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戰史之天地仁皇 作者:明鏡(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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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ger_1688 2006-12-9 16:54: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8 47674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14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五十二章 巧言設局
    「太后,你好厲害呀!」飄雪和顏柔兒像兩只小鳥一樣在張敏身前不停的飛舞著,嘴裡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對於張敏方才在大殿上的做為,兩人是從心裡的佩服萬分,在不動聲色之中不但打擊了樂清河的威望,同時還削弱了他的勢力,更妙的是還讓樂清河感到萬分的感激。這種本事可不是她們兩個小丫頭可以做到的……

    張敏被兩個小丫頭吵的有些頭暈,她笑著看著身前這兩個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小丫頭,一種歲月消逝的無力之感瞬間湧上自己的心頭。笑了笑,她示意兩個丫頭都坐下來,自己斜靠在榻椅之上,輕聲的問道:「怎麼樣,那個小猢猻沒有什麼危險了吧!」

    連連的點頭,飄雪輕快的說道:「太后,御醫剛才已經說了,殿下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只是……」說著,她那嬌艷的面頰在不經然間流露出一種愁苦之色。

    「太醫說什麼?」張敏不知為什麼心裡突然一緊,她急急的問道。

    「御醫說殿下身體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全身經脈被樂王爺那雄渾真氣全部封死,恐怕很難再有復員的機會!」顏柔兒一旁插口說道。

    「哦,這樣呀!」張敏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著兩個小丫頭都露出愁苦神色,她突然間笑了起來,「你看看你們這兩個丫頭,呵呵,太醫只是說小猢猻很難復員,並沒有說完全不能復原,瞧你們急得,呵呵,老實說,你們是不是……」張敏說著,臉上露出一抹很有內涵的笑容。

    「太后,瞧你說的!」兩個小丫頭都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張敏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放心,恆兒天資聰慧無比,福緣深厚,不會有事情的。當年他隻身陷入洪荒之中,不也是走了出來?呵呵,再說他的母親也不是等閒之人,定然會想盡辦法為他治療。嗯,不過樂清河的功力深厚,也許恆兒需要一些時日……」說著,她轉顏笑道:「再說這武道上的事情,本不是用常理可以說明,一破一立,其間自有巧妙。當年修羅帝國國主修羅許正陽和夜叉梁興兩人合鬥幾近無敵的高手蒼雲大師,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之後,許正陽不也是武功盡廢?呵呵,後來他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功力不但盡復,而且更達到天人之境,東京一場惡鬥,擊殺天下第一高手扎木合,呵呵,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說實話,哀家一直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借口讓你們離開京師,不過如今恆兒武功盡廢,倒是讓哀家想到了一個借口!」

    「太后要我們離開?」飄雪吃驚的說道,「可是我們才剛來……」

    「飄雪丫頭,你這個孩子聰明,溫順賢淑,這很好,但是你心思太過單純,如此下去遲早要吃虧的!嗯,其實哀家也不妨把話說明,此次你們入京,哀家本來就沒有想過要你們回去,依照哀家的意思,我定要將你們擊殺於這皇城之內!」

    飄雪顯得有些吃驚,相反顏柔兒卻似乎平靜許多,兩人看著張敏,都沒有開口說話。好半天,張敏輕聲說道:「但是現在哀家改變了主意。一來哀家知道皇上和恆兒兩人親如手足,恆兒絕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皇上的事情,如果哀家殺了恆兒,恐怕哀家就要失去另一個兒子了!不過現在很好,哀家不但沒有失去兒子,反而又多了一個,呵呵,說不定還要再多兩個媳婦……」

    「太后,你又……」兩女嬌顏通紅,口中嬌嗔道。

    「呵呵,這二來,哀家發現真正對我帝國的危險不是來自恆兒母子,其實是來自於哀家一直信任的樂清河。唉,都是哀家過於放縱了,竟然使得樂清河勢力做大。而恆兒母子遠在風城,也許是哀家母子的一大保證!所以,哀家決定要你們回去……」張敏說到最後,神色顯得極為嚴肅,「不過,飄雪丫頭,哀家現在變了主意!」

    顯得有些不解,飄雪看著張敏,眼中充滿了疑問。

    微微的一笑,「飄雪丫頭,哀家要你在這裡陪哀家幾年,等你將來真正成熟了,哀家再讓你回去!」

    「為什麼?」飄雪脫口而出。

    伸手將飄雪拉到自己的榻上,張敏又示意顏柔兒坐在自己身邊,「柔兒奉師命下山,本就是要歷劫修煉,她東海一門本就是要歷劫而行,所以哀家倒不是很擔心。但是飄雪你心底過於善良,這可不行。哀家要把你留在身邊,好好的調教一番!說起來你主子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但是她自幼修煉玄門功法,對於世事無慾無求,那清玄之學不適合你。雖然你主子也會使用權謀,但是在風城一隅,又怎比的這皇城中的險惡人心?飄雪丫頭,哀家要你好好的跟著哀家學習,等將來去風城輔佐恆兒為哀家鎮守西南!」張敏語氣堅定無比,飄雪默默地點了點頭……

    拍了拍飄雪腦袋,張敏輕笑著,「小丫頭,其實你可知你主子讓你此次跟著恆兒前來是什麼意思?就是要你跟著哀家,好好的學習。呵呵,只是這話是哀家自己說的罷了!說起來這後宮之中,哀家也時常感到寂寞,皇上雖是孝順,但是很多事情哀家卻不好和他說,你這小丫頭哀家看見就感到歡喜,呵呵,你不會怪哀家吧!」

    「太后,您讓飄雪陪你,那是飄雪的福氣,飄雪歡喜還來不及,只是……」

    看著飄雪微微泛紅的臉頰,張敏沒有說什麼,用手拍了拍她的手,呵呵的笑了笑。

    ……

    「啟稟太后,忠勇王樂清河求見!」突然內侍在門外高聲的叫道。

    張敏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哼,果然來了,呵呵!」說著,她示意飄雪和顏柔兒兩人離開,自己整整衣衫,正襟危坐,沉聲說道:「宣!」

    「宣忠勇王樂清河!」

    隨著一陣高亢的聲音,樂清河大步走進房中。一進屋,樂清河就向張敏深施一禮,「樂清河參見太后!」

    「呵呵,清河,你我何必如此客氣?」張敏笑了笑,示意他坐下,然後端起身邊的蓋碗,輕巧的將碗中的茶沫撇開,「清河,這麼晚找我什麼事情?」

    「敏敏,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實在一時有些迷糊。敏敏,你好像對那個小子……」樂清河沒有往下說下去,但是話中之意已經表露無疑。張敏何等人,她怎會聽不出樂清河話中的意思,不由得長歎一聲,「清河,哀家也是沒有辦法而為之!」

    「此話怎講?敏敏,這小子武功高絕,與傳言之中的那個廢物完全不同,我真的有些感到不妥!」樂清河沉聲說道。

    「嗯,這小子的武功確實高強,他能夠受你全力一擊而不死,已經讓我吃驚不少!但是清河,我以為我們現在不能殺死他!」

    「為什麼?」樂清河吃驚的問道,「敏敏,他現在在京城,我們要殺死他易如反掌,難道敏敏還想讓他回去不成?」

    張敏緩緩的點頭,「清河,你想過沒有,殺死這下子就像殺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但是後面的事情恐怕就……」

    「後面的事情?」

    「我這些日子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清河,這小子身後有他母親遠在風城,麾下統領著西羌數十萬鐵騎。如果我們殺死他,那麼不說別的,趙倩兒如果領西羌鐵騎殺入中原……」張敏臉上露出一抹憂慮之色。

    樂清河卻顯得有些不以為然,「敏敏,我看你是多慮了!就憑那個女人殺入中原?呵呵,先不說江南還有數十萬楊陀的兵馬不會那麼容易放她入中原,就算來了,憑她一介女流,我揮本部兵馬也可以將他們……」

    「清河,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想!」張敏出言制止樂清河繼續說下去,「你想過沒有楊陀當年歸順我們並不是憑借我們的實力。這些年來我帝國一直和閃族交戰,國庫虧空不少。而楊陀在江南卻是風調雨順,他招兵買馬,手中也有數十萬的大軍,如果他和趙倩兒聯手,你以為如何?」

    「這……」樂清河猶豫了。

    張敏笑了笑,接著說道:「好,就算你可以打敗他們的聯軍,清河,你以為你手中還有多少可用之兵?我帝國勢力將會變得如何?不要忘記了北邊還有一個閃族對我們虎視眈眈,我們以疲憊之兵,是否還能抵抗閃族那狼虎之軍?」

    「不是還有楊陵的北地兵馬司!」樂清河有些不服氣,他出言說道。

    張敏微微笑了笑,「清河呀,你有時聰明,有時糊塗。楊陵如今忠於我們,是因為我手中有你這數十萬大軍保障,他不敢如何!可是如果你不再擁有強勢兵力,你以為楊陵還會聽從我的命令?嘿嘿,為了權勢,恐怕可以讓任何一個忠臣變成逆賊!」

    樂清河無語了,他默默的點頭,臉上露出沉思的神情。

    「不過那衛恆確是有些……」好半天,樂清河開口說道。

    「有些危險是嗎?我何嘗不是這樣認為!不過清河你今日做的很好,嘿嘿,廢掉了他的武功,等於歇去了他的爪子!」

    「可是他還有牙齒呀!」樂清河用手指了指腦袋,那意思是說要小心衛恆的智謀。沒有想到一句話引得張敏笑了起來,「清河,這一點你我都過慮了!呵呵,這小子身陷雲霧山確是事實,我已經派人打探,同時今日我和他的貼身丫頭談了談,當年他確實是進入了雲霧山,呵呵,那可是一片沒有人煙的洪荒。我就在想,一個八歲孤身陷入絕地的小孩子,六年沒有見過人,也沒有任何的老師,他會什麼?」

    「嗯,那倒是真的!」樂清河緩緩的點頭,表示贊成張敏的話語。

    「呵呵,我今日向他詢問讀的什麼書,你猜他說什麼?」張敏臉上的笑意更濃。

    「哦,讀的什麼?」樂清河整個人變得十分的輕鬆,不禁好奇的問道。

    「呵呵,讀的是金剛經!」說完張敏大笑起來。

    「金剛經?」樂清河也不禁笑了,「這小子難道想去當什麼和尚嗎?哈哈哈……」

    「清河你應該知道,一個人最佳的學習年齡是在八歲以後,可是這小子在八歲以後就陷入洪荒,一個人呆了六年,你難道還會害怕……」

    沒有等張敏說完,樂清河勃然作色,他站起身來,「敏敏,你這是什麼話!莫說他一個小孩子,就是他滿腹的經綸,樂清河也不會怕他!」

    「嗯,呵呵,所以我已經決定放他回去。不過為了謹慎其間,你最好再去打聽一下關於他幼年的事情!」張敏點了點頭。

    「這……好吧,不過敏敏,這小子可真是不簡單。這一路上讓我損兵折將,我總是懷疑他是裝的!聽你這一說,我心裡多少放心下來,不過還是有些……嗯,敏敏,你說讓我去哪裡打聽?總不成讓我去風城吧!」樂清河還是有些遲疑。

    張敏想了想,「嗯,我想那不過是一時的神來之筆,呵呵,這小子畢竟有一個那麼聰明的母親!讓我想想,聽說當年陳星司徒的弟弟陳基曾經去風城去教那個小子,清河,我想你可以問問那個老夫子!」

    「對,就是那個老酸夫子!」樂清河笑著一拍大腿,「我這就回去,找那老夫子聊聊,看看那小子究竟是怎樣的情況。有消息我馬上來告訴你,不過敏敏,如果放他回去,你打算什麼時候讓他走?」

    張敏沉思半晌,抬起頭沉聲問道:「清河,楊陵還有多長時間會回到京師?」

    「八天!」

    「那麼就讓他三天後身體稍稍復原之後,去祭拜先帝的寢陵,然後就讓他離開,不能讓他和楊陵碰頭!」張敏抬頭果斷的說道。

    「敏敏,你難道擔心他……」樂清河神色間若有所思。

    「不,我不是擔心他,我是擔心他的母親!」好半天,張敏沉聲說道。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15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五十三章 風城遇故人
    升龍城外十里,離亭!

    大隊的人馬靜悄悄的列隊於離亭之外,衛恆和衛宏兩人坐在亭中,顏柔兒和風城八衛站在亭外凝神警戒著……

    初升的太陽將溫暖的陽光撒在廳中,照得人暖洋洋的,但是衛恆心中卻是一片淒然。

    衛宏靜靜的看著石桌上的酒杯,一言不發,兩人就是這樣面對面的坐著,誰也沒有先開口。亭中籠罩著一種悲傷的氣氛……

    「恆弟,此次你入京,本想你我兄弟好好的聚一聚,可是沒有想到……」好半天,衛宏才開口說道,但是話才一出口,他就有些說不下去了,眼圈微微有些泛紅,他再次沉默了下來。衛恆看著眼前這個自幼和他一起長大,比他大了許多的兄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衛宏抬起頭來,臉上強作歡顏,「恆弟,你這一路盡多波折,來到京師沒有多少時候,就要離去,還落得一個功力全廢,都是我這個兄長無能呀!」

    「皇兄……」衛恆有些動情的叫道。

    擺手示意衛恆不要插話,衛宏想了一想,接著說道:「朕恨不得能夠與你日日相聚一起,可是母后說的對,你身在京城,會有許多的麻煩,特別是你現在武功盡廢,而又聲名遠播,這對你十分不利。京師之中風雲變幻,太多的勢力糾纏在一起,一個不好,你反而會有性命之憂。朕想,也許風城對你來說,是一個最安全的地方!」

    衛恆靜靜的看著衛宏,耳中迴響著衛宏那輕柔,體貼的聲音,眼中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被一層水霧籠罩……

    「母后不好出面送你,她讓我告訴你,你的武功並非是全廢,只是被封在丹田和經脈之中,還有復原希望。縱論炎黃大陸,武功失而復得的事情並不是沒有,所以你萬不可有半點的頹廢!」

    「皇兄,請你帶臣弟謝謝太后,就說衛恆必然不會讓她老人家失望!」衛恆神色顯得極為的恭敬,低聲說道。衛宏點了點頭,「飄雪就讓她留在京城,母后說她現在跟著你,非但沒有好處,相反還會有很多麻煩,所以暫且留在她老人家的身邊,跟著母后好好的學上幾年,將來定然會是你一個強有力的助臂!」

    「臣弟明白!」

    衛宏笑了,他站起身來,走到亭口,看了看那一輪驕陽漸漸的升起,好半天,轉身過來,走到桌前,將桌上的酒杯端起,「恆弟,多的話朕就不再說了,來滿飲此杯,你迎著這一輪朝陽,啟程吧!」

    「皇兄!」衛恆端起酒杯,看了看衛宏,一口將杯中酒飲盡,淚水卻在不自覺間流淌下來……

    衛宏也輕輕的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笑著說道:「呵呵,古人說的好,相見雖歡,離別卻難!一直以為你這個小子都是很堅強的,沒有想到比我這個做哥哥的還要不如,也惺惺然做起小兒女之態!」

    衛恆身體微微的輕顫,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把拉起衛宏的手,仔細的看著自己的這個皇兄,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也許此後再也無法看到這個疼愛自己的哥哥了……

    「兄長,現在你我是兄弟,我也不去再遵從那什麼勞什子的皇家稱謂。哥哥,你的身體一直不好,不要太過勞累了,不然我會擔心的!」衛恆輕聲的說道。

    衛宏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子,呵呵,放心,我還要看著你來將飄雪接走,看著你將來成家,呵呵,放心吧!」衛恆點了點頭,他想了一下,又開口說道:「哥哥,我再說兩句你不愛聽的話,你性格看似柔弱,但是其實卻是剛烈無比。可是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改柔弱,什麼時候該剛烈。朝中的局勢複雜,我在京師雖然只有數日,但是卻已經感覺到了。對於那些臣子,你不要總是一味的仁厚,該強硬的時候就強硬,一味的姑息他們,反而會讓他們覺得你過於軟弱!但是面對樂清河他們這樣的權臣,哥哥,你盡量不要和他們起任何的衝突,在我看來,只要太后在世一天,他們就不會有太大的動靜!可是你如果一旦和他們強著來,那麼很有可能會……」衛恆沒有再說下去。

    「兄弟,我明白!放心吧,我會改的。哥哥這身體不好,性格也不適合做一個帝王,如今在這裡不過是強撐著!現在哥哥等的是你,我知道你絕非池中之物,回去後好好的跟著姨娘學習,將來我升龍帝國的強盛,哥哥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皇兄……」衛恆抓著衛宏的手,重重的搖了搖。

    「去吧,兄弟,等你下次再來之時,哥哥要和你好好的彈詞歌賦,如果你再答不出來,呵呵,我可是要打你的屁股的……」

    再次重重的點頭,衛恆看了看天邊的朝陽,對衛宏輕聲說道:「哥哥,那我就走了!你多保重吧!」

    說完,他強忍著淚水,轉身離開離亭……

    剛跨上戰馬,衛宏突然又出聲叫道:「恆弟,且慢!」說著,他大步走出離亭,來到衛恆的馬前,從懷中拿出一個木偶,遞給了衛恆,臉上帶著笑容,他輕聲說道:「呵呵,恆弟,這個送給你,別小看他,這個是我這八年中最得意的作品!」

    衛恆探手接過木偶,那木偶逼真動人,卻恰是一個自己的翻版,不知不覺中,衛恆淚水還是流了下來。跳下馬來,衛恆向後一擺手,賀君縱馬上前,衛恆轉身從賀君的馬上取出一個包裹,遞給了衛宏,「兄長,這是臣弟在玄天大陣中得到的一件寶物,天蠶錦衣。你以後穿著它,可以避開任何的內家掌力,同時非是天下間的名器,休想動你分毫!兄長,你穿著它,就像臣弟在你身邊一樣……」

    衛宏接過來,突然間笑了,「呵呵,沒有想到你這個小混蛋竟然還有這樣的好東西,也不早點給我獻上!他日你再入京城,我定要好好的在你身上挖一番寶物!」說著,衛宏的淚水也流淌了下來……

    兩人默默相視,都似乎要將對方的樣子刻在自己的心中,半晌之後,衛宏突然爽朗一笑,「恆弟,你我不要做小兒女態,他日重逢,你我再杯酒言歡!你啟程吧……」

    衛恆點了點頭,翻身再次上馬,強笑著說道:「皇兄,你保重,臣弟走了!」

    衛宏也笑了,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一催坐下戰馬,衛恆打馬如飛,飛馳而去,身後顏柔兒和風城八衛向衛宏欠身一禮,緊緊的跟隨!

