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戰史之天地仁皇 作者:明鏡(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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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ger_1688 2006-12-9 16:54: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8 47688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45
第二部 閃族 第五十八章 雲雨身世
    回到了通州鎮守司府衙,已經將近五更。夜色更加的漆黑,黑的令衛恆感到一絲心寒。四名軒轅弟子死了,非但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反而平白的惹下了一個天大的麻煩。天曉得那神秘的軒轅家族又會有怎樣的舉動呢?

    每想到這裡,衛恆就感到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的莽撞。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又隱隱的有一種期盼,那就是他希望能夠和那擅長五行之術的軒轅家主有一次強絕的碰撞……

    當衛恆走進大廳之時,大廳中只有楊陵靜靜的坐在那裡,就著燭光默默的看著手上的一本書籍。他察覺到有人走進大廳,抬起頭來,看到是衛恆,連忙緊走兩步,躬身說道:「皇上,您回來了?」

    衛恆輕輕的點了點頭,緩步走到了正中的大椅前,面無半點的表情。他緩緩的坐下,一語不發,而楊陵則兩手垂於兩側,也是靜靜的站立。

    「楊公,她們走了!」衛恆突然開口說道。話語中帶著懊喪,神情間更顯得有些沒落。

    楊陵的眼中神色顯得有些複雜,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老臣知道。」

    「你知道什麼?」衛恆抬起頭,詫異的看著楊陵。

    楊陵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皇上,老臣是從靈心的口中知道了那句軒轅誓言,金翅不顯,軒轅不出。從她們來到通州之後,老臣就不止一次的想從她們的口中打探一些消息,但是……」

    「楊公說下去!」衛恆沒有想到楊陵竟然也知道這樣的一句偈語,一時間提起了興趣,急急的問道。

    「但是那血風那四個丫頭一直口風都很緊,老臣雖多次探聽,卻沒有半點的消息。」楊陵說到這裡,臉上不由得顯出一種懊喪之色,「唉,若是老臣能探聽一些事情,皇上也就不用……」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朕把她們……」衛恆的目光中突然閃爍一絲精芒,冷冷的說道。

    彷彿沒有聽出衛恆話語中的殺機,楊陵依舊低著頭,沉聲說道:「皇上,其實您不來通州,老臣就曾經想過將她們除去。數月之前,老臣曾秘密派遣心腹前往安西打探,卻發現靈心告訴老臣的軒轅家族所在卻是空蕩蕩無一人蹤影。老臣的人在那裡呆了一個多月,卻絲毫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無奈之下只好回來。若不是如此,老臣再就將她們……」

    「哦,楊公,她們可是靈心的師妹,又是前來保護你,你為何對軒轅家族的所在如此感興趣?」

    楊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羞愧之色,「皇上,老臣也是無奈之舉。說起來她們四個丫頭也頗為可人,來到這通州之後,的確幫了老臣不少的忙。但是,她們的家族卻不是終於陛下!皇上,如今人心思安,帝國萬不可再有半點的動盪,這一點老臣心裡十分的明白。皇上你現在要面對的,除了樂清河把持朝綱,蠢蠢欲動之外,內有安西八王虎視皇位,外有閃族之亂。再加上江南楊陀,也是一個麻煩,絕不能出現別的敵人了。」

    衛恆緩緩的點了點頭,眼中的寒芒漸漸的隱去,他輕笑一聲,「楊公,朕多謝楊公如此為朕考慮,朕有楊公如此的忠臣,呵呵,天下何愁不平?」

    說著,衛恆呵呵的笑了起來。

    楊陵心中長出了一口氣,雖然天氣寒冷,但是他背後的衣衫卻盡數濕透。剛才衛恆心起殺機,他又怎麼會體察不到。他知道,只要剛才他如果一個應對錯誤,那麼衛恆雖不一定會立下殺手,但是也會在心中留下一個陰影……

    衛恆緩緩的在廳中走動了兩步,突然停下來,沉聲說道:「楊公,朕沒有想到那血風四女如此的剛烈,但是朕還是有些不死心。你立刻秘遣心腹之人,再去安西,探查靈心妹子所說的軒轅家族所在!」

    「皇上!」楊陵詫異的抬起頭,看著衛恆,輕聲說道:「可是那裡空無一人呀!」

    衛恆的眼中閃爍一絲殺機,冷冷的說道:「今天沒有人,不代表明天沒有人;今年沒有人,不代表明年沒有人。楊公,朕決不允許有這樣的一個家族存在在朕的眼皮下。朕立刻手書一封密旨。若是楊公聽到安西有戰事發生,就立刻打開,按照旨意行事。在此之前,楊公派往安西的密探一天也不要撤回,一應開銷,朕回到京城,會著令內務府以其他的名義撥給你。楊公,你記住,軒轅家族的危害,甚至比樂清河更加大,你不可以有半點的懈怠!」說道這裡,衛恆緩步走到銅鼎之前,看著銅鼎之中熊熊的炭火,長歎一聲,「軒轅家族雖無一兵一卒,但是朕有種預感,他將壞我帝國的千秋基業呀!」

    楊陵沉默不語,他靜靜的看著站在銅鼎邊上的衛恆,那熊熊的炭火冒著桔黃色的火焰,卻將衛恆那如白玉般的面龐照得格外的陰騭。楊陵突然心生一種感歎,眼前這位年輕的帝王,將會是一代少有的雄主……

    「楊公,朕累了,去休息了!」衛恆沉默半晌,突然開口說道:「剛才我們所說的事情,不可有半點的拖延,明日你就派人前往安西。另外,雲雨的那件事情也不可拖延,我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老臣領旨!」楊陵連忙躬身應命。

    衛恆不再多語,轉身向後廳走去。走進後廳那黝黑的長廊,衛恆的心中突然有種強烈的罪惡感,但是也感到了自己的變化,那種從根本上的改變。從閉關出來之後,他就明白,自己和樂清河之間的這場權利鬥爭即將有一個結果了,但是從另一方面,他感到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從今天在二龍山擊殺血風四人,衛恆感到了自己的心腸正慢慢的變硬。難道這就是帝王?

    一雙滿是柔情的大眼睛在漆黑的長廊另一端默默的看著衛恆,那是顏柔兒。她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衛恆看到她,突然間心中有了一種感歎:為了眼前的柔兒,為了還在京城中與樂清河勾心鬥角的譚真和飄雪,為了遠在風城的母親,無論如何,我都要成為一代千古的令君!

    快步走上前,衛恆來到顏柔兒的身前,「柔兒,你怎麼還沒有休息?」

    「萬歲尚未休息,妾又怎麼能安睡的了?」顏柔兒輕笑一聲,拉著衛恆的手,柔柔的說道。

    一股暖流驟然從心底升起,衛恆輕聲說道:「柔兒,你……」

    「萬歲,你什麼都不要說了。剛才連番的激鬥,想來早就疲憊了,妾服侍皇上早點休息吧!」顏柔兒低聲的說道。

    衛恆激靈的心裡一個寒蟬,他呆呆的看著顏柔兒,「柔兒,你知道了!」

    顏柔兒的臉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皇上,您剛才出去的時候,臉色陰沉。妾身就已經知道了皇上您心裡的所想!」

    「那……柔兒,你不怪朕?」衛恆遲疑的問道。

    顏柔兒搖了搖頭,拉著衛恆的手在後廳的長廊上慢慢的行走,她看著飄落在花園中的雪花,好半天語音飄忽的說道:「皇上,妾身怎麼會怪你?你是一國的君主,你所作的每一件事情,每一個決定,都必然有你自己的考慮。此次妾身回東海師門,月師叔曾和柔兒長談了許久,她說皇上要像治國平天下,單純的仁義,只能給自己帶來危害。仁義只有輔以鐵血手段,才能有效,否則就是迂腐的仁義。這一點,月師叔最為敬佩的就是那天嵐帝國的魔神司馬嘯天……」

    「哦,月師叔為何如此說?」

    「司馬嘯天和那修羅許正陽一樣,都是兩手沾滿血腥之人。但是兩人又有所不同,許正陽在其妻死後,如同一個喪失理智的瘋子,三天之內下了十餘道屠殺令,雖然很多是出於政治的考慮,但是不可否認,他的手段太過剛硬,若不是其子許思陽後來改變了他的法令,恐怕修羅帝國難有百年。而司馬嘯天則不同,他與許正陽同樣創造了許多的神話,甚至比許正陽更加的具有神秘性。月師叔說司馬嘯天是一個具有雙重性格的人,有的時候,他仁義,誠信,心胸寬廣,可是有的時候,卻有陰沉,暴虐,不擇手段。但是他卻能完整的將兩種極端的性格把握好,如果說根基的話,司馬嘯天的天嵐帝國要遠比許正陽的修羅帝國根基深厚許多……」

    這是衛恆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評價司馬嘯天,心中不由得頗有些興趣。他靜靜的聽著顏柔兒的話語,一言不發。

    顏柔兒說了一會兒,突然止住了話題,扭頭笑著對衛恆說道:「皇上,所以你不要為血風她們四人的事情感到不快。身為一個帝王,就是要為自己的基業考慮,這沒有錯。妾身記得您曾和譚先生說過一句話:為了最高的目標,可以不擇手段。皇上,只要你那個最高的目標沒有變,其他的事情,不過是一段小小的插曲罷了!」

    「柔兒!」衛恆低聲的叫道,他伸手將顏柔兒摟在懷中,輕聲的說道:「謝謝你!」

    顏柔兒笑了,兩人站在長廊下,看著飄落在庭院中的雪花,靜靜的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

    ……

    接下來的日子,衛恆或是在鎮守司府衙之中教授楊靈心坎水神訣,或是和顏柔兒在夜晚帶著大威在雪夜中踏雪遊玩。雖然他與顏柔兒相識已經數年,但是兩人從來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的親密月夜之下,雪地之中,兩人邁過了那最後的一道防線,衛恆終於從一個渾噩的少年,成為了一個成熟的男人……

    三十天的時間轉眼過去了,衛恆靜靜的坐在鎮守司府衙的後廳中,看著從京城發來的諜報。眉頭緊皺在一起。

    初為少婦的顏柔兒和楊靈心兩人在後廳前逗著懶洋洋的大威,嘻笑不停。

    耳邊迴響著那悅耳的笑聲,可是衛恆心中卻感到沉甸甸的,難以形容……

    「皇上,你似乎有什麼心事?」顏柔兒察覺到了衛恆心中的沉悶,回到大廳,來到了他的身邊,輕聲的問道。

    衛恆抬起頭,強笑一聲,將手中的諜報交給了顏柔兒。顏柔兒接過那一紙諜報,看了看,嘴巴吃驚的張了開來……

    「皇上,此事若是當真,那該如何是好?」

    衛恆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應該不會錯。這是張賓的內監府送來的諜報,想來是真的了!」說著,他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動兩步,閉上了眼睛,「陳星竟然在這個時候病危,令朕突然間感到有些無助!」

    顏柔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衛恆。

    「陳司徒這兩年雖然看似不理世事,但是卻始終保持著對樂清河的至衡。特別是他身為軍機處次輔,可以否定樂清河的不少認命,也正是因為此,九城兵馬司的控制權依舊掌握在朕的手中。如今陳司徒病危,這次輔之位必然會落入樂清河的手中,朕害怕連這九城兵馬司也……」

    「皇上,那該怎麼辦?」

    「朕也不知道!」衛恆長歎一聲,負手立於大廳之中,「關鍵朕如今來到這通州,絲毫沒有半點的建樹,朕就是害怕陳司徒熬不到朕回去,只希望太后能稍稍的穩住局面,待朕將閃族的事情平定下來之後,我們就可以著手對付樂清河了!」

    顏柔兒點了點頭,「皇上,既然如此我們還是趕快……」

    「朕何嘗不想趕快呀,但是這件事情我們也急不得,向清宇!這是我們此次出使閃族的關鍵人物!」衛恆咬牙切齒的說道。

    ……

    就在這時,楊陵匆匆的走進了大廳,一進大廳,他顧不得行禮,急忙對衛恆說道:「皇上,雲雨的身世查到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45
第二部 閃族 第五十九章 修羅舊屬
    白衣清宇,亦或是鐵血統帥,這都是向清宇在閃族的稱呼。

    從一個流落街頭的乞丐,到如今的閃族三軍統帥,在這中間,向清宇究竟有過多少的心酸,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站在牛皮大帳之中,向清宇靜靜的看著掛在帳中的地圖。這是一副炎黃大陸的地圖,從數年前,向清宇已經不再將目光局限在一個小小的通州。在他的眼中,升龍帝國雖然強大,但是卻如同遲暮的老人一般,全無半點的活力。而自他擊殺了衛奪之後,升龍帝國內部一直處於一種風雨飄搖的狀態,幾大勢力之間爭鬥不休,已經使得帝國的國力顯得脆弱無比。之所以他一直遲遲沒有對通州發動攻擊,是因為升龍帝國尚有幾個厲害的人物,而那屯集在中原的近百萬大軍,的確令他感到有些頭疼!

    除此之外,向清宇尚擔心兩個人,一個是樂清河,此人軍伍出身,熟讀兵書,大小戰陣經歷無數,經驗十分的豐富。這一點,向清宇自認無法與樂清河比較。當年青州城破之時,他懷抱著祖傳下來的百戰奇略和一本武功典籍,匆匆的逃出。數年流浪,苦苦在生死線上掙扎,卻沒有一天忘記去攻讀那本傳說是當年修羅帝國開國國主許正陽留下的兵法。

    許正陽用兵,全無半點的成法,而他手書的典籍之中,更多的是對他生平每一戰的具體權謀。向清宇記得,在他還是孩童的時候,父親曾不止一次的將他抱在懷中,給他講授當年向家的先祖跟隨修羅征戰天下的風光事跡。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向清宇的心中就有了一個夢想,那就是能像他的先祖一樣,揮百萬之師,征戰天下!

    所以,即使餓著肚子,向清宇也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夢想,相反卻更加的刻苦。為此,他在乞丐群中有鬼狐子的稱號。向清宇記得,當年跟隨許正陽征戰天下的向家四位先祖之中,就有一個人的外號叫做鬼狐子!為此,他十分的得意,也就是在他的數次出謀劃策之下,他所在的那個小乞丐群,將同城的那些乞丐們打得俯首稱臣,到了最後,他竟然成為了那個城鎮中最大的乞丐幫的首領人物。那一年,他僅僅十三歲!

    但是風光一時,並不代表著風光一世。隨著他們的乞丐幫的壯大,終於觸動了當地數個幫派的利益。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數個幫派集結數百人殺入了乞丐幫,一夜之間,乞丐幫煙消雲散。雖然向清宇的功夫不錯,但是畢竟年齡幼小,而且他更多的時候是喜歡去苦讀兵法,所以相對武功就弱了很多。如果不是幫中的兄弟拚死保護,那麼他可能在那一夜就已經死去了!

    帶著倖存的六個兄弟,向清宇再次淪為了乞丐,他們遠遁閃族,來到了江龍城,重新開始他們乞討的生活。閃族人與中原人不同,他們熱情,好爽,但是卻極為排外。就算是當年天嵐帝國的國母梁湛,也是經歷了數次大戰,再加上梁家數代在草原上的聲望,才站穩了腳跟。而面對幾個從中原來得小乞丐,閃族人更加的不會理會,所以,向清宇他們每天都徘徊在溫飽的生存線上……

    那一年,江龍城特別的寒冷,向清宇幾人躲在江龍城的僻巷之中。數日未曾進半點水米,使得他們在寒夜之中更加的難熬。也就是在他們將死之時,一個美若天仙般的少女,將他們帶到了鳳棲閣,溫熱的水,美味的飯菜,讓他們從死亡的邊緣走了回來,那一天,向清宇哭了!

