名黑衣教眾,一個個都面無人色,寂然無聲。當可姰那冷厲的目光從他們的身上掃過,都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蟬。

    血腥氣瀰漫在在大殿上,那滿地的屍體,更將大殿襯托的無比詭異,陰森!

    嘴角微微上翹,可姰清冷的沉喝一聲:「把他們都給我拉上來1

    隨著她的喝聲落下,數十名教眾押著六個一身錦裝,神色萎靡的中年人,走上大殿。他們來到了可姰的面前,教眾一聲冷喝:「跪下1

    六個中年人還有些想反抗,卻沒成想身後幾個教眾一腳踹出,撲通一聲,幾個人都摔倒在血泊之中……

    「蔣興權,你們可知罪?」可姰的聲音顯得十分縹緲,冷厲中不帶半點人氣。那聲音在大殿中迴盪,聞者不由得心驚?

    「屬下不知!」那叫做蔣興權的錦裝中年人從地上剛爬起,但隨即就有教眾一棍子砸下,就聽到一聲骨骼斷裂聲響,他再次摔倒在地面。臉色煞白,毫無半點的血色,蔣興權眼中卻透出凶光,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可姰,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君上,我們實在不知道我們到底犯了什麼錯1

    可姰冷冷的一笑,「你也知道我是君上,你也知道我是教中的首領。嘿嘿,可是在這二十年中,你何曾把我當作君上?」

    「屬下不懂!」蔣興權倔犟的抬起頭,看著可姰說道。

    「不懂?我馬上就會讓你懂得!」可姰陰聲的冷笑兩聲,突然一聲斷喝:「高節1

    「屬下在!」六人之中,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顫聲說道,他跪在地上,匍匐而行,跪在大殿的高台之下,不敢抬頭。

    「我問你,十二年前,我命你夜襲狼胥山鳳節山莊,命令是滿門大小,不留活口,你做到了嗎?」可姰冷笑著問道。

    高節身體一顫:「屬下有負君上信任,罪該萬死!」

    「你的確是罪該萬死!你放跑了鳳節山莊的三個小崽子,害我再出誅殺令,方才將他們擊殺,為此我損失了兩名忠心的教眾。高節,你既然認罪,那麼就送你前往萬化洞中,受萬蛇蝕心之罪吧!」可姰冷笑一聲。

    「君上饒命!」高節一聽萬蛇蝕心四字,頓時嚇得渾身顫抖不停,他連忙跪行兩步,來到高台之下,顫聲說道:「君上,這都是蔣內監的吩咐……」

    嘴角浮起陰冷笑容,可姰嘿嘿的笑道:「蔣內監?你可知道這教中誰才是君上,誰說話才是算數?高節,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了,你也是堂堂的內監,居然去聽從身份地位比你低下的蔣興權的命令?」

    「君上,蔣內監持有樂王爺的令箭,說殺了太多,有傷天和……」

    「混蛋,什麼樂王爺,我教中沒有樂王爺,只有我這個君上!」可姰厲聲的喝道,說話間,眼睛向那幾名教眾看去,微微一點頭。

    那幾名教眾臉上露出猙獰笑容。一人上前,從懷中拿出一張透明的袋子,將高節一下子套在袋中。身後數名教眾緊跟著上前,手中短棒揮舞,就聽到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和著骨骼斷裂的聲音迴盪大殿,那袋子瞬間變得血紅……

    可姰輕輕的添了一下嘴唇,陰冷的笑了!

    慘叫聲漸漸的消失了,教眾抖手將袋子打開,裡面儘是混成一片的血肉,白色、紅色混在一起,那高節成了一堆爛肉。

    「德川!」可姰再次高聲叫道。

    「君上饒命!」沒等可姰聲音落下,從錦衣漢子中又煉爬帶滾的閃出一人,他臉色蒼白,全然不見半點的血色,跪在高台下連聲說道:「屬下知罪,君上饒命1

    「知罪?」可姰笑了,「德川,你出身柴桑,來自東嬴。自從跟隨我來,我對你信任有加,並把你生為八大內監的第三位。你既然知道你有罪,那麼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罪?」

    德川抬起頭,滿臉儘是恐懼之色,他看著高台之上的可姰,嘴唇顫抖半天,最後卻說道:「君上說德川什麼罪,德川就是什麼罪!德川只求君上饒命……」

    「哈哈,德川,你這麼說就沒有意思了,好像是我冤枉你一樣!」可姰的聲音愈發冷厲,「八年前,新帝尚未登基,奉旨入京。我曾有嚴令,不許對新帝有任何的不利,可是在駐馬關依舊有四名密忍出手襲擊,那一次好像是你的命令1

    「這……蔣內監說是樂王爺不許萬歲入京,他說這也是君上的意思。屬下當時也沒有考慮,所以就……」

    「德川,你真是頭豬,我離開之前剛說過不許對萬歲分毫,你卻……」可姰搖頭說道。

    「德川是一頭豬,德川罪該萬死,只求君上開恩!」德川如小雞啄米一般的不停磕頭,額頭血肉模糊。

    可姰搖了搖頭,嘿嘿的冷笑道:「既然是一頭豬,那麼養肥了,也應該給主人做一道下酒菜1說著,她厲聲喝道:「來人,火釘1

    隨著,她一聲斷喝,兩個教眾大步從殿外走進來。一個手捧炭火,另一人捧著釘錘,來到可姰身前,躬身施禮。

    「德川,看在你叫了一聲萬歲的份上,我讓你死的痛快些,來人,一釘奪命!」

    「君上……」德川聽得魂飛魄散,剛一開口,身後早有教眾將他一把按在地上,那手捧炭爐的教眾將炭爐放下,手中火鉗一閃,從炭爐中取出一枚燒得通紅的鐵釘。紅光一閃,鐵釘出現在德川的頭頂,另一名教眾釘錘破空擊出。沒有半點的聲響,就聽到德川一聲淒厲吼叫,身體彈動不停,一股焦臭氣息瞬間蔓延……

    「蔣興權,還要繼續嗎?」可姰看著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的蔣興權沉聲說道。

    看著德川那痛苦扭曲的面孔,蔣興權已經說不出半句話來。好半天,他吞了一口吐沫,艱澀的說道:「君上,我是樂王爺的人,你……」

    「樂王爺,樂王爺!」可姰發出一陣淒厲的笑聲,她尖聲的喝道:「樂清河,你好厲害!這滿教之中,竟然都成了你的人,你究竟把我放在何處1

    「君上息怒!」兩側的百名教眾同時跪在大殿之上,高聲喝道:「我等誓死效忠君上!」

    「蔣興權,今日你若是哀求一番,也許我還會放你一條生路,嘿嘿,可是你竟然敢拿樂清河來壓我,我饒你不得!」可姰全身顫抖不停,厲聲的喝道:「來人,千釘滅魂1

    隨著著一聲厲喝,蔣興權立刻全身一顫,他呼的一下將押著他的兩名教眾甩開,轉身就要逃跑。可姰站在高台上,笑了……

    手成蘭花之狀,撮指輕彈,一道勁氣帶著尖銳呼嘯破口而出,透體穿過了蔣興權的大腿。蔣興權一個踉蹌,栽倒在地面。

    早有教眾趕上,一把將他壓住……

    「行刑!」隨著可姰尖銳的喝聲,淒厲的慘叫聲頓時在大殿迴盪,惡臭之氣瀰漫空中!

    「我等誓死效忠君上!」一陣洪亮的呼喝之聲響徹大殿,可姰仰天大笑。

    ……

    新年的鐘聲剛剛敲過,升龍城依舊被一片淒涼的白色覆蓋。

    樂清河坐在小屋中,手中拿著一封信,呆呆的坐在大椅之上……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顏威推開了小屋的門,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小屋。他來到了樂清河的身前,躬身一禮,輕聲說道:「王爺,不知王爺這麼著急找顏威前來,有什麼吩咐?」

    樂清河彷彿沒有聽到顏威的話語,雙手微微的顫抖。好半天,他看著顏威,低聲說道:「顏先生,我們都錯了!」

    顏威不由得一愣,「王爺此話何意?」

    將手中的信遞給了顏威,樂清河閉上了眼睛,「本王沒有想到,本王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背叛了我!」

    顏威疑惑的接過那封信,低頭看去,臉色頓時大變……

    「王爺,這……」他顫聲說道。

    「兩年前,那小子剛來京城的時候,他身邊跟著一個女子,本王就隱約覺得有些眼熟。雖然沒有看清她的面孔,但是體形卻十分相似。當時本王立刻著人調查,最後得知她進入了萬化洞中修煉。本王並沒有懷疑,這天下間體形相似的人多了,但是沒有想到,沒有想到……」突然間,樂清河的眼中閃爍晶瑩的水光,「可姰,你為何要背叛本王1

    「王爺,此事是否已經確實?」顏威低聲的問道。

    樂清河點了點頭,「本王在教中尚有眼線,這是他的密報!一個月前,她突然領數百名高手,血洗總壇。蔣興權一干忠於本王的人盡數被她擊殺……」樂清河悲痛的說道。

    顏威長歎一聲「王爺,顏某早就告訴過你,不要過多插手她們教中的事情,很可能令她感到不滿,沒有想到,這居然,居然……」

    「我怎能不管,那教中有……」樂清河脫口而出,低聲的吼道。話說了一半,他有閉口,痛苦的搖頭,低聲說道:「可姰怎麼能這樣,她怎麼能背叛本王……」

    顏威沉默了,看著樂清河那痛苦的神色,他不禁感到黯然!

    突然間,樂清河呼的一下站起身來,咬牙切齒的低聲嘶吼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在挑撥!這個混蛋,竟然扮豬吃老虎,連我都騙過了,我要殺了他!」

    「王爺說的是……」顏威的臉色一變,低聲說道。

    「衛恆,一定是那個小白癡,可姰就是跟著他的!他一直以來在我面前裝瘋賣傻,一定是他……」

    「王爺,萬不可衝動!」顏威連忙低聲說道。說著,他在屋中走了兩步,抬起頭來看著樂清河,低聲說道:「王爺,你看此事和太后是否有關係?」

    樂清河一愣,眉頭不由得一皺。他緩緩的坐下,眉頭緊縮一起,好半天,才疑惑的看著顏威,「這……太后應該不會吧!」

    「這可不一定!」顏威嘿嘿的笑了,「王爺應該找時間和太后旁敲側擊一下,探探太后的口風。」

    「嗯!」樂清河輕輕的點了點頭,「顏先生說的不錯,這樣吧,你先退下,讓本王好好的想想!」

    「遵命!」顏威躬身一禮,緩緩的退出了屋外。

    ……

    樂清河一個人在小屋中來回的走動著,不停的嘀咕著。

    突然間,他停下了腳步,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衛恆,我不管你是否是真的給我裝傻,我不會再讓你留在這裡!」

    轉身來到書桌前,樂清河鋪開宣紙,從案上拿起毛筆。他沉吟了一下,奮筆疾書……

    「臣樂清河跪奏太祖太后千歲:臣聞天地有四時變化,人有常倫綱紀。聖君唯修身,齊家,方能平天下!聖祖以仁孝治國,常言兄弟自當相助。然臣聞當今萬歲自幼頑劣,絲毫不以此為意,難以為天下表率。臣更聽聞民間所傳密事……」

    (第二部結束)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3:38
第三部 奪宮 第七十一章 太后疑慮
    初春的風拂過皇城那斑駁的城牆,帶著清冷的風舞動天地之間。雖已經二月春打頭,可是升龍城依舊籠罩在一派冬日的蕭瑟之中。

    夜色漆黑,慈寧宮中卻燈火通明,不見一個侍女。張敏坐在大殿之上,看著手中的密折,心中思緒大亂。好半天,她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燭火邊,將那密折放在燭火之上。頓時,那密折化成一團火光,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張敏有些不安的在大殿上走動著,神色間顯得陰晴不定。好半天,她突然沉聲對殿外喝道:「來人,傳內監府張賓覲見!」

    大殿之外傳來太監的一聲應命,緊跟著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離去。

    心中彷彿有一團火在燒一般,張敏口中不住的低聲呢喃:「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恆兒怎麼會和她們是一夥的?難道宏兒的死和他也有關係不成!」

    ……

    就在她彷徨於大殿之上時,從殿外匆忙走進一人。那人一進大殿,連忙單膝跪地,沉聲說道:「臣弟張賓,叩見太后千歲!」

    張敏在一剎那間,又恢復到了往日的沉穩,她看著跪在殿前的張賓,突然心生疑惑。「張賓,哀家是否可以相信你?」

    張敏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空洞,那樣的縹緲,帶著一種說不盡的哀傷。張賓的身子一抖,連忙說道:「太后,臣弟對太后之忠心唯天可鑒,太后自然可以相信臣弟!」

