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邪風曲(呂風子) 作者:血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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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serty 2007-3-31 21:55: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3 393346
carserty 發表於 2007-8-15 23:40
第五百零一章  平亂之戰

鐵甲鏗鏘,戰馬蕭蕭。朱争、朱任的靖難大軍,有如大火,頃刻間燒遍了鄰近的好幾個海倫。不虧他們做了這麼多年的王爺,的確是交結了不少的官員將領,大軍所到之處,居然也有城鎮望風而降,大開城門,迎接朱争的軍隊進城。叛亂的軍隊,幾乎是沒有耗費什麼力氣,就佔據了極大的一片土地。信心十足的朱争已經叫出了口號,在年內就要攻克北平,回復正統。

而小貓率領的三十萬大軍,卻是按兵不動,根本就不與日俱增朱争一路上攻城掠地,搶佔城池的行徑。小貓只是把大軍一字排開,放在了從應天府到北平府的北上路途上,一副守株待兔,不怕你不來的樣子。有小貓這員煞神擋路,叛亂的朱争屬下,還真沒有將領敢帶人北上,一個個轟轟烈烈的在那里攻城掠地,卻絕口不提和小貓決戰一事。

北平府,呂風背著手,看著朱瞻基在花園內舞劍。昔日呂風第一次見到朱瞻基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孩童,可是如今,卻已經是一身形彪悍的青年了。尤其他一身內功,更是高強得嚇人。呂風不無惡意的想到︰"若是有那膽大的刺客進宮刺殺皇帝,卻發現皇帝的內功算得上武林第一,不知道他會否被嚇死呢?"

"陛下,你應該御駕親征。"看了一眼匆匆走過來的小李子一眼,呂風微笑著說到。

朱瞻基雙手瘋狂揮動的長劍突然凝滯在空中,他驚訝的看了呂風一眼,再次的揮動劍子,一劍把身邊一塊太湖石劈成了兩片。"御駕親征?那些朝廷大臣們,會讓朕御駕親征麼?"呼喝了一聲,朱瞻基身形閃動,三個起落間,已經凌空躍起二十幾丈,青朦朦的劍光一閃,數十只飛過的鵲兒被劍風振蕩,拍打著翅膀無助的落下地來。

"說實話,朕倒是想要去和二叔他們見個高下,高陽王朱争,嘿嘿,朕也想要讓天下人明白,朕才是朱家最有才能的人。可是,如今朝廷政事普定,文武大臣們那是絕對不會讓朕出京的。"又是一劍掃過,那數十只鵲兒身上帶著的劍氣消泯一空,紛紛振起翅膀,飛上了天空,倉惶逃竄去了。小李子剛好跑過來,被突然飛起來地一群鳥兒嚇了一大跳。

看到朱瞻基和呂風,小李子殷勤的行禮後,恭聲稟告到︰"陛下,呂大人,奴才已經打听清楚了,趙王朱任的親眷,以及叛軍將領的親眷,全部都在樂安城中。那趙王無敵龍手打卻是沒有膽子跟著高陽王出征的,所以領了萬余兵馬守住了樂安城。如今叛軍兵馬分散在十余座城市中,若是以雷霆之勢攻擊樂安,他們是來不及回援地。"

朱瞻基地劍鋒停下,站在原地思忖起來。良久,他突然一劍揮出,又把一棵合抱粗的大樹攔腰截斷,滿臉笑容的看著呂風說到︰"老師若是能讓文武大臣們允諾朕親征,那朕就率領數萬大軍,先把樂安給攻下就是。唔,叛軍將領的親眷若是都落入朕手,怕是他們地軍心,立刻就潰散了吧?如此對付起二叔來,卻也是容易得緊了。"

呂風、小李子對視一眼,同時笑起來︰"這事容易,只要陛下下一道聖旨,說是要建功立業,弘揚陛下的威名,哪個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敢和陛下的旨意對著干呢?"小李子笑得很卑賤,朱僖一死,他就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沒了,而朱瞻基顯然是親呂風的,所以他早就連帶著東廠的所有人馬都投靠了呂風,如今兩人又是親如親兄弟一般了。

呂風笑得則是很開心,暗自慶幸自己的計劃得逞了。只要朱瞻基在軍中,就不怕中原道門的人不出手,畢竟他們也不想看到剛剛登基地皇帝又死掉罷?如此一來,自己在軍中的門人弟子的死傷,就會少許多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死傷一個弟子,呂風都會心疼很久很久地。

只要有中原道門的人對付了左聖、右聖屬下的邪門修士,呂風就不相信,天下還有什麼厲害的軍隊,是那自己的門人弟子佔據多數地鐵軍擊潰不了的。須知道如今小貓的破陣營中,功力最差的黃龍門弟子,也有了凝氣期的修為啊!在江湖上,可就是超一流好手了,加上小貓操練得勤快,這些門人的戰陣之術極精,誰能抵擋這樣的軍隊呢?

三日之後,一道灰不灰白不白,明顯實力不夠的劍光落在了中原道門的一個秘密據點,處于雁蕩山深處的湖泊邊上。那落下地的,滿臉橫肉的,分明是道士,卻在身上佩戴著繡春刀、腰牌等物,看起來不倫不類的家伙朝著湖里面就是還不能這亂喊︰"這里做主的道人給大人我出來!我們家呂統領要大人我來告訴你們,當今的皇帝要御駕親征,討伐那些叛亂的賊子,要你們去護駕哩!"

那道人口沫四濺的的叫嚷到︰"上次我們陛下被一群魔崽子給宰了,你們中原道門的臉面,就丟人丟到秦淮河的窯子里面去啦。要是這次我們新皇帝又出了什麼危險,你們中原道門的高手修士,也就不要再說什麼修道、積累功德了!全都自己抹了脖子罷!讓魔道修士殺了皇帝,天下什麼時候出過這種事情?就你們這群正教的牛鼻子不爭氣,讓人欺負到家里來啦!"

一道金光突然出現,渾身邋遢無比,一對大手有如蒲扇一般的張三豐憑空出現在那道人面前,一腳就把他踢成了滾地葫蘆。"他娘的,又是那個錦衣衛的狗腿子派你來的?也就只有那王八蛋小子,才能派出你這種混帳貨色來!"他連著幾腳踢得這錦衣衛的道爺滿地亂爬,嘴里胡亂的求饒不迭。

好容易張三豐停下了腳,那道人飛快的爬了起來,架起劍光就跑。飛出了百多丈外,那道人突然停下來,指手畫腳的朝著張三豐罵道︰"老雜毛,你敢打你家大人,你知道你家大人是什麼身份?老子是錦衣衛的百戶大人!你們他媽的敢襲擊官差,一個個就洗干淨了屁股等著挨板子罷!我告訴你,老雜毛,不要落到大人我手里,否則錦衣衛的一百零八樣酷刑,非把你擺布成三十六個小模樣不可!"

張三豐氣得眉毛鼻子全湊到了一起去了,大明朝的開國皇帝見了他還要恭恭敬敬的,這小小一個錦衣衛百戶,就敢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臉了?張三豐那個氣啊,架起金光就往那道人無敵龍追手打了過去。那道人嚇得亂叫,嘴里胡亂罵咧到︰"不要來,不要來,老子怕了你,你,你,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你剛才揍了爺爺一頓了,你還想怎麼地?"-

 里啪啦-的耳光聲大做,張三豐的金光圍著那道灰白色的劍光亂轉,一頓耳光抽得那錦衣衛百戶鼻青臉腫,簡直就有如豬頭一樣。最後張三豐一腳踢在了那百戶屁股上,把他-吱作-一聲踢飛了十幾里開外去,這才心情舒暢的,呵呵大笑著飛了回來。

一行道人、和尚出現在那湖邊,皺眉看著那道灰白色的劍光扭扭歪歪地狼狽逃竄了開去。良久,虎僧皺眉嘆息到︰"怎地這等旁門修士,全部跑去了錦衣衛里做差人去了?這呂風如此行事,豈不是弄得烏煙瘴氣,純粹沒有了體統?"