    後來,向清宇知道那個少女叫做雲雨,是鳳棲閣的紅牌歌姬。換句話說,也就是一個高等的妓女!但是在向清宇的心中,雲雨是世界上最高貴的女人!他和幾個兄弟拜雲雨為姐,從此有了一個安身之所。

    每天看到雲雨強帶著笑容,與那些齷齪的粗豪漢子調笑,向清宇就會感到一種莫明的心痛。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心痛越發的強烈,終於有一天,他向雲雨說,他要離開鳳棲閣,去闖一番事業!那天雲雨給他們七個兄弟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那天晚上,雲雨哭了……

    而後,向清宇帶著六個兄弟,離開了閃族草原,那一年他十六歲。

    他們回到了中原,繼續過著乞討的生活。但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上天給他們帶來了一份轉機!一天,他們遇到了一個老人,那個老人莫名其妙的送給了向清宇一套武功心法,名為血靈氣。

    而後的數年時間,向清宇和他的兄弟們流浪炎黃大陸,除了修煉血靈氣和當年他從家中帶來的武功之外,就是繼續苦讀那本已經破爛不堪的百戰奇略。八年之後,他們帶著復仇的怒火回到了青州,在一夜之間將青州的三大門派盡數屠盡,報了當年乞丐幫的滅幫之恨!

    雖然當地的幫派苦留他們,但是向清宇的心卻已經飛到了那浩瀚的閃族草原。和六個兄弟商議之後,他們再次的回到了草原上,不過這時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乞丐,而是被江湖上人稱白衣修羅的向清宇。所以當他們來到了閃族草原不久之後,當時的閃族三軍統帥仉督翔翔就和向清宇取得了聯繫。於是,年僅二十五歲的向清宇,成了仉督翔翔的軍機參謀!

    雖然仉督翔翔對他們十分的尊敬,但是畢竟向清宇他們是中原人,所以並不是完全的相信他們。儘管向清宇盡力的去幫助仉督翔翔,但是十條意見仉督翔翔僅接受一條,已經是不錯的事情了……

    好在濟州城外,仉督翔翔接受了向清宇的計謀,不但擊殺了衛信,而且向清宇也藉機報了家門的仇恨,擊殺了升龍帝國的帝君,衛奪!為此,仉督翔翔一方面信任他,一方面又防備他,向清宇陷入了一個十分尷尬的局面。

    也就是這個時候,伯賞天月找到了向清宇,並將他從仉督翔翔的軍中帶走,每天和他抵足而談,將他當作了畢生的知己。雖然沒有任命向清宇什麼職務,卻成為了伯賞天月的幕僚,更得到了閃族三大世家的認可。

    這個時候的向清宇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江龍城,要迎娶已經年過三十的雲雨。出乎意料的是雲雨沒有答應,她告訴向清宇,自己是不潔之身,嫁給他只能給他帶來羞辱。雖然向清宇苦苦相求,但是雲雨始終沒有答應……

    無奈之下,向清宇向伯賞天月借了一筆錢,將鳳棲閣買下,交給了雲雨打理。雖然依舊有人對雲雨心懷不軌,但是在向清宇數次鐵腕擊殺之後,也就沒有人再對雲雨有所掛念了!當然,有人跑去向伯賞天月告狀,沒有想到伯賞天月聽說之後,只是淡淡一笑,說了一句:「好個多情的清宇!」然後將那告狀之人扔在了一邊,大步的離去……

    多情清宇,於是就成了閃族人對向清宇的另一個稱呼。

    仉督翔翔兵敗古綸河,伯賞天月趁機改革,認命向清宇為閃族三軍統帥。對此許多閃族的權貴不滿意伯賞天月的決定,但是伯賞天月和三大家族對向清宇十分的信任,絲毫沒有因為那些權貴的不滿而對向清宇產生任何的懷疑。

    藉著伯賞天月的信任,向清宇以鐵腕治軍,兩年時間閃族鐵騎的軍容煥然一新,使得那些權貴們啞口無言。

    可是,雲雨依舊沒有答應向清宇的求婚。

    年近四十的向清宇依舊保持著獨身,雖然伯賞天月數次給他介紹,但是向清宇只是笑了笑,對伯賞天月說:「清宇一生,非雲雨不娶!」

    對此,伯賞天月除了讚賞之外,再也沒有提過此事。多情的清宇,成了伯賞天月心中的遺憾,雖然親自前往江龍城勸說雲雨,但是雲雨依舊沒有答應……

    ……

    向清宇閉上眼睛,緩緩的坐在帥案之後,腦海中勾勒著下一步的計劃。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將他喚醒,向清宇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最討厭有人在他沉思的時候打攪,於是睜開了眼睛。

    來人是當年跟隨他的六個兄弟之一,名叫向忠。

    向清宇的六個兄弟,都是當年一起隨他在青州乞討的丐兒,沒有什麼名字。後來跟隨向清宇之後,就隨了向清宇的姓,成為了向清宇身邊最為得力的助手。閃族人稱,要取向清宇的性命,就要踏過向門六傑的屍體!

    看到向忠,向清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向忠坐下,溫聲問道:「阿忠,你不是在龍騎營嗎?怎麼跑回來了?」

    向忠遲疑了一下,低聲的問道:「大哥,前些天我聽到了一個消息!」

    「哦,什麼消息?居然能讓我們的冷面阿忠如此風塵僕僕的趕來,想來一定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呵呵,你說說看!」

    「大哥,你聽說過甘源遺跡吧!」想了一下,向忠低聲的說道。

    向清宇點了點頭,「嗯,這個我知道,呵呵,當年魔神司馬嘯天在甘源草原擊殺海西四郡五千鐵騎,更引發了沖天大火,被稱為甘源聖火。那是閃族人的驕傲,當年司馬嘯天以火德當興,興兵中原,我怎麼不知道。」

    「大哥,遺跡聽說又顯奇跡!」

    向清宇聞聽,頓時神色大變,他坐直了身體,急急的問道:「阿忠,什麼奇跡?」

    向忠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大哥,你知道那聖火遺跡雖然聖火已經熄滅,但是由於百年的燃燒,那邊的地熱較之其他的地方要厲害很多。而且地面上的聖火雖然已經熄滅,但是地下依舊還有燃燒。所以,遺跡之上,絕難積雪,更不要說結冰了。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在十天前,聖火遺跡的上方結成了薄薄的冰層,所以很多人都在猜測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向忠低聲的說道。

    聞聽向忠的話語,向清宇呼的一下站起身來,目光如電的看著向忠,有些艱澀的說道:「阿忠,此事當真?」

    向忠點了點頭。向清宇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他緩步在大帳之中徘徊,一句話也沒有說,好半天,他緩緩的點頭,沉聲說道:「看來升龍帝國要比我想像的更加厲害!嗯,樂清河絕對不會用這樣的手段,楊陵嗎,是個迂腐之人,難以變通,這也不是他的手段。陳星雖然足智多謀,但是如今病入膏肓,恐怕也無力再有什麼做為……嗯,升龍帝國之中還有一個厲害的角色,嘿嘿,竟然用這樣的手段,厲害!」

    「大哥,你是說這是人為的?」向忠疑惑的看著向清宇,低聲的問道:「可是若要地火熄滅,恐怕非是如當年魔神一般的修為,難以做到。這……」

    「阿忠,當年魔神引發甘源大火的時候,年齡也僅是二十餘歲。他修為雖然深厚,但是要引發這樣的大火,主要還是他胯下的那頭黑雲神龍。所謂的寶像當尊,魔神嘯天,不過是他和晉楚家族當年的長老晉楚易均定下的計策,以神話之說收服德爾勒川的遊民。嘿嘿,沒有想到二百多年之後,竟然有人再用這樣的手段……阿忠是否記得前一段時間從升龍城傳來的消息?」

    「大哥說得是那個神王傳說?」向忠似乎有些明白了,低聲的問道。

    向清宇點了點頭,眉頭緊皺,沉聲說道:「當時我聽到這個消息,以為是一個笑話,所以也沒有在意。但是如今和這甘源遺跡上的事情一聯繫,兩者又似乎有所關聯。哼,傳說中的大德靈王屬八極坎水,本身又是五行之水,恰好可以克我閃族火德!此事將會對我閃族產生很大的影響,看來那個白癡皇上是在扮豬吃老虎呀!」

    「嗯,大哥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向忠顯得有些著急了,他連忙開口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向清宇眉頭緊皺,好半天沉聲說道:「阿忠,此事不簡單。唉,要說我們都是中原人,不應該幫助閃族。但是當年擊殺衛奪,使得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再說伯賞大汗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辜負他!不行,大汗已經十餘天前已經動身前往甘源草原,我要立刻攔住他,與他說一說此事……」

    「大哥,如果這樣,如果那個衛恆真的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如果他真的能給炎黃大陸帶來安寧,如果他真能讓閃族安定,我們這麼做……」向忠顯得有些遲疑的說道。

    向清宇長歎一聲,拍了拍向忠的肩頭,沉聲說道:「阿忠,你以為我就想這樣做?當年一心想為家族報仇,擊殺了衛奪。這兩年捫心自問,若不是我阿爸強行要取青楊,又怎麼會……唉,如今我們除了幫助大汗,已經沒有別的辦法。阿忠,你想,就算你說得那些如果都是真的,衛恆是衛奪的兒子,他會放過我們嗎?」

    「這……」向忠無語了,他沉默的點了點頭。

    向清宇長歎一聲,「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阿忠,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說到這裡,他一咬牙,沉聲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已經決定了,我馬上出發,估計大汗會在江龍城停留一下,我就在那裡等他。阿忠,若是有什麼事情,就派人送到鳳棲閣!「

    說著,他大步向帳外走去,大帳中,向忠沉默的站在地圖前,久久不語!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46
第二部 閃族 第六十章 鳳棲閣中
    江龍城,是閃族草原上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城,建立已經有四百餘年,外貌古樸,大青石壘砌的城牆,看上去粗糙無比,卻又透出一種閃族特有的粗礦和剽悍氣息。

    向清宇怒氣沖沖的從王帳之中衝出,也沒有理睬一旁向他行禮的侍衛,飛身跳上了戰馬,衝出了大汗行在,向不遠處的江龍城衝去……

    身後,蒼勁,雄渾牛角號聲嗚嗚的響起,伯賞天月的大汗行在,緩緩的移動了!

    寒風如刀一般的切割著向清宇的面頰,但是他絲毫沒有感覺。他實在想不通,伯賞天月為何是那樣的一種態度。聽到他匯報的事情之後,伯賞天月只是呵呵的一笑,對他說:「清宇,此事你不用擔心,甘源草原怎麼也還是我閃族領地,難道他衛恆還能跑到這裡不成?再說,如今的閃族人也不同於二百餘年以前的德爾勒川牧民,哪有那麼容易上當的。呵呵,你還是馬上趕回大軍駐地,準備開春對通州進攻……」

    伯賞天月那種奇怪的態度,令向清宇惱怒萬分,似乎對向清宇的話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從他和伯賞天月認識以後,伯賞天月對他的話都十分的重視,可是為什麼今天會是這樣的態度呢?

    向清宇有些無法理解在他看來,如此要緊的事情,要遠遠比其他的事情更為重要。衛恆當然不可能親自冒險前來閃族,如今升龍帝國內斗正酣,他也不可能抽出身來。但是出現在遺跡上的結冰,絕不會是什麼自然環境造成,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搗鬼。閃族人雖然不像多年前那樣的好騙,但是他依舊是一個崇尚神靈,尊重神靈旨意的民族。面對這種出乎意料的奇跡,一定會對閃族內部造成不安!如果衛恆再趁機動些手腳,不需要如何費力,閃族自己內部就不攻自破。

    可是以伯賞天月的睿智,難道就看不出這一點嗎?就算是伯賞天月一時糊塗,可是跟在他身邊的晉楚大祭師竟然也無動於衷,究竟是怎麼回事?向清宇百思不得其解……

    縱馬飛馳,向清宇全身有一種躁動,令他感到不安!

    ……

    江龍城內,瀰漫著一種新春降臨的喜慶之氣。再過幾天,新年就要到來了。每一個新年的到來,都會給大家帶來無盡的希望。

    江龍城雖然遠在極北之地,但是卻因為是閃族當年子車部落的王都,加之地處閃族草原中心,所以與中原地區的城市相比,並沒有多少的差距。雖然閃族與升龍帝國敵對,可是升龍帝國卻並沒有因為此而與閃族斷絕了貿易。而且,相較於中原地區的爭鬥,閃族卻是一個充滿祥和氣氛的地方。也正是這樣的一個原因,江龍城內顯得十分的繁華,往來的客商雲集與此,更給江龍城平添了一份生氣。

    向清宇對江龍城絲毫不陌生,在這個城市中,他生活了很多年,而且這裡還有他一生中最為掛念的人。雖然身為閃族兵馬元帥,即使是再繁忙的時候,向清宇也會抽空來到這裡,在江龍城正中那座紅燈高懸的閣樓中,有一塊可以讓他傾吐心中苦悶,靜靜休息的淨土!

    鳳棲閣也是江龍城中歷史悠久的一座建築。早年這裡是子車部落招賢納士的地方,而後成為閃族貴族消遣的場所,到了今天,鳳棲閣已經演化成了一家艷名四播的銷金窟……

    鳳棲閣的老闆,就是向清宇的大姐,也是他的情人,雲雨。從一個流露閃族,淪為歌姬的普通中原少女,而後成為鳳棲閣的紅牌婠人,到了最後,又成了鳳棲閣的老闆,雲雨在二十年的時間中創造了一個奇跡,加之她與向清宇之間的公開關係,使得那些想打鳳棲閣注意的人,也不禁望而卻步!


    雲雨已經年過四十,但是卻絲毫沒有半點的老態。如果從外表看上去,宛如一個二十五六的美婦,不知道的人根本想不到她是一個半老的徐娘!

    向清宇來到了鳳棲閣外,跳下了戰馬,逕直向樓內走去。門房的龜公和那些鶯鶯燕燕沒有上前招呼。雖然她們都認識向清宇,但是也知道向清宇的脾氣,他來到這裡,是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攪的!

