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戰史之天地仁皇 作者:明鏡(已完成)

 關閉
Tiger_1688 2006-12-9 16:54: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8 47676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17:10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二十一章 忍辱持戒
    飛一般的回到了王府,兩人徑直來到了王府的大廳中。趙倩兒神色帶著憂慮,靜靜的坐在大廳正中。看到衛恆和慧真走進來,她連忙起身,恭敬地對慧真說道:「有勞大師親自前來,趙倩兒實在是……」

    「娘娘不需多禮,呵呵,這些年來娘娘一直對我佛光寺禮遇有加,更是大力扶持我佛教化世人,今日娘娘有事相招,老衲又怎能袖手?」慧真打斷了趙倩兒的話語,雙手合十,認真的說道。

    趙倩兒聞聽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呵呵的笑了兩聲,然後肅手請慧真坐下。此時衛恆才走上前來,對著趙倩兒躬身一揖,「母后,不知如此緊急的將孩兒召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倩兒沒有回答,只是點頭示意要衛恆先坐在一邊,然後笑著對慧真說道:「大師,這些日子以來,恆兒實在是打攪您了,不知道他這段時日究竟學的如何?」

    慧真笑了笑,爽朗的說:「哦,殿下慧根深厚,與我佛極有淵源,這些日子以來潛心研修佛法,倒也沒有給老衲什麼打攪。娘娘說的實在是太客氣了!」

    「嗯,那就好!」趙倩兒點點頭,神色一肅,扭頭對衛恆問道,「恆兒,這些日子以來都讀的什麼經?」

    「啟稟母后,孩兒自跟隨大和尚修習以來,讀的是金剛經!」看到母親問自己,衛恆莊重的坐好,對趙倩兒回答道。

    「金剛經?嗯,這可是佛門一切經典的根本!那麼你有學到了什麼?」

    「孩兒這些日子來每日沐浴佛法之中,跟隨眾位師兄頌讀經文,深知我佛之博大。今日大和尚與孩兒講解經文,使得孩兒明白了世間解除一切煩優,消除惡業的武器,不是手中的刀劍,也不是身負無上的權利,而是智慧!唯有智慧,可比擬世間最鋒利的刀劍,消除世間所有的罪惡!」衛恆神色恭敬的說。

    趙倩兒笑著點了點頭,「恆兒,看來這段時日你的學業沒有白費。能夠明白智慧才是世間最為鋒利的武器,這很好!那麼母后再問你,什麼是智慧?

    「智慧就是破除一切死生苦樂,到達大圓滿的我佛境界的方法!」

    「很好,恆兒,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母后倒是也放心不少了!」趙倩兒點頭說道,臉上也隨著露出一種釋然的神情。她想了一想,扭頭對慧真說道:「大師,其實今日本宮請緊急的請您前來,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慧真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娘娘召老衲前來的意思,老衲在路上已經明白。呵呵,可是京師來了什麼消息?」

    趙倩兒聞聽一愣,接著臉上露出的敬佩之色,她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不錯,恆兒此次從雲霧山脫困出來的事情,升龍方面已經有了消息。皇上發出了千里加急的旨意,緊急召見恆兒入京!」

    「皇兄召我入京!」衛恆坐在一旁突然插口道。

    「恆兒莫要插話!」趙倩兒眉頭微微的一皺,扭頭對衛恆說道,「雲霧山玄天大陣中六年的苦修,卻依然無法改掉你毛糙的性格。你所修行的禪心不動到了哪裡去?」

    衛恆聞聽臉上露出慚愧之色,他低下頭,低聲的說道:「對不起,母后!是孩兒聽到皇兄召見的消息,有些激動。以前在皇城之中,對孩兒最好的就是皇兄,已經有七年沒有見過皇兄了,孩兒真的有些想念,所以一時間才有些失態!」

    「呵呵,娘娘不要責怪殿下。殿下如此正說明了他依舊保持著一種赤子之心,這很好!娘娘請繼續說!」慧真看到衛恆那慚愧的樣子,連忙開口將話題岔開。

    趙倩兒笑了,她對慧真說道,「大師,本宮不是責怪恆兒,本宮也知道恆兒和皇上之間的兄弟之情極為深厚。當年在升龍城時,恆兒也多虧了皇上的暗中關照,所以才逃過無數的劫難。唉,那時的皇上的確是一個非常仁厚的人,只不過性格有些軟弱,所以……」說道這裡,趙倩兒的思緒似乎有回到了當年在升龍城的日子,往日的一幕幕情形瞬間在腦海中閃過。

    慧真和衛恆都明白此刻趙倩兒的想法,所以也沒有出聲打攪。過了好半天,趙倩兒才回過神來,略帶歉意的對慧真微微一笑,「大師,本宮剛才失態了!」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恆兒,雖然你和皇上的兄弟之情深厚,但是你記住,他現在是一國的君主,是皇上,他再也不是以前和你一起玩耍的兄長!即使他始終把你當成弟弟,但是你不要忘記,現在的你是他的臣子,而不是他的弟弟!如果你忘記了這一點,那麼即使皇上不說什麼,但是依然會有很多人對你虎視眈眈,趁機治你的罪!」

    衛恆的臉色一變,他頓時明白了母親的話中含意。想想當年在皇宮的情形,他不由得渾身一顫……

    趙倩兒看到衛恆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滿意的笑了笑,扭頭對慧真說道:「大師,其實此次升龍方面如此的舉動,早已經在本宮的意料之中。恆兒的出世,已經讓很多人感到了有些不安,這一點我心中十分明白。此次召恆兒入京,其實也是一次試探,本宮知道其中一定有很多的波折。對於皇上那邊,我倒是十分的放心,皇上視恆兒如同親生手足,斷不會對他有什麼不利的舉動,但是……」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話中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十分的清楚。

    慧真點了點頭,沉吟了半晌,他開口說道:「娘娘的顧慮老衲心中也很明白,不知道娘娘怎麼想?」

    「如今的恆兒並不成熟,若是冒然入京,本宮害怕……」趙倩兒低聲的說道,「所以,本宮想要給皇上一封回折,就說恆兒自雲霧山歸來之後,身體一直不佳,實在不適合長途勞頓……」

    慧真聞聽搖了搖頭,他低聲的說:「娘娘,非是老衲反對,只是此計絕不是上佳之策!娘娘請想,從殿下回到風城之後,短短的不到百日,朝廷方面就已經有了旨意,這說明朝廷從來沒有放鬆過對風城的注意,那麼殿下的一舉一動也勢必在朝廷的視線之中,娘娘如此的推脫,反而讓朝廷更加的不安,那麼對殿下也就更加的不利!」

    趙倩兒聽了慧真的話,不由得連連的點頭,表示同意。「大師果然思慮縝密,嗯,這倒是本宮疏忽了!那麼依大師的意思,我們應該怎麼辦?」

    慧真站起身來,在大廳中來回的走動了幾步,然後停下來對趙倩兒說道,「娘娘,依老衲的意思,呵呵,請殿下奉召!」

    「可是……」

    「娘娘,你的擔憂老衲心中十分的明白,但是雄鷹總是要經歷風雨方能成長起來,如果不經過幾次的摔打,那麼它永遠也無法展翅翱翔於九霄之上!殿下就像一隻雄鷹,他需要更多的磨練,而且,這是他注定要經歷的!」慧真決絕的說道。

    「可是恆兒的年齡還小,這些年在雲霧山,並沒有受到過什麼教育,他……」

    「呵呵,娘娘,你未免太小看殿下了!雲霧山玄天大陣何等的凶險,即使如你我這般的人物前去,能否全身而退尚是兩可之間。但是殿下不但回來了,而且在洪荒之中生活六年,不斷地與洪荒中的各種凶險猛獸打交道。呵呵,娘娘,如果沒有縝密的心思又怎麼能夠成功呢?雖然殿下的年齡尚小,但是自古多少的英雄都是出自少年。想當年修羅帝國的國主許正陽和梁興,初出江湖的時候,年齡也不過十六七歲,可是誰又敢因為他們的年齡幼小敢輕視?文聖梁秋,十四歲就已經開始斬妖除魔,他那時的年齡和殿下相仿,可是又有誰敢說他不過是一個少年而敢對他說什麼?況且殿下一身絕妙的玄功,深厚的內力也有了與己身融合的現象,呵呵,江湖中那些普通的高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這些年來殿下獨自一人在洪荒之中,沒有受到什麼教育,但是安知這不是一種福氣呢?娘娘,您也是精通玄學,想來這其中的道理不會不明白吧!」

    趙倩兒看著慧真,輕輕的點頭,久久沒有回答……

    「娘娘放心,殿下身系天命,絕不會有什麼事情。當然受些小小的挫折難免,但是那更加的對他的成長大有好處,我相信他自己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慧真緩步的走到廳門前,沉聲的說道:「小鷹總是要飛的,那麼就讓他在風雨中成長起來吧!」

    過了好久,趙倩兒好像下定了決心,她站起身來,對慧真躬身一揖,恭敬的說道:「多謝大師的點醒。雖然恆兒已經十四,但是在本宮的眼中,他依舊如同八歲的孩童一般。卻已經忘記了他如何在洪荒中的生存!那好,就依大師所言!」說著,她扭頭對衛恆說道,「恆兒!」

    「母后!」衛恆躬身站起。

    「既然你命中必須要有這樣的一次經歷,那麼就去面對他!你擇日入京,母后將在這裡看你好好的表現!」

    「是!」衛恆恭敬的應命。

    「大師是否還有什麼話要和恆兒講?」趙倩兒又看著慧真說道。

    衛恆緩步走到了慧真的身後,如同在寺中聆聽講經一般的跪在慧真的身後,恭敬的說道:「請大和尚教誨!」

    慧真扭頭頭來,看著衛恆那肅穆的神情,微微的一笑……

    「殿下可還記得金剛經中我佛受歌利王割解身體的故事嗎?」

    「恆兒記得!」

    「那麼告訴老衲,這個故事究竟是怎樣的一回事情?」慧真微笑著說道。

    衛恆想了一想,恭聲說道:「歌利王率眾妃出巡,於山中遊獵。因勞頓歌利王棲息休息,醒來後不見自己的眾妃,於是起身尋找。後來看到眾妃圍繞禮拜我佛,歌利王大怒,就問我佛:你為何要這樣看著我妃子?佛說:我只是看,卻沒有任何的貪念。歌利王就問:你為何看到女色而不生貪念?佛說:持戒!……『持何戒?』佛說:忍辱就是持戒!於是歌利王用刀切割佛身,然後問道:痛不痛?佛說:不痛!歌利王就講我佛節節支解,又問:痛不痛?我佛依然說:不痛!……」

    聽衛恆講完,慧真神色肅穆的問道:「殿下可曾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請大和尚教誨!」衛恆恭敬的說道。

    「我佛說能忍辱,方能不起嗔念,才不會昏亂真性,只有這樣,才能到達諸佛菩薩彼岸!所以這又被稱之為:忍辱波羅蜜。我佛以五百世中修忍辱波羅蜜,希望能令一切眾生都修持忍辱波羅蜜法,不著諸相。見一切人迷悟,賢愚,貪福,貴賤,平等恭敬,不生輕慢之心。就算是惡罵捶打,皆能容忍,更因此而有歡喜之念,不生嗔怒之心!」

    衛恆看著慧真,他的眼中流露出些許的迷茫,好半天,他開口說道:「大和尚,我不明白!」

    「呵呵,殿下,你記住:此次入京,你要牢記住一點,那就是慈悲柔和,善順應物,以平等無諍之心自處。即使遇到他人以惡聲色加於你身,非理相干。任誹謗毀辱漫天飛舞,你只退步自照,當作與自己沒有半點的關係。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與之計較,也不要生出任何的嗔念。記住,凡聽到有人對你惡語相加,就當作是暢飲甘露,心自清涼而不生煩惱。如此長久,自然能使得你不動禪定之法更有定慧之力!」慧真語重心長的緩緩說道。

    衛恆點了點頭,那雙柔和而又深邃的眼睛中突然射出一種神光,他對慧真突然笑著說道:「大和尚,我明白了。此次入京,我就當作是一場修行,對於一切的事故,我都不需放在心頭。他強任他強,恰似清風撫山岡,對嗎?」

    「哈哈哈-!」慧真聞聽衛恆如此的話語,突然間放聲的大笑。接著,他對趙倩兒躬身合十說道:「恭喜娘娘!」

    趙倩兒此刻臉上的憂慮神色也不由得一掃而光,她帶著一種驕傲的微笑,眼中流露著無比的自豪,看著衛恆,久久不說話……

    過了許久,趙倩兒盈盈的走到了衛恆的身邊,伸手輕撫衛恆烏黑的頭髮,「恆兒,你能有此覺悟,那麼此次入京,母后也放心了不少!」她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那麼母后再給你介紹幾人,他們將會是你此次入京最為得力的助手!」

    說著,趙倩兒輕喝一聲:「風城鐵衛,出來!」

    衛恆聞聽,不由得一愣:風城鐵衛?那是什麼東西?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17:10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二十二章 風城鐵衛
    隨著趙倩兒的一聲呼喝,從廳中突然幻出八個人。彷彿是憑空幻化一般,沒有絲毫的聲響,他們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衛恆的眼前。沒有理睬其他人,他們逕自向趙倩兒躬身一禮。

    衛恆驚呆了,這八個人出現的如此突然,沒有半點的聲響,好像從空氣中走出一般。憑他的功力,竟然沒有半點的察覺!他看著眼前的八個人,久久說不出話來……

    「風城鐵衛,是本宮一手培養出來。他們都是來自於風城的貧苦少年,身世都十分可靠!自恆兒你進入雲霧山之後,本宮就開始培養他們,為了就是有朝一日他們能夠給你足夠的幫助。這些孩子經過了無數次的試練,如今也已經都有了小成,他們此次將陪你一起入京,相信會給你很大的助力!」趙倩兒看著眼前八個身高不等,膚色各異的少年,轉身對衛恆說道:「此次入京,你萬萬要記得,不能夠太露鋒芒,而他們將會為你處理各種你無法處理的事情,恆兒,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你的了!」

    衛恆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八個和自己年齡不相上下的少年,耳中迴響著母親的話語,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

    趙倩兒沒有再理睬衛恆,她轉過對眼前的風城少年說道,「來,見過你們未來的主人!」說著,她用手一指衛恆。

    八個少年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同聲向衛恆跪倒:「風城鐵衛拜見殿下!」

    衛恆看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眾人,一時間手忙腳亂,連忙伸手將他們扶起……

    「這個八個少年,都是由本宮親手培養出來的人,他們有的擅長暗殺,有的精於謀略……總之,他們都有著不凡的本領。你此次入京將會面臨許多的考驗,他們也將會和你在這次的考驗中一起的成長!」趙倩兒對衛恆平靜的說道。

    「多謝母后!」衛恆將身前的八人扶起來以後,他已經恢復了平靜。轉身對趙倩兒說道:「孩兒一定不會辜負母后對孩兒的厚望!」

    趙倩兒點了點頭,微微的笑了,「另外此次陪同你前往升龍的,還有飄雪!」

    「飄雪?」衛恆驚異的看著趙倩兒。

    「呵呵,恆兒,你不要小看了飄雪這丫頭。雖然她的武功不行,但是心智之高,在我風城王府中無人可以比擬。而且這些年來她也跟隨慧真大師修習那奇妙的陰陽術數,更有不同凡響的妙用。你此次入京將要面臨各種各樣的考驗,有些事情風城鐵衛可以為你解決,但是有些事情,你還是需要飄雪才能給你幫助!」

    「孩兒明白了!」衛恆躬身再次向趙倩兒施禮。

    趙倩兒點了點頭,「好了,恆兒,母后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前去應對,你已經是一個大人了,去面對你必須要面對的命運吧!母后將等著你回來……」

    「是!」

    「去吧,飄雪已經準備好了,她就在府外等候,趁著天色尚早,你們就立刻動身吧!」趙倩兒淡淡的說道。

    「現在就動身?」衛恆聞聽一愣。母親方纔還不同意自己前去升龍,怎麼……

    慧真這時走到了衛恆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娘娘早在我們到達之前,就已經有了決定。剛才的一番話,不過是要讓你明白你此次入京的各種凶險。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那麼就動身吧!」

    衛恆露出了瞭然的神色,他跪在趙倩兒的身前,輕聲說道:「母后,那麼孩兒就啟程了!」

    趙倩兒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站起身來,衛恆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風城鐵衛,突然間大聲的說道:「好了,那麼就讓我們一起去領教升龍的風雨吧!」說著,他將手伸出,「今後我們將成為生死與共的兄弟!」

    「我等誓死效忠殿下!」風城鐵衛八人沒有想到衛恆會稱呼他們為兄弟,一時間激動萬分,他們跪在衛恆的面前大聲的宣誓。

    衛恆沒有再說話,他只是走到八人的面前,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八人,然後大步的向府外走去。他沒有再回頭看,因為他知道,母親將會永遠的注視著自己……

    風城鐵衛們也不再多說,他們向趙倩兒跪倒再次的磕了一個頭,然後站起身來,大步的跟在衛恆的身後……

    趙倩兒一直看著衛恆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淚水突然間流了下來,但是她的臉上依然掛著燦爛的笑容,嘴裡面喃喃自語,「恆兒,你終於長大了!」

    慧真緩步的走到了趙倩兒的身邊,他知道趙倩兒此刻心中的激盪,於是也久久不出一聲……

    「大師,你看恆兒此次前往升龍,將會有如何的命運?」好半天,趙倩兒輕聲的向身後的慧真問道。

    慧真默默不語,他緩緩的向廳門走去……

    「吉凶參半,一念之間!」當他走到了廳門口時,突然停下了腳步,低聲的說道。

    「吉凶參半,一念之間?」趙倩兒有些迷惑的重複道。

    慧真點了點頭,他抬頭向天空望去,突然開口說道:「娘娘風雲湧動,暴風雨將要來了!」

    趙倩兒點了點頭,也緩步走到廳門前,抬頭仰望,「既然風雨欲來,那麼就讓他來的猛烈些吧,小鷹已經展翅,他需要在風雨中磨練!」說完,她又扭頭向慧真問道:「只是大師這吉凶參半,一念之間究竟是何解?」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慧真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他看著趙倩兒,用手指放在嘴邊,低聲的說道。

    「是嗎?」趙倩兒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她看著慧真也不由得露出了會心的一笑。

    ……

    蒼茫的大海中,孤島聳立。海浪洶湧的敲擊在礁石之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響聲……

    海島中央,一座高聳如雲的山峰拔地而起,彷彿一把天神的利劍直衝天空……

    在峰頂,一座古樸典雅的道觀前,一位鶴髮童顏的道姑卓立於猛烈的海風之中。她站在那裡,任由猛烈的海風吹打著她,但是卻猶如一座挺拔的孤松,巍峨不動。她呆呆的看著夜色中的天空,仰望著夜幕中點點的繁星……

    「帝星已經開始轉動,風雨將要到來了!」道姑低聲的自語道,「呵呵,四大將星也在轉動,看來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一道人影突然閃現在道姑的身後,一個中年道姑無聲的出現在她的身後,「師父!」

    「去將詩兒叫來!」

    那中年道姑頜首應命,如同一抹輕煙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論劍閣已經有兩百年沒有出現江湖了,看來已經是時候了!」道姑依舊看著夜幕中的繁星,嘴角劃出一道柔和的弧線。

    「師父,您找我?」一個清雅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任是海風呼嘯,卻無法掩蓋半分。

    在道姑的身後,一個年齡在十四五歲的少女隨著聲音出現,臉上帶著一簾面紗,遮擋住了她的面龐。乳白色的道裝無法掩飾住她那玲瓏的曲線,她站在道姑的身後,低聲的問道。

    道姑沒有回頭,她依舊注視著天空中的繁星,好半天低聲的說道:「詩兒,你自幼跟隨為師修煉,如今也已經有十年的光景了!我論劍閣自南宮祖師開創以來,不理睬塵世中的種種繁瑣,但是每逢動亂,論劍閣必然要出現江湖。如今距上次出現,已經有二百年的時間。我論劍閣中最為深奧的心劍訣必須要入世歷劫,方能有所體會。所以詩兒,你明日一早就下山,你的任務就是助帝星平亂,還炎黃大陸一個清平世界!」

    「帝星?」少女輕聲的問道。

    「是的,帝星已經出現,你要幫助他渡過眼前的難關!」

    「可是誰是帝星?詩兒又應該如何尋找呢?」

    「呵呵,這個,就要靠你自己去尋找。去升龍城吧,你會找到答案!」道姑低聲的說道。

    「詩兒遵命!」少女恭聲的回答。

    道姑點了點頭,「好了,詩兒,你去修習吧。明日一早下山,不必再向為師告辭了!」

    少女再次恭聲應命,一晃身,眨眼間消失在道觀之中……

    「是命?呵呵,論劍閣的命!夜無痕,我們之間的鬥爭馬上就要開始,讓我看看此次你將會使出什麼樣的招數!」道姑低聲的喃喃自語。說完,她轉身緩步的走向道觀之中。

    就在她轉身的剎那,天空中一個明星突然閃爍出燦爛的光芒……

    「他已經出來了?」一個冷厲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一種令人凍徹肺腑的寒氣。但是聽在耳中卻顯得那樣的動人,悅耳。