    身體微微的一抖,張敏的眼中驟然閃爍著淚光,她顫聲說道:「小弟,哀家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幾乎又十幾年沒有聽到張敏如此稱呼自己,張賓身體再次一顫,跪行幾步,顫聲說道:「姐姐,您為何如此說話。小弟雖然沒有什麼出息,但是卻是你的親弟弟。你我血脈相連,難道小弟還會對你不忠嗎?」

    「親生弟弟又能怎樣?嘿嘿,這皇城之中,什麼情意都已經淡薄了,那裡有什麼親情?」張敏突然間無力的坐在榻椅之上,低聲的抽泣起來。

    多少年來,即使是在最艱苦的時候,張賓也沒有看到張敏如此失態的模樣。霎時間,他意識到一定出了什麼大事,連忙雙膝觸地,跪行至丹陛之下,伏地對張敏恭聲說道:「姐姐,你,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忠勇親王密折上奏,前年宏兒數次遇刺,哀家三柳山遇襲,還有宏兒的死,都和一個名為幽冥密忍的組織有莫大的關係!」張敏閉上眼睛,臉頰不停的抽搐著低聲說道。

    張賓一愣,「幽冥密忍?是什麼來路?姐姐,我內監府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的組織,他們是做什麼的?」

    「什麼來路都不重要,小弟可知這幽冥密忍背後由誰來操控?」張敏的聲音漸趨冰冷,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誰?這個小弟真是不知道!」張賓有些愣愣的說道。

    張敏的身體不停的顫抖,面孔扭曲猙獰。過了很久才低聲說道:「忠勇王密折上奏,那幽冥密忍背後的主子,就是衛恆!」

    「皇上?」張賓這一下吃驚不小,他看著張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失聲喊道。

    張敏點了點頭,咬牙說道:「不錯,正是那個整日裡裝得對哀家恭敬無比,你們都尊敬萬分的主子,當今的萬歲,衛恆!」

    「怎麼可能!」張賓脫口而出道:「姐姐,皇上對姐姐你的尊敬發自內心,小弟可以感覺的到。而且,皇上和先皇手足情深,先皇對皇上更是寵信有加,他怎麼會對……這不可能,不可能!太后,是不是忠勇王信口雌黃,誣陷皇上,挑撥您和萬歲之間的關係?」

    「哀家怎麼會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樂清河所奏之事,言語之間頗為中肯,不像是捏造出來的事實!小弟是否記得衛恆身邊有一個女人叫做可姰?」張敏閉目緩緩的說道。

    張賓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小弟記得,是有這麼一個女人在皇上身邊!」

    「樂清河說那個女人就是幽冥密忍的君上!毒殺先皇的事情,就是有她一手策劃的。」

    張賓沉默了,好半天他有些艱澀的說道:「姐姐,小弟有一句話不知當說與否。」

    「今天叫你前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可以暢所欲言,不需要有什麼顧慮。今日,哀家是你的姐姐,不是太后!」張敏沉聲說道。

    張賓想了想,低聲道:「姐姐,小弟就有些奇怪。幽冥密忍連小弟的內監府都沒有聽說過,為何樂清河對這裡面的事情如此清楚?不是小弟吹牛,內監府耳目遍及天下,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組織,而樂清河突然間奏上這樣的文章,何意?皇上前日來信,閃族已經平息,再過月餘他就要回到京城。姐姐,如今一切都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年末皇上就可以親政,樂清河這個時候上奏這樣的事情,其心叵測!」

    張敏睜開了眼睛,她看著張賓,緩緩的說道:「小弟,你的意思是……」

    「小弟以為,也許是我們的什麼環節出了紕漏,被樂清河察覺,所以……話說回來,如果樂清河所說的都是真的,卻為何以前不說,而在此時說?姐姐,有一件事情小弟一直都很奇怪,不知姐姐是否還記得八年前皇上從雲霧山脫困,奉旨入京,姐姐曾密令樂清河襲擊皇上的事情嗎?」張賓小心翼翼的說道。

    張敏身體微微一顫,她看著張賓,眼中驟然間閃爍出森冷的光芒。那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張賓身體不由得微微一顫,閉口不言。張敏的目光如刀,似乎要看透張賓的心裡,好半天才沉聲說道:「此事哀家自然記得!」

    「太后,臣弟記得當時皇上也曾經說過,遭受了幽冥密忍的襲擊,不知太后是否記得?」張賓在不知不覺中將稱謂改變過來,低聲的說道:「那是臣弟第一次聽到幽冥密忍的事情,後來臣弟執掌內監府,也曾查探這幽冥密忍的事情,卻一無所獲。那時臣弟以為不過是皇上信口雌黃,也沒有太過在意。這麼多年過去了,臣弟幾乎將此事忘記,剛才聽太后突然提起此事,小弟這才想了起來!」

    張敏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張賓,過了很久,她口氣一變,柔和的說道:「小弟提起此事,究竟是何用意?」

    「太后,既然八年前皇上曾遭到幽冥密忍的襲擊,又怎麼會與她們是一夥的呢?再說那次行動的指揮,似乎是樂王爺。如今他突然又說皇上是幽冥密忍的主子,是不是有些……」張賓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以張敏的聰慧,絕不會聽不出這話中的含義。

    果然,張敏輕輕的點頭,「嗯,你這麼一說,哀家倒也想起了此事。似乎當時先皇還因為此事與樂王爺有些矛盾。」說話間,張敏的眼中閃爍陰寒的光芒,站起身來,緩步走下了丹陛,在大殿上來回的走動著。

    「張賓,你的意思是這幽冥密忍乃是樂王爺手中操縱?」

    張賓身體一顫,「臣弟沒有這麼說!」他伏地恭聲說道,「臣弟只是偶爾想起了一些舊事,所以……」

    張敏看著張賓那惶恐的模樣,不由得心中長歎一聲。她明白,自從跟隨自己以來,自己對張賓著實過於嚴厲,竟使得這個親生的弟弟都不敢把內心的話說個明白。突然間,張敏感到了一些莫明的失落!

    「張賓,你起來吧,哀家並不是責怪你!」

    張賓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依舊是一副恭敬的模樣,肅手站立在大殿之上。張敏看著張賓那誠惶誠恐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有些黯然。

    「小弟,你不要怕,姐姐並沒有對你懷疑。只是此事有些蹊蹺,所以想聽聽你的意見。」張敏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但是語氣中依舊有些陰冷的氣息,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若是那幽冥密忍和樂清河有所關係,為何樂清河又突然間要向哀家奏上此事?」

    「這個……臣弟以為,如果八年前的事情是真的,那麼很有可能是樂王爺和幽冥密忍之間產生了什麼矛盾,所以……」張賓低聲的說道。

    張敏緩緩的點頭,沉吟不語。

    「嗯,此事讓哀家再好好的想想。張賓,今日你我之間的談話,出我口,入你耳,哀家不希望再有第三個人知道此事!」張敏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張賓,突然間說道。

    「臣弟明白!」張賓連忙恭聲回答。

    「好了,你先下去吧,哀家有些累了!」張敏突然間感到有些疲憊,她擺手對張賓說道。張賓再次跪地叩首,躬身退出了慈寧宮大殿。

    大殿中,再次僅剩下了張敏一人,她不安的在大殿中來回走動著,心裡仔細的琢磨著剛才和張賓的對話。

    不錯,八年前衛恆似乎確實遭受過幽冥密忍的襲擊,這一點連駐馬關的楊陀也有密折上奏。只是當時張敏和樂清河兩人聯合一起,樂清河所為皆是出自張敏的主意,所以張敏也就沒有在意。剛才張賓這一提醒,頓時讓張敏想起了往日的事情。

    但是,張敏也相信只要她活著一天,樂清河絕不會有如此的膽量。先不說謀殺衛宏,那三柳山襲擊事件,更是不可能!樂清河是個什麼樣的人,張敏心裡很明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樂清河奏上幽冥密忍的事情以後,她立刻就相信了此事!

    樂清河起奏此事,絕不會是無的放矢,那麼這份密折之中究竟有幾分可信?張敏的信心開始動搖了。但是有一件事情張敏相信,衛恆一定和那幽冥密忍之間有著一些聯繫,但是這種聯繫究竟又是怎樣的關係?

    張敏感到一陣莫明的頭疼,她低聲的呻吟一聲,倒在了臥榻之上,閉目沉思不語!

    ……

    張賓退出了慈寧宮大殿,背後的衣衫已經濕透。剛才張敏突然間提出了此事,令他著實吃驚不小。他不相信衛恆會去毒殺衛宏,但是卻也知道衛恆一定和幽冥密忍有著一些聯繫。

    衛恆進京兩年來,雖然和他並沒有過多的接觸,但是張賓卻十分佩服衛恆。這個少年皇帝的心機不是一般的深沉,處理事情不但老辣,更加的沉穩。他不似衛宏那樣的衝動,從他登基後的幾件事情已經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張賓手掌內監府,雖然並不瞭解衛恆究竟有什麼行動,但是卻隱約間察覺到朝廷內部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動盪。以陳星為首的一派雖未曾和樂清河有過半點的衝突,但是從陳星死死的把持著九城兵馬司的舉動來看,他一定是受了衛恆的旨意,所以始終保持著皇室在京城之內的那一份力量。

    另外,雖然衛恆帶來的風城八衛有半數都投靠了樂清河。但是張賓卻不相信!憑趙倩兒那老辣的手段,一手培養出來的人,又怎麼會那麼簡單的就投靠了樂清河?張賓一直都在暗暗的注視著,特別是當昆達爾燦執掌了御林軍統領一職之後,他隱約覺察到了什麼。而後衛恆孤身前往閃族,在極端不利的情況下,將閃族盡數收服,解放了北地兵馬司的楊陵,使得衛恆的手中突然增加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而樂清河這兩年來,一直忙於和安西的八王以及江南的楊陀對抗,其實力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衛恆慢慢的蠶食。也就是說,衛恆和樂清河之間的一場鬥爭,就要開始了!

    對於張敏今晚說得事情,張賓相信一半。他相信衛恆和幽冥密忍有關係,但是卻絕不相信衛恆會去毒殺衛宏……

    他緩緩的在皇城中走著,心裡不停的在盤算著。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衛恆已經和樂清河戰成了平手,那麼自己又該如何選擇呢?是依舊效忠張敏,這個自幼和他失去聯繫的姐姐,還是效忠於衛恆,那個年富力強的青年皇帝!這是一個十分艱難的選擇,而且一個錯誤都會使得他粉身碎骨,他必須要小心的決定。

    初春的寒風帶著無比的寒氣吹來,背後的濕衣緊貼在脊樑上,令張賓感到了一種莫明的寒冷。那種寒冷是從骨子裡發出,卻又令他頓時精神一振!

    停下了腳步,張賓扭頭向身後的慈寧宮看去。夜色中的慈寧宮顯得格外的莊嚴,但是卻隱隱的透出一種沉沉的暮氣。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他狠狠的一跺腳,大步向內監府走去。

    走進了內監府,張賓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從內監府的側門悄然的溜了出去。在漆黑的過道中行進,他來到了一座寂靜的宮殿門前。

    殿前當值的太監早就看到了張賓,不由得一愣。

    這位皇城中的掌權人極少露面,更不要說這麼晚來到這裡。太監不由得連忙上前,剛要開口,張賓已經壓低聲音說道:「麻煩公公通報一聲,就說內監府總領張賓,求見皇后娘娘!」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3:39
第三部 奪宮 第七十二章 乾寧密議
    譚真和飄雪兩人靜靜的聽完了張賓的話語,並沒有急於開口。兩個人相視看了一眼,譚真站起身來,來到了張賓的身前,沉聲說道:「多謝張總領前來報告如此重要的事情。本宮想皇上一定會十分的滿意總領大人的這份忠心。嗯,皇上再過月餘的時間就要回轉京師,在此期間,本宮不希望今日的事情被任何人知曉。」

    「臣明白!」張賓恭聲的說道。當他下定了決心,站在衛恆一邊的時候,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譚真點點頭,和聲說道:「本宮有件事情想要拜託總領大人,不知道是否可以?」

    「娘娘千歲盡請吩咐,只要是張賓能做到的,一定不辱使命!」張賓心中一喜,他連忙躬身回道。

    「從今日起,總領大人要對忠勇王府嚴密監視,每一個從忠勇王府中進出的人都不要放過。一旦發現有可疑人物,總領大人要馬上向本宮報告!」譚真的聲音漸漸趨於冷肅,她沉聲對張賓說道。

    「臣領命!」張賓連忙跪地應道。

    「張總領,既然今日你來到了我們姐妹這裡,那麼想來你已經有了打算。總領大人,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在一條船上,皇上不會虧待任何忠於他的人,同樣也不會放過任何背叛他的人,這一點本宮還要向總領大人說個明白!」飄雪笑盈盈的站起身來,蓮步輕移,來到張賓的面前。她伸手將張賓浮起,柔聲說道。