    腳步輕快,向清宇輕車熟路的登上了二樓,在狹長的過道中轉了兩轉,在一間房門前停下了腳步。

    不知為何,雖然對這裡熟悉萬分,但是每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向清宇總會有一種羞澀的感覺。輕輕的敲了敲房門,就聽到從屋中傳來了一個悅耳的聲音,「是清宇吧,進來吧!」

    內心中一種狂挑,向清宇輕輕的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屋內的擺設十分簡樸,與大堂之上那種美輪美奐的裝飾相比,這裡簡直就是簡陋。但是向清宇卻獨愛這種簡樸,他走進屋中,舉止間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在屋中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圓桌,一個秀美的少婦坐在桌旁。看到向清宇走進,她將手中的刺繡放下,臉上露出一絲嬌媚的笑容,「清宇,你來了!」

    那秀美的婦人,正是鳳棲閣的老闆,雲雨。

    向清宇的臉一紅,輕輕的點了點頭,「大姐,我來了!」

    這句話在兩人之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可是卻依舊令兩人心中產生一種難言的感覺。雲雨的臉上,也露出了少女般羞澀的紅霞。她看著向清宇那英挺的面龐,眼中流露著一種柔情,噗嗤的笑了……

    向清宇也呵呵的傻笑了兩聲,隨著兩人這一笑,初時的那種侷促也一掃而光。雲雨上前兩步拉起向清宇的手,走到了桌前,兩人相對坐下,雲雨這才輕聲問道:「清宇,今天怎麼這麼有空,跑到姐姐這裡來了?軍中的事情不忙了嗎?」

    提起了此事,向清宇就感到有些頭疼,他端起雲雨的茶杯,仰頭將杯中的茶水飲盡,沉聲說道:「唉,此事提起來話長……」

    「嘻嘻,既然話長,那就慢慢的說!我去吩咐廚房做些吃的,我們邊吃邊說,好嗎?」雲雨的眼中流露出一種奇怪的光采,輕聲的說道。

    「嗯,也好!呵呵,說實話,小弟趕了兩天的路,剛才在大汗的行在裡生了一肚子的氣,肚子還真的是有點餓了!」

    雲雨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她蓮步輕移,飄然的走回,隨手將房門關上,看著向清宇低聲的說道:「清宇,大汗不是一向對你器重,你又怎麼會受氣?呵呵,是不是你耍什麼脾氣,所以……」

    「不是呀,姐姐,你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向清宇急忙說道。說著,他將甘源草原出現異狀,然後他星夜疾馳趕上伯賞天月的王帳,向伯賞天月報告此事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後,他長歎一聲,「姐姐,我就是不明白,像大汗那樣精明的人,又怎麼會對這件事情毫不在意呢?這裡面擺明了有問題,可是……不禁是大汗,就連晉楚大祭師也絲毫不在意,我就不明白,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完了向清宇的話,雲雨的臉色有些陰沉了,她看著向清宇,輕歎一聲,久久不語。

    向清宇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他看著雲雨,連忙上前,手扶雲雨的香肩,低聲的說道,「姐姐,你怎麼了?」

    「清宇,看來你是一心要……唉,你難道忘記了你是中原人,你的祖先曾經也是望族,你……」雲雨的語義之中有些嗔怪之意,低聲的說道。

    「姐姐……」向清宇聞聽雲雨的話語,不由得一愣,神色間有些奇怪的看著雲雨,低聲的說道:「姐姐,你……你為何說這樣的話?清宇自然不會忘記自己的祖宗,只是……只是如今騎虎難下。再說大汗對我們恩重如山,若不是他,我們現在又怎能有如今的地位。」

    「清宇,姐姐並不是讓你背叛大汗,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記了你的根!清宇,你有沒有想過,若是讓閃族出兵通州,那麼又將會出現什麼局面?當年魔神出兵中原,閃族各權貴圈地成鳳,造成中原人多大的困擾?姐姐知道伯賞天月是一代雄主,但是他畢竟不是魔神!」

    「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向清宇的臉色變了,眼神有些陰冷的看著雲雨。

    雲雨淒然一笑,「清宇,你可知道那些閃族的權貴們是怎麼說的?我告訴,他們每天都在談論著如何在新春之後,出兵中原,搶佔土地,搜刮財富!清宇,你雖然受大汗器重,但是你畢竟不是閃族人!」

    「姐姐……」向清宇向後連退了兩步,語氣突然變得十分的陰冷,沉聲說道:「你怎麼能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語?你可知道你剛才的話是死罪!」

    「那麼你就把我拿下吧!」雲雨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低聲的說道:「清宇,不管你怎麼想,但是姐姐還是要說,我們雖然身在閃族,但是我們的根都在中原!若是你出兵通州,那麼首先要遭殃的就是那些百姓!」

    說到這裡,雲雨慘然一笑,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向清宇的身前,低聲的問道:「清宇,不要怪我這麼說,姐姐對閃族人沒有半點的好感,正是因為他們,姐姐才流落到了這草原之上,做這無恥之事,說到底,都是閃族人害的!」

    向清宇的眉頭緊皺,他疑惑的看著雲雨,有些不太理解的問道:「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清宇,你不是曾問過姐姐的身世嗎?姐姐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是因為實在不想提這件事情。但是現在既然你執意要幫助閃族,那麼姐姐就告訴你吧!」

    輕輕的點了點頭,向清宇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著雲雨說下去。

    雲雨沉吟了一下,剛要開口,就在這時,房門輕輕的敲響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46
第二部 閃族 第六十一章 鳳棲夜話
    「什麼人!」向清宇有些惱怒的厲聲喝道。他十分討厭有人在此時突然打攪,因為他從雲雨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

    雲雨微微的一笑,似乎理解向清宇的惱怒,「也許是廚上的飯菜做好了吧!」說著,她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將門打開。果然,正是廚上送來了飯菜。一個年齡在二十出頭,相貌俊秀的青年手端托盤,走進了房中。

    看到這青年,向清宇微微的一愣。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青年的舉止,氣質,無不透出一種超凡脫俗的仙人之氣。而在這其中,更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雍容之氣。

    看長相,這青年不是閃族人,而其舉止更不像一個普通的僕人。向清宇不由得心生懷疑。這鳳棲閣他可算是熟客,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青年。不知為何,向清宇看到這青年,竟有種伏地膜拜的衝動!

    那青年神態平靜的將飯菜端上,然後看了一眼雲雨,躬身問道:「大姐,還有什麼吩咐?」

    雲雨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你先下去吧,這裡沒有你的事了!」

    青年躬身退出了房間,隨手將房門合上。

    「姐姐,這人是……」待青年退出房間之後,向清宇站起身來,疑惑的看著走到桌前的雲雨,低聲問道。

    「哦,那是鳳棲閣剛招來的夥計,我看他頗為做事頗是利落,而且也有些文采,所以就讓他來打打雜!」雲雨彷彿全然不在意的說道。

    向清宇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看了一眼雲雨,「是嗎?」

    雲雨卻笑了,她嬌媚的走到向清宇的身邊,纖纖玉指輕點向清宇的額頭,嬌笑道:「怎麼,我們的大元帥似乎好像有點吃醋了!」

    連忙乾咳兩聲,向清宇滿臉通紅,「姐姐說哪裡話?小弟那有……」

    雲雨不再說話,而是含情脈脈的看著向清宇,讓向清宇感到頗為不自然。好半天,他打岔道:「對了,姐姐剛才要說什麼?這一打岔,都忘記了!」

    雲雨的臉色頓時變了,她款款落座,呆望著那並蒂的燭火,好半天,輕聲說道:「清宇,你可知姐姐的姓名?」

    向清宇一愣,搖了搖頭,呆呆的說道:「這個,清宇倒不知曉。以前小弟曾問過姐姐,不過姐姐卻沒有告訴我。」

    「我本姓何,原名單字霈!」雲雨低聲的說道。

    「哦!」向清宇點了點頭,卻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雲雨淒然一笑,看著向清宇低聲說道:「何姓本是很平常,但是在四十多年前,何姓在天嵐帝國可是享有極高聲譽……」

    向清宇彷彿想起了什麼,他突然站起身來,吃驚的看著雲雨,好半天才低聲的問道:「姐姐說得可是天嵐帝國上書房軍機大臣何忠!」

    雲雨淒然的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淚光。她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到床前,從床下拉出一個箱子,拿出一套帶血的補服。

    手捧補服,雲雨緩緩的走回桌前,將補服攤開。只見那補服之上,有繡著仙鶴的補子,正是當年天嵐帝國一品要員的朝服。

    雲雨眼中含淚,看著那補服,低聲說道:「當年我父親身居上書房軍機大臣,和司馬清風王爺同諫那昏君司馬天絕。沒有想到那昏君全然不理睬他們的苦諫,我父親一怒之下,撞死朝堂之上。沒有想到,此舉非但沒有觸動那昏君,卻使得那昏君大怒,當夜下令誅殺我滿門老小。何家滿門三百餘口,連夜被誅殺在獄神廟內……」

    「那姐姐你是……」向清宇疑惑的看著雲雨,低聲的問道。

    「那年我尚未出生。父親撞死朝堂,爺爺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妙,於是命我那懷胎三月的母親馬上離開京師。母親逃出了天嵐城,可是卻舉目無親。以前的那些親戚誰又敢收留我們?於是,母親拖著沉重的身子,流浪至開元。以乞討為生,生下了我!」

    向清宇緊緊的握住了雲雨的手,而雲雨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將手撤回。她淚流滿面,抽泣不止……

    「那姐姐又怎麼來到了這閃族草原?」好半天向清宇低聲問道。

    「母親生下了,因為我是一個女孩子,使得她大為失望,在爻水邊上,企圖跳水自殺。好在被一個憨厚的老人救起。那老人姓周,他沒有問母親的身世,而是把她收為義女,也正是因為他,我第一次有了家!」雲雨低聲的說道,「周爺爺對我很好,當時兵荒馬亂,到處都是流民,周爺爺家裡全靠他的兒子在外打工養活,而且還有一個小孫孫。但是周爺爺卻對我很好,有一點好吃的都讓我先吃,有一點好穿的都讓我先穿。他的孫孫比我大,我記得他的名字叫周青。周青哥哥也是處處讓著我,如果有人欺負我,他會和別人打個頭破血流……」

    雲雨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神色間彷彿回到了童年的時光,她娓娓的低聲說道。

    向清宇看著她那梨花帶雨的笑容,在燭光下更顯嬌媚之色,卻不由得癡了。

    「……母親生下我一年後,去世了。於是我就和周爺爺一家相依為命。但是在我十歲那年,人販子將我抓走,幾經轉手,來到了這閃族草原之上。後來,我被買到了這鳳棲閣,呵呵,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雲雨淒然的一笑,看著向清宇低聲說道。

    向清宇點了點頭,他沒有想到雲雨的身後,還竟有如此複雜的身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的安慰她。過了許久,他遲疑的問道:「姐姐,這和我幫不幫助閃族有什麼關係?」

    雲雨並沒有急著回答向清宇,她站起身來,緩緩的在屋中走動了兩步,突然問道:「清宇,你對升龍帝國又如何看待?」

    向清宇顯得有些迷茫,他呆呆的看著雲雨,好半天才遲疑的回答道:「這個……升龍帝國小弟並不清楚,只知道其權柄把持在樂清河的手中。樂清河此人用兵倒是還有幾分厲害,頗有些兵法大家的氣派。不過若是論起為政,此人倒是平常。如果不是他手中有些兵權,恐怕……其實,他並非沒有野心,但是卻實在過於優柔寡斷。幾次大好的機會平白放過,實在是有些可惜。後來衛恆登基,授他以輔政親王的權柄,若是他有心為之,就早早藉機謀國,若是沒有野心,就不該接過這輔政要職。嗯,此人總的來說多謀而無斷,不是一個聰明人!」

    雲雨眼中奇光一閃,緊緊的問道:「那你對當今帝國的萬歲又如何看待?」

    向清宇沒有注意到雲雨的稱謂變化,只是想了想,撓了撓頭,呵呵的笑道:「衛恆此人實在不好說。從外界傳言來看,此人是個不務正業的紈褲子弟。但是從他登基以來對樂清河的處理來看,也頗有些手段!」

    「哦,此話怎講?」雲雨突然間似乎變得饒有興趣,她看著向清宇緊跟著問道。

    「嗯,此人登基之後,並沒有急於收回樂清河手中的權柄,而是去皇陵前守孝三年。從某種程度上講,此舉看似將權利交給了樂清河,其實是一手以退為進的高明手段。如此以來,他緩和與樂清河之間的矛盾,卻又挑起了安西、江南和樂清河之間的衝突,呵呵,而他自己則由台前隱身到台後,更容易積蓄力量,在時機成熟之時,對樂清河行致命一擊!」向清宇皺著眉頭低聲說道。

    雲雨看著向清宇,眼中透出萬種柔情,好半天,等向清宇講完之後,她輕啟櫻唇,低聲說道:「那麼清宇難道就沒有想過也許可以歸順那衛恆麾下……」

    「姐姐,萬不可如此說話!」向清宇聞聽雲雨言語,頓時臉色大變。他站起身來,來到門前,打開門向外張望。

    狹長的過道之上漂著淡淡的水霧,空無半個人影。雖然奇怪那長廊之中的水霧來自何處,但是向清宇卻沒有細想。他長出一口氣,扭頭對雲雨說道:「姐姐,你我這是在閃族,你說這樣的話,如果被他人聽到,勢必給你我帶來殺身之禍!」

    雲雨噗嗤的笑出聲來,「清宇為何如此謹慎?這鳳棲閣中都是你我的人,不必擔心今夜你我的話語被傳出去。」

    向清宇的臉色有些變了,他疑惑的看著雲雨,好半天才遲疑的問道:「姐姐,你今日頗有些奇怪!往日小弟前來,你絕不會和小弟談論這些事情,怎麼今日……」

    「弟弟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雲雨依舊沒有急著回答向清宇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向清宇閉上眼睛,走動了兩步,這才緩緩的開口道:「姐姐,小弟何嘗沒有想過此事。可是十餘年前小弟在濟州城外設下引蛇出洞之計,誘殺衛信,而後又和一干兄弟擊殺衛奪。嘿嘿,這兩人一個是衛恆的父親,一個是衛恆的兄長。為公為私,衛恆都不可能饒恕我的!姐姐,就算是小弟有此心,但恐怕對方也不會接受的。如今之計,小弟已經和閃族坐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辱俱辱,沒有別的退路了!」

    「若是那升龍的皇帝可以原諒你的過錯呢?」雲雨突然問道。

    向清宇眼中精芒閃爍,他看著雲雨,好半天才開口道:「姐姐,你今日好奇怪,為什麼總是說這些奇怪的話語?若是別人這麼問我,我必然殺之……」

    「嘻嘻,其實弟弟也可以將我拿下,送與伯賞大汗呀!」雲雨笑嘻嘻的說道。

    一句玩笑話語,卻讓向清宇頓時勃然變色,他呼的一下站起身來,怒氣沖沖低聲吼道:「姐姐說此話是什麼意思?小弟是那樣的人嗎?姐姐,這些年來你又不是不明白小弟的心思,哪怕小弟粉身碎骨,也絕不會讓姐姐受半點委屈。若是再說此話,休怪小弟翻臉!」

    雲雨的身體微微一顫,眼中再次浮現淚光。她也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了向清宇的身前,環抱這向清宇的虎腰,低聲說道:「弟弟,今日能得你這一句話,姐姐就算是死也情願了!」

    向清宇緊緊的將雲雨摟在懷中,久久不語……

    「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今日為何你說出如此奇怪的話?莫非……」

    雲雨抬起頭,看著向清宇,突然開口道:「清宇,我找到了周爺爺一家!」

    「什麼?」向清宇一愣,疑惑的看著雲雨,「姐姐說得可是將你養大的周家爺爺?」

    雲雨點了點頭,「是的,正是他!不過周家爺爺在十年前就已經病故身亡,周家的叔叔也病臥床榻之上。前兩天,我接到了周青哥哥的來信!」

    「哦……」向清宇劍眉一挑,看著雲雨,低聲的問道:「他怎麼說?」

    「周青哥哥如今是升龍帝國的官員,官拜吏部侍郎。他來信說希望我能回到中原,和他們一起生活……」

    「慢著!」向清宇突然間打斷了雲雨,眉頭緊皺一起,沉吟道:「周青?這個名字好熟悉!你剛才說的時候我倒沒有在意,現在一提我突然想起來,此人好像因為得罪了樂清河,被關在天牢之中,怎麼會……」

    雲雨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是的,送信的人也說他如今身陷牢獄,不過升龍的皇帝看他一片忠心,所以保住他至今未動!」