    「是的,教主!他在昨天已經離開風城,目標升龍城!」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在一間客房中低聲的說道。

    客房中沉默了好久,那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那麼他的第一站將會是在哪裡?」

    「啟稟教主,根據他的路程,他應該在三十天後到達駐馬關!」

    「很好,馬上召集李護法,連護法和靈虛道長前來!就說本座有事情要和他們商量!」

    「屬下立刻去辦!」

    「還有,立刻通知八大內監,讓他們嚴密監視升龍城的動靜,一旦有事情,馬上向我報告!」

    客房外的黑衣人聞聽,臉上顯出一抹為難的神色,他低聲的說道:「教主,自君上離開之後,蔣內監大人就……」

    「就怎麼樣?」

    「內監大人似乎有些異動,除了君上的話,他誰也不聽,而且還屢次違抗教主您的命令,上次你命令李護法前來報到,結果內監大人當時就是不讓李護法前來,還說教主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仗著君上給您撐腰……」

    「大膽!」客房內的聲音更見冷厲,隱約間透出一股殺氣,「你居然敢如此挑撥內監大人和本座的關係。邵陽,如果此話被外人知道,你定然要被派往萬神洞中接受懲罰!」

    撲通一聲,黑衣人跪在門外,他顫聲的說道:「教主,不是小人挑撥,這是千真萬確之事,小人又怎麼敢有半點的謊言?小人身受教主大恩,只知道有教主,從來不敢有半點的異心,今日小人所言,句句發自肺腑,還請教主明察!」

    屋內沉默了,過來好半天,那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的話語中已經沒有了那種冰寒的味道,用柔和的語氣說道:「邵陽,你對本座忠心,這個本座當然知道。不過蔣大人是跟隨君上老人,本教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局面,全賴象蔣大人這樣的老人拚殺得來。我們對他們只應該有尊敬之心,萬不可有半點的怠慢。所以,邵陽你以後像這種話最好不要在外面亂說,否則將要有殺身之禍。雖然本座相信你,但是如果被外人知道,那麼就……」

    「小人明白,教主請放心!今日小人什麼都沒有說……」

    「嗯,去吧,將本座的命令告訴八位內監大人。好好的伺候蔣大人,不要再亂說什麼了!一切都要等本座回來之後再作處理,你明白了嗎?」

    黑衣人的眼睛一亮,他頓時露出恍然的神色,「是,教主,邵陽明白了!」

    「嗯,你直接告訴連、李和靈虛道長,讓他們明日卯時在十里亭等候,我們一起前往駐馬關!嗯,我想如果現在蔣內監一定再和李護法討論教中的事物,不用讓他們前來了……」那悅耳的聲音說到最後,突然咯咯的笑了。那笑聲彷彿天籟一般……

    黑衣人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恭敬的說道:「是,小人立刻前去!」說完,他站起身來,轉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蔣興權!嘿嘿,等本座回來之後,再好好的收拾你!」過了好半天,那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帶著冰冷的殺機!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17:11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二十三章 驛站遇刺
    賀君,年齡十六。風城人世,父母早亡,武功卓絕,善使一對鑌鐵短戟。為人忠肝義膽,且膽大心細,頗有大人風範。平日在王府中充當雜役,其實是風城鐵衛的首領人物。

    張絕,年齡十六。風城人世,孤兒,後被風城王府收養。一手手裡劍出神入化,而且心思縝密,為人十分機靈,精於謀算,也是風城鐵衛中的智囊。

    赤紅烈,西恆人世,孤兒。早年隨父母為躲避西羌的騷擾,來到了風城。父母亡故之後,被王府收養。心機深沉,趙倩兒親授破風刀法。平日裡沉默寡言,但是每每說話,必然一語中的!

    裴風,風城人世,因家境貧困,自幼被父母賣到了王府之中,性格堅忍,擅長暗殺之術,五行遁法嫻熟無比……

    昆達爾燦,西羌後裔,弓馬嫻熟。更加上早年跟隨族人征戰,對騎戰之法深為瞭解。趙倩兒更傳授兵法,最擅長的是野戰之法!

    陽江,十五歲,風城人世。性格暴烈,但是為人忠心耿耿。自幼力大無窮,一對重達二百斤的車輪大斧,在他的手中使出猶如燈草,王府中人稱他為巨靈神!性格單純,喜好美酒……

    趙璨,年齡十四,孤兒,身世不祥。雙眼由於在幼年時得病,幾近失明,在陽光最為強烈的時候,他的視線範圍也僅僅在身前兩尺。但是聽力和嗅覺十分出眾,加上身材矮小,最擅長追蹤,輕功出神入化,被王府中人稱之為影子!

    博傑龍迦,西羌人士,年齡十六。當年為了葬父而賣身王府。水性奇佳,性格陰沉……

    僅僅兩天,衛恆已經對風城鐵衛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這些年齡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每一個人身後都有一段悲慘的故事。但是有一點,他們都是被自己的母親收養,而且對母親可以說是忠心不二。八個人,每一個人都有一種不同的本領,這讓衛恆對自己的母親感到佩服不已。短短的幾年時間,她居然能夠培養出如此出色的人物,看來母親早就已經為自己開始打算了……

    由於年齡都相差不多,再加上衛恆本身並沒有那許多的官宦子弟的習氣,所以沒有多長時間,他已經和風城鐵衛打成了一片。特別是他曾經流落雲霧山六年的經歷,其中種種傳說早就在他回到風城之時傳了開來,所以同是少年心性的風城鐵衛們也對他本身充滿了好奇。一群少年一路上嘻嘻哈哈,倒也平添了不少的樂趣……

    而且,在衛恆的身邊,還有一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飄雪,這也讓一群少年感到興奮無比。雖然很多事情不需要他們去考慮,但是只要有機會,他們立刻就會使用各種方法,來吸引飄雪的注意力。於是一路上的笑話不斷,眾人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緩緩的向升龍城前進。

    雖然表面上衛恆表現的十分輕鬆,但是在他的內心之中,絲毫沒有半點的鬆懈。因為他知道此次入京將要迎接他的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況,對於未來的前景,他既保持著十分的樂觀,同時也有十分的小心。

    「殿下,我們休息一會吧!」陽江粗豪的聲音突然將衛恆的思緒打亂。衛恆騎在馬上扭頭向陽江看去。

    看到衛恆向自己注視,陽江的那張黑臉立刻變得通紅,他撓了撓頭,嘿嘿的笑了兩聲,偷眼向一旁的飄雪看了一眼,對衛恆說道:「殿下,我們已經走了一天了,大家都沒有吃什麼東西,我看我們是不是休息一下,然後吃點東西再前進?」

    衛恆突然笑了,對於這些少年的心思,他十分的明白。看了一眼由於長時間趕路而顯得有些疲憊的飄雪,他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陽江……

    陽江的臉幾乎成了茄子的顏色,在夕陽的照耀下,黑臉已經成了紫色。身邊的幾個人也偷偷的竊笑起來。

    「好,那我們就休息一下!這些天來每天被那些官員迎來送去,我也有些煩悶。天色已經晚了,我看今夜大家就在這裡過一晚,不要進城了。嗯,明天一早我們上路,前面不遠就是駐馬關了,大家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放鬆一下,如何?」衛恆笑著說道,說著,他的目光向飄雪看去……

    眾少年不由得齊聲發出歡呼,看來這一路上被各個城池的大小官員迎來送去的各種禮儀著實困擾的不輕。飄雪也注意到了衛恆的注視,臉頰立刻變得通紅,幾乎是用肉眼無法察覺的幅度,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夜幕降臨,一群少年圍坐在熊熊燃燒的篝火前,火焰將眾人的臉龐照得通紅。篝火上,兩隻肥碩的兔子被火焰燒烤的滋滋冒油……

    「殿下,我們從來沒有去過京城,您能不能告訴我們京城都有些什麼好玩的?」看著已經被烤的金黃的兔子,陽江嚥了一口口水,開口向正在對著火焰呆呆出神的衛恆問道。

    「是呀,是呀,殿下,京城都有些什麼好玩的?」聞聽陽江的問話,其餘的少年也不禁來了興趣,他們都看著衛恆,眼中流露出熱切的光芒。

    衛恆的思路被眾人的聲音打斷,他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是呀,京城!已經八年了,那時自己離開的時候僅僅是一個六歲的少年,可是如今……

    衛恆笑了笑,他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篝火,和聲緩緩的說道:「呵呵,京城是我們帝國的中心!升龍城以前曾叫過天京、天嵐,是軒轅、大魏和天嵐帝國的國都,算起來到現在,已經有了三千年的歷史了!期間經歷過無數次的朝代變更,除了修羅帝國之外,幾乎炎黃大陸每一次的統一,都是以升龍城為國都!你們可知道為什麼?」

    「這……」一群少年不由得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升龍城地勢險要,位處中原,是兵家歷來要爭取的地方!」昆達爾燦開口說道。

    衛恆搖了搖頭……

    「升龍城的所在是炎黃大陸上物產最為豐富,人口最為聚集的地方,所以……」張絕說道。

    衛恆依舊搖了搖頭,他扭頭看了看坐在身邊的飄雪,低聲的問道:「飄雪,你知道嗎?」

    聽到衛恆向自己詢問,飄雪的臉騰的一下子變得通紅。穩了一下心神,她看到衛恆那鼓勵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大定。想了一想,她低聲說道:「其實張絕大哥和昆達大哥都沒有說錯,但是如果僅僅是這樣,她還不足以被那麼多的帝王重視!升龍城之所以在歷代被定為王都的原因,除了地理和物產的原因,還有就是由於當年文聖梁秋就是在這裡,開始了他的傳道。當年文聖門下號稱弟子過萬,幾乎有一半的弟子都是來自於升龍,而他的這些弟子在回到家鄉之後,繼續了他的事業,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幾乎歷朝歷代的名臣大儒,都和升龍城有著關係。所以升龍城除了是我們帝國的首腦,更是帝國人才的搖籃。好像先帝,他就是出身升龍,還有樂大將軍、陳星司空、楊陵將軍等等,他們也是升龍人士。所以升龍城也好,天京也好,天嵐也好,她始終都是天下人心中的一塊聖地!入主升龍,那麼就意味著得到樂整個天下……」

    飄雪柔美的聲音在眾人的耳中迴盪,少年們都沉默了!衛恆讚賞的點了點頭,他對此也是知道一個大概,但是他也不知道升龍城能夠成為王都的原因竟然還有如此的波折,特別是他聽到了心目中的偶像-梁秋!

    「飄雪妹妹好厲害呀!」陽江第一個喊了出來。眾人的眼中也都露出了欽佩的目光。

    飄雪的臉更加的紅潤了,她的頭幾乎已經埋到了胸前,用幾若蚊蠅的聲音說道:「這些都是殿下以前告訴我的……」

    眾少年再次將欽佩的眼光放在了衛恆的身上。這一次輪到了衛恆的雙頰發燒,口中嘿嘿的傻笑,一邊用眼角偷偷的掃了一眼飄雪。飄雪臉上帶著一抹笑容,此刻也正向他看來!「殿下,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京城到底有些什麼好玩的地方呀!」陽江又一次打破了沉靜。

    衛恆心中暗自叫了一聲慚愧,呵呵的笑了兩聲,然後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神色,「京城?我已經有八年沒有回去過了!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孩子,幾乎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皇城中渡過。那裡守衛森嚴,就像一個監獄……」

    眾少年沉默了……

    「我記得有一次,嗯,那是我五歲的時候。我和皇兄一起偷偷的跑出了皇城,那是我第一次離開皇城,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了升龍的景象。好多的人,他們穿著各式各樣的服裝,在大街上走動!還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是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於是我就讓皇兄不停的給我買,呵呵,最後不但我無法拿動那些,就連皇兄的雙手也都是……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衛恆看著篝火,緩緩的說道。

    「殿下……」賀君突然插口說道,「沒有想到做一個皇子還這樣的麻煩。我原來以為成為一個皇子是一件最快樂的事情,但是聽您這麼一說,就好像,就好像……」

    「囚犯!」衛恆笑著接口道,他看著眾人低聲的說道:「其實有時候我很羨慕你們,沒有什麼身份,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可是做一個皇子不行,他的一言一行不但要被眾人矚目,而且還要面對各種不同的凶險!」

    「凶險?」昆達爾燦突然開口道。

    衛恆點了點頭,他抬起頭看了看遙遠天際的繁星,緩緩的說道:「你們可知道為何此次我入京母后那樣的擔心?」

    大家互相的看了一眼,都沒有開口……

    「權利!」沉默的赤紅烈突然開口說道。

    衛恆點了點頭,他雙手抱頭,仰躺在地面上,看著點綴在夜幕上的點點繁星,輕聲的說道:「沒有錯,權利!為了權利,會讓天下最親密的朋友變成仇人。父皇一共二十幾個孩子,可是皇位只有一個,雖然大皇兄早就被冊封為太子,但是由於他個性過於仁厚,所以使得兄弟們都對他的太子之位虎視眈眈。為了能夠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不但是皇兄們明爭暗鬥,就連那些姨娘們也是一樣。大娘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變得十分的多疑,其實她以前是一個很和善的人,但是……母后也就是為了讓我能夠平安的成長,所以才向父皇請求,帶我來到了風城這個遠離風暴的地方!即使是這樣,我們依然要小心翼翼的生存,不能被別人抓到把柄……你們以前一定知道我是一個性格十分惡劣的人,為什麼?就是為了不要別人對我注意!」

    「殿下!」飄雪的眼中閃現出一層水霧,她看著衛恆輕聲的叫了一聲。好久,她扭頭對眾少年說道:「其實殿下是一個很好的人,他對我們這些下人都是客客氣氣,從來不打罵。不過為了掩人耳目,他不得不裝成一個很兇惡的人,但是……」

    「飄雪,不要說了!」衛恆突然打斷飄雪的話語,他坐了起來,看著眾人低聲的說道:「我之所以要告訴你們這些,是因為此次前往京城十分的凶險!一個不小心不但我可能有殺身之禍,就連你們也難以逃脫。所以我想說的是,如果你們現在退出,那麼還不遲,等到了駐馬關之後,我們的行蹤將正式傳報朝廷,那個時候你們即使想要退出,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了!」

    「殿下,我們本是一群孤兒,用那些有錢人的話就是我們不過是一群賤民!可是娘娘千歲將我們收養,不但給我們吃飽穿暖,還教給我們生存的本領。我們知道我們不配,但是從內心裡面,我們一直將娘娘當作我們自己的母親!此次前往升龍,娘娘沒有讓那些王府護衛陪伴,而讓我們跟隨,是因為她相信我們。殿下,從我們跟隨你走出王府的那一刻起,我們都已經有了覺悟,那就是無論如何,我們要保護您安全的回到風城,即使丟去了性命,我們也在所不辭!」一直沉默的賀君突然開口說道。

    「是呀,殿下,你放心,從我們走出王府的一剎那,我們早就已經將自己的生命丟棄,對於此,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張絕沉穩的說。

    「誰要是讓娘娘傷心,就算丟了性命,我也要讓他們血濺三尺!」博傑龍迦臉色依舊陰沉,但是話語中透出的冰冷殺氣,讓熊熊的篝火也不禁微微的一頓。

    衛恆笑了,他陡然站立起來,對著眾人說道:「既然如此,我的兄弟們,就讓整個天下見識一下我們風城不屈的威風!」他負手而立,向北方遙望,升龍城,我回來了!

    火光照映下,衛恆那勻稱的身軀陡然間散發出一股無比的威嚴,他那稜角分明的臉頰被火光照得通紅,更顯出無比的莊重肅穆……

    所有的人,包括飄雪在這一刻都跪在衛恆的身前,他們的臉上刻出堅毅的神情!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17:12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二十四章 移花接木
    駐馬關,炎黃大陸江南地區的要衝之地。從這裡向南,可以到達浩瀚的大海,向西是延綿千里的雲霧群山;而向北,就是炎黃大陸兩大河流之一,蘭婆江!

    正是由於這樣重要的要衝之地,所以在這裡曾經發生過無數次的戰役。在歷史上最為著名的莫過於大魏帝國的曹玄千里奇襲和修羅帝國國主許正陽的火燒定天府!在駐馬關的城下,留下了數不清的森森白骨……

    自升龍帝國建立之後,衛奪為了盡早的結束戰爭,粉飾太平盛世。於是與當時的江南義軍首領楊陀約定:江南一地盡歸楊陀所屬,楊陀聽調不聽宣,稱臣不納貢!同時封楊陀為江南王,世代鎮守江南,御賜免死鐵卷,非謀反重罪,任何人不得輕易對楊陀治罪……

    總之,正是因為當時衛奪與楊陀的種種協定,使得江南王楊陀在江南建立了一個小朝廷。如今,他盡攬江南千里沃土,手中兵馬近五十萬,而且手下精兵強將,良臣謀士極多,儼然已經可以和升龍城抗拒!

    按照衛奪的想法,就是要將楊陀死死的控制在江南一帶,他要用江南的吳儂軟語和溫柔的水氣來磨滅楊陀的銳氣。但是由於衛奪的突然身亡,沒有將他的想法告訴任何的一個人。也正是這樣的原因,張敏也對楊陀保持一份恐懼,原因就在於楊舵手中那龐大的兵團……

    衛恆一行人來到了駐馬關,雖然做為一方霸主的楊陀比他這個落魄的皇子擁有更多的權利,但是做為當今皇上衛宏親召入京的兄弟,衛恆依然有著不同凡響的地位。楊陀自然也不會怠慢,領著駐馬關一干的臣子,早早的恭候在關外。見到了衛恆,少不得一番寒暄之後,然後將衛恆引入了城中。

    當晚,楊陀在王府設宴款待衛恆,這已經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面,上次衛恆和楊陀碰面的時候,還是八年前他跟隨著自己的母親前往風城的時候,在駐馬關停留。對於楊陀提到的那些兒時的事情,衛恆大多都已經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楊陀留給他的印象是一個永遠都是笑呵呵的長輩!不過衛恆始終牢記著母親那時帶著自己離開駐馬關時,曾經對楊陀的一句評語:治世能臣,亂世梟雄!所以,衛恆在酒席間更加的賠上十二萬分的小心,他知道,在楊陀的那張胖胖的笑臉之後,隱藏著令人無法窺視的心思……

    這頓酒席既是十分的熱鬧,也是十分的無趣。衛恆對楊陀保持著一種距離,而楊陀雖然臉上的笑容十分親切,但是內心裡面,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賓主兩方都各懷心機,一頓酒宴吃到月上柳稍,方才結束。帶著微微的醉意,衛恆帶著自己的隨從,在楊舵手下的引領下,來到了距離王府不遠的驛站住下。

    江南王府,雖比不得京師的皇城,但是不要說安排衛恆住下,就是在加上百十人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一方面根據升龍帝國的法令,皇親不得擅自與地方諸侯結交,兩人不得不顧及到升龍城的耳目;另一方面,不管是楊陀或者是衛恆,他們都不是十分願意在這個時候走的過於接近。於是雖然楊陀強力的邀請,但是衛恆還是以律法為借口,帶著飄雪和風城八衛住進了駐馬關驛站。

    一路的風餐露宿,再加上喝了一些酒水,衛恆回到驛站,倒在床上,沒有多久就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睡夢中,衛恆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警兆!在玄天大陣中養成的警覺性,使得他瞬間清醒了過來。衛恆沒有睜開眼睛,他依然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雖然房間中黑洞洞的,但是他依然可以憑藉著自己靈台中那一絲無上的靈覺,感到了房中隱伏著不止一人。大約是三個人左右,從呼吸的頻率可以感覺到這三人都不是一般的庸手!手在被中輕輕的移動,放在自己身旁的秋水靈覺在不知不覺間抓在了手中。長劍入手,衛恆有些慌亂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手中的秋水靈覺在瞬間和他產生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屋中十分的安靜,衛恆體內的真氣運轉不息,雄渾的真氣將那一絲酒意趨散,靈覺谷中苦練了六年的禪心不動心訣使得衛恆異常的冷靜。屋中的人也是一動不動,他們靜靜的隱藏在黑暗的角落之中,他們也格外的小心,衛恆知道,過一會的一擊,一定是驚天動地……

    這已經不再是一場單純的武力比拚,衛恆此刻要和對方比試的是雙方的耐力。就如同他知道對方一樣,屋中的人也明白衛恆已經覺察到了自己。如今任何人冒然的舉動,都會遭受到對方強猛的攻擊!

