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戰史之天地仁皇 作者:明鏡(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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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ger_1688 2006-12-9 16:54: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8 47685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21
第一部 登基 第八章 陰陽奪命
    衛宏覺得自己心裡面似乎堵的很,那種難以形容的感覺,讓他氣悶不止。躺在龍榻之上,他怎麼也想不通,明明所有的跡象都指向樂清河,為什麼母后就是不願意對樂清河下手?別的不說,那炙陽真氣天下間除了樂清河之外,恐怕再無他人懂得這樣的功夫,想來一定是樂清河的弟子。既然如此,為何有不能對樂清河下手?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入了衛宏的耳中,他抬起頭,看了看,原來是自己的母親張敏走進了乾寧宮中。賭氣的轉過身去,他沒有理睬張敏的到來……

    悄然坐在衛宏的身邊,張敏也沒有開口說話,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絲毫沒有半點的聲息發出……

    「母后!」終於,衛宏無法忍受這難言的寂靜,轉身過來,坐起來看著張敏,沉聲的說道:「母后,孩兒就是不明白,為何你總是護著那樂清河!」

    張敏笑了,她輕輕的撫摸著衛宏那柔軟的髮絲,呵呵的笑道,「皇上,這些年讓你靜心的養氣,看來並沒有什麼作用。哀家以為你至少要過一會才會理睬我,沒有想到這麼快你就……呵呵,三十幾歲的人了,還如此沉不住氣,將來哀家若是過去,你又怎麼讓哀家放心呢?」

    聞聽張敏的話,衛宏臉不由得微微的一紅,他低聲的說道:「母后,非是孩兒心急。孩兒遇刺之後倒也沒有什麼,但是當時看到母后你毫無半點的聲息,孩兒心中真的是有些……再說,那樂清河……」

    張敏伸手阻止衛宏再說下去,她將衛宏扶著躺下,看著衛宏低聲的說道:「宏兒,哀家知道你是因為哀家才動的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現在動那樂清河,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呵呵,樂清河和你父親一樣,是靠著槍桿子起家了,他麾下悍將如雲,大都是鎮守各地,也就是說他手中掌控著天下精銳兵馬,若是他有什麼意外,那些驕兵悍將你如何對付?」

    「那不是還有楊陵,還有恆弟的……」衛宏顯得有些不太服氣,他抗聲爭辯道。

    「呵呵,就知道你要說楊陵,要說你恆弟!」張敏慈祥的笑了,「宏兒,那母后就給你好好的說道一下。如今楊陀坐鎮江南,一直不敢妄動,為何?因為我帝國北有數十萬大軍兵臨蘭婆江,西南有你恆弟在風城牽制,所以楊陀一直不敢妄動,這兩方面都是制約他的要點,去了任何一方,那制約就不會再存在。若是中原大亂,那麼楊陀沒有了樂清河麾下將士的牽制,必然對西南先行發難,然後揮師北上,你以為我們又有多少人可以擋住當年幾乎和你父親,卓立這些人齊名的傢伙?再說楊陵,他前段時間將閃族擊敗,為你掙回了好大的面子,可是他北地兵馬司同樣也是傷亡慘重,你想過沒有若是中原動亂,楊陵是抗擊閃族的進擊,還是南下平亂,無論那一點對我們都不利,還有你那安西的幾個兄弟,在安西擁兵自重,對你這皇位虎視眈眈,若沒有樂清河手下的將士鎮著,恐怕早就亂起來了。宏兒,你要想想,若是你除去了樂清河,那麼將會有多少的麻煩?那時恐怕楊陵和你恆弟,都自顧不暇,又怎麼會對你有所支援?」

    衛宏沉默了,他坐起來,臉上露出一絲懊惱之意……

    「呵呵,宏兒,有些時候你看事情很準,但是有些時候你有些過於把個人的感情放入其中。這對一個君王來說,是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因為那將會使你失去了一個帝王原本應該擁有的立場,宏兒,你明白我的話嗎?」張敏笑著,輕聲的說道。

    「母后!」衛宏緩緩的點了點頭,他臉上露出一抹愧色。

    輕輕的拍了拍衛宏的肩膀,張敏笑著點了點頭,她站起來,在屋中走動著,緩緩的說道:「宏兒,你一定以為樂清河是此次一連串刺殺行動的主使!呵呵,哀家不這樣看,哀家以為樂清河和這些刺殺行動絕無半點的關係!」

    「母后,你為何這麼說?」衛宏奇怪的看著張敏,他對張敏那肯定的神情感到有些疑惑不解。張敏笑了,她轉頭過來,看著衛宏,「宏兒,哀家和樂清河同門十餘年,雖然後來嫁與你父皇,和樂清河分開很久,但是他的脾氣哀家是太明白了,他的性格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所改變。樂清河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對他,只能以懷柔的手段,而不可動粗。而且雖然他沒有掌控京師兵馬,但是不要忘記了,樂清河卻是帝國中手握兵馬的元帥,而中原地區的那些將領,大都是出自於他的門下,如果他要對我升龍不利,呵呵,恐怕不需那樣大費干戈的行刺,只需要一聲令下,立刻數十萬大軍直搗我升龍城,也非是難事!」

    衛宏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插口,他靜靜的看著張敏,等待著張敏繼續說下去……

    「嘿嘿,他的脾氣怎麼能瞞得了哀家?他是一個陽謀的好手,但是說起陰謀來,卻恐怕不是十分……呵呵,所以此次的刺殺與他絕無關係。當時哀家看到那人使出炙陽真氣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驚,後來一想,嘿嘿,頓時明白了。那刺客或許和樂清河有什麼關係,但是卻絕不會是受樂清河的指使,否則他怎麼會派出一個那樣的人物?那不是明顯在告訴天下人他樂清河就是背後的主謀?」

    「那我們可以拿下樂清河,細細的拷問呀!」衛宏開口說道。

    「呵呵,宏兒,樂清河這個如果想要告訴你,不需要你講他自然會告訴你,如果他不想說,你就是用盡天下的辦法也沒有半點招數!這一點我早就知道。所以我曾經暗中試探,他的確是知道是何人主使,但是卻不肯說出。想來這人一定對樂清河十分重要,否則他不會如此動作!」張敏緩緩的說道,眼中的殺機卻不自覺的流露著,「不過只要盯著樂清河,那麼那主使之人很快就會凸現出來,這一點哀家已經安排下去了,也許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有消息了!」

    眼中流露出敬佩神色,衛宏看著張敏,低聲的說道:「母后睿智,孩兒比不上!」

    「呵呵,宏兒,不是你比不上,而是你將自己的感情放入,而使得自己有些迷惑!」張敏緩緩的說道,「不過樂清河不是沒有野心,他也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呵呵,但是現在他不會對我們有什麼不軌的舉動,所以我們還有時間!」

    「母后的意思是……」衛宏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張敏點了點頭,冷笑著說道:「不錯,若是有人要動宏兒你的皇位,那麼哀家誓與他周旋到底,嘿嘿,看看誰厲害!但是樂清河實力雄厚,不可以以力硬敵,要慢慢的削弱他的力量,在不知不覺中將他的羽翼除去。哼,哀家可以將卓立除去,難道不能將他拿下嗎?」

    「孩兒明白了!」衛宏輕輕的點頭。

    「宏兒,前些日子你做的很好,你不斷的將那些老臣子們的權利削弱,然後將那郎越峰的職務去除,那是很好的辦法。雖然樂清河明知道你是對付他,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借口。你要借此機會,繼續對他的勢力打擊,而哀家和他小心的周旋,嘿嘿,慢慢的,他的翅膀就會不見,那個時候,就算他樂清河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

    「母后,孩兒明白了!」衛宏連連點頭,臉上也露出釋然的神色。張敏笑著坐在他的身邊,「但是,宏兒,現在你要做的是好好的休息。哀家已經安排飄雪守護在你身邊,你萬不可再妄動真氣,否則必然會引發你體內九陰之脈陰寒之氣盡發,那個時候就無人可以幫助你了,就算你有天大的志向,也將功虧一簣!」

    「孩兒明白了!」衛宏笑著點了點頭。

    張敏臉上盡顯慈祥之色,看著衛宏躺下來,閉上了眼睛,她不由得再次長出了一口氣。待衛宏氣息悠長的進入了夢鄉,她也緩緩的走出了乾寧宮……

    心中再無半點的負擔,衛宏一覺醒來,已經是天色黑沉,乾寧宮中光線昏暗無比。衛宏坐起身來,剛要下床,一個輕柔的聲音突然在衛宏的耳邊輕聲響起,「皇上,太后有懿旨,不讓你下床!」隨著那恬美的聲音,飄雪笑盈盈的走上前來,手中端著一杯參茶。

    「呵呵,你這丫頭,也管起朕來了!」看到飄雪,衛宏不由得笑了起來,心中再無半點沉甸甸的感覺,他看著飄雪,「呵呵,拿著太后的懿旨,竟然敢管束朕的行動,小心朕一道聖旨,好好的教訓你一頓!」

    「呵呵,皇上,您盡拿飄雪開玩笑!」飄雪不由得輕聲笑了起來,「您才不捨得拿飄雪如何呢!」衛宏心情感到大快,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笑了一陣,衛宏沉聲問道。飄雪微微的一笑,「現在?剛過酉時!」

    「啊,朕這一覺竟然睡到了幾個時辰?呵呵,也好,準備一下,看看那些奏折,明日一早準備早朝吧!」衛宏伸了一個懶腰,笑著說道。

    沒有想到此話一出,飄雪竟然笑了起來,「皇上,您已經睡了一天了!呵呵,從昨天到現在,您整整睡了十幾個時辰。今日早朝是太后替您住持的,朝中也沒有什麼奏折。太后說您現在什麼也不要想,好好的休息,將身體養好才是正事!」

    衛宏吃了一驚,他看了看飄雪,不覺也笑了出來,「呵呵,沒有想到朕竟然睡了這麼長的時間!唉,從登基以來,恐怕也唯有這一覺睡得最是安穩……」說著,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不過也著實讓母后更加操勞了!」飄雪沒有答話,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好半天,她突然間開口說道:「皇上,您要不要吃些東西?」

    衛宏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這一說,朕倒是覺得有些餓了,呵呵,飄雪,你讓御膳房做些吃的,朕想吃些清淡的東西,讓他們不要太過費事了!」

    飄雪又笑了起來,她轉身來到大殿外,和門外當值的太監低聲的細語了兩句,那太監轉身離去。沒有過多久,他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來到了飄雪的身前。飄雪從他的手中接過了托盤,然後回身又走入乾寧宮,笑著來到衛宏的身前,將那托盤放在了衛宏榻上的小几上,輕聲的說道:「皇上,太后知道您醒了之後,一定會感到飢餓,從昨夜開始就燉上了這燕窩粥,已經燉的超過了十二個時辰,呵呵,現在正是火候!」

    衛宏看著那托盤中猶自冒著熱氣,散發著陣陣香氣的燕窩粥,還有那幾盤精製的小菜,不知為何,眼角突然有些濕潤。「朕真是無能呀,登上這皇位,卻還要母后如此的操心,想起來就……」說著,他不覺流下了淚水。

    微微的一笑,飄雪在一旁低聲的說道:「皇上,這是太后親自為您做的,您還是快喝了吧,不然涼了,就不好了!」衛宏點了點頭,端起那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大口大口的喝下……

    飄雪站在一旁,臉上露出了一絲恬適的笑容。

    「飄雪姑娘,太后請您將皇上的印章拿去,太后需要用一下!」就在飄雪伺候衛宏用膳的時候,一個太監匆匆的走進了大殿之中,來到飄雪身前,恭聲的說道。

    「哦,知道了!」飄雪微微的點頭,「你回去告訴太后,我馬上過去!」說完,她扭頭看了看坐在榻上津津有味的吃飯的衛宏。衛宏笑著從枕下取出一個玉盒,遞給飄雪,「拿去吧,呵呵,飄雪,你現在越來越像個小管家婆了!唉,將來恆弟看來是……「說著,衛宏神色頗為詭異的對飄雪眨了眨眼……

    「皇上!「飄雪的臉一紅,嗔怪的叫了一聲。

    「呵呵,好了,好了,趕快去吧,別讓母后等得太久了!」衛宏笑著揮手示意飄雪趕快離去。飄雪點了點頭,她接過衛宏手中的玉盒,轉身向殿外走去。走到了大殿門口,她突然感到心中有一陣莫明的悸動,不由得扭頭看了一眼正在用膳的衛宏。衛宏再次對她和善的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她儘管離去。

    說不出到底是那裡有不對,但是飄雪總是感到有些不放心。她輕聲的叮囑了一聲在門外當值的太監,然後閃身向慈寧宮飛閃而去。

    ……

    將玉盒交給了張敏,張敏又問了兩句衛宏的情況,當飄雪走出慈寧宮之時,天色已經接近了子時。夜空中,烏雲將明月遮掩,黑沉沉。皇城中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巡邏的侍衛,飄雪飛快的走著,不知為何,她總覺要有事情發生,於是身形電射,飛快的向乾寧宮飛奔而去……

    「什麼人!」來到了乾寧宮外,飄雪突然看到一個人影慌慌張張的從乾寧宮走出,她立刻大聲喝道。那人影聽到飄雪的聲音,似乎更見慌張,轉身就要向一邊的黑暗處躲藏。身體騰空而起,飄雪絲毫不敢有半點的猶豫,如同一抹流光閃動,瞬間擋住了那人的去路。是一個身穿雜役服飾太監,他臉色盡呈惶恐之色,看到飄雪更是發出一聲幾近不是人所能發出的尖叫之聲。連想也沒有想,飄雪飛身搶上,二指微微併攏,在電光火石之間將那太監製住,轉身對被尖叫聲吸引來的侍衛沉聲說道:「立刻封鎖皇城,任何人不許出入,這是太后的命令,如有人違命,斬立絕!」

    「是!」侍衛統領躬身應道。

    飄雪心中顯得格外的慌張,身形飛閃,瞬間來到乾寧宮前,連招呼也沒有打,一頭衝進了大殿之中……

    只見衛宏正將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皇上,不能喝!」飄雪失聲大喊。但是已經晚了,衛宏已經將那茶水飲盡,聽到飄雪的喊聲,疑惑的看著飄雪,「飄雪,出了什麼事情?」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22
第一部 登基 第九章 升龍無主
    話音剛落,衛宏的臉色突然間一變,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不帶一點的血色,面孔鐵青,痛苦的扭曲著。心中大叫不好,飄雪再無半點平日的禮儀,飛撲上前,來到衛宏的榻前,伸手將他扶著,卻發現衛宏的全身觸手冰涼無比。冷冰冰的像一塊千年的寒冰……

    真氣湧動,飄雪臉色也變得煞白,瞬間疾點衛宏胸口三處要穴,轉身對殿外大聲的喊道:「立刻請太后前來!」此刻殿外早就已經混亂不堪,聽到飄雪的喝聲,一個太監連忙匆匆向慈寧宮飛奔而去。

    一股陽和的真氣由飄雪手中發出,遊走在衛宏體內。只覺得在衛宏的體內此刻真氣混亂不堪,一股強猛的陰寒之氣遊走他的十二正經,順著任督兩脈直攻衛宏的心脈。那陰寒之氣之強絕,飄雪絲毫無法壓制,只能凝聚自己全身的功力,牢牢的護著衛宏的心脈所在,一邊對門外的侍衛低聲喝道:「傳令下去,將剛才那太監看牢,若是有半點的閃失,違你等試問。還有,封鎖乾寧宮消息,乾寧宮方圓二十丈不得有任何人走動,不得有任何人交談,違者,斬!」

    「遵命!」殿外的侍衛也意識到發生了大事情,聽到飄雪的喝聲,立刻傳了下去,瞬間,乾寧宮外刀光劍影,一派緊張的氣氛……

    「飄雪……」感到體內極陰和極陽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機激盪不止,激烈的碰撞使得體內的經脈幾乎破裂殆盡,那撕心裂腹的疼痛讓衛宏幾乎窒息。漸漸的,極陰之氣佔到了上風,瞬間將那極陽之氣壓下,那陰寒之氣帶著強猛肅殺,將全身的經脈凍結,就連自己的血液也彷彿被凍結一般,那種徹骨的寒冷,讓衛宏幾近昏厥。好在一股陽和的真氣死死的護著自己的心脈,使得他還保持一種靈台的清明。費盡全身的力氣,他斷斷續續的對飄雪說道,「陰,陰,陰陽奪命散……」

    這五個字一出口,飄雪心頭頓時一振,陰陽奪命散!炎黃大陸第一奇毒,以無影蟲粉末和東海炎蛇之血所制,無色無味,在瞬間破壞人體機能,除非陰陽雙修的心法方能抵抗!當年修羅帝國國主許正陽也曾險些被這陰陽奪命散奪去性命,在天嵐帝國時期,天嵐帝國國主魔神司馬嘯天的妻子伯賞木蓮,正是依靠那神奇的無影蟲穩坐炎黃大陸前十高手的位置。但是自司馬嘯天之後,炎黃大陸再無無影蟲的蹤影,陰陽奪命散已經成為了幾近傳說中的毒物,沒有想到在現在又重新出現,而且還是出現在衛宏的身上……

    心神瞬間一亂,飄雪的氣機也不禁為之微微顫抖,那極陰之氣瞬間突破她的真氣直逼衛宏的心脈。心中再是一驚,飄雪知道自己此刻絕不能有半點的慌張,連忙運真氣強行將那陰寒之氣擋住,但是心中的憂急卻是更甚!