    「飲散離亭西去,浮生長恨飄篷。回頭煙柳漸重重。淡雲孤雁緣,寒日暮天紅……」耳邊迴響著衛宏那輕柔的聲音,衛恆的淚水飛灑空中:皇兄,我一定會回來,我一定會幫助你成就我帝國的萬世基業……

    衛恆打馬如飛,身後蕩起漫天的飛塵……

    離升龍城越來越遠了,離自己的兄長越來越遠了……

    衛恆一行人曉行夜宿,跨越了蘭瑙山,穿越慾望平原,橫渡蘭婆江。沒有在駐馬關停留,衛恆逕自向風城疾馳而去。一路上十分平靜,但是他始終沉默不語,心中總是迴繞著衛宏那離別時的詩句。在路上,他曾經偷偷的向顏柔兒請教,明白了那詩詞中所表達的深重的離愁別緒,那一份濃濃的兄弟之情,衛恆已經明白了……

    這一路上眾人心中都各懷心事,來時的那種歡悅心情早已不見。幾乎在同時,每一個人都意識到了自己今後將要面臨的嚴峻考驗!

    離風城越來越近了,衛恆的心情逐漸的開朗了起來,他開始說話,雖然話語還不多,但是比起前一段時間的那種消沉,卻已經好了許多……

    風城終於到了,在那雄偉的城牆出現在眾人的眼中之時,所有的人都同時歡呼起來。突然間,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牛角號聲,漫天的灰塵中,從風城方向,一隊人馬飛馳而來,張絕眼尖,他笑著對衛恆說道:「殿下,主母派人來迎接我們了!」

    衛恆抬頭看去,那風中飄揚的,正是自己的旗號,衛恆笑了,他扭過頭對顏柔兒說道:「顏姑娘,我們到了!」

    話意剛落,那一隊鐵騎驟然在衛恆等人前方停下,一名將領一身戎裝飛馬上前,來到衛恆的身前躬身一禮,「千歲,太后娘娘有令,請千歲一行人不要停留,立刻前往王府,太后等人在王府等候!」

    神色一肅,衛恆沉聲答應,扭身對眾人說道:「呵呵,兄弟們,讓我們回家吧!」

    風城八衛一聲吶喊,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笑容。衛恆又看了看顏柔兒,顏柔兒也對他點了點頭,口中一聲呼哨,衛恆打馬揚鞭,率先向風城急馳而去……

    身後,鐵騎馳騁,帶起了飛揚的塵土!

    衛恆不敢有半點的倦怠,他徑直來到了風城王府外,跳下戰馬,大步向王府內走去,剛一進門,就聽到一聲震天的吼叫,一道黑影電射向他飛撲而來,幾乎來不及反應,衛恆已經被大威撲翻在地!

    伸出舌頭不斷的舔舐著衛恆的臉頰,大威有些委屈的嗚鳴不止,衛恆只覺得臉上癢癢的,不由得笑罵道:「你個懶東西,醒過來了,趕快給我滾到一邊去!」

    此時顏柔兒等人也來到了王府中,剛一進門,就看到一副極為詭異的畫面:一頭碩大的黑色野獸,將衛恆撲翻在地,兩爪按住衛恆的雙肩,低著腦袋不停的舔著衛恆的臉頰,而衛恆則是笑個不停……

    「這就是那頭噬魂獸?」顏柔兒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扭頭對賀君說道。

    風城八衛幾乎是同時搖了搖頭,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大威。賀君笑著說道:「不清楚,應該是吧,呵呵,能把少主這樣折騰的野獸,恐怕也只有它了!」

    「大威,趕快滾開,給你介紹美女!」衛恆的臉上沾滿了大威的口水,他大聲的吼道。但是大威抬起頭看了看顏柔兒和風城八衛幾眼,眼中妖異的光芒一閃,又愛搭不理的低下頭,歡快的嗚鳴,舔舐著衛恆。

    「哈哈哈!」眾人看著衛恆那狼狽的樣子,不由得同時笑了起來……

    「大威,來吃東西!」一個柔和的聲音突然間響起,只見一個年齡在二十六歲的美貌女子從王府大廳中走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個沙果。

    「吼!」大威立刻將衛恆扔在了一邊,夾著那柔韌無比的尾巴,一路小跑的來到了那女子的身前,臉上露出了一副討好的面容。

    「我呸!」衛恆坐起來,伸手將臉上的口水擦掉,看著在哪裡搖頭擺尾的大威,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對那女子說道:「小玉姐姐,大威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我記得它以前可是比現在有骨氣了許多呀!」

    小玉先是對著顏柔兒等人微微一點頭,笑著對衛恆說道:「殿下,你可不知道,你走了沒有多久,大威就醒了,沒有看到你就天天在佛光寺撒野,後來回到王府,也是不停的搗蛋,還是主母想盡辦法,最後才用這個方法將它給收拾了,呵呵!」說著,她將手中的沙果扔給了大威,緩緩走到衛恆的身前,彎腰將他扶起,「去吧,主母在裡面等著你呢!」

    衛恆點了點頭,轉身剛要介紹顏柔兒,沒有想到小玉笑著說道:「這位一定就是東海傳人顏姑娘吧,呵呵,主母有令,請你和少主一同進去!」說著,臉色一變,對風城八衛說道:「你們幾個,跟我來,主母說你們這次的表現讓她很失望,從明日起,開始特訓!」

    風城八衛愁眉苦臉的跟著小玉向外走去……

    衛恆肅手一讓,和顏柔兒大步走入了大廳!

    趙倩兒臉上帶著笑容,雍容華貴的坐在大廳之中,慧真坐在她的下首,兩人含笑看著走進來的衛恆兩人。

    衛恆連忙上前要去請安,趙倩兒笑著擺了擺手,她先示意顏柔兒坐下,然後對衛恆說道:「恆兒,不用多說了,你先坐下吧!」

    衛恆恭敬的坐在一旁。趙倩兒和慧真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沉聲對衛恆說道:「恆兒,你這一路上的事情哀家都十分的清楚,你做的很好,呵呵,比哀家想像中的還要好!前些日子升龍城傳來聖上的旨意,奉你為風城王,總領風城以西三千里西羌領地,同時太后也給哀家來了一封信,她對你大加讚賞!」

    「多謝母后誇獎!」衛恆恭聲說道。

    「你不要得意,太后雖然對你十分的滿意,但是也提出了一些問題,嗯,都是很好的建議,你可否想知道?」

    「孩兒聆聽母親的教誨!」衛恆身體微微的一震,恭聲答道。

    趙倩兒笑了,「太后說你武功雖然高強,心智也十分厲害,但是卻有些不學無術!連一個最基本的文章都……」

    衛恆一聽,頓時一臉的羞紅之色,他低下頭,沉默不語。

    「不過這也不是你的錯,你自幼離開風城,身陷雲霧山鬼域之中,沒有受到什麼教育也是正常。而在這之前,為你請來的老師大都是應景而已。如今太后既然對我們母子屏棄前嫌,那麼你就要好好的開始學習,哀家為你請了一位老師……」

    沒有等趙倩兒說完,衛恆驟然站起身來,大聲的說道:「母后,孩兒不要老師!」

    「大膽!」趙倩兒勃然作色,頓時大廳內的氣氛變得十分的肅重,顏柔兒不由得微微一顫。「你難道真的以為自己是天才,是神童?無師自通?以前是為了防止太后對你懷疑,所以不得已哀家也沒有對你過多的管教,可是現在……」

    「母后,您誤會了,孩兒不是這個意思!」衛恆急急的申辯道,「孩兒此次前往升龍,遇到了一位先生,孩兒以為只有他才能教給孩兒真正的東西,所以孩兒想請母后找到他,讓他來當孩兒的老師!本來孩兒此次回來,想去找他的,但是他卻已經搬走了……」說著,衛恆臉上露出一抹懊喪的神情。

    「哦,不知道千歲殿下說的那人叫什麼名字?如果是這樣的話,老衲以為娘娘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呵呵!」慧真這時開口說道,他的臉上帶著一抹奇怪的笑容。

    趙倩兒也笑了,她臉色溫和了許多,輕聲說道:「不知道那個能讓恆兒你信服的人叫什麼名字?呵呵,哀家可以為你找到!」

    「他叫譚方,乃是千年前文聖梁秋座下十大弟子之一子譚前輩的後人。孩兒以為,遍數當今天下大儒,可能唯有譚先生,才有資格當孩兒的老師!」

    趙倩兒笑得更加燦爛,她點了點頭,「嗯,譚方,那好吧,哀家這就為你找來!」

    「不過殿下,老衲以為你可以先看看你母后為你找的這位老師,也許不錯呦!」慧真也笑著說道。衛恆點了點頭……

    「請先生來!」趙倩兒沉聲說道。

    不一會,一陣腳步聲傳來,就聽到一個清雅的聲音在大廳外響起,「殿下,不知道某是否可以做殿下的老師呢?」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衛恆身體一震,他急忙轉過身去,看著走進大廳那人,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15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五十四章 風城少年
    一襲青衣,透出一種淡雅的風姿;微微的笑容,卻又蘊涵了譚門千年的滄桑,走動間如行雲流水一般,飄飄然若乘風欲起,譚方緩緩的走入了大廳!

    「譚先生!」衛恆驚聲的叫出聲來。大廳之中,眾人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

    「殿下,譚某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哈哈!」譚方爽朗的一笑,閃身來到了衛恆的身前,躬身對衛恆一禮。

    衛恆頓時有些手忙腳亂起來,他一邊呵呵的傻笑,一邊連忙將譚方扶起,「譚先生,你怎麼來了?」他驚異的問道。

    「呵呵,殿下,譚先生和老衲乃是方外至交,當初你離開譚先生的家中之後,他就立刻啟程前來風城和老衲回匯合。老衲或許可以教授你武功,佛法,但是這謀略之術,風月之談,老衲是大大不如譚先生。所以,老衲將譚先生引見給了娘娘,呵呵,娘娘和譚先生一番長談之後,決定請他來做你的老師,和老衲一起教授殿下這文武之道!」慧真一旁笑呵呵的說道。

    衛恆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歡悅的拉著譚方的手,激動的問道:「譚先生,我這次回來的時候路過鐘祥,想去請你和我一起前來風城,結果當我到了那村莊之時,你已經離開!我心中正在懊悔,沒有想到,呵呵……」說著,他轉身對趙倩兒說道:「母后,多謝母后,兒臣一定會好好的跟著譚先生學習的!」

    沒有想到譚方眉頭突然間一皺,真氣陡然運轉,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殿下,你這武功……」他失聲問道。

    「哦,譚先生,恆兒在京城之時,和樂清河交手,結果被樂清河以開合勁將他全身的經脈和丹田盡數封死。不過太后說也並非沒有救治之法,一者可以請比樂清河功力更深厚之人幫他打通經脈,或者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趙倩兒笑著說道。

    「太后娘娘,某觀這真氣之雄渾詭譎,放眼炎黃大陸之上,能夠打通殿下經脈的恐怕……」譚方顯得有些憂慮的說道。沒有想到衛恆絲毫不曾介意,他呵呵一笑,「譚先生,事在人為,若是沒有人能夠打通我這經脈,那麼我就重新再來,就算是沒有武功,我也不會害怕,呵呵,只要我能學得譚先生這一身的學問,一樣可以有所作為!」

    「好!」譚方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連連點頭說道:「殿下有此心,譚某就放心了,呵呵,譚某還擔心殿下會因為失去武功而有所頹廢,不過現在看來,是譚某多慮了,哈哈哈……」

    趙倩兒點了點頭,扭臉對一直拘謹的坐在一旁的顏柔兒說道:「顏姑娘,怠慢了,還請多多見諒!」

    「娘娘實在太客氣了!」顏柔兒連忙起身,躬身說道。

    趙倩兒點了點頭,笑了笑,「呵呵,說起來你東海一門和哀家祖上淵源頗深。當年論劍閣祖師南宮月道長曾和修羅帝國的開國聖祖許正陽乃是一對情侶,後來因為種種的緣由,兩人分開來,一人成就了炎黃大陸二百年的盛世,一人創出了觀星論劍訣,威震炎黃大陸數百年;呵呵,而哀家祖上,乃是修羅前輩的義子,當年被人稱作殺神的陸非。呵呵,沒有想到我兩家在數百年後,竟然又再次相聚一起!」

    顏柔兒聞聽,顯得十分的驚喜,她連忙站起身來,向趙倩兒莊重的一禮,輕聲說道:「沒有想到娘娘竟然是陸老前輩的後人,當年我論劍閣祖師也曾受教於修羅前輩,此次柔兒下山,家師還曾說過讓我留意修羅前輩的後人,說我論劍閣弟子只要遇到修羅前輩的後人,都應以師待之……」

    趙倩兒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將她扶起,笑著對一旁含笑的慧真說道:「大師,這個丫頭可是真的乖巧,絲毫不比飄雪丫頭差上多少,呵呵,看來哀家少不得又要好好的對她調教一番!」

    慧真笑著點了點頭,沒有答話。倒是顏柔兒驚喜萬分,要知道當年陸門得修羅傳說,三密加持大法威震天下。天嵐帝國開國國主司馬嘯天的正宮皇后伯賞木蓮,就曾以三密大法縱橫天下,如今……

    「師叔,我要學您那三密加持大法!」顏柔兒心思靈巧萬分,開口對趙倩兒說道。

    「哈哈,這個丫頭可是真的知道什麼是好東西!」趙倩兒笑得更見燦爛,她扭頭對慧真和譚方說道:「你們看,這丫頭一提就是我陸門最為深奧的心法絕學,呵呵!」說著,她將顏柔兒摟住,低聲說道,「行,丫頭,趕明哀家向日仙長說一聲,就把這三密加持大法傳授給你,呵呵,本來你論劍閣和修羅前輩就是關係非常,這三密大法傳授給你,也沒有什麼不妥!」

    「多謝師叔!」顏柔兒歡喜雀躍不止。

    一旁的慧真和譚方都是含笑不語,倒是衛恆顯得有些丈二和尚,他疑惑的看著趙倩兒,好不容易等趙倩兒拉著顏柔兒坐下後,開口問道:「母后,你們說的是什麼呀,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呵呵,這個你以後會懂得!」趙倩兒笑著說道,她停了一下,剛要開口,突然間就聽到大廳外響起一聲淒厲的吼叫……

    大威夾著尾巴,一溜煙的跑進了大廳,躲在趙倩兒的腳下,一動不動。正在衛恆詫異之時,就聽到一個自己十分熟悉的聲音響起:「死大威,看到我就跑,你什麼意思?難道本姑娘就那麼讓你討厭?」說話中,一道人影從廳外電射而入,口中還在不停的喊道。

    大威縮在趙倩兒的腳下,一動不動,口中不停的發出嗚鳴之聲。只見衝入大廳那人,一身樸素青衣,卻將她那健美的身軀襯托出誘人的曲線。只是臉孔醜陋,恰如無鹽,此刻一臉的怒氣,更顯得無比猙獰,正是譚真!