    就像當年在靈覺谷練功一樣,衛恆的真氣在運轉了一個大周天之後,突然間內斂。整個人似乎憑空消失一樣,但是他的身體依然是那樣清楚的躺在那裡。如同一尊石像一般,他一動也不動,靜靜,靜靜的等待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窗外二更鑼響,『鐺-!鐺-!』,悠長的兩聲鑼響,就在鑼聲尚在耳邊迴繞,三道寒芒陡然間激射而起,強大的殺氣隨著劍光突起驟然間充斥整個房間。隱伏在暗處的三個人似乎終於忍耐不住,搶手向依舊橫陳榻上的衛恆攻擊而去。心中總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是那突來的劍光已經讓衛恆無暇多做考慮,身形在瞬間暴起,身上的被褥突然迎向三人,秋水靈覺在瞬間發出柔和的劍嘯。劍嘯聲低沉無比,卻另有一種奪人心魄的魔力蘊涵在其中。

    劍氣激射,棉絮在空中飛舞,那被褥在瞬間被對方那淒厲的劍氣絞成碎片。但是也就是在這短短的瞬間,在漆黑中,衛恆猶如一道午夜中的幽靈一般,輕飄中不帶半點的痕跡,身體瞬間一幻,秋水靈覺那低沉的劍嘯聲突然消失,彷彿是憑空失去了衛恆的身影一般,屋中的三人在眨眼間失去了衛恆的氣機……

    但是衛恆就是那樣清晰的站在他們的面前,詭異的景象讓人感到心中無比的難過。屋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那詭異的影響不過是衛恆在移動中留下的一個虛影。三人也就是因為這虛影的出現,而不由得同時感到一愣,凝神探查著屋內衛恆的氣機。

    「呵呵,你們上當了!」三人眼中那衛恆的虛影陡然暴起,秋水靈覺劍嘯聲再次響起,衛恆的身形就如同鬼魅一般的晃動不停,劍式連綿若秋水之長,瞬間將眼前的兩人牢牢的鎖在自己的劍氣之內。要知道衛恆在靈覺谷中苦練了六年禪心不動,原本就善於隱藏自己的氣機,就在剛才的剎那間,衛恆成功的將自己所有的氣息內斂,這使得屋中的三人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他們眼中衛恆不過是一個虛影。

    秋水靈覺陡然間在漆黑中加速,那色彩詭異的長劍散發出一種極為詭譎的劍氣,陰冷中更有一種令人感到發自於內心的平和之氣。空氣流轉在劍身上的劍孔中,發出一種若流水潺潺的聲響,一種回歸於原野的清新之感悠然而生,三人身體微微的停頓。就是要這片刻之間的停頓,衛恆突然朗笑一聲,劍氣飛射激盪,秋水靈覺陡然間幻出三把,分射三個不同方向,每一把長劍都發出尖銳的呼嘯之聲,令人無法猜測究竟那一把才是真的……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三人毫不猶豫的低吼一聲,手中各擺長劍,迎向衛恆,那模樣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樣子,衛恆心中不由得微微的一驚。三人的方法雖然有些笨拙,但是無可否認,卻是一種最好的方法。無論劍向何方,最多一次能夠解決兩人,還有一人只有空出,那麼他勢必將要做出搏命的一擊。心中的念頭千轉白轉,衛恆在瞬間拿定了主意,長劍劍式不改,依舊是飛射三人,但是他的身體卻在瞬間騰空,就好像那長劍離手一般,完全脫去了衛恆的控制。雖然不太理解,但是衛恆如此的做法無異於自殺的行為,三人的心中不由得大喜,速度加快,如閃電般的向衛恆衝去!

    只覺心口一疼,三人是在同一時間身體僵住,全身的力量在瞬間被抽空。他們愣愣的看著衛恆,眼中充滿了疑惑的神色。

    臉上微微的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衛恆看著三人,剛要開口說話。一道強絕劍光陡然間自暗處飛射而出,劍嘯嗡鳴不止,帶著強絕的勁氣將衛恆的身體牢牢的鎖在劍式之內。與此同時,原先的三個刺客在同一時間大吼一聲,口中噴出一股鮮血。那鮮血凝結成箭,勢若奔雷一般,自三面向衛恆襲來,頓時衛恆陷入了包圍之中……

    臉色數變,衛恆突然明白了心中那點不安來自何處。原來前來刺殺自己的一共有四人。其中三人故意露出行藏,為的是掩護那第四人在暗中做致命的一擊。好縝密的心思!衛恆心中暗自喊道,更讓他吃驚的是這四人之間完美的配合,三人先中自己一劍,待自己心神放鬆,然後那暗中伏擊之人做致命一擊。而且原先三人也同時配合那伏擊之人,三道血箭不論被那一道打中,那都不會是一件令人感到快樂的事情!

    形勢已經不容衛恆多做考慮,在電光火石之間,他手中秋水靈覺陡然間詭異一轉,身體原地隨著劍式旋轉不停,一道黃綠交織的乳白色劍光陡然將讓他的身體籠罩,劍光呼嘯,秋水靈覺發出淒厲的劍鳴。

    血花飛濺,四名刺客的絕猛一擊,勁氣如石沉大海,三道血箭被圍繞著衛恆週身的乳白劍光盡數擋出。驟然間,乳白劍氣向外紛飛擴張,如同海潮湧動,向四面八方衝擊而去……

    「啊-!」四名刺客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出一聲淒厲喊叫,四人身體瞬間飛起,在屋內那狹小的空間內迴旋,試圖尋找衛恆招數中的破綻。

    嘿嘿的一陣冷笑,衛恆那清冷的聲音迴響在四人的耳邊:「是誰命令你們前來?說出來,否則本王要你們死的很難看!」

    「幽冥煉魂!」回答衛恆的是一個沉冷的聲音,就在他話音出口,如同扁舟一般在衛恆強絕勁氣中迴旋的四人陡然在虛幻之中重合在一起,宛如一個完整的實體一般。四人八手不停的做出各種詭異的變化,像是一個八臂魔神晃動,自他們身體發出一種慘烈無比的絕死氣勢。衛恆的臉色瞬間大變,他只感到漆黑的房屋之中在瞬間升起了騰騰的煙霧,一股饒人心魄的異香隨之散發出來,竟然讓人感到一種沉沉欲睡的感覺……

    這是什麼狗屁功夫?衛恆心中的驚異無法形容,雖然那煙霧籠罩在房中,但是並不能迎向衛恆的視線,四個重疊在一起的人的身體依舊可以清晰看到。讓衛恆吃驚的是這種詭異功夫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在洪荒中錘煉出來的百毒不侵的身體絲毫沒有受到那柔媚異香的影響,勁氣驟然內斂,衛恆手中秋水靈覺平放胸口,全神注視著眼前的四人……

    「快,快去看看殿下……」飄雪那柔媚的聲音突然傳來。屋中的打鬥早就已經驚動了在隔壁的飄雪和風城八衛。他們在轉眼衝向衛恆的屋外,陽江那粗豪的聲音響起:「殿下,你沒有事情吧……」

    「賀君,飄雪,你們命令所有人不要進來,小心防衛屋外,不可讓一個人離開!」被對手那詭異功夫所震驚的衛恆突然喊喝到。屋中的濃霧越來越大,那讓人產生萬千遐思的異香也愈來愈濃郁。就在衛恆喊喝之時,四人口中同時發出一種令人無法理解的話語,就如同巫咒一般,嗡嗡的在屋中不斷迴響。全身的真氣在那嗡嗡的聲音中似乎要盡數散去,衛恆心中感到一驚!那四人所發出的聲音中有一種奇怪的魔力,讓人感到異常的痛苦,衛恆的臉上閃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重疊在一起的四人陡然間分開,四個人從四個不同的方向飛射向衛恆,手中的長劍已經不見,每人手中取而代之的是兩把尺短的短刃。刀刃散發森森的寒芒,四人連結成一張刀網,自四面八方向衛恆襲來。

    被四人那奇怪的語言引領,衛恆的神智似乎有回到了在雲霧山中與那強絕怪獸搏鬥的日子,每天在那種生死間掙扎的痛苦再次回到了他的心頭,他幾乎已經放棄了抵抗。突然間手中秋水靈覺發出一聲劍嘯,如同暮鼓晨鐘一般,令人神智一清。看著飛襲自己的四人,衛恆手中長劍一領,側步斜裡一滑,身體鬼魅一般的閃動不停,手中的長劍在瞬間飛砍八劍……

    『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秋水靈覺硬生生的砍在八把短刃的刀鋒之上,四名刺客如同身受雷擊一般向後飛退而去,在眨眼之間又重新重疊一起。

    雖然將八人擊退,但是衛恆心中的苦楚無法說出。四個人八把刀,卻有八種不同的詭異力量,按照八卦方位顯示出八種不同的勁氣。或者強猛,或者輕柔,或者炙熱,或者陰冷……

    一次硬生生接下八種不同的力量,饒是衛恆的武功卓絕,也感到心頭氣血浮動不止。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這一次衛恆真的是感到有些不妙,厲聲的喝道:「刺殺皇子,當是滅族的大罪,你們難道想死嗎?」

    「嘿嘿,我們知道你是皇子,我們也知道刺殺你乃是死罪!但是我們本來就是死人,一抹幽魂罷了,你又如何滅我全族?哈哈哈……」刺客用一種奪人心魄的聲音說道,那聲音陰冷中,更有一抹淒涼之氣。

    「裝神弄鬼,妖言惑眾!」衛恆聞聽他們的話語,心中怒火陡然燃起,手中秋水靈覺向後一擺,斜放在腰眼之處,只露出一個劍尖詭異的對著濃霧中的四人,冷聲的說道:「既然是鬼,那麼就讓本王將你們打入輪迴,永世不得超生!」

    「嘿嘿,那麼就要看殿下你的本事了!若是無法超度我們,那麼就要和我們一同作鬼,殿下,其實作鬼的樂趣也是很多呀!」那陰冷的聲音突然間在濃霧中變得縹緲虛幻,四人的身影在瞬間開始變得模糊不已。

    額頭流下一絲冷汗,衛恆心中突然間生出一種恐懼。這些如同鬼魅一般的刺客,絕不同於往日自己在洪荒之中面對那些怪獸,甚至比那些怪獸更加的可怕。關鍵是在於自己根本沒有看清楚他們究竟用的是什麼樣的妖術,這使得衛恆心中凜冽不已。

    濃霧越來越濃,雖然在洪荒之中所練出來的那雙夜視之眼,但是卻也已經看不到對方的身影。絲毫不敢有半點的攜帶,衛恆將自己的呼吸完全摒除,真氣在體內做著完美的循環,絲毫沒有半點向外展露。一瞬間,他的氣機也完全消失在濃霧中,身體逐漸的隱去,只有那雙眼睛閃爍著森冷的光芒……

    屋中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衛恆和刺客都是不敢有半點的聲息露出,他們都在等待,雙方再次回到了開始時的那種耐心的較量之中!

    「殿下,殿下……」對於突然間歸於寂靜的房間,屋外的飄雪心中憂慮不已,在她的心中,衛恆不僅僅是她的主子,還有一種更加不可說出的女兒家心思使得飄雪對衛恆牽掛不已。屋中靜悄悄的,衛恆沒有回答,飄雪心中的焦慮更加的濃重。從門縫間透出了一股異常詭異的香氣,而衛恆卻好像消失一般。

    「賀大哥,怎麼辦,殿下他……」飄雪的眼中閃動著淚光,抓著賀君的手,惶急的說道。雖然她知道衛恆的武功不簡單,但是不知為何,卻總也放不下心來。賀君的臉上依舊保持著一種冷靜的沉穩,低聲的說道:「飄雪,不要急,殿下不會有事情的,放心……」他雖然盡力的保持著語調的平穩,但是聲音依然有些顫抖。

    「殿下……」冰雪聰明的飄雪在瞬間聽出了賀君心中的不安,眼睛看著眼前那飄散著異香,靜悄悄的房間,輕輕的咬著下唇,突然間身體閃電般的撲向房間。

    「飄雪……」風城八位同時失聲的喊道。

    「砰-!」緊閉的房門被飄雪一掌擊飛,她頓時被眼前那詭異的情形驚住了,只見屋中濃霧滾滾,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那滾滾的濃霧如同實體一般的凝固在屋中,飄雪心中驚異非常!一股濃郁的異香撲鼻而來,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瞬間失去了知覺,向地上倒去……

    「飄雪-!」一道白色的人影在濃霧中詭異的閃動,飛撲向栽倒在地上的飄雪。寒光突然掠起,隱藏在濃霧中的四名刺客陡然間身形飛動,寒芒閃爍間將衛恆牢牢的鎖住。

    「殿下……」風城八衛失聲的喊道。

    破碎的白色錦綢如同雪花般的曼空飛舞不停,就好像是一隻隻白色的蝴蝶在濃霧中飛舞一般,那情形甚是詭譎。在寒芒閃動間,四名刺客心中暗叫一聲不妙,身體剛要再次閃滅,就感到一股龐大無鑄的劍氣自濃霧中陡然間炸開,氣勁將四人牢牢的鎖住,森冷的殺氣不帶半點人類情感,四人心中不由得一顫,四肢就像不受控制一般的輕輕顫抖……

    「呵呵,四位這次可是上當了!」衛恆清冷的聲音在濃霧之中響起,「沒有想到已經始終千年的幽冥密忍竟然再次出現,真是令本王驚喜萬分呀!」

    幽冥密忍四字一出口,包括屋外的眾人心頭不由得同時一震。賀君眼睛睜大,吃驚的看著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四人……

    一千多年前,在炎黃大陸第一次統合之戰中,有武尊之稱的岳陵懷中驚天的野心妄圖將炎黃大陸的七大世家一次消滅。他利用大魏帝國的國主曹玄,逐一的清剿,甚至利用當時的邪神弟子薑凌飛與曹玄廝殺來消除雙方的力量。本來他的陰謀幾乎已經實現,可是由於最後過於輕敵,被姜凌飛賀曹玄合力擊殺。而幽冥密忍,也就是岳陵手中的一把利劍,後來隨著岳陵的死亡,幽冥密忍也從炎黃大陸上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半點的聲息。如今再次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這又代表著什麼?

    聽到衛恆叫出自己的來歷,四名刺客全身不由得一顫,口中發出一聲歷嘯,身形飛閃,八把短刃化成一片光影寒芒,將逐漸走出濃霧的衛恆包圍撲擊而去。在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就聽見從濃霧中傳來衛恆那清朗淡雅的聲音,縹緲間虛幻的無法琢磨……

    「鏡-花-水-月!」衛恆一字一頓,輕笑著說道。那聲音雖然清虛縹緲,但是卻似乎蘊涵著無上的魔力,四名飛撲的刺客身體在瞬間停止,他們姿勢凝固,濃霧淡淡的消失而去!

    衛恆出現在四人的身後,一手輕抱著飄雪嬌柔的身軀,一手手中低垂著一根軟綿綿的蛇一般的短鏈,那短鏈烏黑閃亮,散發出妖異的詭譎氣息。他緩緩的從四人身邊走過,口中低聲的說道:「呵呵,水月鏡花,本是虛幻縹緲,你們剛才看到的我的身影,不過是我上善歸真決中的一式劍法。其實,你們也過於的心急,在你們第一次看到的身影確實是我,只不過在瞬間我將外袍脫下,而我整個人則隱身在那外袍之後,你們太過於相信自己的眼睛,卻忘記了幽冥密忍是用心來感觸世間的萬物……」

    四名刺客聽到了衛恆那輕聲的話語,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抹釋然之色。衛恆接著說道:「其實你們也不用感到難過,你們的身手都是十分高絕,但是卻過於輕視我了!若是你們一上來就用出你們的那個什麼幽冥煉獄,那麼我絕對不會有半點的機會。忘記告訴你們,剛才我止住你們的招數乃是千年前文聖的絕學,你們敗的半點也不虧!」

    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四人同時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他們看著衛恆,身體依舊保持著那詭異的姿勢……

    「殿下,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一名刺客用嘶啞的聲音問道。

    「因為你們是我的對手,對我的對手,我從來都很尊敬!不論他是什麼樣的出身,只要是我的對手,我都會給他足夠的尊敬!這是我在洪荒中從那些野獸的身上學來的……」擺手制止風城八衛和驛站的守衛衝進屋中,衛恆看著那四名刺客低聲說道。

    「呵呵,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說要尊敬我們!殿下,你是一個可愛的敵人,能夠和你交手,我們突然都感到十分的榮幸!從我們出道之後,所有人只要看出我們的來歷之後,無不想方設法的要將我們剷除,但是只有你……」那說話的刺客似乎是四人之中的首領,他沉聲對衛恆說道:「殿下,對於你的尊敬,我們給你一個回報,那就是要小心蘭婆江!」

    「什麼?」衛恆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刺客,低聲的問道。

    「殿下,我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投身幽冥道,有死無輪迴!殿下,如果你早些年出來,你一定會是我們的主子,呵呵……」那刺客的聲音越來越低,逐漸的消失……

    「什麼,你說清楚一些……」衛恆感到有些不對勁,連忙將那人身體翻過來。只見一抹黑血從他的口中緩緩的流出,他的臉色慘白,氣息全無。連忙向其他三人看去,只見三人也早已經氣絕身亡……

    「殿下!」看到屋中的濃霧和異香逐漸的消失,賀君連忙走進來,他來到衛恆的身邊,輕聲的叫道。

    臉色異常的平靜,衛恆神色間絲毫不見半點沮喪。將飄雪那嬌柔的身體抱起,他緩緩的走到了自己的床邊,將飄雪放在床上,看著飄雪那沉靜的面孔,衛恆的臉上不覺露出一抹憐惜之色……

    「殿下,飄雪沒有事情吧?」此時風城八衛都已經走了進來,他們圍著四個刺客的身體,輕聲的私語著。賀君在衛恆身後輕聲問道。

    「呵呵,沒有什麼事情?這丫頭是被幽冥密忍的亂神香迷倒,可能會做上一個夢,但是對身體沒有什麼。」說著,衛恆回過頭來,向那四名刺客的屍體走去……

    『鐺-!』腳下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衛恆停下腳步,低頭看去。只見地上平靜的躺著一把閃爍著森冷寒光的長劍。伸手將長劍撿了起來,衛恆不由得神色數變!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17:12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二十五章 計中連環
    「殿下,怎麼了?」一旁的賀君看到衛恆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頓時也不由得變色,連忙向衛恆問道。衛恆沒有說話,他默默的將手中長劍遞給了賀君,然後緩緩的走向刺客的屍體。眼中帶著一抹憐憫的神色,衛恆看著那冰冷的屍體,抬起頭來對陽江和博傑龍迦說道:「把他們的屍體收起來,好生的安葬!這些人就像沒有根的浮萍,本就十分的可憐。如今死了,就給他們一個根吧!」

    一直沉默的鐵衛們抬起頭來,看著衛恆,眼中流露著無比尊敬的光芒。「殿下,你真是仁厚,若是他人,必然將這些屍體棄置荒野……」

    「殿下,殿下!」就在衛恆剛要開口說話,一名身穿淡綠色官服的官員匆匆的走進了房間,一看到地上的屍體和站在屍體旁邊的衛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的難看,額頭上瞬間滲出汗水,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惶恐的說道:「殿下,下官失職,沒有想到竟然有刺客敢刺殺殿下,累得殿下受驚,都是下官的錯,請殿下贖罪,請殿下贖罪!」他一邊誠惶誠恐的說道,一邊偷眼向衛恆看去。衛恆的臉上平靜異常,絲毫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聞聽那驛站官員的話,他只是微微的一笑,和聲說道:「這個和你沒有關係,本王不會怪你,呵呵,你不用擔心!」

    「多謝殿下體諒,多謝殿下體諒!」那官員臉上露出一抹喜色,惶恐不停的磕頭說道。

    「呵呵,你下去吧!」衛恆點了點頭。那官員站起身來,臉上閃出一抹不情願的樣子,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四具屍體……

    「慢著!」當那官員轉身剛要離去,衛恆突然間開口說道。官員的身體一震,轉身臉上露著惶恐不安的顏色,低聲的說道:「請殿下吩咐!」

    「將那四具屍體拿去處理一下,好生的安葬,明白嗎?」衛恆指著地上的屍體對他說道。

    「是,是,下官明白!」那官員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連忙點頭說道。然後他快步走到那四具身體前,對站在門口的從人說道:「還愣在那裡做什麼,趕快過來將這些屍體抬走,不要打攪殿下休息!」