    「既然如此,他又怎麼會知道你的消息?姐姐,你身在江龍城,這二十多年未出江龍城半步。而且你用的是假名,就算他是一方的官員,又怎麼會知道你的身份?」向清宇連聲的問道。

    雲雨也愣住了,「這,我倒是不清楚了!不過那封信確實是周家哥哥的信,因為他寫我名字的時候,霈字一邊的三點水,他總是用兩點水來代替。這個除了他,沒有別人這樣的寫法。而且字體風骨不變,我可以肯定是他的信!」

    「這樣呀……」向清宇輕輕的撫摸著下巴,沉吟不語。

    雲雨此時也沒有急於打攪他,而是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姐姐,既然如此,你又如何打算?」

    「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去,我們放棄這些爭鬥,在爻水邊上平靜的度日,好嗎?」雲雨的眼中帶著期盼之色,看著向清宇急切的說道。

    「這……」向清宇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姐姐,不是我不想。但是若我此時離開,伯賞大汗會視我為叛徒,而升龍的皇帝也不會放過我。周家哥哥如今也自身難保,若是我去了,恐怕……」

    「但是若是升龍的皇帝可以原諒你呢?」雲雨急切的打斷了向清宇的話,追問道。

    向清宇苦澀的笑了,「姐姐,你想可能嗎?先不說那聖龍如今是在樂清河的手中,先不說那聖龍皇帝是否原諒我,單是樂清河就不會放過我。再說,就算是那個衛恆能當權,他又怎麼會放過我這個殺父殺兄的仇人?」

    「若是他原諒你呢?清宇,告訴我你是否願意放下這一切,和我一起離開?」

    看著雲雨那期盼的眼神,向清宇想了想:「姐姐,若是如此,小弟願意和姐姐一起回到中原!」

    「清宇……」雲雨哭了,她緊緊的抱住了向清宇,身體顫抖不停,「清宇,謝謝你!」

    ……

    就在兩人緊緊相擁之時,突然間房門被推開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麼在下就來做這個月下老,為兩位見證這段難得的姻緣如何?「隨著一個清雅的聲音,從門外走進一人。

    向清宇頓時大驚!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47
第二部 閃族 第六十二章 修羅之令
    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向清宇身形驟然拔起,拳如閃電般擊出,身形更電射撲擊,身到,拳卻似乎未到。這種速度產生的視覺差異,更在他那剛猛無鑄的拳勢中產生了一種詭異的陰柔……

    雙拳幾成赤紅之色,宛如血滴一般,拳上那雄厚的勁氣呼嘯湧動,向清宇心中殺意頓生,拳下更是絲毫不留半點的情面。

    面對向清宇這無鑄的拳勢,來人卻絲毫不見驚慌。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右手探出如蘭花伸展,修長潔白如玉的手指看似緩慢無比的虛空顫動,卻準確的按在了向清宇的拳面之上。

    霎時間,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虛之感湧上了向清宇的心頭。一拳擊出,磅礡勁氣卻猶如石沉大海一般,絲毫不見半點的回應。心中一驚,向清宇不敢再有半點的猶豫,口中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之聲,腳步錯動,向前踏出。隨著腳步的邁出,體內真氣湧動,連續擊出數十拳……

    那數十拳的攻擊,在一旁的雲雨看來,卻是向清宇絲毫不見半點動作。而來人卻隨著向清宇的腳步,身形如飛羽一般的退卻,眨眼間來到了門外。

    來人輕聲嘻笑一聲,也不見他有有分毫動作,口中一聲低喝。後退的身形立時止住,而向清宇卻在這時感到那深邃的大海驟然間湧起洶湧波濤,一浪一浪的連環衝擊而來,絲毫不給他有半點的喘息時間。

    一陣氣血湧動,向清宇身形向後噔噔噔後退數步。而來人更是趁勢跟上,劍指在胸前畫圓。一抹淡淡的水汽隨著他的劍指發出,在空中化成一個個圓圈。圓圈連環相套,瞬間布成一道打網,將向清宇牢牢的所在中央。

    腳步踉蹌不停,向清宇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抑之感湧在胸口。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強運真氣,低喝三聲,三拳連環擊出。

    強猛的勁力湧動,前勁尚未削去,後勁已經湧來,三拳緊緊的相連,當到達來人身前之時,已經化為了一拳。

    強勁的勁風在屋中湧動,可是那桌上的燭火卻紋絲不動。來人輕笑一聲,「向將軍,這可不是待客之道!」說話間,他滑步迎著向清宇前行,兩手如天邊的浮雲掠動,絲毫不帶半點的火氣,卻強猛無鑄。

    一陣輕響過後,向清宇身形向後連退,強行停在了雲雨身前,身形微晃,一口逆血奪口噴出,臉色霎時間變得如紙蒼白。

    雲雨連忙將向清宇扶住,對來人怒聲斥責道:「你到底是誰?為何出手如此狠辣!」

    來人正是剛才進來送飯的小廝,他依舊一身僕人打扮,緩步走進了房間。門無聲的關閉了,來人看著向清宇和雲雨,突然間笑了,「雲雨姐姐,向將軍出手就是剛猛招數,絲毫不留半點的餘地,小弟若是不全力迎擊,恐怕此刻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向清宇詫異的看了看雲雨,神色萎靡的問道:「姐姐,怎麼他不是你安排的嗎?」

    雲雨臉色一變,怒聲說道:「誰說他是我安排的?我不是告訴你他是前些日子收來的一個小廝嗎?怎麼你還懷疑我……」

    「小弟不敢!」此刻向清宇體內氣血翻滾不息,但是聽了雲雨的話,卻心中無比的歡喜,他露出笑臉,看了一眼雲雨,而後扭頭向來人看去。

    那種風度,那種氣質,不知為何向清宇突然間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頓時,向清宇不由得感到一陣心冷,他呆呆的看著來人,好半天顫聲說道:「若是向清宇沒有看錯,閣下似乎不是凡人,對嗎?」

    來人笑了,他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看向將軍的神色,想來對在下的身份已經猜出一二,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在下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對嗎?」

    氣血一陣翻騰,向清宇哇的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沒有等他開口,雲雨的眼中閃爍淚光,厲聲對來人說道:「我不管你是誰,竟然在這鳳棲閣中撒野,還擊傷小弟,我,我決不饒你!」說話間,她站起身來,轉身奔到牆邊,探手將牆上懸掛的長劍拔出,做勢就要撲上。

    「姐姐,不要衝動,他是升龍帝國的皇帝,衛恆!」向清宇一見,頓時急道。

    鐺!

    長劍落地,如同身受雷擊,雲雨的身體突然間止住了勢子,呆呆的看著來人,臉上已經將驚異之情說得明白。

    來人看著雲雨柔和的一笑,微微一欠身,然後扭頭對掙扎著站起來的向清宇笑著說道:「向將軍好眼光,你我雖然未曾見過,卻一眼將朕的身份認出,呵呵,果然不愧是向家後人,果然不愧是修羅舊將!」

    雲雨癡呆呆的看著衛恆,半天說不出話來。

    向清宇站直身子,瞪著衛恆,神色戒備萬分。

    反倒是衛恆顯得神色輕鬆,看著雲雨和向清宇兩人,嘻笑道:「怎麼兩位不請朕坐下嗎?」

    相互對視一眼,向清宇輕輕的點了點頭。雲雨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將春凳移到桌前,慌亂的說道:「皇上,請坐!」

    衛恆點了點頭,呵呵的一笑,「那麼朕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抬腳走到桌前,轉身坐下,看著向清宇,笑著說道:「向將軍,您也請坐呀。呵呵,你若不做,我這個客人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從方纔的交手當中,向清宇已經看出自己絕非衛恆的對手,他知道如今反抗是徒勞的,倒不如看看這衛恆要說些什麼。當下也不客氣,坐在衛恆的對面,靜靜的看著衛恆。

    屋中一時間顯得有些沉悶,雲雨萬萬想不到那個平日裡姐姐長,姐姐短叫個不停的小廝,竟然就是堂堂的帝國皇帝,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這樣沉靜了半晌,衛恆突然間笑了。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對雲雨說道:「姐姐,這鳳棲閣的飯菜別有風味,浪費了實在是可惜。小弟借花獻佛,敬姐姐一杯!」說著,他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雲雨頓時面孔通紅,連忙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的泯了一口。

    衛恆放下了酒杯,抓起桌上的筷子,對向清宇笑著說道:「向將軍,你我邊吃邊聊如何?」

    向清宇冷冷的看著衛恆,突然間冷笑一聲,「陛下還真是大膽呀!你可知你如今身在何處?這裡是閃族的江龍城,不是你升龍帝國的升龍皇城!」

    「我知道呀!」衛恆抬起頭呵呵一笑,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裡輕輕的咀嚼,不停的點頭讚道:「嗯,這鳳棲閣的師父的確手藝不錯,這野味在他手裡,別有一番風味。呵呵,不錯,不錯!」

    一時間,向清宇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他皺著眉頭,看著衛恆,好半天才又開口說道:「陛下既然知道此地是江龍城,難道不怕向某一聲大喊,將陛下拿下?陛下你如今可是我閃族的大敵呀!」

    「呵呵,不是我閃族,是他們閃族。呵呵,朕記得向將軍似乎並不是閃族人吧。向將軍若是想要抓朕,恐怕早就喊了,又何必坐在朕的對面,和朕共享這閃族美食呢?」衛恆笑呵呵的看著向清宇,說完臉色一變,「再說,向將軍也應該明白,就算是將軍要喊,恐怕在聲未發出之時已經喋血這鳳棲閣內了吧!」

    向清宇的臉色微微一變,半天不出一聲。一旁的雲雨卻聽出了一絲火藥味,連忙開口說道:「雲雨萬沒有想到萬歲竟會出現在這鳳棲閣中,真是驚喜萬分。雲雨敬萬歲一杯!」說著,她端起酒杯,向衛恆一敬。

    衛恆笑了起來,也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和雲雨一碰,而後一飲而盡。

    「陛下今日前來,恐怕不是只為了喝一口這鳳棲閣的酒,品一口這閃族的野味這麼簡單吧!」向清宇突然間幽幽的開口說道。

    衛恆呵呵的笑了一笑,探手從懷中取出一件事物,放在了桌邊,沉聲對向清宇說道:「這個自然不是,不過朕有一物想先請將軍看上一看!」說著,他將那物件推給了向清宇。

    當目光落在了那物件之上,向清宇突然間渾身顫抖不停,他的臉色陰晴不定,久久說不出話來。雲雨似乎察覺到了向清宇的異狀,連忙抓住他的肩膀低聲問道:「清宇,你怎麼了?」

    向清宇沒有回答,他抬頭看了看衛恆。只見衛恆神色悠閒的吃著菜,喝著酒,卻並未理睬他。咬了咬牙,向清宇拿起那物件,仔細的看著。那是一個用玄鐵鑄成的令箭,令箭之上繪有骷髏,一隻火鳳沖天而起,托起那骷髏,式樣甚是別緻。

    「修羅舊屬,青州向門,恭領修羅血令!」突然間,向清宇站起身來,雙手捧起令箭,躬身對衛恆說道。

    雲雨呆愣愣的看著向清宇,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衛恆卻依舊是一臉笑意,看著向清宇沉聲說道:「向將軍不需如此,快快請起!」

    「修羅血令現,未領修羅旨意,向清宇不敢起身!」向清宇依舊恭敬的捧著那令箭,沉聲說道。

    萬萬沒有想到這修羅血令竟然有如此的威名,雖已經時隔四百年,但是看向清宇的樣子,卻依舊是恭敬萬分。衛恆不由得暗自讚歎,修羅威名,果然不凡。

    當下乾咳一聲,衛恆神色莊重的說道:「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客氣了!朕想請向將軍坐下,和朕一起喝一杯酒,真的是有些浪費了這些好菜!」

    向清宇一愣,但是依舊恭敬的說道:「向清宇領命!」說著,他直起腰來,坐在衛恆對面,端起一杯酒水,恭敬的對衛恆說道:「皇上,請!」

    心中暗自歎息,一時間衛恆竟頗有些嚮往當年的修羅風采。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著向清宇久久不語。

    向清宇也恭敬的將酒水飲盡,神色端莊無比。

    「向將軍,其實朕此次前來的意思,想來將軍也已經知曉一二,朕也不再廢話。朕只想知道,若是朕請將軍相助,化解中原與閃族之間的仇恨,是我兩族能和平共處,不知將軍能否答應?」衛恆沉吟了片刻,沉聲說道。

    「不知此乃陛下的私人意見,或是修羅之令?」向清宇恭敬的說道。

    衛恆微微一愣,展顏一笑:「朕的私人意見怎樣,修羅之令又如何?」

    「若是修羅之令,那麼清宇捨命也會相助,但結果清宇不能保證。若是陛下自己的意思,那麼請恕清宇難以從命!」

    「清宇……」雲雨低聲叫道。

    「姐姐莫要開口,這是我和聖龍皇帝之間的事情,你不明白!」向清宇臉色陰沉的看著雲雨,沉聲說道。

    雲雨從來沒有看到向清宇以如此嚴肅的表情對待自己,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於是只靜靜的看著向清宇,又看了看衛恆。

    衛恆深吸一口氣,看著向清宇沉聲說道:「此乃朕的意思!」

    「那恕向清宇難以從命!」向清宇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衛恆沉默了,他靜靜的看著向清宇,一言不發。向清宇抬起頭,看著衛恆,眼中絲毫不見半點的畏懼之色。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好半天,衛恆才緩緩的開口道:「向將軍可知道拒絕朕,會是怎樣的結果?」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47
第二部 閃族 第六十三章 蠻夷之說
    衛恆的話語中帶著一種極為陰森的氣息,與他那如冠玉般的面龐顯得極為不協調。隨著這一聲森冷的話語,霎時間,房間中籠罩著一種強烈的火藥氣息。

    雲雨臉色數變,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神色焦慮的看著衛恆和向清宇兩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向清宇看著衛恆,久久不語。過了很久,他才懶洋洋的開口說道:「大不了一死而已!」

    衛恆的眼中異彩連閃,並沒有在意向清宇說了什麼。突然間,他嘿嘿的笑了,「向將軍難道以為朕不敢殺你嗎?」

    向清宇也笑了,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陛下身手高絕,若是殺清宇,不過是舉手之勞。呵呵,只是萬歲遲遲不動手,想來應該還有求於清宇吧!」

    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衛恆眼中寒芒一閃而逝,好半天,他突然間放聲大笑:「向將軍不愧是修羅舊屬的後人!呵呵,不錯,朕確實是有求於向將軍,只是如今朕更想知道向將軍不同意朕的要求的原因!」

    端起了酒杯,向清宇輕輕的泯了一口酒,神色間顯得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皇上剛才說希望閃族和中土之人和平相處,清宇以為此事絕無可能。自炎黃大陸有史以來,閃族和中土人千年的仇恨,又豈是皇上你一句話能解決的嗎?嘿嘿,不是清宇小看陛下,你如今恐怕是自身難保,又憑什麼讓清宇相信你的話語?閃族人和中原人和平而處,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

    衛恆沉默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頓時,雲雨的神色顯得十分緊張,緊緊的依偎在向清宇的身邊,警戒的看著衛恆。

    衛恆並沒有出手,他只是緩緩的在屋中走動了兩步,突然間笑了。他搖了搖頭,自嘲的說道:「向將軍,你說得不錯,朕如今確實是自身難保。我帝國之中內有權臣當道,外有兩大藩鎮虎視京師。說句實話,朕這個皇帝連一兵一卒都沒有掌握!」