    一衝進大廳內,譚真看到衛恆微微一愣,止住身形,笑著說道:「嘿,傻子,你回來了!你的那個寵物獸真是過分,看到本姑娘就跑,氣死我了!」話語間嬌憨無比,頓時引得大廳中一片笑聲。

    「真兒,不要無理!」譚方沉聲喝道。

    但是衛恆似乎完全不介意譚真的無理之言,他笑著說道:「譚姑娘,好久不見了,呵呵!」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再鬧了!」趙倩兒突然笑著對譚真說道,「來,真兒,坐在哀家的身邊,呵呵,哀家給你介紹一個朋友!」

    譚真似乎十分聽從趙倩兒的話,連忙走過去,溫順的坐在一旁。趙倩兒又將顏柔兒和譚真介紹一番,然後開口對慧真說道:「大師,現在我們還是談談恆兒的事情吧!」

    慧真點了點頭,他看了看衛恆,轉臉對趙倩兒問道:「不知娘娘你是怎麼想?」

    趙倩兒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她肅穆的看了看衛恆,臉上露出沉思之態,好半天,才開口向譚方問道:「譚先生,你的武功高絕,而且在炎黃大陸上也走動多年,難道這世上當真沒有人功力能比得上樂清河嗎?」

    沉思了一下,譚方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樂清河天縱奇才,一身武功已經超凡,可以說這俗世之中的天下第一高手,非他莫屬!他的炙陽真氣乃是天下至剛武學,本就十分厲害,但是看他封死殿下的氣勁,似乎其中還有別的法門。方才譚某試探了一下,在他那至陽真氣之中,似乎還有一種十分陰譎的勁氣,而且功力不在他炙陽真氣之下。如果但是炙陽真氣,以我譚門祖上的九轉大法當可以破解,但是那陰譎真氣……」譚方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

    趙倩兒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不過也並不是真的沒有人可解,不過這要勞煩慧真師兄的大駕了,呵呵!」譚方突然抬起頭,笑著說道。

    趙倩兒一愣,她扭頭看了一眼慧真,只見慧真微微的一笑,「譚兄說的可是老衲的師父,清月大師?」

    譚真點了點頭。

    慧真沒有回答,也沒有理睬趙倩兒那乞求的眼神。他想了想,示意衛恆走到自己的身前,沉聲說道:「殿下,你的武功並非不可復原,老衲有兩個方法任你選擇!」

    「請大師指教!」衛恆恭敬的說道。

    「第一,老衲立刻前往三柳山臥佛寺,求見老衲的師尊清月大師。清月師尊佛法精深,武功高強,天下無人能比。若是能請得他來,那麼必然可以打通殿下你的經脈!如果殿下選擇此法,那麼老衲立刻動身,就算是求也要將他老人家請來!」慧真沉聲說道。

    沉吟了一番,衛恆抬起頭看著慧真,「大師,衛恆想知道第二個方法之後,再做決定!」

    慧真欣慰的笑了,「第二個方法,就是要靠殿下你自己了!佛光寺中有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就是羅漢殿。那羅漢殿內蘊涵一套可以奪天地造化的心法,但是沒有人能夠找到,殿下,若是你能夠悟出羅漢殿內的奧妙,那麼你武功不但可以盡數復原,而且還可以將你體內的那蛇王之力和樂清河封在你體內的真氣融合,若能如此,則殿下將能夠盡得武道奧妙!不過老衲要告訴你的是,靠自己,雖然會有很大的成就,但是其中的凶險卻是非常大,在這一點上,老衲,娘娘和譚先生都不能幫你,一切都要依靠你自己!所以,殿下還請你仔細考慮……」

    衛恆沉默了,他站在大廳中如同一塊雕像一般久久不說話……

    「傻子,你還猶豫什麼,請清月大師來呀!」譚真有些忍不住了,她大聲的說道。她知道自己摸索練功,那中間的風險究竟如何,是根本無法預測的!

    衛恆依舊沒有出聲,好半天,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決絕的神光,「大師,衛恆選擇第二個方法!」

    「殿下可要想好!」

    衛恆點了點頭,扭頭看了一眼眾人,突然笑著說道:「衛恆一身武功本就是在洪荒中摸索而來,呵呵,其中的凶險沒有人比我更知道。雖然第二種方法凶險,但是不論成功和失敗,都是衛恆自己所得!衛恆要做的事情,就要靠自己雙手來拼,不需要借助別人的雙手!」

    「哈哈哈,壯哉,殿下!」譚方第一個高聲喝道,他放聲大笑。

    「阿彌陀佛,殿下能有此心,他日成就將無人可比!」慧真高喧佛號。

    趙倩兒沒有說話,但是她眼中的驕傲之色已經表明了,她此刻心中是多麼的自豪!

    而顏柔兒和譚真,眼中卻閃動這一抹難以形容的情愫,她們看著眼前這個歷經了無數磨難而始終沒有被擊到的風城少年,不由得癡了……

    (前傳風城少年完)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16
第一部 登基 第一章 風雲乍起
    黑漆漆的夜色,籠罩著寂靜的皇城。

    鐺鐺鐺!三聲沉悶的鐘聲響過之後,夜已三更。所有的宮殿都已經熄滅了燈火,諾大的皇城被一片死機的黑暗覆蓋著……

    只有乾寧宮的燈還是亮著,衛宏就著昏暗的燈光,看著各地送來的奏折,眉頭皺在一起,臉上更是陰晴不定!黃紅的燭火照映這他蒼白而又清瘦的面頰,顯出一種幾近病態的潮紅。伸手從桌案上端起一杯茶水,衛宏將茶杯放在嘴邊。

    剛要喝下的時候,衛宏的目光突然被一份奏折吸引,放下了茶杯,他從如山的奏折中,拿起了一個信封。只見信封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風城密折!

    凝重如死水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衛宏將信封拆開,從裡面取出信紙,攤開來看去,眉頭在不經意間舒展開來。好半晌,他突然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眉宇之中透出無比的欣慰之色。笑聲在空蕩蕩的乾寧宮中迴盪不止,頓時給死寂的大殿增添了一抹生機……

    放下手中的信函,衛宏想了想,又將那信函放在燭火之上,信紙瞬間化成了一團飛灰,飄散在乾寧宮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衛宏端起茶杯,將杯中的涼茶一飲而盡。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衛宏的臉上更顯蒼白之色,他放下了茶杯。緩緩的調息了一陣,氣息漸漸的恢復了正常。拿起一份奏折,他再次認真的看了起來,但是臉色又轉回了陰鬱……

    突然,心中閃過一絲驚悸,衛宏的心弦一顫,神情變得警覺萬分。就在方纔的瞬間,一抹無形的殺氣驟然傳來,但是卻一閃而逝。衛宏警戒的看了看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點的聲息,大殿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靜之中。站起身來,衛宏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眼睛機警的掃了一眼,體內的真氣驟然間運轉起來,一股無形的精神力場飄然四散。

    雖然身體羸弱,但是卻不代表衛宏不識半點的武功。相反,多年的臥床,張敏不知道費了多少的心思,除了大量的為他禁補,尋找名醫,同時更找到無數的內家高手,試圖打通他那陰氣鬱積愈來愈深的經脈。在不知不覺中,衛宏一身的真氣不斷的在成長,其雄渾不下於任何一個高手。只是他不能長時間的運功,也不能進行劇烈的體力活動,所以,給人的感覺他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

    安靜,除了安靜,還是安靜!衛宏的精神力場緩緩的擴展,在大殿中的每一個交流悄然流動。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他好像是嘲笑一般的搖了搖頭,轉身向回走去……

    一道凌厲的劍氣驟然自乾寧宮的頂梁襲來,劍光一閃,隱約間帶著沉雷之聲飛射衛宏。一個全身黑衣的刺客從殿中的暗處竄出,手中一把閃亮的長劍,閃爍著森寒的光芒。衛宏恍若未覺,在那劍氣即將臨體之時,他身體詭異的轉動,一抹寒星突然從虛空中破出,那寒星來的十分突然,沒有半點前兆,彷彿是來自於幽冥之中一般,那樣的無聲無息,在空中一閃,迎向那黑衣人的長劍。

    「鐺!」的一聲清脆鳴響,寒星準確的擊打在長劍的劍脊之上,那黑衣人只覺自長劍上傳來一股決然的大力,更顯得炙熱無比,手中長劍幾乎要脫手而出。心中一驚,身體在瞬間向後飛退,刺客飄然落在衛宏身前三丈之外,臉上蒙著面紗看不出他的神情,但是眼中卻閃爍著一種驚異的神采。他看了看遠處殿柱之上插著的寸短刻刀,久久沒有說話……

    俊朗的面孔上露出一抹嘲諷神色,衛宏眼睛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口中發出一陣冷笑,「嘿嘿,這次偷襲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為什麼你們總是沒有半點的記性?總是派你這種無用的笨蛋前來?好了,告訴朕,你是那一班的侍衛,難道不知道行刺朕那是滅族的大罪嗎?」

    刺客靜靜的看著衛宏,沒有說話。好半天眼中的驚異之色褪去,他冷冷的說道:「沒有想到一向都是病夫的萬歲,竟然有如此精湛的功力,實在是令人吃驚不小呀!」

    微微的一笑,衛宏兩眼瞇成了一道縫,看著眼前這左言而他故的黑衣刺客,「你這個傢伙倒是和前面的幾個刺客有些不同,在此情況之下絲毫不見驚慌,嘿嘿,看了朕還是小看你了!你的主子也確實有些小看了朕,嘿嘿,難道前面兩次失敗,沒有讓他有半點的懷疑嗎?」

    刺客沉默了,他沒有在說什麼。從他的身上,瞬間爆發出一股強絕的氣勢,牢牢的鎖住了衛宏的氣機。衛宏心中一緊,這一次他所感受到的殺機,比之方才不知要強了多少倍!看來剛才的一擊,也是他有些輕敵,否則自己絕不會那麼容易的將他的凌厲一劍擋住。真氣驟然間內斂,在衛宏的體內做著圓滿的回轉,他絲毫沒有受到這刺客強猛的殺氣干擾,一雙手低垂於身側,靜靜的看著他。

    幾乎是在同時,那刺客的眼中再次閃過一抹驚異的光芒,他幾乎完全失去了衛宏的氣機,雖然衛宏是那樣清晰的站在他的身前,但是在感覺上卻好像已經從大殿上消失一般。

    「皇上,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呀!聽說前幾次你之所以能夠活下來,全靠你身邊的那個小丫頭。今夜本以為那小丫頭和太后一起前往臥佛寺敬香,應該少了不少的麻煩,看來是我們的情報有所失誤,嘿嘿,前兩次也應該是你出手的,對吧?」刺客冷冷的說道,在說話的同時,他左腳輕輕的橫移,手中的長劍好像是無意中微微的一轉,一股凌厲劍氣直逼衛宏身側三寸的空地之上。

    衛宏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那刺客看似無意的一步,如同踏在他的心坎之上。因為在方才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將自己的攻擊路線選定,但是這刺客好像已經看出來一般,那輕輕的橫移,卻恰好封死了他的發力之處,以至於他後面的諸多精妙變化好像完全無法施展。看來這個刺客並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同時,更讓他心驚的是,太后和飄雪兩人前往臥佛寺敬香,這個消息只有自己以外,只有內務府的人知道,其他大多數的宮內之人並不清楚此事。而此人竟然可以得知,難道自己一直依重的內務府也出了問題?如此說來,這大內之中,究竟還有多少人是效忠於他?

    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衛宏身形驟然間飛騰而起,飄然如一片飛羽般無處著力,一直內斂的真氣在這一刻猛然發出,一抹寒光再次飛射而出,直襲那刺客的心臟要害。

    微微發出一聲冷笑,「萬歲,你這一著剛才已經使出來了,現在沒有用了!」刺客冷喝一聲,長劍筆直的前刺,劍尖準確擊在刻刀的刀鋒之上,刻刀飛旋而出!刺客的身形緊跟著劍光掠動,長劍在空中揮舞,劍氣陡然擴散開來,將衛宏牢牢的鎖在他的劍光之中……

    「蠢貨,難道朕不知道使出過一次的招數不能再用這個道理嗎?」衛宏的身形突然間消失,在刺客的劍前一晃不見。刺客心中一震,暗叫一聲不好,卻發現方才磕飛出去的刻刀並沒有落在地面,而是在空中做了一個詭異無比的迴旋,呼嘯著向他飛射而來。硬生生的將飛撲而去的身形止住,刺客身體連忙在空中向右一轉,在不可思議的情況下,橫移了三寸左右。刻刀擦著他的耳朵飛掠過去……

    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但在此時衛宏的聲音再次響起,「蠢貨,難道因為朕只有這一擊嗎?看刀!」

    刺客連忙凝神戒備,身體在虛空之中連續回轉不息,向後飛退數丈,飄然落下……

    並沒有什麼刻刀出現,但是衛宏的身形也消失不見,那刺客心中大叫聲不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覺後背一涼,全身的氣力在瞬間流逝,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衛宏那俊朗的身形在他的身後出現,他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蠢貨,你的武功確實比前兩次的人強上很多,但是卻未免太過愚笨。連敵人的話都相信,你不死的話,那才是朕無能了!」說著,他緩步向倒在地上的刺客走去,他心裡十分清楚,那刻刀將那刺客後脊的經脈盡數的擊毀,他現在沒有半點的回手餘地。

    走到了刺客的身前,衛宏彎腰下去,將刺客的身體翻過來。伸手將那面巾扯下,在燈火之中,一張泛黑的面孔出現在衛宏的眼前,他臉上沒有一點的生氣,卻帶著微微的笑意。一絲警兆自心頭突然升起,衛宏大叫聲不好,剛要起身,一股龐然的勁氣驟然從殿中的頂閣向他襲來……

    原來先前的這個刺客並不是一個主要的人物,今晚的主攻手,隱藏在這刺客的身後,等待著衛宏精神完全放鬆時,做致命的一擊!

    對方的攻擊已經將衛宏的退路完全封死,此刻衛宏還躬著身,絲毫看不到對手是從何方攻擊。已經沒有時間再做驚歎,衛宏心一橫,離火玄陽真氣驟然運轉全身,一雙修長的手在身前結成一個古怪的手勢,身體在地上就勢一滾,口中一聲大喝,雙拳在身體翻動之中驟然擊出……

    「轟-!」的一聲震天巨響,兩股強絕的真氣在空中交匯,衛宏只覺一股從未感受到的強絕真氣,帶著陰騭的死寂之氣由雙手傳來,在瞬間將體內的經脈震裂。

    身體躺在地面上,衛宏向龍案下滑行而去,口中鮮血狂噴,灑滿了地面。一名黑衣人緊隨衛宏的身體急速滑行,探手從背後取出兩把短槍。那槍刃極長,爍爍奪目的寒光在燈火的輝映下更顯逼人的殺氣,他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如蒼鷹搏兔一般進擊衛宏。

    『嘩啦!』一聲,沉木龍案被那短槍震的木屑飛濺,在四射的木屑中,衛宏的身形驟然拔地而起,在空中詭譎的晃動,雙手之中寒芒閃爍不停,大殿之中瞬間如同籠罩了漫天的繁星,逼得那黑衣人不得不放棄對衛宏的追擊,撥打飛射的刻刀。

    吐出一口血痰,衛宏冷冷一笑,身形激進,剛要出手,卻覺體內一陣蝕骨的劇痛傳來,幾乎讓他一頭栽倒在地。單膝跪地,衛宏看著那黑衣人,胸口一股逆血噴湧而出。方纔那短暫的交手中,幾乎耗盡了衛宏全身的力量,沉積在經脈中的蝕骨陰氣頓時瀰散全身,衛宏只覺得全身的經脈如同萬蟻噬咬一般,痛苦難當,不由得大口的喘息起來……

    黑衣人冷冷的看了一眼衛宏,眼中閃過一抹敬服之色,雙槍一揮,一前一後成合擊之勢籠罩衛宏。若在平時,衛宏或許有能力將他擊退,但是此刻他體內陰氣湧動不停,雙手絲毫沒有半點的餘力。

    眼看那雙槍將要擊在他的身上,衛宏突然間飛身而起,口中咬著一把寸短的刻刀,飛迎那黑衣人的短槍。就聽一聲清脆的鳴響,刻刀在幾乎是無法思意的角度狠狠的砍在那刺客先至的右手短槍的槍刃之上。一剛一柔兩股截然不同而又相互矛盾的真氣,透槍而入,以那黑衣人強絕的功力,在猝不及防之下也大吃一驚。槍上的強猛勁氣瞬間被化的無影無形,兩把短槍變得一把輕飄飄,虛虛蕩蕩沒有半點的著力之處,一把卻是貫滿了真氣。這一輕一重兩種感覺,讓那黑衣人痛苦萬分,不得已錯身後退,雙槍在胸前做十字交叉,冷冷的看著衛宏……

    口中的刻刀跌落地面,藉著那黑衣人強猛的真氣,衛宏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但是心中卻好似踏實了許多,再無半點飄蕩無力的感覺。全身的陰氣也似乎減弱了不少,不過刻刀那鋒利的刀鋒將他的嘴角割破,一道長長的血痕自嘴角一直延伸到了耳邊,傷口血肉倒翻,隱約可見森白的顴骨。

    似乎絲毫沒有感到半點的疼痛,衛宏看了看那黑衣人,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雙手似乎已經有了力氣,兩手虛空一晃,兩把閃亮刻刀再次出現在手中,刀鋒相對,一種龐大的殺氣自刻刀透出,直逼那身前的黑衣人。

    此刻,由於剛才的那驚天一擊,已經驚動了乾寧宮外的一干侍衛,一時間大殿外燈火通明,亮子油松閃爍光芒,更有當值太監緊張的喊道:「皇上,你沒有事情吧,皇上……」隨著一陣雜亂的聲音,大殿那沉重的松木大門被撞開,數十名侍衛一擁而進,瞬間衝入了殿內。當他們看到衛宏那滿臉鮮血的模樣,頓時都有些驚慌……

    「還楞著做什麼,將這大膽的刺客給朕圍起來!」衛宏沙啞的聲音頓時讓侍衛們清醒了過來,他們一擁而上,將那黑衣人團團的圍住,燈火中,刀劍閃爍逼人的光芒!