    面孔痛苦的扭曲而顯得格外的猙獰,衛宏早已沒有往日那清朗的風姿,他咬著牙,低聲的說道:「飄,飄雪,告訴,告訴母后,若朕無,無救,朕之位由,由風城,風城王……啊」他最後再也無法說下去,那蝕骨的疼痛讓他閉上了嘴巴。

    衛宏本就生有九陰絕脈,體內陰寒之氣本就極為盛足,平日由於修煉離火真氣將那陰寒之氣壓制,但是那陰陽奪命散卻是極為詭譎,瞬間將他那離火真氣抵消殆盡,並肆虐的破壞著衛宏的氣機,他的氣息也隨之越發的微弱,漸漸的竟然沒有了半點……

    「宏兒!」張敏那顫抖的聲音自殿外傳來,聲音未落,張敏已經閃身衝入了乾寧宮中,瞬間撲到了衛宏的身前。此刻飄雪臉色也是慘白不已,那衛宏體內的陰寒之氣已經開始將自己的真氣撼動,並對自己開始進行了攻擊。

    「飄雪,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敏看著已經昏厥的衛宏,大聲的喝道。但是飄雪全身不停的顫抖,嘴唇變得鐵青,絲毫發不出半點的聲音。張敏一看,立刻知曉是怎麼樣的緣由,探手將衛宏身體扭轉,單手放於衛宏胸口,強大真氣瞬間將衛宏胸口數處要穴籠罩,真氣一催,飄雪只覺手一振,一股強絕之氣將她的真氣震斷,她不由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飄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張敏接過了衛宏,繼續為他護住心脈,大聲的喝問。緩了一口氣,飄雪有些疲憊的睜開了眼睛,低聲的說道:「太后,我去您那裡送皇上的印章,回來之後就發現一名太監神色慌張,我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衝進乾寧宮中,發現皇上正將一杯參茶飲盡,想要阻止已經是來不及了!」

    「那奴才呢?找他要解藥呀!這是什麼毒,竟然如此詭異!」張敏一邊說,一邊驚異於衛宏體內那陰寒之氣的強盛,奇怪的問道。

    再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飄雪神色萎頓,低聲的說道。「太后,是陰陽奪命散!」

    張敏心頭一顫,她當然知道這陰陽奪命散是什麼東西,而且對那陰陽奪命散的威力她早就知曉,頓時她明白了衛宏體內那極陰之氣的由來,淚水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轉,她一邊惶恐不已,一面全力逼迫那陰寒之氣向後退縮……

    張敏的功力畢竟深厚,較之飄雪要強上許多,在她全力的逼迫之下,衛宏體內的陰寒之氣硬生生的被她壓制。緩緩的出了一口氣,張敏一邊繼續以真氣護著衛宏的心脈,一邊扭頭對飄雪說道:「飄雪,立刻著御醫,以九陽之物熬製藥物,也許能暫時穩住皇上體內的寒氣,明日一早,我們就前往臥佛寺,請清月大師以無上佛法,來為皇上醫治!」

    飄雪躬身應命,匆匆的離開了乾寧宮……

    張敏低聲的在衛宏的耳邊呼喚,「宏兒,宏兒,快快醒來!」緩緩的,衛宏睜開了眼睛,他顯得格外的疲憊,臉色蒼白如白紙,雙手已經盡顯出鐵青之色,「母后!」他輕聲的叫道。

    「宏兒,宏兒,你總算醒了,你可嚇死母后了!」張敏喜極而泣,她一手依舊罩住衛宏胸前數處大穴,一邊將衛宏的身體抱入自己的懷中,低聲的說道。苦笑一聲,衛宏低聲說道:「母后,看來如你所說,果真有他人是要置孩兒於死命不可!孩兒恐怕……」

    「宏兒,不要瞎說,一會喝了九陽湯,然後母后就帶你去臥佛寺,求清月大師以無上佛法救治與你,你萬不可瞎想!」張敏惶急的說道。

    「母后,你不要如此,孩兒此刻心中十分清明,孩兒清楚絕無法活過今夜!陰陽奪命散天下無藥可醫,就算九陽湯也沒有用處!」說著,衛宏艱難的示意張敏不要插話,低聲的說道:「母后,你不要打斷孩兒的話語,孩兒此刻告訴你的話都是非常重要,母后要仔細聽真。若孩兒不在,必有他人要立新君。孩兒膝下無子,新君必然是從眾兄弟中選出。安西八王,狼子野心,卻是志大才疏,萬不可讓他們登上大位,否則天下必然大亂。孩兒心中有一人選,請母后務必聽從。若想讓我升龍大治,非恆弟無他。恆弟手中掌控風城兵馬,數十萬西羌鐵騎放眼炎黃大陸,無人可以匹敵。而且恆弟雄才,甚能隱忍,不似孩兒這般衝動,他定可以將樂清河制住。還有,恆弟仁心,極為重情,有他即位,母后一族可保永世榮!最重要的是,恆弟身體強壯,且武功高強,不似孩兒如病夫一般整日纏綿床地之間,如此方是真正的雄主之色……」說的這裡,衛宏一陣急促的喘息。

    「宏兒,你不要說話,你不要說話,好好的休息,太醫馬上就來……」張敏此刻顯得手足無措,她摟著衛宏冰冷的身體,憂急的說道。

    「母后,你不要打斷我,孩兒這些話事關我升龍帝國興衰,母后萬不可有半點的兒戲!」衛宏說話間顯得極為嚴肅,面孔不時因為體內那兩股氣機不停衝撞而抽搐,但是神色卻格外的平靜,「母后,這些話孩兒若是如今不說,恐怕再無機會說出,請母后萬不可打斷……母后,我升龍如今暗流激盪,除樂清河,閃族,安西八王和江南楊陀之外,尚有一股我們不知曉的勢力在暗中蠢蠢欲動。他們的目的我們現在尚不清楚,也不知是何原因,但是有一點十分清楚,那就是他們似乎並非是站在樂清河的一邊。若是他日母后知曉了他們,萬不可因為孩兒的關係而對他們輕舉妄動,孩兒有種預感,除去樂清河勢力,單單是恆弟恐怕十分吃力,那一股暗流也許能夠對恆弟有所助益。母后,只要是能夠讓我帝國興盛,孩兒一人的性命是小,母后萬不可因私而費公!」說完,他再次喘息了一口氣,低聲的說道:「母后,答應孩兒,好好的幫助恆弟,他的雄才大略,加上母后你的智慧,天下間將再也無人可以比擬!」

    「宏兒,你……」張敏此刻已經哭得如同淚人一般,但是在衛宏眼光的注視下,她終於緩緩的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神色瞬間輕鬆下來,衛宏如釋重負般的長出一口氣,「母后,孩兒想想真的是不孝,從出生到今日,從來沒有讓母后你省卻半點的心思。幼年時候孩兒身體多病,少年之時又是有些任性,長大了,卻變得有些懦弱,竟然累得母后你經常為孩兒受氣。母后,孩兒想想真的是覺得對不住你!」

    「宏兒,你不要說了!」張敏眼淚汪汪,她低聲的說道。

    臉上露出一抹慘然的笑容,衛宏說道,「呵呵,母后,你就讓孩兒再任性一次,從孩兒長大之後,每天被這宮廷中的禮儀和太子的位置而束縛的沒有半分自由,真的是懷念幼時在母后懷中的日子。呵呵,本來想登基之後,孩兒可以好好的孝敬母后您,可是沒有想到,卻……這勞什子身體整日裡都是毛病,從來沒有爭過一口氣。而且因為孩兒,還讓母后日夜的費心,更是被擊傷,想起來孩兒就覺得慚愧……」

    「宏兒!」張敏失聲痛哭,再也顧不得往日裡的那種雍容之態。衛宏艱難的伸出手來,試圖去抹去張敏臉上的淚水,但是試了幾次,都沒有能夠將手抬起。

    張敏連忙將衛宏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那散發著冰冷氣息的手讓張敏覺得一種發自於內心的寒冷,她淚水低落在衛宏的臉上……

    「母后,從孩兒記事起,就沒有見過母后這樣過,呵呵,這個可不是孩兒心中的母后!」衛宏努力的使自己的言語顯得輕鬆,他低聲的說道,「母后,萬不可將這樣的軟弱露給別人看,那樣會讓你受到無謂的攻擊……」

    張敏含淚點了點頭,她沒有再插話……

    突然間,衛宏的臉色更顯痛苦之色,體內那被張敏逼退的極陰之氣在經過了片刻的休整,再次對他的心脈進行了猛烈的攻擊。張敏只覺得那寒氣來的十分猛烈,一波波如潮水一般的連綿不絕,她幾乎無法抵抗。

    衛宏的面孔扭曲不止,他強笑著說道:「母后,你放心,恆弟待你定然較我更好,孩兒不孝,看來……啊!」他再也說不下去了,那疼痛讓他險些再次昏厥過去。張敏連忙加緊催動體內的真氣,但是這次那極陰之氣來的極為猛烈,而她經過這許久的抵抗,體內的真氣也顯得有些疲憊,再也無法抵抗這兇猛的極陰之氣,護著衛宏心脈的真氣不斷的被壓縮,張敏的氣息也顯得有些沉重。

    「母,母后,孩兒,孩兒想聽,聽聽母后您當年,當年為孩兒唱過的民謠……」衛宏艱難的說道,語氣較之方才更顯微弱,他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而身體愈發的冰冷。

    張敏一邊努力的催動體內的真氣,一邊強自露出笑臉,低聲的說道:「好,母后給你唱!」她頓了一頓,低聲的吟唱著,「選好了上上辰光,把清潔的祭品供上,準備下方盤的供桌,把黃米蒸糕擺放……鼓樂環鈴一起響,『察齊』板輕輕擊節,儀禮成音聲和暢,敬請那極尊至榮……」

    這是一首來自與北方的民謠,當年張敏和衛奪鎮守青楊之時,每逢祭祀之時,青楊的百姓就會一身的盛裝,口中高唱著這一首民謠,乞求這神靈的眷顧。所以這首民謠又被青楊百姓稱之為神曲。張敏此時吟唱這一首民謠,正是希望天地的神靈能夠保佑衛宏挺過這一關……

    在張敏那輕柔的歌聲中,衛宏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極為天真,彷彿他又回到了當年在青楊時快樂的時光。眼睛輕輕的閉攏,他暫時忘卻了身體上那劇烈的疼痛,他的心在瞬間進入了一種極為平靜的狀態!

    ……

    他站在皇城的樹下,看著那爬在樹上的衛信和衛恆,眼中流露著羨慕的光芒。他幾次試圖爬上去,但是那羸弱的身體似乎讓他無法使上半分的力量……

    「阿信,恆弟,拉我一把!」衛宏在樹下叫道,樹上的兩兄弟馬上溜下,笑著來到他的身邊,試圖幫他爬上那一棵大樹,但是沒有成功,他摔了下來,身體砸在了衛恆和衛信的身上,三人發出歡快的笑聲……

    拉住母后的手,他輕輕的走著,母后的手真的溫暖呀……

    ……

    張敏突然覺得衛宏體內的寒氣消失不見,心中一陣狂喜,她低頭高聲的叫著:「宏兒,宏兒!」衛宏沒有出聲,依舊是靜靜的躺在張敏的懷中,沒有半點的聲息!

    他的臉色顯得極為的平靜,那樣子就像是熟睡的嬰兒一般,張敏的心頭突然湧出一種撕心裂腹般的悸動,「宏兒,宏兒!」她再次高聲的叫道。

    手無力的低垂著,衛宏再無半點的氣息……

    「宏兒!」張敏發出了一聲幾近瘋狂的嚎叫,那叫聲中帶著無盡的悲痛,彷彿母猿喪子一般。那撕心裂腹的疼痛瞬間在張敏的身體內瀰漫,她痛苦的嚎叫著,面孔扭曲的可怕……

    那充滿悲傷之情的叫聲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不息,飄雪端著九陽湯,興高采烈的走進大殿,耳中迴盪著張敏的叫聲,手中的九陽湯『鐺』的一聲脫手摔落在地上,精製的玉碗摔得四分五裂……

    炎黃歷二一五零年九月十五日,升龍帝國第二代國主衛宏,被毒殺與升龍城乾寧宮中。那一年特別的寒冷。大雪連綿十數日,將整個炎黃大陸披上了一層素白……

    衛宏,史稱孝仁宗,在位十年。他本也是一位仁厚英明之主,但由於羸弱的身體,使得衛宏無暇對朝政做過多的眷顧。有人說衛宏是一個懦弱之主,但是我以為衛宏是一個了不起的主君,正是因為他臨死前的那番話語,使得升龍帝國延續了八百年的江山,炎黃大陸的百姓也在八百年中再沒有經歷的太多的戰火!有人說他衝動,但是我以為他的衝動是他真性情的表露。若是在太平盛世,他將是一位無敵的雄主,若是他的身體健康,我想即使是聖主,也無法和他媲美,這一點,就連聖主也不得不承認……

    摘自乾元帝國國主劉惕之《炎黃名人錄》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22
第一部 登基 第十章 陳星獻計
    張敏哭得天昏地暗,她的聲音嘶啞,眼淚如同江水一般流淌不止。那悲痛的模樣,讓飄雪看上去感到無比的難過。但是飄雪知道眼前絕不是痛哭的時候,衛宏的死將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朝廷中稍稍穩定的局面,很有可能再次出現動盪,所以這個時候,做為關鍵人物的張敏絕不能只是沉浸在悲痛之中!

    抹了一把淚水,飄雪神色冷肅無比,她轉過身來,看著大殿之外的眾侍衛,沉聲說道:「傳令下去,不可以將今日的事情洩漏半句,如果本姑娘聽到半點的風聲,你們滿班侍衛一律斬首!」話音冰冷,透出濃濃的殺機,那些站在殿外有些不知所措的侍衛們不由得渾身一顫。眼前這個平日裡總是笑呵呵的少女,此刻臉上再無半點的笑意,那濃濃的殺意使得每一人都明白,她絕不是在開玩笑!

    「飄雪姑娘放心,卑職等絕不敢有半句多嘴!」侍衛的統領壓低聲音說道,他在聽到飄雪的話語之後,一直提著的心頓時放在肚中。他明白,只要眼前的少女說出了此話,那麼自己一班人至少可以保住了性命……

    「封鎖皇城,沒有本姑娘和太后的印章,任何人不得出入。將那太監送到內監府,同時立刻將內務府和今晚當值的雜役班包圍,所有人員全部就地緝拿,如有一人反抗,你可就地格殺!「此刻的飄雪再無往日的溫柔,她在一瞬間似乎成長了很多,有條不紊的向下佈置而去。說完之後,她看了一眼那侍衛統領,「辦的好,你等不但可以免去死罪,同時還可以有所賞賜,但是如果辦的不好,放走了一人,你等全部人頭落地!」

    「卑職明白!」統領躬身一禮,轉身沉聲對身後的侍衛們低吼道,「立刻將內務府和今晚當值人員全部緝拿,不可放走一個!」

    殿外的侍衛們轉身立刻離去,大殿門口,只剩下了飄雪和匆匆趕來,被眼前景象驚的目瞪口呆的小毛子……

    耳邊依舊迴響著張敏的哭聲,小毛子和飄雪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半天,飄雪低聲對小毛子說道,「公公,麻煩你再去一趟九城兵馬司總督府,命令宣大人將升龍城九門緊閉,對各王公大臣家中嚴密監視,但是不可被任何人發現!」

    小毛子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尚在殿中伏在衛宏身體上痛哭的張敏,擔心的說道:「飄雪姑娘,那太后……」

    「太后這裡有我,你是皇上生前最為信賴的人,我也相信你應該知道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飄雪神色格外的陰冷,她冷冰冰的說道。

    小毛子只覺得自己的脊樑上一道寒氣升起,他已經感到了飄雪那瞬間的轉變,渾身微微的一抖,他低聲說道:「姑娘,放心,小毛子明白的!」

    飄雪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取出自己的印章,遞給了小毛子。小毛子接過了印章,轉身匆匆的離去……

    看著小毛子離去,飄雪轉過身來,又看了看尚在屋中痛哭的張敏,心中一陣慘然。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些什麼,靜靜的站在了殿外,她一聲不語。

    好半天,當張敏的哭聲漸漸的低落之時,飄雪緩緩的走進了大殿,飄然來到了張敏的身後,輕聲的說道:「太后!」張敏緩緩的扭過身來,飄雪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就是這轉眼的功夫,張敏顯得蒼老了許多,她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淚水,一道淡淡的血痕在的臉頰上劃過。心中不覺感到有些淒然,飄雪忍不住再次流下了淚水,「太后!」

    「丫頭,不許哭!」張敏聲音格外的清冷,她的眼中閃爍著寒光,只在瞬間,她又恢復到了往日那種冷靜。此刻她還是那擊殺卓立的張敏,她要讓人知道,殺了她的兒子,他們將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張敏緩緩的深呼一口氣,低聲的說道:「此刻不是我們娘倆哭的時候,你剛才做的很好,安排的很得體,嗯,哀家沒有看錯人!」

    「太后,皇上她……」看到張敏恢復了平靜,飄雪再也無法掩飾自己心裡的那種悲傷,淚水橫流不止,她低聲的說道。

    「丫頭,別哭,你如果也哭了,哀家就沒有一個依靠,這帝國如今就剩下我們娘倆支撐。此刻我們要做的,是處置兇手,還有準備迎接下面將要到來的一場無邊動盪!」張敏冷冷的說道,「皇上歸天前告訴哀家,要恆兒接任他的皇位,這一點哀家十分的同意。但是恆兒在文武百官之中聲譽過於差,恐怕很難讓他們服帖。第一個不服的恐怕就是安西的那八個王爺,如果要恆兒繼位,那麼我們還是需要有一個強大的支援,那個支援只有樂清河。但是哀家卻不能說出來這些話,丫頭,幫哀家想想,如何才能讓樂清河支持恆兒繼位?」

    飄雪也陷入了沉思,在她的內心,當然希望衛恆能夠接任皇位。但是看看衛宏的下場,她突然間感到有些猶豫,衛恆是否能夠在這一場殘酷的鬥爭中獲得勝利?心中猶豫半天,最終她拿定了主意,思索一下,她低聲說道:「太后,可還記得當年風城王來升龍時和太后的一番對話嗎?」

    張敏眼珠一轉,她看著飄雪,眼中露出讚賞的神色,點了點頭,「丫頭,你說的可是陳星那個老傢伙?嗯,若是他能出面,的確很有可能說服樂清河。但是他對恆兒的印象也十分不好,當年他的弟弟前往風城,被恆兒整的不清,所以怎麼說服他去說服樂清河?」

    「太后,事到如今,不妨和陳大人直言。他不是一個老糊塗,只要將利害說明,他一定會支持太后的!」飄雪想了想,開口說道。

    「嗯,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丫頭,你立刻持我印信,前往陳星府中,讓他立刻入宮!記得,不可以讓任何人看到!」張敏點了點頭,低聲說道。

    飄雪躬身一禮,「太后放心,飄雪明白!」

    「那你去吧!」張敏低聲道。飄雪點了點頭,轉身大步走出乾寧宮,身形飛閃,如同一抹輕煙一般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刻皇城中熱鬧非凡,一眾侍衛已經將皇城封鎖,到處迴響著太監,宮女的尖叫聲。張敏充耳不聞,她緩緩的走到了衛宏的榻前,看著衛宏那平靜的面孔,眼中閃過一抹慈愛的光芒,「宏兒,你放心,母后記得你的話,定會好好的幫著你恆弟。宏兒等著吧,所有你的敵人,都會在你的靈位前俯首,那些害你的人,哀家一個不會放過。今夜,就讓這一切開始吧!」說完,張敏的神色變得格外陰冷,站在空曠的大殿中,她突然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年過六旬的陳星是衛奪當年的兩大軍機參謀之一,資歷較之楊陵更早。平日裡看上去,他是一個老態龍鐘,幾乎沒有半點的生氣。但是不要因為這些而小看了他,如果是這樣,那麼可就真的是要倒霉了!陳星是一個從來不愛顯山漏水的人,平日雖然不出聲,但是只要他出聲提議,衛奪定然同意。相傳陳星自跟隨衛奪以來,一共出過六個主意,但是正是這六個主意,使得衛奪奪取了整個天下。雖然他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不論是衛奪還是張敏,從來不敢小視他……

    不過,自衛奪歸天之後,陳星整個人變得格外的沉默,平日裡在家中抱著一本《道經》,躲在小屋之中研究那神仙之道。對於朝中的事情,很少過問。雖然名為軍機處次輔,但是卻很少在軍機處出現。也正是因為此,陳星才在無休止的鬥爭中活了下來,他太清楚朝中的那些事情,如果不如此的低調,那麼到了最後,倒霉的只有自己!