    向清宇聞聽衛恆的話,不由得一愣。他沒有想到衛恆如此爽快的承認了己身的困境,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他緊握著雲雨的纖手,靜靜的看著衛恆,等待著衛恆後面的話語……

    衛恆停下了腳步,苦笑著搖了搖頭,彷彿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朕這個皇帝當的窩心,呵呵,登基兩年來,竟然沒有一道旨意出自朕的手中。父兄留下的這攤子基業,說實話是一個爛攤子!」說著,他猛然轉過身,看著向清宇,目光中閃爍著森冷的殺機,他陰聲說道:「但是,向將軍,這一切卻是拜你所賜!」

    向清宇一愣,他迷茫的看著衛恆。雖然感受到了衛恆眼中的殺機,但是卻又絲毫察覺不到半點殺氣,一時間他不知所措。好半天,他口中彷彿嚼著一塊枯木,艱澀的說道:「皇上此話何意?」

    「嘿嘿,向將軍,若不是你當年在濟州城外設下了計謀,引我皇兄出城,更趁機將我父皇調出,並擊殺於濟州之外,朕恐怕現在還快樂的在風城生活,何須冒著危險來到這閃族和你在這屋中侃侃而談!」

    霎時間,向清宇心中激靈的一個寒蟬。衛恆提到了濟州城外的事情,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之所以他不願意幫助衛恆,很大的程度上,是因為衛奪就死在他的手中……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向清宇感到雲雨的手心儘是淋淋汗水,他輕輕的拍了拍雲雨的手背,站起身來看著衛恆沉聲說道:「既然皇上說起了此事,那麼向清宇也不否認!不錯,衛奪死於我手中,這也就是我不願意幫你的一個原因。你父兄盡喪命在我的手中,就算你衛恆有天大的胸懷,這殺父之仇,殺兄之恨恐怕難以忘懷吧!」

    衛恆笑了笑,輕輕的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向將軍,你聽朕說完。不錯,曾經朕對你恨之入骨,發誓要將你碎屍萬斷!但是朕的母后在朕離開風城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朕:這世間的事情,一飲一啄,莫不有他的因果。朕知道你出身青州向門之後,你父親絕天法師向遠領十萬大軍圍攻青楊,後戰死在青楊。呵呵,這就是因!因為有了這個因,所以造成你流落人間,孤苦無依。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家業,卻在一夜間盡數被毀去。而後你失蹤數年,再次出現時血洗了青州十二個幫派,也得了這白衣修羅的名聲,也是沒有錯吧!」

    向清宇看著衛恆那盈盈的笑臉,一時間不知道衛恆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麼用意。於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出聲。

    衛恆回身坐了下來,看著向清宇,沉聲說道:「你滿懷恨意投靠閃族,拜在仉督翔翔的門下,在濟州城外擊殺我父皇和皇兄,也算是為了報仇雪恨,這就是果!若是我父皇當年在絕天法師兵敗青楊的時候緩上一緩,也許你父親就不會死,所以父皇也是在還當年欠下的債,朕雖然生氣,但是卻對你恨不起來!」

    向清宇沉默了,他呆呆的看著衛恆,久久說不出話來……

    吃了一口菜,衛恆笑呵呵的說道:「朕出身佛門,母親更是信奉清玄。在朕離開的時候,母后曾問過朕:若是碰到了殺父仇人,你應該怎麼做?朕當時回答:自然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母后搖頭,她告訴朕:仇恨不過是讓人迷茫的心魔,不可過意的執著。朕身為一國之君,為私或許可以報仇,但是為公,自然是我帝國的千秋基業為重!所以,朕看到你,雖然恨你,卻不怪你!」說到這裡,衛恆頓了一頓,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其實若是恨你,朕也就根本不會和你說這麼多,一見面的那一刻朕就會將你誅殺。但是朕要做那千秋的明君,絕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所以,朕不會殺你!」

    向清宇扭頭看了看雲雨,又轉過頭呆呆的看著衛恆,呆呆的說不出話來。衛恆的話已經向他提出了保證,他絕無半點的性命之憂……

    「清宇十分感謝陛下對清宇的寬容。說句心裡話,這些年清宇捫心自問,家父雖死於令尊之手,但是卻不能責怪令尊。若不是那天嵐帝國的倒行逆施,若不是那司馬天絕的殘暴無良,若不是那些貪官污吏,也許……撇開這些,若是家父不執意要拿下青楊,也許他不會身亡。當年清宇一心為報毀家的仇恨,卻沒有想到那麼多的因果,所以才……這些年來,清宇每每想起令尊的風采,都覺得有些後悔!」好半天,向清宇低聲的說道,話語言詞間充滿了悔恨之意。

    衛恆笑了起來,他舉起酒杯,呵呵的笑道:「向將軍,你父親死於朕的父皇手中,朕的父皇死於你的手中。你我之間私冤就到此為止。一杯酒水,笑泯恩仇,如何?」

    面對著衛恆那真摯的目光,向清宇有些激動了。他站起身來,端起酒杯,「陛下胸懷,清宇佩服,更感謝萬分!」說完,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至於你所說的朕如今自身難保嘛……」衛恆將酒水喝下,接著說道:「朕如今確實很困難,母后手中掌有十餘萬西羌鐵騎,卻無法進軍中原,這中間還有一個楊陀阻撓。另一個效忠於朕的楊陵,手中雖也有二十餘萬人馬,卻被你們死死的捆在通州,不敢有所舉動,朕確實難!呵呵,不過朕相信,這困難不過是暫時的,再有一年,朕就要親政,那個時候,所有屬於朕的東西,朕一樣也不會少的拿回來!」

    衛恆的語音顯得十分的淡漠,但是卻帶著強絕的信心,讓向清宇不得不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這一切。呆呆的看著衛恆,向清宇的眼中閃爍異彩,突然開口道:「陛下有此雄心壯志,清宇深感佩服,只是不知道陛下要如何拿回屬於陛下的事物?」

    衛恆嘿嘿的笑了,他看著向清宇,一字一頓的說道:「朕能否拿回屬於自己的事物,這就要看向將軍是否能夠幫忙了!」

    「哦,是嗎?」向清宇也笑了,「不過這恐怕很難。伯賞大汗同樣也是一代雄主,如今閃族又佔著上風,恐怕不會輕易的罷手。而且清宇還是那句話,皇上要使得天下一家,這中原人的蠻夷之心恐怕不易抹去……」

    「朕生活在風城,那裡距離西羌很近。」衛恆突然間開口道,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色,「西羌和閃族很像,呵呵,都是一望無際。不過閃族一望無際,放眼都是綠色,而西羌卻是蒼茫的黃沙……朕從雲霧山走出來以後,曾數次前往西羌,體察民情,那裡的民風剽悍,羌人驍勇無比。數千年來,除了狼王曹玄帶著他們走出了雲霧山以外,他們就是在那漫天的風沙之中苦苦的掙扎。他們征戰,他們廝殺,呵呵,其實他們不要別的,就是那一塊屬於自己的生活空間!朕的母后初到西羌,就看到了這一點,於是她讓出了一塊土地,一塊十分豐饒的土地,讓羌人在那裡生活。也有一些中土人不滿母后的做為,數次的鬧事,母后的做法很簡單,就是一個字,殺!凡欺凌羌人者,殺!凡不公對待羌人者殺!我記得剛到風城的那一年,風城的城門口,掛滿了血淋淋的頭顱,有中土人,也有羌人……呵呵,數年之後,當朕走出雲霧山的時候,羌人已經和中土人生活在一起,沒有爭鬥,沒有歧視……」

    耳聽著衛恆那清雅淡漠的聲音,向清宇彷彿來到了風城,眼見儘是羌人的笑臉,他不由得癡了……

    「呵呵,其實閃族人和羌人一樣,他們也就是要一塊生存的土地,一塊沒有歧視,沒有爭鬥的土地。這一點,朕可以給他們!」衛恆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目光,看著向清宇一字一頓的說道。

    向清宇沉默了,他看著衛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陛下說得很好,清宇也可以相信陛下一定能做到,但是閃族人信奉的是力量。陛下如今當真是孤家寡人,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可以做到這一點?」

    衛恆目光炯炯的看著向清宇,「朕能不能做到,如今就決定在向將軍的手中!」

    「這……」向清宇有些心動了。他手指輕扣桌面,久久無語……

    「陛下,我周家哥哥現在可好?那封信是……」突然間雲雨開口問道。

    衛恆點了點頭,「姐姐放心,周青如今身在獄神廟中,暫時沒有威脅。」說著,他站起身來,看著向清宇沉聲說道:「看來向將軍還是不相信朕,既然如此,朕再呆下去就沒有什麼意思了,告辭!」

    說著,他拔腳就走。向清宇和雲雨都是一愣,雲雨剛要開口,衛恆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來,看著雲雨,輕聲說道:「姐姐放心,待朕回到升龍城,就立刻下一道旨意,將周青放出來。朕會把他送到江龍城,姐姐你也不要再回中原了,也許不久,中原就會有一次大亂,那裡……唉,中原人多難了!」說完,他扭頭就向外走去。

    「陛下,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向清宇站起身來,沉聲問道。

    衛恆再次停下了腳步,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沉聲對向清宇說道:「既然向將軍決定幫助閃族對中原用兵,那麼楊陵一方絕無法抽身出來。朕的身份隱瞞不了樂清河多久,遲早我們之間會有一場爭鬥。不論是誰勝誰敗,倒霉的一定是中原的百姓。朕勝了,樂清河手下的那些兵將定要造反,而後楊陀和安西的八位皇兄也會用兵,最後牽連朕風城的母后。呵呵,若是朕敗了,朕的母后也不會放過樂清河。總之,牽一髮動全身,也許閃族才是一塊真正的樂土……」說完,他不在停留,大步走到門前,將房門打開。

    向清宇呆了,他扭頭看了看雲雨,只見雲雨的眼中儘是祈求之色,一時間他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為難……

    「陛下留步!」當衛恆走出房外的剎那,向清宇身形電閃,驟然衝出了房門,擋在了衛恆的面前。

    衛恆靜靜的看著向清宇,沒有開口。

    向清宇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沉聲說道:「陛下,不知陛下要清宇做些什麼?」

    衛恆笑了,他上前輕輕的拍了拍向清宇的肩膀,沉聲說道:「其實朕的要求很簡單,向將軍只要能將朕引見給伯賞大汗就可以了!」

    「就這麼簡單!」向清宇吃驚的看著衛恆。

    衛恆點了點頭……

    一頓足,向清宇咬牙說道:「好,清宇就幫陛下這一次。大汗如今正趕往甘源遺跡,陛下請稍等清宇一日,待清宇處理一些事情以後,就立刻陪同陛下前往甘源!」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48
第二部 閃族 第六十四章 甘源遺跡
    甘源草原,位於閃族草原的東北方。

    這裡在兩百年前曾經是閃族草原和德爾勒川草原的一塊緩衝地帶。有甘源草原向東北,跨過鐵山山脈,就是一望無際的德爾勒川草原。那裡曾生活了無數個剽悍的馬上民族,更供養給閃族最優良的戰馬!

    兩百年前,天嵐帝國國主司馬嘯天智取海西四郡,血戰大牛城,將德爾勒川的牧民阻於鐵山東北。在後來,更將整個德爾勒川征服,成就了當時司馬、伯賞、和子車三足鼎立的局面……

    在甘源草原上,司馬嘯天與胯下黑雲神駒相伴,單人挑戰當年海西四郡的五千鐵騎。而後又點燃甘源聖火,將海西四郡五千鐵騎盡數消滅。這甘源聖火,是閃族人的驕傲,當甘源聖火燃起的同時,閃族也吹響了進軍中原的號角!

    整整二百年,甘源聖火足足燃燒了二百年!在炎黃歷二一零五年歸於沉寂。那一年,天嵐帝國最後的一任國主司馬天絕坐上了皇帝的龍椅……

    甘源聖火,是閃族人興盛的標誌,也是閃族人最為自豪的事情。雖然在後來天嵐帝國的國主被中原人同化,但是閃族人卻依舊沒有忘記那熊熊的聖火。甚至在聖火歸於沉寂之後,這裡依舊是閃族人的一塊聖地。

    ……

    伯賞天月,是一個年過五十的漢子。草原上強勁的北風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歲月痕跡,也練就了他那堅硬剛強的風骨!

    執掌伯賞一族三十年,從一個不滿二十的少年,成長為一個雄霸草原的雄主,這期間經歷了多少的艱辛,只有伯賞天月一人知曉。他始終牢記著伯賞一族曾經有過的輝煌,也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再次率領著閃族大軍,踏響進軍中原的號角。

    伯賞一族,是一個擁有近四百年歷史的部族。從第一代族長伯賞清源跟隨著修羅帝國的兩大聖王之一,夜叉王梁興征戰天下之後,伯賞一族人才輩出。在其後二百年中,雄霸極北草原,更培養出了一代魔神司馬嘯天和開國的國母伯賞木蓮。

    在司馬嘯天的岳父,伯賞炙的帶領下,伯賞一族走向了從未有過的輝煌。他們踏動鐵蹄,和當時的草原霸主子車部落征戰不停。後來伯賞炙死於密忍首領夜展風的手中,司馬嘯天以其女婿的身份,接掌了整個伯賞部落。

    在伯賞木蓮的統合下,伯賞部落在短暫的分裂之後,變得更加的強大,在兩年的時間將整個閃族征服在他們的腳下,更虎視中原,成為了魔神麾下一支最為強悍的鐵騎……

    司馬嘯天征服了天下,但卻又似乎無法忍受平靜的生活。他帶著伯賞木蓮和梁湛,跨越了呼言瑪隆山,去探索神秘的異世界。而伯賞一族則繼承了司馬嘯天的寶藏,統領閃族,延續著昔日的輝煌!

    在伯賞一族的心中,司馬嘯天是不可戰勝的,伯賞一族是永遠的草原霸主!雖然聖火已經熄滅了近半個世紀,但是伯賞天月依舊保持著對那聖火的崇敬。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們的魔神會再次回來,帶著他們重新走向輝煌。

    可是此刻,伯賞天月那挺拔偉岸的身軀矗立在蕭瑟的北風之中,滿眼的淚水,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

    聖火雖然已經熄滅,但是由於二百年的燃燒,加之地底尚有微弱的余火,所以在遺跡的方圓百里之內,始終保持著如春一般的四季。這裡往年都是一片蒼鬱的綠色,冰雪根本無法在這裡留下痕跡!

    可是現在,整個聖火遺跡的上方,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雪。站在這裡,絲毫沒有半點的溫暖氣息,伯賞天月的心在哭泣……

    難道閃族真的無法回到當年的興盛,難道伯賞一族再也無法重現昔日的輝煌?