張三豐拍拍屁股,大步的走了過來,滿不在乎的說到︰"老禿驢,你就不要管他們的事情,就算他朝廷里面烏煙瘴氣地,只要沒有禍害到百姓身上,管他這麼多作甚?此番魔劫也就罷了,冥冥中自有生機出現,可是等得兩百年後那一場四九重劫,才是我們要擔心的哩!至于他改朝換代、皇帝更換的,管我們屁事?"

頓了頓,張三豐嘆息到︰"不過這次,那娃娃皇帝居然要御駕親征,可是他們的對頭,卻又是那一干妖魔崽子,怕是我們中原道門,也只有違背不出世的戒律,管上這場事情了……可是若是修道人出手,災禍綿延,可就大了。兩個分神期的高手對陣,就可能毀掉一座城池,總要想個萬全之策出來。血神教的賊子們可以肆無忌憚的用各種邪法,我們卻是不能學他們。否則哪怕你累積了三千萬功德,這一場仗打下來,也只能墮入阿鼻地獄里面去!"

脫塵老尼姑眯著眼楮沉思了好一陣子,隆聲說到︰"此事卻也極易,我等派出一眾高手,替那皇帝做保鏢,卻也就行了。至于那一干妖孽……上次海外散修大舉來襲,諸位道友以九龍神火陣消滅了他們的法體,把他們都打入了六道輪回之中。如今,卻也可以故技重施!貧僧卻是知道,這中原大地上,還有另外一處太古大陣,至今依舊還在運轉哩!"

龍僧頌唱了一聲佛號,問到︰"不知師兄所言,可是昔日那截教眾多高手布下地-十絕誅仙陣-?"

脫塵老尼滿臉笑容,點頭微笑到︰"師兄所言極是,正是那號稱古今第一絕陣的十絕誅仙大陣。此等惡毒陣法,威力絕倫,正好用來對付這等魔道妖人。所謂除惡即為揚善,這等禍害天下的妖孽,正是要用雷霆手段,即刻鏟除了,這才能還天下一個清平世界。"

張三豐點點頭,從懷里掏出了一份閃動著毫光地卷軸,嘆息到︰"既然你們和尚都動了殺心了,那,老道也就不藏私了,這一元宗的新任掌門贈送的法咒,老道卻是要找幾位同道好好的參修一番,等到了時候,正好給那干妖人一個厲害瞧瞧。"幾個修為極其高深的道人聞言連連點頭,看向張三豐手中地卷軸,眼神中卻又多了幾分好奇了。

北平城外,那地洞已經被挖到了一百一十丈深,工匠們正在緊張的平整著四周的土層,並且開始在地下建造地基,準備地宮的第一步修建。靈先生等人少有的沒有在帳篷內荒淫,而是滿臉激動的,和那些工匠一起站在了厚厚的泥漿中,大呼小叫的喝罵著,指揮著那些工匠,小心的按照一個詭秘的方位,在那里挖掘地基。這地宮,就連每一根地基柱子的位置,也是大有講究的。

呂風孤身一人,策馬到了工地內。幾個飄忽間,已經到了那洞穴邊上。看了看渾身泥水的四個老道,呂風眯著眼楮低聲喝道︰"靈先生?四位仙長可有空麼?小子我有重要的無敵龍書屋手打事情稟告呢。那左聖、右聖二人,怕是故意要和小子我過不去,正扶植了二殿下和三殿下,想要爭奪這個天下呢。"呂風嘴角掛上了一絲陰冷地笑容,嘴里卻是無奈的嘆息著︰"功名富貴小子我倒是不放在眼里,可是若是壞了主上的大事……這可就……"

真先生一個跨步跳了上來,臉色陰楮不定的問到︰"此言當真?那兩個奴隸,真的敢背叛主上不成?"

"好,叫他們奴隸,看來這兩位聖上在這些真正地魔君心目中,沒有絲毫地地位呀!怕是比走狗都不如!"呂風心中大定,連忙做出了一副忠君愛國、正氣昂然的模樣,連連點頭說到︰"可不是麼?左聖、右聖二位大人,糾集了中原一半的魔道高手,還有一些忠于他們的神殿護衛,正準備大干一場呢!他們如今可是連中原道門都勾引出來了,如今道門中人四處活動,怕是我們這里地秘密,也是……"

靈先生突然閃了過來,臉上一片的殺氣。他冷冰冰的說到︰"不要稱呼他們大人,他們不過是我們的走狗,卻居然想反咬一口主子了不成?呂風,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們不會,你且說,應該怎麼辦?"

呂風眼里寒光一閃,冷酷的說到︰"自然麼,自然是先下手為強,把左聖、右聖二位給……"比劃了一個刀砍脖子的動作,呂風惡狠狠的說到︰"把他們二位給 嚓了,自然就天下太平了。只要他們不在外面興風作浪,中原道門自然不會滿天下的搜尋魔道高手地形跡,也自然不會管我們朝廷上的事情了。如今朝廷政務,本官一手遮天,修建區區一座地宮,鼻音就不費吹灰之力。"

相互看了看,靈先生、真先生點點頭,那靈先生化為一道清風就這麼飄了出去。"如此甚好,先殺了這兩個壞事的家伙也好。我等四人不方便出手,且等我回去神殿,請主上派遣一眾高手听從你地命令就是。你如今的地位,應該在左右二聖這上,你也應該有一批直屬你的高手了。"

呂風連忙稽首致謝,滿臉的笑容,他朝站在那里的真先生淫笑到︰"如此,就謝過諸位仙長地提拔了……嘿嘿,前幾天著皇宮內的供奉暗地里下手,把左聖屬下的幾個花精給抓了個活的。嘻嘻,最是得意的,這幾個花精居然還是處子,還沒有吸納過凡人元陽的,真陰充足,用來做爐鼎修煉,最好不過了……要不,等下就著人給諸位仙長送來?"

真先生眼楮一亮,急不可待的問到︰"這幾個花精,多少年道行了?"

呂風怪笑了一聲,比劃了一個手指頭到︰"起碼都有三千年的修為,剛剛幻化為人形的,這三千年來積蓄的靈氣,可是不小呀!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她們卻是被左聖給籠絡了過去,準備用來暗自正道修道人的,卻正好被本官打探到了消息,抓了活的。嘿嘿!"

真先生流著口水,和呂風對視一眼,同進大笑起來,他對呂風,真的是越來越滿意了。不由得,真先生在心里尋思到︰"早知道是這等情況,找呂風這樣的屬下一人就足夠了,何必還要扶植左聖、右聖這樣不听話又無能,最後還起了反心人傀儡呢?這呂風卻是大好人啊,最是知情識趣不過,日後可要好好的提拔他。看他這等能力,日後統領一界之地卻也不會有差錯的。"

虛空之中,頂著滿天繁星,夏頡在那里布罡運氣,嘴里念念有詞,一道道虛影隨著他雙手的飛動,朝著無盡的虛空飛射了出去。漸漸的,空中出現了一個極亮的小點,一個閃動著活躍無比的金光的小點。夏頡臉色肅穆,突然間炸吼了一聲︰"來都來了,還藏頭縮尾的作甚?當你是烏龜不成?給我滾出來!"