    但是當他聽到飄雪的傳話之後,不由得一驚!他知道自己那種明哲保身的日子再也不會重來,自己也再不會像以往那樣的消遙,他如今必須要選擇立場,是站在張敏的一邊,還是反對,甚至連明哲保身這樣的路都沒有。除非他支持張敏,否則他無論選擇什麼樣的道路,他都是只有一個下場……

    但是飄雪不會讓他有足夠的時間來考慮到底是站在那一邊,一把將他抓起,自他府中的後門悄然飛出,背著他在夜色中飛奔。雖然在如此美貌的女子背上,當真是享盡溫香軟玉的滋味,但是陳星卻沒有半點的遐思,一路上他不斷的考慮著自己的對詞。張敏非同常人,她的睿智絲毫不比衛奪稍讓,當年青楊血戰,抵抗向遠大軍攻擊,就是張敏一手組織,而對付卓立的手段,更是讓陳星佩服不已,他知道,當他到達皇城之時,就是他要做出決定的時候!

    飛掠過皇城,飄雪躲過無數的耳目,帶著陳星悄然來到了乾寧宮外。還沒有走進乾寧宮,就聽到從乾寧宮中傳來的聲聲慘叫,那叫聲淒厲無比,彷彿忍受著無邊的痛苦……

    陳星不由得渾身一顫,張敏那鐵血的手段已經開始展開,看來今夜自己……

    喝退了殿外的侍衛,飄雪領著陳星來到了殿外,沉聲的說道:「太后,飄雪覆命!」

    大殿中慘叫聲不絕於耳,好半天張敏那陰冷的聲音在兩人的耳中迴盪,「丫頭,讓陳大人進來吧!你在殿外侯著,不要進來,任何人要想接近,你立即斬殺!」

    「是!」飄雪恭敬的回答,轉身對陳星說道:「陳大人,請進吧!」

    陳星穩定了一下自己有些慌亂的心情,伸手將大殿的殿門推開,人還沒有進去,一股濃郁的血腥氣自殿中撲面而來,連飄雪也不禁感到色變……

    有些緊張,陳星緩緩的走進了乾寧宮,身後的殿門在他踏入的時候,兩個侍衛立刻合攏起來。大殿中燈火顯得有些幽暗,張敏坐在正中的龍榻上,衛宏就靜靜的躺在她的身後。此刻張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中閃爍著一種寒冷的光芒,冷冷的看著走進來的陳星。

    在大殿的中央,倒著十餘個全身血淋淋的人,看樣子全部都是宮中的太監,就著燈光,那十幾個太監的腿上鮮血流淌不止,鮮紅的血肉中露出煞白的脂肪。那二十幾條腿上,全然沒有半點皮膚,張敏赫然將他們腿上披一寸寸的割下,無怪那慘叫之聲格外的淒慘……

    「陳大人,這麼晚將你從床上叫起來,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宮中出了大事,哀家不得不如此!」張敏冷冷的說道。

    陳星連忙惶恐的說道:「太后客氣了,飄雪姑娘在路上已經告訴了老臣一些,如此大事老臣當然要來為太后分憂!」

    張敏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在燈火的照耀下,在滿地鮮血的襯托下,那笑容顯得格外陰冷殘忍,陳星不由得全身微微一顫。張敏點了點頭,「陳大人,請稍等一下,待哀家將這幾個該死的奴才處置過之後,再和你好好的說說!」說完,對那站在殿中,手中執著牛耳尖刀的侍衛寒聲說道,「你們還在等什麼?快快行刑,哀家不要他們的口供,哀家只要他們知道背叛哀家和皇上是什麼樣的下場!」

    那些侍衛互相看了一眼,相互點了一下頭,手中寒光一閃,慘叫聲再次響起,那本已昏迷的太監們,被侍衛手中的尖刀劃過皮膚,然後一寸寸的撕開,那疼痛竟然讓他們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但是清醒後更發出令人掩耳的慘叫……

    鮮血流淌在大殿之中,緩緩的流到了陳星的腳下,耳邊迴響著那聲聲的慘叫,陳星的心也一顫一顫……

    ……

    「太后,那奴才已經耐不住刑,死了!」當慘叫聲消失,侍衛的聲音響起,陳星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張敏冷冷的說道:「將這幾個奴才給哀家懸掛大殿之前,明日所有上朝之人都要親眼看到!」

    侍衛默默的將血肉模糊的屍體拉出去,當他們走過陳星的身邊時,陳星偷眼看了一眼那幾帳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頰,心中再次打了一個寒蟬。

    「陳大人!」張敏冷聲的說道。

    陳星渾身一哆嗦,連忙躬身說道:「老臣在!」

    站起身來,緩緩從龍榻上走下,張敏來到了陳星的身前,「皇上被奸人所害,哀家不希望因為這而引起滿朝的騷動。你是老臣,從先帝就跟隨我們一起打下這一片江山,哀家想你也不願這你一手建立的帝國出現任何的問題,所以出了事情,哀家第一個就想到了你!」

    「老臣惶恐!」陳星不敢抬頭。

    「陳大人,帝國是先帝帶著你們一手打下的江山,哀家也曾和你並肩作戰,你不必如此的拘束!」張敏的聲音漸漸的緩和了下來,她緩緩的走了兩圈,接著說道:「但是這些年哀家對你十分失望,你身為軍機處次輔大人,卻整日不在軍機處出現,軍機處之人只是知道你這個人,卻不知你什麼模樣,哀家真的是失望!」

    雙腿幾乎跪在地上,陳星覺得自己的雙腿一軟,身體晃了晃,方才站穩。聲音更見惶恐,「太后,老臣是因為……」

    「陳大人,你我都是聰明人,不要給哀家說這種騙小孩子的話!」張敏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冷肅,她冷冷的說道,「你我心知肚明,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使得你如此做,明哲保身,是嗎?」

    「老臣該死!」陳星再也無法站穩,屈膝就要跪下,張敏一把將他扶起,推開了殿門,兩人緩緩的走出大殿。此刻乾寧宮外除了飄雪,再無一人,張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陳大人,哀家真的是懷念當年你和哀家一起血戰青楊時的日子,那時的你多麼的意氣風發,那是何等的風采。可是從你踏進升龍城之後,你變了,變得膽小了,你的位置越高,你的膽量越小,哀家真是失望!」

    「太后……」陳星有些感動了。

    「如今帝國再次面臨危機,陳大人,在這種時候哀家要得是當年和哀家一起血戰青楊,意氣風發,談笑用兵的陳星陳參軍,而不是如今對什麼事情都恐懼萬分的陳大人。哀家能找回陳參軍嗎?」張敏的話語顯得極為輕柔。

    就在那一瞬間,陳星一直躬著的腰身似乎突然間直了起來,他看了看張敏,臉上再無半點的往日那種頹廢的神色,「太后,陳星恭候您的吩咐!」

    張敏笑了,她笑得很開心,突然間她發聲大笑,「陳參軍,你是否願意與哀家一起來承受這即將到來的風雨?」

    「那是陳星的榮幸!」陳星的眼中突然間燃燒起熊熊的火焰,他沉聲說道。

    點了點頭,張敏轉過身,看了看遠處的飄雪,抬頭仰望夜空,「陳參軍,皇上突然病故,誰來接替他的位置呢?」

    沒有回答,好半天陳星沉聲的說道:「太后,想來太后定然已經有了主張!」

    「皇上歸天之前,曾薦有一人,陳參軍是否有興趣知道?」

    陳星沉吟一下,低聲說道:「陳星恭候聖諭!」

    「皇上推薦風城王衛恆接任他的皇位,不知道陳參軍可有什麼意見?」張敏轉身過來,她看著陳星,沉聲問道。

    陳星微微一愣,他看著張敏久久不語,突然間,他的臉上露出了恍然之色,他帶著微微的笑意,「陳星以為風城王的確是絕好的人選!」

    「可是若是風城王接任皇位,安西的那八個傢伙勢必不會安分,而且滿朝文武對風城王的口碑並不好,不知道陳參軍可有什麼主意?」張敏笑盈盈的問道。

    此刻的陳星彷彿回到了當年在青楊城頭,視三十萬大軍無物,和張敏談笑論對時的風采,他輕聲笑道,「陳星以為,太后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支援,老臣以為忠勇王樂清河若是同意,那麼朝中無人敢出言反對,而且即使安西八王,也不敢有什麼舉動!」

    「可是如何讓忠勇王同意呢?」張敏眼中笑意更濃。

    「現在剛過丑時,距卯時上朝尚有兩個時辰,請太后給陳星一個時辰,陳星願去忠勇王府,和忠勇王徹談,想來忠勇王也會選擇讓風城王接任!」陳星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張敏突然間放聲大笑,「好,陳星,哀家給你兩個時辰,早朝推遲一個時辰,你去吧!」

    「陳星遵命!」躬身對張敏一禮,陳星轉身退下。

    ……

    大步向皇城外走去,陳星心中突然變得格外的安寧,他路過金鑾寶殿時看了一眼在空中飄蕩,猶自滴著血滴的屍體,突然間笑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23
第一部 登基 第十一章 新皇人選
    黑色的長街上沒有一個人,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息。陳星來到了忠勇王府門前,輕輕的叩響了門扉……

    門開了,一個家人睡眼朦朧的走出了大門,剛要開口說話,陳星低沉的說道:「告訴你家王爺,就說軍機處次輔陳星深夜有要事求見!」

    那家人聞聽一愣,臉上的睡意頓時消失不見,那如同罩著寒霜一般的面孔立刻露出了阿諛的笑容,他躬身說道:「原來是陳次輔,請,請進!」說著,他肅手就將陳星讓入了王府之中。

    陳星跟著那家人來到了王府的大廳之中,家人恭聲說道:「次輔大人,請在客廳稍候,小人立刻就去叫我家王爺來!」陳星點了點頭,負手走進了王府的大廳之中……

    樂清河的王府大廳較之京中其他大臣們的大廳要小很多,正對大門的牆上掛著一副字畫,正是當年修羅許正陽所做的《天下英雄詞》。在字畫的下面,是一張八仙桌,桌子兩旁擺著兩張大椅。在大廳的兩側,是兩排兵器架,上面空蕩蕩沒有一件武器,當年放置兵器的地方,如今上面點燃著嬰兒臂粗的紅燭,火光閃爍,將大廳照得通亮。在兵器架的前面,各放著五張椅子……

    陳星看著這擺設簡單的大廳,不由得點了點頭,緩緩的坐在椅上,腦子中尚自盤算著如何與樂清河開口。家人將茶水奉上,然後躬身退出,陳星端起了茶水,剛放到嘴邊,就聽到從大廳內室中傳來一陣腳步聲。樂清河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大廳,身上猶自穿著一身乳白色的睡衣……

    一進門,樂清河就高聲的說道:「啊,陳司徒,好久不見了,一向可好?呵呵……」陳星也連忙站起來,拱手笑著說道:「王爺,呵呵,是呀,好久不見。深夜前來打攪,實在是冒昧之至,還請王爺原諒呀!」

    笑容滿面的拉著陳星的手,樂清河笑呵呵的說道:「司徒大人,如此說話就是見外了。你我同殿稱臣十數年,這還是第一次光臨清河的家,清河深感榮幸呀。呵呵,雖然你我同是軍機處大臣,可是這十年你幾乎絕足軍機處,清河也是少見你。幾次想去探望,但是一來事務繁忙,二來清河又要避嫌,一直也沒有能成行,想想真是慚愧,呵呵。」

    陳星微笑不語。樂清河肅手請陳星坐在八仙桌的一邊,自己也坐下來,看著陳星笑呵呵的說道:「不知司徒大人這麼晚前來清河這裡,可有什麼指教?」

    長長的歎息一聲,陳星向廳外看了看,又看了一眼樂清河。樂清河立刻意識到了什麼,連忙站起身來,來到廳外,沉聲對廳外的家人說道:「本王與司徒大人有要事相商,傳令下去,客廳五丈之內不許有任何人走動!」

    家人恭聲應是,急忙將樂清河的命令傳下去。樂清河又看了一眼廳外,將廳門關閉,轉身走到八仙桌旁坐下,看著陳星,神色肅穆的說道:「司徒大人,盡請直言,在清河這府邸之中,你我今日所談,出你口,入清河耳,再無三人知曉。」

    陳星點了點頭,他沉吟了一陣,站起身來,在廳中緩緩的走動。樂清河也不催促,靜靜地看著陳星的身形在廳中走動……

    「王爺,宮中出了大事!」陳星好半天才緩緩的啟口說道,「皇上歸天了!」

    「什麼!」樂清河驚呼了一聲,但是馬上用手將自己的嘴巴摀住,他努力的平息了一下因為這消息而給自己造成的震撼,好半天低聲的問道:「司徒大人,你不是開玩笑吧,前日清河入宮面聖,皇上雖然因傷而身體不適,但是卻絲毫沒有半點的問題。清河曾默查皇上的氣機,皇上氣機雖然微弱,但是絕無半點生命之憂呀!」

    「王爺,你以為陳星會拿這個問題開玩笑嗎?」陳星苦笑著說道,「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陳星怎敢那舉家性命開玩笑?皇上今夜被刺客毒殺,已然歸天!」

    樂清河看著陳星,久久不語,他似乎要看透陳星的內心一般,直直的盯視著陳星,好半天沉聲問道,「那麼司徒大人今夜來清河這裡有什麼指教?」

    「其實也非是陳星想要來,而是太后命陳星來向王爺請教!」陳星苦笑著說道。

    微微一皺眉頭,樂清河沒有說話。但是陳星何等樣人,他一眼就看出了樂清河心中的不快,連忙接著說道:「王爺,你不要誤會。前些日子你和皇上剛有衝突,如果在這個時候前去皇城,對你十分不利。太后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沒有通知你,而是命人將我從府中強行秘密帶往皇城,然後著令我前來和您商量。」

    樂清河的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但是依舊沒有說話。陳星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一聲,接著說道:「王爺,太后對您的信任無以復加。你可知太后問陳星此事誰的可能性最大時,陳星如何回答?」

    「司徒如何回答?」樂清河的眉毛輕輕一挑,沉聲問道。

    「陳星告訴太后,滿朝之中唯有王爺你最是可疑。因為誰都知道您與皇上之間矛盾甚大,而且皇上對您也十分不滿,再加上你手握帝國重兵,若是皇上歸天,唯你最有可能造反!」陳星輕聲說道。

    「是嗎?」樂清河眼中露出一抹殺機,他冷冷的看著陳星,「既然如此,司徒大人為何還前來清河的這府邸之中?」

    「呵呵,王爺,你先莫要生氣,陳星所言句句是真,想來若皇上歸天之訊息傳出,不禁是陳星,這滿朝文武八成以上都會這麼想。陳星之所以前來,是太后的一番話打消了陳星心中的疑問。」面對樂清河眼中那逼人的殺氣,陳星絲毫沒有半點的懼色,他微笑著看著樂清河,輕聲的說道。

    「太后如何說?」樂清河冷冷的說道。

    陳星走了兩步,又坐在大椅之上,看著樂清河沉聲說道:「太后說:若是滿朝文武任何人對皇上不利,哀家都會相信,唯有樂王爺,絕不可能。當年皇上登上皇位,得樂王爺之助最大,雖然樂王爺和皇上之間有矛盾,不過那只是政見上的分歧,但是被有心人渲染,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哀家相信,即使舉天臣民背叛哀家,但是樂王爺也絕不會!王爺,這是太后的原話!」陳星模仿著張敏的語氣,說話間到絲毫沒有半點的不暢。

    樂清河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宜察覺的笑容,他站起身來,在客廳中走了兩步,面對皇城方向拱手顫聲說道:「清河感謝太后老人家對清河的信任!」

    陳星微笑不語……

    樂清河轉過身來,看著陳星,低聲的問道:「那麼陳大人今日前來,不知帶來太后什麼口訊?」

    閉上眼睛,陳星沉吟了片刻,低聲說道:「太后如今有些亂了方寸,她不知道下面該如何處理。皇上猝然駕崩,傳出去帝國必然將引起騷亂,所以太后想讓王爺出個主意,看看下一步應該如何進行!」

    樂清河坐回了大椅,手指輕輕的敲擊扶手,心中默默的盤算著,好半天他轉臉對陳星問道:「清河想先聽聽司徒大人的意見!」陳星似乎一愣,他看了看樂清河,臉上露出苦澀笑容,「王爺,陳星不過是一介老朽,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當年先皇歸天,陳星也是沒有半點的主意,若不是王爺力挽狂瀾,我帝國早就四分五裂了。陳星今日前來,只是代太后向王爺請教,覆命之後陳星還要會家中研究道經,呵呵,這些事情不是陳星可以出主意的!」

    「司徒大人,你不必拘束,你我現在暢所欲言,絕不會傳到他人的耳中。」樂清河眼中露出一抹輕蔑的眼光,笑著說道。陳星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但是在樂清河的一再催促之下,他想了想,低聲的說道:「樂王爺,這可是你逼我說的。若是以陳星之見,這滿朝文武心中早就對朝廷不滿,皇上歸天,也不過是順應天意。王爺若是有心問鼎那九五之位,如今正是大好時機!」

    樂清河勃然變色,低聲的說道:「司徒大人,你這個玩笑可是開的有些過分了!清河乃是升龍的臣子,怎麼敢對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再說太后對清河信任有加,若是清河如此做為,那麼不是讓太后傷心嗎?」

    有些委屈的看著樂清河,陳星低聲的說道:「王爺,是你讓陳星暢所欲言的,陳星不過說的是事實呀。不止是陳星,恐怕滿朝都是這樣想的。再說太后以前的確是英明,但是如今年齡大了,又逢皇上新喪,早已不復往日的聖明,你可知她一方面要陳星保密,一方面把內務府的一干奴才剝皮懸掛於金殿之前,前後矛盾,如果……王爺,陳星說的可是肺腑之言!」