    伯賞天月迷茫了……

    扭頭向身邊看去,只見整個行在的軍士臉上都露出了恐懼之色,更有不少的士兵跪在遺跡之前,放聲的痛哭。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伯賞天月將肺中的濁氣呼出,扭頭向身邊人看去。那人身披大氅,將整個身體都緊緊的包裹在大氅之內,更顯得身體十分的單薄。只有一雙露在大氅外的眸子,炯炯有神,放射著異樣的光彩……

    「兄弟,這是怎麼回事?」伯賞天月突然間開口問道。他的目光依舊緊緊的盯在那遺跡上方的薄冰,聲音顯得十分的陰冷。

    大氅內的人半天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那遺跡,也不說話。

    「兄弟,你倒是說句話呀!」伯賞天月看身邊的漢子沒有開口,於是有些不耐煩的問道:「這聖火結冰,究竟代表著什麼?當日向清宇向我提起此事,我還以為是謠言罷了,也沒有在意,沒有想到……」

    「大哥,還記得那天我佔蓍的一卦嗎?」大氅內的漢子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十分輕柔,絲毫不帶半點火氣,乍一聽竟如同銀鈴一般的悅耳。如果不是那微微發沉的嗓音,恐怕讓他人還會以為這是一個女子。

    伯賞天月一怔,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兄弟,難道無可挽回了嗎?」

    漢子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紫薇星光直衝北方,玄武失色。太玄,太素兩星閃爍,顯出中土氣運強大。而那天我算出的結果,竟然是紫薇北行!」

    「你是說……」伯賞天月的眼中寒光一閃,陰聲說道:「有客北來,已經身在閃族?」

    漢子點了點頭,他抬手將頭上的大氅揭開,露出秀氣的面龐。那臉龐如白玉一般的光滑,透出一種妖異的光彩。目光如同一雙毒蛇的眼睛,他掃視四周,閉上了眼睛……

    「兄弟,你做什麼?」伯賞天月被那漢子異樣的舉動弄得一愣,奇怪的看著他,低聲問道。

    漢子閉著眼睛,喃喃自語:「大汗,我感覺到了!」

    「感到了什麼?」伯賞天月奇怪的問道。

    「一個男人,三個女人,他們正在逼近我們。我感覺不到他們身上的殺氣,那個男人身上還有一種,一種很奇怪的氣息。我很熟悉那種氣息,竟然和我的巽風法體相似!好奇怪,這聖火上的薄冰,是一種十分邪惡的力量所制,我不知道那種力量是什麼,但是卻也有熟悉的感覺……」漢子低聲的呢喃道。

    他的聲音雖然十分微弱,但是一旁的伯賞天月聽得真切,頓時臉色大變。他轉身對身後的親兵厲聲吼道:「來人,給我以此為中心,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搜索,一旦發現一男三女,就地格殺!」

    「遵命!」身後的親兵用洪亮的嗓門應命。緊跟著,鐵蹄聲隆隆響起,數千人馬瞬息間從行在中狂奔而出,向四面散開……

    「大汗,沒有用的!」漢子睜開了眼睛,扭頭看著伯賞天月,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感覺我們必須要和他們有一次見面。而且不會等太久!」

    「宏,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伯賞天月聞聽漢子如此一說,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難道以你晉楚世家的神力也無法感受到他們的所在嗎?」

    那身體單薄的漢子竟然就是閃族的大祭師,晉楚宏!晉楚一家在閃族草原上擁有著無人可比的聲譽。他們從閃族人征戰草原的第一天起,就出現在閃族草原上。兩千多年來,多少部落榮辱興衰,都進入了歷史的長河,而晉楚一族卻始終雄立在閃族草原。

    晉楚家族中,最出名的莫過於兩百年前魔神司馬嘯天麾下的第一謀臣晉楚易均和獄神衛首領晉楚青書兩人。這父子兩人在司馬嘯天爭霸天下的過程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而兩人最為恐怖的,莫過於他們家傳的那種神秘力量!

    晉楚宏,雖然沒有他們的祖先那樣強大,但是依舊繼承了那種神秘的力量。他是伯賞天月的表弟,所以從小就跟隨著伯賞天月。在伯賞天月統合閃族的征程上,晉楚宏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此刻,他卻帶著苦澀的笑容,看著伯賞天月,輕輕的搖著頭,低聲說道:「大汗,你也知道我的神力並沒有當年晉楚易均前輩強大,他繼承了中原的何氏家族與晉楚家族的兩種神力,而這種神力在他過世之後,就幾乎失傳了。如果是晉楚易均前輩在的話,也許可以知道他們的所在,但是現在憑我的力量,卻無法感受到!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大汗,這四個人都具有神秘的身份,他們不好對付!」

    伯賞天月的臉色鐵青,他閉上了眼睛,久久不語。晉楚宏的話嚴重的打擊了他的信心,他突然間感到有些慌亂。這些年來,靠著晉楚宏的力量,他總是可以料敵先機,可是如今,連晉楚宏都……

    究竟會是誰呢?伯賞天月的腦筋裡不停的閃爍著各種人物的資料。突然間,他睜開了眼睛,看著晉楚宏吃驚的說道:「宏,你看會不會是他?」

    晉楚宏點了點頭,神情苦澀的點了點頭,「大汗,我也這麼認為!在我們所有對手的中,只有他的資料最為稀少,而且前些日子我們聽到的那些謠言,恐怕也並非是空穴來風!」

    「那我們怎麼辦?」伯賞天月惡狠狠的咬牙說道。

    「大汗,他們似乎並沒有惡意,我想我們不妨見他一見。呵呵,說實話,對於這個人,我也十分的好奇!」晉楚宏笑了,他神色顯得十分的輕鬆,低聲說道。

    伯賞天月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嗯,也好!嘿嘿,我也很想聽聽,他如何來勸動我們的決心!」

    「大汗,你看我們是不是這樣?」晉楚宏突然間在伯賞天月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兩句。

    伯賞天月連連的點頭,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嗯,好!我們就這麼辦!」說完,他扭頭再次對身後的親兵喝道:「傳我命令,今日祭祀大典暫時停止。在王帳之中擺下酒宴,嚴令軍士,除我親兵隊外,任何人不得接近王帳百丈,違令者,斬!」

    親兵聞聽,不由得一愣,但是依舊躬身應命,轉身下去安排。

    伯賞天月和晉楚宏兩人兩人相視一笑,同時輕輕的點了點頭!

    ……

    夜幕漸漸的籠罩了整個草原。

    不知何時,天空又開始飄舞著雪花,將整個草原籠罩在一種白色的簾幕之中,顯得格外的淒冷和莊嚴。

    聖火遺跡旁燈火通明,一隊隊的鐵騎在行在外巡邏著,將漆黑的夜色照得通明!

    行在中央的黃金王帳之中,溫暖如春。伯賞天月和晉楚宏兩人坐在王帳中央,閉目不語。伯賞天月一身黑色的長衫,面前的長案之上擺放著美酒,野味,還有出鞘的長刀!

    晉楚宏依舊是一身大氅包裹著身體,雙目微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王帳中靜悄悄的,酒香瀰漫空中!

    「報!」當行在中的刁斗撞響初更之時,從大帳外飛奔進一個親兵,他來到的伯賞天月的面前,沉聲說道:「啟稟大汗,行在外有向清宇元帥求見!」

    伯賞天月一愣,他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那親兵,心中微微一動。轉首向一旁的晉楚宏看去,只見晉楚宏也睜開了眼睛,看著伯賞天月微微的點了點頭……

    嘴角浮起一絲獰笑,伯賞天月的眼角抽搐兩下,冷冷的說道:「帶他進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48
第二部 閃族 第六十五章 王帳論戰
    向清宇一襲雪白長衫,神態間顯得十分的安詳。他緩步走進了王帳,對伯賞天月和晉楚宏躬身一禮,「臣向清宇參見大汗,國師!」

    伯賞天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他看著向清宇,面孔抽搐兩下,頓時化作一臉溫和的笑容,沉聲說道:「清宇呀,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不要如此的客氣。呵呵,這裡沒有外人,不用這樣多禮,快快請起!」

    向清宇直起身子,目光正好和伯賞天月的目光撞上,那剎那間,他心中不由得一跳,全身在瞬間升起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暗自呼吸一口氣,他平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沉聲對伯賞天月說道:「大汗,這禮儀不可費,大汗雖給了清宇恩寵,但是清宇卻不能如此無禮!」

    伯賞天月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他爽朗的大笑兩聲,擺了擺手,沉聲說道:「清宇,不用如此的客套。呵呵,來來來,快坐下,這飯菜剛上,我們還未動筷。你來的正好,我們一起用飯……」

    向清宇再次躬身謝過,然後大步走到伯賞天月的下首長案後坐下,神態顯得十分的莊重。伯賞天月端起長案之上的酒碗,放在嘴邊泯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清宇是從江龍城趕來?」

    向清宇點了點頭,「正是!」

    「呵呵,怎麼沒有和雲雨多聚上一些日子?你們也是難得一見,我此次專門讓你留在江龍城,就是想你們好好的聚聚,你怎麼急急忙忙的跑來了?」伯賞天月笑盈盈的看著向清宇問道。

    向清宇的臉色一變,半天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來,來到伯賞天月的長案之前,屈膝跪下,「清宇是來向大汗請罪!」

    伯賞天月的臉色顯得有些陰沉,他強作笑臉看著向清宇,沉聲問道:「清宇你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請什麼罪?呵呵,快起來,快起來!」

    「臣在三天前,命令龍騎營,虎騎營和豹騎營向呼言瑪隆山兵退五百里……」向清宇抬起頭,看著伯賞天月,低聲說道。

    霎時間,不僅是伯賞天月,就連一向沉穩的晉楚宏的臉色也變了。三營人馬足有五萬,從他們的駐地兵退五百里,那就是直逼伯賞族的營地。雖然三營人馬都是閃族人,但是卻是向清宇一手調教出來的人馬。如今伯賞營地中的人馬大部分都跟隨伯賞天月前來祭祀,營地中的人馬不足三萬,如果……

    伯賞天月不敢往下去想,臉上強露笑臉,看著向清宇咬著牙說道:「呵呵,清宇,這人馬調動之事,也是平常。當初認命你為我閃族統帥的時候,我和你說過,這軍事上的事情,由你全權負責,不需向我稟報!」

    向清宇突然間哭了,他的淚水奪眶而出,以首觸地,痛哭道:「清宇該死,清宇辜負了大汗的信任,清宇罪該萬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伯賞天月看著向清宇,臉色柔和了許多。他長歎一聲,站起身來,將向清宇扶起,沉聲說道:「清宇,你起來。你我相交,貴在知心。你突然這樣做,一定有你的原因!我只問你一句,清宇,你是否背叛了我?」

    向清宇淚水漣漣,連忙搖頭,「大汗,清宇絕不敢背叛你!清宇以一介莽夫,切是外人,若不是大汗信任,又怎能得這三軍統帥?大汗對清宇有知遇之恩,清宇視大汗如手足一般,絕無半點的反意!」

    「那你……」伯賞天月遲疑的問道。

    「清宇只想請大汗見一個人,不論是否能談好,只請大汗將他放走,絕無半點要危害大汗的意思!」

    「是什麼人?竟然讓你做出如此的舉動?」伯賞天月看著向清宇沉聲問道。

    向清宇嘴巴張了張,剛要開口。一直沉默不語的晉楚宏突然間開口說道:「清宇,請你的朋友進來吧。今夜天降大雪,帳外冷的很,不要凍壞了我們中土的朋友!」

    晉楚宏的話音剛落,就聽到王帳之外突然間傳來一個清雅的聲音,「呵呵,既然祭師相請,那麼衛恆卻之不恭!」說話間,三道人影如幽靈一般驟然幻現在大帳正中。衛恆一襲白色錦袍,臉上帶著淡漠的笑容,笑盈盈的立於正中,在他的背上,楊靈心那嬌柔的身軀緊緊的貼在他的身後,兩邊各有絕美少女俏然站立,神色間顯得警惕異常。

    衛恆兩字傳入了伯賞天月的耳中,頓時令他身體一振。雖然已經隱約猜到了對方的來頭,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傳說中的廢物皇上竟然有如此膽量,出現在他這千軍萬馬包圍的王帳之中……

    晉楚宏笑了,「原來是升龍的皇帝大駕光臨,呵呵,蠻夷之人不懂禮數,未曾迎接,還請見諒!」說話間,身子卻一動不動,神色透出一絲譏諷。

    眼見晉楚宏那無禮的神態,衛恆嘿嘿的笑了兩聲,「這位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晉楚國師了?」

    「大名鼎鼎倒也不是,只是在這閃族草原上,恐怕知道晉楚宏的人,要遠比知道你聖龍皇帝的人多了很多!」晉楚宏嘿嘿的笑了笑。

    「衛恆早就聽說晉楚世家的威名,呵呵,今日一見,實在有些失望。唉,自晉楚易均前輩過世,晉楚青書前輩跟隨魔神大人遠走極北之後,晉楚世家當真是再也沒有什麼出色的人物了!」衛恆笑呵呵的看著晉楚宏,眼中透出一絲輕蔑之意。

    頓時,晉楚宏的臉漲的通紅,他呼的一下站起身來,黑色大氅無風自動。他看著衛恆,冷冷的說道:「衛恆,你看清楚,這裡可是閃族的王帳,不是你升龍城的皇宮。你要再敢污蔑我晉楚家族,休怪我無禮!」

    霎時間,王帳之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火藥味,雙方都靜靜的站在兩邊,向清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的勸阻。

    衛恆卻全然不理晉楚宏的威脅,他嘿嘿的笑了笑,「衛恆曾聽說當年晉楚易均前輩的母親乃是文聖梁秋門下十大弟子之一何庸的後人。呵呵,原以為晉楚世家也懂得一些中原的禮儀,卻沒有想到如今的晉楚家族之人絲毫沒有半點的禮節,反而以無禮而自喜。真不知晉楚易均前輩見到如此的場面,該是何等的心疼!」

    「你……」晉楚宏被衛宏的話噎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了好了,宏,今日既然是升龍的皇帝親自駕臨我這小小的王帳,那麼我們就是主人。呵呵,我們不要做這無謂的口舌之爭!」伯賞天月突然間插口說道,說完,他微微一笑,對衛恆沉聲說道:「升龍的皇帝,請!」

    衛恆微微欠身,笑了笑,大步走到上首的長案之後,坐了下來。此時楊靈心已經溜下了衛恆的脊背,坐在他的身邊,神色顯得十分好奇的打量著大帳之中的事物。

    顏柔兒和莫言默默的站在衛恆的身後,一言不發。

    向清宇不由得長出一口氣,卻已經躬身站在伯賞天月的身前,一動不動。伯賞天月看了一眼向清宇,「清宇,你也坐下,呵呵!」說著,他轉身走回長案之後,緩緩的坐下。

    大帳中突然間被籠罩了在寂靜之中,誰也沒有開口。沉默了一會兒,伯賞天月才笑著看著衛恆身後的兩女,沉聲說道:「對了,還沒有請問這兩位是……」

    「東海論劍閣弟子,顏柔兒!」

    「幽冥密忍教主,莫言!」兩女的回答十分的簡練。但是聽在伯賞天月的耳中,卻不由得全身一振。他吃驚的看著兩女,半天說不出話來。雖然身在草原,但是東海論劍閣的名聲卻是如雷貫耳。當年魔神司馬嘯天的妹妹司馬清月,也就是出身於論劍閣。當年司馬清月雖與司馬嘯天為敵,但是所展現的強絕武力,至今猶被閃族人津津樂道。至於那幽冥密忍,更是一個極為邪門的組織,非但是門徒眾多,而且歷代強人輩出,這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是幽冥密忍的教主,想來更加的厲害……

    但是,這還不足以讓伯賞天月感到吃驚,最令他無法想像的,卻是幽冥密忍歷來和東海論劍閣水火不容,可今日卻跟在衛恆的身後,這一正一邪江湖兩大勢力似乎已經被衛恆收為己用,看來這個口碑不佳的皇帝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想到這裡,伯賞天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奇之色,不僅是他,就連一直跟隨衛恆前來的向清宇也沒有想到這些日子來和他相處如同兄妹的兩個柔弱女子竟然有這樣的背景,一時間,向清宇也呆住了……

    「為什麼沒有人問我!」坐在衛恆身邊的楊靈心有些不高興了她噌的一下蹦了起來,大聲的叫道,神色間顯得頗為不滿。

    楊靈心這一叫,卻讓伯賞天月和晉楚宏都笑了。楊靈心那因為被輕視而漲紅的笑臉此刻一臉嬌憨的怒氣,她看著伯賞天月和晉楚宏,雖盡力做出大人的模樣,卻讓伯賞天月更覺這是一個可愛的小丫頭,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來。

    衛恆的眉頭不由得一皺,心中暗自叫苦。在通州月餘,楊靈心就像他的尾巴一樣,甩也甩不掉!離開通州之時,更是哭鬧著一定要跟著他一起前來。由於擊殺了血風四人,衛恆對楊靈心卻抱著一種十分愧疚的心理,再加上顏柔兒要求,也就同意了她的要求。最讓他感到奇怪的,就是楊陵對此也抱著贊同的態度,絲毫不加阻攔,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來當日在皇城之中譚真的話語……

    此刻看著楊靈心那嬌憨的怒意,衛恆哭笑不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笑什麼笑,老頭子,你小看本姑娘嗎?」伯賞天月的大笑頓時讓楊靈心更加的惱怒,如果不是顏柔兒在後面拉著她,恐怕她此刻早就衝上前去。

    「好,好,好!是我的錯,還沒有請教這位美麗的小姑娘是何來歷?」伯賞天月笑呵呵的說道。在他想來,楊靈心可能是衛恆的妹妹,亦或是衛恆的貼身丫頭。

    聽到伯賞天月的問話,楊靈心驕傲的一挺胸脯,頗為自豪的說道:「本姑娘乃是通州北地兵馬司總督楊陵的女兒,升龍帝國的和碩公主,安西軒轅世家傳人,楊靈心是也!」

    前兩個頭銜倒也罷了,但是這第三個頭銜卻令伯賞天月和晉楚宏又是一驚!