右手成爪形朝著那光點狠狠的一抓,頓時有一道方圓里許的金色手影脫手飛出,呼嘯著把那光點握了個結實,仿佛一柄巨大的鏟子,把那一小塊空間都給撕裂了一樣,這大手撕開了一條縫隙,把一個渾身金光閃動,朦朦朧朧的身影給抓了出來。

擦了一下額頭的虛汗,夏頡嘀咕到︰"打開這條通道還真難。是我的法力退步了不成?當年想要找你們出來,可沒有這麼困難地。"

那金色的人影身軀扭動了一下,震碎了身上抓著他的金色大手,有點無奈的說到︰"夏頡兄弟,好久不見了……不是你的法力退步,反而這麼多年來,你地道行一直精進呀!若是你現在願意來神界,定然有神君以上地身份,好多老朋友,還在想著你呢!……嗯,我們也是為了某些事情不至于影響到人間界,所以把通道多輯幾道封印罷了,所以你想要劈開通道召喚我們出來,是多費了一些手腳。"

夏頡吊爾郎當的看著那條朦朧的金色光影,笑嘻嘻的說到︰"小黃龍,你可有長進了呀!你現在在上面是什麼位置呀?我就不信了,以你們三十三重仙界、九重神界這麼多地神聖仙佛,會不清楚如今人間發生的事情,你們到底在干什麼?……那呂風,老老實實的給我說清楚,你們想對他怎麼樣?我可是看他很順眼,若是你們想要找個莫須有的罪名整治他,我可是不依的!你們位置最高的那幾個主兒,可還欠了我大人情。當年我捉拿他們的時候,可是放了他們一馬的!"

黃龍,那金色地身影,正是一元宗的開山祖師黃龍真人,他近乎無可奈何的看著夏頡,嘆息到︰"那呂風,是我一元宗地門人,你當我會設計陷害他不成?人間的事情,我們無敵龍的確手打知曉,可是呢,其中的關礙,不能明白的告訴你……你也知道,我們三十三仙界、九重神界,可不是在上面享福地,每天也有不少的麻煩事哩。唉!"

嘆息了一聲,黃龍真人剛想繼續分說,夏頡已經撲上去,一手抓住了他的領子,喝罵到︰"你們有麻煩事?嘿,你們的麻煩事大了!上次是不是你們用-天心惑神-之術,讓我莫名其妙的跑去找昆侖派的麻煩,把他們幾個長老給逼得飛升的?你們想要他們飛升,傳下令諭,讓他們自己跑上去就是,為甚還要我做打手? "

黃龍真人淡淡的笑著,笑嘻嘻的看著夏頡,輕松的說到︰"無他,想要試試你的道行長到了何等程度呀!你對呂風心生好感,始終逗留在他旁邊,定然是他最大的幫手,自然要看看你是否有能力護得他的安全,尤其是他身邊好幾個人的周全!我們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呂風,卻不想要一個因為門人死絕死盡,最後卻入魔的呂風哩!"

夏頡呆了一下︰"心狠手辣?我明白了,你們這群修道修得腦袋糊涂了的神仙!嘿嘿,如此說來,那萬年水仙水元子,也是你們安排的?"

黃龍真人雙手一攤開,很坦白的說到︰"不是!他自己從水母的封印中跑了出來,卻正好和呂風勾搭在了一起,正符合我們心意罷了。但是假如他沒有踫到呂風,水母也會直接下令諭,讓他跟隨呂風身邊,保護呂風周全的。"頓了頓,黃龍真人嘻嘻笑道︰"我可是大坦白,把我們的用意目的都給你說了,你還拎著我干什麼?那時候我打不過你,現在我依靠著人多,總能揍你一頓的,你還拎著我?"

夏頡氣得鼻子發歪,狠狠的一丟手,把黃龍真人給丟了出去,"沒見過你們這等神人,一個個憊賴得和街頭的小混混有得一比。不要看你們九重神界如今人多,我夏頡逃命的功夫卻敢說是三界第一的,你能奈我何?去,去,去,滾回你神界去,一個神君身份的神人出現在人間界,時間太久了可不好!若是被修道人看到你,還不知道會多出多少謠傳來!"

黃龍真人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了十三面黑色的小小的玉符,丟給了夏頡︰"此乃本君采集九重天高處,最為陰冷卻最為純淨的灜誑儩滅W冰川苻-,其性至陰至寒,威力極大。上次嘗試了一次,卻讓一顆太陽真火都瞬間凍結了,你把他交給呂風,想來他也會明白如何使用此物的。"說完,他化為一蓬金光,就要溜走。

夏頡沉默了一陣,撫摸了一下那十三片上面有淡淡白氣繚繞的玉符,嘆息到︰"你們這般施為,卻就不怕呂風把整個中原道門當祭品,日後弄得天下道門凋零不堪,中原大地,僅他一元宗獨大麼?"

黃龍真人回過頭來,溫和的笑道︰"我等豈能讓此等事情發生?天心難測,夏頡啊,你不肯升上神界,卻又如何能把握這等天地至理呢?一切生效變化,盡在天地掌控之中,我等不過是順應天理,應天行事罷了。中原道門,不會消泯,今日的破落,卻是為了數百年後的興盛,一切盡在我等把握中呀!……那死去地,並不是真正的消泯,正是他們應劫兵解的機會呢。"

嘆息了一聲,黃龍真人解釋到︰"你沒有發現,呂風已經放棄了那個可以說能讓中原道門傾覆的計劃,使用一元宗的名義,重新出現在修道界了麼?此次魔劫,是上次地延續,又是下次地開始,一切隨心就是了……你若是漂泊累了,不如飛升罷,在神界,給你找個吃肉喝酒不用理事,卻又位高權重的位置如何?"

夏頡嘻嘻哈哈的大笑起來︰"你們養豬不成?……罷了,在,再等六百年,讓我看看世事的發生經過,若是和我意料地不差,我腦中的疑惑就解了,到時候我自己會去找你們的麻煩。就算事情和我所知的不同,起碼心里疑惑也可以放下,我也可以拋開一切,跑去做高高在上的神仙,不再人間廝混了。"

嘆息了幾聲,夏頡朝著黃龍真人拱拱手,化為一道流光消散無形。黃龍真人微笑著還禮,身邊突然又多了十幾條金色身影,其中一條不無遺憾的說到︰"原本以為他會揍你一頓,我們在這里等著看好戲呢!夏頡的脾氣,我們都知道,最討厭我們修道人和他說什麼天道天理的,怎麼今日他卻改了脾氣了?"

黃龍真人渾身一僵,猛然回頭低聲喝罵到︰"廣成子、雲中子,你們好!下次,哼哼……"金光一閃,一群神人全部失去了蹤影。

虛空中,呂風也懸浮在那里,那柄極其精巧,非常精致,絕對精美地近乎透明的小劍銷魂,就這麼溫和的懸浮在他身邊,仿佛一條乖巧地小狗一樣。他仰頭望天,天空繁星無數,冷冷的釋放著自己的光芒。依稀間,他看到極遠極遠的地方,似乎還要超過月亮和地面的距離這麼遠地地方。有金光閃動了一下,定楮看過去時,卻又什麼都沒有了,不由得暗笑自己大驚小怪,想必又是一顆流星滑過罷?