    樂清河看著陳星,過了好久,低聲說道:「司徒大人,清河相信你今日所說皆是出自肺腑。但是清河當日曾有誓言,太后在世一日,必不會讓她傷心,所以此事我們就說到這裡,還是另想辦法!」

    陳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王爺,若是如此,那麼就只有另立新君了!」

    樂清河緩緩的點頭,他看著陳星,「司徒大人,不知司徒大人以為誰來接任皇上的位置最為合適?」

    想了一想,陳星低聲說道:「若是說起來,恐怕安西八王中倒是有幾人可以?」

    「哦,不止是誰?」樂清河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沉聲問道。陳星想了一想,「六王爺衛誠,武力高強,在衛氏一族中除已經歸天的三王衛信之外,以他稱雄。而且衛誠手握安西十萬大軍,裝備精良,麾下儘是猛將,他本人又足智多謀,果斷勇武,是個厲害的角色。」

    「衛誠嘛,嗯,上陣搏殺的確是個將才,行軍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不過卻有些魯莽,而且生性好殺,清河以為若是他當上這皇上,恐怕你我整日都要不得清閒了!」樂清河的眉頭微微一皺,搖頭說道。

    「那麼八王衛廉又如何?此人剛直無比,做事果決,在安西領地倒是也著實有不少的成績。而且此人與楊陵等人關係甚好,是個人才。」陳星想了想又說道。

    「衛廉?此人太過自信,對他人甚是不敬,而且其母死於太后手中,心中對太后多有不滿,若是他執掌升龍,恐怕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太后,不好!」樂清河又搖頭說道。

    「十三王衛義又如何?衛義生性恭謙良和,對人向來彬彬有禮,滿朝之中對他的印象十分不錯,若是他來執掌,太后定然無憂!」陳星沉聲說道。

    樂清河再一次皺起了眉頭,「衛義此人心機深沉,表面恭謙,但是卻是狼子野心,此人也不是個好人選……」

    陳星又提了幾個人,但是樂清河都一一的否定了。陳星不由得露出了苦笑,「王爺,先皇二十餘子,但是這些年因為各種原因故去了不少,只有這八王遠在安西,尚自活著,若是他們八人無人可以,那麼陳星就沒有人選了!」

    樂清河想了想,突然笑著說道:「司徒大人,你所提之人,儘是些一方的諸侯,他們各自有各自的臣子,若是他們當政,那麼我們就沒有什麼出頭之日了。大人,為何不在想想,有沒有什麼人物既可以當上這皇位,又可以讓我們繼續享受這高位……」

    皺著眉頭,陳星似乎是絞盡了腦汁,最後苦笑著說道:「王爺,恕陳星愚魯,實在想不起來先皇還有什麼子嗣了。」

    「呵呵,司徒大人所說儘是中原之人,為何不想遠一些呢?」樂清河笑著說道。

    陳星又想了想,突然間說道:「王爺,你說的可是西南雲霧山風城王衛恆?」話一出口,他又連連的搖頭,「王爺,如你所說,衛恆也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樂清河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司徒大人,你錯了。衛恆鎮守風城,其本身倒是沒有什麼本事,若不是他的母親,恐怕早就喪身與西羌鐵騎之下了。呵呵,但是我們要的是他,不是他的母親,德妃娘娘還要繼續鎮守風城,來的只是衛恆一人!」

    「王爺,那衛恆有神劍伽藍之稱,武功十分高強,當年以十四歲之齡入京,觀其武力可直追衛誠。這些年下來,武力更有長進,恐怕衛誠也難是他的對手!」

    樂清河冷笑著說道:「這世上只有風城王衛恆,卻沒有神劍伽藍。呵呵,當年他敗在我手中,武功恐怕,呵呵……」

    「那不是更糟,他定然對王爺心懷恨怨,若是讓他掌朝政,那王爺你不是……」陳星顯得有些疑惑。

    「呵呵,本王何嘗不知道這些。不過那衛恆是一個武癡,而且由於八歲入玄天大陣,六年與他人絕跡,其智慧恐怕不足以為慮。這些年不止一次派人向本王請益,其武功雖有些許的恢復,但是不足為慮!」樂清河笑著說道,「而且本王這六年也一直注意他的行蹤,西羌臣服的是他的母親,而不是他。這個傢伙整日裡跟著一幫和尚研究佛法,或者就和東海的那個小丫頭兩個人一起胡鬧。嗯,不止是東海的丫頭,還有一個不知道是從那裡來的醜丫頭,也是整日裡和衛恆一起,在風城胡鬧,攪得風城是一團糟。呵呵,德妃在他回風城之後,又請了幾個先生教他,但是一個個不是被他氣走,就是被他打走,這一點陳司徒應該清楚,當年令弟陳基在風城似乎也教過那個傢伙。」

    陳星點了點頭,「嗯,這個倒是聽小弟說過,但是具體的陳星也不清楚,若是風城王如此頑劣,那麼倒是好控制。」

    樂清河笑道,「煩請司徒大人告訴太后,若是要清河選,清河推薦風城王!」

    陳星看了一眼樂清河,突然間笑了起來,「王爺,你……」

    樂清河將手指放在唇邊,神秘的笑了笑。

    陳星站起身來,「那麼若是王爺決定了,陳星這就回皇城覆命,告訴王爺的決斷!」樂清河點了點頭,「那麼就有勞司徒大人了,今日早朝清河定然準時到達!」

    陳星點了點頭,他顯得有些疲憊,看了一眼樂清河,拱手說道:「那陳星告辭了,打攪王爺,實在是抱歉!」

    樂清河也拱手與陳星道別,並將陳星送到了廳外……

    大步走出了忠勇王府,當身後沉重的大門關閉,陳星仰天長出一口氣。

    臉上感到有些涼意,不知何時天空中飄落著碎雪,雪花飄落在陳星的臉上,瞬間化作一行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

    精神不由得微微的一振,陳星睜開了眼睛,看著在夜空中飄舞的雪花,他不由得輕聲的笑了起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23
第一部 登基 第十二章 風城武癡
    慧真不急不緩的向王府走去,他一邊合十向路邊和他恭敬行禮的百姓回禮,臉上帶著祥和的笑容,一邊在思索著。今日一早,天還沒有亮,風城王府就派人前往佛光寺,請他立刻前往王府。這麼急的叫自己前去王府,在慧真的記憶中似乎還沒有過。看來王府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以趙倩兒的穩重,斷不會這麼急匆匆的招自己。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慧真一路上思索著。今年的確是一個多事之秋,首先是京城方面事故不斷,接著連西羌地區也碰上了百年的大旱。趙倩兒率領風城大小官員前往佛光寺,在佛前乞求上天的垂憐,整整在佛前跪了七天,不吃不喝,不少的官員當場就暈過去。不過也許正是這七天的乞求,佛祖顯靈,上天垂憐,在夏末之時連降月餘雨水,使得西羌旱情大解。而在這七天的求雨之中,衛恆沒有出現在佛光寺之中……

    慧真來到了風城王府,門外的侍衛躬身向他行禮,直接將他讓進了王府之中。慧真走進王府的大廳,只見趙倩兒和譚方兩人正在大廳中商談著事情,看到慧真進來,兩人都站起身,迎上前來。

    雙手合十,慧真先是向趙倩兒行禮,然後又和譚方打了一個招呼,三人坐下來後,慧真開口問道:「娘娘,您這麼著急將老衲找來,不知有何急事?」

    趙倩兒和譚方相互看了一眼,趙倩兒點了點頭,譚方站起身來,從身旁的几案上拿起一封信交給了慧真,沉聲說道:「大師,這是飄雪送來的急件!」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譚方,慧真接過譚方手中的信件,打開來掃了兩眼,臉色瞬間數變。過了許久,他將那信件放在几案之上,抬頭問道:「娘娘,此事當真?」

    趙倩兒點了點頭,臉色也顯得十分凝重,低聲說道:「根據哀家京城的密報,此事千真萬確。聖上在十五天前突然歸天,死因離奇。太后在一天內斬殺內務府一百七十人,皆是使盡了手段。如今升龍城動盪不安,九城兵馬司全城戒嚴,各家王公大臣在皇城中被困十天,方才放出。看來一場新的動盪將要開始了!」

    譚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疲憊的說道:「除此之外,樂清河和陳星司徒兩人如今被太后任命為監理大臣,總掌朝中一切事務。而太后自皇上歸天之後,就沒有現身朝堂,據說在此之前,她被人襲擊,身受重傷。北地兵馬司總督楊陵在接到皇上噩耗之後,當場昏厥,此後也一直都沒有露面。種種的跡象表明,有一股勢力,一股我們誰也無法察覺的勢力在操縱著這一切……」

    「可有什麼頭緒?」慧真的眉頭皺在一起,他沉聲問道。

    趙倩兒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還有,安西八王奏請朝廷,請求入京為聖上祭奠,呵呵,其實也不過是為了一探京中的虛實。眼下九五之尊究竟落入誰家,尚不清楚,大家都在等著太后的最後決定!」譚方搖頭說道。

    「那麼朝中的大臣們又有怎樣的動靜?」

    趙倩兒笑了笑,「那些牆頭草又會如何,他們當然也在等待。如今朝中登上皇位呼聲最高的,就是十三王衛義,同時三王衛誠也頗有可能。但是樂清河手握中原六十萬兵馬,是否會抓住這個機會趁機謀事,也是一個未知數。哀家以為,一切都要看太后最後的決定!」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慧真突然間笑了,他站起身來,躬身一禮,「娘娘,老衲要恭喜娘娘了!」趙倩兒微微的一愣,疑惑的看著慧真,「大師,哀家喜從何來?」

    「呵呵,老衲以為,此次能登上九五之尊位置的,必然是風城王千歲!」

    「呵呵,大師,你不要開玩笑了,恆兒自回風城以來,幾乎少有露面,除了和皇上與太后通信之外,平日裡沒有和朝中任何的大臣結交。如今衛誠與衛義兩人一個政績突出,一個武力不凡,手握安西十萬鐵甲雄獅,他們和京中各大臣交情都不錯,怎麼會輪到恆兒?」趙倩兒聞聽慧真的話語,不由得笑了起來。

    一旁的譚方卻輕輕的點頭,「娘娘,譚方以為大師所說不錯,我也以為此次殿下必能登上那九五尊位!」

    趙倩兒一愣,她抬起頭看了看譚方,又看了看慧真,沉聲問道:「譚先生,大師,不知你們憑何斷定恆兒就一定可以登上皇位?」譚方看了一眼慧真,不由得也笑了起來,「娘娘,這皇位繼承,並非單單是誰的口碑好,誰的能力高就能決定。如今的帝國若是要想登上皇位,要有三人支持,首先,太后的態度至關重要。其次,以文臣為首的陳星陳司徒的意見也非常重要,但是這都不是主要的,關鍵要看手握兵馬的樂清河是怎樣的看法。樂清河對皇位窺探已久,之時礙於太后,他不會太早行動。但是若太后歸天,那麼樂清河野心必現,那時他一定會起兵造反,如果繼任皇位之人過於聰慧,對他來說絕不是一件好事!衛誠和衛義兩人的確有本事,但是他們鋒芒太露,對樂清河來說,他必然不會選擇一個過於聰慧之人來當這皇上。安西八王聲息相通,無論是誰繼任皇位,其他七王必然全力支持,呵呵,那對樂清河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但是風城王不同,由於風城王自幼身陷雲霧山,而後出困以來,除入京一次表現出強絕武力之外,幾乎這些年在娘娘的教訓下十分低調。對外來說,千歲幾乎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登徒子。嘿嘿,樂清河希望的就是一個傀儡,將來他起兵之時可以少費許多的力氣,那麼風城王無疑是一個最好的人選。再加上在上次入京,樂清河以武力封死千歲經脈,武力高絕一說也已經不再。這六年的時間裡,千歲表面上向樂清河請益武學,一則武功盡復之時難以隱瞞,這也好有個說法,二來在樂清河眼中,千歲不過是一個只知武事的武癡,呵呵,對於一個整日裡埋首武道,不學無術之人,樂清河又怎麼能夠不喜歡呢?」

    聽著譚方的話語,趙倩兒不停的點頭表示贊同。這些年衛恆始終保持他一貫的作風,對外顯得十分的低調,甚至連當日前往佛光寺求雨也沒有參加,對此,風城百姓也頗有一些微詞。再加上衛恆整日和顏柔兒,譚真一起,使人就覺得他不過是一個好色的武癡……

    「娘娘,譚先生所說也正是老衲所想,呵呵,老衲以為也許用不了許多的時日,這一切就會有了結果。嗯,也許就是這幾日的辰光,一切都會有答案了!」慧真輕聲的笑著說道。

    趙倩兒站起來,在廳中輕輕的踱步,過了一會兒,她低聲問道:「若是如此,那哀家就要準備入京嗎?」

    「娘娘,您不能入京,入京的只能是千歲!」慧真開口說道。

    微微的一愣,趙倩兒馬上明白了慧真話中的含意。她笑著看著慧真,沉聲問道:「大師的意思是……」

    「娘娘,您鎮守風城十餘年,這裡是您和千歲的根本之地。這些年千歲雖然不露面,但是卻無法改變百姓對娘娘你的愛戴。同時,西羌之人並不是臣服於帝國,他們所相信的是您,而不是別人。所以您只能鎮守在風城,這樣才能保障千歲的安全。老衲想您手中那二十萬西羌鐵騎,才是樂清河真正擔心的!」

    譚方也點了點頭,接口說道:「不但如此,譚某以為娘娘鎮守風城,一方面可以震懾樂清河,同時也可以延緩樂清河起兵的時間,這樣太后和千歲可以從容的和樂清河周旋。」

    「呵呵,譚先生此話怎講?」趙倩兒眼中精光一閃,微笑著看譚方。

    「呵呵,其實娘娘想來也明白譚方的意思!」譚方看著趙倩兒,沉聲說道,「樂清河對娘娘並非沒有忌諱,可娘娘手中的西羌鐵騎一直讓他感到不放心,如果千歲單身入京,那麼對於樂清河來說,手中就有了一個可以制約娘娘的武器……」

    「譚先生的意思是-人質?」趙倩兒沉吟著說道。

    譚方點了點頭,「娘娘,這樣一來,樂清河對娘娘的戒心必然減少,他的主要精力將放在江南王楊陀和安西八王的身上,那對於千歲和太后來講,可以有更充足的空間來發展自己的力量,而娘娘也可以趁此機會將西羌的局勢更加穩定,在適當的時機……」譚方沒有再向下說下去,但是趙倩兒早就明白了譚方話中的意思,不由得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不過若是讓千歲單人入京,娘娘也必然有些不放心。呵呵,不如將西荒大營中的八衛調出,同時讓譚先生領著顏柔兒姑娘和譚真兩人一起隨行,這樣一來,千歲的武功深淺也不需太過暴露,樂清河定然會更放心。不過如此一來,恐怕要委屈譚先生做一個為錢財而賣命的侍衛了,呵呵!」

    慧真話語一出,頓時讓趙倩兒笑了起來,譚方也笑著站起身來,「若是如此,那麼譚方也只好來充當如此的角色了,呵呵。對了,大師,敢問千歲這六年進境如何了?」

    「哦,千歲與羅漢殿中參無上神功,於三年前配合金剛經由殿內的圖像悟出金剛不動禪功,三年來突破了須陀洹,斯陀含兩重境界,自三個月前閉關,開始參悟阿那含之境,若是成功,其功力不但可以盡復,而且將可以直逼阿羅漢之境,天下間將少有敵手,即使樂清河也難以輕易取勝。呵呵,也許更可以由此而參悟出無上佛果,那時千歲功力將無敵於炎黃大陸,成為繼梁祖師、曹玄、許正陽、梁興、南宮月和司馬嘯天之後,炎黃大陸之上第七個修成飛昇正果的無上宗師,也是最年青的一個!」慧真的神色顯得格外肅穆,在他說話之時,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種神聖的光芒,眼中更透出了無比的敬仰之情。

    趙倩兒和譚方兩人聞聽慧真如此評說,不由得心頭都是一震。要知道這炎黃大陸兩千多年來能夠修成正果,被稱為無上宗師的只有寥寥數人,而這些人都是曾經在炎黃大陸之上翻雲覆雨的人物,每一個人都建有無上的功業,若是衛恆能有此成就,那麼將會永遠記入炎黃歷史,供他人膜拜……

    「大師,敢問千歲如今參悟阿那含之境是否能夠……」譚方有些緊張的問道。

    看了看趙倩兒那有些希翼的目光,慧真歎了一口氣,沉聲說道:「說實話,老衲也不是十分的清楚。這金剛不動禪功乃是千歲根據金剛經自創,其中具體的修煉方法老衲也不清楚。兩年前千歲第一次突破須陀洹之境之時,老衲也曾一旁護法,的確是凶險萬分。一年前再悟斯陀含之境時,娘娘和譚先生也看到了,千歲以六個月的時間方才成功。此次徹悟阿那含之境,老衲也不清楚會怎樣,但是若是成功,那麼千歲將可心空無我,人法俱空的無上妙境……」

    「那麼大約需要多少時間方可出關?」譚方急急的問道。

    慧真皺著眉頭,沉吟半晌之後,苦笑著看著趙倩兒和譚方,緩緩的吐出了三個字,「不知道!」

    趙倩兒和譚方不由得有些同時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大廳之外『轟』的傳來一聲巨響,接著就聽到兩聲嬌叱,接著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一個嬌柔的聲音在廳外響起,「真姐姐,你已經參悟劍心之密,趕快教我!」

    聲音一入大廳,趙倩兒和譚方不由得同時一皺眉頭。看了看有些迷茫的慧真,趙倩兒苦笑著說道:「早知道就不傳那三密大法給那丫頭,現在倒好,天天要找人比武……」

    譚方也是苦笑著說道:「譚某何嘗不是後悔,當年祖師傳下劍靈絕學,我一時耐不過真兒的纏磨,傳授給她,結果沒有想到……」

    疑惑的看著兩人,慧真還是有些不明白。譚方苦笑著看著慧真,「這兩個丫頭,簡直就是天生的破壞狂,也是天生的武癡。顏柔兒那丫頭在兩年前悟透三密大法,就整日裡和真兒比試,一天至少要有三次。真兒呢,也悟透了劍心之密,再有精進的話就將參悟劍靈之境,兩人旗鼓相當,每天鬥個不停,這王府的後花園如今已經成了一片廢墟。開始的時候娘娘還著人修復,可是修的速度比不上她們兩人破壞的速度。如今兩人的比試場所已經開始有向前庭移動的趨勢,看來今天他們……」