    在兩名侍衛的攙扶下,衛宏站穩了身體,手中的刻刀隱回了袖中,他冷笑著看了看那鎮靜的黑衣人,「朕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刺客,呵呵,在一干大內侍衛的包圍下,竟然還如此鎮靜,不多見!放下你手中的兵器,說,是誰指使你前來行刺,朕也許會……啊!」突然間衛宏覺得肋下一抹寒氣閃動,幾乎是在本能的驅使下,他閃身脫出兩名侍衛的攙扶,兩把刻刀在同時電射而出……

    在兩聲淒厲的慘叫聲中,衛宏摔在地面上,右肋之上,一把閃亮的鋼刀插在上面,而那兩個方才攙扶他的侍衛,此刻喉中各插著一把森寒的刻刀。

    就在兩個偽裝成侍衛的刺客得手之際,黑衣人突然間騰身而起,手中短槍呼嘯閃動,絲毫不理睬砍向自己的兵器,直撲躺在地面的衛宏。一干侍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的有些不知所措,幾乎沒有任何的阻攔,那黑衣人衝出侍衛們的包圍,雙槍直刺衛宏……

    彷彿是在虛空中出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寒星閃動,直擊那黑衣人。眼中露出一抹冷笑,他揮手將射來的刻刀擋開,去勢不止,「萬歲,一次的招數不要用兩次,這可是你說的,為何你……」他的聲音突然間停下來,身形在衛宏的身前也止住了去勢,一雙短槍鐺的一聲跌落地面,他吃驚的看著俯身地面的衛宏,眼中帶著不可思意的光芒,一把刻刀插在他的咽喉之處!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衛宏緩緩的站起身來,若無其事的將鋼刀取下,冷冷的說道:「嘿嘿,誰說朕會將同樣的招數用兩次?你們今日的計劃可真的是精密非常,若不是朕身上穿著天蠶錦衣,嘿嘿,也許你們就得手了!」說著,他將身上淡黃色的龍袍扯開,露出了一件乳白色的錦袍。

    黑衣人嘴巴張了兩張,翻身倒在地面,再也沒有動一動……

    「一群廢物,立刻查出這兩個該死的傢伙是那一班的侍衛,查出來以後,立刻將那一班的侍衛首領給朕抓起來!」衛宏看似輕鬆的大聲喝道。說完,他高聲喝道:「小毛子,給朕滾過來!」

    從人群中擠出來一個乾瘦的太監,他匆匆來到衛宏的身前,跪在地上惶恐的說道:「皇上,奴才該死,都是奴才伺候不好,竟然讓皇上受此傷害!」說著,他的聲音不由得哽咽起來。

    衛宏又看了一眼圍在殿中的侍衛,怒聲的喝道:「你們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立刻在給朕去查!」

    眾侍衛惶恐的退出乾寧宮,殿門緩緩的關住。

    「小毛子,快,扶著朕!」看到殿中再無他人,衛宏虛弱的說道,話語間完全沒有了方纔的神氣。小毛子一聽頓時慌了起來,一骨碌爬起來,將衛宏扶住。

    「立刻派人前往臥佛寺,請太后回宮!還有,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朕受了傷,小毛子,通知宣凌宇總督,將這一班的侍衛給朕全部抓起來,秘密送內監府交國舅爺嚴加審問。還有,馬上找御醫來,小毛子,找一批你信得過的侍衛在殿外守護,不可以讓任何人將朕受傷的消息傳出!」衛宏一口氣說完,整個人都癱在了小毛子的身上,「小毛子,這皇城之中,朕現在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你了……」說完,他昏厥了過去。

    「皇上!」小毛子壓低聲音,不敢讓任何人聽到自己的聲音,淚水瞬間流淌不停。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16
第一部 登基 第二章 臥佛神僧
    屋中點燃著菩提淨香,那淡雅的香氣讓人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寧靜。張敏盤膝坐在禪房之中,雙目微微的閉攏,神情顯得格外的祥和,寧靜!

    炎黃歷二一五零年,是極為不平凡的一年。經過了數年的隱忍,在張敏和衛宏兩人的聯手策劃下,逐漸的控制了升龍外部的局勢。首先,楊陵的北地兵馬司十五萬鐵騎在古綸河畔,與閃族主力交鋒,雙方動用兵力總和超過三十萬。三天鏖戰,雙方不分勝負,就在戰況膠著之時,楊陵右翼突然退卻,引得閃族主帥仉督翔翔引兵出擊,而楊陵主力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轉移,自左翼突進,從橫面截擊仉督翔翔的大軍,同時原本退卻的右翼主力卻在這個時候反撲上來,本來做為策應的奇兵,卻成了正面攻擊的正兵。被切斷了的閃族鐵騎雖然依舊頑強抵抗,但是無奈首尾不能響應,被強悍的北地兵馬司截成了數段,十萬大軍在一日內潰退至江龍草原。而閃族主帥仉督翔翔在此役被俘,雖楊陵有心放過他,但是十幾年的仇恨已經讓雙方積攢了無數的仇恨,仉督翔翔被衛宏一紙命令,斬殺於古綸河畔。

    雖然閃族仍未臣服,但是此役之後,閃族的力量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無力再次南進。閃族可汗伯賞天月,在呼言瑪隆山下立下血誓,不洗刷此戰敗績,閃族絕不罷休!同時他在豹泉飛瀑的神殿之外,在閃族歷代死去英靈的注視下,拜中原人向清宇為閃族三軍統帥,自伯賞天月以下,凡不聽從向清宇將令者,向清宇皆可先斬後奏,不需向伯賞天月請示……

    這是閃族在千年之中第二次任命一個中原人為他們的統帥,而第一個,就是他們的驕傲,天嵐帝國一代雄主,魔神司馬嘯天的妻子,梁湛。更有甚者,伯賞天月在任命了向清宇之後,同時宣佈取消閃族的農奴制度,所有的農奴成為了自由之身,這意味著更多沒有任何身份的有才之士,可以在閃族效力!當然,這個命令初發佈時,許多的閃族貴族並不同意,伯賞天月親自前往族中最大的幾家貴族遊說,取得了谷深、墨哈和晉楚三大世家的支持,向清宇更是以鐵血鎮壓,在一個月的時間,盡殺閃族六家反對貴族,使得閃族草原無人再敢反對伯賞天月的決定。鐵血統帥,是閃族人對向清宇的尊稱!

    雖然明知道閃族依舊是帝國最大的危害,但是古綸河一戰,北地兵馬司同樣傷亡慘重,數萬名將士葬身古綸河,楊陵也無力再行對閃族發動攻擊。於是兵退通州一線,全力戒備,等待著下一場大戰的到來……

    不過,至少現在閃族已經不可能再對帝國造成威脅了!當接到了楊陵的捷報之時,衛宏開始大肆的宣揚,向天下百姓證明衛氏一門依舊是真命天子。同時,他開始了對朝內的一番清洗,首先遭到清洗的就是樂清河的親信嫡系,天門關總督郎越峰!衛宏一紙調令,將郎越峰調回京師,封了一個二品龍虎將軍草草了事。看上去一個四品的總督升為二品將軍,這是皇上天大的恩寵,但是明眼人一眼看出這種明升暗降的把戲……

    同時,衛宏更是任命了一批士子於朝堂之上,原先那些功勳元老的後裔門,都被踢出了朝堂。這一下更是惹惱了許多人,他們紛紛向張敏抱怨,要求恢復自己的爵位等一系列他們原本應該享有的特權。

    當然,這並不是最主要的衝突……

    如今的升龍帝國,原來最為凶險的兩塊,北部的閃族和西南的羌人。現在閃族已經銷聲匿跡,而羌人也臣服於朝廷,更有風城一線天險相阻,使得羌人的東進更無可能。而安西八部親王在衛宏這些年的強力打壓之下,也漸漸的不在騷動。江南楊陀,雖然依舊招兵買馬,大肆的發展自己的勢力,不過在衛宏的懷柔手段之下,早年的一些怨言也漸漸的平息,至少在數年之內不會再有危險。

    所有的隱患至少在表面上已經平息了,那麼唯一還能夠對衛宏造成威脅的,只有手握天下兵馬大權的忠勇王樂清河!

    對於這兩個人,張敏一直不知應該如何處理。原因很簡單,一個是她的兒子,一個曾經是她的情人,更是幫助自己登上太后之位的朋友。從內心而言,張敏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但是隨著兩人之間的矛盾加深,樂清河與衛宏雙方已經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在月初更發生了兩次對衛宏刺殺的事件,這更讓張敏感到頭疼。看那情勢,似乎是樂清河指使人所為,但是張敏心裡卻十分明白,樂清河絕不會對衛宏有任何的舉動,只要自己還在世一天,樂清河就不會,也不敢對衛宏有這樣的舉動。但是放眼滿朝文武,除了樂清河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有如此大的勢力,竟然敢指使宮中侍衛對衛宏發動刺殺……

    想起那兩次刺殺,張敏就感到有些恐懼。那刺客的行動簡直是天衣無縫,如果不是飄雪在,而衛宏手中的刻刀又是神出鬼沒,那麼很可能現在自己已經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這一次自己出宮來,其實就是想要找個地方好好的想想,想想這裡面的各種玄機。張敏隱約有一種預感,帝國如今面對的危機,可能是自己從來沒有碰到過的!

    來到了臥佛寺數日,焦慮的心在佛光的籠罩之下,逐漸的歸於平靜。每日聆聽禪堂中那悠遠深邃的佛語聲,張敏似乎感到自己從紛雜的線索中,找到了一些頭緒。但是究竟是什麼,她還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兩次針對衛宏的刺殺,絕不是樂清河所為……

    原因很簡單,第一,樂清河看在自己的面上不會動手,第二,如果樂清河要動手,那麼也不需要如此勞動。升龍帝國雖然已經平靜,但是衛宏所能夠掌控的兵馬只有兩塊,那就是通州的北地兵馬司和風城一線的衛恆所屬。

    北地兵馬司如今剛經歷了一場大戰,元氣大傷,即使要有所動作,也很難對樂清河造成威脅,而衛恆麾下的二十萬羌人鐵騎,更是遠水無法解救近火,先不說那上萬里的距離,但是要經過江南和蘭婆江,就要耗費無數的氣力,即使一路打下來,也是疲憊之師,試想樂清河又怎麼會對這樣一支人馬恐懼?兩下相除,那麼樂清河手控中原五十多萬的大軍,如果要想對衛宏不利,揮師急下,衛宏如何能夠對抗?所以樂清河絕不會玩弄這種刺殺的把戲,那麼在樂清河的身後,一定還有別的人在暗中蠢蠢欲動……

    那麼是誰呢?楊陀首當其衝,最有嫌疑。此人麾下也是雄兵數十萬,而且野心勃勃,才能出眾,他很有可能;安西八王,也是有可能的,這些皇子從來沒有對衛宏臣服過,而且屢次違抗朝廷的旨意,其心意已經明瞭;第三,就是閃族,他們想通過刺殺衛宏,來達到攪亂帝國的勢力,從而贏的更多的時間,也是有可能的;那麼第四呢?第四應該就是風城,張敏並不是不相信衛恆,相反自從六年前在京城會面之後,張敏對衛恆徹底的放棄了戒備,甚至心中有種超過了對衛宏的喜愛。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天曉得衛恆心裡又是怎麼想?上次入京使得衛恆武功全廢,他心中是否會有所嫉恨?這可是很難說!如果是的話,他遠在風城,手中又掌控了羌人鐵騎,如果有心人暗中挑唆的話,很有可能會對朝廷產生不滿,甚至對衛宏生出背叛之心……

    一連串的問題,讓張敏日夜不得安寧,她索性每日靜坐禪房,耳邊聽著祥和的禪音,希望能夠借此來生出一些智慧。

    突然間,張敏睜開了眼睛,就在方纔的剎那之中,張敏心中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驚悸。那種感覺來的十分突然,絲毫沒有半點的前兆,但是卻讓張敏感到一陣心驚肉跳!是什麼原因?張敏有些感到不安了……

    「飄雪!」張敏突然大聲的喊道。

    禪房的木門輕輕的推開,從門外走進了一個絕色少女。在燭火的映照下,一身雪白的長衫,更讓她顯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意境……

    跟隨張敏六年的飄雪,已經長成了一個絕色的美人,不知道有多少的王公貴族向張敏提親,但是都被張敏和衛宏婉轉的拒絕了。他們心中都明白,京城的那些白面書生,或許有些不凡,但是又怎比得飄雪心中的那個人?

    飄雪足不點地,飄然而入,六年的風雨,讓她已經不再復當年初入京城是的稚嫩,臉上依舊帶著靦腆的笑容,但是眼中卻閃爍著一種睿智的光芒。她走進禪房,來到張敏的身前,躬身剛要施禮,張敏將她攔住了,「飄雪丫頭,哀家和你說了六年了,我們娘倆在一起的時候,不要那麼多的繁瑣禮節,你就是不聽!」

    微微的一笑,飄雪輕柔的說道:「太后,您這樣說是您老人家對飄雪的喜愛,但是外邊的人看到了,會說飄雪沒有規矩,而且還會說您教導無方。嘻嘻,飄雪自己被責罵沒有什麼,但是累得太后您老人家被牽連,那飄雪可是不敢!」

    張敏笑了,十分開心的笑了,「你這個丫頭就是嘴甜,呵呵,哀家這幾年笑得次數,可能比入宮以來的次數都要多,呵呵!」

    「太后,您找飄雪有什麼事情嗎?」

    「這丫頭,哀家這剛一叫,你就進來了,是不是又沒有休息?」張敏沒有立刻引入正題,而是語氣中有些責怪的對飄雪說道。說著,她將飄雪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臉上露出了心疼的神情。

    「嘻嘻,太后,您老人家要做老佛爺,那麼飄雪也想跟著您沾點光。您不讓飄雪在禪房中,那飄雪就在外面守著,一來可以伺候您,二來嘛,透著這一扇門,也可以偷點道行!」

    「哈哈哈!」張敏笑得有些合不攏嘴,摟著飄雪笑著說道:「丫頭呀,你這兩年可是長進不少,呵呵,再過些日子,哀家就要把你送回風城了,想起來真的有些不捨的,呵呵,你走了,再也沒有像你這丫頭這麼體貼哀家的了!」

    「太后,飄雪也捨不得您呀!」飄雪眼中流露著濡沫的光彩,低聲的說道。

    「呵呵,別逗老婆子開心了,你這丫頭,如果不讓你回去,你又要擔心那個小猢猻在風城胡作非為了,呵呵,那小子現在可是身邊還有一個東海的美人呀!哀家就是害怕你的小醋罈子給打翻了……」張敏笑著打趣道。

    「太后……」飄雪如玉一般的臉頰頓時通紅,螓首幾乎埋在了胸前,久久也不出聲。

    「呵呵,好了,好了,哀家和你說點正事。丫頭,剛才哀家打坐,心裡突然有些感到不安,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所以找你來說說。」張敏的臉色突然間一肅,臉上的笑意也瞬間消失了。

    低頭想了想,飄雪輕聲的說道:「太后,飄雪以為太后之所以心中有所不安,無非是兩件事情!」

    「哦,丫頭,你說說看!」

    「嗯,第一件就是國事。雖然楊陵總督將閃族暫時平息,但是誰都知道那只是暫時的平靜,只要閃族恢復了元氣,必然會對帝國再次攻擊。不過這是以後的事情,如今帝國表面上平靜,但是誰都可以感到那平靜下面的風起雲湧,前次萬歲哥哥將元老臣子的爵位取消,使得朝廷有許多的不滿,而且還有其他一些是事情,所以太后雖然遠在這臥佛寺,但是心中還是掛念著朝廷。」飄雪低低的說道。

    讚賞的看了一眼飄雪,張敏點了點頭,「嗯,丫頭,你有這種見識的確是不凡!呵呵,不錯,看事情倒是蠻透徹的。哀家前段時間確實被那些老臣們吵的心煩,而且確實有些事情十分麻煩,不過如今哀家在這臥佛寺中,心如止水,朝廷的那些紛擾,讓皇上去鬧心吧,哀家可是想兩天清靜。嗯,這個不對!」

    飄雪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她看了看張敏,低聲說道:「太后,如果不是第一件事情,那麼就應該是第二件了!」

    「哦,你說說看!」

    「飄雪以為太后是擔心皇上!」

    張敏的臉色也不由得瞬間數變,她沉默不語,久久也不說話。飄雪大著膽子低聲說:「太后,這個月連續發生了兩次對皇上的刺殺事件,表明已經有人對皇上的不滿達到了極點。那麼兩次偷襲不成功,肯定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太后,您是否是擔心皇上的安危?」

    張敏這一次真的是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她驟然站起身來,看著飄雪,好半天壓著聲音說道:「丫頭,你說的很對,皇上兩次遇刺,那麼說明有人已經下了決心要置皇上於死地。如今皇城之內,可以信任的人不多,而你我遠離京城,若是發生什麼事件……」說到這裡,張敏的聲音有些顫抖了,「丫頭,馬上準備鸞駕,我們馬上回京!」

    「是!」飄雪站起身來,突然間張敏猛然轉身,對著門口大聲喝道:「誰,什麼人在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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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登基 第三章 古寺鐘聲
    隨著張敏厲喝聲起,飄雪驟然飛身向門外撲擊而去,身手之快捷,在電光火石之間,猶如一抹幽靈閃動。不知在何時,飄雪的手中已經執著一把軟劍,劍身寒芒四射,在她的手中,更是呈現萬般的妙相。

    「小施主,莫要妄動刀兵,呵呵!」來人的聲音如同暮鼓晨鐘一般,帶著奪人心魄的力量,飄雪軟劍尚未展開,就覺身前傳來一股極為柔和的力量,如同繩索一般將她的身體牢牢的束縛著,絲毫無法再有半分的動作。心中的驚駭無法形容,飄雪的身體被緩緩的推向屋中,輕飄飄的放在地上。

    連對手的模樣都沒有看到,飄雪臉色變得煞白。如此駭人聽聞的功力,是她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身體連退兩步,她凝神戒備。張敏這時來到了飄雪的身邊,示意飄雪放下手中的軟劍,低聲的問了兩句,然後沉聲問道:「來者什麼人?竟然敢驚擾哀家的靜修?」聲音顯得有些高亢,但是在寂靜的夜裡卻沒有引起半點的響動。

    一名身穿乳白色僧袍的老僧飄然走進禪房,在燭光的照映下,那白色的僧袍顯得格外的搶眼,但是卻不知為何又與黑夜形成了完美的和諧……

    「清月大師!」張敏失聲的喊出聲來。這老僧她當然認識,乃是臥佛寺的住持大師,清月。雖然早就認識清月,但是張敏從來沒有對他有過留意。因為清月平日裡簡直就是一個猥瑣老僧,絲毫沒有任何的特點。但是在這一刻,在張敏的眼中,清月一掃往日的頹廢,白色的僧袍在風中輕輕的抖動,透出一種難言的孤絕!