    門口的從人連忙走進了房中,他們惶恐的將那地上的屍體抬起,轉身向外走去。那官員一邊後退,一邊點頭請罪,一個不小心,被門口的門檻絆倒,引得眾人大笑不止……

    待到那官員的身影在眾人眼中消失,衛恆臉上那淡淡的笑容陡然間收起,眼中流露出冷厲的寒芒,低聲喝道:「裴風-!」

    「在-!」臉色一直陰沉無比的裴風聽到衛恆的聲音,連忙躬身應道。

    「跟著他,不要打攪他,也不要被他發現!」衛恆聲音漸漸的變得陰冷無比。眾人聽得不由得一愣。只有站在衛恆身邊的賀君和張絕眼中閃過一絲敬佩的神色。

    「遵命!」裴風躬身一禮,身體原地一晃,飛逝而去。

    「殿下,那傢伙有什麼不對勁嗎?」陽江等人臉上寫滿了疑惑的神色,他開口問道。並沒有馬上回答,衛恆轉頭對賀君說道,「立刻派人前往江南王府,告訴楊陀,就說本王請他來看樣東西!」

    「是-!」賀君沒有猶豫,大步向屋外走去。看了一眼陽江等人臉上那疑惑的表情,衛恆微微的一笑,「張絕,命令驛站兵士,嚴密守衛,楊陀來了,立刻前來通報!」張絕點頭也走出了房間。衛恆的神情這才鬆弛了下來,他示意眾人坐下,然後他走到了床邊,看著依舊熟睡的飄雪,眼中閃爍著淡淡的笑意。好半晌,他抬起頭來,對眾人說道:「那個驛站官員,和那些幽冥密忍是一夥兒的!」

    「什麼!」陽江和博傑龍迦聞聽失聲的叫出來,他們看著衛恆,眼中依舊是流露著疑惑不解的神情。衛恆輕輕的為飄雪將被褥蓋好,扭頭低聲說道:「那個驛站官員其實是為那幽冥密忍做後應的,他的任務應該是在那些刺客得手之後,接應他們離開此地。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些刺客會失手,所以在他來到這裡的時候,雖然表現的十分的惶恐,但是眼中還是流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不過當時我只是覺得奇怪,並沒有聯想許多,但是當我讓他離開的時候,我發現他的眼中有一些不太情願。呵呵,我突然想起來先帝曾經告訴我說過,幽冥密忍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說法,那就是一旦任務失敗,必然要有一個人留下,將執行任務之人用他們自己的辦法處理,以抹去他們所有的行動痕跡!我不太清楚他們所謂的方法是怎樣的手法,但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來了這個說法。那些刺客在行動失敗之後,立刻自殺。那麼誰是接應他們的人?而且,這些刺客竟然可以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我的房間,這也十分的奇怪。不是我誇口,當世之中,除了想母后和慧真師父那樣修為的人可以做到這一點之外,恐怕還沒有人能做到。從剛才的交手中,我知道他們四人的功力雖然高絕,但是若是論單打獨鬥,我都可以在十招之內將他們解決,關鍵是他們四人的合擊之術還有就是那詭譎的幽冥密忍之法。而且從格鬥中我感覺到,他們對這房間比我還要熟悉……」

    「所以,這四個刺客一定是早就躲在房間之中,而且十分熟悉這裡的房間。如果沒有人做引導,恐怕……呵呵,所以那驛站的官員嫌疑就十分大!」這時張絕緩緩的走進了房間,笑著對眾人說道。

    臉上露出了讚賞之色,衛恆笑著點了點頭,他接著說道:「張絕說的不錯,剛才在那四名刺客死前曾經說過,要我小心蘭婆江。那麼也就是說他們的行動還沒有結束,這次的刺殺只是第一波的試驗。所以我要裴風跟著他,就是要看看他是否還有人聯絡。雖然我心中已經大概的明白是誰主使此事,但是我還要有足夠的證據!」說著,衛恆的神色逐漸的凝重了起來,他低下頭來,沉默不語。

    一時間房內陷入了一陣死一般的沉寂。好半天,衛恆抬起頭來,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從他們這第一次的襲擊來看,若是他們再次動手,一定會比這次更加的凶狠,所以我想我們進京的路上還有著無數的困難,你們若是現在退出,我也不會責怪你們,畢竟這只是一場皇家的鬥爭,和你們沒有半點的關係!」

    「殿下,你這是看不起我們!」陽江聞聽大聲的喊道,他猛然站起身來,對著衛恆說道:「殿下,雖然我們的武功比不上你,但是我們的勇氣絲毫不比你差!當娘娘千歲讓我們跟隨你的那一刻起,我們的命就交給了你,若是我們現在回去,如何有臉面對娘娘?」

    陽江的話一出口,頓時滿屋之人不停的點頭。「殿下,從我們踏出風城的那一刻,我們的命運就已經連在了一起。娘娘千歲對我們恩重如山,若是你讓我們現在回去,我們真的也只有自盡一途!說實話,殿下,我本來服從你只是因為你是殿下。但是一路上,你待我們如同手足,而且武功高絕,剛才所表現出來的冷靜和睿智,讓我徹底的服了!殿下,張絕願意跟隨殿下一起努力,雖然今後的路會很艱難,但是張絕願意把那些困難當成一種試練,請殿下不要讓張絕離開!」緩緩的,張絕開口說道。

    「殿下,我等願意跟隨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眾人同時跪倒在衛恆的面前,齊聲說道。

    「你們-!」衛恆眼角有些濕潤,但是嘴角在電光火石之間閃過了一抹狡佶的笑容,伸手將眾人扶起,他低聲的說道:「衛恆謝謝大家的信任。雖然衛恆身為皇子,但是從來沒有半點對你們的輕視。我說過,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若是你們願意,那麼就讓我們去面對未知的將來,就把以後的所有當成我們成長的一種磨練!衛恆願意和眾位兄弟一起努力,讓世人看看我們這群風城少年的風采!」

    「風城少年?」幾人不由自主的輕聲重複著衛恆的話,每一個人的臉上露出沉思的神色。突然間,眾人爆發出一聲歡笑,「對,就讓世人看看我們風城少年的風采!」

    衛恆微微的笑了,他知道在這一瞬間,他已經將眼前的這群少年的心完全的俘獲了!

    ……

    「江南王楊陀到!」門外一聲高聲的喊喝,隨著那喊喝之聲落下,鬚髮皆白的楊陀快步走進了衛恆所在的院中,臉上顯出憂慮神色。衛恆連忙給眾人使了一個眼色,大家趕忙站好。

    「老臣楊陀,見過風城王殿下!」楊陀一走進房內,雪白的壽眉微微的聳動,他已經聞到了依舊若有若無飄散在空中那亂神香,神色也不由得微微一變。見到衛恆,老遠就躬身說道。衛恆臉上露出和善笑容,他快步走到了楊陀身邊,一把將楊陀扶住,恭敬的說道:「叔父大人,您怎麼給小侄施起禮了?您是我升龍帝國的功臣,也是先皇的兄弟,小侄實在是受不起呀,您這是在折殺小侄呀!」

    「呵呵,這個殿下不要客氣。這世上君是君,臣是臣!殿下乃是先皇骨肉,也是萬金之軀,老臣這禮還是不能忘記的!」楊陀肅穆的說道。

    「唉,叔父大人,您這是……衛恆不過是一個流放的皇子,您何須對我如此的客氣?叔父快快請坐,呵呵,今日酒席之上,耳目眾多,你我實在不好暢所欲言呀!」衛恆的臉上有些漠落,他肅手給楊陀讓座,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接著說道:「小王常聽人講起王爺的英雄往事,想當年王爺馳騁疆場,風采照人,衛恆只恨自己晚生了數年,無緣得見王爺那時的風采,想來真是遺憾!」

    「呵呵,這個老臣如今已經是花甲之年,往日的風光事情,已經忘記了不少,呵呵,現在只是在等死而已!」聽到衛恆講到自己的往年事跡,楊陀的腰板挺了一挺,臉上也露出了無限的回憶之色。

    「這個,呵呵,小侄每每想起上次路過駐馬關,叔父還曾抱過小侄,總是覺得懷念不已!」

    記憶之中怎麼也想不起來有這樣的事情,楊陀一面口中客氣著搪塞,一面暗覺不妙,眼前這個少年所談的話語讓他感到有些困惑,匆忙命人將自己從睡夢中請來,然後和自己雲天霧地的扯個不停,使楊陀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再加上剛進屋時聞到的那股亂神香的氣息,讓他更加覺得有些惶恐。雖然他楊陀並不害怕這個少年,但是心中沒有半點的底,讓他還是感到了有些不安……

    突然間,衛恆臉上的笑容一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楊陀沉聲說道:「若是叔父大人要殺衛恆,那麼請叔父大人明言,衛恆絕不敢有半點的反抗。能死在叔父大人的手中,衛恆只會感到榮幸……」

    「殿下何來此言?」聞聽衛恆最後的話語,楊陀激靈打了一個冷戰,他吃驚的看著衛恆,驚恐的說道,「殿下如此說當真是折殺老臣了,老臣身受先皇大恩,鎮守江南已經數十年,一直對朝廷忠心耿耿,怎敢有半點對殿下不敬之心?再說如殿下所說,老臣對殿下也是十分喜愛,又怎會忍心下手?」

    沉默不語,衛恆只是伸手示意張絕,一旁的張絕已經明白了衛恆的意思,連忙將一把閃爍寒光的長劍遞給了衛恆,那是剛才刺客留下的一把長劍。衛恆接過長劍,也不說話,只是緩緩的遞給了楊陀……

    楊陀拿過了長劍,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大變。只見那長劍劍柄之上印有一個猛虎的圖案,只是那猛虎肋生雙翅,展翅欲飛,這正是他楊陀江南軍兵器上特有的標誌。楊陀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呆呆的看著手中的長劍,久久不出聲。

    「叔父難道就沒有什麼要給小侄說的嗎?」衛恆在一旁低聲的說道。

    「殿下,這是栽贓!」楊陀突然間抬起頭來,大聲的說道:「楊陀鎮守江南,手中雄兵百萬,麾下戰將千員,若是要殺殿下,何須用這樣的手段。而且就算楊陀要刺殺殿下,也不會使用本部的兵器,楊陀雖然老,可是並不笨!這明顯是有人在栽贓老臣!」楊陀神色間異常的激動,雪白的鬍鬚亂顫,他大聲的說道。

    輕輕一歎,衛恆看著楊陀沉聲說道:「叔父大人,你剛才的那些話若是傳到了朝廷的耳中,被有心人渲染,定然是擁兵自重,謀圖造反的憑據。」

    「這……」楊陀被衛恆一句話說到了心坎中,心中驚慄不止,呆呆的看著衛恆,眼中驟然閃爍冷厲的寒芒。

    絲毫沒有在意楊陀那冷厲的目光,衛恆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門邊,看著天空的明月,低聲的說道:「其實小侄也明白叔父的困境,更相信叔父不會刺殺小侄。但是朝中有些人卻不會放過叔父,就連小侄也不會放過。其實這刺殺的幕後之人你我心中都十分的清楚,說出來實在是有些不美。叔父,你手握天下雄兵,對我升龍忠心耿耿,誰人不知,那個不曉?可是總是有些人對叔父你手中的大權不放心,竟然想要借此機會企圖對你我不利,這一石二鳥之計,用心確是良苦呀……」

    楊陀看著負手站立在門邊的衛恆,白色的錦袍在夜風中獵獵的抖動,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那樣孤絕不群。一剎那間,楊陀竟然對眼前這個年齡小上自己數倍的少年產生了一種莫測的高深感覺。呆呆的看著衛恆,楊陀突然站了起來,緩步走到衛恆的身邊,沉聲說道:「殿下瞭解老臣的苦楚,老臣實在感謝萬分。而殿下的睿智,更讓老臣敬佩不已,呵呵,都說殿下頑劣,我看那些人都是瞎了眼睛!」

    「多謝叔父抬舉!」

    「那麼殿下想要老臣如何?」沉吟一下,楊陀低聲的問道。

    衛恆扭頭對楊陀微微的一笑,躬身一禮,對楊陀說道:「叔父大人,你果然厲害,竟然如此快的明白了小侄心中的想法。呵呵……」

    「嘿嘿,殿下不要和老臣如此客氣,只要是老臣可以幫上手,殿下請儘管吩咐!」

    「小侄此次入京,想請叔父大人為小侄保駕,不知道叔父大人是否可以……」想了一想,衛恆沉聲的說道。

    「哦,讓老臣保駕?呵呵,老臣想來明白殿下的意思,只是這後果……」楊陀笑著說道。

    點了點頭,衛恆沒有理會楊陀的笑容,沉聲接著說道:「其實叔父也明白,這些年來叔父能夠在江南如此的安穩,我風城的作用不可小視!江南乃是我升龍的魚米之鄉,不知道有多少人對這裡窺探。呵呵,甚至連那些西羌人也對江南虎視眈眈。若是……恐怕母后定然不會願意,若是她打開風城,放西羌……其實叔父你也知道,朝廷中有人對您也是一天都沒有忘記,兩面之敵,這個……有句古話,叫做唇……」

    「唇亡齒寒!」楊陀冷冷的看著衛恆,借口說道。

    「對,就是這個詞。呵呵,叔父不但武功卓絕,沒有想到在文采方面也有如此造詣。這個詞用在此處卻是很好,小侄就想不起來!」衛恆笑呵呵的說道。

    冷冷的看著衛恆,楊陀突然間放聲大笑,他重重的一拍衛恆,大笑道:「好賢侄,今日楊陀就答應你,保你入京絕無半點的危險!哈哈哈,白癡皇子,哈哈哈,天下人都是瞎了眼睛了!」就在這一瞬間,楊陀那有些彎曲的腰身突然間挺了起來,他放聲大笑。

    「多謝叔父!」衛恆躬身說道。

    「不過,楊陀只是保你在京師,若是你能平安入京,這諾言才能有效,殿下明白老臣的意思了?」楊陀眼中寒芒閃動不停,冷聲的說道。

    「呵呵,這個小侄自然知道。」衛恆陪著笑臉,低聲說道:「若是小侄連入京的本事都沒有,那豈不是白費了今夜的這番話語?」

    看著衛恆,楊陀漸漸的又恢復了往日的蒼老之態,緩緩的點頭,拍了拍衛恆的肩膀,大步向外走去。一邊走,他一邊笑著說道:「呵呵,真是一個妙人!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呵呵,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都是一群瞎子!」

    ……

    看著楊陀漸漸消失的背影,衛恆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他知道在和朝廷的第一次交鋒中,他已經勝了,而且勝的很漂亮。但是,這只是開始,一場真正的遊戲才剛剛上場……

    「衛恆,別讓母后失望!」衛恆心中暗自的低語。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17:13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二十六章 初見伊人
    看著衛恆一行人漸漸的消失在視線中,楊陀臉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在這一瞬間,他感到自己似乎又找到了一個目標!

    「父親,為何為何露出如此笑容?」站在他身邊的一個俊逸年青人低聲的問道。他是楊陀的小兒子,也是楊陀最為寵愛的兒子,楊哲。他跟隨楊陀多年,楊陀的那身高絕武學他已經學了有七八分。此刻,他感到十分奇怪,疑惑的看著楊陀。

    「這個少年很有意思,楊哲,不要小看這個人,他身上有著絕大的力量。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那麼他會是你我今後最大的敵人!」楊陀沒有看自己的兒子,他只是看著遠方輕聲說道,臉上露出的笑容和眼中閃動的寒芒,構成了一副極為不協調的畫面。

    「是嗎?」楊哲臉上露出不信的神色,他有些不滿自己父親對衛恆的評價。沉默了一會,他稱聲說道:「既然此人對我們的危險如此大,為什麼不把他現在就……」說著,他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搖了搖頭,楊陀扭頭看了一眼楊哲,帶著一抹責備的神色,輕聲的說道:「你已經這麼大,為何不好好的想想。為什麼會有刺客在駐馬關對衛恆行刺?嘿嘿,他們恐怕不是單純的為了殺死衛恆,而是想要借此來找我們的麻煩!朝廷對我們從來沒有放心過,他們總是在不停的尋找著機會,如果衛恆死在我們這裡,那麼不論是否和我們有關,至少一個保護不利的帽子就已經壓在了我們的頭上。我們不要想擺脫關係,那時……嘿嘿!」說著,他有些不滿的看著楊哲,沉聲說道:「你這個孩子,平日讓你多看些書,你就是不聽,天天和你那一群狐朋狗友們一起胡鬧。這一點連那個孩子都看出來了,你……」楊陀說道這裡,有些失望的再次搖了搖頭。

    「可是那我們為何要幫助他?」

    「唇亡齒寒,衛恆說的不錯,我和他的確是這樣的一種關係。不要小看風城的彈丸之地,那裡卻是連接西羌和中原的關鍵要塞。那小子的母親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在來到風城的幾年中,和西羌各個的部落建立了很好的關係。只不過用了些許的小恩小惠,就完全的將西羌拉在手中。這些年來,我們之所以能夠安穩的發展,和她也有很大的關係。說實話,樂清河雖然厲害,但是我還不放在眼中。滿朝之中,唯一能讓我看在眼中,就只有兩個半人,一個是鎮守濟州的北地兵馬司總督,楊陵,另一個就是這個躲在風城,看似逃避張敏的趙倩兒。嘿嘿,樂清河,他不過只能算半個!」楊陀看著楊哲,緩緩的說道:「若是衛恆一旦在朝中出事,那麼趙倩兒絕不會那樣容易的罷休!據我所知,如今她雄踞風城,把持西荒,如果要是引西羌鐵騎復仇,那是我江南一地首當其衝!我們怎麼辦?抵抗,即使勝了,我們也是損失慘重,那時升龍城的一干人絕不會放過我們;如果不抵抗,那麼趙倩兒可能借勢將我江南一地虜去,到時候我們就是逆臣。所以不論怎樣,對我們都不利!嘿嘿,衛奪不簡單,當初他將趙倩兒送到了風城,恐怕心中就已經有了一個制約我們的念頭,可惜當時沒有一個人看出來他們的心思!」

    「那不就是說,我們無論怎樣都無法……,父親,我不明白,那我們還為何要大肆招兵買馬?」楊哲不解的看著楊陀。

    歎了一口氣,楊陀突然間對這個最為寵愛的兒子充滿了失望,他搖了搖頭,不再回答他的問題,眼光再次看著衛恆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

    衛恆,給我唱一場好戲!我要看看你是如何表演!楊陀心中暗自想到。

    離開了駐馬關,衛恆一行人都沉默不語。他們慢慢的行進著,都是一臉沉思的模樣……

    「殿下!」飄雪打破了沉默,她怯生生的叫道。

    「怎麼了?」衛恆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臉微微一紅,飄雪低聲的說道:「昨夜,昨夜飄雪真是沒有用。跟隨娘娘這麼多年,不但沒有幫到殿下,而且還險些讓殿下陷入了險境……」自從她昨夜醒來之後,聽陽江一群人說起了那屋中的戰鬥,一直都有些自責,心中總是有些惶恐。

    從神遊中回過了心思,衛恆微微的一笑:「飄雪,你不要自責。我知道你當時是因為關心我,所以才那樣衝動。你雖然跟隨母后多年,武功也不弱,但是卻從來沒有臨陣廝殺,缺少經驗,當時被迷倒也是正常。呵呵,再說幽冥密忍乃是炎黃大陸上十分神妙的一種功夫,不要說你,就連我當時也差點栽到他們的手中。不過,你要記住,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首先就是要保持冷靜,失去了冷靜,那麼就等於失去了性命!」

    「嗯,飄雪記住了!」臉色通紅,飄雪低聲的說道。

    「殿下,你可是還在想昨夜那些幽冥密忍?」張絕低聲的問道。

    微微的點頭,衛恆抬起頭遙望天際,沉聲說道:「父親說過,幽冥密忍乃是天下最邪惡的一個組織。我十分奇怪,他們怎麼會……昨夜我聽了裴風的報告,心中就有些不安。這個組織顯然十分的嚴密,那個官員出城沒有多遠就被擊殺,而且以裴風的身手,竟然無法看清對手的身形。這顯然對手也知道了我們已經知道我已經懷疑那個官員,甚至知道裴風在跟蹤。我想起那個刺客臨死前的話,蘭婆江,他們又會用什麼樣的手段?」

    「怕什麼,殿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嘿嘿,俺陽江就不信這幽冥密忍有什麼樣的本事,若是被俺看到,俺就一斧一個,絕不留情!」

    一旁的賀君聽到陽江的大言不慚,眉頭微微的一皺,低聲說道:「陽江,你給我住嘴!」

    一吐舌頭,陽江不敢在說話。跟在衛恆身後的飄雪看到他那幅怪樣子,不由得噗哧一笑。衛恆神色十分的凝重,他看了一眼陽江,沉聲說道:「陽江,你不要以為幽冥密忍那麼容易對付,這次他們派來的刺客身手並不算高絕,我相信在下一次,他們一定會派出更加厲害的對手。他們之所以被稱為最可怕的組織,除了他們的暗殺方法之外,還有就是他們的不擇手段。他們會變成任何一個你身邊的人,趁你不主意做致命的一擊,陽江,你不要輕視對手!」