他腳下的明軍大營上空,有祥光千丈,瑞氣萬條,隱約之中,還可以看到數十朵青白二色的蓮花,在空中載沉載浮,顯示出這些修道人,都有了近乎飛升的恐怖力量。暗自嘆息了一聲呂風喃喃說道︰"還是昆侖派夠-仗義-呀,听說游仙觀根基被毀,一封信函去,立刻就來了七名渡過天劫的高手護衛皇帝!怎麼感覺他們就是想要借機進入皇宮做供奉呢?總要找機會背後捅他們一刀才好。"

"不過,看如今這大營上方的氣勢,才真正叫做真命天子,出行有百靈相護呀!想那朱争的大營上空,只能是血光翻騰,怎麼看就是要倒血霉的模樣!"裝模作樣的掐指算了半天,呂風咕噥道︰"朱争啊,我怎麼算計出來,你一定不得好死呢?而且一定是那種最奇怪,最古怪的死法!嘖嘖,真不知道若是抓住了你,陛下會怎麼對付你這位二叔呢?"

幾道淡淡的血光從遠處飛了過來,繞著明軍大營飛了幾圈。一團青光突然從大營內升起,那幾道血光發出了-吱吱-的鬼嘯聲,剛要逃走,卻看到幾朵青白蓮花從四面一合,一道雷光閃過,隱隱的轟鳴聲讓空中的雲層都斷裂了一塊,那幾道血光頓時化為齏粉。

"何苦來由?有中原道門的高手長老坐鎮,你們這些金丹期都還沒有達到的血神教弟子過來做斥候,豈不是找死麼?"呂風嘆息了一聲,銷魂劍突然發出一聲輕吟,有如女子最心動時的呻吟一樣,帶出了一首有點妖艷的黑光,溫和的抹過了三十里外的一片淡淡的雲彩。那雲朵突然炸裂,兩條血影空中僵直了一陣,化為漫天血雨爆裂了開來。

銷魂幾乎是瞬移一樣地返回,輕盈的繞著呂風伸出去的手指盤旋了幾圈。呂風不由得驚嘆到︰"果然是好寶貝啊,隔著幾十里路,居然能主動的發現敵人的蹤跡。唔,這夏頡用了多少心力去煉制這柄寶劍呢?噫噫,奇怪了,他說這柄劍是人間送他地,又叫做銷魂,莫非是他地老姘頭?"暗自嘲笑了夏頡幾聲,呂風听到遠處有破空聲傳來。當下收起了銷魂,回頭看了過去。

一道靈光閃過,靈先生已經出現在呂風身前,他滿臉笑容的朝著呂風打了個招呼,謝過了呂風送的那幾個資質極佳的花精,隨後眼里閃過一抹毒炎,死死地盯了一眼在明軍大營上空浮動的無敵龍書屋手打那些蓮花光影。"昆侖派的高手?嘿,也好,呂風,做得果然不錯,就讓這些老道先和那兩個叛徒拼個死活,然後你再率領我們的人去佔便宜就是。左聖、右聖不能放過,中原道門的人也要殺絕了!"

語氣很陰森,呂風則是滿臉和煦的笑容,連連點頭到︰"靈先生說得沒錯,左聖、右聖自然是要殺死的,用他們的元嬰煉制丹藥,想必可以讓小子我的功力凌駕兩三倍罷?加上他們這麼多地門人屬下,足夠煉制一柄極好的法寶了。嘿嘿,至于昆侖的這些道人麼,削去他們地頂上三花,讓他們墮入凡塵受苦,把他們全身修為吸個干淨,也足夠小子我的法力再升一倍?"

靈先生笑得很開心,連連點頭說到︰"就是這樣,左聖、右聖,主上說了,他們既然已經鐵了心的要破壞主上的好事,就全權交給你處置。至于中原道門的人麼,如果有十足地把握了,卻也不能放過一個呢!我帶來的人手,就在北方三百里外的山谷內等候,你隨時可以去接收他們就是了,主上已經用魔影幻形之術,讓他們認清了你的模樣,不會有錯的。"

點點頭,呂風剛要說話,靈先生臉色卻是微變,化為一道清風飛一樣的逃遁了開去。下方那祥雲層中,三朵青色蓮花搖晃著升了起來,一個面色有如白玉,瀟灑異常的老道出現在呂風面前。稽首之後,老道很和氣的問到︰"呂大人好興致,在這里仰望天象麼?……唔,方才似乎有同道經過?一身靈氣充沛,修為卻是驚人呀!"

老道目光炯炯的看著呂風,呂風則是連忙還禮,笑道︰"廣心真人說得是,那人是下官花了大價錢,好容易才請出山的散修,據說已經修成了散仙,經過了四次散仙心劫了,道號一靈,不知道真人可否認識?"

呂風說得坦坦蕩蕩的,老道則是微微一怔,笑道︰"一靈麼?這……貧道閉關年久,卻是孤陋寡聞了。經過了四次心劫,怕不是有天仙的實力了?呂大人卻是找了個好幫手呀!"老道滿臉的不以為然,想當然爾,被呂風收買的人,還能是正經的修道人麼?呂風還不知道用了些什麼東西,才那那散仙俯首听命的呢。

不等老道繼續追問這個問題,呂風滿臉興致盎然的指著下方的朵朵蓮花笑道︰"本官也見過不少修道的前輩,卻沒有見過昆侖諸位仙長這等奇妙法術的。三花聚頂,卻能幻化為蓮花飄浮于體外,不僅是防御的法寶,更能自覺的吸納天地靈氣,隨時隨地可以修煉,貴門的仙法,果然是神妙到了極點呀!不愧是道門的領袖,不愧是數萬年來,道門中的象征呢。"

馬屁如同潮水一樣的拍了出去,呂風突然發現自己很有點恬不知恥的味道了。"天下百姓,一說到修道的仙人,誰不是第一個想到昆侖派呢?若不是昆侖遠在西捶邊境,山高雪深,凡人不容易到達的話,怕是尋仙訪道的凡人,一天起碼就有十萬人上下呢。"

廣心真人終于開心的笑了起來,連連點頭謙遜到︰"呂大人過譽了,過譽了,本門……這個,雖然道法廣大,從封神一戰以來,向來都道門的正統象征,可是說到是道門的領袖,卻也是不敢當,不敢當呀!想中原道門中,一元宗源遠流長,這是不要說了,門內的神妙法術,各色法寶,比我們昆侖也是只強不弱呢。再加上中南山等門派,各有奇妙的法門,加上門人弟子眾多,又身處中原腹地,卻是比我昆侖派的聲勢更高了。"老道連連嘆息著。

呂風滿臉會意的笑容,大手一軍,滿不在乎的說到︰"如此甚易,本官和游仙觀的道長們有不少金銀上的往……啊,那個,本官和游仙觀諸位道長,卻也是在道法上受益極多,游仙觀諸位道友也要給本官一點臉面。如今他們遭受魔劫,實力去了個七七八八的,正想找個強硬的靠山呢。不如這樣,本官就中間做個經紀人,著他們偷偷摸摸的讓出兩三座名山,讓昆侖派在西南地境建立下院,道長以為呢?"