    清月笑了笑,雙手合十,深深的一躬,「太后,清月打攪太后靜修了,還請太后原諒則個!」張敏微微的一皺眉頭,不知為什麼,她完全無法感受到清月的氣機存在,雖然他那麼明顯的站在他的面前,但是恍惚間就如同一個幻影一樣,她無法掩飾內心的震驚,愣愣的看著清月,久久沒有開口。

    「太后,貧僧知道太后今夜就要動身,所以前來打攪,其實是有事情想與太后訴說!」清月依舊是一副恭敬的模樣,沉聲說道。

    張敏呆呆的看著眼前那若同古松一般蒼勁的老僧,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轉過臉,老僧對依舊警惕戒備的飄雪笑著說道:「小施主,你的招數很好,但是內力卻顯有些薄弱。方纔你攻擊老衲,招數雖然精妙,但是卻始終有種力有不逮的感覺,後面諸般的巧妙變化無法施展。呵呵,所以今後你要在這內力上好好的下番功夫才是!」說著,他雙手合十再次一禮。

    飄雪只覺得一股若游絲一般的勁氣驟然襲來,雖想閃避,但手腳彷彿被釘在原地一般,完全無法移動。那勁氣觸體,卻是柔和萬分,飄雪就覺得身體微微一振,在這瞬間十二正經之外的兩處經脈被豁然打通,真氣游轉突然如同玉珠滾盤一般的暢快。驚異的看著老僧,飄雪心中的震撼無法形容,如此的功力是何等的嚇人,恐怕就連慧真大師也無法在如此不經意間做到!

    清月看著飄雪,微微的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狡佶的神光,看了看一臉肅容的張敏,又對飄雪說道:「小施主,老衲想和太后單獨的談一談,能否請你在屋外戒備?雖然老衲已經以真氣將整個房間與外界隔絕,但是為防萬一,還請小施主辛苦一番!」

    飄雪扭頭看了看張敏,此刻張敏已經冷靜下來,她明白眼前的老僧絕無半點的惡意,否則憑自己和飄雪兩人聯手,也絕不是老僧的對手。若是樂清河前來,或許還能走上百招,但是……

    微微的點頭,張敏沉聲說道:「飄雪,你去外面侯著,任何接近禪房之人,你都可以自行處置。哀家與大師有話要說,不希望受到任何的打攪!」

    飄雪點了點頭,向屋外走去。走過老僧的身邊,她看了一眼老僧,眼中充滿了感激的神色。突然間耳邊輕聲的迴盪,「小施主,老衲打通了你兩處經脈,將會使你更有精進。但是未來的成就,還是要靠你自己來決定,別人是幫不了的!」

    飄雪的身體頓了一頓,她沒有再回頭,大步走出了禪房……

    寺院中依舊是寂靜無聲,飄雪獨自站在禪房之外,任憑夜風徐徐的吹拂著她的臉頰,那柔和的夜風就像母親那雙柔軟的手在輕輕的拂過她的臉頰一般,甚是舒服。閉上了眼睛,飄雪緩緩的運轉內息,卻發現自己的真氣在一瞬間顯得格外的飽滿圓潤,靈覺與天地相融,她進入了一種極為空玄的神奧之境。夜空的繁星,寺院的禪韻,幾乎在一剎那間融合在一起,就像那柔軟的風一樣,將她籠罩。她可以清晰的感觸到整個寺院中的一草一木在向她輕聲的唱和著,驟然間,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動湧上了她的心頭,她幾乎流出了眼淚!

    她知道,這是因為清月為她打通了經脈的原由,那種發自內心的感動,是因為自己在驟然間與天地氣機相契合的感動,她深深感謝那個老僧,如果不是他幫助自己打通了兩條經脈,那麼也許自己想要達到如此完美的境界,也許要許多年之後。同時她對清月更產生了一種好奇,如此強絕的功力,即使在當今炎黃大陸的天榜之中的第一高手樂清河也無法和他相比較,為何卻如此的默默無聞?

    臥佛寺從來都是不顯山露水的,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在炎黃大陸上有過什麼做為。如果說他的名氣之所以這麼大,很大的原因是在於當年文聖梁秋頓悟於這臥佛寺之中,除此之外似乎沒有聽說過他們有如何的做為。飄雪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她苦苦的思索,突然間想起在自己還是孩童的時候,那時趙倩兒曾告訴過自己,當年修羅帝國的兩大聖主,修羅許正陽和夜叉梁秋似乎就是在這三柳山的飛流瀑布下破碎虛空,化長虹飛昇於虛無之中。如果果真如此,那麼其中是否會有著某種必然的聯繫呢?

    飄雪搖了搖頭,她隱隱的感到這臥佛寺之中,似乎有這某種奇怪的奧秘含蓋於其中,但是一時間卻無法猜透。這平靜的寺院,究竟還有什麼樣的神奧呢?想到這裡,飄雪不由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抬頭仰望星空,天空繁星閃爍不止,在遙遠的天際,兩顆明星相互輝映不止,只是一顆明星在不斷的減弱它的光芒,而另一顆則依舊閃爍,而且愈發的明亮。在電光火石之間,飄雪似乎有所了悟!

    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安靜的禪房,裡面絲毫沒有半點的聲息……

    門終於打開了,張敏神色凝重的走出了禪房,她看了一眼飄雪,臉上露出一種驚喜的神情。在一瞬間,她已經發現飄雪的修為似乎更加的深厚,雖然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但是她知道這必然與身後的清月有著密切的關係。

    「飄雪,立刻將所有人叫起來,哀家要馬上趕回升龍城,讓他們在一刻鐘以內將鸞駕備好,我們馬上動身!」張敏冷聲的說道。她此刻的心中如同有一團烈火燃燒一般,讓她感到無比的難受。

    飄雪立刻躬身下去。看著飄雪的背影,張敏轉身對緩緩走出禪房的清月大師雙手合十,深深的一禮,「聖僧,哀家多謝聖僧的指教。多年的迷茫如同撥雲見日,如今甚是清楚!聖僧,哀家想請聖僧一同前往升龍,輔佐當今萬歲,救黎民於水火之中,不知聖僧意下如何?」說著,她的眼中流露出希翼的光芒。

    清月大師古雅的一笑,輕柔的說道:「太后,老衲是一個出家人,出家人跳出五行,不再三界之中,請恕老衲無法從命。臥佛寺自炎黃歷前二十一年建立起來之後,歷年來從不過問炎黃大陸的爭紛,除非有真命天子出現,我臥佛寺才偶爾為之。歷數大魏帝國、修羅帝國和天嵐帝國三朝之中,我臥佛寺共顯身三次,每一次都是從不過問這些世間的俗世。也正是因為這樣,我臥佛寺始終保持超然之位,立兩千年而始終不倒。此次老衲和太后所說,乃是老衲破我臥佛寺兩千年的規矩,此後老衲將面壁思過,向我臥佛寺數十代的前輩贖罪。唉,太后,還請原諒則個!」

    張敏理解的點了點頭,她看著清月大師,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她突然開口說道:「大師,請問我帝國如何解除這眼前的危機?」

    歎了一口氣,清月還是笑了笑,「太后,位在西南,其利大吉,老衲能說的也僅有這些了。嗯,今夜太后惶急回京,其因老衲心中也十分的明白,老衲這裡有大檀舍利神丹一枚,乃是老衲畢生所煉丹丸,食之可保五年內性命。若是皇上有任何閃失,太后可以讓皇上服用,五年之內絕無半點的問題。太后,此丹煉製極為困難,老衲以本身生命真元做三昧真火煉製,炎黃大陸僅此一顆,請太后妥善的使用!」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顆如雞蛋大小的圓丸,遞給了張敏。

    張敏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她神色凝重的接過,再次躬身一禮,「大師,哀家多謝大師對我帝國的關懷。哀家知道您是不世的高人,所以想……」

    沒有等張敏說完,清月大師笑著搖手說道:「太后,今夜太后若是離去,老衲將立刻開始進入生死禪,你我恐怕再無相見之日,請恕老衲不能從命!」

    張敏失望的歎息一聲,但是依舊有些不甘心的問道:「聖僧,那如果他日哀家助萬歲渡過危機之後,能否有機會在這裡向您請益呢?」說著,她眼中露出了渴求的神光。

    清月看著張敏,許久之後長歎一聲,「太后,佛門廣大,普渡眾生,若是太后有此想法,老衲自然十分的高興。不過到時老衲恐怕無法再和太后見面,那時老衲自然會安排人為太后接引!」

    「多謝大師!」張敏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

    清月大師微微的點頭,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看著張敏,眼中流露出一種悲憫的光芒……

    外面突然間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清月瞬間恢復到了往日那普通的樣子,依舊是一副猥瑣的神情,恭敬的站在張敏的身前。此刻張敏心中卻突然間多了一份未來的希望,她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清月,雙手合十恭聲說道:「大師,哀家告辭了,這兩日多謝大師的點化!」

    「阿彌陀佛,太后光臨鄙寺,乃是鄙寺的光榮,呵呵,老衲感激不盡!」說話間,清月露出一種極為世俗的笑容。話音方落,一干大內侍衛匆匆來到了禪房之外……

    張敏也恢復到了往日的冷肅神情,她向清月微微點頭,不再多說,轉身示意侍衛前面開路,她大步向寺外走去。清月大師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來到山門之外,他看著張敏走上了鸞駕,伏身在地,跪送張敏儀仗離開!

    鸞駕在漆黑的夜色中緩緩的離開了臥佛寺,臥佛寺山門前突然間出現了一個高大雄壯的老僧,他恭敬的來到了清月的身後,和清月一起目送在夜色中逐漸消失了行蹤的鸞駕,低聲的說道:「恩師,您為什麼要送給太后那一枚神丹,那樣不是會讓慧真師弟……」

    「慧善,世間之事一飲一啄早有定數,非是人力可以所為!太后將是帝星歸位的重要人物,若是沒有她,那麼帝星命運將是險阻重重。」清月又恢復到了方纔那清雅古拙的風姿,他沒有回頭,靜靜的看著遠處消失的鸞駕許久才悠悠的說道。

    慧善的臉上露出一種不太理解的神情,他看著清月,靜靜的等待著清月後面的話語。但是清月沒有再往下說,他只是卓立於山門前,靜靜的,靜靜的……

    「恩師,慧善不解!」終於慧善忍不住出聲問道。

    「那顆保命神丹,乃是送給太后,你明白了嗎?」轉過身,清月清冷的看著慧善,低聲說道。慧善似乎明白了,他吃驚的張開嘴巴,看著清月,「恩師你是說……」

    擺手示意慧善不要多說,清月再次轉身向遠處看去,「慧善,也許你不明白,但是老衲有一種預感,太后此次回京,絕不會那麼平靜,你看吧,還會有許多的事情發生,那枚元神金丹,是為了讓她能夠保證帝星歸位,而不得已為之的!」說著,他輕聲的一歎,「慧善,如今帝國的形勢,已經不想數年前那樣的簡單,老衲已經預感有一股暗流在湧動,雖然還不清楚是什麼,但是老衲感到不安!」

    從來沒有聽到清月說話如此的不安,慧善臉上也露出了不安的神情,「恩師,那慧真師弟……」

    「慧真自有他的任務,成與不成那不過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臥佛寺兩千年沒有干擾塵世俗物,但是現在也許要有所改變了。」說著,他轉身看著慧善,微微的笑了,「不過,離我們真正踏入塵世歷劫之日尚有時間,呵呵,也許我們是無法趕上了!」

    慧善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你的萬化歸宗大陣佈置的如何了?」清月突然間開口問道。慧善聞聽,立刻恭敬的合十說道:「恩師,萬化歸宗如今方開始,弟子雖然有信心,但是卻始終無法把握著萬千塵世之像,還請恩師點化!」

    點了點頭,清月想了想,沉聲說道:「慧善,這萬千塵世之像,非是為師可以幫你。從明日起,你下山遊歷,去親身體會吧!」

    「恩師!」慧善吃驚的看著清月。

    清月沒有再過繁瑣的說話,他轉身向寺中那最高處的靈骨殿看了一眼,低聲說道:「慧善,萬化歸宗乃是我臥佛寺至高心法,但是千年來除了我臥佛寺祖師伽葉大師和四百年前的明亮大師外再無一人可以體悟。為師也曾仔細探究,最終明白我臥佛寺僧人大都是自幼出家,遠離塵世紛擾,又如何能夠理解其中奧義?本來老衲也想入世理會,但是我臥佛寺寺規所定,非到佛緣之人出現,臥佛寺絕不可再現炎黃大陸!所以慧真此去風城,為師不得已將他逐出師門,終身不得踏入臥佛寺。而你因為這萬化歸宗陣的緣由,必須要入世體會,所以為師決定自今日開始閉關面壁參死禪,向祖師懺悔,你我師徒再無相見之日!」

    「師父!」慧善撲通一聲跪倒。

    「慧善,你自幼跟隨為師參萬化歸宗,隨不到五十,但是卻以呈七旬之像。你慧根較你師弟強百倍,這萬化歸宗之事就交給你!十年後,你至我面壁之地,取我靈骨舍利神丹,留送他日佛緣之人。你記住,若是佛緣之人出現,那麼臥佛寺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輔佐其成事!」清月的神色極為莊重,他沉聲說道。

    慧善眼中閃動淚光,他點了點頭,「弟子明白!」

    清月笑了,他那若古松蒼勁的身體驟然飛昇而起,若與風同舞的精靈,眨眼消失在茫茫三柳山……

    山門之外,只留著慧善一人,臉上不覺掛滿淚水,他輕聲的呢喃:「恩師,弟子必然不負恩師所托……」

    夜色籠罩的三柳山,突然迴響陣陣的鐘聲,那鐘聲悠遠傳去,在山中迴盪不息!

    炎黃歷二一五零年深秋,炎黃第一佛寺聖僧住持清月大師失蹤於三柳山,一場浩蕩的炎黃戰史,在臥佛寺那悠遠的鐘聲中悄然展開……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17
第一部 登基 第四章 太后遇險
    離開了臥佛寺,張敏一行人的鸞駕在漆黑的夜中緩緩的行駛,一路上張敏坐在車中一言不發,始終保持著沉默。飄雪坐在她的身邊,有些疑惑的看著張敏,幾次想要開口詢問,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來。車中被籠罩著一層沉悶的氣息,兩個人顯然都各有心事。

    「太后,您和清月大師到底都談了些什麼,您這一路上都這樣不開心,飄雪心裡看著有些難受!」終於忍不住了,飄雪還是開口問道。

    張敏微微一愣,她看了一眼飄雪,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飄雪丫頭,呵呵,就知道你這丫頭忍不住,呵呵。」她停頓了一下,低頭沉思,好半天才開口說道:「丫頭,其實哀家和大師沒有談什麼,不過是談一些對炎黃大陸的看法。清月大師的眼光十分獨到,很多的想法和哀家不謀而合,說實話,哀家真的是很想請他出山,幫著皇上治理朝廷。可惜……唉,是哀家沒有福氣呀!」

    有些驚奇的看著張敏,飄雪感到十分的震驚。要說是武道修為,張敏對清月佩服或許還有些道理,但是這朝政之事,飄雪以為在她所見過的人之中,能夠和張敏相提並論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以前的主母,趙倩兒。要知道張敏性格十分的剛烈孤傲,若是她贊成的人物,必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幾乎就是在剎那間,飄雪對清月產生了深深的好奇……

    看出飄雪眼中的懷疑之色,張敏微微的一笑,她沉思片刻,低聲的問道:「丫頭,哀家問你,皇上兩次被襲,你以為滿朝之中誰的可能性最大?」

    飄雪沉思了一下,「太后,您是讓飄雪說真心話嗎?」

    「呵呵,這裡只有咱們娘倆,哀家當然要聽真心話了!」張敏笑著說道。飄雪點了點頭,好半天她才艱澀的吐出幾個字,「太后,飄雪以為是忠勇王!」她沒有在往下說,眼角輕輕的瞄了張敏一眼。

    張敏沉默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丫頭,連你這麼聰明的人都以為是樂清河,那麼滿朝之中恐怕持此意見的人不在少數。但是哀家不這麼看,清月大師在這一點上的看法也與哀家相同。」她說到這裡,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丫頭,雖然眾多的矛頭都指向樂清河,但是哀家卻知道他與此事絕無關係。不要問哀家原因,哀家十分肯定!你們都被表面的現象迷惑了……」說著,張敏長歎了一聲。

    還是有些不能理解張敏的話語,但是飄雪沒有再問下去,她知道即使問也問不出來什麼。雙手抱在胸前,她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隊伍在山道上緩緩的行進著,車輪碾著山道上的碎石,發出一陣陣聲響,在黑夜之中,卻顯得格外的空蕩……

    突然間,張敏猛然睜開了眼睛,眼角向車外一掃,眼中閃過一抹陰冷之色,她低聲的說道:「有殺氣!」就在她話音未落之時,一旁的飄雪已經驟然騰身而起,飛撲山道旁漆黑的草叢之中,口中一聲沉喝,「保護太后!」

    『鐺』的一聲金鐵交擊的清脆鳴響,草叢中突然竄出數條人影,其中兩人與飄雪在電光火石之間迅速交手數招。飄雪的身體在空中猶如一隻巧燕一般,藉著雙方真氣的碰撞,在空中迴旋不止,手中的軟劍更如同靈蛇一般,盡顯刁鑽,陰狠的招式!