    話音還沒有落,就聽見廳外再起一聲巨響,然後一陣驚呼之聲傳來。趙倩兒連忙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譚方,苦笑一聲,「不知道今天又是什麼被毀了!」說著,閃身就向廳外而去。譚方和慧真兩人急忙跟著趙倩兒,匆匆來到廳外。一出大廳,就有家人上前,剛要回稟,只見趙倩兒手微微的一擺,眼睛直直的向大廳的右邊看去……

    只見大廳右側的一排偏房如今已經倒塌了一半,煙霧瀰漫不止,家人們咳嗽著在煙霧中穿行,一個個都是衣冠不整,臉上也是蓬頭垢面,那樣子狼狽至極。

    苦笑著看了看譚方,趙倩兒低聲的說道,「譚先生,這……看來過不了多少時日,哀家這王府大廳恐怕也難保住了!」

    譚方臉色有些鐵青,他向四處看了看,突然間大聲的吼道:「真兒,柔兒,你們兩個給我出來!」隨著譚方的話音落下,兩個嬌柔的人影從煙霧中電射而出,顏柔兒和譚真一臉的尷尬神色,來到了三人的身前……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24
第一部 登基 第十三章 不動禪功
    顏柔兒依舊是一副純純的模樣,水靈靈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一身白色的長衫隨風抖動,手中還執著那一柄碧綠的玉簫。而譚真,也還是那一副無鹽一般的面孔,臉上不帶任何的表情,手執清風鶴舞,緩緩而行……

    一美一丑,兩種極端的視覺效果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但是卻又正是那兩種截然不同的風姿是那樣完好的結合在一起,更透出了一種格外逼人的英氣。

    「真兒,柔兒,你們可是真的越來越有本事了!」趙倩兒臉上帶著苦笑之色,看著譚真和顏柔兒低聲的說道:「呵呵,哀家看你們是不把哀家這王府拆毀,心中不甘呀!」

    「到底怎麼回事?」譚方低聲的吼道。

    顏柔兒還是那一副嬌柔的模樣,聽到趙倩兒的和譚方兩人的話,俏麗的臉頰不由得飛上了兩朵轟雲,她忸怩的低著頭,輕聲說道:「對不起了,太后,都是柔兒不好,非要和譚姐姐比試,本來譚姐姐是不要比的,但是被柔兒追的急了,回身想要阻攔,可是柔兒想要逼譚姐姐使出劍心的絕學,於是就全力的攻擊,一時間忘記了我們是在……」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幾乎是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

    譚真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她呵呵的一笑,沒有做什麼解釋。譚方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譚真,「真兒,你比柔兒的年齡大,難道就不能讓著柔兒一些?」

    醜臉一揚,譚真看著譚方,爭辯著說道:「為什麼?柔兒妹子的功力和我相差無幾,若是我不全力迎擊,怎麼能接的住她的一擊?爹,你總是偏心柔兒妹子……」

    譚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心裡也知道譚真所說乃是事實,只是他不好說顏柔兒,只能對譚真說上兩句。看著自己的女兒,譚方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了,好了!」趙倩兒適時的出聲緩解了譚方的尷尬,她笑著說道:「譚先生,你也不要總是說真兒,年青人有些掙強之心,也是好事。呵呵,說起來這罪魁禍首也是哀家,若是哀家不將三密大法傳授柔兒,恐怕她也不會整日裡和真兒比試,小孩子之間的事情,我們就不要說什麼了!」說著,她扭頭和顏悅色的對顏柔兒和譚真說道:「丫頭們,不過哀家還請你們手下留情,最好不要在這前庭打鬥,以免傷了這府中的家人……」

    兩女臉上同時一紅,盈盈向趙倩兒一禮,都不多言。慧真在一旁看得真切,不由得笑著說道:「譚先生,老衲看你這個老子當的實在是有點不成功,呵呵,女兒不聽你的,聽太后的,你可是要好生的反省一下了,哈哈哈!」

    「老和尚,你這是在找茬!」譚方聞聽,眼睛一瞪,狠狠的看了慧真一眼。慧真笑著也不說話,他也不和譚方爭吵,看了一眼譚真。譚真的臉騰的一下子通紅,也狠狠的看了一眼慧真……

    「你們兩個加起來也有百歲了,怎麼還是這麼喜歡爭吵!」趙倩兒笑著制止剛要回嘴的譚方,然後一手拉著顏柔兒和譚真走進了客廳之中,譚方和慧真兩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譚方也不由得一笑,和慧真舉步走進客廳之中。

    拉著兩女坐在自己的身邊,突然間就聽到前庭又傳來一聲驚天的獸吼之聲,接著從廳外又傳來一陣騷亂聲,趙倩兒眉頭一皺,看了一眼譚方和慧真,苦笑著說道:「唉,看來剛才是把那個懶蟲給驚醒了,它又不高興了!」說著,她扭頭對譚真說道:「真兒,去把大威叫進來,讓它別在外面舔亂!」

    聞聽趙倩兒的說話,譚真高興的站起身來,身形閃動之間,電射出廳外,緊接著就聽到廳外傳來了一聲近乎於淒厲的吼叫,一道黑色閃電瞬間衝進了大廳,大威夾著尾巴一溜煙的來到了趙倩兒的腳下,兩隻前爪抬起,放在趙倩兒的膝上,碩大的腦袋硬生生的往趙倩兒的懷裡鑽去,口中還發出一陣陣委屈的嗚鳴之聲……

    「死大威,看見本姑娘就跑,真是太過分了!」譚真緊跟著怒聲走進客廳,看著在趙倩兒懷裡撒嬌的大威,恨聲說道:「死大威,你給我小心了,下一回給我抓住,本姑娘定要將你做成火鍋!」

    「嗚嗚嗚嗚-!」大威似乎聽懂了譚真的話語,頭也不回的在趙倩兒的懷中嗚咽著。那委屈的像個孩子一樣的動作,頓時讓大廳中眾人大笑起來。趙倩兒拍了拍大威的腦袋,大威溫順的趴在她的腳邊,眼睛衝著譚真一翻,有閉上了眼睛,口中輕輕的哼了起來。

    譚真看著那有人撐腰的大威,不由得氣的一跺腳。趙倩兒揮手示意譚真坐在她的身邊,然後娥眉微微一挑,對慧真和譚方說道:「慧真大師,哀家今日請大師前來,其實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煩大師!」

    慧真白眉微微的聳動兩下,雙手合十微微欠身,「太后吩咐!」

    「是這樣,昨日西羌昆達可汗派人送信,請哀家前往西京參加羌人的祭天大典。此次大典是羌人數百年來第一次全體參加的大典,所以格外隆重,各族的羌人首領都會參加。昆達可汗在信中再三說要哀家一定參加。哀家也以為此次前往西京,頗有必要,所以明日一早哀家就要啟程,前往西京,預計要月餘方能回轉。哀家不在之時,譚先生要忙於處理風城的公務,也不會有時間。府中這兩個丫頭和大威無人看管,必然要把風城鬧翻了天,所以想請大師帶他們前往佛光寺,代為照顧一些時日……」

    「我不去和尚廟!」沒有等趙倩兒說完,譚真就已經出聲抗議,「和尚廟好多的規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不去!」

    「真兒,不許亂說!」譚真的話讓譚方頗感臉上無光,他怒聲的出言阻止到。

    「譚姐姐說的沒有錯呀,去年和太后去寺裡參禪,真的是好多的規矩呀!」一直不做聲的顏柔兒突然也出聲道。

    趙倩兒輕輕的拍了一下顏柔兒的腦袋,又拉著譚真的手,對譚方說道:「譚先生,莫要生氣。呵呵,小孩子的話不必當真,大師想來也不會見怪吧!」說著,她看向慧真。慧真呵呵的笑了笑,他看了一眼譚真和顏柔兒,突然開口說道:「老衲當然不會生氣,呵呵,兩位姑娘若是不想去,也就算了,佛光寺中的確是規矩頗多,這話本就不假。不過千歲出關在即,出關之時需要有人護法。老衲寺中事務繁多,寺中八大金剛也各司其職,一時間人手不足,恐怕難以照顧,所以想請太后派西荒大營的風城八衛前去護法……」

    「傻子要出關了?」這次沒等慧真說完,譚真又一次插口打斷慧真的話語,語氣顯得格外驚喜,「那我們去給他護法好了!讓西荒大營中的八個人去,也不一定比我們做的好,是不是柔兒妹子!」

    一旁的顏柔兒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歡喜之色顯露無疑,聽到譚真的問話,一顆螓首點個不停……

    白眉微微的一皺,慧真顯得有些猶豫,他看了看譚真和顏柔兒,沉聲說道:「這……兩位姑娘前去恐怕有些麻煩。佛光寺中規矩頗多,恐怕……而且按照佛光寺的規定,女賓不能在寺內駐留,若是駐留恐怕要遵守我佛光寺中的寺規,老衲害怕……」

    「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我們遵守好了!」譚真連忙說道,一邊說,一邊對顏柔兒微微使了一個眼色。顏柔兒心領神會,縱身搶到慧真的身前,拉著慧真的手撒嬌道:「大師,我們可以遵守的,讓我們去吧……」

    「哈哈哈-!」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趙倩兒、譚方,慧真三人放聲大笑起來,慧真更是連連說道:「好,好,好,老衲同意,老衲同意還不行?」

    頓時明白上了慧真的圈套,兩個在不經意間表露出心跡的女孩子同時臉頰飛紅,一站一坐的呆在那裡。趙倩兒伸手將譚真摟在懷中,笑著說道:「這下好了,大師同意了,兩個丫頭也沒有意見了,很好!」說著,她看著將頭埋在懷中的譚真,又說道:「真兒,柔兒,你們去收拾一下吧,呵呵,恆兒就拜託你們兩人照顧,哀家這裡先謝謝了!」

    譚真站起身來,和顏柔兒和身向趙倩兒一拜,然後狠狠的瞪了一眼慧真,一溜煙的跑出了大廳……

    看著兩女消失的背影,趙倩兒和廳中兩人相視一笑,輕聲說道:「呵呵,這兩個丫頭算起來來風城已經有六年,她們心中的那點心事其實你我都知道,嗯,還有京師的那個丫頭,三人對恆兒都是頗為癡戀,哀家以為過些日子,還是把他們的事情定下來吧!」

    「嗯,此事頗好!」慧真不由得連連點頭,倒是譚方連連的點頭,「太后,若是柔兒姑娘和飄雪姑娘,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不過我家的那個丫頭性子野,而且長相……恐怕難以和千歲相配呀!」

    「誒,譚先生這是什麼話?美醜皆是表象,恆兒跟隨大師參研佛經許久,若是連這點道理也不知道,那真是白費了我們這許多人的心思。哀家看真兒不錯,性子直,頗有男風,而且遇事也頗有些主張,是個不錯的丫頭。恆兒也是如此想法,他和真兒一起也不是很和諧嗎?哀家以為他日真兒必然能夠成為恆兒的得力臂膀……」趙倩兒對譚方的話深不以為然,她沉聲說道,「譚先生,哀家就替恆兒作主,厚顏向先生訂下這門親事……」

    「嗯,太后都這樣說了,譚先生還是遵從太后的意思吧,老衲也頗以為恆兒和真兒沒有什麼不合適的!」慧真合十對譚方說道。

    譚方站起身來,向趙倩兒深施一禮,「那麼譚某就高攀了!」

    「呵呵,好,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們回來就將他們四人的婚事定下來,若是恆兒入京,那麼就等皇上三年國喪過後,由太后主婚成親好了!」趙倩兒笑著說道,廳中的兩人不由得也點了點頭。

    「對了,譚先生,不知道青兒現在如何?」趙倩兒突然問道。

    「哦,青兒如今投身在軍中,這些年來頗有些成就,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他就會和千歲見面!」譚方沉聲回答道。

    趙倩兒點了點頭,沉吟道:「嗯,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說著,她對慧真欠身一禮,「那麼大師,哀家走後,恆兒、兩個丫頭和這個懶蟲就煩你照顧了!」

    「太后客氣了!」慧真也連忙回禮道。

    趙倩兒笑了笑,她突然一拍腳下大威的腦袋,對大威說道:「大威,你會你和大師一起,前往佛光寺,和你的舊主見面,要聽話呦,否則哀家回來可不會給你帶好吃的!「

    「嗷-!」大威睜開眼睛,發出了一聲鳴叫,頓時引得廳中三人再一次大笑起來。

    ……

    譚真和顏柔兒無聊的坐在羅漢殿前,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大威趴在羅漢殿門前,兩眼瞇成了一條縫,看上去好像是熟睡一般。

    「好無聊呀!」顏柔兒突然出聲說道,她站起身來,看著譚真,苦著臉說道:「譚姐姐,千歲要什麼時候才能出關呀,我們來了有二十天了,每天都是這樣坐在這裡,真的是好無聊呀!」

    譚真微微一笑,抬起頭仰望天空中的皓月,好半天低聲說道:「柔兒妹子,不要著急。老和尚不是說了,傻子此次參悟的是一門數百年來炎黃大陸之上從未有過的神功,其中自然要有許多的難處需要慢慢的摸索。我們在這裡替他護法,就是為了讓他可以順利的完成,將來能夠成為一個載入我炎黃史冊的不世宗師。所以,我們現在能夠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有很多事情,急是急不來的……」

    顏柔兒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出聲。譚真揮手示意顏柔兒坐在她的身邊,拉著顏柔兒的手,她仰天眺望天空中的點點繁星。顏柔兒也不由得隨著她的視線抬頭觀望,看著密佈夜空黑幕上的繁星,她有些不解的問道:「譚姐姐,你這麼看星星做什麼?」

    譚真回過神來,微笑著說道:「柔兒妹子,這世間萬物無不蘊涵著天地之間的道理,你看這漫天的繁星,看上去何等的紛亂,但是卻總是可以依照著某種規律在運行著。當年你們論劍閣的祖師不就是在十萬大山之巔仰望天際,悟出了那奇奧無比的觀星論劍決。我剛才看著星星在想,這世上的功夫其實都是人依據著一個基本的規律創造。而那個基本的規律,也許就是我們真正在追求的東西……」

    顏柔兒聞聽譚真的話語,不由得也陷入了沉思。她也抬起頭看著閃爍在夜空的繁星,突然間心中頓有所悟,「姐姐,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譚真再次抬起頭,幾乎是用一種幾乎夢囈的聲音說道,「傻子此次閉關,也許就是為了尋找這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規律,妹子,你我也要努力,不能輸給他呀。」

    顏柔兒緩緩的點了點頭,一種難言的寂靜在瞬間籠罩在他們兩人之間。過了好久,譚真繼續說道:「妹子,我有種感覺,我們這種平靜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顏柔兒一驚,她扭身看著譚真,疑惑的問道:「譚姐姐,你為什麼這麼說?」

    「我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太后突然參加羌人的祭天大典,而把我們送到這裡。老和尚這些日子來不斷的傳授給我們技能;佛光寺中的每一個人這些日子都那麼忙碌,你看當日在王府和我們關係最好的幾個和尚幾乎都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從我們來到這裡之後,我們幾乎就和風城失去了聯繫,爹也從來沒有來看過我們,似乎每一個人似乎都在等待一件事情,那就是傻子的出關。所以,我有種預感,恐怕像現在這樣,你我促膝長談的日子不會太多了……」

    「那會是什麼事情?」顏柔兒輕聲的問道。

    譚真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在我們離開王府的頭一天,太后接到了一封來自京城的信件,聽說是飄雪妹妹的信。太后接到那封信之後,就整夜沒有睡下,第二天就把我們送到這裡,獨自前往西京去了。所以,我想這件事一定是和京師有關,甚至和傻子有關……」

    顏柔兒何等冰雪聰明,她看著譚真,似乎有些明白譚真的話語,低聲的問道:「姐姐,你是說……」

    就在她說話之時,突然一聲如龍吟一般的長嘯聲驟然自兩人身後的羅漢殿中傳來,那嘯聲中隱含一種極至的空靈之感,悠然迴盪,綿長不息。嘯聲中似乎還隱隱傳來一種若有若無的梵音吟唱之聲,傳入耳中,頓時讓人感到一種發自心靈的寧靜與祥和,如同沐浴陽光般的陽和溫暖瞬間在全身蔓延開來……

    兩女騰然站起身來,轉身向身後的羅漢殿看去,與此同時大威仰天發出了一聲盡含歡愉之情的吼叫!但是比她們更快的是一道自旁邊主殿中飛出的人影,在兩女剛轉身過來之時已經來到了羅漢殿前,慧真臉上帶著無比的激動之情,閃身站立,靜靜聆聽著自羅漢殿中傳來的聲音。

    那嘯聲愈發的高亢激昂,梵音也愈發的清晰。聲音持久不息,足足在夜空中迴盪了盡兩個時辰,使得站在殿外的兩女不由得感到兩腿有些酸麻……

    就在天際泛起第一抹魚肚亮光之時,突然間自羅漢殿中傳來的長嘯聲息止,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可以籠罩天地的強絕力場自大殿中驟然勃發,那力場隱含著一種剛柔相即的強絕力量,一收一放,隱約間發出若同沉雷一般的聲響,即使是站在殿外功力如慧真三人高絕,也不由得身形隨著那強絕力量搖蕩不止。三人雖然竭力運功抗拒,但是籠罩他們的這股力場極為怪異,全無著力之處,勁力綿軟而悠長。三人不由得同時臉色大變……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24
第一部 登基 第十四章 阿那含境
    就在三人相互對視,竭力抗拒那自羅漢殿中發出的龐大力場之時,羅漢殿的殿頂驟然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豁然掀起,殿頂沖天而起,瓦礫向四周飛射四濺,同時羅漢殿四面圍牆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向外移動,轟隆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第一個逃離的是大威,從羅漢殿那氣場發出之時它就已經感到了不妙,一聲大吼,身形電射數丈開外。而站在殿前的三人也被那隨後跟來的強大力量推動,身形向後飛射而去。殿牆在移動了三丈左右,頹然倒塌,同時本飛旋在天空的殿頂也筆直的砸落,轟隆一聲,濺起了無邊的煙塵!