廣心真人的臉色更加溫和了,簡直就有如慈愛的父親看著自己親愛的兒子一樣,無比溫柔的對呂風說到︰"呂大人所言……貧道明白了。若是我昆侖能順利建成下院,在中原廣傳道法,則日後呂大人有何差遣,就著落在我昆侖派的身上就是。"誰說神仙沒有私欲呢?當他們踫到廣大門庭,廣收信徒的機會的時候,神仙也會動凡心的呢。

呂風呵呵的笑起來,連連搓動著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親熱的說到︰"真人客氣了,這是本官應該做的嘛,反正游仙觀听說是死絕了,就連幾個長老也死傷得差不多了,留下這麼多的名山大川,遲早也要被其他門戶給侵佔了過去。還不如讓昆侖派建下院廣收門徒,還可以給他們游仙觀無敵龍極大的手打護佑,這還是他們的便宜呢……雖然,游仙觀每年都有幾百萬兩金銀獻上,可是本官一看到真人您的仙容呀,那金銀呀,都是浮動一般的飄過去了呀,金銀算得了什麼呢、"

廣心真人心里暗叫厲害,隨手就取出了一件由六條金龍纏繞而成的奇形法寶,塞進了呂風的手中︰"呂大人說得極是,凡塵的金銀珠寶,對呂大人的確是沒有任何用處了,呂大人如今權傾天下,還要金銀作甚?嘿嘿,還是仙家的寶貝來的合算,來的合算了……過幾日,貧道派徒兒回山,取幾顆秘傳的靈丹贈與呂大人,保證可以讓呂大人的境界提升一級呀!"

老道心里那個高興啊,一件在昆侖門戶中只能排在百名開外的法寶和幾顆放在門戶中誰都不敢吃的靈丹,可以換取好幾座的洞天福地,這筆買賣實在是太合算了,想必兩宗的掌門,都要夸獎自己會做生產,會做買賣了。

呂風更是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好呀,又有替死鬼自動的送上門了。等得和左聖、右聖他們一開戰,自己立刻就帶著人把右聖他們的人馬領到昆侖派的下院門口去,看你們這群老道到時候出不出手!

幾聲雞叫遠遠的傳來,東方一片紅霞升起,卻是天色就要亮了。正面的明軍大營突然轟鬧起來,士兵們紛紛的烹調早餐,打點行裝,準備在朱瞻基的率領下,突襲樂安城,先釜底抽薪,把叛軍的家屬,都給擄掠了去!

道道祥光更是明亮了,二十幾個大門戶的老道們有意無意的在士兵們面前顯露自己的小法術,神秘兮兮的在那里宣揚著自己門戶的博大精深……大營內喧鬧異常,呂風總覺得,就仿佛是買賣未來門徒的市場一般!


第五百零二章  左聖滅殺

雙手掐動靈訣,嘴里念念有詞,呂風已經搗了個大古怪出來。就看到一絲絲的金光從他手上射出,直接射上了天空,透入那密密的雲層。不知道射去哪里了!頃刻之間,就听得天空中一陣陣地雷霆翻騰,祥雲滾滾,突然就看到十幾座巨大的牌坊出現在虛空中。無數道金光從那牌坊內翻滾而出,仿佛一道道流星。飛一樣的射向了呂風。

足足三萬!足足三萬名功力道行已經有了極大提升的天兵天將,在空中排列成了一個整整齊齊的大方陣!隨後,隨著呂風地一聲令下,白起這個殺人魔王狂嘯一聲,三萬天兵同時拉弓。搭上了仙界特制的利箭,瞄準了左聖等人,開弓就是一箭!

三萬縷金光發出了恐怖的‘颼颼’的破空聲,撕裂了空間,撕裂了雲層,撕裂了沿途所有的一切,一道龐大的金色光幕,呼嘯著橫掃過了左聖一行人。左聖驚呼一聲,化為一蓬黑光,閃過了那道道光雨,出現在里許開外。而他身後的那千名魔道修士,卻哪里有這麼快的反應,當下就被籠罩在了那密集的光雨之中。

天兵們的道行不高,法力不深,可是他們使用的弓箭,都是一等一的好全貝呀!仙界用來武裝自己大軍的制式裝備,就算白起他們率領的,是仙界最弱地一支大軍,可是這些弓箭起碼也相當于凡間的極品飛劍!尤其那些箭矢上繪制地仙界符錄,可以在箭矢出手後自動的吸納沿途的天地靈氣,更是讓箭矢的威力增加了十倍不止!

三萬道強大的箭矢,平平地橫掃過了千名魔道修士,措手不及的干名修士慘嚎一聲,肉身就在那光雨中化為灰燼,只剩下千多個元嬰,茫然的在空中漂浮著。終于有反應夠快的人清醒了過來,元嬰上突然爆出了一團黑霧,沖開一條雲路就要逃走。

可是呂風哪晨會給他們逃竄的機會?他揮手間揮退了三萬仙界大軍,獰笑著,帶著渾身的黑煙,撲向了那千條元嬰!呂風很早以前自創的吞噬天地的功法再次出觀,一個巨大的黑洞空冒了出來,強大的吸引力讓千多元嬰絲毫動彈不得!這些元嬰絕望的嚎叫起來,有人已經開始痛哭流涕,朝著呂風苦苦哀求,只求呂風放過了自己。

可是,旁邊還有個殺人魔王等著呢,三萬天兵回去了仙界,可是白起還瞪著一對大眼珠子,眼珠子亂轉的飄浮在那里。看著呂風撲向了那些元嬰,白起嘎嘎一笑,眼里凶光一閃,大手抓去,頓時就已經把數十個元嬰搶在了手中,胡亂往嘴里一塞,朝著呂風點點頭,忙不迭的就化為一道金光沖入了雲層,消失無蹤了。

呂風手指一彈,一個玉瓶閃現,兩道靈氣從那瓶中流倘了擊來,把那千多個元嬰滴溜溜的就收了進去。抬頭看看天,呂風暗自罵了一聲︰“你們這群死鬼,老子每個月進貢這麼多的雞鴨牛羊,你們當容易麼?我呂風差點就自己開他四五個牧場,才能養得起你們了!如今不就是幾個元嬰麼?居然還要來搶我的好處,不就是幾個元嬰麼?你白起如今是神仙的身份,怎麼能做出吞食人元嬰這等魔道行徑呢?”

搖搖頭,呂風暗自罵道︰“人心不古呀,神仙都變成魔頭了!”他笑了幾聲,抬頭看向了滿臉驚愕的左聖,很溫和的問到︰“晤,這位道長,我今天說,你要死這里,你相信麼?”陰笑了幾下,呂風不無惡意的問到︰“道長平日里。身邊還是有幾個高手的,那想必是道長的心腹罷?可是,道長的那些隨行的高手,今日怎麼不在呢?若是他們在隊列中。想來我撒豆成兵招來地靈將,沒這麼容易全殲了那些雜碎呢。”

左聖原本已經嚇得渾身出冷汗了,一個能召喚三萬名天兵下界的修道士,他需要多龐大的真元才能支撐起這些天兵在人間活動的靈力消耗呀!怕是左聖自己解開了禁魔印,才能有這等能力罷?可是一听呂風說話。‘撒豆成兵’,他立刻又神氣起來了。撒豆成兵,這是粗陋地法術,用來嚇唬人還行,想要靠那些招來的靈將征戰廝殺,那是開玩笑的事情。

他就沒有想到,呂凡就算僅僅使用撒豆成兵這等粗淺的法術,可是一次能撒出三萬個靈將來,這等修為,也是很可怕的了。尤其。這些黃豆綠豆變成地兵丁,居然還能一次性的就殲滅了他一千多隨行魔道高手,這是什麼概念呢?