    飄雪的聲音雖然輕柔,但是在張賓的耳中卻猶如一聲驚雷響起。他看著飄雪那絕美的笑臉,心中卻不由得一陣冰涼。他知道,眼前這兩個女人恐怕比他的姐姐更要難以對付,一時間竟出了一頭的冷汗。

    「臣牢記娘娘的教誨!」張賓恭敬的說道。

    譚真和飄雪相互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天色夜了,總領大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今夜我們什麼都沒有說,你也沒有來過這乾寧宮,對嗎?」譚真笑著說道。

    激靈的一個寒蟬,張賓聽出了譚真話中的意思,本就躬著的身體彎的更加低了。他惶恐的說道:「臣明白,今夜臣一直都在總領府休息,未曾踏出總領府一步!」

    「很好,那麼總領大人退吧!」

    張賓連忙再次躬身一禮,哈著腰退出了乾寧宮中。

    ……

    待張賓已經退出大殿之後,譚真和飄雪相互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頓時不見。

    「來人,立刻密召譚方覲見!」譚真走到殿外,對殿外當值的太監低聲說道。

    久居大內,譚真和飄雪自有一幫子心腹之人。由於兩人平時也沒有什麼架子,待人十分的和善,而且有頗體恤下屬。再加上兩人都是未來的兩宮皇后,深受張敏喜愛,所以宮中的太監侍女也對她們頗為尊敬。

    門外當值的太監連忙應命,一流小跑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譚真返回大殿之中,看著飄雪沉聲說道:「皇上這是怎麼了?難道他竟不知道可姰的身份?樂清河與幽冥密忍之間頗有關係,為何又……」

    飄雪皺著眉頭,緩緩的在大殿中走動,「姐姐,小妹以為皇上一定已經知道了可姰的身份。而且已經和可姰有了一番協議,所以可姰和樂清河反目,樂清河就趁機告知太后,想要借刀殺人1

    「可是皇上為什麼連個話也不和我們交代,這一時間我們又要如何是好?」譚真有些不滿的說道,「他前去閃族,一去已經有小半年的時光,卻絲毫不理會家中的事情。真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姐姐!」飄雪一聽,連忙低聲說道:「這話你千萬不要擋著皇上的面子說。皇上已經不是當年的風城王,閃族平息,他下一步就是要對付樂清河。如今他越發講究皇家的尊嚴,一舉一動都要講究臉面。這些話若是傳到他的耳中,他一定會不高興的!」

    譚真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看著飄雪輕聲說道:「妹妹放心,這個我知道的。我只是有些擔心,皇上若是再不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亂子?」

    飄雪輕咬貝齒,也沉默不語。

    兩人在大殿中不安的走動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一種極為壓抑的寂靜籠罩在大殿中,令人感到了莫明的窒息……

    鐺-!鐺-!鐺-!

    皇城內三聲鑼響,已經是三更時分。

    就在兩人心裡焦慮不安之時,殿外傳來一陣衣抉破空之聲,緊跟著譚方大步走進殿中,神色間也有些憂慮。

    「父親!」譚真連忙上前施禮。飄雪也隨著譚真欠身一揖。

    譚方點了點頭,對譚真沉聲說道:「真兒,這月餘未來大內,皇城中的守衛似乎森嚴了不少,好像多了不少的高手。剛才為父進來,險些被他們發現。發生了什麼事情?」

    譚真聞聽,不由得一愣。譚方說得事情她倒還未發覺,聞聽譚方如此一說,不由得感到了一絲不妙。她沉吟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飄雪。

    只見飄雪輕輕的點了點頭,譚真拉著譚方坐在殿中的大椅上,低聲說道:「父親,你可知道跟在皇上身邊的那個可姰是什麼來歷?」

    「知道!」譚方的回答令譚真兩人不由得一愣,兩人疑惑的看著譚方,久久不語。

    譚方笑了笑,沉聲說道:「三個月前,皇上從通州發來密令,將可姰的十分告訴了我。他說可姰如今已經是他的臣子,讓我可以對她放心1

    譚真和飄雪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譚真的臉上露出一絲惱怒之色,「父親,那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皇上說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他、可姰和我之外,最好不要讓別人知曉。所以我就沒有提起此事1譚方絲毫不在意譚真的不滿,笑呵呵的說道。

    「可是……」譚真顯然對譚方的回答不太滿意,依舊一臉的不高興。

    飄雪連忙打斷了譚真的話語,低聲說道:「姐姐,還是把事情告訴伯父吧!」

    「是呀,真兒,這麼晚你突然密召我入宮,發生了什麼事情?」聽飄雪如此一說,譚方也詫異的問道。

    譚真瞪了飄雪一眼,然後歎了一口氣,低聲將張賓剛才稟報的事情對譚真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她神色有些憂慮的對譚方說道:「父親,如今太后已經對皇上有所不滿,聽張賓的口氣,樂清河已經將先皇的死記在了皇上的頭上,太后也似乎有些相信樂清河的話語。父親,如今皇上不在京城,我們該如何辦才是?」

    譚方聞聽譚真的話,神色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他站起身來,在大殿中走了兩步,低聲呢喃道:「可姰這次的行動當真是有些魯莽了0

    「父親,您說什麼?」譚真沒有聽清楚譚方的話,連忙追問道。

    譚方看了一眼譚真,苦笑一聲,沉聲說道:「三日前,可姰已經回到了行宮。」

    「什麼,可姰在行宮?」譚真更加的吃驚了。她扭頭看了一眼飄雪,只見飄雪也是一臉的吃驚之色,不由得連忙問道:「那皇上如今是自己在閃族了?」

    「哦,也不是。可姰和皇上是在濟州分手,她的弟子跟在皇上的身邊。聽她說,她的弟子身手也頗為不弱,好像叫什麼莫言1譚方凝眉說道。

    「她說不錯就不錯了……」譚真惱怒了,她怒聲的說道。

    「姐姐,若是那個莫言,可能真的是不錯!」一旁沉默的飄雪突然間開口說道。譚真一愣,疑惑的看著飄雪,低聲問道:「怎麼,妹妹難道知道此人?」

    飄雪點了點頭,「八年前小妹和皇上一起入京,在駐馬關外曾經和這個莫言交手一次。當時皇上的身手可謂不弱,但是卻僅僅和莫言戰了一個平手,甚至還稍弱半分。」飄雪的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神思,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那莫言除了精通密忍的詭異密法之外,還精通論劍閣的九靈附身訣,功夫頗為不弱!」

    「九靈附身訣!」譚真吃驚的看著飄雪,失聲說道:「那不是論劍閣的不密之傳?」

    譚方彷彿也想了起來,他插口道:「沒錯,我記得第一次和皇上在蘭婆江邊見面的時候,我也提到過論劍閣的九靈附身訣,那時候皇上似乎非常的吃驚,原來是這樣!」

    飄雪詫異的看了一眼譚方,她一直以為譚方是趙倩兒為衛恆請來的老實,可是聽這話中的意思,彷彿在那之前兩人就已經認識了。她心中不由得對衛恆的保密手段有多了一層瞭解……

    「是的,八年前莫言的武功已經是相當的高超,八年之後的今天,就算是她超不過皇上,但是也一定是十分的厲害了!」飄雪緩緩的說道。

    「若是這樣,倒也還讓人放心!」譚真長出了一口氣,扭頭看著譚方,她接著問道:「父親,您剛才說什麼可姰有些魯莽了?」

    「哦,是這樣的!」譚方笑了笑,沉聲說道:「三天前可姰回到了行宮,告訴我了密忍的事情。這些年來密忍已經被樂清河控制在手中,甚至將她也架空了不少。這次趁著和皇上前往閃族,可姰秘密潛回了密忍的總舵,將密忍內部清洗了一番,把所有樂清河的親信盡數的誅殺。我想樂清河之所以向太后稟報,可能也是察覺到了可姰的行動,並對皇上產生了懷疑,所以才……」

    「嗯,這倒是很有可能!」譚真點了點頭,「若是這樣說來,可姰此舉確實有些魯莽了。」

    譚方的神色卻在這時突然一正,他看著譚真兩人,目光漸趨陰冷,寒聲說道:「不過可姰雖然魯莽,卻等於將樂清河江湖的勢力徹底的剷除,使我們可以少了寫心玻只是這打草驚蛇,使得樂清河有所察覺,恐怕會讓我們有些麻煩1

    看著譚方那嚴肅的神情,譚真和飄雪也不禁嚴肅了起來。兩人緩緩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譚方的話語。

    「父親,那您的意思我們應該怎麼收場此事?」譚真低聲的問道。

    譚方在大殿中來回的走動著,腦中不停的閃過各種念頭,突然間,他停下了腳步,雙眼寒芒一閃,陰聲問道:「丫頭們,你們看張賓這個人是否可以相信?」

    譚真一愣,想了想沉聲說道:「父親,這個張賓既然向我們稟報了此事,想來已經做好了決定。他是個聰明人,從前些日子皇上閃族的捷報傳來之後,他就應該看清楚了局勢,所以孩兒因為目前此人尚可相信!」

    「哦?是嗎?」譚方的眉頭簇動兩下,搖了搖頭,沉聲說道:「這個我看倒也不盡然。此舉說明了張賓是個牆頭草,看那邊勢大,他就會站在那邊……」

    「那父親的意思是……」譚真低聲的詢問道。

    譚方搖了搖頭,「我並不是殺他,至少在目前的形式下,我們還不能動他。真兒,飄雪,我要你們將張賓牢牢的看好,此人目前對我們有大用處!」

    譚真兩人同時點頭,飄雪低聲的問道:「那伯父的意思我們應該如何做才好?」

    面頰抽搐兩下,譚方那清癯的面孔顯出猙獰之色,他看著譚真和飄雪,好半天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要把太后除掉!」

    「什麼!」飄雪和譚真兩人頓時失聲叫出聲來,她們呆呆的看著譚方,半天說不出話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3:40
第三部 奪宮 第七十三章 利無親疏
    譚方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如同九天霹靂在乾寧宮中炸響。

    譚真和飄雪兩人呆愣愣的看著譚方,彷彿傻了一般。譚方的臉上依舊一派平靜之色,靜靜的看著兩人,久久不語……

    「父親,您不是開玩笑吧!」譚真好半天才嚥了一口唾液,艱澀的看著譚方輕聲說道。譚方的面容平靜如水,絲毫不見半點的波動,冷冷的說道:「你們看我像是給你們開玩笑嗎?」

    譚真搖了搖頭,但是依舊無法平息心頭的驚駭之意,低聲的說道:「可是父親……」

    譚方搖了搖手,示意譚真不要多語,他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在考慮此事。可姰投靠了皇上,那麼當初她們毒殺先皇的事情遲早要被太后知道,那時我們必然和太后成水火之勢,如此一來,不如早日將太后除掉1


    「可是父親,太后的存在卻可以延緩樂清河的謀反,是我們有更多的時間準備,除去了太后,那樂清河不就少了一分節制嗎?」譚真沉聲說道。

    譚方在殿中走動了兩步,他抬起頭看著譚真,低聲說道:「目前的情況的確是太后延緩了樂清河的謀反,但是如今太后已經對皇上起疑,往日的和諧必然將一去不返。除非皇上把可姰交出來,但是那樣一來,我們就失去了江湖的力量,對我們並沒有好處。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除掉太后1


    回想八年來和張敏的日夜相處,飄雪有些不忍,她忍不住打斷了譚方的話,接口道:「可是如伯父所說,除去了太后,樂清河不就……」

    譚方陰冷的笑了,他點了點頭,「不錯,所以我們不能讓太后死!」

    譚真和飄雪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對譚方這前後矛盾的話語顯得有些不解。想了一想,飄雪低聲問道:「伯父,飄雪不懂您的意思。您不是說要除掉太后,怎麼又說不讓太后死去,這是不是有些……」

    飄雪沒有把話說完,但是譚方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他走動了兩步,負手立於大殿正中,沉聲說道:「呵呵,是不是矛盾?除掉太后,不一定要她立刻死去,畢竟她老人家現在還是我們的一道屏障!」

    「那父親的意思是……」

    沉吟了一下,譚方咬牙說道:「既然此事與可姰有關,那麼還是讓可姰來處理。我們只要讓太后有一口氣,而不需要她會思考1


    譚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彷彿不認識譚方一般。好半天,她才艱澀的說道:「父親是說讓太后臥榻不起,沒有半點的思考之力?」

    譚方看著譚真和飄雪兩人,緩緩的點了點頭。

    兩人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譚方的意思就是要張敏成為一個活死人,那樣比死了還要痛苦,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譚方長歎一聲,看著兩女低聲說道:「丫頭,飄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太后活著一天,就對皇上有一分的威脅。如今皇上萬事具備,只欠東風。這期間絕不能有半點的差池。我知道,太后對你們兩人很好,但是你們要知道,利無親疏,我們絕不能有半點的手軟。不要忘記,即使除去了樂清河,我們還有安西八王和江南楊陀兩大敵人,那都是我們不能忽視的敵人!」