    而其他的幾條黑影在這時飛撲向張敏的鸞駕,但是卻轉眼間被張敏車前的侍衛死死的擋住……

    張敏沉穩的坐在車上,眼看著飄雪在交手之間,盡佔上風,臉上不由得露出微微的笑意。但是她絲毫沒有放鬆戒備,因為她已經看出這些刺客的身手甚為稀鬆,如此的本領居然敢伏擊當朝太后,當真是不知死活。可是根據前兩次刺客對衛宏的襲擊來看,這些刺客絕不是這麼簡單,所以張敏相信對手一定還有其他的把戲!

    看了一會,張敏感到有些不耐,對身前的侍衛沉聲喝道:「不要在拖下去,哀家不要活口,將這些鼠輩斬絕!」話一出口,與那些刺客纏鬥中的侍衛立刻手中兵器一緊,瞬間將對手死死困住,下手再無半點的顧及。也就在張敏話方出口之時,夜空中突然傳來兩聲慘叫,飄雪飄然退下,俏立在張敏身邊,手中的靈蛇軟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收回,她的神色顯得格外的輕鬆。

    「丫頭,這些年你沒有白費功夫,呵呵,出手越來越漂亮了!」張敏笑著說道。飄雪的臉上不由得微微的一紅。

    就在張敏說話間,山道之上再次響起數聲慘叫,一名大內侍衛恭敬的來到張敏車前,單膝歸於地面,恭聲的說道:「啟稟太后,九名刺客,飄雪姑娘斬殺三人,其餘六人皆以誅伏!」張敏冷冷的一哼,「傳令下去,鸞駕加緊行程,哀家要在明日午時之前趕到升龍城!」

    一聲呼喝聲響起,鸞駕方要啟程,突然間從山道邊一顆高大桐樹之上電射出一道人影,飛撲向剛要轉身的張敏!

    「還有刺客!」數名大內侍衛連聲喝道,閃身擋在張敏身前,企圖阻止那道人影的突進。但是此次的刺客功力顯然較之方纔那幾名刺客要高上許多,在黑暗中,他絲毫沒有任何的顧及,赤手屈指飛彈,掌勢若蓮花綻放,妙相紛呈。擋在鸞駕之前的大內侍衛甚至連聲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便向兩邊飛出……

    張敏心中一驚,雖然尚未交手,但是張敏已經看出那刺客的身手高絕非凡,剛要出手,身邊的飄雪已經再次飛撲而出,靈蛇軟劍在黑夜之中閃爍著森冷的寒芒,劃出詭異的弧線,向那刺客迎去。

    顯然已經計算到了飄雪的因素,那刺客絲毫沒有任何的驚異,雙手在黑夜之中突然呈現火焰般的紅色,如同紅玉一般,散發著灼熱氣流。在身形交錯之間,掌指輕緩擺動,將飄雪的諸般攻擊全部封死,同時那灼熱氣流更顯出迫人的威力,飄雪手中軟劍每次和那人的掌指接觸,就覺一股灼熱氣勁直迫自己的心脈,心中驚駭無比。若不是方才在寺院中得清月大師之助,恐怕自己現在完全無法擋住對手的攻擊……

    此刻站在車上的張敏臉上呈現出一種驚異之色,對於那刺客的灼熱氣勁,她再熟悉不過,正是樂清河的炙陽真氣!難道自己猜錯了,難道真的是樂清河,她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痛苦!同時她也看出飄雪已經是在苦苦的支撐,而那些大內侍衛根本無法擋住那名刺客,顯然這刺客才是今日的主角!

    「飄雪,退下!」張敏清冷的喝道,身形突然飄然飛起,身體凌空馭風而行,雙手在胸前做出諸般巧妙的印結,一股浩蕩強絕的氣勁驟然間向那刺客擊去。似乎感到了張敏那強大的氣機,刺客的身形不由得微微的一頓,身手已不再如方纔那般的靈活圓轉。一掌將飄雪迫退,轉身一拳擊出,拳勢更顯圓轉,綿長,帶著那強絕炙熱的真氣向張敏衝擊而去。

    冷笑一聲,張敏絲毫沒有理會那變化多端的一拳,右手伸出,掌呈拈花之狀,食指輕輕翹起,在那漫天火紅拳影之中擊出古拙的一指。頓時那拳法的萬般精妙被張敏一指破去,更逼得那人不得不以真氣與張敏抗衡……

    「啵啵啵-!」一連串的輕響,兩種截然不同,各含玄機的真氣在空中相撞,強大的氣流在黑暗中橫流不止,而那刺客如同受到雷擊一般,身形向後飛退不止,口中哇的一聲噴出鮮血。張敏也被那刺客強絕的真氣震的向後連退,好半天才停下了腳步。可是方才喘息一口,突然感到一種從未見過的凌厲殺機自背後傳來。只聽一聲清冷的呼喝:「虎煞!」緊接著,一股絕猛無比的勁氣突然從背後向自己擊來。

    九靈附身訣!張敏心中的驚駭無法形容,連忙縱身躍起,在空中做巧妙的旋轉,雙拳連環向後揮擊而出……

    「轟,轟,轟!」一連串的漫天巨響之聲中,煙霧瀰漫不止。張敏的身形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向後飛落而去。而此刻,那先前使用炙陽真氣的刺客已經再次飛撲而來,雙拳一拳赤紅,一拳如玄玉般透明,做連擊之勢向張敏擊去。

    一旁剛回過神來的飄雪被這一連串的變故驚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那一群已經死去的刺客屍體之中,會有人還活著,而且身手之高絕,超乎想像,更令她震驚的是,那偷襲的刺客所使用的招數是那麼的熟悉……

    但是沒有沒有時間讓她再多做考慮,飄雪運轉全身的功力一聲嬌喝,橫身擋在張敏身前,劍做刀使,一劍劈出,出手之中絕無半點的防守之勢,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架式!

    「走了!」突然間傳來一聲清雅悅耳的聲音,那撲擊張敏的刺客身形驟然止住,身體向後飛退,凌空一個迴旋,投入蒼茫的夜色之中……

    連忙將張敏扶住,飄雪惶急的喊道:「太后,太后……」

    哇的一聲,張敏噴出一口鮮血,將她乳白色宮裝盡數染紅,她臉色煞白,看著向遠處消逝的背影,嘴巴張了數張,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已經想起了那刺客的來歷,飄雪惶急的說道:「太后,太后,你沒有事情吧。那不是東海的人,那是幽冥密忍的教主,叫做莫言!」

    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張敏看著飄雪,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丫頭,哀家被那刺客震斷心脈,此刻再無半點的力量,馬上,馬上回京!」

    此刻眾侍衛已經來到了張敏和飄雪的身邊,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馬上啟程!」飄雪厲聲的喝道,說著,她將張敏的身體抱起,飛撲進車內,口中猶自喝道:「立刻回升龍,任何人再有半點的耽擱,滿門抄斬!」

    這看似文弱的少女,在這一刻突然間擔當起了主心骨,一干侍衛連忙催動鸞駕,向升龍城飛馳而去……

    緊緊抱住張敏的身體,飄雪心中惶急不堪,張敏的身體越來越冰涼,眼中的神光已經全無,甚至更已經是昏沉不已,方纔那一擊在倉促之中接下,功力根本無法施展。而對方又是使用東海論劍閣的不世奇學,九靈附身訣,這一下張敏當真是受傷不輕。

    「太后,太后!」飄雪不停的叫喊著,但是張敏的氣機卻越發的輕弱,漸漸的已經無法察覺。雙手不斷的為張敏舒展經脈,飄雪急得幾乎要哭出聲來!她一手將張敏瘦弱的身體抱起,以防止車子在行進中的顛簸,一隻手探向張敏的胸口,企圖以真氣護住張敏的心脈,「出山了沒有!」飄雪大聲的喝道。

    「姑娘,已經出山了,再有幾個時辰就要達到升龍了!」車外的侍衛惶恐的說道。

    突然間飄雪的手停住了,她在張敏的懷中摸到了一丸如雞蛋大小的物體,探手拿出,那是一枚散發著真正靈骨檀香的藥丸,幾乎沒有多做絲毫,飄雪真氣運轉之處將那藥丸的外殼震開,裡面是一粒丹藥。沒有細看,她連忙放入了張敏的口中,此刻的飄雪已經有了慌了手腳,連那藥丸到底是什麼都沒有弄明白就放入了張敏的口中。所謂疾病亂投醫,也許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這藥丸似乎確實有些作用,張敏的在服下那藥丸之後,氣息慢慢的悠長了,臉色也漸漸的開始恢復了常色,雖然還沒有清醒過來,但是顯然已經沒有了性命之憂。一顆懸著的心突然間放了下來,飄雪不由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間傳來一陣如雷的馬蹄聲,在廣闊的平原上,似乎有千軍萬馬在奔騰著。飄雪心中不由得一緊,這麼晚,又會是什麼人呢?她將身邊的靈蛇軟劍緊緊的抓在了手中!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19
第一部 登基 第五章 清河之怒
    「前方可是太后鸞駕,升龍九城兵馬司總督宣凌宇奉萬歲之命迎接太后回宮!」夜空中迴盪著一個粗豪的聲音,隨著那聲音,一股黑色洪流在暗夜之中湧動不息,千騎鐵騎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飄雪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宣凌宇自五年前被衛宏一紙調令前往升龍城擔任九城兵馬司的總督,在這五年之中,可以說是從不與任何朝中大臣來往。雖然大臣們對此非議很多,但是有衛宏撐腰的宣凌宇始終保持著一種沉默。他的能力無人可以說三道四,就任以來,升龍的治安好了許多,往日在升龍街頭橫行霸道的權貴們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雖然那些大臣們心中滿是怨言,但是卻沒有人敢多說一句。一來他宣凌宇有衛宏撐腰,二來這宣凌宇更是北地兵馬司總督楊陵的麾下,又有誰敢與他作對!

    所以,當飄雪聽到了宣凌宇的聲音,不由得放下心來,掀開了車簾,大聲的喊道:「宣將軍,太后路上遇襲,深受重傷,請快來!」說著話,她的聲音不由得顫抖了起來,眼中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流淌下來。

    宣凌宇在接到小毛子的通知以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尚未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侍衛們扣在皇城之中,接著皇城中的防務由九城兵馬司和御林軍兩部一起接手。同時,宣凌宇更得到衛宏的手書,著令他立刻前往臥佛寺接太后回宮,住持第二日的早朝……

    忙了一夜,幾乎沒有休息半刻,宣凌宇馬不停蹄的又向臥佛寺飛奔而去。但是沒有想到在半路上就碰到了張敏等人的鸞駕。當他聽到飄雪那帶著哭腔的聲音,心裡也不由得一緊,喝止身後的騎隊,一個人縱馬來到了張敏的車前,跳下戰馬,還沒有上車,他就已經看到昏迷在車中,臉色慘白的張敏……

    此刻飄雪看到宣凌宇,就像看到自己的親人一樣,淚水嘩嘩的流淌不止,宣凌宇沉聲問道:「飄雪姑娘,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太后怎麼會是這般模樣?」飄雪抽泣的說道:「宣將軍,太后深夜參禪,心有所感,要馬上回京。結果沒有想到在三柳山的山口,碰到了刺客。那些刺客行動極為周密,而且身手甚是高明,太后被一個叫做莫言的女子擊傷……」

    飄雪說的雖然十分的簡單,但是宣凌宇已經聽出了話中的意思,他心中一沉,壓低聲音說道:「飄雪姑娘,此地不宜久留,皇上在昨夜也遭到襲擊,同樣身受重傷。你我馬上入京,不可再有半點的耽擱!」

    飄雪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鸞駕在城衛軍的護衛之下,疾馳而去……

    樂清河坐在自己的書房之中,臉色陰晴不定,他時而站起身來,在屋中來回的走動,時而坐下來面露沉思之態,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焦慮不安。昨夜九城兵馬司的人馬突然出動,封鎖了升龍城的大街小巷。同時家人向樂清河稟報,自己的王府之外,如今已經被監視住,更有御林軍和城衛軍兩軍在外把守,不許王府中任何人進出!

    後來樂清河的家人從一些途徑知曉了皇城中發生的事情,並報知了樂清河。樂清河心中頓時沉重起來……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刺殺衛宏,而且憑借他手中的權勢,也根本不需要對衛宏用行刺的手段。看在張敏的面子上,樂清河始終保持著克制。但是如今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有刺客在皇城中數次對衛宏發動刺殺,其中更有大內侍衛牽涉其中,這個問題就已經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圍。如今的皇城之中,半數的侍衛是由他一手安排的,同時大內侍衛的統領大部分也是出於他的手下,如今皇上遇刺,那麼他樂清河很難置身事外。但是,樂清河始終無法明白,究竟是什麼人要刺殺衛宏,雖然刺殺衛宏令他感到十分愉快,但是把他也牽涉進去,那就不是很愉快的事情了。不過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張敏依舊十分相信他,這一點他可以從張敏對他的話語中感覺到,這就足夠了!

    但是昨夜的事情似乎十分的嚴重,滿城戒嚴,同時明目張膽的對他進行監視,還美其名曰的是保護,其實誰都知道這不過是一種變相的軟禁罷了。想到這些就不由得感到有些心煩,他站起身來,走出了書房,在府內的小院中緩緩的慢行,腦中不斷在思索這這些問題。

    天空一輪朝陽已經緩緩的升起,深秋的陽光照在王府的小院之中,顯得有些淒涼,那院中已經枯黃的小樹沒有半點的生機,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沉甸甸的濕氣,壓得樂清河有些透不過氣來……

    招手示意遠處的家人前來,樂清河沉聲的說道:「立刻請顏威先生來!」

    家人躬身退下,不多時,顏威睡眼朦朧的走進了小院,看到樂清河連忙躬身一禮,「主公,不知這麼早將顏威找來有什麼吩咐?」

    樂清河歉意的看了一眼顏威,「顏先生,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早就把你叫了起來,實在是抱歉!」顏威微笑著說道,「主公,您這是什麼話,呵呵。主公您的臉色不好,莫非發生了什麼事情?」

    樂清河沉默了一會,緩緩的將從家人那裡聽到的消息告訴了顏威,顏威的臉色也不由得數變。好半天,他沉聲的說道:「主公,按照你的說法,恐怕事情就不會那樣簡單了,似乎有人在挑動你和朝廷之間的爭鬥,其目的很難確定呀!」

    樂清河點了點頭,沉默了許久低聲說道:「顏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和皇上的關係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如今再加上這一把火,清河現在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你說,如果清河……」

    「主公,萬不可如此想。如今雖然放眼朝廷,唯你勢力最為龐大,但是卻尚不穩固,你如果過早的……所以,主公,以我的意思還是再隱忍些時日。」

    樂清河聞聽不由得長歎一聲,仰天不語……

    「顏先生,你看此事誰最有嫌疑?我是說刺殺皇上的事情!」樂清河低聲的問道。顏威沉默了一會,站在樹下低聲的說道,「主公,不才以為此事尚無法馬上就可以得出定論。我們不妨仔細的想想若是主公和皇上兩人失利,那麼誰會從之中得漁人之利!」

    樂清河的眉頭漸漸的有些舒展開來,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緩緩的點頭,「顏先生,你說的不錯。嗯,我這些日子都有些昏頭了!那麼你說此事對誰會最有利?」顏威再次低頭沉思,「主公,若說天下間還能夠與主公您抗衡的人不多,細數過來,無外是安西的皇室八王,通州總督濟寧十八鎮的楊陵,把持江南,對對我帝國始終虎視的江南王楊陀,陳兵塞外,雖遭大敗,但是依舊有著雄厚實力的伯賞天月!」說到這裡,顏威又想了想,接著加上了一句,「還有一人,不過已經多年沒有聽到他有什麼舉動了,那就是鎮守西南一線的風城王衛恆!」