可是左聖並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只是獰笑著靠近了呂風。獰笑著說到︰“沒有本聖的那些心腹高手,本聖也能殺死你。你耗費了這麼大的元氣。沒錯,你殺掉了本聖隨行的高手,是很出乎本聖的意外,可是,你消耗了這麼大的元氣。你還能對本聖怎麼樣呢?”左聖很得意的說到︰“小子,你就不要強行撐著了,動用了這麼大的法力,你還能御劍飛行,已經讓本聖很是意外了。”

慢慢的從手上飛出了一道赤紅地血光,左聖陰森的笑道︰“可是,你就要死了。本聖今日不會死在這里,你會!知道這是什麼?這是魔道中威力最大的有數的魔器,化血魔刀呀!在億萬魂魄、無邊血池中浸泡了數萬年,它地威力更大,更邪異,只要讓他輕輕的割破你一點點地皮膚,你就會……死得慘不忍賭!嘿嘿,我要把你得魂魄,融入這化血魔刀中,讓你試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麼味道。”

左聖有點憤憤的看著呂風,陰笑道︰“本聖的心腹,被右聖那混帳給搶走了,逼得本聖把本聖好容易培養出來的幾個高手,全部留給了他使用。哼哼,本聖身邊,就跟著那幾個廢物!可是沒關系,這些血神教的廢物,死光了也和本聖無關,他們死了,對本聖又有什麼壞處呢?只要本聖殺了你,一切都還是一樣。”

他有點得意他看著呂風,搖頭晃腦的嘆息到︰“本聖還要感激你呢,你幫本聖下手殺了他們,還省得本聖親自動手了。千多個元嬰呀!多少能讓本補充一點真元,嘿嘿,這也是好事呀!來,來,來,臨死之前,你先報上自己的名宇,怎麼樣?日後本聖祭煉你的魂魄的時候,總要用魔法禁制住你的名宇,這才方便祭煉的。”

右手一招,那柄化血魔刀己經化為漫天的血光,精亮的血光團團的圍住了呂風,唯恐讓他逃跑了去。左聖滿臉的猙獰,得意的看著呂風把手放在了蒙面的紗巾上,慢慢的解下了自己的蒙面巾。一看到呂風那熟悉的面龐,左聖臉色頓時一變,他憤怒的咆哮起來︰“是你……是誰派你來襲擊本聖的?是靈先生那四個老不死的麼?該死的東西,他們這是要讓你送死,明白麼?呂風,他們要你送死呀!”

氣惱的咆哮了幾聲,左聖手一按,那漫天的血光已經朝著呂風的身形絞了過去。呂風卻是詭秘的一笑,身體突然消失,隨後,數道淒厲的破空聲傳來,一股股惡風己經壓到了左聖的後腦勺處。听那有如一座山峰掠過虛空才能發出的巨大破空聲,左聖心頭大震,狂吼一聲,反手又是一道血光飛了去,狠狠的和後方襲來的物體撞擊在了一起。

‘當啷’一聲巨響,遠在百丈開外的呂風,腳下雲頭都被震成了粉碎,狂風吹來,呂風輕飄飄的借力又往後面飄了數百丈。一團血光、一團黑光在空中閃動了一下,左聖被震得後退了七八丈,而兩個僵靈護衛己經是悶哼一聲,手中沉重的兵器上飄落了幾點粉末,分明是兵器本體己經被化血魔刀給斬破了。

左聖定楮一看,渾身猛的一僵︰“僵靈護衛?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可是不等他問完,無數道破空聲響起,三千護衛已經急速的閃了出來,把左聖團團圍在了晨面。三千身高比左聖平均高了四尺。胳膊都有他腰肢粗細的,渾身甲冑的壯漢,把胖乎乎的一團兒地左聖團團圍了起來,那情景就不要說有多可笑了。就仿佛,三千頭猛虎圍住了一只波斯貓一樣,說不出的滑稽搞笑。

呂風悠然自得的在空中翹著二郎腿,屁股下墊著一片白雲,仿佛坐在最好的太師椅上一般。听得左聖地驚呼。呂風嘿嘿冷笑到︰“我的左聖大人呀,本官出現在這里,還一人殺盡了你屬下的上千名高手,那麼……神殿的護衛出現在這里,又有什麼不對呢?本官請示了主上,說本官屬下的勢力太弱,游仙觀麼,多難得地一個打手呀,卻又被你們滅門了,嘖嘖。只能請主上派人給本官了。”

左聖目光閃動,就要找一個能逃走的地方,可是三千人團團圍住了他,四面八方。到處都是人影,他能往哪里逃?尤其外面還有一個高深莫側的呂風在盯著白己。左聖也不敢逃呀!看看那帶頭的十個僵靈護衛,看著他們脖子上套著的,象征他們在神殿高貴身份的黑色水晶的令符,左聖咬咬牙齒,突然在天空中做出了下跪的動作。

“呂大人。嘿嘿,都是本聖的錯,都是小老兒的錯,小老兒不該這般做地……嘿嘿,這個,我哪里有膽子背叛主上呢?我這是被逼的呀,都是右聖逼迫我的呀,都是他逼我,我才無奈和他同流合污的呀!這都不能怪我呀!我這就回去神殿,向主上請罪,主上英明無比,定能分辮真相,明白小老兒我地苦衷的,我真正沒有背叛過主上地呀!”

低頭說了很多服軟的話,左聖眼淚吧噠的看著呂風,突然就這麼放聲號哭起來︰“我真的沒有背叛主上呀,呂大人,呂大人,你不能這麼對我呀!我……我在右聖麾下,這也是想要打探他的陰謀詭計,然後報告給主上呢,我這是……對了,那話是,小老兒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呀!我怎麼會背叛主上呢?我這是冒死給主上打探叛徒地陰謀呀!”

呂風正在回想方才那‘萬靈破魔箭陣’的不足,是否需要更改些什麼,是否需要讓白起把那修煉的口訣,教授給所有的天兵呢?誰知道,卻突然听到左聖把自己比喻成了關聖人一般的人物,差點就惡心得吐了出來。呂風罵道︰“你把自己比作聖人?當初武聖怎麼沒有一刀臂了你這王八蛋呢?你們還等什麼?給我殺了他,剁碎了他,把他得元嬰當場煉化了,磨去了他得神志,本官直接吞了他得元嬰!”

心中一喜,呂風尋思到︰“這左聖的元嬰,那是一定要吞服的,他起碼也有數萬年的修為,雖然和右聖相比相差太多,可是畢竟也是高手呀!在中原還真找不出幾個真元比他還渾厚的人!若是吞了他的元嬰,我呂風的實力,起碼又能提高三成!”

當下眼里黑光一閃,呂風雙手虛合,數十道雷霆轟鳴著從天空落下,朝著那左聖當頭劈了下去。

以呂風的雷霆為號令,三千神殿護衛同時吶喊一聲,手上的沉重兵器化為道道光芒,帶著巨大的破空聲,呼嘯著朝著左聖劈了過去。三千件沉重無比的兵器,帶出了一道淒厲的龍卷風,把左聖籠罩其中!天地中突然一陣的灰暗,那一片空間中,似乎光芒都被斬碎了一樣,變成了混沌的世界。三千分神期以上的高手,同時出手,其中還有十位真元渾厚得完全不似人類的恐怖高手,這等實力,足以毀天滅地!

左聖發狂一樣的嚎叫了一聲,九十九柄化血魔刀連同一些不知道名宇的魔器同時飛了出來,化為一團彩光,護住了他的身體,朝著一個僵靈護衛當心撞了過去。他瘋狂的嚎叫著︰“呂風,若是今日我不死,我一定要滅了你滿門!我發誓!!!啊~~~!”