    軒轅世家,那個曾開創了炎黃大陸之上第一個帝國的軒轅世家。提起軒轅姓氏,幾乎每一個炎黃大陸上的人都會露出恭敬的神色。先不說別的,但是那神秘的血靈神僕的傳說已經令人肅然起敬,若是再加上那個曾經威震炎黃大陸的軒轅星,誰又敢對軒轅世家有半點的輕視……

    伯賞天月真的是吃驚了,他萬沒有想到這三個跟隨衛恆的丫頭,一個比一個來頭大,特別是那個出身軒轅世家的楊靈心!

    站起身來,伯賞天月和晉楚宏都恭敬的向楊靈心一禮。因為閃族最早的祖先,也曾跟隨著軒轅星一起征戰天下,從某種程度上講,閃族中的幾大世族就是當年軒轅王朝分封的諸侯……

    看到伯賞天月和晉楚宏如此恭敬,楊靈心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連忙也欠身還禮,一溜煙的跑到衛恆的身邊,乖乖的一言不發。

    看到伯賞天月和晉楚宏對楊靈心如此的恭敬,衛恆吃驚了!他當然明白兩人之所以對楊靈心如此恭敬,絕不是因為她是楊陵的女兒,也不是因為她是升龍帝國的和碩公主。原因只有,那就是她是軒轅弟子!

    一時間,衛恆的內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這瞬間的功夫,更下定了決心,若是等帝國局勢平定之後,一定要挖出軒轅世家的根……

    「升龍皇帝,不知突然來到我閃族草原,對我伯賞天月有何指教?」就在衛恆呆呆出神之時,伯賞天月已經客套完畢,他坐在長案之後,神情冷肅的看著衛恆,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

    衛恆一愣,頓時收回了神思。他看了一眼伯賞天月,又看了看一旁的晉楚宏,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朕今日前來,是想勸阻大汗放棄進軍中原的打算!」

    也沒有想到衛恆這樣直截了當的回答,伯賞天月愣一下,突然間放聲大笑:「升龍皇帝,我喜歡你,呵呵,你很坦白!但是我想知道,你有什麼理由讓我放棄進軍中原?」

    手指輕輕的敲擊案面,衛恆目光坦誠看著伯賞天月,冷冷的說道:「因為你若進軍中原,那麼必將遭到慘敗!」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49
第二部 閃族 第六十六章 種族之戰
    伯賞天月彷彿聽到了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先是一愣,突然間放聲大笑。他笑得十分開心,眼角竟出現了晶瑩的淚痕。一邊搖著頭,他一邊喘息著,好半天才停下來笑聲,看著衛恆,彷彿看著一個怪物一般,「升龍皇帝,我想請問你幾個問題!」

    「請問!」衛恆的臉色十分嚴肅,絲毫不覺得有半點的可笑,沉聲說道。

    「你升龍有那支兵馬可以擋住我閃族二十萬鐵騎?」伯賞天月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看著衛恆沉聲問道。

    衛恆想了想,「我駐紮在風城的二十萬羌人鐵騎可以!」

    「但是他們似乎遠水救不了近火,風城距離升龍城,就算是最快,也要兩個時間。再加上江南尚有楊陀,呵呵,他會那麼容易讓你通過?」伯賞天月笑著問道。

    衛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羌人鐵騎的確無法擋住你的腳步!」

    「好,我再問你,若我要進攻你通州,你說我需要多長時間能拿下?」伯賞天月接著問道。

    衛恆想了想,伸出一個指頭。

    「一年?」伯賞天月噗嗤笑出聲來。

    衛恆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一天!」

    大帳之中的人聞聽衛恆的話,不由得都是一愣,他們呆呆的看著衛恆,沒有理解衛恆話中的含義。

    「通州城有楊陵總督鎮守,雖然北地兵馬司勢力已經不比從前,但是若你閃族鐵騎強攻,如果沒有半年的時間,休想打開通州大門!」衛恆看著伯賞天月,沉聲說道:「而且就算你打開了通州大門,其損失也必然是巨大,再要繼續進攻,若沒有半年的休整,休想再有勝績!」

    伯賞天月看了看一旁的向清宇,向清宇點了點頭……

    「那你為何又說一天?」伯賞天月看著衛恆,收起了笑容,沉聲問道。

    衛恆卻笑了,他目光流轉,朝向清宇看去,呵呵的笑道:「因為朕知道,向將軍根本就不想攻打通州!」

    心裡激靈的一個冷顫,向清宇呆呆的看著衛恆,好半天才沉聲說道:「清宇願聞其祥!」

    「二百年前,魔神司馬嘯天一戰通州,損兵折將,大敗而退,使得晉楚易均被迫自殺!這通州歷經數百年戰火,已然卡在二龍山前,自然有他存在的道理。朕想向將軍既然熟讀兵書,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情吧!」衛恆幽幽的說道。

    向清宇的眼中露出駭然之色,他看了一眼伯賞天月,卻見伯賞天月的眼中依舊露出迷茫之色。心下不由得暗自叫絕,輕輕的點了點頭。

    衛恆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向將軍要想進軍中原,通州不攻,恐怕難以奏效,所以向將軍一定要打,對不對?」

    撓了撓頭,伯賞天月似乎有所瞭解,他看了一眼向清宇,眼中露出讚賞之色。

    倒是一旁的楊靈心有些糊塗了,她看了看身後的莫言和顏柔兒,兩人也是一臉的白癡像,顯然沒有明白衛恆話中的意思。當下楊靈心拉了一下衛恆的衣角,輕聲問道:「皇帝哥哥,你說得什麼呀,我一句都沒有聽懂!」

    輕輕的撫摸楊靈心那柔軟的秀髮,衛恆轉臉對伯賞天月說道:「呵呵,大汗想來已經明白了吧!」說完,他也不理睬伯賞天月,對楊靈心和身後的兩女說道:「說向將軍要打通州,他絕不會強攻。以通州如今的兵力,決不敢輕易出戰,所以向將軍定然是要圍而不攻!」說完,他看著向清宇笑著說道:「向將軍,朕說得可對!」

    向清宇咬了咬牙,艱澀的點了點頭。

    衛恆呵呵的笑了,接著說道:「但是向將軍第二步卻是要繞過通州,率領主力穿越二龍山,直襲中原腹地,只要將通州外圍的洲郡拿下,那麼通州孤城一座,絕難有所作為,那時,向將軍要打還是繼續圍困,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了,對嗎?」

    向清宇抿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枯澀說道:「升龍皇帝高見!」

    「呵呵,過了通州,是一馬平川之地,那絕對擋不住你閃族鐵騎的鐵蹄,只需要兩個月,你就可以兵臨濟州城下,而如今的濟州,已經不是當年楊陵總督鎮守的濟州,所以朕以為向將軍或許會在這裡費些力氣,但是絕對不會擔擱太久……」

    這一下,不僅是向清宇,連伯賞天月和晉楚宏都有些不太明白衛恆究竟要說些什麼了,他們呆呆的看著衛恆,靜靜的也不出聲。

    衛恆笑了,他很滿意此刻向清宇三人的表情,當下笑了笑,接著說道:「佔領了濟州,閃族兵馬等於將半個中原地區佔領,呵呵,那個時候,以濟州為中心,閃族人擁有廣闊土地,足以供應你們以後的戰爭。而這個時候,即使是朕的風城羌人一帆風順的來到升龍城,恐怕也難以抵擋你們的鐵蹄了!」

    「咳咳……」伯賞天月乾咳了兩聲,撓了撓頭,沉聲說道:「升龍皇帝,你說了半天,我絲毫沒有聽出你有什麼辦法讓我閃族大軍敗北呀!」

    衛恆微微一笑,「大汗不要著急,聽朕慢慢的說。呵呵,不錯在這個時候,你們看似無敵了,而朕卻處在下風。呵呵,但是你們卻忘記了一點!」

    向清宇心中一緊,脫口而出問道:「哪一點?」說完,他的臉不由得一紅。衛恆是他的敵人,又怎麼會提醒他?

    沒有想到衛恆依舊是一臉的輕鬆之色,呵呵的笑了笑。他的目光電掃大帳中的三人,臉上的笑容漸漸的隱去,聲音變得陰冷無比,沉聲說道:「大汗你們忘記了,這中原人是多麼的仇視你們閃族人。不要忘記了,在炎黃大陸有史的兩千年中,你們數次進攻中原,每一次都給中原人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只要朕登高一呼,以皇位相讓,敦促所有的中原人和你們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嘿嘿,大汗,就算你閃族鐵騎二十萬人馬再強悍,但是我手中卻又四億中原人,他們會讓你們日夜不得安寧,不用打,朕只要拖就可以把你們整支人馬拖死!大汗,不要忘記了,當年魔神之所以能建立天嵐帝國,若沒有修羅帝國梁門之女梁湛的出面,恐怕他如今也乖乖的埋骨在這閃族草原的某一處吧!」

    霎時間,伯賞天月的臉色變得煞白,他的目光閃爍強烈的殺機,咬牙切齒的看著衛恆,久久不語……

    「嘿嘿,大汗,若是你們要和朕作對,朕也許沒有一支可以和你們閃族鐵騎抗衡的人馬,但是朕卻有無窮無盡的人可用。只要朕把這一場戰爭變成種族之戰,大汗,你以為你們閃族人還有多少勝算?」衛恆一字一頓,聲音陰冷無比。

    額頭不知不覺中掛滿了汗水,伯賞天月呆呆的看著衛恆,心中倒吸一口冷氣。衛恆說的不錯,中原人四億人,大半對閃族人仇視萬分。而閃族人只有千萬,以千萬人對四億人,這已經不是一場簡單的戰爭,而是兩個種族的戰爭!

    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向清宇和晉楚宏,兩人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向清宇雙拳緊握,呆呆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晉楚宏更是渾身微微的顫抖,臉上那強烈的殺機湧動……

    伯賞天月感到一陣莫明的口乾舌燥,他看著衛恆,好半天才艱澀的說道:「升龍皇帝,你果然夠狠!你可知道你若是如此做為,將會死多少人?」

    衛恆聞聽,不由得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他呼的一下站起身來,「大汗,歷朝歷代,要坐穩江山,死人是少不了的!大魏帝國狼王曹玄,領軍東進,鮮血把蘭婆江的江水染紅;修羅帝國的國主許正陽,在位十年,十道血殺令下,又有何止千萬人喪生?呵呵,就連你們閃族的英雄,魔神司馬嘯天,不也是雙手沾滿血腥。朕並沒有殺一個人,一切都是因為你伯賞大汗執意要爭霸這天下,要和朕爭奪這帝國!嘿嘿,大汗,你倒是看看是朕背負的罵名多,還是你大汗背負的罵名多?」

    「你……」伯賞天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衛恆說得一點也不錯,閃族南進,始終都是侵略者,而衛恆登高一呼,卻成了一個英雄,數千萬的閃族百姓的生命,白白的成就了一個中原人的民族英雄!

    「呵呵,其實你們要得,朕很清楚。朕自幼在西羌長大,知道你們就是要一個平等。若是大汗肯與朕握手言和,朕可以保證你們將會得到你們想要的一切!」衛恆的目光顯得十分的真摯,他看著伯賞天月和晉楚宏,一字一頓的說道。

    「是嗎?」伯賞天月呆呆的坐在長案之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時,晉楚宏緩緩的站起身來,看著衛恆,突然一聲輕笑:「升龍皇帝,你實在是太過小看我們了!難道我們會被你這幾句話嚇倒嗎?先不說你能否有這麼大的號召力,如今你自身難保,雖號稱升龍的國主,卻沒有半點的實權,如果我們把你眼前的行事告訴樂清河,你說他會有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衛恆聞聽這話,頓時又笑了起來:「了不起他對朕心生殺機,派人暗殺朕!呵呵,至少他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朕!而且朕以為,你們不會這麼做的!」

    「是嗎?樂清河手握你帝國兵馬大權,我以為和他合作,不論從任何角度看,都比和你合作強!」晉楚宏呵呵的冷笑道。

    衛恆的臉色一正,點了點頭,「不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的確和他合作比與朕合作來得實惠。但是晉楚國師似乎也忘記了一件事情!」

    眉毛微微一挑,晉楚宏冷笑道:「我忘記了什麼?」

    「呵呵,樂清河曾經屠殺過多少閃族人?他是一個十分純粹的中土正統觀念的人,和他合作,你閃族今後就自求多福吧。呵呵,待他平定了中土之亂之後,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們嗎?」衛恆也冷笑著看著晉楚宏。

    晉楚宏也無語了……

    這時,伯賞天月緩緩的站起身來,他的神色顯得十分平靜,看不出半點情緒的波動,微微一笑,對衛恆沉聲說道:「升龍皇帝,你說得的確不錯,我也承認若是按照你的做法,用不了十年,我閃族人畢竟從炎黃大陸上消失。呵呵,但是你也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衛恆神色不變,笑盈盈的看著伯賞天月。

    「你忘記了這裡是閃族!」伯賞天月的臉色驟然變得肅殺無比,他神色猙獰的看著衛恆,一字一頓的說道:「只要我在這裡把你殺死,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麻煩了!」

    衛恆愣住了,他呆呆的看著伯賞天月,半天無語……

    「大汗!」向清宇急忙開口說道。

    「清宇你給我住口!」伯賞天月厲聲喝道:「這裡是閃族,現在我們談論的是我們閃族人的未來,你不要插口。就算你要滅我伯賞全族,我也定要將這升龍皇帝誅殺於此!」

    向清宇頓時止住了話語,他呆呆的看著伯賞天月那猙獰的神色,閉上眼睛長歎一聲……

    「哈哈哈……」突然間衛恆放聲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伯賞天月目光陰冷的看著衛恆,冷笑著說道。

    「留住朕?誅殺朕?」衛恆彷彿聽到了這世間最可笑的笑話,扭頭對身後也帶著盈盈笑意的莫言和顏柔兒說道,「你們聽到了嗎?他說要誅殺朕,哈哈……」

    「升龍皇帝,我一點都不覺得我說話有什麼可笑!」伯賞天月不為所動,冷冷的說道:「你如今身在我數萬鐵騎的包圍下,只要我一聲令下,萬餘鐵騎的衝殺,你難道還以為你有勝算嗎?」

    衛恆搖了搖頭,「朕就算是再自大,也不會狂妄到一個人可以擋住你伯賞一族萬餘剽悍鐵騎。呵呵,但是朕可以跑,以我們四人的身手,這想來不是一件難事,而且再離開之前,我們順便還可以將你們三人擊殺此處……呵呵!」

    眼睛瞇成一條線,伯賞天月靜靜的看著衛恆,突然間也笑了,「是嗎,就算你身後的是論劍閣弟子,幽冥密忍的教主,但是又能有多大的修為,我真不相信,憑你們幾個小孩子,竟妄言誅殺我?笑話!」

    衛恆緩緩的站起身來,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看著伯賞天月,呵呵的說道:「既然如此,大汗不妨一試!」

    就在衛恆話音未落之時,晉楚宏一聲厲喝,身形已然如閃電一般,撲向衛恆。霎時間,王帳之內勁氣狂湧,殺氣瀰漫……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50
第二部 閃族 第六十七章 坎水巽風
    就在晉楚宏身形射出之時,一直坐在衛恆身邊的楊靈心也動了!