    譚真兩人依舊是沒有開口,但是從她們那扭曲的面孔可以看出,兩人的內心正處於天人交戰之態。譚方看了看兩人,「真兒,飄雪,如今之計,我們絕不能手軟。皇上雖已經平息了閃族的動亂,但是卻還有很多的路要走。我們做為他的臣子,就要替他分憂……」

    「那能不能請示一下皇上,聽聽他的意見?」譚真艱澀的問道。

    譚方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看著兩人沉聲說道:「真兒,你真是幼稚。你以為皇上又會如何回答,即使他心裡想要除去太后,也絕不會在口頭上答應。否則他又如何成為舉國的表率?」

    「那……」譚真和飄雪依舊是有些猶豫。

    眼中寒芒一閃,譚方一咬牙,沉聲說道:「此事不要再考慮了,就這麼決定。我立刻通知可姰,會商此事。」


    「可是如果皇上不同意呢?」飄雪脫口而出的問道。

    譚方看著飄雪,好半天才低沉的說道:「無論皇上是否同意,我都會這麼做!此事我一肩擔之,與你們無關。你們只要把張賓控制在手,讓他好好的配合就行,其他的事情,你們就當作不知道好了!」

    霎時間,譚真的心頭一振,她看著譚方,脫口而出的叫道:「父親……」

    譚方沒有再理睬她,轉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頓時,譚真已經明白了譚方的決心,鼻子一酸,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譚真明白,除去張敏要背負多大的罪名,不論衛恆同意與否,參與之人都絕難有倖免之理。也就是說,譚方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看著譚方消失在大殿外的夜色之中,大殿中一片寂靜。

    過了好久,飄雪才艱澀的問道:「姐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嘴唇顫動兩下,譚真閉上了眼睛。

    「妹妹,立刻密召張賓!」突然間,譚真睜開了眼睛,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咬牙說道。

    飄雪愣了!

    ……

    如同一抹暗夜中的輕煙,譚方不敢有半點的停留,急速的離開了皇城,向三柳山飛馳而去。

    三柳山,太平嶺上,戒備森樣。

    譚方躲過巡邏的御林軍,如同幽靈般的閃入後殿之中。大殿上,可姰還沒有休息,靜靜的坐在一邊。看到譚方進來,她連忙站起身來,迎上前去。


    「譚先生,出了什麼事情?」她急急的問道。

    以雷霆手段將幽冥密忍總舵內樂清河的人手清除,可姰就立刻來到了皇陵行宮。三天的時間,她已經和譚方達成了某種默契。今夜兩人原本正在商談衛恆回來後的下一步計劃之時,譚真突然命人將譚方找去。可姰就已經感覺到出了什麼事情……


    譚方匆忙走進大殿之中,一屁股坐在大椅上,端起一旁的涼茶,一口飲盡。他喘息了兩口,看著可姰,沉聲說道:「君上,樂清河知道了1


    「知道什麼?」可姰被譚方這沒頭沒尾的話說得一愣,她疑惑的看著譚方,低聲的問道。譚方閉上眼睛,平息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沉聲說道:「君上,你清理密忍總舵,已經被樂清河察覺,他已經開始懷疑皇上了1


    「啊!」可姰吃了一驚,呆呆的看著譚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譚方的眼角抽搐兩下,語氣中帶著責備的口氣說道:「君上,那日你告訴我的時候,我就擔心此事發生,看來君上還是沒有清理乾淨,反而打草驚蛇,驚動了樂清河。」說著,他頓了一下,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樂清河已經上奏太后,說君上和皇上乃是一系,那毒殺先皇的事情乃是皇上一手策劃!」

    可姰呆呆的坐在一旁,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她回過心神,急急的問道:「那如今……」


    「好在兩位皇后在太后身邊有耳目,所以才提前知道。剛才她們急急將我召去,就是為了此事!」譚方沉吟道。

    「那老婆娘現在如何打算?」對於張敏,可姰一直心懷恨意,從某種程度上,可姰正是破壞了她一生幸福的女人,所以提起張敏的時候,可姰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譚方對可姰那奇怪的稱呼沒有在意,他也不知道可姰和張敏之間究竟有什麼仇恨。此刻他腦筋正在急轉,好半天才低聲說道:「太后目前處於疑惑的狀態,對樂清河的話半信半疑,還沒有拿定主意。」


    「那我們該怎麼辦?」

    手指輕輕的扣動扶手,譚方沉聲說道:「眼下的情況,太后遲早會相信樂清河的言語。只要她能夠確定君上是皇上的人,那麼雖然皇上並未參與毒殺先皇的事情,太后一樣也會把這筆帳記在皇上的頭上。」

    可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同意的神色,卻沒有插口打斷譚方的話語。


    譚方想了一想,突然開口問道:「君上,譚某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君上!」

    「先生但說無妨!」

    譚方又猶豫了一下,聲音艱澀的問道:「這世上是否有一種毒藥,可以讓人意識全無,卻又還有一口氣?」

    可姰一愣,但馬上明白了譚方的意思。她想了想,沉聲說道:「這個倒是有的。我密忍之中有一種牽機散,倒是有這種功效。不過這種牽機散只能保持人在半年之中生機不絕,半年之後若不使用解藥,恐怕就難以救治了1


    「半年!」譚方急促的敲著扶手,神色顯得有些不安,「半年的時間有點倉促呀!如今閃族新定,我京城之中尚沒有佈置妥當,半年,半年的時間當真是不夠!」說著,他抬頭看著可姰,語氣有些期盼的問道:「那有沒有更長一點的藥物?」


    可姰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她苦笑著說道:「這半年已經是一個極限,恐怕難以超過這個時間了1


    譚方沉默了,好半天才開口問道:「那是否外界還有別的藥物可以延長?」

    可姰搖了搖頭,語氣中頗有些自豪的說道:「先生,可姰說句不客氣的話,若是我密忍無法做到的事情,放眼炎黃大陸恐怕也難有人能做到1


    「這樣呀……」譚方有些猶豫了,他站起身來,在大殿中不停的走動著,猶豫不決。

    可姰沒有打攪譚方,她知道譚方此刻也在兩難之境,於是靜靜的坐在大殿上,看著不安的在大殿走動的譚方……


    突然間,譚方停下了腳步,看著可姰問道:「君上,這牽機散外人是否知曉?」


    可姰搖了搖頭。


    「嗯,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搏這一次,看看究竟上天是否站在我們這一邊!」譚方咬牙說道。說著,他扭頭看著可姰,「君上,如今之計,我們已經沒有退路。皇上千秋大業,幽冥密忍的未來,就看我們這一次了。君上是否有興趣搏這一把?」


    可姰也站起身來,緩緩的點了點頭,「先生和可姰所想相同1


    譚方笑了,雖然笑容中顯得有些苦澀。他想了想,低聲說道:「君上,還有一件事情,我們如此做完全沒有得到皇上的同意,其實就算是得到了皇上的同意,你我恐怕也難有好的結果,君上要有所準備呀!」

    可姰也笑了,「先生放心,多年之前,可姰就知道了這其中的奧秘。既然可姰決定輔佐皇上,那麼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只要我密忍萬餘教眾能活在陽光之下,可姰一死又有何妨?」


    譚方點了點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有吐出了一口濁氣。彷彿已經下定了決心,他神色堅定的說道:「那就這麼辦!」

    可姰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可姰還有一個要求1


    「君上請講!」

    「這牽機散的用法,只有可姰知曉,所以下手之時,只有可姰親自動手才行1可姰說話間顯得咬牙切齒。


    譚方猶豫了一下,他看著可姰,好半天沉聲說道:「既然如此,就依君上所說。我馬上著手安排,三日後就是君上動手之時1


    可姰笑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3:41
第三部 奪宮 第七十四章 慈寧惡鬥
    夜色再次將皇城籠罩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

    自從接到了樂清河的密折之後,她就一直感到有些不適。她很想和衛恆好好的談談,探聽一下衛恆的口風。從內心而言,她也不相信衛恆會做出如此的事情,但是她更相信,在這森幽的皇城之中,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靜靜的坐在榻椅之上,張敏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睏倦。畢竟年近五十,她老了!心中暗自歎息著歲月的無情,張敏輕輕的搖了搖頭,在樂清河的條陳上書寫下『聖上尚在閉關,一切事務自行處理!』的字樣,然後輕輕的將奏折合上,放在了一旁。

    雖然懷疑衛恆,但是只要一天沒有得到衛恆的回答,那麼她就一天不會揭穿衛恆的計謀。張敏暗自下定決心!畢竟是老了,她自己也感到了一絲的暮氣,在她的心中,她渴望衛恆是無辜的!這樣,她才能繼續這種天倫之樂……

    雙手揉了揉太陽穴,張敏站起了身來,回身將榻上的奏折放進了條陳盒內,然後打上了火漆。她沉聲對殿外喝道:「來人!」

    隨著她一聲沉喝,從殿外走進一名太監,在她身前躬身跪下,尖聲說道:「奴才叩請太后聖安,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將條陳盒拿在手中,張敏走下丹陛,遞給了太監。她沉聲說道:「將此盒速交軍機處!見到樂王爺之後,就告訴他哀家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不召見他了!他所奏之事哀家已經知道,此事不得讓任何人知曉,明白嗎?」

    「奴才記下了!」太監躬身向張敏一叩首,站起身來,躬身退出了大殿。

    看著太監走出了大殿,張敏暗自歎息一聲,「小猢猻,哀家真的希望樂清河不過是造謠罷了!」她低聲的呢喃道。說罷,蓮步輕移,來到了銅鏡之前,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由得又是一聲長歎……

    老了,真的是老了!張敏心中歎道:臉上都已經有了皺紋,頭髮更加的花白,看上去如白雪一般,歲月不饒人呀!

    想到這裡,她搖了搖頭,再次沉聲喝道:「來人!」

    從大殿外又走進了一個太監,恭敬的跪在地上。張敏看了看那太監,沉聲說道:「傳諭慈寧宮侍衛,讓他們把守好外面。哀家累了,不想見任何人,沒有哀家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攪!」

    「奴才領旨!」太監恭敬的說道。說罷,他站起身來,轉身就要離去。

    「慢著!」張敏突然間又沉聲喝道。那太監連忙止住了腳步,扭頭向張敏看去,「太后,您還有什麼吩咐?」

    張敏的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和聲對那太監說道:「告訴御廚房,讓他們準備一些清淡的白粥,哀家有點餓了。」

    「是!」太監再次躬身應命,轉身離開了大殿。

    大殿中有只剩下張敏孤零零的一人,她緩步走上丹陛,坐在榻椅上,雙目微微閉攏,神態顯得十分的疲憊……

    靜悄悄的大殿中,寂靜無聲,那燭火燃燒,發出輕微的吡啵之聲,更透出了一種極為詭異的陰森和詭異的氣息。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大殿外傳來,緊跟著一個悅耳的聲音在張敏的耳邊響起,「太后,白粥送來了!」張敏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用手一指,低聲說道:「放在這裡吧!」

    「是!」那聲音恭敬的回答,緊跟著,張敏感到來人走上了丹陛。心中不知為何,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是一時間她有想不出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毛病。睜開眼睛,張敏向身前躬身低頭站立的那名宮女看去,只見那宮女年約雙十,但是眼中卻流露著一種洞察世事的睿智神光。張敏打量了那宮女兩眼,卻沒有看出什麼毛病。目光一掃榻桌之上的托盤,沉聲對那宮女說道:「你下去吧!」

    宮女點頭應了一聲,緩步走下了丹陛……

    張敏搖了搖頭,心中暗笑自己當真是老了,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會讓她感到莫明的心寒,實在是可笑!