    「千歲!」

    「傻子!」

    「殿下!」幾乎是在同時,三人同時失聲喊道,就在那喊聲剛出嘴唇之時,一道人影從煙霧之中沖天而起,身形在宮中九轉盤旋,徐徐的落在那一堆廢墟之上……

    烏黑柔軟的長髮散披肩頭,乳白色的錦袍罩在高有九尺的雄壯身體之上,衛恆瘦了,但是在清瘦中卻更顯出一種異乎常人的淡雅風姿。削瘦的臉頰如同刀削一般,一雙烏黑的雙眸,炯炯有神,卻又透出洞徹世情的深邃與不可捉摸,他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三人一獸,好半天,突然展顏一笑。

    那一笑,使人頓時如沐春風,心中再無半點的緊張,大威第一個歡叫一聲,黑色的身形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眨眼來到了衛恆的身前,圍著衛恆不停的打轉,口中發出陣陣的嗚鳴之聲……

    「傻子!」譚真失聲的喊道。

    「殿下!」顏柔兒高興的叫道。

    「阿彌陀佛,恭喜千歲妙悟神功,終突破阿那含境,他日踏入阿羅漢之境指日可待!」慧真沉聲說道。

    衛恆微微一笑,就在眾人那笑容方入眾人眼眸,身形卻已然閃現在眾人面前,那數丈的距離絲毫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但是卻顯得那樣自然,彷彿他一直就站在眾人眼前一般。大威緊緊的跟隨著衛恆,也用閃電一般的速度來到了眾人的身前,龐大的身體依著衛恆,輕輕的匍匐在那裡……

    不離譚真和顏柔兒眼中的驚異,衛恆先是向慧真躬身一禮,「大和尚,多謝大和尚指點,衛恆才能有今日所成!」慧真欣慰的笑了,他坦然受了衛恆的這一禮,臉上透出一種無法形容的狂喜神情,好半天開口說道:「千歲妙悟神功,皆是自身努力,老衲不過是一引路之人,千歲何須言謝!」

    衛恆笑了笑,那刀削一般的面頰上立刻顯出柔和的曲線,他沒有再說什麼,轉臉看了看站在一旁,臉上露出欣喜神采的譚真和顏柔兒,「譚姑娘,顏姑娘,多謝你們了!」

    兩女的臉上都露出了羞澀的神情,顏柔兒低下了頭,低聲的說道:「恭喜千歲終成神功,此次武功盡復,太后不知道要多歡喜呢。」倒是譚真大方的看著衛恆,仔細的打量著他,一語不發……

    此刻,寺內靜悄悄的,羅漢殿如此驚人的響動,卻沒有引起寺內僧眾的騷亂,衛恆心中有些疑惑,他看了一眼慧真,慧真馬上明白了衛恆的疑問,笑著說道:「呵呵,老衲已經料到了千歲出關,必然會引起騷亂。為了隱藏消息,老衲特將寺內的僧眾全數派出,除了寺中的八大護法金剛之外,再無一人。同時並請譚先生調派了風城一千人馬,將佛光寺方圓五里之內封鎖,為的就是不使殿下武功盡復的消息走漏。」

    皺了皺眉頭,衛恆看著慧真,雖然他明白慧真此番舉動的意義,但是如此大煞其事,甚至出動了風城的軍隊前來,未免有些小題大做。慧真笑了笑,他似乎看透了衛恆的心思,剛要開口說話,一旁的譚真突然插口說道:「傻子,聽說你悟出那個什麼勞什子禪功,十分的厲害,是不是?」

    衛恆聞聽微微的一愣,他看著譚真,顯得有些疑惑。慧真一旁聽得真切,心中暗叫一聲壞事,連忙開口說道,「千歲,數十日未進水米,還請……」

    「傻子,我們比試一下,讓我們看看你的什麼禪功究竟有如何的威力!」譚真搶先一步說道。衛恆愣愣的看著她,突然間笑出聲來,「譚姑娘,金剛不動禪功乃是我自佛經之中參悟,這威力究竟有幾許,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若是譚姑娘有興趣,那麼衛恆自然樂意奉陪,只是不知譚姑娘想在什麼時候比試?」

    「嘻嘻,擇日不如撞日,反正在佛光寺中也沒有他人,你我不如就在這裡一做高下。既然老和尚說不想讓他人知道你武功盡復,那我想如果他日你我出去之後,恐怕就沒有機會再作比試,這裡倒正是一個好地方,你看如何?」譚真笑著說道,說完看著慧真。

    慧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苦心將寺中僧眾驅散之後,倒為譚真造出了如此的條件,他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心中雖然有些不願,但是卻也頗想見識一下突破了阿那含境之後的衛恆究竟有什麼樣的進展。當下在譚真目光的逼視下,也就沒有再出聲。

    眉毛輕輕的一揚,衛恆洪聲笑道,「好,那麼衛恆就在這裡獻醜了!」說著,他彎腰輕輕的拍了拍大威的腦袋,大威通靈一般的起身隨著慧真向一旁飛退。

    「傻子,你想怎麼打?單挑還是群鬥?」譚真突然狡佶的笑了,她看著衛恆輕聲問道。

    衛恆也笑了起來,「這個就隨譚姑娘你的意思了,單挑,群鬥我都無所謂的!」

    「好,那就和你單挑!」譚真眼中閃過一抹狡猾的光芒,她看著衛恆輕聲一笑,飛身退到了顏柔兒的身邊,笑著說道:「柔兒妹子,你不是天天喊著沒有對手嗎?這一回傻子出關,功力似乎更見高絕,你不妨和他比試一下,看看究竟是你新學的三密大法厲害,還是他自悟的那個什麼禪功厲害?」

    顏柔兒抬起紅撲撲的臉頰,看著衛恆,眼中流出一抹希翼的光芒,她腳步輕踏,如同一抹輕煙般閃身來到衛恆的身前,微微躬身,低聲的羞澀道:「千歲,顏柔兒向千歲請教!」

    沒有想到譚真叫的那麼響亮,卻讓顏柔兒出馬,衛恆不由得疑惑的看了一眼在一旁笑瞇瞇的譚真,然後連忙躬身對顏柔兒說道:「顏姑娘,請教不敢,衛恆請姑娘出手!」

    顏柔兒微微的點了點頭,身體向後一退,腳步輕踏七星,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取出玉簫,輕輕一揮,頓時八音齊鳴。「那麼顏柔兒就不客氣了!」話音一落,頓時一股強絕無比的氣勢透體而出,強大的氣場瞬間蔓延開來,在悄然不經意之中已然將衛恆的氣機鎖住。

    衛恆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眼前在顏柔兒話音方落之時,頓如陷入無盡星空,放眼所見皆是點點繁星,雖然天光已亮,卻無改那星空的璀璨。衛恆沉聲的叫好道:「好一個觀星論劍!」話音出口,他雙手驟然間在胸前結出法印,身體巍然不動。清晨的微風輕撫,將他的衣抉撩起,更透出一股絕然的孤絕風姿……

    顏柔兒的臉色頓時變了!雖然衛恆身體未動一步,但是不知為何她卻產生了一種巍峨大山在無聲中悄然移動的感覺。牢牢鎖死的衛恆的氣機,感覺已然鎖住,但是卻空空蕩蕩的一種無力之感湧上了她的心頭。

    金剛不動禪功,與極端的靜止中,做極端運動,在靜動兩種完全相反的感官之中完美的融合為一體。它類似於當年梁興所創的觀止心決,但是卻又加入了一種古怪的佛門心法,一相無相,進阿那含之境,幾已可比天人,人法皆空,諸般無相,身雖所處,卻赫然一片虛空!這正是金剛不動禪功的要旨所在。顏柔兒雖然鎖住了衛恆的氣機,但是卻緊緊是鎖住了他的表象,而內在之中的運動卻已然在無聲中控制了她的氣機,一舉一動之間盡數為衛恆所掌握……

    一旁觀戰的慧真和譚真,臉色也瞬間數變,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衛恆的金剛不動禪功竟然有如此的效果,在潛移默化之中,已經將先手掌握,看場中局勢,此刻顏柔兒的一呼一息都已經盡在衛恆的手中,但是衛恆卻至今未有半點的動作!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顏柔兒毫不氣餒,她輕聲一笑,「千歲的不動禪功果然高明,看來今日我恐難取勝!」話雖客氣,但是手中玉簫輕輕的晃動,蓮步按照天罡星宿所列,驟然飄然舞動,恰如玉女奔月一般的輕柔,玉簫在身形晃動之間驟然刺擊而出,霎時間強猛氣勁勃發,一道碧綠光芒閃動,其勢如流星一般,飛擊衛恆。

    嘴角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衛恆身形依舊如山嶽般厚重,也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身形在厚重之中輕靈的一晃,右手手指輕扣,避過顏柔兒的玉簫鋒芒所在,向玉簫距顏柔兒握手三分之處輕彈而去。

    只這一出手,那扣指輕彈,身形閃動,盡將厚重與輕靈完美結合,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見半點的滯怠……

    一旁的譚真看著衛恆的出手,不由得大叫一聲,「妙!」那樣子如盡飲陳年美酒,酣暢無比。顏柔兒輕輕一笑,身形驟然在前撲之中硬生生的向後一頓,就在這一頓之間,玉簫依舊直刺而去,卻避過了衛恆的扣指輕彈,八音鳴動之中,一道劍光驟然化成七道,以北斗七星之位疾刺而出。

    「好妙的一劍!」衛恆大聲的讚歎,右手也在驟然中回收,身形卻迎著顏柔兒的劍光急撲而去,眨眼之間被碧綠的光芒籠罩了全身。光芒閃動,就聽到一陣雨打琵琶般的響聲,衛恆的身形在劍氣充斥的光芒中閃動,手指彈動,每一次的彈動都準確的擊打在顏柔兒手中的玉簫之上。顏柔兒只覺得每一次玉簫和衛恆手指接觸,一股絕大的力量就透過玉簫傳來,撼動她的氣血,雖然竭力的躲避,但是卻每次都像是被衛恆在不經意間的彈中。那強絕力量撼動著顏柔兒的氣血,讓她有種無力擺脫的難受……

    萬萬沒有想到聞名天下的觀星論劍訣竟然如此簡單的被衛恆破去,顏柔兒心中有種莫名的苦楚,她眼淚旺旺,銀牙一咬,玉簫劍勢驟然一變,一改方才畏首畏尾的劍勢,玉簫劍氣驟然間暴漲,綠色劍芒閃動不息,出手再無半點的顧及,全然一副絕死之氣。

    觀星論劍訣的北斗劍勢,是按照北斗星宿方位所衍化。北斗主死,劍出無回。顏柔兒方才因為顧及傷到衛恆,所以出手顯得有些猶豫,但是此刻她已經明白了衛恆的身手不但已經完全恢復,而且其高明之處更遠勝於自己,如果再猶豫,那麼必然敗的很慘。如今的她是為了師門聲譽而戰,戰意頓時高漲……

    「呵呵,顏姑娘,這樣才對!」衛恆笑著說道,身形在劍光中穿梭,但是卻已經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彈到顏柔兒手中的玉簫了。當下他身形驟然一頓,雙手緩緩的推動,如同轉動天地一般的緩慢無比,那強絕的真氣立刻將顏柔兒的身形限制,劍勢雖然依舊強猛,但是卻已然緩慢了下來。

    衛恆雙掌飄然輕揮,看似十分的輕鬆,但是掌勢緩慢無比,一快一慢的兩種節奏,讓一旁的慧真和譚真也感到無比的難受……

    眼珠不停的轉動,譚真看著逐漸已經身形呆滯的顏柔兒,眼中透出躍躍欲試的光芒,她靜靜的看著衛恆閃動的身形,默不出聲。突然間,她身形原地拔空而起,如沖宵扶搖的雄鷹一般,身形在空中做九轉盤旋,然後驟然撲擊而下,手中的利劍呼嘯,發出強猛劍氣,向衛恆衝去。

    受到突然襲擊的衛恆心中一驚,心神一亂,掌勢不由得一慢,那原本將快慢控制的極為圓滿的掌勢頓時露出一絲的破綻,顏柔兒也趁此機會脫身向後一退,反身再次撲上,劍光凌厲,更透出無回的殺氣……

    右腳虛空踏踩,衛恆連忙向前滑步移動,身體向後微微扭轉,一指古拙點出,迎向譚真的一劍,同時身體幾乎是做平空虛浮之態,雙腳在詭異的閃動,將顏柔兒的攻勢一一的化解開來。口中大聲的喊道:「譚姑娘,你做什麼?不是說好單挑的嗎?」

    「嘻嘻,是呀,單挑就是你單挑我們兩個呀!」譚真狡佶的笑道,但是手中的狹長長劍卻不見半點的緩慢,呼嘯迎向衛恆,只聽得『鐺』的一聲脆響,譚真只覺得衛恆那古拙的一指在一個不可能的角度點中了她的劍脊,強絕力量順著清風鶴舞傳來,逼得她不得不向後退去……

    與此同時,衛恆雙腳在一個狹小連續的輕輕點在顏柔兒的玉簫之上,身體平躺虛浮空中,不但不見下墜,反而沖天而起,在空中一個空翻,卓然虛空凝立空中。

    顏柔兒微微有些喘息,她看了一眼譚真,兩女同時點了點頭,驟然如穿花蝴蝶一般的閃動飛舞,而顏柔兒更是將玉簫收回,赤手在胸前不斷做出各種的印結,「呣1一聲的沉喝,強大的力場驟然向外擴展而去,同時一拳迅猛的擊出,但是卻是擊向譚真……


    絲毫不在意顏柔兒擊向她的一拳,譚真身體突然間也虛空凝立,清風鶴舞劍芒暴漲,當顏柔兒的一拳打在她的後背之上之時,她身體微微的一顫,深吸一口氣,嬌叱一聲,長劍脫手飛出,破空激射,在空中翩翩舞動,瞬間化成無數劍影,飛襲衛恆。

    衛恆此刻的臉色真的是凝重了,他已經看出顏柔兒的一拳看似擊向譚真,但實際是將她三密大法加持後的雄渾功力盡數逼入譚真的體內,以引發譚真的劍靈絕學。那空中呼嘯的長劍,如長龍舞動,數道劍影在他身前合併,匯聚成為了一條劍龍,帶著無比沉猛的威勢撲擊而來……

    不敢再有半點的輕視,衛恆兩手虛合,右腳向後虛空踏踩,己身那無比雄渾的真氣驟然間爆發出來,真氣在他的雙手間凝結成為一個巨大的無形氣球,如懷抱太極,劍龍撲擊,他兩手凝重前推!

    沒有任何的聲響發出,一股潛流激盪的氣流頓時湧動當場,將慧真的身形向後連連的逼退……

    三人神色凝重,虛空凝立,清風鶴舞無聲的停在衛恆的身前,一動不動。衛恆那白色的錦袍抖動不停,臉色漸漸的蒼白,但是身形依舊如巍峨大山一般凝重,兩手幾乎用肉眼無法看到的速度緩慢的向外分開,悍猛的真氣湧動著,慧真被眼前的景象驚的一聲也發不出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9 22:25
第一部 登基 第十五章 太后懿旨
    譚真只感到自己發出的強絕劍氣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雖然兇猛,卻絲毫無法激起任何的波瀾,而衛恆那逐漸拉開的雙手之間,更像是一片無盡的虛空,怎麼也無法填滿。雖然有心停止,但是衛恆雙手之間產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牽引著她的真氣不斷的向那片無盡的虛空之中狂湧……

    心中的驚駭盡數表露在臉上,譚真臉色有些蒼白。不僅是她,就連她身後的顏柔兒也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引力牽引著她的真氣,使她欲罷不能。

    衛恆神色凝重,雙手緩緩的伸展,如同那混元之球越來越大。此刻他心中也是有苦說不出,譚真和顏柔兒兩人合力,真氣之強猛超出了他的想像,這已經不簡單的是一個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他只能盡量的容納那強猛的真氣,使三人真氣不會向外溢漏出來……

    「阿彌陀佛,你們瘋了嗎!」慧真也看出了三人之間那詭異的狀態,但是他數次想要騰身而上,幫助三人,卻每每被一股強絕的氣牆阻擋住他的身形,他只能竭力的狂喊著。

    暗自咬了咬牙,衛恆穩住心神,雙手驟然向內一合,強絕真氣瞬間向外一湧。譚真和顏柔兒只感到自己的真氣一震,卻在那一震的瞬間頓時和己身失去了聯繫。兩人如釋重負一般的長出一口氣,飄然落於地面之上,緊張的看著衛恆……

    只見衛恆雙手不停的舞動,如同太極球懷抱其中一般,身體隨著兩手做出各種不同的動作,越做越快,身形閃動間只能看到一團白色的虛影在空中飄舞。突然間,他大喝一聲,雙手握成拳狀,一拳擊出,沒有半點的聲息,慧真三人只感到腳下微微的顫動,心中暗自叫道不妙,身形剛一騰空,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強猛的氣流在瞬間在場中湧動,推動著三人的身體向後飛退不停……

    地面出現了無數裂縫,每一個裂縫蜿蜒如靈蛇,最終匯聚在一起,緊接著再次發出一聲巨響,煙霧瀰漫,久久不息!

    三人神色緊張的看著那團瀰漫的煙霧,臉色變得煞白,他們秉住了呼吸,靜靜的觀看著……

    一道人影沖天而起,飛落在三人身邊,衛恆臉色微微的有些慘白,看著譚真和顏柔兒不停的苦笑,「譚姑娘,顏姑娘,你們真的是好厲害!」他輕聲的說道。話音未落,就見大威夾著尾巴一溜煙的跑到衛恆的身邊,口中不停的發出嘶吟之聲,衛恆連忙輕聲的安慰著它。

    煙霧消散,在三人身前十丈的地方,一個直徑足有十餘丈,深有數丈的大坑赫然出現在幾人的眼前,在那大坑的邊緣之處,無數的細小裂痕清晰可見,緩緩蔓延出去……

    譚真和顏柔兒看著那大坑不由得一吐舌頭,心中暗自驚懼方才衛恆那一擊,卻不知衛恆的一擊卻已經將三人的真氣融和唯一,三人合力之勢,恐怕天下間再也無人能夠抗衡!

    慧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苦笑著搖頭不停,三人這一番打鬥,的確是讓他見識了,但是那代價卻未免有點……想到這裡,他不禁搖了搖頭,苦笑著對衛恆三人說道:「好了,千歲,呵呵,你們的功力老衲都很敬佩,不過我們現在要馬上回到王府之中去,太后他們恐怕此刻正等著你們呢!」

    「什麼,太后她老人家回來了?」譚真和顏柔兒失聲說道。

    慧真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三天前太后就已經回來,只是千歲尚未出關,所以她嚴令不許告訴你們。現在我們可以前去了,呵呵,老衲還要好好的敲太后一筆,好好的修建我這佛光寺!」說著,他不禁又一次的搖了搖頭。

    衛恆看了看慧真,又看了看兩女,點頭答應,他一揮手招呼大威一聲,剛要起身,就聽到慧真再次出聲說道:「殿下,還有一事請殿下牢記!」

    「哦,什麼事情?」衛恆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著慧真,慧真笑了笑,「殿下,太后千歲對外宣稱殿下前往雲霧山遊玩,兩個姑娘一同相陪前往,請殿下萬不可忘記了!」

    衛恆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他口中打了一個呼哨,身形一閃,眨眼間就已經不見了蹤跡。兩女嬌呼一聲,緊跟著也是閃動,在空中劃出淡淡的殘影。慧真看了一眼有些呆呆的大威,突然笑了,「呵呵,大威,看來我們兩個只好結伴,慢慢行進了,呵呵!」

    大威仰天發出一聲巨吼,像是在回答慧真!