    玉手如蘭花一般的閃動,在胸前結成各種奇妙的法印。右手五指之上帶有五個古香古色,式樣古樸的銅戒。楊靈心一聲低喝,霎時間無數青草從王帳的虎皮地毯下衝出。那些青草參差糾纏,相互扭在一起,結成一道道粗若兒臂的草籐。那草籐又在空中變幻,相互穿行糾纏,結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大往,向四面八方迅速的集結。只在眨眼的功夫,整個王帳都包裹在一層厚厚的草牆之中。

    這詭異的變化,令一旁的向清宇大吃一驚。也幾乎是在同時,他騰身拔地而起,身形如輕煙一般的閃掠,腰中的長劍不知在何時出鞘,握在了手中。長劍寒芒閃爍,犀利的劍氣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的閃電,縱橫交錯在王帳之中。那寒芒在半空中結成一點,又瞬間爆開,凌厲的劍氣帶著詭譎的呼嘯聲,向草牆刺去……

    王帳中頓時飄散著粉末一般的物體,那青草被強絕的劍氣絞成了一片碎末,瀰漫在空中。可是前面的青草剛剛斬開,後面又瞬間生長出新的草蔓,將草牆的缺口補上。而且,那青草的生長極為迅速,向清宇劍氣雖然凌厲,卻趕不上那草牆的加厚速度。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令向清宇心驚膽戰!

    「清宇回來!」伯賞天月一聲沉喝傳入了向清宇的耳中。向清宇身形如大鳥一般旋轉騰飛,悄然無聲的落座伯賞天月的身邊。

    此時,衛恆依舊笑盈盈的坐在長案之後,身形紋絲不動。王帳中央,莫言執刀俏然而立,在她的身後,顏柔兒兩臂輕垂於身側,神態顯得悠閒無比……

    晉楚宏站在莫言的身前,原本罩在身外的大氅已經化成了飄飄飛舞的黑色蝴蝶,飄蕩在空中。除去了大氅的他,一身乳白色的緊身勁裝,勾勒出一身墳起的肌肉。

    平日裡,晉楚宏總是一件寬大的大氅罩在身上,所以顯得身材十分的單薄。可是如今大氅被莫言擊碎,頓時顯出他雄壯的體態。那幾近十尺的身高,結實的肌肉盡顯出雄性的陽剛之氣,只是襯著他那如玄玉般閃爍陰柔流光的面龐,卻顯得有些詭異。

    晉楚宏站在莫言的身前,面孔雖然平靜如常,但是眼中的驚異之情,卻暴露出他內心中的驚駭。就在剛才短短的接觸之中,莫言那詭異的氣勁令他感到莫明的難受,最令他吃驚的是,眼前這個外貌流露高貴風華的絕美少女,出手之間卻是陰毒無比。

    在莫言的身後,還跟著那個有著同樣絕世風華的柔弱少女,但是從剛才兩人攜手齊飛的身形來看,那個論劍閣的傳人,恐怕也是個難以對付的角色。

    不過,晉楚宏此刻沒有心情顧慮顏柔兒的威脅,因為在他的眼中,莫言的身手也同樣是深不可測。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這些中原來的丫頭,怎麼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向清宇站在伯賞天月的身邊,羞愧的對伯賞天月說道:「大汗……」

    沒有等他說完,伯賞天月輕輕的擺手,對向清宇低聲說道:「清宇,你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眼下我們面對的這幾人,都不是簡單的主。木色結界已經將我們困在其中,不要指望外面的人可以聽到絲毫的動靜,眼下我們先渡過這個難關再說!」

    向清宇輕輕的點了點頭,靜靜的站在伯賞天月的身後,目光卻帶著無比驚駭的意味,看著站在衛恆身邊的楊靈心。

    此刻,楊靈心手中的五色銅戒,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她神情顯得十分的莊肅,剛才那一派天真嬌憨之態已經一掃而光。雙手結成美妙的印契,她神色警戒的看著向清宇,一聲不發……

    衛恆也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楊靈心。在他的記憶之中,楊靈心原本只有一隻法戒,可是如今,在她的手上,卻出現了四隻,那正是軒轅家族的五行法戒!五行相生,雖然楊靈心只擅長青木之術,但是五行法戒全部在她手上,卻使得那青木之術變得較之以往強橫了不知多少倍。否則單純以她的法力,絕難結出如此龐大的結界。

    衛恆奇怪的,是楊靈心什麼時候持有了這五隻法戒。在他的記憶中,其餘的四個戒指,應該是在血風等人的手中……

    突然間想起當日在二龍山中和血風四人的拚鬥,她們到最後也沒有施展五行法術。否則衛恆即使可以勝,也絕不會勝的那樣輕鬆。難道是……衛恆不由得暗暗心驚!

    不過,眼下的事情,楊靈心如何得到這五行法戒倒並不是最重要的。看來這伯賞天月等人,還需要費上一番手腳,否則他們是不會老實甘心結盟的!

    想到這裡,衛恆的嘴角再次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他靜靜的看著伯賞天月,也是一言不發。兩道如冷電一般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爆出燦爛的火花,一時間,王帳之中充斥著一種幾令人窒息的殺機。

    就在此時,莫言身形驟然閃動,飄然向晉楚宏飛去。那衣抉飄動,儼然如奔月的仙子一般,透出絕美的風姿……

    那舒緩的動作,在一旁觀戰的伯賞天月和向清宇眼中,卻是那樣的柔美,飄忽間絲毫不帶半點的火氣,再加上莫言那絕美的風華,讓人感到一種難言的美!

    但是站在莫言身前的晉楚宏卻別有感受,在莫言身體初動之時,他卻感到自己的心神已經恍惚,那咫尺的距離在他看來,卻顯得十分的遙遠,而莫言卻又在瞬間來到了他的面前!妖法!晉楚宏心中大叫一聲,不敢有半點的遲疑,雙手捏成鳳眼之狀,拂向莫言的耳鼓穴。

    一股砭膚刺骨的刀氣卻驟然閃出,迎面衝向晉楚宏。

    莫言全然不理會晉楚宏那分拂兩耳的雙手,目光直直的看著他的面門,長袖揮舞之間,一刀閃電從大袖中破空而出,既是直接簡單,卻又凌厲無匹。

    一旁的幾人,也都是少有的武學大家,竟因莫言這一刀而生出了慘烈懍駭的奇異感覺。

    晉楚宏身為閃族的祭師,家傳的絕學本就十分的不凡,在加上從小和伯賞天月一起修煉當年魔神傳下的神功,在草原之上雖不是數一數二的,也是少有敵手。從他跟隨伯賞天月之後,三十年來歷經無數征戰,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譎的刀法。莫言的這一刀,看似疾如閃電,但在他眼中卻又顯得舒緩無比,絲毫沒有半點的勁道。更詭異的莫過於這一刀,似能緊鎖他的心神,讓他全無半點的戰意。

    心中不由得一驚,晉楚宏知道,莫言這一刀乃是精氣神合為一體,與刀相融。這種幾乎完美的先天刀氣,威力絕非尋常。

    心中不敢懈怠,雙拳收回,身形驟然後仰急旋,瞬間轉到了莫言的身側,右手探出,形如虎爪,疾扣莫言的手腕,身形轉換如行雲流水般流暢,招式更加的精妙無比。

    衛恆笑了,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口中叫了一聲:「好!」說完,他笑著對顏柔兒說道:「柔兒,晉楚國師武功卓絕,晉楚世家的武學更是自成一派。呵呵,是否有些見獵心喜?」

    顏柔兒沒有回答,只是輕聲一笑,笑聲悅耳動聽,宛如銀鈴一般。但是晉楚宏的耳中,卻帶著一種勾魂奪魄的魔力,令他心中不由得一顫,手上跟著一頓。

    莫言也笑了起來,單手撮指成刀,硬生生的迎向晉楚宏的虎爪!

    砰!的一聲,兩人在交手片刻之後,終於毫無半點花假的交換了一招。

    兩股強絕的勁氣相撞,卻又產生出一種蝕人肺腑的詭異勁氣,湧動大帳之中。那氣勁拂過草牆結界,瞬間帶起無邊的飛沫。青草在那如清風一般的勁氣拂過之後,竟化成粉末……

    大帳之中的長案桌椅,除了衛恆和伯賞天月兩人的之外,都瞬間漂浮而起,全然沒有半點受力,那情形詭譎至極!

    「毓清姐姐,你把我的結界都破了,你要賠我!」突然間楊靈心大叫到,但是雙手輕輕捏拿變幻,五行法戒再次閃出奪魄光芒……

    莫言兩人硬接一招之後,莫言的身形向後輕飄,無聲的落於地面。聽到楊靈心的叫聲,她不由得笑了一聲,「小丫頭,你要我賠你什麼?」

    說話間,身形再次飄起,足不點地,衣帶輕舞。莫言在空中一點那虛浮著的桌椅,身體突然間急速的旋轉,如閃電一般疾撲晉楚宏,雖兩人之間尚有些許的距離,但是大袖卻破空舞動,電芒再次激射而出!

    剛才的一記拚鬥,晉楚宏心中更加的吃驚。那莫言的氣勁帶著一股陰寒的詭譎煞氣,瞬間直衝心脈。雖然真氣運轉之下將那勁氣逼出,但是依舊是顯得無比的凌厲。晉楚宏縱橫草原多年,中原的高手也見了不少,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譎的勁氣,那勁氣就像,就像一條毒蛇,伺機而逝,一旦進入人的體內,就直迫心脈!

    眼見莫言再次撲出,晉楚宏冷哼一聲,一拳迫擊而出,拳勢古拙,帶著雄渾的內勁,迎向激射而來的電芒……

    「鐺-!」的一聲,拳頭和疾電撞擊,竟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響。空中的桌椅被強絕的勁氣撕扯,瞬間化為煙塵飄落。

    莫言的身形向後翻滾,踉蹌落地後猶自被晉楚宏那拳上的內勁迫的連退數步,臉色驟變。

    而晉楚宏也好不了多少。那道疾電依舊帶著那種詭譎的內勁,直迫肺腑,令他感到心中莫明的難受。雖然竭力的化解,可是依舊隱約間有一絲陰毒之氣游弋在經脈之中,頓時令他的真氣運轉顯得有些滯澀。

    胸口急速的起伏數下,一道如小蛇一般的血絲蜿蜒從晉楚宏的嘴角滑落。手上傳來一陣疼痛,他抬起手,只見拳面上一道寸餘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流淌不息……

    「宏,你沒事吧!」看到從晉楚宏手上滴落的血珠,伯賞天月心中不由得一驚。他自然明白晉楚宏的功夫,那一雙手早就練的如金剛一般的堅硬,晉楚宏靠著這一雙拳頭,幾乎打遍了整個閃族草原。沒有想到竟然……伯賞天月失聲的喊道。

    晉楚宏搖了搖頭,突然間笑了起來,他看著莫言,聲音顯得十分的平靜,「丫頭,讓我看看!」

    莫言也笑了,她伸出手來,如冷玉一般潔白無暇的手上執著一柄短刃,刃口翻捲……

    「國師果然是閃族第一鐵拳,嘻嘻,莫言這把短刀雖不是百煉金剛,卻也堅硬鋒利無比。以莫言真氣加持,此刀可以天下任何神兵,沒有想到在國師拳下卻……嘻嘻,既然如此,要它作甚!」說完她抖手將短刃扔到了一邊。

    「嘿嘿,我就說究竟是什麼兵器竟然接我一拳卻毫髮無損,原來……呵呵,丫頭,我這拳頭二十年未曾流血,今日卻被你破了。看來我小看你了!」晉楚宏也嘿嘿的笑了。

    「是嗎,國師可知莫言本不擅兵器,既然國師以鐵拳破了我的短刃,那麼莫言也要使出全力了!」說著,她看似好不經意向前邁動一步。

    兩人之間原本尚有十尺左右的距離,但是莫言這一看似漫不經心的碎步邁出,卻瞬間將距離拉到了不足兩尺,那潔白無暇的玉手在一聲沉喝之後呼嘯擊出,隱隱間風雷響起!

    「遁地術!」晉楚宏失聲叫道,身形瞬間飄動,向後急退。

    而莫言的拳頭卻如影隨形,如靈蛇一般的閃動,進逼晉楚宏,兩人保持著詭異的姿勢,身形在王帳之中轉動不止。

    晉楚宏心中此刻有苦難言。莫言的玉手雖然就在他的眼前,但是不知為何卻給他一種毒蛇伺機而噬的奇異感覺,那一雙手就像靜止了一般停在他的身前,卻又絲毫看不出後面的後著,晉楚宏知道,此刻自己的所有舉動都已經掌握在莫言的手中,唯一的方法,就是這樣僵持,誰先動,誰敗!

    兩人的身形如同兩抹輕煙,閃動不止。就在這時,顏柔兒輕咳一聲,向前踏動一步……

    這一步踏動的十分巧妙,一步踏出之後,顏柔兒恰好立身在王帳中央。而莫言和晉楚宏兩人圍繞著顏柔兒的身體依舊急速轉動。

    伯賞天月神色一變,他一把拉住要衝上前去的向清宇,兩眼瞇成一條縫,低聲說道:「清宇,不要妄動。此刻她們三人的氣機如滿弦的利箭,如果任何人上去,都將會引發他們三人的攻擊。而且直到現在,那論劍閣的女子並沒有出手……」

    「可是……」向清宇低聲急道。

    伯賞天月搖了搖頭,目光緊盯著面帶笑容的衛恆,心中暗自的心驚!

    也就在這時,晉楚宏和莫言的身形停了下來。兩人站在顏柔兒的兩側,彷彿要對顏柔兒夾擊一般,但是晉楚宏的臉上卻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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