    「知道了!」陽江嘴上雖然答應,但是那臉上分明寫著不服。衛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如果不讓陽江碰到釘子,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搖了搖頭,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前面可是小弟?」正當一行人都不再說話,默默行進之時,突然間一個嬌媚異常,聲音膩的讓人渾身的骨頭都酥掉的聲音響起。衛恆連忙勒住馬頭,抬眼朝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心頭不由得微微一愣。

    就在他們前方不遠的地方,一行四個人擋在官道之上。衛恆一看,不由得笑了,因為眼前的四人中有三人自己都認識,正是那在雲霧山巔碰到的三人。說話的是個狐媚異常的女人,正是那個總是叫自己弟弟,擅長攝魂大法的女人……

    「小心,這幾個人來路不明,大家不要掉以輕心!」衛恆低聲的對身邊的幾人說道,然後開口笑道:「這不是漂亮姐姐嗎?呵呵,怎麼姐姐沒有聽小弟的勸,還是和那兩個怪物在一起呀……」

    李護法身邊的兩個面目醜陋之人,依舊是上次在雲霧山頂的靈虛和連護法,他們聞聽衛恆笑謔的言語,臉色微微的一變,但卻沒有開口。李護法笑了,她看著衛恆,眼中異彩閃爍不斷,媚聲的說道:「咯咯,弟弟還是這樣嘴裡不饒人,總是針對兩位前輩出言刁難,是不是有些妒忌他們呀,呵呵!」

    衛恆身後的飄雪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她有些無法適應李護法那雙狐媚的眼睛,她看著衛恆,就像要吃掉衛恆一般。特別是那輕浮的模樣,更加讓她看不慣……

    「是呀,呵呵,姐姐總是身邊有人,讓小弟連親近的幾乎都沒有,想起來小弟還真的是有些妒忌呢!」衛恆沒有注意到身後飄雪臉色的變化,他一催坐下馬匹,向前緩緩的走去,一邊走,一邊說笑著。那李護法的眼中更是顯出繽紛的異彩,她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兩人,然後對衛恆說道:「小弟上次在山頂將姐姐戲弄的好苦,之後一走了之,也沒有留個姓名。呵呵,姐姐可是費了好一番的功夫才知道弟弟的身份,沒有想到弟弟竟然就是堂堂的風城王,呵呵,如此隱瞞,實在是傷姐姐的心呀!」

    衛恆聞聽心中不由得一振,這女人叫破自己的身份,看來早已經對自己注意。他們如此費周折的打聽自己,必然有著自己的打算。這些人身份詭異,好像是屬於某一個神秘的教派,雖然自己不清楚他們到底身後是什麼來歷,但是可以感到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之人。而且,他們攔在官道之上,似乎是專門在等待自己。昨夜幽冥密忍剛剛對自己進行了刺殺,如今他們又出現在眼前,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否有著什麼聯繫?不管怎樣,看他們的樣子,心中也必然不懷好意,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好好的應付……

    想到這裡,衛恆朗聲的笑道:「是呀,當日小弟走的太過於匆忙,也忘記打聽姐姐的名號。回去之後,心中也是後悔的緊呀!」

    「是嗎?」李護法玉手輕掩朱唇,低聲的笑個不停,那聲音煞是悅耳,而有一種蕩人心魄的魔力含於其中,衛恆身後的一干人不由自主間臉上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這女人上來就用這種蕩魄魔音,自己雖然不會受那魔音的影響,但是身後的這一干人卻沒有任何的防備!雙手放於胸前,衛恆沉聲說道:「姐姐上來就用這樣的方法來歡迎小弟,似乎也有些太過熱情,小弟可是有些承受不起呀,哈哈哈……」說完,衛恆放聲大笑,笑聲中似乎有著一種震撼人心的晨鐘暮鼓,讓人靈台蔚然平和……

    衛恆的笑聲瞬間將李護法那帶有攝魂魔力的聲音一掃而光,他身後的眾人頓時靈台清明,臉上恢復的常色。想到被敵人在不知不覺中搶到先機,幾人的臉上頓時顯出一片赫然之色,風城八衛幾人的臉上一片通紅……

    一直站在李護法身後默不作聲,就好像是一個隨從的白衣少女,眼睛突然一亮,雖然臉上有面紗遮掩,無法看清楚她的模樣,但是從她的眼中卻可以看出,她的內心何等的激動,那是一種面對高手時的興奮!

    也不說話,她飄然閃身而出,站在了李護法等人的身前,眼中透著盈盈的笑意,看著衛恆也不說話,雙手放在胸前,左手做蓮花結印,右手隱於左手之下,做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動作。她看著衛恆,腳步向後輕輕一退。這原本極為簡單的一個動作,衛恆的臉色頓時大變。那少女的蓮花結印帶著凝實的氣勁在瞬間發出,直逼他的胸腹之間膻中三大要穴,而隱於左手下的右手,更顯詭異,絲毫無法看出她的後著,卻又將自己的所有後著封住,就連那簡單的一步後退,看似輕飄無力,卻好像一把重錘砸在自己的心頭,讓衛恆心中難受至極,心魄馳蕩之間,一種要吐血的感覺油然升起。

    「姑娘,你這是何意?」衛恆的臉色十分的凝重,他看出這個少女絕不是什麼隨從的身份。當她一站出來,原本一直唱著主角的李護法立刻向後飄然退去,而那兩個妖物一樣的人也同時後退,臉上露出了一種極為尊崇的神色。這個少女看來才是今天的主角!

    「久聞殿下武功卓絕,莫言心中一直十分的嚮往。今日特地前來,就是想要領教一下殿下的絕世神功,還請殿下不吝賜教!」那少女隔著面紗,輕聲的開口。聲音若黃鶯鳴啼,煞是好聽,更加上那高挑的身材,一雙在寬大的白色錦袍飄揚間隱約可見的玉腿,還有那刀削的雙肩,美好的曲線,雖然臉上蒙有面紗,但是依舊鶴立雞群的卓絕風姿。於是讓眾人更加渴望一窺那面紗之後的面孔……

    雖然年少,但是衛恆正是輕狂之時,聽到那少女的邀戰,不由得一笑。他看著眼前這個將詭異和靈佶那樣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少女,心中突然也有了一種強烈的願望!

    「嘿,那個女子,為何如此不知羞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攔在大道之上。我家殿下何等身份,豈能和你動手!」一旁一直沉默的飄雪不知為何,看到眾人眼中那種神采,心中不由得有些酸酸的感覺,沒有等衛恆開口,她厲聲對那少女叱道。

    眼角一掃,那少女眼中的笑意更加濃重,「這位姐姐,你不要擔心。小妹只是想要領教一下殿下的絕世武功,絕沒有惡意。嘻嘻,姐姐不用擔心我會搶你心中的郎君!」她嬌聲的笑道,語氣之中充滿了戲謔之氣。

    「無恥妖女!」飄雪的心事被少女一語道破,雙頰頓時通紅,在馬上凌空飛起,右手二指合併,一道凌厲的勁氣頓時向那少女射去。勁氣破空,發出『嗤嗤-!』聲響,那威勢煞是驚人……

    少女恍若未見,雙眼依舊牢牢的注視著衛恆,絲毫沒有理會飄雪的攻擊。

    「無知小婢,竟敢犯我教主天威!」少女身後的連護法早在飄雪飛身搶上之時,雙拳連貫,做炮錘之勢攔在飄雪的身前,雙拳帶著凜冽拳勁,迎向飄雪……

    「飄雪,小心!」知道連護法的身手,衛恆心中不由得一驚,他知道雖然飄雪的武功是自己母親親傳,身手也不低。但是畢竟年少,還敵不過那妖物一樣的連護法,而且她從來沒有真正的上陣搏殺,沒有半點的經驗可談。這雙方對決,雖然說武力的高低佔有絕對的優勢,但是臨戰的經驗也十分重要。一直生長在王府之中的飄雪,又如何能夠鬥得過那個久經沙場的連護法!身體凌空移挪,閃電般向飄雪身前擋去,就在衛恆身形方動之時,一道如幽靈一般的身形也同時閃動,鬼魅般的出現在了衛恆的身前。

    「閃開!」衛恆心中大怒,右手成爪,飄然擊出,恍惚間絲毫沒有著力,那一爪看似緩慢,實則快如閃電,在一擊之時,衛恆右手瞬間擊出十數爪,真氣湧動,風雷乍起。「殿下不要緊張,我的屬下只是教訓一下你的這個丫頭,嘻嘻,不會傷到她的!殿下,你的對手是我!」那充滿魔力的聲音迴盪在衛恆的耳邊,少女身形詭異的晃動,右手飄飄閃現而出,若秋水流淌,將衛恆那狂猛的一擊在瞬間消於無形,左手蓮花結印,快如閃電般的一閃而沒,卻在瞬間擊出十幾朵蓮花一般的氣勁,將衛恆的胸腹要害籠罩。

    臉色微微一變,衛恆眼中閃過一道煞氣,冷笑聲中,隱藏於背後的左手迎著那少女的蓮花氣勁古拙的一拳擊出,右手爪勢絲毫沒有半點的停歇,虎爪一變,做靈蛇晃動,詭異非常中更有沉猛之氣蘊涵其中。

    「啵,啵,轟-!」在一陣雨打琵琶般的聲響之後,一聲震耳的轟鳴響起,兩道白色人影向後飛退而去,原地升起一種詭異的氣流,強猛無比……

    飄雪雙指陡然間回收握拳,身體凌空,雙腳在瞬間連環踢出,腳法玄奧,腳尖在瞬間連續擊打連護法的拳面,身體更藉著他拳上的力量再次飛起,在空中做了一個旋轉,一雙玉手握拳飛砸而下。連護法在一陣嘿聲冷笑之中,身體在無法思量之間陡然倒轉,雙腳朝上迎著飄雪的拳勢踢出。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拳面和雙腳接觸,爆發一聲巨響,在真氣湧動之間,連護法的身體做了一個詭異的曲折,全身幾乎柔若無骨,頭自雙腿中伸出,一拳擊向飄雪……

    「飄雪-!」風城八衛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飛閃而出,但是依舊有些緩慢,飄雪的身體在空中無法閃避,迎著連護法那勢若沉雷的一拳,她沒有躲閃的餘地,銀牙一咬,身體硬生生迎著連護法的雙拳而去,同時掌若飛雪湧動,化成一片掌影,將連護法的身體牢牢的鎖住……

    「轟-」的一聲,兩人真氣在空中交匯,飛雪的身體如同斷線風箏一般向後飛落……

    一道人影在一片掌影之中飛閃而出,將飄雪的身體凌空接住。衛恆臉色難看,低頭向懷中的飄雪看去。只見飄雪臉色煞白,嘴角流出絲絲的鮮血。顯然在剛才連護法的一擊之中,她的內腑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殿下,飄雪沒有用……」一口鮮血噴出,飄雪看著衛恆,艱難的說道。

    「不,飄雪,你已經做的很好!等著,我會為你討回公道!」衛恆輕聲的安慰著飄雪,眼角的餘光掃向連護法,一股森冷的殺氣頓時從他的內心之中爆發。

    「風城八衛,給我回來!」衛恆冷冰冰的語氣讓所有的人心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蟬。被李護法和靈虛攔住的風城八衛聞聲飛退在衛恆的身後,他們的臉上帶著羞愧之色,幾乎不敢看衛恆的臉色。

    「看著飄雪!」一股陽和的真氣緩緩送入了飄雪的體內,衛恆在確定飄雪沒有事情之後,抬起頭來看著連護法,冷聲對身後眾人說道。說著,他將飄雪那柔弱的身體交給了賀君,緩步向連護法走去……

    「殿下,你似乎又忘記了,你的對手是我!」莫言剛才被衛恆脫出自己的手心十分不滿,她再次閃身擋在衛恆的身前,聲音依舊嬌媚,一雙眼睛看著衛恆,嬌笑著說道。

    「我不管你是誰,如果你要和我鬥,那麼等一下我自然會給你一個滿意。但是現在,我要為飄雪討回一個公道!」衛恆絲毫沒有被莫言那嬌媚聲音吸引,他冷冷的看著連護法,眼中流露的殺氣讓連護法心中一顫。

    微微的一皺眉頭,那叫做莫言的女子似乎也有些責怪連護法下手有些過重。不過她依舊擋在衛恆的身前,嬌聲的說道:「殿下何必做無名之怒,要想教訓我的手下,可以!只要你能勝過我,那麼連護法任你處置!」

    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衛恆看著眼前這個蒙面少女,突然間笑了,他怒極而笑著說道:「那麼就讓我們開始吧!」隨著衛恆話音一落,他腳步向前重重的一踏,一股龐大的氣場陡然間自他的身上發出,衛恆第一次的動怒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17:13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二十七章 驚艷一戰
    雖然心中狂怒無比,但是衛恆依舊保持著無比的冷靜。他凝立在原地,一絲不動,就如同是一座自恆古以來就凝立在那裡的石像。一腳在前,看似前進,卻又似要後退,雖然他巍然不動,但是卻又給人一種突進之感。前後的兩種完全不同的極端差異,令在場所有的人都感到了無比的心痛。那名叫做莫言的少女,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孔,但是她的瞳孔瞬間縮小,可以看出她也被衛恆這一個極端詭異的姿勢所震撼。

    「姑娘,你要小心了!」衛恆森冷無比的聲音迴盪在空中,此時他的整個心智似乎有回到了當日在玄天大陣之中面對兇猛野獸時的情景,也就是在一瞬間,他的整個人一掃往日溫文爾雅的的狀態,就像一頭噬人的野獸……

    莫言心中一驚,白色錦袍無風自動,她的身體彷彿在一瞬間如同羽翼一般的輕盈,也不見有絲毫的動作,向後飄然輕退,好像是有一雙大手托起一般,衣抉飄動之間,更顯出一種卓絕的風采。但是就在莫言身體方動之時,衛恆如同一道恆古的流光,飛掠閃動,夾帶著龐大的真氣,雙手渾圓輕輕滾動,如同懷抱太極球,動作樸實凝重。

    面對衛恆那流光般的身影,莫言絲毫不敢有半點的輕視,她看出那衛恆懷中那虛抱的太極球看似虛空無一物,但是卻蘊涵著千般的變化,自己絲毫看不出衛恆的後著究竟如何。如同一抹輕煙般的不可捉摸,莫言那嬌柔的身體絲毫不著半點的力量,隨風輕輕的飄動,在空中任意的扭曲,變化。她圍繞著衛恆的身體急速的旋轉,雙手結出蓮花結印,在身前不住的輕輕晃動,萬朵蓮花一般的在水面輕浮,將衛恆困在蓮花之中。

    就像老僧入定一般的沉穩,衛恆雙眼微微的閉攏,眼前的萬朵蓮花在身前詭異飄動,卻無法撼動她半點的心神。依舊保持著強猛地衝勢,他在半空中突然間詭異的轉動,硬生生的向斜裡一轉,太極開合,周圍眾人頓生置身雲霧之間,眼觀白雲芻狗變幻,心中更有蒼然感歎……

    任那輕煙如何詭異,如何的不可捉摸,但是面對翻滾的雲霧,那一抹輕煙頓時被籠罩其中,萬朵蓮花眨眼消失不見,衛恆在萬般的幻象之中,準確的尋找到了莫言的氣機,絲毫沒有半點的猶豫,嘿然一聲,一拳擊出。

    胸前幻出兩朵蓮花,莫言輕聲笑道:「殿下果然是好功夫呀!」說著,蓮花飛出,輕靈的纏繞著衛恆的一拳,身體同時保持飛退姿勢……

    衛恆拳勢一展,化作長河洶湧,身體也作勢前衝不止,雙拳連環擊出,每一拳都準確的擊打在前面一拳拳勁即將消逝的空點之上,於是拳勢推動拳勢,舊力未知,新力已生,連綿不斷,循環不絕。那古拙的一拳,卻在瞬間融合了千萬拳的力量,威勢頓時強猛無比。直到此時,莫言才收回了輕視之心,眼中的凝重之色越加強烈,出手不再保持萬般的變化,雙手一手,左手前,右手後,雙拳連環,嬌叱一聲迎著衛恆那剛猛一拳撲去。

    「嘿嘿,姑娘,你上當了!」衛恆見到莫言雙拳擊出,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翹,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就在他話語未落之時,拳勢硬生生的收回,身上的白袍詭異的鼓蕩不止,身形拔地而起,如同一隻大鳥一般凌空飛翔,在空中做了玄奧無比的一折,威猛無比的飛撲向一直在一旁觀戰的連護法。

    已經被衛恆和自己教主的拚鬥深深吸引的連護法根本沒有想到衛恆竟然在拚鬥正酣之時突然向自己襲擊,他完全被莫言和衛恆兩人那強絕的招式所撼動,整個人的神智都已經溶入了兩人之間那萬般變化的精妙招數之中,完全沒有半點的防備。衛恆那流光一般的身形衝到他的身前,他竟然沒有半點的察覺,耳邊響起身邊李護法和靈虛兩人的驚呼,身體被一股強絕的真氣托著向空中飛起。

    「衛恆,你耍詭計!」耳邊剛剛響起衛恆的聲音,莫言就已經感到不妙,奈何這一擊乃是她全力擊出,卻無法立刻收回,心中暗恨衛恆狡詐,她嬌聲怒喝,嬌柔身軀微微一頓,她拳勢一收,飛撲衛恆。

    絲毫沒有理會莫言的嬌喝之聲,左手在不經意之間連續的閃動,若同行雲流水般將李護法和靈虛兩人的攻勢化解,右手捏成鶴嘴,在眨眼間連續猛啄連護法的胸間。連護法只覺自己被衛恆那強猛真氣透體而入,瞬間那數十下的鶴啄,撼動他的心脈,雖然自幼苦練童子神功,但是卻依舊無法化解衛恆那強絕的力量,鮮血自口鼻中狂湧而出,更順著雙眼和雙耳中滲出,他的口中在瞬間發出了淒厲的慘叫之聲……

    在連護法慘叫之聲未落之時,衛恆左手輕靈陡然變得凝重,似乎在推動一座土山前進一般,吃力無比,但是強絕的掌勢頓時將李護法那雙開合間妙處隱現的一雙玉腿和靈虛的雙掌攻勢化去,狂猛的真氣湧動,與空氣的摩擦發出淒厲的鳴嘯。李護法和靈虛兩人臉色瞬間數變,兩道人影飛退,他們不敢硬接衛恆那強猛的一擊。

    「笨,你們有上當了,呵呵!」衛恆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孩童般的戲謔,左手虛空一幻猛然一收,右拳在同時陰柔擊出,綿綿的陰柔勁氣迎向莫言……

    「轟-!」兩人的拳勁在空中再次交匯,衛恆的身體飛退不止,勢頭沉重的落在地面之上。嘴角掛著一抹血痕,但是他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神色間看上去十分的輕鬆,一雙深邃的眼睛閃爍這狡佶的光芒。他口中微微的喘息著,看著同樣氣息沉重的莫言,伸手將嘴角的血跡擦去。雖然剛才衛恆封住了莫言那勢若千斤的一拳,但是卻被對方狂猛真氣撼動了心脈。畢竟是臨時變招,他也著實的吃了一些小虧。

    「撲通-!」連護法的身體如同一段朽木一般的砸在地面之上,蕩起一陣塵煙。他的臉色如紙一般的蒼白,雙眼神光盡數的散去,口鼻之中依舊是鮮血狂湧不斷。

    「連護法!」李護法和靈虛口中大叫道,撲到他的身邊。

    絲毫沒有理會自己屬下的傷勢,莫言那雙嬌媚的眼睛透出了無比的凌厲殺氣,她陰冷的看著衛恆,一言不發……

    伸手制止風城八衛上前,衛恆頭也不會,柔聲的說道:「飄雪,看到了嗎?我已經替你討回了公道。只要是傷了我的人,那麼他就要付出萬般的代價!」

    「殿下,……看到了,你沒有事情吧?」飄雪雖然無法看到衛恆的面孔,但是從衛恆那聳動不停的雙肩可以看出他在剛才一擊耗費了不少的力量,於是,她惶急的問道。

    沒有回答飄雪,衛恆神色平靜的看著眼前那冷漠的少女莫言,沉聲說道:「對付野獸最好的方法,那就是把自己當成一頭野獸。教主,我想你應該是他們的主子。你的功力雖然高絕,但是卻還是缺乏經驗,要擊敗對手,就要瞭解對手的習性。就像我以前在雲霧山中的時候,要殺死那些兇猛的洪荒異獸,我就必須瞭解好它們的習慣,只有這樣,我才能抓到它們行動的軌跡,也只有這樣,我才能生存!告訴你一個洪荒中的法則:冷靜如秋水,無情若蒼天!」衛恆的話語看似是在對莫言說,但是他身後的風城八衛和飄雪卻在同時間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們知道衛恆是在借此機會來告訴他們一種武道的含意。