    想到這裡,她端起白粥,喝了一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目光向丹陛下一掃,突然間,她厲聲的喝道:「站住!」

    宮女已經走到了大殿門口,聽到張敏的叫聲,身體微微一顫,轉身伏地,顫聲說道:「娘娘還有何吩咐?」

    張敏坐直了身體,看著那宮女,眼中爆射精芒,她沉聲問道:「哀家看你眼生的緊,你是那一宮的侍女?為何哀家從來沒有見過你!」

    「啟稟娘娘,奴婢是御膳房的人!」宮女顫聲答道。

    「御膳房?這慈寧宮中,怎麼會允許御膳房的人行走?」張敏冷笑著問道:「哀家這慈寧宮中,除了自己的奴才們可以走動,其他人是決不允許進入的。難道那些奴才吃了熊心豹膽,敢違背哀家的旨意不成?」

    「娘娘,不是您的奴才忘記了您的吩咐,而是他們都去了一個地方,為娘娘開路罷了!」宮女的聲音漸漸的變得鎮靜起來,她緩緩的站起身來,看著張敏,那敞開的大殿之門,剎那間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推動,緩緩的關閉了起來。

    張敏心中一驚,眼前這個宮女在瞬息間的轉變,令她感到有些心寒。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陰森殺氣,讓張敏在不知不覺之中,竟聯想到了藏於雪地之中的騰影毒蛇……

    「你是誰!」張敏畢竟是歷經三朝,母儀天下的國母,太后,瞬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她緩緩的站起了身來,看著那宮女,冷冷的問道。

    宮女沒有回答,她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問道:「太后如何發現奴婢的破綻的?從進入大殿之後,奴婢可以說一直都在注意自己的言行,並沒有出什麼錯,太后又怎麼看出奴婢不是宮中之人?」

    「你的言行沒有錯,錯的是你的功夫!」張敏冷冷的說道,說著,她一指大殿之上用漢白玉鋪成的地面,冷笑一聲,「雖然你竭力的遵守著你的禮節,但是卻忘記了如今正是大雪紛飛,每一個從殿外走進來的人,腳上都會有雪跡,可是你一路走來,竟然沒有半點的痕跡!哀家這慈寧宮中的人都是什麼本事,哀家又怎麼會不知道?」

    宮女點了點頭,邁步輕移,隨著她的移動,身上那宮女的服飾瞬間脫落在地,露出一身黑色的百褶裙裝。那宮女服飾一脫落,宮女的面孔也隨之變幻,出現在張敏眼前的,是一張三旬左右的中年美婦。她看著張敏,微微一欠身,「民婦可姰,參見太后千歲1


    可姰?這兩字初入耳中,張敏頗覺的熟悉。腦筋一轉,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沉聲說道:「你是幽冥密忍的君上1


    可姰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出聲。一身百褶裙裝無風自動,真氣鼓蕩之間她的全身就如同一個沖了氣的皮球,隱隱發出詭譎風雷之聲……


    「是小猢猻讓你來殺哀家的嗎?」張敏的神色頓時恢復了平常,她突然自嘲的一笑,長歎一聲,低聲說道:「皇家無親疏,沒有想到竟然是哀家的弟弟出賣了哀家!」

    可姰在這時長吐一口氣,裙裝內的真氣頓時消失不見,身形再次恢復尋常,那隱隱的風雷之聲也隨著消失不見!她看著張敏,沉聲說道:「可姰今日前來,和皇上沒有半點的關係。皇上如今甚至還不知道此事,他目前正在趕回升龍城的路上!今日可姰前來,是要和太后好好的算上一筆帳1


    「算帳?」張敏微微一愣,疑惑的看著可姰,有些不太明白可姰所說的何意。


    可姰冷冷的一笑,「看來太后是欠了太多人的帳,竟然忘記了你我之間的這一筆帳!哼,貴人多忘事,果然半點不假。」


    張敏心中更加糊塗了,她看著可姰,好半天輕搖螓首,沉聲說道:「哀家實在想不起來和你有什麼仇恨,今日好像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1


    嘴角微微的一撇,可姰的眼中閃過一抹寒芒,「太后,樂清河你可記得?」


    張敏一愣,突然間笑了,「哀家當然記得,樂王爺乃是我朝的忠勇親王,哀家怎麼會不記得?你說話當真奇怪,難道不怕哀家一聲高叫,這慈寧宮之中尚有近百名侍衛……」

    沒等張敏說完,可姰一陣冷笑將她的話語打斷,「太后大人,你不妨叫一下試試看?看看是不是會有人進來聽從你的吩咐1


    張敏眼角微微抽搐一下,沉聲說道:「你是說……」

    「不錯,太后果然聰明,你慈寧宮確有百名侍衛,但是卻有半數是我可姰的麾下。另外的一般,恐怕如今已經去見了閻王!哼,你以為你慈寧宮中防衛森嚴,可是在我眼中,卻是漏洞百出。太后,你可能沒有想到你的侍衛統領蔣致遠,也是出身我幽冥密忍門下1


    「不可能!」這一下張敏真的吃驚,她呆呆的看著可姰,「蔣致遠乃是樂清河王爺推薦,又怎麼會是你密教門下?」


    「那你為何不問問我和樂清河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可姰冷笑不停,沉聲說道。


    張敏搖了搖頭,疑惑的說道:「樂王爺和你是什麼關係?」

    「哼,什麼關係?若不是你這個女人,樂清河如今早就是一國的君主,他為了你,放棄了江山,也放棄了我!我密忍一系從他起兵龍翔鎮的時候就忠心耿耿的跟隨他,沒有想到他……」可姰的聲音趨於尖銳高亢,卻突然間停了下來。她的胸口急劇的起伏,好半天才穩定了激動的情緒,沉聲說道:「為了他,我甘心將一手建立的密忍交給他,為了他,我不惜殺死先皇1


    「你說什麼!」張敏的身體突然間搖晃了一下,神情顯得十分震驚,她看著可姰,顫聲說道:「是你殺死了宏兒?」


    「那病夫佔據皇位,屢次和他為難,我不殺那病夫,難道就任由他受辱不成!」可姰冷冷的說道。


    張敏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她手指可姰,嘴巴張了兩張,突然間一聲歷嘯,衣抉無風鼓動,身形驟然間化成一抹疾電,向可姰疾撲而去。


    可姰的嘴角露出一絲冷厲的笑容,嘿嘿的輕笑兩聲,也不躲閃,身體原地急旋,纖纖玉手屈指輕彈,而一手卻在瞬間如閃電般擊出,迎向張敏的雙拳。


    砰的一聲,兩股強絕的力量湧動大殿之中,可姰和張敏兩人身形同時向後倒飛出去。


    張敏身形落地,猶自向後連退數步,一腳踏在丹陛之上方才止住了後退的身形。哇的一聲,她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那血色顯得殷紅無比,透出一種妖艷之氣。可是張敏卻沒有察覺,剛才的交手瞬間,可姰扣指輕彈,共與她的掌心接觸六次,每一次那纖細的手指碰觸手掌,張敏就感到有一道至寒至毒的真氣隨指迫入她的經脈之中,使她應付起來十分的吃力。


    但是,最駭人的,還是在剛才她一共擊出十二掌,每一掌的出掌方位各有不同。可是可姰卻彷彿洞悉先機,也在同時回了十二掌,掌掌封死她後面的各種後著。


    抬起頭,張敏將嘴角的鮮血抹去,眼中依舊閃爍著瘋狂的殺機,死死的盯著可姰。若是那目光可以殺人,恐怕此刻可姰已經是被碎屍萬斷了……


    可姰的臉色微微的有些蒼白,但是神情卻依舊顯得十分輕鬆。她嘴角微微上翹,臉上的笑容顯得十分的酷戾,她迎著張敏的目光,一字一頓的說道:「賤人,你搶走了我的男人,讓我一生的夢想落空,那我就殺死你兒子,讓你也嘗嘗這痛苦的滋味1說著,她嘿嘿的冷笑兩聲,「賤人,沒有想到你這功夫還不錯!不過你和樂清河同出一脈,你會的那些招術,樂清河也會,你以為能耐我如何嗎?」


    「賤人,我要殺了你!」張敏對可姰的話恍若未聞,淒厲的一聲高喝,秀眸中閃爍前所未有的厲芒,兩把短刃從大袖內滑落掌心,幻起兩道激芒,身形再次疾撲而上!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3:41
第三部 奪宮 第七十五章 幻刃斗山風
    那是一堆長只尺二的短刃,刀身以精鐵打造,閃爍隱隱的黃芒。

    刀名幻,舞動之時以內力灌注,刀面之上的星鑽會閃爍耀眼奪目的光芒,更可以將對手帶入一種魔幻般的幻境之中。這是張敏師門的三件寶物之一,專破內家真氣!

    如今張敏突然從袖中抖出幻刃,顯然是要和可姰絕死一戰。可姰的臉色微微的變了!眼見那幻刃即將及身,眼中閃爍點點的繁星,彷彿身在璀璨的星空一般,瑰麗至極。但是可姰明白,在這瑰麗的繁星後面,隱藏著濃郁的殺機。

    萬化大法驟然間提升到極至,以可姰為中心的方圓丈內,像忽然凹陷下去的無底深譚。這是一種純粹以氣勁化成的氣常張敏的身形頓時一滯。

    可姰要得就是這一滯的瞬間,身形驟然一旋,陰毒之氣緊鎖張敏,她也在瞬息之間化成一抹輕煙般的幽靈,疾撲張敏。

    「叮!」的一聲清脆鳴響。響聲尚在大殿上空迴盪之時,一抹疾電從可姰的手中激射而出,如靈蛇一般的在空中輕顫,在瞬間向張敏疾刺而去。

    一連串的劍刃金鐵交擊的鳴響,可比擬驟雨搭在芭蕉葉上的急劇和疾快。

    可姰口中冷笑不停,手上更是出手全然一派狠毒的手法。每一劍刺出,都如同靈蛇閃動,劍花閃爍中,靈蛇飄忽不定,卻全無半點回防的後著,儘是拚命的招數。

    反觀張敏,卻顯得有些滯澀,幻刃閃爍間全然是輕飄飄的無半點的力道,在靈蛇間閃動,就如同蝴蝶紛飛半點亮麗,動人。

    原本應該是與此完全相反的情景,但是彷彿掉了一個個兒一般,倒像是可姰的兒子被張敏殺死,而進手拚命一般。

    其實張敏心中卻有苦難言,可姰的內力較之她要深厚了許多,從剛才那瞬間的交鋒當中,她知道可姰劍法凌厲,更善於纏戰。那飄忽的劍芒如同巨蛇一般,一旦硬實的接住,必然引得後面更凌厲的殺招。

    當下張敏提起精神,刀光在星芒和劍花中閃動,組成一道巨大的刀網,將可姰的劍氣牢牢的舒服,但是可姰手中的靈蛇飄忽至極,儘是像她手中的幻刃刺擊,這也使得張敏的這刀網面積巨大無比,更加的耗費內力。

    漸漸的張敏手中的幻刃有些呆滯了,可姰的靈蛇閃動,雖無法觸摸到張敏手中的短刃,但是卻總是擊在那刀與刀之間的縫隙之上,強大的內勁在瞬間將張敏化成的刀網破解,靈蛇更加陰狠的在縫隙間尋找著張敏的幻刃短刀。

    砰-!

    一聲清脆的刀劍交鳴聲響起,卻又被沉悶的勁氣碰撞聲籠罩。張敏久戰之後,內力已經無法控制那巨大的刀網,終於幻刃和可姰手中的靈蛇做出了第一次的碰撞……

    一股強絕,更加陰毒的氣勁從可姰手中的靈蛇湧來,張敏的身體向後急速倒退,堪堪化解了那至陰至毒的真氣。但是也正是因為張敏這一退,更讓可姰揉身而上,右手五指奇奧無比的運動,或曲彈,或揮掃,將張敏疾刺而來的幻刃擋開。而左手不知何時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屬銀光,一拳重擊向張敏的胸口。

    張敏心中大驚,急中生智下身體驟然詭異的扭曲,兩柄幻刃自一個詭譎的角度瞬間劈出,讓過了可姰的雙拳,攔腰劈至。

    一雙鳳目之中驟然亮起隱隱的黃色奇異光芒,可姰對張敏這瞬間的變招倒是頗為讚賞,輕笑一聲,右手撮指成刀,奪向張敏雙目,而左手卻帶著一股強絕的內勁,呼的一下砸向張敏的幻刃。

    砰的一聲,幻刃與可姰的左拳碰撞,兩股全然不同的詭異真氣向四面驟然散開。而可姰的左手卻在瞬間發出刺眼的銀光,將那幻刃之上的星光盡數的吞噬!