    ……

    衛恆三人身形如電,在空中劃過淡淡的殘影,風馳電掣一般的向風城方向飛馳而去。三人一路上沒有太多的言語,保持著沉默。在衛恆的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他不知道,只是從聽到他的母親那樣緊鑼密鼓的計劃,似乎預示著什麼。

    風城就在眼前,衛恆三人止住了身形。遠處城頭儘是素白的旗幟,城門前的士兵都是一身素白,顯然是有什麼大人物亡故。

    三人相互的看了一眼,衛恆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譚姑娘,顏姑娘,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對。你們看,風城今日的守護,顯得較往日要森嚴許多。想來一定是有大事發生。從現在起,我還是那個只知道玩樂的風城王,你們萬不可走漏了我功力盡復的消息!「

    譚真和顏柔兒點了點頭,譚真笑著說道:「傻子,你放心好了,嘻嘻,我們不會讓你穿幫的!是不是,柔兒妹子?」顏柔兒點了點頭,溫柔的對衛恆一笑……

    衛恆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瞬間表露出了一種浮誇子弟所特有的笑容,在譚真和顏柔兒兩人的陪同下,緩步向風城走去。

    風城的守衛,又有誰不認識衛恆?對於這個近似於無賴一般的風城王,他們早就領教了衛恆的手段,不僅是對衛恆熟悉,就連緊跟在衛恆身後那兩個一美一醜的少女,他們也著實的領教了她們的厲害。看到衛恆和譚真走來,守衛風城的將領連忙走上前,躬身對衛恆一禮,輕聲說道:「末將見過王爺!」

    衛恆點了點頭,沒有理睬那守將,逕自向一旁的士兵要了三匹戰馬,三人翻身上馬,打馬揚鞭向王府飛馳而去……

    看著衛恆三人消失的背影,那守將不由得搖了搖頭……

    來到了王府之外,三人跳下了戰馬,大步走進王府之中。剛一走進王府,衛恆就感到王府今日的氣氛有所不同,每一個人看他的眼神格外的奇怪。衛恆心中暗自叫奇:雖然王府中人平日見到他時,也是恭敬的叫一聲王爺,但是那王爺兩個字中,究竟有多少是他們出自內心的,衛恆不知道。可是今日見到他的人,每一個人顯得格外的尊敬,臉上的表情掛滿了一種發自內心的阿諛,讓衛恆有些難受。

    心中雖然奇怪,但是衛恆依舊是平日那種作風,對家人的問候愛搭不理,逕自向王府的大廳中走去……

    大廳中,也是一片素白之色,兩條白色輓聯在大廳中掛著,趙倩兒的頭上帶著一朵素白的小花,和譚方都是一臉的悲痛之色,在他們的下首,還坐著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衛恆一看,不由得又是一愣,這太監他認識,正是當年在升龍城皇宮之中認識的人。衛恆記得這太監名叫小毛子,後來還被自己的皇兄任命為心腹。

    心中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感覺,衛恆進入大廳之後,先對趙倩兒躬身一禮,輕聲說道:「母后,孩兒回來了!」

    趙倩兒的臉色陰沉,如寒冰籠罩,她看著衛恆,沉聲問道:「很好,你還知道回來!這一出去就是一兩個月,跑進雲霧山連個人影都找不到。恆兒,你是風城的王爺,不是一個平民,一舉一動皆是麾下臣民效仿的楷模,你更應該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倒好,前些日子的求雨祭祀,你身為王爺竟然連人影都不見,那成何體統!」

    「娘娘……」一旁的顏柔兒低聲的插話道,但是沒有等她開口,趙倩兒厲聲對她說道:「還有你這兩個丫頭,整日裡就知道陪著王爺瘋,絲毫不知道勸告一下,兩個丫頭,姑娘不像姑娘的,成什麼樣子?」

    「娘娘……」顏柔兒的眼圈微微的有些泛紅,她無辜的看著趙倩兒,眼淚在她的眼眶中不停的打轉,但是卻始終控制著沒有落下。

    趙倩兒看著顏柔兒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得臉上的寒霜微微緩解,有些無奈的揮了揮手,對顏柔兒沉聲說道:「算了,算了,唉,本來想讓你約束一下王爺,結果你……不過這也不能怪你,說起來你也無法管住王爺,好了,不要哭了!」

    顏柔兒微微的點頭,但是還是有兩行淚水悄然落下……

    「你們先在一旁坐下吧!」趙倩兒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無奈的對小毛子說道:「公公,讓你笑話了,唉,家門不幸,出了這樣一個……算了,公公,還是說正題吧!」

    小毛子微微的一笑,看著趙倩兒欠身恭聲說道:「呵呵,德妃娘娘,王爺的風采當年奴才在皇城就已經見過了。王爺年少,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這也是正常。今日奴才前來,是有兩件事情要和娘娘和王爺說……」

    「哦?公公請講!」趙倩兒依舊是客氣的說道。

    小毛子看了看屋中的人,趙倩兒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揮手示意廳中除了衛恆、譚方和兩個女孩子留下外,其他人盡數退下。然後對小毛子說道:「公公放心,這廳中之人都是哀家的心腹之人,公公可以放心的說話!」

    小毛子點了點頭,他臉上露出悲容,沉聲說道:「第一件事情,想來德妃娘娘已經知道了,想來王爺在進城之時也看到了一些事情,嗯,皇上在一個月之前大行了!」

    「什麼!」衛恆只覺得頭嗡的一聲作響,呆呆的看著小毛子,「你說我皇兄已經……」

    小毛子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皇上大行,對外皆是稱暴病身亡,其實……」說道這裡,他歎了一口氣,「其中的緣故,將來王爺自然會知曉,太后她老人家會與王爺詳細解釋的!」

    衛恆幾乎沒有聽到小毛子後面的話語,他此刻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當年和他關係最好的兩個兄弟,只剩下了這個皇兄,可是現在……

    「王爺,請節哀!」小毛子輕聲的說道。他做為衛宏的心腹,自然知道衛恆和衛宏之間的關係,也不止一次的聽到衛宏提起這個在外聲譽並不是很好的兄弟。所以他知道此刻衛恆的悲痛是發自於內心,於是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了衛恆的身邊,輕聲的安慰著。

    「皇兄究竟是怎麼……」衛恆悲聲問道。

    小毛子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他看了一眼廳中眾人,沉聲說道:「王爺,這個事情奴才不好說。奴才從皇城中出來的時候,太后曾有懿旨,不許奴才說太多,否則奴才的這吃飯的傢伙恐怕……」說著,他用手做出砍頭的動作。

    衛恆看了一眼小毛子,緩緩的點頭……

    「其實奴才今日前來,主要是另有一件要事,此事必須要風城王爺在才能說,所以德妃娘娘還請見諒!「說著,小毛子對趙倩兒又是躬身一揖。趙倩兒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小毛子的苦衷。

    「德妃娘娘,請令人把守大廳,不可讓任何人接近!」小毛子沉聲說道。趙倩兒舉目示意譚真和顏柔兒在廳外把守。兩女立刻飛身搶出大廳,警戒的站在大廳外……

    小毛子點了點頭,探手從懷中拿出一份用火漆封死的錦帛,沉聲說道:「太后密旨,風城王衛恆接旨!」

    衛恆微微一愣,但是馬上反應過來,屈膝跪下,身後的趙倩兒和譚方也連忙跪下。小毛子打開火漆,展開了錦帛,沉聲念道:「奉天承運,太祖聖太后詔曰:德妃趙家妹子,風城王衛恆,天妒我升龍帝國,使我再失英主,哀家心中甚是悲痛。但國不可一日無主,風城王衛恆自鎮守風城以來,功勳卓著,其才能深得皇上讚賞。經群臣商議,著令風城王繼任我升龍皇位,以延續我帝國千秋命脈。自此詔宣讀之日,哀家納風城王為哀家之子,接掌升龍第三任帝位,即日入京。德妃趙倩兒封懿昭德,同享太后封號,繼續鎮守風城。自風城以西千里為昭德太后封地,欽此!」

    衛恆看了一眼趙倩兒,趙倩兒微微的頜首,衛恆連忙躬身說道:「兒臣衛恆領旨!」說著,他恭敬的從小毛子手中接過了懿旨,緩緩的站起。

    「王爺,以後奴才應該稱呼您為皇上了,呵呵。太后曾吩咐,當王爺您接過這道旨意,立刻動身,前往升龍,儀仗早已經備好,請王爺早早的動身吧!」

    「慢!」一直沉默不語的趙倩兒突然出聲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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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登基 第十六章 行前訂婚
    趙倩兒出聲制止,小毛子不由得一愣,他看著趙倩兒,眼中露出疑惑之色。趙倩兒笑了笑,沉聲說道:「公公,今天天色已然不早,不若明日一早再走,公公看如何?」

    小毛子想了想,又看了看衛恆,當下微微一笑,「昭德太后有此想法,也是人之常情。王爺才一回家,就要離去,卻是有違人情。嗯,這樣吧,太后,今夜您就和王爺再好好的聚聚,待到明日一早,再行啟程。」說完,他又對衛恆躬身說道:「王爺,那麼就請王爺今日好生的準備,明日奴才就在城外等候。」

    衛恆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然知道。小毛子沒有再多說什麼,躬身對趙倩兒一禮,恭敬的說道:「那麼奴才就不再打攪太后和王爺說話了,請太后明日送王爺前往城門,儀仗就在城門外恭候王爺的聖駕。」

    趙倩兒點了點頭,招手示意譚方送小毛子出去,客廳裡瞬間一片寂靜……

    「母后,皇兄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衛恆待小毛子離去,連忙走到趙倩兒的身邊,急急的問道。趙倩兒坐在大椅之上,看著衛恆,好半天輕聲的說道:「恆兒,如今京城正是動盪之時,你皇兄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哀家也是僅從飄雪那裡聽到了一點風聲,具體的事情也不清楚。不過這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要捲入這一場爭紛之中,從此處處凶險,你更要小心謹慎才是。」

    衛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趙倩兒笑了,她看著衛恆,突然輕聲說道:「恆兒,你這幾年來大有長進,譚先生傾力教授,而你也閉關苦參絕學,如今已經大成。此次你前往升龍,哀家本不應該太過擔心。但是升龍局勢比之六年前,更加的混亂,明裡你除了要面對權臣如樂清河和楊陀,還有你的八個哥哥之外,暗中還有一股我們都無法看到的力量在操縱一切。此外,還有閃族,雖然他們兵敗江龍草原,但是依舊擁有極大的力量,他們將會是你今後的另一大敵人!」

    「孩兒謹記母后的教誨!」衛恆恭敬的聽著趙倩兒的話語,輕聲說道。

    趙倩兒看著衛恆,眼中突然閃爍著淚光,輕輕的撫著衛恆的黑髮,「恆兒,你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那該有多好?可惜……我們母子似乎永遠也無法相聚一起,你此次前往升龍,恐怕再難有日回到這風城,母后真的是捨不得你……」說著,她不由得輕聲抽泣道。

    「母后,看您說的,他日待我帝國局勢穩定,孩兒請母后也來京師,到時你我母子再聚,孩兒定然好生的侍奉,以慰母親這些年所受的苦楚!」衛恆看到趙倩兒的眼淚,心中也突然間升起了一抹悲哀,他拉著趙倩兒的手,輕聲的安慰著。

    「傻孩子,你以為事情會如你說的那麼容易?」趙倩兒低聲的說道,臉色在瞬間也變得有些凝重,「恆兒,你此次入京的對手可以說都是久經宦海的老手,而且也都是一方的諸侯,不論是楊陀或者是樂清河,甚至就連你的幾個兄長,都是極為難對付的人物。在加上閃族的虎視眈眈和那一股暗在的力量,雖然有姨娘在後面支持你,但是你的日子絕不會十分的好過。恆兒,告訴母后你心中今後有何打算?」

    衛恆聞聽一愣,趙倩兒的問題讓他一時間無法回答。這六年的時間裡,他一直都埋首於佛光寺的羅漢殿中,或者就是在譚方的教導之下學習那如瀚海一般的各種知識。雖然偶然也會和譚方談起當今帝國的形勢,但是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如果他自己成為帝王之後的事情。衛宏的死實在是太過於突然,讓衛恆絲毫沒有半點的考慮時間,他呆呆的看著趙倩兒,久久沒有回答。

    趙倩兒靜靜的看著衛恆,輕聲的說道:「恆兒,並不是母后不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你此次將要面對的是你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在那權利頂端的激流之中,你一個失誤就會引發出無數的變故。所以,你必須要有一個穩妥的計劃,如何處理你和那些權臣之間的關係,特別是與樂清河之間關係,這尤為重要。母后鎮守風城,雖手握二十餘萬羌人鐵騎,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能輕易的出動他們,也就是說,恆兒,到了京師之後,母后可以是你的保障,但是絕不可能成為你的依靠!」

    衛恆沉默了,他低著頭在屋中緩緩的走動,一時間思緒千萬。好半天,他抬起頭,看著趙倩兒,沉聲說道:「母后,這消息來的太過於突然,孩兒本來一點的準備都沒有。但是想想以往和譚先生的話語,孩兒只能說出一個大概!」

    「恆兒儘管說來!」趙倩兒點了點頭,露出了一抹鼓勵的笑容。

    衛恆想了想,沉聲說道:「百忍不發,無為淡泊。明聯清河,暗抬楊陀。擁楊抑皇,安撫閃族。驅虎吞狼,坐當漁人!」

    「好一個驅虎吞狼,坐當漁人!」衛恆話音剛落,就聽到從廳外傳來一聲叫好。譚方,慧真大步走進了大廳之中,身後猶自跟著譚真和顏柔兒,還有大威……

    還沒有等趙倩兒開口,大威先是一聲歡叫,黑影一閃,撲到了趙倩兒的身前,前爪抬起,放在趙倩兒的腿上,碩大的腦袋放在趙倩兒的懷裡,口中發出一陣陣撒嬌一般的嗚鳴之聲。趙倩兒不由得呵呵的笑了起來,她輕輕的拍了拍大威的腦袋,示意它趴在腳下,然後站起身來,對慧真和譚方笑道:「呵呵,大師,先生,你們來的正好,聽聽恆兒的對策如何?」

    譚方笑著點了點頭,洪聲說道:「太后,我等已經聽到了,呵呵,王爺的想法很好,譚某也無話可說了!」說著,他讚賞的看了衛恆一眼。

    衛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了一笑。趙倩兒示意眾人坐下,然後看著衛恆沉聲說道:「恆兒,你說的計劃甚是好,但是你要明白,知道怎麼做和如何去做是兩碼事情。這些年你跟著慧真師父鑽研佛經,想來這練氣的功夫也有了精進,母后對此十分的放心。嗯,母后只給你一個勸告,你年齡尚幼,火氣正旺。遇事三思,不要忘記你今日所說。凡事多和你姨娘商量,萬不可妄動,爭那無妄的聲名。記住恆兒,世間之事,成王敗寇,不要計較那些許的意氣之爭,凡事要從大局考慮。」

    「孩兒牢記母后今日的教誨!」衛恆跪在趙倩兒的身前,恭敬的說道。

    趙倩兒點了點頭,她又看了看慧真和譚方,沉聲說道:「大師和先生還有什麼說的嗎?」

    慧真壽眉微微一挑,笑呵呵的說道:「千歲,想來你也知道老和尚是來自三柳山臥佛寺之中。當年老衲西渡風城,乃是受家師清月大師的命令前來,尋找帝星所在。炎黃大陸自有史以來,竭力輔佐賢明君主,努力要使炎黃百姓過上安穩日子。從當年的梁秋祖師,狼王曹玄,修羅許正陽,到魔神司馬嘯天,我臥佛寺都曾或明或暗的出手襄助。而千歲是我臥佛寺在炎黃大陸三千年中第五個點中的人,想來千歲明白老衲這話中的含意吧。」

    慧真話一出口,不僅僅是衛恆,就連趙倩兒也微微的發楞。大家看著慧真,久久不語,好半天衛恆才說道:「大師您的意思是……」

    「呵呵,千歲,老衲和你說這些,是告訴你我臥佛寺千年以來,所選絕無錯誤。老衲也希望如此。你乃是帝星所耀之人,這是家師和老衲反覆推敲後確定的事情。你受命於天,但是卻不可因此而有半點的大意,要知道雖然你是天命所選,但是謀事在人,而你如今所面臨的局面,更加的複雜,希望你時刻保持一顆平常之心,結交有才之士,暗中培養自己的力量,即使成功之後,也不可妄生輕狂之心,想想太后對你的期望,想想你皇兄對你的重托,老衲以為你定然會明白這其中的重量!」慧真肅容,他的聲音顯得格外的莊嚴,令廳中眾人不由得升起敬畏之心,聆聽他的話語。

    衛恆莊重的點了點頭,恭聲說道:「大師,請放心,弟子定然將竭盡所能,創我升龍的千秋基業!」

    慧真笑了笑,滿意的點了點頭……

    趙倩兒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笑著對譚方說道:「譚先生,此次恆兒入京,哀家要你陪著他一同前往,好生的督促恆兒,使他莫要有半點的輕狂之心。若是他不聽話,哀家准你以哀家的名義懲罰,只是不可讓他丟了哀家的臉面!「

    譚方聞聽,連忙站起身來,躬身對趙倩兒一禮,「太后請放寬心,譚某定然竭盡所能,輔佐王爺成就這千秋大業。「

    趙倩兒放心的點了點頭,美目一轉,他看了一眼一旁臉上露出憂急之色的譚真和顏柔兒,噗哧一聲的笑了起來,「真兒,柔兒,你們兩個也陪同恆兒一起入京,一路上對他要多加的督促。對於真兒,哀家很放心,你性子剛烈,但是遇事冷靜,頗有大將之風,但是柔兒性格過於柔弱,你不可一味的遷就恆兒,不然,將來受了欺負可別回來找哀家哭鼻子!」

    譚真和顏柔兒聞聽趙倩兒那語帶雙關的話語,頓時滿臉通紅。顏柔兒更是臉紅的象熟透了的柿子一樣,一個螓首已然埋在了胸前……

    譚方和慧真看到這般的情形,不由得呵呵的笑了起來。而身為當事人的衛恆在此刻卻露出了茫然之色,他看著趙倩兒和慧真等人,然後又看了一眼滿臉羞澀的譚真和顏柔兒,呵呵的傻笑了兩聲。