    莫言在衛恆話音一落的同時,那急促的氣機頓時消失,再也無法感受到她身上半點的怒氣和殺機。她語氣極為嚴肅的說道:「莫言多謝殿下的指教,一直以來莫言一直以為自己的武功心智高絕,但是今日卻生生的受教了!武功一道暫且不提,但是莫言連續在幾次被殿下騙過,這心智高絕一說,看來……今日一戰,我想莫言將會受益無窮,現在我要全力與殿下一搏了!」說著,莫言的雙手抬起,寬大的袍袖無風自動,隱約間袖中寒芒隱現。

    神色也不禁一肅,衛恆知道接下來的戰鬥絕不會像剛才那樣的輕鬆。全身的真氣瞬間鼓蕩不已,一直靜靜放在馬背之上的秋水靈覺突然間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劍鳴。眾人只覺眼前白光一閃而逝,秋水靈覺受到衛恆氣機的吸引,頓時脫鞘而出,飛向衛恆的手中……

    「好劍!」看到那形態詭異無比的秋水靈覺,莫言眼中異光一閃,她嘴角透出一抹笑容,輕聲的問道:「殿下,此劍何名?」

    「劍若秋水,靈覺百煉!」秋水靈覺握在手中,衛恆立刻和長劍產生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長劍橫架在胸前,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真摯的笑容,左手劍指輕輕在秋水靈覺劍身之上移動,一股淒厲的劍氣陡然間飛射而出……

    「秋水靈覺?好名字!」莫言點頭輕輕說道。就在『字』字還在她舌尖轉動之時,身體瞬間的暴射而起,週遭的空氣立時如玄冰凝結一般,寒氣無孔不入的在空氣中肆虐不止。

    心中一派空明之境,衛恆的整個精神在瞬間進入了一種古井不波的玄奧之態,他看著如同九天魔神降臨一般的莫言,心神在奇玄無比之中準確的尋找著莫言那看似毫無半點破綻的攻勢,如同流光飛逝一般的迅猛,在他看來卻又顯得格外的清晰。凝立當場,衛恆身體絲毫不見半點的動作,像一尊石像一般的凝實沉重。待到莫言嬌軀飛撲進身體一丈範圍之內,衛恆右腳沉沉的在地面原地一跺,劍光暴起……

    那看似簡單的一跺,卻恰恰是在莫言體內真氣流轉斷接之處,心頭如受雷擊一般,飛閃的身形不由得被這一跺阻住了勢頭,身體一頓。而就在這一頓之間,衛恆劍氣凝結已經直撲莫言的身體。那威猛的劍氣中更有一種冷熱交織的詭異氣流,秋水靈覺在瞬間發出響絕的劍嘯!雙眼微微的閉攏,莫言完全不理會那及體的劍氣,雙腳凌空踢出,那嬌小的金蓮卻發出強絕真氣。

    「砰-!」的一聲,莫言金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準確踢在了秋水靈覺的劍鋒之聲,卻發出了一聲金鐵交鳴之聲。衛恆心中一凜,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一直籠罩在莫言寬大錦袍之中的那一雙金蓮之上,卻綁著用千年玄冰之下的寒冰鑌鐵,無怪剛才莫言的真氣湧動之中,竟然有那樣的襲人寒氣。但是形勢不容衛恆多做考慮,手中秋水靈覺被一個陰寒的勁氣崩開,莫言腰身突然間一折,頭詭異的從雙腿間冒出,一雙玉手之上此刻籠罩著一種冰冷的金屬寒芒,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莫言的雙手被一層薄如蟬翼的軟金覆蓋,並且結出一個詭異的結印。衛恆頓覺一種強猛的真氣籠罩自己,那奇怪的結印似乎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魔力,自己體內的真氣有些凝滯。

    同樣是一種動作,但是在莫言那嬌柔身軀上做出,卻顯得格外的協調,讓人絲毫沒有半點不適感覺。但是衛恆知道在這種絕美姿態之下,蘊涵著何等的殺機!口中發出一聲大吼,他全身真氣瞬間爆發,手中秋水靈覺也在一眨眼間透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絕猛之氣,更有震撼人心的響絕之聲不絕於耳。一種置身飛瀑之下的震撼頓時油然生出……

    「飛流三千尺!」衛恆聲音顯得格外的清雅,絲毫沒有半點的煙火之氣,伴隨著他的聲音,莫言那狂絕的手印頓時被磅礡的飛流擊的飛散開來。無聲的暗流激盪空中,兩人身軀在眨眼間向兩邊飛退而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兩人又同時在空中做出美妙的迴旋之態,莫言眼中透出一種無比的震驚之色,但是轉眼即逝。口中嬌叱一聲,雙手如同噴絲一般,萬道寒芒飛射,手上那蟬翼般的金屬炸開,化成千絲萬縷從不同的角度向衛恆激射而去。

    雖然明白莫言手中的那層金屬有著別樣的妙用,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的用法。那萬屢銀芒閃爍著寒光,帶著呼嘯之聲鋪天蓋地的向自己籠罩而來,一種身困於網中的絕望之感在衛恆油然而生。

    冷笑一聲,衛恆身形再次閃動,手中秋水靈覺在空中不斷的虛空畫圓,大圓之中套著小圓,純純的圓,不規則的圓,各種不同的圓匯聚一起,衛恆的身前形成了一個絕大的真氣漩渦,似乎沒有至盡一般的不斷流轉,曼空之中的銀芒瞬間歸於其中……

    百川匯流!衛恆自創的上善歸真決中防守最為強大的一招……

    沒有任何的聲響,原地一個強大的氣流激盪,漫天的灰塵將兩人的身形籠罩其中。一旁觀戰的眾人只覺得身體如同一葉小舟在怒濤之中掙扎,那強猛的氣流幾乎讓眾人窒息……

    塵霧消散,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極為詭異的畫面。莫言身軀凝立於空中,一雙玉手掌控萬僂銀絲;衛恆沉穩的站在原地,秋水靈覺上被那銀絲層層的裹著,閃爍著妖異的光芒。空中的柔弱銀絲彷彿堅硬無比,硬生生的將莫言支持在空中……

    兩人都是一動不動,就是那樣站著,凝立著!彷彿是來自於恆古一般,沒有半點的變化。場外的眾人只覺呼吸沉重,不由得緊張的看著他們!

    「教主好功夫!」好半天,衛恆開口說道。他的聲音顯得那樣的清雅,沒有半點的火氣。莫言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好半天才說道:「殿下,讓我們結束這場拚鬥吧!」

    好字還在衛恆的口中盤旋,兩個人身形陡然閃動,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了劇烈的碰撞。在一聲轟然巨響之中,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飄然的小雨,不過那雨絲卻是閃爍著銀光的粉末……

    衛恆的臉色蒼白無比,他半跪在地面之上,嘴角一抹血絲流出。雙眼燃燒著無比的鬥志,死死的盯著眼前的莫言。臉上那層面紗在最後的一擊之中被強絕的真氣震碎成片片的蝴蝶,一張美絕人寰的面孔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那彎彎的柳眉,散發著萬種風情的雙眼,紅潤的雙唇……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樣完美的組合在一起,加上那魔鬼一般的身材,更顯出無與倫比的動人和美麗!飄雪也是一個美人胚子,但是如今在莫言的面前,卻又顯得那樣的蒼白。這不是一張屬於人類的面頰,而是一張天仙的面容!不禁是風城八衛,就連第一次見到莫言面容的李護法和靈虛都瞬間被那絕美的風姿所震撼!

    只覺心魄一蕩,衛恆也被莫言那種面孔吸引。但是六年苦修的無上禪心不動心決使得他瞬間歸於平靜。在他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之情……

    莫言心中的震撼無法形容,手中的天魔絲乃是百煉的精鐵,卻被衛恆震碎,而且他竟然沒有被自己的絕美所吸引!她對自己的美麗十分的瞭解,如君上那等的修為,在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也不禁歎為觀止,更嚴令自己不許露出面孔。但是眼前的衛恆卻……

    一時間,莫言心中除了一種震驚之外,更對衛恆生出了一種若有若無的淡淡感覺。她說不出來這種感覺究竟是如何形容,酸酸的,甜甜的,更有些羞澀!

    「殿下的功力令莫言佩服!」莫言輕聲說道,話語嬌柔無比,甚是悅耳,引人無限的遐思。她努力的將混亂的真氣調整,壓住翻動的氣血,「不過,莫言尚還有一招,不知道殿下是否可以接住!」

    「還請教主賜教!」衛恆絲毫沒有被對方的美艷奪取心智,他沉穩的說道。

    臉色微微一變,莫言雙手在驟然中結出一個詭異的虎形印結,她低聲的說道:「莫言在幼年之時,曾有一位異人傳授給莫言一種功夫,名為九靈附身訣,不知道殿下有沒有興趣領教?」

    「在下恭候!」那詭異的虎形結印一出,衛恆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一種剛猛的威煞之氣由那虎形結印透出,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好熟悉!在洪荒之中自己曾不止一次的面對猛虎的威脅,儼然和眼前的完全相同。

    右腳輕輕向前滑動,衛恆謹慎的捕捉著對方的氣機,腰身微微的下挫,秋水靈覺藏身於背後,左手做出劍訣,雙眼閃爍著精光,牢牢的盯著眼前的莫言……

    微微的一笑,莫言那嬌艷面孔頓時透出了無限的風情,衣抉飄動之間,虎形結印一收,櫻唇輕啟,冷聲的說道:「九靈附身訣,虎煞!」

    平地中陡然間升起一種狂猛風暴,一股剛烈威猛之氣從莫言那嬌柔的身軀爆發出來。狂野中帶著一種藐視天下的王者之氣,莫言頓時變得格外的不同,狂猛真氣湧動之間,她的雙眼透出一種寒芒,陰冷的寒芒……

    這是什麼功夫!衛恆心中不斷的吶喊,他只感到自莫言那嬌柔身軀中爆發出一種強絕的氣勢,就如同當年面對兇猛的老虎一般,震撼人的心魄。他知道莫言此刻那嬌柔體內正在不斷的聚集著力量,當那力量爆發之時,將是無比的強猛。但是自己的身體似乎無法做出任何動作,那感覺好生的可怕!

    口中發出一聲與莫言那身體極為不協調的聲響,狂風湧動之間,莫言身體飛撲,那嬌柔的身體帶著強猛絕倫的氣勢向衛恆攻去。

    身體被莫言那狂絕的氣勢所震撼,衛恆全身幾乎無法移動,雙足牢牢的焊在地面,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莫言那強猛的一擊向自己襲來。腦海中一片空白,衛恆閉目不動……

    「恆兒,諸法空相,人世間的種種慾望,皆是來自心猿。眼中所見,心中所想,本是一片空相,其實只要心中空蕩蕩,又何須為那諸般的虛相而憂煩?」就在衛恆閉目等待莫言一擊之時,慧真那平和的聲音在他的心海中迴響不絕,就在這一瞬間,衛恆臉上露出一抹極為祥和笑容……

    「空寂無邊,諸法空相!」衛恆口中在不自覺之中輕輕的轉動,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極為玄異的向右橫身一轉,心中所有的恐懼在瞬間一掃而光。莫言那狂野的一擊頓時落空!沒有半點的由於,莫言身體微微的一展,橫裡硬生生的向衛恆撞去,這種本來多是男人所用的招式此刻在她的身上所展現出來的更有一種輕靈之感。

    秋水靈覺瞬間交於左手,衛恆的臉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平和笑容,右手虛空畫圓,一掌擊出……

    「轟-!」平地再起一聲巨響,衛恆身形凝立當場,巍然不動。嘴角鮮血直流,但是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半點的改變。莫言那嬌柔身軀在空中連續無數翻滾,輕落於地面。她的臉色此刻格外的蒼白,鼻中也流下了兩行血印,眼光微微有些渙散,她看著衛恆口中嬌喘不停!虎煞那狂猛的力量將她的身體破壞不輕,雖然將衛恆擊傷,但是她本身同樣受傷不輕!

    「教主,是否可以結束了!」衛恆聲音一片平和,但是聽在莫言的耳中卻顯得有一絲戲謔之心。臉色微微的一變,她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看著衛恆,恨聲說道:「還沒有!」說著,雙手再次結印,若隱若現之間,她的身體驟然生出騰騰的煙霧……

    「教主!」李護法心中的惶急無法形容。她曾經聽君上說過,教主身懷一種奇異的武功,威力極為強大,但是由於莫言的年齡關係,還無法完全掌握,若是冒然施展,勢必將會造成體內的傷害。如今莫言已經是身懷傷勢,若是再用教中的密法,勢必引發體內傷勢,那時……

    雖然李護法只是教中眾多護法之一,地位並不是很高,但是由於她和很多教中權威之人都有一腿之交,所以她知道這莫言乃是君上耗盡心思所培養的下一代接班人!若是她有任何的不測,那麼到時候自己……

    「原來是你!是你命人暗殺與我!」看到莫言那奇怪的結印,衛恆神色大變,他大吼一聲:「幽冥密忍!原來你就是幽冥密忍的教主!」話音未落,身後的風城八衛已經衝上前來,虎視莫言三人……

    衛恆更是催動體內真氣,一口鮮血噴出,他感到心如刀絞,剛才的一擊之中雖然和莫言看似平分秋色,但是實際自己身上的傷勢絕不比莫言稍輕!但是他依舊催動真氣,手中秋水靈覺瞬間發出淒厲的轟鳴之聲!

    「慢著!」莫言突然開口,身上的騰騰煙霧瞬間消失,她看著衛恆,臉上露出了疑惑神色,輕聲說道:「殿下,你我這是第一次見面,我是聽到李護法幾人說你功力卓絕,所以才前來與你相見,怎麼會對你暗殺?不錯,我是幽冥密忍的教主,但是卻從來沒有下命令要和你作對,你我打歸打,但是話最好說個清楚!」

    「昨夜我夜宿駐馬關,四名幽冥密忍突然間對我發動攻擊,之後接應之人被人離奇滅口,難道這與你無關?」衛恆冷聲的說道。

    臉色瞬間數變,莫言看著衛恆,好半天輕聲開口道:「殿下,我知道在眾多人的眼中,幽冥密忍是一個極為邪惡的組織。但是有一點,幽冥密忍雖然做事有些不擇手段,但是敢作敢當,沒有什麼好否認的!你所說的事情,我真的是一點也不知道,我也是在昨夜剛從總壇趕到這裡,對於這邊所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真的?」衛恆看著莫言那真誠的面孔,沉聲說道。

    點了點頭,莫言想了一想,低聲說道:「若是殿下信得過,我們之間的決鬥推遲一些。我離開教中之時曾有命令,任何人不許對殿下有所不軌,但是看來……我教中看來有些問題,我需要馬上回去解決,待我解決之後,我們再作了斷,如何?」

    看著莫言,好半天,衛恆點了點頭,「那麼本王就相信你一次,呵呵,教主,你的功夫果然厲害,虎煞之威非同反響,但是卻……假使過了數年,教主能夠完全領悟,那時本王再來領教,如何?」

    「好,一言為定!」莫言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麼本王還要趕路,告辭了!」衛恆說著,拱手向莫言告辭。

    「祝殿下此次入京一路順風,本座會立刻命令江南密忍不許對教主有任何不軌的舉動!」莫言也笑著說道。

    「多謝教主!」衛恆說著,一揮手,眾人翻身上馬,他更是一把將飄雪抱起,飛落在馬上,一行人絕塵而去……

    莫言看著衛恆等人消失的方向,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突然間,她的臉色一冷,冷聲問道:「李護法,連護法可好?」

    「教主,連護法雖然受到衛恆的真氣攻擊,但是他似乎手下留情,並沒有下絕狠手,所以,並沒有性命之危,只是需要修養數月!」聽到莫言的問話,李護法立刻恭敬的說道。見識了莫言的功夫之後,她的心中對莫言產生了一種莫明的恐懼……

    「很好!不過剛才衛恆所說之事你能否給本座一個解釋?」

    「這……」李護法有些遲疑。

    莫言冷笑著看著面前的李護法和靈虛,「本座知道你們以為本座年齡小,好欺騙,所以雖然口中叫本座教主,但是心中卻不一定真正的服氣!不要以為本座不知道你們和那個狗屁蔣興權之間的關係,嘿嘿,本座只是沒有時間收拾他!關於衛恆一事,君上曾有嚴令,不得對他有任何的舉動,想來蔣興權連君上也沒有看在眼中吧!」

    「教主,此事確與我等無關呀,這都是內監大人的命令,我們雖然勸說過,但是……」李護法和靈虛兩人臉色頓時大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惶恐不已的說道。

    「我就知道!哼,你們最好明白究竟誰才是你們的主人。嗯,李護法,立刻送千里加急快報,將此事報於君上,蔣興權,你得意的日子不多了!」莫言的語氣中透著殺氣,臉上籠罩著一種絕美的陰冷之氣。

    李護法和靈虛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叩首說道:「我等誓死效忠教主!」

    嘴角閃過一抹陰冷的笑容,莫言嘿嘿的不停冷笑著。她看著衛恆逝去的方向,驟然間雙腿一軟,幾乎跪在地面上,一口鮮血噴出……

    「教主!」

    搖了搖頭,莫言示意無妨,她臉上帶著絕美的笑容,突然間輕聲的笑道:「衛恆,果然厲害!看來所有人都看錯你了,我真的是有些期望與你下一次的交手呀,嘻嘻……」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17:14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二十八章 流水之憾
    懷抱著飄雪,衛恆策馬狂奔,身後的風城八衛緊緊的跟隨在他的身後,一路上蕩起了滾滾的塵煙……

    雙手一勒馬韁,狂奔了十餘里之後,衛恆將馬勢止住。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飄雪,此刻她的雙頰紅潤,雙眼微閉,長長的睫毛微微的群卷。她臉上帶著一種陶醉的神情,不過呼吸有些急促!衛恆心中一驚,做為一個在洪荒中生活了六年的他,又怎麼會瞭解這小兒女的心思,一時間還以為傷勢發作,頓時有些著慌。

    「飄雪-!」衛恆剛開口叫了一聲,只覺心頭氣血翻湧,嗓口一甜,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溫熱的血滴撒在了飄雪的面孔之上,她睜開眼睛,看到衛恆那衰敗的臉色,慘淡如金,心中頓時一陣大亂,「殿下-!」她失聲的喊道。

    身後的風城八位早就衝上前來七手八腳的將衛恆從馬上攙扶下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顯出緊張的神色。衛恆微微的笑了笑,「沒有事情,你們不要緊張!」說著,他強自運功,將體內的氣血壓下,好半天才沉聲的說道:「呵呵,沒有想到這丫頭九靈附身訣竟然有如此的威力,虎煞剛猛威煞之氣盡在其中。我原以為憑著自己的功力可以抵擋,但是沒有想到那丫頭竟然在虎煞的剛煞之氣中又融合了密忍的陰柔,一時不察……」說到這裡,衛恆再次自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如玉的面龐上顯出了一抹病態的紅潤……

    「殿下,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那樣衝動……」飄雪眼中帶著淚水,嗚咽著說道。

    風城八衛更是臉上帶著慚愧之色,好半天,賀君緩緩的說道:「殿下,這其實都是我們太弱小了!在風城之時,原以為自己的功力已經可以橫行天下,那知道才一走出風城,就……殿下,我明白了,其實千歲娘娘的意思不是為了讓我們保護你,而是為了讓我們知道這個世上的奇人異士之多,萬不可生出狂傲之心!」

    笑著點了點頭,感到自己的肺腑間好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一般的痛苦,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被烤的乾淨。衛恆臉上依舊是保持著自己的笑容,輕聲的說道:「賀君,你能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這也不枉費我帶你們出來的一場。其實我自己何嘗不也是這樣?原以為自己從雲霧山出來,武功之高絕已經可以和天下間眾多的高手媲美。但是初到王府,先敗給了母后,後來師從慧真大師,以為自己的武功雖然無法稱雄,但是在年青的一輩之中應該也是翹楚。嘿嘿,直到如今我才知道我是多麼的自大,那叫做莫言的丫頭,功力之高,招數之奇乃是我從所未見,其實我今天已經是敗給她了!」突然間,衛恆的神色一肅,他看著眾人,沉聲的說道:「賀君,張絕,各位兄弟,還有飄雪。你們聽好了,雖然你們的武功也算是在我們這個年齡中的翹楚,但是如果再遇到那個叫莫言的丫頭,記住,千萬不要和她交手!她的一招虎煞就已經有如此的威力,若你你們不能超越過我,那麼永遠也不要和她動手,明白嗎?」

    風城八衛臉上羞紅,他們同時跪在衛恆的身前高聲的說道:「屬下定當遵從殿下吩咐,自今日起臥薪嘗膽,絕不敢再有半點的傲慢之心!」

    衛恆笑了,他靠在飄雪那溫軟的懷中,看了兩眼眼前的風城八衛,聲音有些虛弱的說道:「張絕,赤紅烈,你們兩個立刻飛奔離這裡最近的城池,拿著我的令牌求見他們的太守。我已經走不動了,呵呵,偷個懶,我也擺上一個威風,叫他們前來接駕吧!」說著全身再也沒有半點的力量支撐,身體軟軟癱在飄雪的懷中,衛恆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

    當衛恆再次醒來之時,他已經身處在一個華麗的房間裡,雖然房間是用木頭製造,但是可以看出這裡確實是費了一番心思在裡面。身體躺在床上,卻感到有些微微的搖晃,衛恆的耳邊不停的迴響著流水的嗚咽,他的心中不由得感到奇怪……

    掙扎著做了起來,他盤膝在柔軟的大床上緩緩的調息,卻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較之昏迷前暴漲了許多,體內被慧真以無上功力封印的那蛇王之力,又和自己的真氣融合了許多。真氣遊走之時,那種玉珠滾盤的感覺讓衛恆感到無比的暢快!他感到自己的整個靈覺似乎更加的清晰,雖然身在房中,但是卻準確的感受到自己如今是在一條大河之中行進,房外的一切在一瞬間和他的精神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衛恆的精神進入了一種與天地合一的玄奧境界!