    一聲沉悶的哼聲響起,張敏的向後疾仰,讓過了可姰的右手指刀。但是那閃爍奪目銀光的左手之上傳來的強猛內勁,卻讓她無法承受。可姰的內勁突然間變了,絲毫沒有半點的陰毒,卻是如烈火一般的灼熱,帶著至剛至大的無鑄力量湧入張敏的體內。

    身體騰空飛起,張敏跌落在榻椅之上。那強大的力量將榻椅震碎,她如同一塊朽木一般的跌落在塵埃之中。

    幻刃已經不知道跌落到了何處,張敏吃力的撐起身體,張口噴出一口妖艷的鮮血。就在那鮮血噴出口的剎那間,一股奇異的感覺從丹田內如游絲一般的緩緩升起。這種感覺很舒服,令人有種沉沉欲睡的感覺,而且還隱隱的令人感到一種縹緲的幻境……

    「你……!」張敏突然間明白了,剛才的那燕窩白粥裡面,一定有古怪!她抬起頭,向可姰看去,臉上儘是憤怒之色。

    可姰笑了,她單手低垂,那如靈蛇般的銀色物件,顯露的清清楚楚。那是一柄柔軟如靈蛇的一般的軟件,劍身以銀冰鐵打造,式樣也如同靈蛇一般。可姰一抖手,靈蛇軟劍驟然間縮回大袖之內,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張敏那驚怒的神情,笑著說道:「太后,我早就知道你有幻魔雙刃,也一直想和你比試一下。多年的宿願今日終得一償,你可知我心裡此刻是什麼感覺嗎?」

    張敏此時已經無心去聽可姰說什麼了。體內的那股游絲般的暖意已經愈發的強烈,漸漸的竟令她的全身有些麻木,不再聽從她的使喚。而且,眼前隱約可見各種詭譎的幻境,讓她有些恍惚。可姰的話音清楚的傳入了她的耳中,心中雖然明白異常,但是卻偏偏說不出一句話來……

    「嘿嘿,我告訴你,是失望!」可姰沒有理睬張敏那漸漸轉為哀求的眼神,依舊緩緩的說道:「當年聽樂清河說得倒是天花亂墜,可是沒有想到竟然如此的稀鬆,連我山風三劍都沒有接下。太后,你享福享得太多了,竟然忘記了你今日的地位,就是靠你和先皇衛奪雙手打下來的。」

    可姰說著,緩步走到了張敏的身前,口中突然間發出一種詭異的聲息,那聲息如群蛇嘶吟,聽上去令人毛骨悚然。但是當這詭譎的聲音傳入了張敏的耳中,她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種十分享受的表情。

    她的眼神漸漸的木然,絲毫沒有半點的神光。緩緩的站起身來,她恭敬的立在可姰的身前,絲毫看不出兩人剛才方結束了一場激鬥。

    可姰滿意的點了點頭,她雙手輕擊數下,大殿的門突然間打開了。從殿外走進了兩個太監,當先一人精瘦幹練,一雙鼠眼閃爍光芒,正是皇城中秉筆太監總管,毛得勝。他恭敬的來到了可姰的身前,躬身尖聲說道:「君上,一切都安排好了1

    「毛總管,辛苦你了。你對皇上如此忠心,皇上定然會十分高興。呵呵,今日之事皇上並不清楚,我也不希望皇上知道此事。皇上是個仁厚的君子,若是知道我們如此做,定然會有些不快,所以今日的事情,你知我知。除了兩位皇后娘娘之外,今夜大內參與此事的人,都要……」可姰說著,手一揮,眼中流出濃郁的殺機。

    「君上放心,咱家心裡明白。一會兒會有請功酒給那些奴才們喝,只是這一下子多了許多屍體,咱家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呀!」毛得勝臉上露出一抹為難之色,低聲的說道。

    可姰那秀美的面龐上,浮起一抹陰冷的笑容,她點了點頭,從懷裡取出一個紙包,低聲說道:「灑上去就可以了。不過總管記得要埋的深一些,否則若是有人沾上,會上了皇家的和氣。」

    毛得勝笑了,他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君上放心,此事咱家會處理的妥當,不會有任何的後遺症。」

    「從今天開始,太后身患疾病,不能起身。當然說話自然可以,只是需要有人轉達。嗯,此事張內監大人會配合毛總管,想來毛總管也會辦的妥當,滴水不漏吧!」可姰沉聲問道。

    「奴才自然知道怎樣處理此事!」毛得勝看著可姰那陰冷的笑容,不由得渾身一個冷顫。

    可姰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環視了一圈慈寧宮大殿,嘿嘿的冷笑了兩聲。看了看一旁呆滯的張敏,她沉聲說道:「總管大人,太后累了,要休息了1

    毛得勝連忙點頭,一擺手,身後一個身穿五品服飾的太監連忙上前,將張敏扶進了後殿之中……

    「此人沒有問題吧!」可姰突然間開口道。

    「君上放心,這小子乃是從咱家的心腹,沒有任何問題。」毛得勝連忙回答到。

    「好,那就讓他從今天開始服侍太后吧!」可姰笑著說道。說罷,她有掃視了一圈大殿,「剩下的就拜託總管大人了。呵呵,如今總管大人已經是秉筆總管,想想也有不少年了。嗯,如今司禮監的掌印總管也老了,我看這下一任非毛總管莫屬了1

    毛得勝的眼睛一亮,連忙躬身謙虛道:「君上客氣了,咱家自然也想過此事,不過咱家畢竟不是樂王爺的親信,恐怕難嘍!」

    「樂王爺不是皇上!」可姰的神色一冷,沉聲說道:「只要毛總管好好的替皇上辦事,皇上自然也不會辜負了毛總管1

    「呵呵,那咱家就討君上的這句口彩了!」毛得勝嘿嘿的笑了起來。

    可姰也笑了。她緩緩的走到了大殿之外,抬頭仰望夜空的繁星,心中暗自歎道:明天一定會是一個好天氣!

    ……

    天色剛剛放亮,樂清河急急忙忙的來到的皇城外,想要求見張敏。昨日張敏發給他的條陳,軍機處連夜送到了他的府上。看過張敏的批復之後,樂清河感到心裡有些不安。從張敏的批復中可以看出,似乎衛恆依舊閉關。那麼就是說衛恆很可能是和可姰沒有關係。否則以張敏的性子,恐怕馬上就要著手收拾衛恆了。

    但是,如果不是衛恆,那麼可姰還會效忠於誰?樂清河感到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是一種不安。他有種感覺,危機正在向他逼近!

    一夜都沒有合眼,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樂清河身穿朝服,來到了皇城外的午門之前。從衛恆登基之後,樂清河進出皇城都是十分的隨便,也不需要什麼通稟。一來他軍機處就在皇城之內,二來這皇城之中的侍衛,大都認識他,根本不需要通報。

    但是今日,樂清河感到有些不對,皇城之中似乎籠罩著一種陰沉沉的氣息。是自己的心裡作用,亦或是天氣?樂清河疑惑了。

    來到了慈寧宮外,樂清河上前幾步,剛要邁步走進慈寧宮的大院,突然間從一旁閃出幾名侍衛,攔住了樂清河的身形。

    「讓開,本王有要是要求見太后!」樂清河心中有些不高興了,他沉聲喝道。從前他來這慈寧宮,從來沒有被人在院外就擋住,今天竟然有人擋他的路,讓他頗有些不快。

    不過眼前的侍衛並沒有讓開道路,依舊是神色戒備的看著樂清河,當中一人沉聲說道:「樂王爺,恕罪。太后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攪她的休息,請王爺改日再來!」

    不由得詫異的看了一眼擋在他身前的侍衛,樂清河的臉上浮起一絲怒意。如果不是在皇城中,恐怕他早就老大的一個耳光抽出去了。

    「那就煩請通報太后一聲,就說樂清河有要是求見,十萬火急!」他耐著性子對侍衛說道。

    沒有想到那些侍衛並沒有理睬,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樂清河,沉聲說道:「王爺,非是我們不通報。而是昨夜太后突然身體不適,病倒臥榻。太醫看過之後,用了些藥,讓太后好好的休息。太后有令,休息期間任何人打攪,殺!」

    突然間,樂清河激靈的打了一個冷顫,他看著那侍衛,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侍衛十分陌生。這慈寧宮的侍衛他十分熟悉,大部分都是蔣致遠派來的人。可是眼前的五個侍衛,似乎沒有一個是他熟悉的,難道……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讓開,本王要馬上面見太后,如果再擋本王的路,休怪本王不客氣!」樂清河怒聲的吼道。

    嗆啷一聲金鐵脆響。樂清河話音剛落,五名侍衛已經拔出腰間的長刀,神色警戒的看著樂清河。依舊是剛才說話的侍衛開口,「王爺,您不要奴才們難做。這裡是慈寧宮,太后的懿旨我們誰都不能違背。若是您再踏前一步,休怪我們無禮!」

    樂清河怒極而笑,真氣驟然運轉全身,雙手變得赤紅無比,他咬牙看著那侍衛,冷冷的說道:「是嗎,本王倒是很想看看你們是怎麼對本王無禮!」說話間,一股強絕的炙流驟然湧動空中,樂清河全身散發著絕猛的殺機,舉步就要上前。

    五名侍衛長刀一振,合身站在院門前,手中長刀精芒流轉,透出隱隱的寒氣……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還不退下!」就在這劍拔弩張的關鍵時刻,從慈寧宮的大院中緩步走出一人,厲聲的對五名侍衛喝道。

    「張大人!」樂清河一看來人,頓時真氣一斂,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那五名侍衛也收刀入鞘,對著來人躬身一禮。

    來人正是張敏的親身弟弟,內監府內監總管,張賓。張賓臉上帶著笑容,來到樂清河的身前,笑著說道:「樂王爺,怎麼今個兒這麼早就來了。看你一臉怒氣的,和這些奴才生什麼氣?」

    樂清河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幾名侍衛,強擠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沉聲說道:「張大人,今日清河是有要緊的事情要求見太后,沒有想到這幾個小兄弟竟不讓本王覲見。心裡一著急,所以……呵呵,張大人莫怪!」

    「哦,是這樣呀!」張賓點了點頭,扭頭厲聲對五名侍衛大聲的呵斥到:「混蛋,你們瞎了眼嗎?樂王爺乃是我朝三朝的元老,也是當今的輔政親王,你們竟然對他無禮,簡直就是找死!」

    「大人,這……太后有旨,所以小的們……」

    「太后有旨,但是不是說的樂王爺!樂王爺手掌天下兵馬,是我朝棟樑之臣,你們竟然敢如此的放肆,看來是要好好的管教你們一番了!」說著,張賓一扭頭,對樂清河笑著說道:「他媽的,如今這些大內侍衛,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也不知道他們的統領是怎麼管教的。」

    樂清河聽在耳中,卻不知道為何心裡頗不是味道。大內侍衛的統領乃是他一手推薦的,張賓如此一說,讓他只有暗自的苦笑。

    「好了,樂王爺,隨我前去見太后!」張賓說著,拉著樂清河就要往院中走去。

    「大人,太后說不得打攪……」侍衛怯生生的說道。

    「好了,此事你們不要管了,一切有我擔著!」張賓拉著樂清河走進慈寧宮大院,一邊走,一邊沉聲說道:「不過王爺,他們說得不錯,太后的確是病了。昨天晚上正和我說著話,突然就昏了過去。太醫說是太過疲勞,所以要好生的休息。一會兒我帶您太后,不過您可不要說太多,我是害怕!」

    樂清河突然停住了腳步,疑惑的看了看張賓,沉聲問道:「怎麼太后真的病了?」

    「可不是嗎!」張賓也停下了腳步,兩人就站在大殿門外,他低聲的說道:「王爺你也知道太后自從先皇過世之後,心裡一直有些……你怎麼又上了條陳,說起此事,還牽扯到了皇上?唉,自從先皇過世,姐姐就把皇上當成了親生之子一樣。您突然說是皇上密謀刺殺了先皇,那太后還怎麼能受得了!」

    說話間,從大殿中隱隱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樂清河聽得真切,那咳嗽之聲正是張敏的聲音。臉上露出一絲羞愧的神色,他拉著張賓走下了台階,低聲的問道:「張大人,這怎麼說呢,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此事,所以才……那太后她怎麼表示?」

    張賓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緊閉的殿門,搖了搖頭,「這個姐姐也沒有和我說起過。不過聽姐姐的意思,她對皇上倒是十分信任。她是懷疑此事是否和江南有所關聯……」

    心中一動,樂清河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言語。沉思半晌,他突然一抬頭,對張賓沉聲說道:「都是清河的疏忽,我馬上派人調查此事。嗯,太后既然身體不好,那麼我就不打攪了,等太后身體好些了,我再來和她談論此事。」

    張賓點了點頭,「也好,那等姐姐一有好轉,我就通知王爺!」

    「有勞張大人了!」樂清河一拱手,「那清河就先去忙公務了!」

    說完,他轉身大步就向宮外走去。

    看著樂清河離去的背影,張賓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3:41
第三部 奪宮 第七十六章 軒轅家主
    衛恆跨坐大威,如同一抹閃電一般的在空曠的曠野中疾馳。

    初春的積雪還沒有融化,道路顯得泥濘濕滑。但是這並不能阻止大威那風馳電掣的閃電速度……

    在他的身後,數騎緊跟,但卻被甩的很遠。

    一件白色的大氅籠罩著身子,上有點點星星的泥點,顯示出長途跋涉的痕跡。臉上蒙著頭巾,只露出了一雙精芒閃爍的雙眸。那眼中,流露著一種憂慮,憂慮著一種焦急。

    「壞哥哥,你等等我們!」遠遠的,從衛恆的身後傳來一個嬌憨的聲音。

    衛恆口中一聲低喝,大威驟然止住身形,穩穩的立在原地。身後,三騎快馬疾馳而來,也再衛恆的身邊停下。

    「萬歲,你這麼趕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莫言低聲的問道。

    衛恆看了一眼三女,眼中流露出一種憐惜之意。他看了看天色,沉聲說道:「君上血洗總堂,這個動作實在是太大了。如果被樂清河知道了,勢必對朕有所懷疑。所以,我們必須在樂清河有所行動之前,趕回京師!」