    看著衛恆那不明所以的憨笑之態,趙倩兒,慧真,譚方三人笑得更加的熱烈起來。而譚真和顏柔兒此刻更加的羞澀,顏柔兒更是搶到了趙倩兒的身邊,嗔怪的羞澀說道:「太后,看你……」說到這裡,她有些說不下去了,臉色更加的羞紅。

    直到此刻方才明白所以然的衛恆,也不由得雙頰通紅,他看了一眼譚真,又看了看顏柔兒,呵呵的笑個不停……

    笑了一會,趙倩兒的臉色一肅,她看著衛恆沉聲說道:「恆兒,哀家之所以要你留下一夜,另一件事情就是有關你的終身大事!正好譚先生和慧真大師也都在,哀家在數月前也已經告知了東海論劍閣的日仙長,她也表示同意你們的婚事,著哀家全權處理此事。」

    「孩兒謹尊母后的安排!」衛恆此刻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幸福笑意,恭聲說道。趙倩兒看了看譚方,譚方點了點頭,然後她沉聲對顏柔兒和譚真說道:「真兒,柔兒,這數年的時間,我們親如母子,你們對恆兒的心思哀家都十分的明白。今日恆兒啟程在即,所以哀家做主把這個事情定下來,真兒的父親在這裡,柔兒你的事情日仙長和月仙人也都已經托付於慧真大師,另外還有遠在京師的飄雪,哀家會在心中告知太后,請她為飄雪做主,今日先行訂下婚約,帶皇上大行之期過後,再為你們舉辦婚事。從今之後你們四人在京師定要相互的照應。真兒,你年齡較大,遇事冷靜,做事頗有見地,但是卻有失穩重;柔兒性格太過柔弱,平日少言,但內心卻十分的剛強;飄雪自幼跟隨哀家,這些年來又跟隨太后磨練,想來也定有很大的長進,你們三人合力,天下將無人可敵。哀家望你們在一起多多的親熱,不可因為些許小事鬧什麼脾氣。今後,哀家就把王爺交付給你們,你們三人定要全力輔佐,不可以讓他有片刻的怠慢之心!」

    看著趙倩兒那嚴肅的面孔,譚真和顏柔兒也起身肅容,欠身跪在趙倩兒的身前,「孩兒一定謹尊太后之命!」

    「傻丫頭,還太后,太后的稱呼,你們想想應該怎麼叫?」慧真突然開口說道。譚真和顏柔兒聞聽臉上再次羞紅,看了一眼一旁呵呵傻笑的衛恆,用幾若蚊蠅哼吟的聲音說道:「孩兒謹尊母后之命!」

    「哈哈哈!」趙倩兒聞聽心中大快,不由得暢快的笑了起來。笑罷之後,她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衛恆,沉聲說道:「恆兒!」

    「孩兒在!」衛恆聞聽趙倩兒的召喚,連忙搶步上前,躬身一禮,肅容跪下。

    「恆兒,你可知哀家為何要讓你在這個時候要為你訂下這幾門婚事?」趙倩兒看著衛恆,眼中帶著無盡的慈愛,語氣卻極為嚴厲的說道。

    「孩兒不知,請母后明示!」衛恆恭聲說道。

    趙倩兒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向大廳門口,在門邊立下,她仰天長歎,久久回首踱到衛恆的身邊,輕輕的撫摸這衛恆的黑髮,輕聲說道:「恆兒,你入京之後,待你姨娘為你舉辦登基大典之後,你就要成為一國之君。九五之尊,你手握生殺大權,掌控我升龍命脈,你一身雖輕,卻牽連頗重。這其中的份量想來你已經明白!」

    「孩兒明白!」

    趙倩兒點了點頭,「皇城之中,宮娥綵女眾多,美女如雲,誘惑頗多。你身為皇城主宰,更是可以欲所欲求。母后害怕你一入皇城,就沾染上各種毛病,那對你,對升龍都將是一場災難。真兒雖然面貌不佳,但是卻很有主見,哀家看你平日和她頗能談的來,而且對她也頗為尊重,柔兒對你一往情深,自出東海以來,就跟隨你來到這風城之中,更是對你頗有情根。哀家以往和你說話,也聽出你對她們十分的愛慕,所以就做主為你訂下這婚約。至於飄雪,想來你們從小長大,在你身陷洪荒之中時,也對你始終掛念,這些年來跟隨你姨娘,也大有長進,對你的將來必然有所助益。此三女都是人間少有的驕女,卻同時傾心你一人之身,其中份量想來你可以掂量。若是你在京城有半點的逾距,那麼她們將會對你好生的督促,若你不聽,那麼哀家將起奏太后,廢去你皇位,到時你也休想再進我風城一步!」趙倩兒的話語聲更見嚴厲,衛恆伏身恭聲說道:「母后放心,孩兒定然會好生對待三位妹子,不負母后對孩兒的教導和期望!」

    趙倩兒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她笑了笑,又看了看譚方眾人,接著說道:「此次隨你入京的還有譚先生和風城八衛,他們今晚將會從西荒大營趕來。你要好生的敬重先生,團結你的這些兄弟,他們對你將來的大業將會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孩兒明白!」衛恆再次伏身應道。

    趙倩兒臉上的寒霜融解了,她笑著掃了一眼大廳,突然笑著說道:「還有,把你的那個大寶貝帶走,哀家可是受不了它整日裡和哀家的胡纏!」話語一出,頓時惹得大廳中人一起大笑,衛恆也呵呵的笑了起來。

    大威似乎明白趙倩兒在說它,抬起頭不滿的對趙倩兒發出一聲低吼,於是大廳中的笑聲更濃……

    「好了,譚先生,請吩咐下面,今夜擺上宴席,我們就為恆兒的今後好生喝上一杯!」趙倩兒大聲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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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登基 第十七章 婦人可姰
    風城王府大廳之中,燈火通明,笑聲不斷。趙倩兒一身盛裝,雍容的端坐在客廳的正中央,不斷的舉杯相邀……

    按照趙倩兒的意思,原本只是想要辦一個只有她王府中人寥寥數人參加的酒宴,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她被封為昭德太后和衛恆將要入京的消息只在瞬間就傳遍了風城。風城百姓家家戶戶張燈結綵,一起慶祝趙倩兒得此封號,同時也慶祝風城中最為頑劣的風城王爺入京……

    雖然衛恆繼位的消息並未傳出,但是敏感的風城官員們已經從那蛛絲馬跡之中探得了一點風聲。皇上方大行不久,就有皇城內務府總管大太監毛得勝突然駕臨風城,所帶儀仗十分的隆重,而趙倩兒馬上被封為太后,這預示著什麼,不用考慮也可以知道其中的奧妙。於是風城大小官員紛紛來王府相賀,使得趙倩兒不得不擴大酒宴的規模,來了一個舉城相慶!

    衛恆也是身穿一身朝服,坐在趙倩兒的下首,對於不斷向他示好的風城官員們顯得有些不耐。好在這些官員們早就已經習慣了衛恆的無禮和傲慢,也不在意,頻頻向衛恆舉杯相邀,一個個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笑容。

    如此做當然是有道理的,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來這風城駐守的官員,大都是沒有什麼身份背景的士子。在這幾乎是蠻荒的地方一守數年,說心中不厭煩那絕對是假話。如今衛恆在這個時候入京,顯然是已經被定為了皇位的繼承人。若是此刻能讓衛恆記住他們的名字,那麼想來陞遷入京,指日可待。

    所以,雖然衛恆反應冷淡,一應的大小官員還是極盡所能的和衛恆搭話,此刻他們心中一定是在後悔,為何衛恆在風城那麼長的時間,竟然沒有和他好生的結交一番,早知道衛恆會登上那九五至尊的位子,想來這廳中的大小官員們早就陪著衛恆一起胡鬧起來了。

    冷冷的看著和自己寒暄的這些官員們,衛恆的表情顯得極為的冷淡。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非但沒有為他平添一些親和之力,倒讓他顯得更加的孤傲。這些官員的心中是什麼想法,衛恆怎麼會不知道,不過此刻,他不能表現太過,一定要繼續維持自己的形象,只有這樣,方能使得自己在今後的鬥爭中增加一分保護。

    就在他對那沒完沒了的應酬感到無比的厭煩之時,突然間一個王府的家將跑進了大廳,來到趙倩兒的身邊輕聲低語了兩句。趙倩兒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她輕聲對那家將吩咐了兩句,家將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母后,什麼事情?」衛恆看著趙倩兒的笑容,低聲的問道。

    「呵呵,王爺,你的兄弟們來了!」趙倩兒和聲對衛恆輕聲說道。衛恆先是一愣,但是馬上就明白了過來,他興奮的站起身來,將圍在他身邊的一應官員扔在那裡,大步向廳外走去……

    還沒有等衛恆來到門口,就聽到廳外傳來數人齊聲呼喝之聲:「風城八衛前來報到,恭賀娘娘獲太后封號,恭賀王爺入京!」聲音各異,但中氣十足,頓時大廳中鴉雀無聲。衛恆哈哈大笑起來,他閃身來到廳外,只見廳外的堂院之中,整齊的跪著八人。

    「賀君,張絕,哈哈,你們一向可好!」衛恆大笑著上前,一把將那幾人扶起。已經六年沒有再見,從回到風城的那一天起,風城八衛便被小玉幾人揪到了西荒大營之中,開始了也許是他們畢生都難以忘懷的訓練。而衛恆這六年中,除了要想辦法破解羅漢大殿之中的謎以恢復武功之外,同時更要跟隨譚方學習,所以,更沒有時間去看望八人。這也是六年來衛恆與風城八衛的第一次見面。

    看著自己這少年時的部屬,衛恆的臉上露出了真摯的笑容。風城八衛六年的時間,在趙倩兒,譚方,慧真等人的安排之下,除了要和西羌與佛光寺的高手搏鬥之外,更要和惡劣的自然氣候抗衡。除了要修煉武功,更在趙倩兒以重金請來的中原大儒們的教導之下,每日拚命的苦學。因為趙倩兒和譚方等人都預見到,在未來的權利鬥爭之中,衛恆對外所能充當的角色,只能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無能之輩,因為衛恆是最後的一張王牌,既然是王牌,自然不能隨便的展示。所以在更多的時候,能夠出面的恐怕就是這風城八衛。如今的風城八衛,已經真正的成熟了……

    以賀君為首的風城八衛臉上帶著真摯的笑容,他們躬身向衛恆施禮之後,恭敬的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了大廳之中。雖然他們沒有任何的官職,但是在方才趙倩兒短短的解釋之中,他們已經明白這八人今後將會擁有無限風光的前程,因為他們跟隨的是衛恆!

    突然間,這些官員們有些後悔,為什麼在自己孩子年齡尚幼之時,沒有讓他們跟著衛恆一起玩耍,否則今日……

    風城八衛恭敬的向趙倩兒行禮之後,轉身剛要落座,突然間,一個尖銳高亢的女人聲音突然間響起,「我的兒,我的兒你在哪裡?」隨著那聲音方落,一道人影從廳外飛撲進來,幾乎就在同時,從趙倩兒身邊閃電般也飛出兩道人影,譚真和顏柔兒身形如同幽靈一般的撲擊,兩股絕然強絕的真氣瞬間發出,向那人影撲去……

    「兩位姐姐手下留情!」陽江那憨厚的聲音突然間響起,但是譚真和顏柔兒招式已出。聽到陽江的聲音,兩女身形在空中硬生生的止住,但是真氣已然擊出,無可回轉。以譚真和顏柔兒兩人的功力做合力一擊,即使是趙倩兒也無法接下,眾人心中不由得一緊,心中為那撲進來的人影感到無奈。

    但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的光景,那飛撲進來的人影在空中極為詭異扭曲,身形看上去似乎一頓,但是前撲之勢未減半分。雙手輕輕一撩,手指輕彈,掌若蓮花盛開一般,迎著兩女的掌勢輕輕的一揮,兩股真氣如同受到牽引,在空中交擊相撞,勁氣瀰漫,向四周散開。而那人影在勁氣之中如靈蛇滑動,看似毫不著力之處,只是詭異的一扭,閃身來到了陽江的身前,一把將陽江抱住,口中猶自喃喃的說道:「我的兒,我的兒,難道你又要將娘扔下不成?」

    被這瞬間的變化驚的有些目瞪口呆,不僅僅是譚真和顏柔兒,就連趙倩兒也被那人詭譎的身法驚住了。譚方瞇著眼睛看著那女人,眼中流露出一種狐疑的光芒,他看了看慧真,慧真搖了搖頭……

    此刻眾人才看清那女人的長相。年齡在四十左右,卻絲毫不見半點的老態,只是目光有些呆滯,顯得格外的沉悶。清秀的面龐此刻帶著笑意,她摟著陽江,眼中似乎閃爍著淚光,口中不停的叫道。

    陽江的臉顯得十分紅,他先是將那女子讓座下來,在她的耳邊說了兩句,那女人慢慢的安靜了下來。陽江走到趙倩兒的身前,躬身一禮,憨聲說道:「太后恕罪,這女人乃是我們在回來的路上碰到的,她一見面就拉著屬下,說我是她的兒子。屬下本是不想理睬,但是一路上她一直緊跟著我們,而且對屬下極好。屬下看她沒有惡意,而且神智有些……所以就把她帶了回來。剛才急著參見太后和王爺,沒有來得及交代,沒有想到她竟然……」

    趙倩兒點了點頭,示意陽江站起來,她皺著眉頭看著那女人,眼中流露出狐疑。緩緩的站起身來,她示意廳中眾人不要出聲,在譚真和顏柔兒的陪同下,緩緩的來到那女人的身前,靜靜的看著那女子。

    那女人絲毫沒有覺察,她依舊是一副呆呆的模樣,抓起桌上的食物就吃,臉上神色呆滯,一邊吃,一邊嘴裡含糊的輕聲念叨:「我的兒,你在哪裡?娘想你呀……」

    「你叫什麼名字?」趙倩兒和聲問道,她一邊問,一邊真氣護住了全身。

    神色警戒的看著趙倩兒,那女人瞪著趙倩兒好半天,有轉過頭去,在屋中四處的打量,口中輕聲的念叨著:「我的兒,你在哪裡?」

    「刁婦大膽,太后問話,竟然敢……」一旁的風城官員一見,臉色瞬間大變,厲聲的對那女人喝道。女人茫然的看了一眼那發話的官員,依舊是不理不睬……

    擺手示意身後的官員不要說話,趙倩兒剛要再問,突然間那女人停在了衛恆的身上,眼中流露出狂喜之色,身形一動,如幽靈一般飛撲向衛恆。

    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向衛恆撲去,趙倩兒,譚真,顏柔兒的臉色瞬間大變,身形剛要飛起,但那女人已然來到了衛恆的身前,伸手就向衛恆抓去。衛恆也被眼前的一幕搞得頭暈,那女人突然間撲向自己,衛恆幾乎沒有做太多的考慮,手指古拙的一指點出,將那女人的一抓盡數破去。沒有想到那女子的手臂若無骨的靈蛇一般,在一個詭異的角度突然再次抓出,衛恆連忙展動手臂,如穿花蝴蝶一般的閃動不已……

    「恆兒,小心!」眼看著衛恆會展露自己的功夫,同時從那女子的出手中趙倩兒也已經看出這女人全然沒有半點的惡意,她厲聲的喝道。聽到趙倩兒的喝聲,衛恆頓時明白,此刻他一掌已然擊出,和那女人的掌勢相合,真氣驟然間一收,一股強絕陰和的真氣透臂而入,衛恆發出一聲高叫,身形順勢向後飛去。

    沒有想到就在衛恆身形方退之時,那女人已然和身撲上前,一把將衛恆的身體抱住,口中哭喊著:「兒呀,你難道不認識娘了嗎?」油膩膩的手在衛恆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個極為明顯的手印……

    衛恆此刻顯得格外的尷尬,那女人的小手如同鐵鉗一般抓著他,若是要脫身,必然要展示自己的功力,但是若不如此,那麼就這麼被一個瘋顛顛的女人抓著,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他不由得求助似的向趙倩兒看去。

    趙倩兒緩緩的走上前去,輕聲的說道:「大妹子……」

    沒有想到那女人的眼睛一瞪,警戒的看著趙倩兒,厲聲的說道:「你要做什麼,難道又想搶走我的兒子?」說完,她扭頭對衛恆柔聲說道:「兒呀,別擔心,娘在這裡,誰也傷害不了你!」

    這時陽江走上前來,對那女人說道:「娘,你別鬧了,那是兒的主人,你……」

    「你是誰?竟然冒充我的兒子,再要胡說,老娘一掌打死你!」女人眼睛一瞪,看著陽江狠狠的說道。

    陽江的臉上頓時通紅,他扭頭看了看趙倩兒,此時趙倩兒等人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他們……

    「娘……」陽江剛一出口,那女人厲聲的喝道:「誰是你娘?老娘的兒子在這裡,你若是再敢亂叫,我就打死你!」話一出口,一股凌厲的殺氣驟然自她的身上發出,陽江頓時向後連連的倒退,呆呆的看著女人,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來。

    「大妹子,不要緊張,沒有人會搶走你的兒子!」這時趙倩兒緩緩的走過來,她對衛恆說道:「恆兒,扶著你娘先去休息!」

    聽在耳中感到十分的彆扭,但是衛恆還是順從的攙著那女人,輕聲的說道:「娘,我們去休息!」說著,他扶著那女人緩緩的走出了客廳……

    「各位,今日時光已然不早,明日王爺還要入京,請各位回去吧!」趙倩兒看著衛恆將那女人帶走,轉身對客廳中的風城官員說道。

    被那女人如此一攪,頓時眾人都沒有了興致,他們躬身向趙倩兒一禮,轉身退出了大廳。

    ……

    「太后,那女人……」賀君臉色通紅的走上前,帶著羞愧之意輕聲說道。

    趙倩兒微微一笑,擺手示意賀君不要再說下去,扭身對譚方和慧真問道:「先生,大師,你們怎麼看?」

    「呵呵,這個女子出手極為怪異,全然沒有中土的套路。而且功力只深厚,恐怕即使樂清河在也難以輕易取勝。」慧真笑著說道:「不過看著女子所為,似乎對千歲並沒有一點的惡意。」

    譚方點了點頭,轉頭對陽江等人說道:「這女人的來歷你們可曾查過?」

    張絕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先生,我們查過。她是在雲霧山附近的一個村中的人,早年間似乎是兒子被人搶了,所以就瘋瘋癲癲。我們當時想這麼可憐的女人,如果這樣下去總是會出事,所以就讓陽江暫時認了,沒有想到……」

    「嗯,你們可知道她的名字?」趙倩兒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輕聲的問道。

    「哦,村子裡面說她好像叫什麼可姰1賀君低聲說道。


    「可姰?呵呵,一個很有意思的女人1趙倩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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