    突然間,靈台一絲顫動,衛恆清楚感受到了飄雪那輕柔的腳步在走廊中飄動,慢慢的向自己的房間走來。她的腳步聲顯得十分的小心,似乎是怕將自己驚醒一樣,但是她氣機卻有些散亂……

    難道她的傷勢發作了?衛恆有些不解,從她的步履間可以感受到她氣機的飽滿圓融,但是為何又是這樣散亂,似乎有著什麼樣的心事一般。衛恆將那一絲靈覺收回,從禪定中清醒過來,而就在此時,飄雪的腳步聲在門外停下。

    門輕輕的被推開了,飄雪那婀娜的身姿出現在了衛恆的眼簾。看到衛恆做了起來,飄雪先是一愣,臉上瞬間閃過了驚喜的神色,手中的茶盤『鐺』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她的收摀住自己的嘴唇,眼中淚光閃動……

    有些感到奇怪,衛恆實在不明白飄雪為何是如此的模樣,那樣子驚喜異常,他也不由得微微的一愣。「飄雪,你怎麼了?」衛恆微笑著看著她,輕聲的問道。

    竭力的讓自己那激動的心情平息,但是淚水還是抑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她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好半天,飄雪用顫抖的聲音叫出聲來:「殿下-!」隨著她的這一聲呼喊,飛撲向衛恆的懷中……

    眼前的飄雪看上去怪怪的,好像沒有往日的矜持和羞澀。衛恆更加感到奇怪,他輕摟著飄雪那嬌弱,心中在不經然之間竟然有一種想要擁抱的衝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衛恆輕輕的拍著飄雪的背,低聲的說道:「飄雪,別哭,別哭,有什麼委屈就告訴我,呵呵,你一哭讓我有點頭暈!」

    也發覺了自己的失態,飄雪離開的衛恆的懷中,臉上還帶著羞澀的紅潤,她低下螓首,輕聲的說:「殿下,你這一昏迷就是近三十日,可是把我們嚇壞了!」

    「啊!我已經昏迷了三十天了?」衛恆吃驚的看著飄雪。

    「嗯,已經不止三十天了!一路上不但賀君大哥他們擔憂,就連沿途的官員也是擔驚受怕。他們已經以千里加急的快報將殿下你的情況送往京城。這三十天裡,所有的人都是提心吊膽的,陽江說你要再醒不過來,他就不活了!」飄雪低聲的說道。

    衛恆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沉聲的說道:「胡說,這個陽江天天嘴裡把不住門,滿口的胡言亂語!且不說我不會有什麼事,就算是有了事情,他也不能有此種想法。這個傢伙,回頭要好好的說道他一頓不可!」說著,他話鋒一轉,輕聲的對飄雪說道:「飄雪,那你呢?」

    雙頰頓時似朝霞一般的通紅,飄雪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低聲的說道:「我,我,我當然也擔心了!你是主子,若是你有任何的事情,那,那,那我回去怎麼向娘娘交代呢?」

    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莫明的失落,衛恆看著眼前這個俏麗的丫頭,久久的不語。好半天,他才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飄雪,若我不是殿下,不是風城王,不是你的主子,你,你是不是就不關心我了?」

    聞聽衛恆的話語,飄雪頓時惶急不堪,急急的說道:「殿下,你別這麼說。就算你是一個乞丐,我也會跟著你!我怎麼會不關心你?從我來到王府的第一天,你送給我一個蘋果,從那天開始,我就,我就,我就……可是我只是一個奴婢,而殿下你是萬金之軀!」飄雪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衛恆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聽清楚她在說些什麼。高興的雙腿依舊盤膝,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雖然他平日裡總是保持著一種沉穩,但是卻畢竟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孩子,他雖然還不懂得那許多的男女之事,但是心中卻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

    「飄雪,我好高興!」衛恆絲毫沒有理會飄雪的驚異之色,他笑呵呵說道,那語氣簡直和他平時的穩重顯得截然不同。從床上下地,衛恆拉著飄雪的玉手,興沖沖的就向屋外跑去。飄雪連忙的喊道:「殿下,你剛好,怎麼能下床呢?趕快回去,趕快回去!」

    「呵呵,飄雪,你看,我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身體好的很!現在我們是在哪裡?」衛恆笑著問道。

    「嗯,我們現在正在蘭婆江上向鐘祥行進,估計今日傍晚可以到達鐘祥!」

    「蘭婆江?我們現在在蘭婆江?」衛恆的身形突然止住,他扭頭看著飄雪,心中頓時想起來在駐馬關那刺客在最後告訴自己的話語:小心蘭婆江!突然間,衛恆的心中升起了一絲警兆,他看著飄雪連聲的問道。

    不知道衛恆為何突然臉色大變,飄雪疑惑的看著他,低聲的說道:「是呀,我們在三天前到達了彭門,這條船是彭門守將為我們準備的。如果我們行走陸路,要繞一個很大的圈子,想要送殿下你回去,可是那些官員說朝廷有令,要殿下馬上入京,說聖上對殿下是望眼欲穿,所以,我們只能選擇向升龍城前進,走水路,他們說是最快的路了!」

    「是彭門守將給我們的船?哦,那我就放心了!」衛恆輕輕的出了一口氣。自己好歹也是一個皇子,彭門守將是絕不敢對自己耍什麼手段的!否則……

    「殿下,你剛才的臉色好難看!究竟出了什麼事情?」飄雪輕聲的說道。

    「沒有,呵呵,沒有!是我自己瞎想罷了……」衛恆笑著對飄雪說道。不過雖然如此,他的心中卻總是有些不安,「飄雪,我們上甲板去看看吧!從上一次看蘭婆江到現在,我已經整整八年沒有見到了,呵呵,心中好懷念呀!」

    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衛恆,「殿下,你真的沒有事情?」

    「呵呵,放心吧!我這一躺,其實是進入了一種先天的胎息狀態,在胎息之中,我的真氣沒有停止流動,同時將我體內的傷勢治癒。所以我現在不禁沒有事情,而且功力更有精進,嘿嘿,如果再遇到那個莫言,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樣的本事!」衛恆輕笑著。

    沒有想到飄雪的臉色微微的一變,她看著衛恆,低聲的問道:「殿下,你是不是很想再見到那位莫言姑娘?」

    沒有察覺到飄雪語氣中的酸氣,衛恆呵呵的笑道:「是呀,嘿嘿,這個丫頭的功力當真是詭異,我在雲霧山中六年的苦練,卻依舊無法擋她虎煞一擊!哼,我很想看看,她還有什麼樣的本領!」說到了最後,衛恆的語氣中充滿了不服氣的意味。

    心中的一塊大石頓時落下,不知道為什麼,飄雪對那個美艷的莫言心中總是有些牴觸,倒也不是莫言的手下將她打傷,而是……反正只要衛恆沒有那個念頭,她也就可以放心了!而且那個莫言是幽冥密忍的教主,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飄雪心中更加不是一個滋味。她臉上再次露出了盈盈的笑意,看著衛恆,默默的不做聲響。

    「我們去看看蘭婆江吧!呵呵,飄雪,當年我和母后一同渡江,就是在這條江上,母后當場吟唱了好多首詩詞,唉,可惜那個時候我實在是年齡太小,一首也記不得了!」說著,他再次拉起飄雪的手,大步向屋外走去。

    艷陽高照,天空中白雲悠然漂浮。江面上沒有半點的波瀾,豪華的戰船在江面上穩穩的行駛著。衛恆一走出船艙,立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風城八衛的臉上帶著無比的笑容,他們圍在衛恆的身邊,歡叫著,跳躍著……

    飄雪依舊是默不作聲,她無言的將手從衛恆的手中脫出,向後退了兩步,靜靜的看著和風城八衛鬧成一團的衛恆,眼中閃爍著一種少女的難言情懷!

    緩步的走到了船頭,衛恆獨自站在那裡,凝視著遠方,風輕輕的吹拂著他那一身白色的長衫,髮髻有些散亂的披散在肩頭,此時的衛恆在眾人的眼中,突然有一種和天際合一的感覺,是那樣的虛幻,卻又那樣的真實……

    耳邊嗚咽著江水的流淌聲,衛恆看著一往東去的江水,心中豪氣頓生。他突然有了一種想要歌以詠志的情懷,可是嘴巴張了兩張,卻始終沒有開口。他的臉色在瞬間陰沉了下來……

    「殿下,你怎麼了?你看上去好像有心事!」飄雪輕輕的走到了衛恆的身後,她一直都在注視著衛恆,當衛恆那勃發的豪情突然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漠落時,她的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疼痛。

    「飄雪,我突然發現,其實我什麼都不懂!」沉默了許久,衛恆輕聲的說道。

    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她扭頭示意身後叫囂不止的風城八衛不要說話,她低聲的問道:「殿下,你為何有如此的說法?」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衛恆雙眼依舊凝視著前方,他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睛,透出了一種迷茫的光彩。「飄雪,你也知道,我流入玄天大陣之時年齡僅僅只有八歲,在洪荒之中,我苦練了六年,練成一身的本領破陣而出。原本以為能夠在父皇的膝下享受天倫,和四哥一起縱橫沙場。但是……」說到這裡,衛恆的臉色十分的蒼白,他負手而立,眼神直直的盯著天際,出神的說道:「可是我突然發現,雖然我有一身的武功,但是卻是什麼都不懂。我所知道的那些東西,還是母后在我幼時教給我的。六年,我整整荒廢了六年的時光,我現在所能夠依靠的,只有我的那點小聰明!飄雪,我想要做一番大事業,只有這樣才不愧是我父皇的兒子!可是,要做出大事業,光是憑藉著武力是不行的,還需要很多方面的東西。可是我除了武功,什麼也沒有……」

    「殿下……」聽著衛恆的話語,飄雪不知道為什麼也感到了難過,她不知道如何的安慰衛恆,只是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後。

    「從玄天大陣出來,慧真師父雖然教給了我許多東西,但是光是有那些還不夠,我還需要更多的,更多的知識。嗯,等我們從升龍回去了,我就讓母后為我找一個老師,我要好好的跟他學習,只有這樣,我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就在瞬間,衛恆的眼中又射出了堅定的光芒,他自信滿滿的說道。

    「嗯,殿下,你一定可以的!」飄雪看到衛恆的笑臉,她的心情也頓時開朗了起來。

    「謝謝你,飄雪,嗯,到時候我們一起學習,呵呵,你也可以幫我少挨一些那些先生的板子!」衛恆笑著對飄雪說道。想起來早年間為了掩飾自己,故意裝作頑劣的衛恆是如何的與那些古板的先生們強詞奪理時,飄雪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看著飄雪那嬌艷的笑容,衛恆心裡想到:「其實飄雪比那個莫言也不差多少,呵呵!」想著,他的笑容突然間凝固了,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他眼角的餘光恰恰的看到船上的一個梢公顯得格外的緊張,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行動間詭異無比……

    「嘿,那個人!」衛恆突然指著那個梢公大聲喊道。隨著衛恆的喊聲出口,那梢公一頭向江中湍急的流水中投去。

    「攔住他!」衛恆的話音還沒有落,那梢公已經跳入了江水之中。船上的眾人被這突如起來的變故驚呆了,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蘭婆江,蘭婆江!果然是在蘭婆江!」衛恆跺腳恨聲的說道,但是他馬上又大聲的對發楞的風城八衛喊道:「馬上搜索整條船隻,我估計情況有變!」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風城八衛飛閃而逝,在片刻之後,他們臉色有些蒼白的走了回來。

    「殿下,大事不好了,那些船工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都溜掉了,如今這大船之上,就只剩下我們了!」賀君急急的向衛恆說道。

    「還有更糟糕的事情呢!」張絕和博傑龍迦兩人臉色極為陰沉的走了上來,他看了一眼眾人,然後對博傑龍迦說道:「龍迦,還是你告訴殿下吧!」

    「龍迦,說!「

    「殿下,剛才我到船艙中看,船舵已經被毀壞了!而且根據現在的水流情況,估計在向下游最多五里的地方,我們就會碰到暗流漩渦!「博傑龍迦看著衛恆,語氣極為的沉重。

    「都是我大意了!」衛恆聽罷博傑龍迦的話語,不由得仰天長歎一聲,「當日那刺客告訴我說要小心蘭婆江,我只注意到了那些幽冥密忍,卻沒有想到……彭門的守將應該就是他的手下,這次我真的是大意了!」說著,他看了看船上臉色發白的眾人,沉聲的向博傑龍迦問道:「龍迦,你估計我們還要有多長時間才會碰到那個暗流?」

    沒有立刻回答,博傑龍迦站在船舷邊上,看著江中逐漸湍急的流水,臉色陰晴不定,過了一會,他抬起頭來,看著衛恆說道:「大約只有半個時辰!」

    「這裡都有誰會水性!」衛恆看著眾人又接著問道。

    除了張絕,博傑龍迦和裴風舉起了手,還有衛恆身後的飄雪也無力的舉起手來,輕聲的叫道:「殿下……「

    「嗯,我知道了,飄雪!那麼張絕,龍迦和裴風,你們兩人一次能夠帶幾人泅渡?」

    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三人想了一想,博傑龍迦和裴風說道:「兩人!」

    「我只能帶一人!」張絕低聲的說道。

    「那就夠了!我的水性也不是很好,不過估計依靠著我的內力,應該可以泅渡過去。你們立刻收拾行禮,我們在到達漩渦之前離開這條船,泅水到岸上!」衛恆斬釘截鐵的說道。

    風城八衛立刻齊聲答應,紛紛下去準備。衛恆再次走到船頭之上,他微閉起眼睛,在一瞬間強大的精神力和嗚咽的江水融合,在那一絲靈台輕動之中,他看到了……

    「快點-!」衛恆厲聲的大吼道,「立刻棄船!前面就是漩渦交匯的地方……」他話音還沒有落下,遠處已經傳來了無盡的江水轟鳴之聲!

    誰也不敢再猶豫,張絕,博傑龍迦和裴風抓起身邊的人縱身跳下江水。衛恆大步向前,走到船舷,扭頭大聲的對飄雪吼道:「飄雪,快!」

    哪知飄雪怯生生的站在船邊,看著衛恆低聲的說道:「殿下,我,我,我不會游水!」

    ……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17:15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二十九章 譚門女子
    「什麼?」衛恆有些感到頭暈,他回身大聲的斥責道:「飄雪,那你剛才為什麼舉手?」

    「我,我是想告訴殿下,我不會水!」受到衛恆斥責的飄雪顯得有些膽怯,她怯生生的回答道。此刻,江水已經愈發的湍急,船身在水流的激盪之下,顯得有些不堪重負,在激流的撕扯之下,發出一陣陣的呻吟之聲。

    遠處的漩渦已經清晰可見,衛恆甚至可以聽到那暗流湧動發出的歡叫聲,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責備飄雪,他飄身來到飄雪的身前,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大聲的說道:「飄雪,不要說了,我們拚一拚,願天神護佑我們!」說著,衛恆飛身躍起,口中的飄雪大聲的喊道:「抱緊我,不要鬆手!」

    大船在瞬間似乎受到了一股強絕的力量撕扯,在暗流激湧的漩渦中掙扎著。「轟-!」的一聲,在一聲巨響之後,船身被那漩渦的力量飛甩一邊,船底與暗礁發生劇烈的碰撞,在一片木屑飛濺之中,粉身碎骨……

    落入了水中,衛恆就感到自己在不由自主之間被那強絕的力量牽引,身體在水中絲毫不見半點著力之處。飄雪的臉色此刻也已經變得慘白,她緊緊的摟在衛恆,將頭埋在衛恆的胸腔。衛恆使出當年在靈覺谷中那一彎湖水中所練就的游水的功夫,奮力的想要擺脫那強大的漩渦的吸引,他一手揮動手臂,一手將飄雪摟在懷中,全力的掙扎著……

    人的力量與大自然的力量相比較,有些時候顯得是那樣的渺小,任是衛恆如何的掙扎,但是卻始終無法擺脫那漩渦的強大牽引,幾乎是在原地不動,兩人的身體漸漸的向江底沉去。秉住了呼吸,衛恆體內的真氣瞬間進入了一種先天的循環不息的狀態,低頭看了一眼飄雪,此刻她的雙眼緊閉,在身體沒入江水之後,她已經完全的放棄了抵抗,神智陷入了一種昏迷的狀況之中。沒有猶豫,衛恆低下頭,一口吻在她冰涼的嘴唇上,體內一股陽和的真氣渡入了飄雪的口中,在她的體內循環最後流回自己的體內。在衛恆真氣的救助下,飄雪睜開了眼睛,她馬上明白了衛恆的用意,真氣運轉,她也逐漸的回復了鎮靜。

    水中的壓力越來越大,也不知道多長的時間,衛恆只覺得自己的腳下一震,似乎踩到了一塊實地。就在那感覺傳來的瞬間,身體中那暴戾的真氣陡然間竄起,遊走全身經脈。衛恆全身都充滿了力量,那種力量如果不宣洩,他會感到無比的痛苦……

    「轟-!」一聲巨響之後,江面之上陡然間竄起一道沖天的水柱,衛恆體內那暴怒的真氣在水底爆發,身體也隨著強大力量沖天而起,飛出江面,隨著水柱直飛半空。宛如江面上一抹詭異的輕煙,他閃掠不止,只在瞬間離開了激流的牽引,向江岸飛掠而去……

    此刻,張絕,裴風和博傑龍迦帶著五個人已經接近了江岸。衛恆在江面上飛竄,體內的真氣在做著一次次的完美的循環。每一次的循環,都使得他將那暴戾的真氣融一分於自己的真氣。眼見江岸已經在眼前出現,他心中的歡愉無法形容。

    驟然間,那遊走在體內的暴虐真氣,再次的狂野湧動,似乎不安於就這樣被衛恆融合,於是在他的體內飛轉,經過了洪荒錘煉的柔韌經脈,竟然無法承受那真氣的湧動。一陣撕心裂腹的疼痛傳來,衛恆身形一滯,原本遊走於全身的真氣驟然間消失不見,就像被抽空了空氣的氣球,他撲通一聲栽進了江中。

    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從內心深處發出,看了一眼懷中的飄雪,此刻她正用吃驚的眼神看著衛恆,那雙大眼睛中透出了一種柔情的關懷。

    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斷的消失,衛恆看著飄雪。這個小妮子,呵呵!衛恆心裡苦笑著。

    「殿下-!」只感到自飄雪的雙手傳來一股柔和的真氣,她也感到了衛恆的不對勁。原本驚異於衛恆那突如其來的力量,但是那力量瞬間的消失,使得飄雪感到衛恆的氣機越來越散亂。在一連串的靜變之後,這個平日裡羞澀的丫頭,開始成熟了起來,她瞬間將自己體內的真氣傳入衛恆的體內,試圖來穩定衛恆那散亂的氣機。但是飄雪的真氣在衛恆體內顯得那樣的無助,對於那散落在衛恆體內各處的真氣而言,她傳入的真氣不過對衛恆來說捕獲是杯水車薪罷了。

    「飄雪,記住,不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冷靜,會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在那眨眼之間,衛恆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較。在飄雪的耳邊輕聲的說著,他猛然將她傳來的真氣切斷,然後雙手一震,硬生生將飄雪的身體震開,雙手順勢一鬆,一股龐大的力量自衛恆的雙手發出。對衛恆突如其來的話語有些不明白,只覺自己的真氣驟然間被切斷,一股強絕的力量自衛恆的雙手傳來,她瞬間被那力量托起,身體在空中飛起……

    「殿下-!」飄雪頓時明白了衛恆的最後話語,想要旋身將衛恆飛掠,但是體內的真氣被衛恆那強絕的力量壓制,一時間絲毫無法施展。耳邊再次響起衛恆的聲音:「飄雪,借力向岸上走,別擔心我,我會回來!」

    淚水在瞬間流淌下來,飄雪的身體在空中飛掠,當衛恆那股力量消失的時候,體內的真氣瞬間運轉起來。在身體接近水面之時,足尖在水面上輕輕的一點,借力再次騰身而起,向前繼續飛掠。當她再次向下墜落之時,江岸就在眼前五六丈有餘,藉著前衝之勢,飄雪的身體在水面滑行,當身體沒入水中時,陸地就在她的眼前……

    站在岸邊,飄雪看著江中,張絕等人已經登上了陸地,他們一個個都有些精疲力竭,但是掙扎著來到了飄雪的身邊。剛才的一幕都看在他們眼中,此刻他們的心中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一樣,眼睛在江面上搜尋著。

    江水滔滔,但是卻看不到衛恆的身影,奔騰的江水翻著渾濁的水花,一往無前的奔流著!