    前面的名字讓樂清河的眉頭不住的皺在一起,但是聽到了衛恆的名字之時,他突然間笑了,「顏先生,若是說其他人都還有可能,那風城的廢物就不用再說了。當年我封死他的經脈,他再無半點的武功,同時又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傢伙,不過有著一點點的小聰明,不值一提!」說著,他轉身拍了拍顏威的肩膀,「而且那小子和皇上十分的親密,兩人兄弟之情甚為深厚,他不會對皇上有半點的不利,除非是皇上是先對他不起……」

    顏威沉默了,他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辯解……

    「其他的人?嘿嘿,楊陵老兒在江龍草原和閃族一場大戰,也是元氣大傷。恐怕不會有什麼心眼。而且這個老傢伙對衛氏一族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朝廷,他雖然有勢力和我抗衡,但是卻不會拿皇上下手,所以他可以排除出去!」樂清河又輕聲的說道。

    顏威再次的點了點頭,「若是按照主公您的說法,那麼如今就只剩下兩方人物了,那就是安西皇室八王和遠在江南的楊陀。而且此兩方人物最是可疑,楊陀老兒野心勃勃,他對中原的窺視從未停止,若不是風城那邊牽著他的手腳,他可能早就……所以,這老兒很是可疑!」樂清河沉吟著,沒有說什麼,他看著顏威,示意顏威繼續說下去。顏威想了想,接著說道:「安西八王,都是有著皇室血統的人物,當年被太后逼出升龍城,遠在安西總算是保住了性命,這些年也算安分。但是這八王之中,卻有幾人不可小視,也不是那種久臣服於他人麾下的人物。他們手中握有兵權,經過這些年的臥薪嘗膽,也頗有可能對朝廷有所不利!」

    樂清河眼中閃爍著一道不易察覺的寒芒,嘿嘿的冷笑不止……

    「主公,為何笑個不停?」顏威詫異的看著樂清河。

    「若真的是他們所為,那麼本王會讓他們知道加害於本王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說著,樂清河一掌擊在身邊的那顆大樹上,樹身在輕微的顫抖。一股強絕的殺氣瞬間在小院中瀰散開來……

    顏威看著樂清河,「主公,不才以為我們最好還是想一想如何面對皇上下一步的行動,不才想也許此次皇上會對主公您有所舉動!」

    「嘿嘿,難道我就怕他嗎?再說太后老人家也不會任由他對我如何,顏先生是否有些過慮了?」樂清河顯得十分輕鬆,對於眼前的種種,絲毫不曾在意。顏威搖了搖頭,他低聲的說道:「主公,你有沒有想過,此次我們的對手是不知名的人物,他較之萬歲更加的凶險。皇上在太后的阻止下也許不會對主公如何,但是若是他們對太后……」

    樂清河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他眼中閃爍凶光,惡狠狠的看著顏威,低聲的問道:「顏先生以為此事會出現嗎?」

    顏威被樂清河那凶狠的眼神看著,渾身不由得一顫,他低聲的說道:「主公,請恕不才直言,按照現在的情勢來看,對手很有可能對太后下手!兩次對皇上的行刺,雖然滿朝都知道皇上對主公您猜忌非常,但是在太后的阻止下,卻一直沒有對你如何。但是此次不同,若是他們對太后下手,皇上必然會對您下手,眼前的事情就是證明,你看我們府外的城衛軍就知道,皇上此次是動了殺機了!」

    「他們最好不要動太后半分,否則就是天皇老子,樂清河也會將他們挖出來,讓他們生死兩難!」樂清河寒聲說道。

    ……

    就在兩人說話之間,一名家人匆匆從院外走進,他來到樂清河的身邊,在樂清河的耳邊輕聲數語,樂清河臉色瞬間數變,他看著那家人臉色格外的難看,「你說的可是真的?」

    家人默然點頭……

    「混蛋!」突然間樂清河猶如一座爆發了的火山,轉身向身後的大樹一拳擊去,拳勢迅猛剛烈,更顯出驚雷之聲,小院中如同地火流動一般,炙熱難耐。轟隆一聲,那大樹如受雷擊一般,瞬間通體枯黑,一股裊裊的輕煙驟然間升起……

    「主公!」顏威失聲的喊出聲來,他看著樂清河,有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口的喘氣,樂清河臉色陰沉的轉身過來,此刻他再無往日那雍容清雅的風姿,面孔猙獰無比,透出一種強烈的殺機。他看著顏威,低聲的說道:「顏先生,你說對了!」

    顏威不由得一愣,他看著樂清河,「主公,不才什麼說對了?」

    樂清河臉色鐵青,在院中緩緩的走動了兩步,轉過身來看著顏威,「太后遇刺,身受重傷,如今生死不明!」

    顏威聞聽不由得啊的一聲,張著嘴巴看著樂清河,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20
第一部 登基 第六章 舍利神丹
    驟然間轉身就向院外走去,樂清河大步流星,腳步如同若行雲流水一般就要衝向府外。顏威一愣,但是旋即就明白了樂清河的意圖,連忙大聲喊道:「主公,請止步!」說著一路小跑,飛奔到樂清河的身前。

    樂清河停下來腳步,臉色依舊鐵青,看著顏威。「主公,您這是去哪裡?」顏威慌張的從後面跑上前來,恭敬的說道。

    「去皇宮,探候太后!」樂清河冷冷的說道。

    苦笑一聲,顏威看著樂清河低聲說道:「主公,如今府外儘是城衛軍把守,顯然皇上此次已經是要下狠心了。您要是想要出去,恐怕第一關就要先通過那城衛軍的把守。即使突破城衛軍,主公要見到太后,還要經過御林軍和大內侍衛的重重阻撓。主公,你武功雖然高絕,天下間無人能比,但是猛虎架不住群狼,那些城衛軍和御林軍必然已經得到皇上的手諭。主公,顏威害怕您還沒有見到太后,就要……」

    樂清河愣在那裡,他知道顏威所說皆是事實,但是讓他呆在府中,他實在是無法忍受。可是只要他走出王府,那麼就要和滿城的城衛軍作對,一個人又如何敵的過數萬狼虎之師?他陰著臉,久久沒有說話!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顏威看樂清河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於是緩緩的在院中走動了幾步,接著說道:「主公,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主公萬不可輕舉妄動。否則被皇上抓住了話柄,而太后又不在,那麼你決難敵的過萬歲!主公雖然你手握兵馬,總掌軍機處,但是你的兵馬大都不在王都之中,升龍城乃是皇上這些年苦心經營之地,除了大內之中有你的人之外,城衛軍、御林軍十萬大軍被皇上死死的掌握,如果要發難,你我只有束手。所以,主公,我們現在只有等待……」

    臉色漸漸的回復了平靜,樂清河閉著眼睛長長的一聲歎息,「顏先生,樂清河現在是左右為難呀。這六年來,我不斷的將中原兵馬收入我掌控,而楊陵北地兵馬司如今元氣大傷,絕無半點的閒暇在南顧升龍。可是唯有升龍城,唯有升龍城!」

    顏威沒有接口,他靜靜的看著樂清河,眼中流露著一種複雜的情感,好半天,他緩緩的開口,「主公,你現在也有一種方法來應對,那就是……」

    擺手示意顏威不要再說下去,樂清河的臉上突然間湧上無限的柔情,「顏先生,清河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當日我曾有誓言:太后在世一日,清河絕不背叛升龍!清河雖然狠辣,但是惟獨對這誓言不曾違背,若不是這樣,當年我又怎麼會擁衛奪為主?如今太后生死不明,清河只有等待!」

    「問世間,情為何物!」顏威長歎一聲,「主公,你實在是一個多情之人,但是……唉,顏威話已說到,主公你自己拿主意吧!」說完,他緩緩走到院中的大樹之下,手撫粗糙的樹幹,久久不語。

    小院之中,被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籠罩……

    「王爺,不好了!」突然間,一個惶恐的聲音打破了這寂靜,一個家人慌張的走進了小院,在樂清河身前恭敬的說道:「王爺,九城兵馬司宣凌宇大人領五千鐵騎將王府包圍,宣大人如今在府門外求見!」

    樂清河聞聽,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口中輕輕的呢喃著,「難道敏敏……」突然間抬頭,他對家人說道:「告訴宣凌宇,我馬上就到!」

    家人躬身退下,樂清河扭頭看著顏威,低聲的說道:「顏先生,恐怕如你所說,此次皇上真的是要拿樂清河動手了!」

    「主公,你現在下決心還不晚!」顏威轉過身來,神情有些激動的說道,「主公,顏威願意率領府中家兵擋住城衛軍,您先行離開,前往神風騎,然後……」

    「顏先生,你不要再說了!」樂清河再次打斷了顏威的話語,他威嚴的說道:「你可曾聽說過清河何時離開過他的士兵嗎?我這就去見他,看他宣凌宇又能將我怎樣!」說著,他扭頭就向小院外大步走去。

    「主公!」顏威眼中閃爍淚光,激動的說道。

    「顏先生,樂清河就算是死,也要和他的士兵在一起。若是衛宏小兒想對我如何,那麼清河也不會再給他半點的面子!」樂清河停住了腳步,他扭頭看了看顏威,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顏先生,府中的事務,清河就拜託先生了!」

    顏威緩緩的點頭……

    樂清河大步向府外走去!

    此刻,王府外一派肅殺之氣,宣凌宇身罩軟甲,手執長刀,端坐於馬背之上,身後的城衛軍鐵騎殺氣騰騰,與樂清河府中的家兵緊張對峙著。宣凌宇臉上絲毫沒有半點的表情,他顯得十分的平靜,坐在馬上靜靜的不出一聲!

    「你們這是做什麼!」隨著一個清雅中不失半點的威武之氣的聲音響起,站在府門之前的家兵向兩邊分開,樂清河一身便裝大步走出了門外。他站在府門外,靜靜的看了一眼馬背上的宣凌宇,扭頭對身後的家兵沉聲喝道:「收起你們的兵器,難道你們想要造反嗎?」

    顯得有些不太情願,但是身後的家兵還是聽從了樂清河的命令,緩緩的退入了府中。樂清河站在府門外,看了一眼宣凌宇,雙手微微抱拳,「宣大人,不知宣大人領重兵將我王府包圍,是何用意?」

    在馬上微微的一欠身,宣凌宇神色顯得極為的恭敬,「王爺,請恕宣凌宇甲冑在身,不能大禮相見!皇上有旨,請王爺立刻前往皇城,但是又害怕王爺在路上遇到什麼不測,所以著令宣凌宇前來護送!」

    樂清河冷冷的笑了起來,「護送?呵呵,宣大人還真是給清河面子,這陣勢恐怕用押送兩字更為合適吧!」宣凌宇微微的一笑,「王爺,隨您怎麼想都好,末將只是傳皇上的旨意,望王爺莫要讓末將難做才好!」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樂清河看了看宣凌宇身後依舊是謹慎戒備的城衛軍,不由得放聲大笑,好半天,他沉聲說道:「宣大人,你當真是一個妙人!呵呵,好,清河也不會讓你難做,自會隨你前往皇城面聖。不過宣大人,你最好約束一下你的手下,讓他們退下再說,如此的陣勢,清河害怕嚇壞了府中的女眷!」

    再次欠身,宣凌宇微笑著說道:「這個是自然的,王爺但請放心好了!我麾下兵馬沒有末將的命令,若有一人敢擅入府內,末將定然將他人頭送上。但是也請王爺告知您的麾下,不要讓他們妄動,否則末將也十分難做!」

    樂清河點了點頭,「宣大人在此稍等片刻,清河去交代一聲!」

    宣凌宇緩緩的點頭,樂清河轉身向王府內走去。走到門檻之時,樂清河突然停下來,扭頭笑著對宣凌宇說道:「宣將軍,難道你不隨本王一同進來?難道你不怕本王逃走嗎?」沒有想到樂清河一句話,卻讓宣凌宇笑了起來,「王爺,末將從未聽過王爺會拋棄自己的兵士而離去,從心裡講,宣凌宇是十分佩服王爺的,王爺盡請自便好了!」

    眼中閃過一道異彩,樂清河看著宣凌宇,突然間再次大笑起來,在笑聲中,他大步走進了王府之中……

    沒有多久,樂清河一身朝服,走出了王府。他看了看宣凌宇,拱手說道:「宣大人,還請前面帶路吧!」宣凌宇點了點頭,微微一欠身,撥轉馬頭,一馬當先,逕自向皇城馳去。樂清河飛身跨上家人帶來的坐騎,不緊不慢的跟在宣凌宇的身後。

    ……

    一行人徑直走進了皇城之外,眾人下馬,宣凌宇看了一眼樂清河,「王爺,皇上請您前往乾寧宮一見,末將乃是外城守將,所以就送王爺到這裡了!」

    微微一愣,樂清河疑惑的看著宣凌宇,「乾寧宮?皇上難道不是在大殿懸召嗎?」

    「呵呵,這個末將就不清楚了,末將得到的手諭就是如此。想來皇城內的公公們會帶您前往!」說話間,從午門內走出一個精瘦的太監,他來到樂清河的馬前,尖聲說道:「王爺,皇上等候王爺已經多時了,請王爺隨奴才一同見駕吧!」

    樂清河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這精瘦的太監,轉身對宣凌宇一拱手,然後對太監說道:「公公,請前面帶路!」太監沒有多說什麼,扭身徑直向皇城內走去,身後,緊緊的跟隨這樂清河……

    看著消失在皇城內的樂清河的背影,宣凌宇突然間長歎一聲。身邊的一名偏將疑惑的問道:「大人,為何如此歎息?」宣凌宇默不作聲,好久之後,他低聲說道:「樂王爺果然不愧是我帝國雙雄之一,他是一個了不起的將軍,我以前對他真的有些失禮了!只是……」

    「只是什麼?」

    扭頭看了一眼那偏將,宣凌宇眉頭微微的一皺,「不要問那麼多,立刻帶領人馬,升龍城從即刻起九門關閉,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是有人想要強行通過,斬立絕!」

    偏將被宣凌宇那飽含殺氣的話語嚇了一跳,連忙躬身應是,帶領身後的人馬揚蹄飛奔而去。宣凌宇看了看那幽深的宮門,再次歎息了一聲……

    樂清河跟隨著那太監在猶如迷宮一般的皇城之中穿行,此刻皇城之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路上儘是神色戒備的大內侍衛,皇城中充斥著一種冷肅的殺戈之氣,樂清河心中不由得一驚。看來皇城中真的是出了大事,否則不會如此的興師動眾。偌大的皇城中,此刻竟然看不到一個宮女和太監走動,舉目滿是一身戎裝的大內侍衛,難道太后真的……?

    走著,走著,樂清河在那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乾寧宮外。太監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一眼樂清河,恭敬的躬身說道:「王爺,皇上就在大殿中等候,請王爺自行進去吧!」

    樂清河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向那太監笑著說道:「辛苦公公了!」說完,他大步向乾寧宮內走去。大殿之中,冷清清的,兩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大內侍衛,警戒的看著樂清河走進了大殿之中。此刻殿內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藥味,大殿正中的龍榻之上,一幕薄紗籠罩,樂清河隱約可見那榻上之人,從身形上看,似乎正是衛宏。

    緊走兩步,樂清河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龍榻之前,恭聲的說道:「臣樂清河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榻之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衛宏那清朗的聲音響起來,「起簾!」籠罩龍榻之上的薄紗瞬間被掀起,衛宏臉色蒼白,冷冷的看著樂清河,「忠勇王,你平身吧!」

    緩緩的站起來,樂清河抬頭一看,不由得微微的一愣,只見衛宏那慘白的面孔猶如被寒霜籠罩,雖然相隔甚遠,但是樂清河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衛宏那微弱而又極不穩定的氣機。「皇上,你的身體……」

    「嘿嘿,忠勇王,這一次你可是高興了?朕被刺客擊成重傷,你心裡一定十分的暢快吧!」衛宏臉上露出一抹濃濃的殺機,一手扶榻,慘白的臉上因為激動而顯出一抹病態的潮紅之色,他冷冷的說道。

    頓時顯得極為的惶恐,樂清河連忙跪在地上,「皇上,您這是什麼話?老臣雖與皇上有些政見上的不和,但是卻對皇上忠心耿耿,絲毫沒有半點的不敬。看到皇上如此模樣,老臣心中十分憤怒,不知是何方的刺客前來行刺,老臣定然要將他碎屍萬段!」

    「是嗎?」對樂清河話恍若未聞,衛宏眼中脫出逼人的殺機,「朕以為王爺應該是十分高興才對!朕也要向王爺你請教,為何這皇城之中的侍衛竟然對朕下此毒手!」

    「老臣不知!」樂清河伏在地上,沉聲回道。

    「王爺你不知道?嘿嘿,那麼就讓朕來告訴你那刺客是何方的神聖。其中兩人,乃是大內統領侍衛,而那兩人似乎正是王爺你在數月前向太后推薦的,不知王爺如何解釋此事?」話剛說完,衛宏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心頭微微一振,樂清河似乎感到自己找到了一些頭緒,他連忙恭聲的說道:「皇上,老臣確實不知情呀!那兩名侍衛,乃是老臣自城衛軍中發現的人才,老臣見他們武功高絕,所以就將他們推薦給了皇上……」