    莫言輕點螓首,默不作聲。衛恆又看了一眼小臉紅撲撲,又透著一種疲憊之態的楊靈心,有些心疼的說道:「靈心,你看不讓你跟來,你偏要跟來。真不知道你……唉,這一路上辛苦了!」

    楊靈心一挺胸,倔犟的說道:「不辛苦。跟著壞哥哥又好玩的事情,靈心要跟著!」

    「靈心,不是為了好玩的事情,是為了你的這個壞哥哥吧!」沉默的顏柔兒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的說道。

    話一出口,楊靈心頓時小臉一紅,神色間有些不太自然的看了一眼衛恆,有些惱怒的看著顏柔兒,「才不是,顏姐姐亂說……」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衛恆連忙岔開了話題,他用手一指前方,沉聲說道:「朕記得前面好像有一個村子,我們今夜就在那裡休息。天色不早了,我們趕一趕,要不然晚上又要露宿荒野了!」

    三女同時點頭,衛恆口中一聲呼哨,大威發出一聲低吼,閃電般的向前衝去,四爪落地,悄然無半點的聲息……

    看著衛恆的背影,顏柔兒和莫言相視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靈心,我們也跟上吧!」顏柔兒沉聲說道。話音一落,三人揚鞭催馬,緊跟著衛恆的背影,疾馳而去。

    夜幕緩緩的降臨人間,夜空顯得十分的清晰,點點的繁星閃爍,預示著一個好天氣將要到來。

    衛恆等人在一個小村莊內停頓了下來。

    這是一個位於十萬大山腳下的山村。村子不大,但是卻有近百戶人家。看外表,這個村落倒是顯得十分的幽靜,更沒有半點的鄉土之氣。

    在村中的一家小店內安頓了下來,衛恆要了一個十分雅致的小院。小店的老闆雖然對大威十分的驚奇,但是卻沒有過問太多,送上了熱水和食物,他就悄然的退下。

    洗去了一路的風塵,衛恆坐在外間的火炕之上,看著炕桌上的飯菜,卻沒有半點的胃口。耳邊傳來從內屋中隱隱的嘻笑之聲,他不由得輕輕的搖了搖頭。

    在甘源草原和伯賞天月等人結成了同盟之後,衛恆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幾人又在向清宇的帶領下,在草原上遊玩了一些日子,這才返回了通州。剛回到通州,衛恆就接到了可姰血洗密忍總堂的消息。原以為可姰會把此事處理的低調一些,但是卻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大張旗鼓的做為。

    霎時間,剛與閃族結盟後的喜悅之情一掃而光。衛恆安排了楊陵整頓通州軍務之後,就急急忙忙的向升龍城趕回。同時更派出靈虛等人前往總堂,向可姰傳達他的意思。

    唯一意外的事情,就是楊靈心在從閃族回到通州之後,變的安靜了許多。當聽到衛恆將要離去的消息,她死活都要跟著衛恆回轉通州。原想指望楊陵阻撓,可是楊陵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對楊靈心放任不管。加之莫言、顏柔兒兩女和楊靈心一段時日的相處,頗有些感情,也向衛恆請求,於是,一行四人一獸,匆匆的離開了通州。

    如今令衛恆頭疼的,是可姰的大肆行動,會打草驚蛇,驚動樂清河。雖然如今閃族已經平靜下來,通州人馬也隨之騰出手來。但是連年的征戰,北地兵馬司的人馬也疲憊不堪,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衛恆初步估計,如果要楊陵的北地兵馬司恢復到當年血戰古綸河時候的水平,至少需要十個月的時間。那時,正好是衛恆守孝制三年期滿,將要親政之時。無論從各方面講都時機成熟了!

    但是,可姰的突然舉動,卻令衛恆感到有些擔心。如果樂清河察覺之後,孤注一擲,提前造反,那麼……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長歎一聲。當這個皇帝真是不宜,衛恆內心暗自苦笑。不但要裝瘋賣傻,還要如此的勞頓辛苦。眼看再忍一年,就要大功告成,卻又出了這碼子事情!此時的衛恆心中所想的,就是千萬不要再把張敏拉進去,否則就真的是麻煩大了!

    內屋中的水聲頗為撩人心神,想想裡面有三個國色生香的美人,任何人都會怦然心動。只是衛恆此時卻全然沒有在意。

    給自己身前的酒杯中斟了一杯酒水,他端起酒杯,輕輕的泯了一口。這山村中特釀的酒雖不比那些名酒,但是卻別有風味。衛恆暗自點了點頭,放下酒杯,剛要拿起筷子夾菜,突然間,臥在門旁的大威突然間睜開了眼睛,全身的毛髮乍立,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幾乎就是同時,衛恆的身形也突然一閃,人尚未撲到門旁,那兩扇木門已經被雄渾的勁氣推開。他厲聲對大威喝道:「大威,看住大門,不要讓任何人進去!」

    說話間,人已經閃身多出門外……

    靜悄悄的夜色中,小院中沒有一個人影。衛恆不由得一愣,真氣驟然間運轉,強大的六識鋪天蓋地的向四面八方湧去。

    眼角微微一抽搐,幾乎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衛恆的身形化成一道裊裊的輕煙,一閃而逝。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劍身閃爍著隱隱的幽藍光芒。

    藍光在夜色中一閃,一道犀利的劍氣透牆而出,緊跟著一道人影沖天而起,在空中九折迴旋,如一道閃電般的向遠處逸去。

    衛恆的身形幻現在牆頭之上,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來人的身手十分的高明,幾乎和他不相上下。剛才他以劍靈之氣融合坎水神訣化成冰劍,其速疾快。但是非但沒有傷到對方分毫,而且還被對方盡數化解去劍氣,從容離去。

    一種好勝之心驟然湧上心頭,衛恆厲聲對身後從房內慌亂衝出,衣衫不整的莫言和顏柔兒說道:「看護好靈心,我去去就來!」

    說話間,他身形如疾電閃爍,在夜空之下化成一道輕煙,驟然消失在莫言和顏柔兒的眼前。

    兩女對視,面面相覷。跟隨衛恆這麼多的時日,還從沒有見過衛恆如此凝重的神色。當下兩女心中不由得暗自擔憂。但是衛恆臨走交代,她們卻又不敢違背,只好呆呆的站在門前,一言不發。

    「顏姐姐,毓清姐姐,出了什麼事情?」這時聽到動靜的楊靈心也穿好了衣服,來到了兩女的身後,急急的問道。

    顏柔兒強自一笑,低聲說道:「沒有事情,靈心回炕上坐著,別凍壞了身體!「

    「不行,我要去看看,顏妹子,靈心就拜託你照顧。」突然間,莫言恨恨的說道,說話間,身形已然騰起,如蒼鷹一般在夜空中一閃,緊跟著衛恆離去的方向,轉眼消失不見。

    顏柔兒還沒有來得及阻攔,莫言已然離去,她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衛恆消失的方向,扭頭對楊靈心強笑道:「靈心,我們回炕上吧!」

    ……

    衛恆緊跟著前面的身影,疾馳而去。那人的身形閃動十分詭異,也十分的迅捷。但是不知為何,衛恆總剛到那人的身法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卻又想不出究竟是什麼來歷。

    心下一急,衛恆真氣運轉不息,速度驟然加快。也就是在衛恆加速的同時,前面的那人也突然加快了身形,始終和衛恆保持著距離。

    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莫明的怒意,衛恆看出了對方似乎是有意為之,當下運轉坎水神訣,單手虛空一抓,真氣流轉之下,手心竟結出薄薄的冰珠。

    屈指飛彈,冰珠帶著呼嘯的風雷聲向那人激射而去,眼見將要臨近那人的身體,卻有一道紅光在夜色中一閃而逝,冰珠也隨之消失不見。

    那紅光發自那人的身體,衛恆心中一驚,隱約間似乎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身形驟然加速,向對方疾馳,兩人就這樣如同夜幕之下的兩個幽靈,在山間晃動,瞬間消失不見……

    大約急行了一刻鐘,兩人已經遠離了山村。對方突然間在一個山洞前停下了腳步。看到對方停下,衛恆也硬生生將身體止住,就著皎潔的月光,凝神向對方看去。

    月光下,一個一襲黑衣的中年人負手凝立在衛恆的眼前。那中年人身材不高,但是卻顯露出一種雍容之氣。潔白的面孔,皮膚如玉一般的光滑。頜下短鬚,眼中精芒閃爍。在他的後背,一把式樣古拙的長刀斜背在身後。他面帶淡淡的笑容,靜靜的看著衛恆,一言不發……

    衛恆也沒有看口,靜靜的注視著對方。

    兩人之間相距七八丈之遙,一黑一白在夜色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股全然不同,卻又相互間隱隱相契合的氣機從他們的身上發出,兩邊的雜草彷彿被人連根拔起,驟然虛空懸浮與空中,靜謐不動。

    衛恆那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駭人的光芒,靜靜的看著對方。他臉上雖然平靜如常,但內心卻驚駭無比。對方的伸手比之樂清河還要高出幾籌,雖然同屬陽剛的內家真氣,但是卻比那炙陽真氣要強橫數倍。以衛恆如今的功力,竟然捉摸不到對方的半點氣機,但是卻隱隱可以感受到那強大的氣場隱隱壓制著自己的氣機……

    對方也靜靜的看著衛恆,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身上那一襲黑袍鼓蕩不止,眼中爆射出驚駭的神光。

    突然間,那人的手向身後緩緩的伸去,動作緩慢而穩定,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動都保持在同一速度之下。

    速度均衡不變,這基本上上是全無可能。人的動作能大體上保持在某一速度,已經十分的難得。任何的動作,都是有無數動作串連而成,動作和動作之間的變化,總難保持在一個均衡的狀態。而那人探手向身後的動作,卻像是前一個動作重複鑄模。

    若非他對面站的是衛恆這等修為的人,絕無法看出其中的玄妙。心中連震,衛恆的臉色更加的凝重。雙手在胸前合十,衛恆身形如靜謐的山嶽,更向那恆久立身在那裡的一尊古佛,在剎那間,他的整個心神,都歸於天地,與蒼穹融合為一體……

    雙目異光大盛,衛恆目注對方,彷彿要將對方的每一個動作都印在心中,專注無比。

    對方的手終於碰到了身後的長刀。那動作直若與天地和其背後永遠隱藏著更深層次的本體結合為一,本身就充滿了恆常不變中,有法千變萬化的味道。沒有絲毫的空襲破綻可尋,更世人感到他出刀的剎那,必是驚天地,泣鬼神,沒有開始,也沒有終結的恆古一刀!

    此時,衛恆心中的震撼無法形容。對方的刀法,已經進化為道,與天機相合,達到了鬼神莫測的層次。他明白,眼前之人的修為已近天人!金剛不動禪功和坎水神訣在瞬間已經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他靜靜的看著對方,等待著對方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天人一刀。

    當黑衣人取刀的動作進行至不多一厘,不少半分的中段剎那,他突然間加速了。以肉眼難以察覺手法,忽然握住了刀柄。

    也就是在黑衣人加速的剎那,衛恆合十的雙手也驟然分開,虛浮在空中的雜草突然間發出了銳利的尖嘯之聲,顫抖不停。

    「鏘!」的一聲,長刀出鞘。天地立交,空曠的谷地突然充滿了肅殺之氣,長刀劃上虛空,刀光閃閃,天地的生機死氣全部都在瞬間集中到了刀鋒,星光黯然失色。

    衛恆的眼前突然間消失了黑衣人的身影,眼中所見都是刀氣破空。橫過數丈的空間,向他直擊而來。

    長刀沒有任何的破風之聲,也沒有光華閃爍。但是這一刀卻籠罩天地,讓衛恆除了硬拚之外,再也沒有別的選擇。

    衛恆沒有動,那懸浮空中的雜草,突然間破空歷嘯,激射亂舞。而衛恆也在這一霎那急衝而出,似撲非撲,若緩若快,速度奇奧難測。突然間,他躍身空中,驟然疾撲而下,一道籃電閃動,衝進了那漫天的刀氣之中。

    「砰!」的一聲,衛恆以坎水凝結天地水氣而結成的冰劍奪出,硬擋下了黑衣人那奪天地造化的完美一刀。身形更借力騰起,移過了數丈的空間,與黑衣人背對而立。

    漫天飛舞著草屑,緩緩的落入了塵埃。

    衛恆緩緩的轉過了身子,黑衣人也同時轉身,長刀已經不知在何時入鞘,他看著衛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依舊是原來的距離,沒有絲毫的偏差,只是雙方卻換了一個位置。兩人靜靜的站在那裡,如同兩尊沉默的古佛。