    「殿下……」賀君幾人大聲的喊道,一邊的張絕,裴風三人試圖再次跳入江水,可是看著精疲力竭的他們,飄雪將他們制止住。她的眼中流淌著淚水,低聲的說道:「賀君,我們立刻前往鐘祥,命令鐘祥守將立刻將彭門太守捉拿。我們走,前往鐘祥!」

    「飄雪-!」看著那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任由淚水流淌的飄雪,賀君幾人都有些詫異了,「可是殿下……」

    「殿下說過,不論什麼事情,首先要保持冷靜,只有冷靜才能立於不敗!我們在這裡哭泣沒有半點的用處。張絕他們已經沒有力量再去尋找殿下,所以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趕往鐘祥,向他們求助。這裡距離鐘祥只有半日的路程,我想也許他們可以給我們幫助!」飄雪的冷靜讓所有人感到吃驚,在那一瞬間,他們感到無比的震撼,用陌生的眼光看著飄雪,好半天,賀君才點了點頭。

    「殿下說過,他會回來的!」飄雪看著江水,用手將臉上的淚水抹去,「我相信他,他不會騙我!玄天大陣,洪荒之地也沒有將殿下難住,小小的蘭婆江水,又怎麼會是殿下的對手?我們要把彭門太守先捉拿,然後等待殿下的回來!」她的聲音漸漸的冷漠起來。

    「飄雪,鐘祥是否會……」張絕有些擔憂的問道。

    轉眼間露出笑臉,飄雪沉聲說道:「放心,鐘祥現在的守將宣凌宇乃是濟州的老人,他跟隨先帝爭殺多年,是一個可以放心的人物!娘娘說,他是屬於北地兵馬司楊總督的一系,所以他會處理的!」說著,她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風城八衛相互的看了一眼,他們看著飄雪的身影,眼中在同一時刻流露出一種難言的意味……

    衛恆睜開了眼睛,一種強烈的無力之感蔓延在全身。陽光透過窗紙射進來,照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他感到一陣難言的輕鬆。仔細的打量自己的所在,這是一個十分撲通的農家小屋,陳設十分的簡單,只有簡單的一床一幾,最醒目的莫過於在牆邊一個木製的碩大書架,那書架十分的粗糙,但是上面卻放滿了書籍。這龐大的書架放在屋中,更在簡樸之中透出一種儒雅的氣息。但是最讓衛恆最讓衛恆留意的,還是一柄掛在牆上的長劍……

    那長劍看上去古拙無比,長有五尺,漆黑的劍鞘,上面刻有龍紋。劍柄與眾不同,厚重而又奇特,劍柄中央精心鑲嵌了一個紋飾,乍看上去紋路負責,卻又顯示出一種特殊的含意。那紋飾是一個怪獸的頭像,粗大的角和閃爍著異光的圓眼看上去極為詭異。說是頭,卻又像是一個漩渦形的圖案,讓人難以辨別,但看上去卻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腦海中一道若有若無的靈光閃過,衛恆看著那一把古拙的長劍,不知為何卻感到十分熟悉。這柄長劍似乎在什麼地方聽說過,但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不過,雖然掛在牆上,但是衛恆依然可以感到那長劍中隱約間散發出來的殺氣……

    這是什麼地方?衛恆躺在床上,打量完了屋中,心中升起了一個疑問。在他最後的記憶中,似乎是飄雪那淒厲的叫聲和一個滔天的大浪,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看來自己是被人救了下來!衛恆想到這裡試圖坐起,但是卻感到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直到這時他才留意到,自己的一條胳膊被白色的紗布包裹著,軟綿綿的無力之感使衛恆明白,自己身上還有傷。連忙運轉體內的真氣,他發現真氣顯得格外的飽滿,念頭剛一升起,那真氣瞬間流轉於全身的經脈之中。那種圓融和飽滿的感覺讓他感覺十分舒服。

    坐起了,衛恆緩緩的走下了地面,雙腳踏在凝實的地面,使得他心中有了一種安全感。他自嘲的笑了笑,沒有想到自己剛一走出風城,就遇到了這麼多的事情,而且一件比一件顯得詭異,呵呵,看來自己的這一趟入京之行一定會十分有意思!

    緩緩的走動,那種力量的回歸感讓衛恆十分的高興。他慢慢的來到的門邊,手剛一放在那把手之上,心中頓時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他說不清這種感覺的來源,只是感到十分的怪異,緩緩的打開了屋門,刺眼的陽光讓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遮掩。緩緩的,他逐漸的適應了艷麗的陽光,走出了房門……

    一個極為尋常的漁家小院,院中一棵古槐枝葉茂盛異常,幾張破爛的魚網掛在那裡,一個背影俏麗的女子靜靜的站在魚網前,飛針走線的縫補著魚網……

    寧靜的小院,蒼鬱的古槐,俏麗的少女,構成了一副極為美麗的畫面。衛恆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這一副畫面,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種靜逸的感覺。

    「你醒過來了?嗯,看來你的傷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悅耳的聲音在衛恆的耳邊響起,那少女沒有回頭,手中的陣線不停,她背對著衛恆,聲音卻是從她的身上發出。

    心中感到一驚,就是這輕輕的一句話,卻如同沉雷般在耳邊響起。這個少女的身手不簡單!衛恆心中想到。雖然自己受傷,但是內力不但沒有丟失,反而又有精進現象。走動之間,步履也十分輕,而且氣機隱藏。但是卻依舊沒有瞞過眼前的這個少女,這現實出她精湛的功夫,她是誰?

    「不用驚奇,你在江邊昏迷,我和父親將你救回來了!也不用擔心,我是練過武的……」少女似乎明白衛恆心中的驚異,沉聲的說道,但是卻依舊背對著她,認真的縫補著魚網。

    直到此刻,衛恆才發現那少女縫補魚網的手法令人眼花繚亂,纖纖的玉指輕捏魚針,飛針走線中,透出極為玄異的手法,刺、挑、捺、閃更顯出高深的劍法,在尋常中卻暗符上乘的武道。一根尋常的魚針在她的手中運走,在衛恆的眼中卻像是輕柔的風掠動……

    「好劍法!」衛恆失聲的喊道。

    身體微微的一振,那少女似乎沒有想到衛恆竟然能夠看出自己所用的是一種劍法。手中魚針頓時止住,那種突然間的中斷,就像夏日涼風驟然消失一般,令衛恆陡然間生出了一種極為難受的感覺。他看著那少女背影,心中驚異不下於眼前的少女……

    「好眼力,你是誰?」少女的聲音十分的冰冷,她在不經然中緩緩回身,看著衛恆。看到那少女的面孔,衛恆頓時驚呆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17:18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三十章 無鹽醜女
    出現在衛恆眼前的,是一張極端醜陋的面孔。有些病態一般慘白色的皮膚,頭髮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焦黃。兩隻眼睛很小,朝天的鼻孔下一張大嘴。她的面色平靜如水,站在衛恆的面前,使得衛恆根本無法和早先那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聯繫在一起,一時間,他竟然忘記了回答。

    似乎已經習慣了眾人眼中那種厭惡的眼光,少女絲毫不介意衛恆那驚異的眼神,沉聲的問道:「你是誰?」衛恆張嘴剛要回答,少女卻接著說道:「不要欺騙我,雖然我很醜,但是我並不蠢!不要告訴我你是一個什麼行商,被壞人打劫之類的話,那是騙小孩子的話語。你能夠看出我的手法乃是脫胎劍法,說明你也是一名用劍的高手。在你上岸的地方不遠處就是蘭婆江最為險惡的神仙渡,你能從神仙渡那鬼門窩裡面出來,那說明你的內力絕非一般,這一點在我給你把脈之時已經證明。還有你的身上的衣著華麗,絕不是一個普通商人能夠穿著的,那一件天蠶錦衣乃是大陸上稀有之物,不過好像你還沒有瞭解它的用處,否則你不會內力耗盡!說,你究竟是誰?」

    看著少女那冷冰冰的面孔,耳中迴響著她一連串的問話,衛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樣來回答,他愣愣的看著她,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道:「這位大姐……」

    「別見人就叫大姐,第一我不見得比你大;第二,不要岔開話題。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來歷,別的不需要多說!」少女依舊是一副冷冷的模樣。

    衛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來和眼前這個少女交流。她的刁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說話也十分的嗆人,這讓從小都是只有教訓別人的衛恆有些無法習慣。如果不是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恐怕衛恆早就已經翻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衛恆冷靜了一下,沉聲的說道:「既然姑娘如此睿智,那麼在下也不再隱瞞。我本是升龍帝國的皇子,先帝衛奪乃是家父,當今聖上乃是我的親兄長,我是風城王衛恆!」

    絲毫沒有被衛恆的話震驚,少女的臉色只是微微的一振,但是隨即又回復了平靜。她看了看衛恆,突然笑了,「聽說風城王衛恆是一個十分頑劣之人,怎麼看你也不像傳說中那樣的無禮呀!呵呵,聽說你曾經將那個號稱當今儒林之聖的陳基氣的回家之後大失儀態,不知道可有此事?」

    突然間聽到有人提起自己童年時期的趣事,衛恆心中頓時對眼前少女生了許多好感,那醜陋的面孔也顯得可愛了許多。笑著點點頭,衛恆笑著說道:「那個陳基老頭,天天的滿口仁義道德,其實虛有其表。當日我讓我們風城的兩個風塵女子前去逗引他,老傢伙醜態百出,丟盡了天下儒生的臉。嘿嘿,虧他有臉自稱什麼聖人,去他的聖人,第二天連我的面都不敢見,灰溜溜的離開風城。儒林之聖,我呸!」

    少女聞聽,咯咯的笑了起來。她的面容緩和了許多,聲音雖然依舊冷冰冰的,但是卻柔和了許多,「是呀,陳基老兒有什麼本事?不過是靠著他的兄長才成就了今日的名聲。就連他的兄長也從來不信奉他那一套。整日裡只知道空談,滿嘴道德文章,一肚子男盜女娼,張口聖人之學,閉口聖人之治,呸,他知道什麼叫做聖人學說?若是梁秋老祖宗知道有了這麼一個學生,恐怕也要氣的吐血……」

    頓時心中大有知己的感覺,衛恆看著少女,好感更深。他連連的點頭,笑容滿面。少女笑了一陣,又仔細的打量了衛恆兩眼,「嗯,你這個傢伙倒是不錯,嘻嘻,不像那些當官的,整日裡只知道對我們這些小百姓大吼大叫。真的有些懷疑你是不是皇子!」

    衛恆笑了笑,他不知道應該怎樣來回答這少女的問題。其實他心裡面何嘗不明白少女所說的話語。朝廷中是有那麼一些人,整日裡只知道對百姓作威作福,可是臨了要他們做點實事,卻又一個個不知所措。升龍帝國建立十四年,根基尚不穩固,而且父皇的突然去世更讓帝國百姓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少女所說的現象,不止是這一個小小的漁村中有,就連風城,當年自己剛去的時候也是一樣。那些官員身後都有著不一般的靠山,呵呵,母親就是讓自己去出面去為難那些父母官,然後再向朝廷請求撤換官員。就是這樣一批批的換成了現在風城的官員……

    「難道這裡的官員很壞嗎?」衛恆看似隨意的問道。

    「嗯,以前的那個鐘祥太守是這樣的,那個傢伙我們都叫他孫老鼠,那一雙老鼠眼盯著誰,誰就會遭殃!不過現在的鐘祥太守是一個從濟州調來的人,是個武將,好像叫,叫叫什麼我也記不住了!人是有些粗魯,不過確實是個好人,這些年鐘祥一帶的百姓確實是受益非淺……」

    「這裡是鐘祥?」衛恆吃驚的問道。

    「呵呵,是呀!出了村子向東二十里,就是鐘祥。你不知道?唉,真是不知道你這個皇子是怎麼當的,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少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的問道,她笑著說道。

    衛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起來也真的是有些丟人,好歹自己也是一朝的皇子,居然……唉,被人殺的都有些後怕了!這時少女從院落中找到一張凳子,遞給衛恆,笑著說道:「我說衛大皇子,你坐吧!」

    衛恆伸出手結果凳子,看了看上面的塵土,也沒有太在意,放在地上,然後團身坐下。少女的眼中溫和之色更重,她笑了笑,和身坐在地面上,看著衛恆,仔細的打量了起來。被少女看得有些感到不好意思,衛恆臉上露出了赫然之色。這個少女雖然醜陋,但是所表露的颯爽風姿卻是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如果說有相似的,那恐怕就是和自己拚鬥的那個叫做莫言的少女。想到莫言,衛恆不由自主的將她和眼前的少女比較了一下。兩個人的相貌簡直是天壤之別,但是所表露的風姿卻絲毫不差。不過莫言雖然漂亮,但是卻讓人感到無法接近,而且更有一種十分陰騭的氣息讓衛恆感到有些反感。而眼前的這個少女,雖然十分醜陋,但是相處久了,就會覺得她其實也並不是那樣的醜陋,甚至更有一種別樣的美麗含在其中。這種美麗和飄雪那種楚楚動人不一樣,她是一種包含著無比的生命力,對世上的一切都有著無比嚮往。這種美麗是一種永生的美麗,是一種接近於生命的美麗……

    不知道為什麼,衛恆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這個少女的大膽,冷靜和開朗,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而最讓他感到吸引的,還是少女的那一雙明亮而又深邃,帶著睿智光芒的眼睛,那一雙眼睛衛恆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對,就是母親,那種睿智,那種沉穩!

    「你看著我做什麼?」少女銀鈴般的聲音將衛恆從沉思中驚醒,衛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反問道:「是你先看我的,為了公平其間,所以我才看你!」

    「嘻嘻嘻,你這個人真的是很有趣!」少女笑了,「而且你真的不像一個皇子!」

    「哦,為什麼這麼說?」衛恆說著,故意做出一種十分矜持高貴的模樣,「我怎麼不像一個皇子了?」

    「呵呵,你不用這樣做作。嗯,一個皇子,他不會像小市民一樣坐在這樣的環境中和一個沒有半點地位的平民說話。而且是像我這樣醜陋的女子!嘻嘻,你知道嗎,不只是那些官員們,就連我們村子裡面的那些人看到我,都會像躲蒼蠅一樣的走開。可是你沒有,你不在乎這裡的環境,坐在這樣髒的凳子上,而且和我這樣面對面的交談……」少女笑著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衛恆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十分難過的感覺。少女雖然是笑著告訴他這些,但是他依然可以從那笑容的背後感受到少女的那種悲傷。怪不得她詞語鋒利,怪不得她顯得格外的不近人情,其實都是因為人,因為人的眼光……

    「其實你一點也不醜!」衛恆由衷的說。

    「嘻嘻,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長相我自己知道。其實看到村子裡面那些漂亮的女人,我心裡也不舒服。有時候我真的是想將她們的臉全都劃破,後來我父親告訴我說,漂亮的外表不過是一種表面,總有一天那種美麗會消失,能夠永恆的,只有智慧,那種可以洞察世間一切的智慧……」少女輕鬆的說道。

    衛恆聽了少女的話語,頓時心中的那種敬意更加的濃重。他看著少女,不止是對她,更對她的父親產生了一種格外的好奇!「我不是安慰你,真的,其實你很美麗,只是你的美麗不是讓那些凡夫俗子們欣賞的,你的美麗是一種永恆的,我感覺得到!」衛恆低聲的說道。

    少女的眼中閃爍著驚喜的神采,她突然笑了,雖然她笑起來更加的難看,但是衛恆卻感到了一種更加奪目的美麗。看著衛恆,少女笑著說,「知道嗎,皇子大人,呵呵,你是除了我的父親和我的哥哥,第一個這樣稱讚我的人!不論你是安慰我也好,還是實話也好,我都十分的感激……」她的聲音漸漸的低落了下來,臉上的漠落讓衛恆的心不由得一抽搐。

    「不過,我還是感謝你!」少女的聲音突然間開朗了起來,她看著衛恆微笑著,「因為我覺得父親沒有騙我,人最重要的就是對自己有信心!」

    這一句話一出口,衛恆頓時感到一種強大的自信從少女的身上發出,他看著眼前醜陋的少女,不由自主的也被她那燦爛的笑容感動了……

    突然,少女站了起來,她對衛恆說道:「我說皇子大人,嗯,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

    「叫我衛恆,叫我衛恆就可以了!」衛恆也站起來,笑著說道。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衛恆,你剛才能夠看出我的劍法,說明你的劍術造詣也不低。我很想和你切磋,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少女看著衛恆,沉聲的說道。就在那一瞬間,衛恆感到了一種自己從來沒有領略過的劍意從少女的身上發出,在這一刻,衛恆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幻覺,眼前的少女儼然就是一把鋒利的出鞘利劍,全身上下,散發出強烈的劍氣!

    少女手中的三寸魚針輕輕的指著衛恆,那細小的魚針竟然發出強猛無比的氣息,衛恆頓時感到心中一驚!苦笑著看了看自己那被紗布裹的嚴實的右臂,衛恆心中也很想和少女一戰,但是卻……

    「我說,姑娘,你看我這胳膊能和你斗嗎?」衛恆苦澀的說道。

    微微的一皺眉頭,少女好像有些不耐,她看著衛恆,沉聲的說道:「衛恆,一個劍術高手,無論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他都不會因為身上的原因而推卻一個劍手的挑戰。劍是世間兵器的君子,他擁有著天地間的靈氣。即使是一把最普通的長劍,也有著自己的靈性。如果你要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劍手,首先就要和你的長劍融為一體,不論手中是否有劍,記住,你的身體就是一把利劍!」

    衛恆的眉頭不由自主的又一次皺了起來,他看著少女,細細的體會著少女的話語。輕身向後退了一步,左手劍指遙指少女,沉聲的說道:「多謝姑娘的指教!」就在他話一出口之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在他的心頭湧動,他可以感受到秋水靈覺在附近的某一個地方與自己的氣機唱鳴。也就在那一刻,一股強絕猛烈的劍氣從衛恆身體內透體而出……

    少女的臉上笑容更加的濃重,她看著衛恆,突然間向後一退,手中的魚針放低,身上那強猛的劍氣頓時收斂。

    過了好長的時間,衛恆緩緩的從那一抹詭譎的神遊之中清醒過來。躬身向少女深深的一禮,「多謝姑娘對我的指點,是我明白了劍道之中的神妙。他日我如果劍道有所成,都是今日姑娘對我的賜教!」

    「嘻嘻,大皇子,你不用客氣。如果你自己沒有天分,我即使說再多也沒有用處。其實也不是我要對你指點,而是我父親說你體內有一種十分詭譎的力量,不但無法熟練的運用,而且還會對你的身體有一種傷害。不過你似乎修煉的是佛門的功夫,嗯,應該是你衛家的洗髓易經功,所以才能夠用你禪門的空相之氣,引導融合。不過若是能夠悟出劍靈的心法,那麼即使你那詭譎力量再強大,也可以引導宣洩!」少女笑盈盈的說道。

    「多謝姑娘,和姑娘的爹!」衛恆躬身不起。

    「呵呵,都說讓你不要多禮了!」

    「嗯,因為我還不知道姑娘的姓名,這……」

    「嘻嘻,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將來你走了,很快就會忘記我的!」少女輕聲的說道。

    「不會的,絕不會的!」衛恆躬身連聲的說道,「還請教姑娘的名字?」

    「你先起來!」

    「你不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不起來!」衛恆發揚了大無畏的精神,堅持道。

    「你不起來,我就不告訴你我的名字!」少女反擊。

    「你先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在起來!」

    「……」

    兩個人就這樣爭論著,衛恆突然間有了一種孩提時的那種快樂的感覺。最後少女被衛恆磨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搖頭笑著說道:「好了,好了,真不知道你這個皇子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叫譚真,記住了!」

    「多謝譚真姑娘!」衛恆如願以償的直起身子,他看著少女,眼中流露著濃濃的笑意。少女譚真此刻也是笑意盈盈,兩個人互相看著,突然間發出一陣開懷的大笑……

    「真兒,什麼事情讓你怎麼開心,在老遠就聽到你的笑聲了,呵呵!」一個蒼老,帶著雅致的聲音從院外響起。譚真臉色一變,對衛恆說道:「我父親回來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