三千道劍光同時轟擊在了那團彩光上,九十九柄化血魔刀發出了恐飾的‘嘎吱’聲,硬生生的承受了這恐飾的一擊!左聖渾身毛孔同時噴出了血來,那是被魔刀反震的力量給逼出來的鮮血。就些一擊,左聖已經受了致命的重傷。而他卻也的確彪捍,面對死亡地威脅,居然發揮出了所有的力量,不顧一切的揭開了禁魔印。卷起一道黑色的旋風,繼續朝著那僵靈護衛沖了過去。

十個僵靈護衛同時譏嘲地冷笑了一聲,十個人的真元渾然一體,被他們用詭秘的功法連在了一起。一道巨大的。仿佛鋸子一般的光芒裹著強大無比地氣勁,仿佛一顆太陽,轟鳴著從帶隊的那位僵靈護衛嘴里噴出,呼嘯著沖向了左聖。

左聖狂吼一聲,瘋狂的把所有的魔器同時收斂了過來。化為一團極其刺眼的血光,不管不碩的朝著那團光芒硬拼了過去。他瘋狂的嘶吼著︰“難不成魔道最強的凶器,還比不過你們這些後天煉制的法器不成?”一口血又一口血的噴在了那化血魔刀身上,得到了他心血滋養地化血魔刀發出了興奮的轟鳴,光芒更盛,朝著十個僵靈護衛猛劈。

如果,僅僅是十個僵靈護衛,那這十個僵靈護衛鐵定己經變成了碎片。魔道最凶殘的魔器,這個名頭可不是虛幻。那化血魔刀輕松的粉碎了那道鋸子一般地光芒,突破了護身的真元。到了那僵靈護衛地身前不到三丈的地方。可是那些僵靈護衛的身後,還站著三百神殿護衛!他們一聲嘶吼,巨大的光影連串飛出,瘋狂的砸向了那光焰黯淡地化血魔刀!

左聖再次的劇烈顫抖起來。就仿佛氣球炸裂一般,一團血光從他身上爆發開來。朝著四面噴發了出去。左聖哼都沒有哼一聲,身上肌肉已經全部被狂暴的反震之力炸成了粉碎,空中就剩下一具血淋淋的骼髏架子,在那里張牙舞爪的,瘋狂的嚎叫著。

一柄。兩柄,三柄……一柄又一柄沉重的兵器狠狠的砸在了那化血魔刀上!的確是魔道第一的凶煞兵器,奈何左聖並不是能使用它的魔道第一高人!反震之力,讓左聖渾身的骨節子都發出了‘嘎嘎’的炸裂聲,整個身體就在虛空中支離破碎,化為了烏有。

以一人之力對抗三千神殿護衛,左聖怎麼可能勝出呢?虛空中,就剩下了他的頭顱,還在那里漂浮著,沒有一絲肉的骷髏頭,居然還在齜牙咧嘴的,亂咬亂叫。

呂風長笑一聲,己經飛身射了過去,一拳把那骼髏頭震成了粉碎,就年到左聖的元嬰化為一道紅光,沖天而起,但是立刻就被十個僵靈護衛給逼了下來。魔焰狂漲,左聖的元嬰發一聲慘叫,被魔焰一裹,頓時自身的神識,消散無蹤,就留下了一團光潔如玉,強橫無比,散發出強大靈力波動的殊子,懸浮在了空中。帶頭的僵靈護衛貪婪的看了一眼那殊子,恭敬的捧了起來,獻給了呂風。

滿意的點點頭。張口把那凝聚了左聖全部修為的元珠吸盡,呂風狂笑幾聲,身上黑煙大盛,魔氣高漲,一只黑手透體飛出,狠狠的抓向了那九十九柄呆滯的飄浮在空中的化血魔刀!呂風心里狂笑︰“妙哉,左聖扶誅,還贈送呂風我一套無上魔器,果然妙極!”

鏗鏘一聲,失去了心神主持的化血魔刀,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正宗、渾厚無比的魔氣靠了過來,頓時發出了喜悅的輕鳴聲,自覺的投入了呂風放出的魔氣中,被呂風收入了體內!

呂風自得的背負起了雙手,威風凜凜的下令到︰“諸位還請給本官護法,等本官消化了左聖的元珠,即刻兵發樂安,破城殺人!”

突然間,呂風又有點頭疼了︰“這三千高手,可是最好的打手,可是他們和中原人,實在是長相懸殊,怎麼才能讓其他人接受他們的存在麼?唔,干脆把他們和那群制造僵尸的人放在一起?找個機會,把這三千護衛,也煉制成唯我命是從的僵尸,豈不是好麼?”

想到得意處,呂風又瘋狂的笑了起來!三千護衛傻乎乎的看著呂風,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些什麼。


第五百零三章  魔道詭譎

神殿深處,一個斗大的黑色水晶球中,元聖的殘魂有有氣無力的飄蕩著,發出詭異的綠色光芒。可是他卻是興奮無比,在那里把自己的狂笑,通過神念一波波瘋狂的朝著四周散發了出去。“哈哈哈,主聖,你是不是嚇了一跳?我差點就被消滅了,你居然也受了重傷,哈哈哈,你一定嚇了一跳?是不是?啊?告訴我,哈哈哈哈哈!我以為我死定了,誰想到是你耗費元氣讓我活了下來?世事難測呀!主聖!”

長發披散,渾身大汗淋灕的主聖癱坐在一張大椅上,眼里滿是無奈的幽光,深深的看著水晶球中那好不容易被自己耗費了九成的元氣才挽回的一縷殘魂。良久,他等得元聖實在沒有力氣再叫囂下去了,這才冷漠的說到︰“你,還要和我斗下去麼?可以很坦白的告訴你,聚元瓴已經積蓄了足夠多的能量,三年後,就可以趁著日食的機會,破開虛空,讓那邊過來一個人。”

元聖在水晶球中不斷飛旋的殘魂突然僵直在了空中,他有點驚恐的說到︰“一個人?你要嚇唬我不成?一個人有什麼了不起的只過來一個人的話,根本無損大局!我可以暗中操縱神殿中的很大的力量,你根本不知道我可以操縱誰、命令誰,我甚至可以下令暗殺了他!一個人,哼哼,有什麼了不起的?”

主聖陰冷的笑了起來,他的臉上,滿是惡喜的快意︰“你害怕了?嘿嘿,你應害怕。可是,你根本無法暗殺他,你知道過來的是誰麼?血衣之王毗雷,就算在我們族中,他也是一等一的殺人魔王,魔王中的魔王。他的實力,可以輕而易舉摧毀半個神殿的勢力。你根本就無力反抗他絕對的實力。尤其,我不會給你機會讓他再次地破壞我們的計劃了!”

咳嗽了幾聲,主聖陰森的說到︰“你我一體,所以,你死了。我活不了。可是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有迎接毗雷到來之前,我就會殺死自已,這樣你也會死去。沒有了你的命令。神殿的護衛只會恭迎新地神殿之主地降臨!面毗雷將會指揮神殿的人,用盡一切的力量,配合中原大陸上的呂風,撕開九州結界,以九州結界泯滅時毀滅性地能量作為代價,打開通道,讓本族的人再次降臨這個世界。”

那一縷殘魂在水晶球中沉寂了很久,終于又慢吞吞游蕩了起來,元聖冷兮兮的問到︰“你。不會真的舍得丟失自己的性命吧?不要給我說什麼戰士的尊嚴,武士的榮譽以及家族的象征這些廢話,你舍得拋棄自己無盡地生命。僅僅是為了和我同歸于盡麼?主聖,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在這里,我們坐擁無數的奴隸子民,比起族中的地位。更加地讓人不舍麼?”