    「住口!」衛宏薄怒的吼道,「難道你是說此次刺殺乃是宣凌宇指使嗎?」

    「老臣不敢,宣凌宇大人對皇上忠心耿耿,自就任九城兵馬司總督一職以來,盡心盡力,將升龍城治理的路不拾遺,乃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但是麾下兵馬數萬,不可能盡數相識。而老臣以為從城衛軍所選,必是對皇上忠心耿耿之輩,所以就未細查,此乃老臣之罪,請皇上治罪!」樂清河雖然看上去有些惶恐,但是語氣卻不卑不亢,衛宏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說話才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將心頭的怒火壓下,冷笑著說道:「如此說來,倒是朕錯怪王爺你了!」

    「老臣不敢,不過老臣確有失察之罪,請皇上發落!」

    龍榻上一陣沉寂,樂清河偷眼看去,只見衛宏緩緩的吸氣,好半天才開口繼續說道:「好,此事朕先不追究。朕在這一月之中三次被刺,這幕後之人,朕定要好好的徹查。那麼朕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你可知太后在回京的路上被人也襲擊嗎?」

    身體微微的一顫,樂清河知道馬上就可以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了,於是聲音更見恭敬的說道:「啟稟萬歲,老臣聽到了一些謠言,不過老臣以為那不過是無稽之談。太后武功卓絕,放眼炎黃大陸,能擊傷她的,恐怕不過數人,老臣不信!」

    「那麼朕告訴你,母后被襲,如今尚在昏迷,此事不是謠言!」衛宏一字一頓的冷聲說道。

    「那有沒有生命危險?」樂清河脫口而出。龍榻上再次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好半天,衛宏冷聲的說道:「如今太后正在昏迷,但是經太醫治療,已經沒有生命之危,王爺是不是又是有些失望?」

    「老臣絕不敢!」樂清河突然間抬頭大聲說道,「皇上,要是讓老臣知道是何人傷害了太后,老臣拼著一死,也要將他追殺!」

    「嘿嘿,是嗎?」衛宏一陣大笑,接著咳嗽不停,身後的一個乾瘦太監連忙走上前,為衛宏輕輕的捶背,低聲的說道:「皇上,太醫說了,您不宜激動……」

    擺手制止了那太監的話語,衛宏緩緩的調息半晌,氣色漸漸的恢復了平常,沉聲的說道:「老王爺,你可知道太后是被何種武功擊傷?」

    「老臣不知!」

    衛宏眼中的寒光閃爍不停,低聲的說道:「那麼朕告訴你,是被炙陽真氣!」

    全身如同受到雷擊一般,樂清河聞聽渾身一顫,他看著衛宏呆呆的發楞,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老王爺,你可知道這炎黃大陸上擅長此種武功的人是何人嗎?」衛宏陰冷的看著樂清河,繼續問道。感到了一陣口乾舌燥,樂清河好半晌才艱澀的說道:「皇上,此種武功,乃是老臣所擅長……」

    「哦,是嗎?」衛宏語氣顯得更加的冷厲,「不知道老王爺都曾將此絕學傳授給了何人?」

    「老臣……」樂清河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該怎樣的回答。

    「還有一件事情,據朕的義妹所說,此次偷襲之人還有一個,乃是六年前朕的皇弟風城王衛恆入京時所遇到的一名名叫莫言的少女,不知道王爺是否知道此人?」衛宏步步的進逼。

    樂清河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細的碎汗,他低下了頭,半天沒有回答。

    「樂清河,你還有什麼話講!」衛宏突然間暴怒的喝道,「你刺殺朕,朕可以不怪,但是你卻刺殺太后,朕就要將你……」

    沒有等衛宏話音落下,樂清河突然間站起來,大聲的說道:「皇上,此事與老臣絕無半點的關係。老臣雖然和皇上不和,但是絕不會對太后有任何的不利,老臣之心,唯天地可表!」

    「那你就給朕解釋一下那炙陽真氣的事情!」衛宏厲聲的吼道。

    「老臣……」樂清河再次無言可對。衛宏冷冷的看著樂清河,「你沒有話可說了嗎?來人,將這大逆不道的老賊給朕拿下!」

    一聲厲吼之後,殿中的侍衛紛擁而上,將樂清河緊緊的包圍,手中兵器閃爍寒光。樂清河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皇上,住手!」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突然間一個清雅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隨著這聲音的響起,張敏緩緩的從殿外走進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21
第一部 登基 第七章 太后胸懷
    張敏的臉色顯得格外的蒼白,臉上不帶有半點的血色。但是她的精神卻顯得極為旺盛,緩緩的從宮外走進來,她走的十分的緩慢,身邊的飄雪扶著她那單薄的身體,如同一顆遙遙欲墜的樹,再也沒有半點的往日神采……

    「母后!」衛宏吃驚的喊道。

    「太后!」樂清河失聲的喊道。

    但是張敏只是微微的笑了笑,緩緩的走到龍榻之前,探手放在衛宏的手腕之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好半天,她緩緩的開口,「皇上,你的脈象十分的混亂,全身的真氣散亂不堪,我看你最好還是不要再動無妄之火,先休息吧!」說完,她轉臉對圍著樂清河的一干侍衛們沉聲的喝道:「你們都退下吧,這裡沒有事情!」

    侍衛們看了看張敏,又看了看半坐於龍榻之上的衛宏,衛宏點了點頭,侍衛們緩緩的退了下去……

    「樂王爺,你我皇城中一走,哀家想要和你說說話!」張敏緩緩的對樂清河說道。

    樂清河默默的點了點頭。

    「皇上,你先休息吧!」說著,張敏站起身來。

    「母后!」衛宏有些不滿的叫了一聲。張敏轉身瞪了他一眼,對一旁的小毛子說道:「小毛子,你好好的服侍皇上,不可讓皇上再有半點的情緒激動,否則哀家唯你試問!」

    「奴才知道了!」小毛子恭聲的說道。

    張敏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樂清河,緩步向殿外走去,走到了門口,她再次停下了腳步,「皇上,哀家以為你最好還是將宮中的侍衛們撤下來,皇城之中如此充斥殺戈之氣,實在是不宜於我們皇家的和氣!」

    衛宏點了點頭,他扭頭示意宮中的太監傳下話去,自己無奈的倒在了龍榻之上,閉上了眼睛!

    樂清河緊緊的跟在了張敏的身後,三人兩前一後的緩緩的走了下去……

    漫步在皇城之中,皇城內的侍衛紛紛的退了下去。張敏走在前面,默不作聲,樂清河跟在張敏的身後,久久的無語……

    「我們到那邊的涼亭中歇一下吧!」張敏緩聲的說道。也不等樂清河回答,她在飄雪的攙扶下,逕直向涼亭中走去,樂清河依舊是默默的跟隨而去。

    「飄雪,你下去侯著吧,有事情哀家再叫你!」張敏看著飄雪,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緩緩的說道。飄雪顯得有些不太願意,她看了一眼張敏,「太后!」

    「丫頭,下去吧!」張敏話語雖然輕柔,但是語氣中卻帶著說不盡的威嚴,讓飄雪不敢有半點的抗拒之心,無奈的做了一個揖,飄雪緩緩的走了下去……

    「清河,你也座下!」張敏看飄雪離去,笑著對樂清河說道,說著,她用手一指一旁的一個石凳。

    「敏敏!」看到周圍沒有別人,樂清河帶著一絲慚愧的神情,低聲的叫了一聲。

    「清河,你不用再說了,哀家其實都明白!」張敏沒有理睬,她閉上眼睛低聲的說道,「雖然皇城之中多次出現刺殺,矛頭均指向你,但是哀家明白,你絕對所無辜的!」

    「太后!」樂清河更顯羞愧之色。

    「說實話,哀家第一次看到那刺客用炙陽真氣之時,哀家心中的確是有些失望,哀家也以為你與那一連串的刺殺事件有關聯。但是後來哀家仔細的想了想,卻什麼都明白了,呵呵,哀家相信你,相信你絕不會對哀家有半點的不利。本來哀家早就醒了,一聽到皇上找你,就已經意識到了皇上要怪罪於你,所以就急急的趕來……」張敏一連串的說著,她說道了最後,突然間停下來,大口的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清河,哀家之所以沒有那麼早出來,就是想聽聽你有什麼解釋,呵呵,哀家很欣慰,因為一切正如哀家所想,你果然與此事無關!不然以你的個性,以你的脾氣,嘿嘿,早就暴跳起來!」

    「太后!」樂清河眼中不覺流出了淚水,他翻身跪在張敏的身前,臉上的羞愧之色更顯明白。

    「呵呵,清河,你起來。都這麼一把年齡了,還如此的樣子?讓別人看到了,如何再做這揮指千人的統帥?」張敏笑呵呵的說道。

    「太后,清河實在……」樂清河說了一半停了下來,沒有再說。

    張敏臉上的笑意更濃,「呵呵,清河,你還是年青時候的脾氣,受了委屈,一言不發!你放心,哀家相信你。」

    抬起臉,樂清河臉上已經是老淚縱橫,「敏敏,清河實在是對不起你!」

    「清河,不要如此說。我母子能有今日,若無你當日的大力幫助,怎能得到?皇上雖然對你有些偏見,但是卻沒有對你有絲毫的不敬。今日他也是因為哀家受傷,所以才……你不要怪他!」張敏繼續說道。

    「……」樂清河這一次再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他跪在張敏身前,好半天抬起頭來,對張敏說道:「太后,清河此生若是敢對您有任何不敬,清河願世世於畜生道輪迴!」

    張敏笑了,她知道樂清河心中的那一點怨氣已經不在,從現在開始,只要自己在世一天,那麼樂清河必然對自己服帖。點了點頭,她笑著說道:「清河,好了,別說這樣鬥氣的話,你也貴安吧,哀家和你說了半晌,也有些累了!

    樂清河跪在張敏身前,磕了一個頭,轉身大步的離去……

    張敏看著樂清河的離去,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太后,為什麼要放他走?」飄雪悄然來到了張敏的身後,低聲的問道:「您也知道,這樂清河必然和那些刺客有關聯!」

    緩緩的搖了搖頭,張敏看著遠去的樂清河的背影,低聲的說道:「丫頭,你這就說錯了,此事與樂清河絕無半點的關係,哀家可以感覺的到。但是他必然知道刺客是什麼來歷,但是以他的性格,他必然不會輕易的開口。哀家太瞭解他了,呵呵,吃軟不吃硬的傢伙,宏兒過於魯莽,竟然想要動他,也不想想即使樂清河不反抗,他身後的那些大軍會如何?」

    「那……」飄雪似乎有些明白了張敏話中的含意。

    「呵呵,飄雪,你立刻通知國舅爺,讓他著內監府嚴密將忠勇王府監視起來,不可放過進出的一人。」張敏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極為的陰冷。

    飄雪點了點頭,突然間笑了起來,「太后,我明白了,放長線……」

    「呵呵,釣大魚!」張敏接口說道,「對付樂清河,只能用軟的手段,萬不可以用強,否則適得其反。而且他身後尚有數十萬大軍駐守中原,同時也在節制著安西八王的活動,若是他想要和我們作對,那麼我們……」

    「太后,飄雪明白了!」

    張敏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的嚴肅,她突然轉身對飄雪說道:「丫頭,你是不是用了舍利神丹給哀家?」

    飄雪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色,她看著張敏,「太后,什麼舍利神丹?」

    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張敏低聲的說道:「丫頭,那是哀家向聖僧請來的神丹,原本想給聖上服用,但是沒有想到……」

    飄雪臉上露出豁然神色,「太后,你是不是說的一枚雞蛋大小的藥丸?那個當時我看太后昏迷不醒,氣息微弱,所以……」

    「丫頭,不要再說了,哀家都已經明白了!」張敏長歎聲說道:「其實聖僧擔心的不是聖上,而是哀家!丫頭,從今天開始,你要緊緊的跟在皇上的身邊,不可以讓他再有半分的不妥,否則哀家必然要收拾你!」

    「太后?」

    「丫頭,皇上不可再動真氣,否則他的經脈必然無法承受。所以你要記得不可離開聖上半步!」張敏正色的看著飄雪,「丫頭,皇上的安危哀家就交給你了!」

    「太后……」飄雪緩緩的跪下,「太后,您放心,飄雪必然不辱使命!」

    張敏點了點頭,他抬起頭,看了看已經是將要落山的夕陽,心中突然間生出許多的感觸,「聖僧以本命真元煉製舍利神丹,使得哀家有了五年的性命,這五年之中,哀家必然要好好的計劃一下,不可以讓這五年白白的浪費!」

    飄雪緩緩的站起來,她站在張敏的身後,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扭過頭來,張敏又看了一眼飄雪,緩緩的歎了一口氣……

    月色如勾,天空明月高照,樂清河一人獨自坐在王府中的小院之中,心中的怒火不停的燃燒,他靜靜的坐在那裡,一語不發,好久之後,他狠狠的一掌拍在身邊的石桌之上。那石桌瞬間粉末飄揚,化為一灘灰燼!

    ……

    「出來吧!」突然樂清河沉聲的說道。隨著他的話音,從小院的黑暗角落出一條人影如同幽靈一般閃現,那人影站在黑暗處,輕聲的笑道:「清河,什麼事情發這麼大的火?」

    「可姰,你這是什麼意思?」樂清河寒聲說道。


    「清河,什麼什麼意思呀?」那黑暗處的人影低聲的笑道。

    「可姰,不要和我說笑,我是問你真格的。前些日子一連串的刺殺行動,我已經隱隱的猜到是你指使,但是一直不敢肯定。這一次邵陽和小球兒出手襲擊太后,我才確定下是你所為。當日我已經和你說過,不要插手京城之事,這朝廷的事情不是你可以明白的,為何你就是不聽?」樂清河聲音愈發的陰冷。


    那人影沉默了好一陣子,聲音也變得十分的陰沉,「清河,你這個人實在太過優柔寡斷,你手控天下兵馬,只要你大旗一展,百萬雄師立刻可以將將升龍城拿下,那皇位就在你手中。可是你卻非要念那一段情……前次你讓我襲擊衛恆,差點給你自己惹了一身的騷,難道你忘記了嗎?你對那個女人忠心,可是她卻是拿你當孩子一樣的玩耍,小心……」

    「可姰1樂清河突然間怒聲的低吼,他轉過身來,眼睛緊緊的盯著那一處的黑暗,沉聲的說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好好的照顧你的教中事物就好!太后對我信任有加,我發過誓……」


    「我知道你發過誓,一生不背棄那個女人!」黑暗中的人影狠狠的說道,「所以我沒有讓你難做,我派人潛入宮中,伺機刺殺,並沒有讓你知道,就是害怕你說你那個什麼該死的誓言!我這麼做不還是為了你好嗎?」

    樂清河沉默了……

    「那婆娘捆了你一輩子,你的雄心壯志只能放在心中,我看著你每天受那病夫之氣,我心裡就像刀絞一樣,我這樣做還不是……」

    「可姰,你不要再說了1樂清河打斷了那人影的話語,低聲的說道:「可姰,你對我的這份心我領了,可是你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殺了衛病夫和太后我就會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錯了,不是那麼簡單的。先不說別的,江南王楊陀第一個不會答應,他一定會對我用兵,那時他有了借口,我更加的難做。還有北邊的楊陵,雖然與閃族之戰使得元氣大傷,但是北地兵馬司死而不僵,在沒有收服他之前,我絕不能有半點的移動1


    「哼,楊陵?如果你願意,我立刻前往通州將他擊殺!」

    「可姰,萬萬不可以莽撞1樂清河連忙出聲阻止,「楊陵若是要動他,我早就動了。他駐紮通州,使得閃族不敢有半點的妄動。若是除了他,閃族……可姰,對於楊陵,只能慢慢的來,我現在手中雖有兵馬,但是還不足以真正的稱霸,時機尚不成熟呀1


    黑影沉默了,好半天,她低聲的說道:「那麼,你就繼續當你的奴才吧,你的事情我不會在管了!」說著,她閃身就要走。

    「可姰1樂清河連忙出聲說道。


    黑影停下了腳步,默不作聲……

    「可姰,你千萬不要再胡鬧了,否則我真的是越來越難做了1樂清河的語氣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


    黑影站在黑暗之中,久久沒有說話,突然間身形化作一抹輕煙,閃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可姰1樂清河站在月光之中,緩緩的呢喃著……


    那黑影閃出了樂清河府中,飛馳電掣般的向城外飛逝。來到了城外的樹林之中,她停下了腳步。從黑暗中再閃出兩道人影,來到她的身前,躬身說道:「君上!」

    點了點頭,那叫可姰的身影沒有出聲。


    「君上,下一步我們怎麼做?」

    可姰還是沒有出聲,好半天低聲問道,「使者如今如何了?」


    「君上,使者一切安好,功力似乎再有精進!」

    「樂清河老狐狸似乎是鐵了心了!嘿嘿,那麼我們就不要再從他這裡費心思了,我們立刻前往江南,和使者會合,呵呵,是和使者見面的時候了!」可姰輕聲的笑道。


    「君上,那城中的點子……」從樹林裡走出的黑影低聲的問道。

    「傳令飛龍使,著令他盡快將那點子除去,我們要盡快安排使者走上帝位,然後……呵呵!」可姰低聲的笑道。


    「屬下遵命!」話音一落,黑影連閃,瞬間不見。

    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可姰突然間笑著說道:「使者,幽冥期盼了千年的興盛,就要開始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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