    過了許久,衛恆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眼眸中的精芒更盛,他看著黑衣人,緩緩的開口道:「升龍三任帝君,衛恆!」

    黑衣人也笑了,他看著衛恆,用低沉,略帶磁性的聲音緩緩道:「軒轅第一百九十七代家主,軒轅海!」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3:42
第三部 奪宮 第七十七章 帝王之道
    彷彿早就猜測到了對方的身份,衛恆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驚奇之色。他目光精芒瞬間斂起,柔和的看著那黑衣人,沉聲說道:「朕等了你很久了!」

    「我知道!」軒轅海看著衛恆,也微笑著點頭道。

    「朕殺了你的四個弟子,你可知道?」

    「我自然知道。血風她們當日離開安西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她們將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我沒有阻攔她們,因為我也很想知道,我家族的預言是否正確,我的占蓍是否正確!」軒轅海依舊保持著臉上那淡淡的笑容,沉聲說道。

    衛恆的眉毛微微一挑,「哦,如果不正確又如何?」

    「如果我佔蓍的卦象錯誤,就說明我不需要一定去遵守那個已經近三千年的祖訓。如果血風她們沒有死,就說明你根本不配成為一個帝王,那麼我會取而代之!」軒轅海的聲音顯得有些飄忽,雖然柔和萬分,但是卻隱隱間透出一絲寒意。

    「為何這樣說?難道她們不是你的弟子嗎?你的話中之意,好像是故意送她們來讓朕殺死!」衛恆依舊不動聲色的冷聲說道。

    軒轅海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不,恰恰相反。血風她們不但是從小跟著我修習五行之法,和我情同骨肉。她們的死,證明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雖然離開了人世,但是卻死得其所!」

    衛恆的眉頭微微一皺,沉聲說道:「朕不懂你的意思!」

    「金翅不出,軒轅不顯!」軒轅海長歎一聲,聲音漸趨冷肅,「為了這條祖訓,我軒轅家族隱姓埋名幾盡兩千年。為了這條祖訓,看著大好的山河我們卻不能奪取,你可知我軒轅家族有多少人為此鬱鬱而終?」

    衛恆沒有插嘴,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一言不發。

    軒轅海的面孔輕輕的抽搐了兩下,突然間又轉回了淡淡的笑容。他看著衛恆接著說道:「這種感覺,你是無法體會的!當年曹玄去我軒轅王朝帝王一系之後,我們就頗為不服。但是軒轅星老祖留下命令,若是違背,永生永世不為軒轅家人。之後的修羅,天嵐帝國相繼在亂世崛起,我們也只能眼睜睜的在一旁觀望,卻不能有半分的想法。為此,我軒轅家族處置了多少的精英,你根本想不到。但是我們等了這麼多年,金翅依舊不顯……」

    軒轅海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淡淡的憂傷,他的聲音本就充滿了磁性,此時更加的動人。衛恆不由得聽得入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歎了一口氣,軒轅海繼續說道:「天嵐帝國覆滅,我們策動王小波起兵天波府,卻沒有想到竟兵敗龍翔。從那時,我們知道什麼叫做祖訓不可違。而後,你升龍帝國崛起,我們本來也不想再插手這些。但是沒有想到,衛奪突然死去,升龍也因此而陷入了一種風雨飄搖之中,於是我們又動心了。不過金翅不顯,我們不能違背祖訓,可又實在不甘心。於是,當靈心她跪求山門的時候,血風四人一力要求出山相助。我佔蓍一卦,說若是她們出山相助,必然難以生還。但是如果她們不出,靈心又那麼苦苦的哀求,我實不忍心……」

    「所以,你決定冒一次險,如果此次血風四人不死,那麼就說明所謂的祖訓不過是一場騙局,你們就要將如今的一池混水,攪得更加的渾濁,而後漁翁得利,對嗎?」衛恆突然間開口道。

    軒轅海點了點頭,「皇上,就是皇上。呵呵,一猜就猜中了!」

    「可是你們怎麼能就確定她們一定會碰到朕,而朕又一定會殺了她們?你說你待她們情同骨肉,又忍心讓她們前來送死?」

    軒轅海閉上了眼睛,眼角一抹晶瑩光芒一閃而逝。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衛恆,沉聲說道:「這是她們自願的!她們也想知道,如果她們出手,違背了祖訓,究竟會有什麼下場!我並沒有想到她們會遇到你,但是也許一切都是注定,既然她們碰到了你,那麼也是一次對你的考驗!」

    衛恆搖了搖頭,「朕不懂!」

    軒轅海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其實我也不懂。但是我明白,如果血風碰到了你之後還能活著,那麼你必然不會是一個稱職的皇帝。一個皇帝,要果斷,要狠辣。想來當靈心和你第一次見面之後,你就已經聽過了那句金翅不顯,軒轅不出的傳言,也會因此而對我軒轅家族產生疑慮。你或是要收買我們,或是要毀滅我們,必然兩選其一。呵呵,如果你碰到了血風,而沒有任何的行動,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你機智不夠,二是你性格羸弱。」

    衛恆沉默了,他面對著眼前這個炎黃大陸上最神秘家族的神秘家主,突然間產生了高山仰止的感覺。

    軒轅海繼續說道:「一個不夠機智,不夠果斷的帝王,是無法贏得目前的這一場帝王之爭,與其這樣,那還不如讓我們來做,也許比你做的更好!」

    「這就是帝王心術?」衛恆開口道。

    「皇上!」軒轅星第一次稱呼衛恆為皇上,他沉聲說道:「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其實要揣摩一個帝王的心術並不難……」

    「利益,對嗎?」衛恆接口道。

    軒轅海點了點頭,「不錯。你做的很好,你可以為了你的利益而瞬間做出決定,這說明了你夠果斷,夠狠辣。但是如果你的這種狠辣只是用於對敵人,還遠遠不夠。在這場爭鬥之中,你要對你身邊的每一個人做到這一點,才會實現你的理想!」

    衛恆沉默了。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那就是包括親人。他能做到嗎?

    好半天,他抬起頭看著軒轅海,沉聲說道:「你今日將朕引來這裡,恐怕不止是為了告訴朕這些吧!」

    軒轅海笑了,「不錯,皇上你很聰明。當血風她們沒有按時傳來消息,我就已經知道她們不在人世了。所以,我今日前來,一來是要看看你這個帝王是否稱職,二來就是要為我的徒弟們報仇!」

    「你真是很奇怪!」衛恆突然間笑了起來,他搖著頭,沉聲說道:「你一會兒讓你的弟子前來送死,一會兒又要為你的弟子報仇,朕實在有些搞不懂你的心思!」

    「這不矛盾!」軒轅海也笑了,他看著衛恆,沉聲說道:「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我今日的話,但是現在我還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衛恆一愣,看著軒轅海,奇怪的問道。

    「皇上是否已經和密忍結盟了?」軒轅海沉聲問道。

    衛恆的神色一變,但瞬間又恢復了平靜。他看著軒轅海,好半天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不錯,那有如何?」

    「呵呵,可姰君上血洗密忍總堂,事情已經被樂清河知曉。十五天前,樂清河密奏太后,將皇上和密忍之間的關係告訴了太后,並將先皇衛宏的死,也加在了皇上的身上1軒轅海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沉聲說道。

    剎那時,衛恆再也無法保持內心的平靜,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呆呆的看著軒轅海,久久說不出話來……

    「不過皇上放心,您的部屬已經做出了應對!」軒轅海繼續沉聲說道:「十天之前,密忍君上可姰潛入宮中,以密忍的牽機散制住了太后,使其進入迷幻麻木的狀態。呵呵,並且以張賓為掩護,對外宣稱太后身體不適,暫時穩住了樂清河1

    衛恆的嘴巴張的很大,半天沒有合攏。他看著軒轅海,內心的震驚已經無法形容。先不說可姰真是如此大膽,竟然將張敏制祝這軒轅海竟然能熟悉大內如此機密之事,他,他,他,絕不能讓他活著!

    霎時間,衛恆心中的主意以定,冷冷的看著軒轅海,「朕為何要相信你的話?」

    「呵呵,皇上相信與否,對我並不重要。我知道皇上此時已經心中拿定了主意,嘿嘿,你我心照不宣!」說話間,一股強大的彌天氣場驟然間自他的身上發出,氣機牢牢鎖定衛恆,「皇上,你要殺我,我也要為我的弟子報仇,我們開始吧!」

    霎時間,軒轅海的身體驟然間在衛恆的面前消失了。當他重現之時,卻已經出現在衛恆的眼前,長刀不知在何時已經出鞘,那古拙的刀身如同活過來一般,具有靈覺的尋找對手。長刀劃出一個充滿線條美感,併合乎天地之理的詭異弧度,向衛恆的背心刺去,而他的軀體,完全由刀帶動,自然流暢,如鳥飛魚游般的渾然無暇,絕妙無比。

    就在軒轅海那話音未落之時,衛恆已然感受到了軒轅海那強大的氣機,心神在瞬間回歸於靜謐,彷彿整個人又回到了當年獨自修煉與靈覺谷中的時候,整個人與天地的氣機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軒轅海那絕美的一刀,每一個動作彷彿都那樣清晰的出現在他的眼前,此刻,他的心神,除了那流轉與週身的刀光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衛恆沒有回頭,他單手如同老僧理佛一般,直立胸前,一手向後浮出,修長潔白如冷玉一般的手掌驟然變爪,再由爪變指,最後以拇指按住絞擊而來的長刀鋒尖。那巧妙的諸般變化,如行雲流水一般的絕美,全憑感覺來感受刀勢的位置。

    「妙!」軒轅海的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彩,高聲的喊道。

    指刀交鋒,發出一聲輕響,勁氣交擊。一股強絕的內勁從交觸處向四外狂捲橫流,聲勢煞是驚人。

    軒轅海刀勢驟然變幻,緊裹全身,彷彿流光轉動,絲毫看不出那長刀下一刀的出處!

    雙方都是天下間少有的高手,軒轅海自然知道,面對衛恆,絕不能重複使用同一招數,否則自己必敗無疑。

    就在軒轅海似進非進,似退非退之時,衛恆突然間騰空而起,身形一轉,頭下腳上,倒轉撲向軒轅海的上方。那景象竟如釘子一般的下搓,直狀如了軒轅海的刀光之中,以頭骨硬撞軒轅海的頭骨。

    如此的招數,全是一副與敵皆亡的架式,令人猝不及防。

    軒轅海卻是一聲大笑,高喊一聲:「妙!」說話間,刀光驟然消失,單手疾拍衛恆頭頂。衛恆兩手從側疾刺,兩手的中指同時點中了軒轅海的手心。

    一股奇詭的劍氣驟然發出,軒轅海臉色驟然一變……

    噗的一聲輕響,軒轅海身形如風車一般的急速旋轉,化去衛恆那猶如長河一般連綿洶湧的劍氣。而衛恆更藉著軒轅海的內勁,一個翻騰,回到原地。一手依舊虛立胸前,一手卻指尖聚攏,形如鳥嘴,悠然面對軒轅海的刀鋒……

    兩人再次回歸靜謐,相視而立,久久不語。

    突然間,軒轅海笑了,「皇上,我們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衛恆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看著軒轅海,沉聲說道:「家主難道就不為弟子報仇了?」

    「呵呵,既是宿命,又何來報仇與否?皇上,你的功夫已近天人之態,許有一日,將會再現當年文聖,修羅的虛空之境!」

    緩緩的後退了一步,衛恆輕笑一聲,「神仙雖好,怎比這世人逍遙?朕還沒有過足這帝王的癮,又怎會離開人間?呵呵,倒是家主頗有此希望……」

    軒轅海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他直視衛恆的雙眼,過了好半天,突然開口道:「皇上放心,軒轅家族絕不會在阻撓皇上,從今天開始,軒轅一族遵守祖訓,絕不再涉炎黃,只是……」

    沒等軒轅海開口,衛恆卻笑了,「只是金翅若顯是嗎?家主,今日朕也向你保證:金翅不顯,衛恆絕不與軒轅為敵!」

    「哈哈哈……」軒轅海一陣開懷大笑,他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皇上,軒轅海突然覺得與皇上為敵,也確有一番樂趣,可惜,可惜!」

    衛恆沒有回答,他自然明白軒轅海可惜的是什麼,但是在他的心中,卻在暗自慶幸……

    「皇上,臨別之時,軒轅海再送給皇上一個禮物!」軒轅海突然間止住了笑聲,看著衛恆沉聲說道。

    衛恆一愣,疑惑的看著軒轅海,「家主有何禮物與朕?」

    目光向村莊方向一掃,軒轅海的臉色一正,「皇上,此地名為楊家莊!」

    衛恆愣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