他忿忿不平的吼到︰“為什麼要讓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再次降臨?讓他們奪走我們的權勢和地位?這個世界,是無比脆弱的,無比薄弱地,只要我們努力的發展神殿的勢力,也許我們自己就可以組建一支大軍,殺上仙界,我們就可以成為這一界的主人!我們,為什麼還要去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賣命呢?尤其你,你這個渾身肌肉沒有大腦的廢物,居然還要威脅我,和我同歸于盡!你,你真的傻到極點了!”

主聖冷漠的看著元聖的幽魂,陰狠的說到︰“權勢?不,我和你不同,我並不貪戀權勢。在我的心中,戰斗的本能才是一切,忠誠才是一切,服從才是一切。下位者徹底的服從上位者,這是我們族的本能,我不違北個本能。只有你這樣陰險奸詐的,集中了以前的我所有性格陰暗面的家伙,才會起背叛整個種族。”

舔舐了一下嘴唇,主聖不屑的冷哼到︰“我們自己組建大軍攻上仙界?你難道認為那可能麼?不要小看這個層面的仙人們所擁有的恐怖力量,當年,我們就是被他們擊敗,數百萬的精銳,全部湮沒在了那最後的戰場上!就憑借我們這麼一點點的人馬,怎麼可能是他們大軍的對手?只有全族的精英瞬間降臨這個世界,在這個相對脆弱的層面,一個讓他們不敢使用過分強大力量的層面,我們才能有效的削弱他們的實力,和他們公平的一戰,盡可能的多殺傷他們的有生力量。”

緊緊的握住了拳頭,主聖瘋狂的吼叫到︰“你這個該死的東西,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和他們的區別麼?我們修練到了最高深處,肉體擁有的力量比他們強大百倍,真元也可能被他們強大十倍、百倍,可是,他們擁有的法術,卻是可以用僅僅相當于我們一成真元的法力,調動上萬倍的天地能量,和我們作戰,把我們引以為傲的強大身軀,打成粉碎!”

眼里透出了瘋狂的嗜血的凶光,主聖猛的捧起了那個黑色的水晶球,朝著里面的元聖殘魂呵斥到︰“我們的族人,現在同時還在和他們所謂的神界相通的三個層面,時不時的發動攻擊。可是在那種高層次的層面,他們那些神人、仙人,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最強大的法術來殺死我們的戰士。一個神君級別的神人,引發的連串的劫雲,就可以連續的攻擊方圓數萬里範圍內一切生靈。沒有人能夠在那群的法術攻擊下活下來,就算我們魔王級的人也不行!”

元聖冷摸的說到︰“我明白,我比你這個沒有腦漿的家伙更明白這些道理。在這個低層面的世界,一切物體都容易受到毀滅性的打擊,所以他們絕對不敢派遣金仙以上級別的人全力出手,如此我們純粹依靠肉體和真元近身作戰的戰士,就可以佔據極大的便宜。可是,不要忘記,上一次的戰爭,我們也是在這個層面,數百萬的精銳戰士全部喪失了。”

主聖狂笑起來︰“笨蛋,那時候,這個層面是多麼的穩定呀!可是那個瘋子,那個把我們當作神,把我們召喚來這個世界的瘋子。他召喚我們的祭壇消耗了這個世界絕大部分的原始之力,這個世界已經比上次戰爭的時候,變得脆弱地上萬倍!他們現在所能動用的法術,也比那時候弱小了上萬倍呀!而我們!我們就不同!”

一道電光從他手中閃出,指頭彈動間。沉悶的嘯聲讓整個神殿都顫抖了起來。“我們強大的身軀。強悍的力量,卻是不會受空間法則地約束地,我們可以心情的發揮自己的能量!我們可以殺小雞一樣的殺死不能全力發揮地仙人們!明白麼?嘿嘿,我們可以輕松的殺死他們。而他們卻不全力的反抗我們!因為只要他們動搖了這個世界的根基,這個世界萬一泯滅,連鎖反應之下,也許神界和仙界,也會變成廢墟的。”

兩根獠牙慢慢的從主聖嘴里探出來,大顆大顆的涎水從他嘴角滑落︰“只要在這里盡可能的多消耗他們力量,甚至殲滅他們地主力,我們就可以攻佔神界和仙界,通過他們的通道。到達另外的世界去。擁有無盡地生命,充沛的資源,無數的奇珍異寶的。最為美妙的世界!……你要知道,長老會給我地承諾,只要我,也就是你,能夠破壞九州結界。撕開這個世界的屏障,讓大軍突然降臨這個世界,日後我們就可以掌控一界!明白麼?我們的身份,就可以從最低級的武將,直接跳躍成為魔王!”

元聖倒吸了一口冷氣,陰狠地說到︰“你沒有告訴我這個消息,莫非你要獨吞好處不成?不要忘記,我們是一體的,若是我沒有得到相應的好處,我是絕對不會配合你的行動的……該死的,讓你這個沒有腦漿的老不死的,獨自掌控一界?天,那些世界,可比這個世界要繁華太多了,難道他們真的做出了這樣的許諾麼?讓你直接成為魔王,哼哼,他們真舍得下本錢啊。”

主聖眼里射出了兩道黑光,陰狠的說到︰“我們的功勞,絕對可以匹配一個魔王的封號。要知道,如果我們成功了,我們就有可能消滅神界和仙界那些礙手礙腳的家伙,進入那一片宇宙中最富饒、最繁華、最美麗的世界去。你不會只在這個破損不堪的,窮困潦倒的小星球上,就滿足了罷?我們現在掌控兩個大陸,擁有上千萬的臣民,可是,比起統領一界的威風,那等權勢,我們的家族,也會得到最大的好處的。”

元聖思忖了好久好久,終于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罷了,我被你說服了。可是你也要知道,提升一個魔王級別的族人,這是何等的大事,我怎麼能信任他們的保證呢?尤其,你這個傻瓜,已經在這邊賣命了十幾萬年了,他們才給了我們這樣的許諾,我能放心麼?”

連忙吧嗒了一下嘴巴,主聖狂笑到︰“你放心罷,和他們通信的時候,長老會的人,已經全部發下了血誓,保證了我們日後的得益。就算你不願意和我合體,重新回復到完整形態下,可是,就如我們如今統領神殿一樣,兩人一直統領一界,難道不好麼?……長老會可是連續開會計議了十幾萬年,才好容易說服了那些上位者,答應了一個魔王的名額呀!”

主聖輕手輕腳的放下了那個黑色的水晶球,唯恐一不小心摔碎了,很低聲下氣的說到︰“如果你還是要故意的破壞我的計劃,就好像這麼多年來,你已經破壞了四次很有希望成功的計劃一樣,那,我就只有和你同歸于盡了,而我們的任務,並會由毗雷來進行。那,我們可就什麼都得不到了,你要知道我們的習慣,誰最後完成了計劃,誰就領取功勞,其中犧牲的人,是不值得再提起的弱者,不會有人記得他們。”

最後的幾句話,終于說服了元聖,他突然間嘿嘿嘿嘿的陰笑起來︰“既然他們許諾了這麼多的好處,又都發下了血誓,那麼,我就和你聯手,完成這個計劃罷。這樣說來,左聖、右聖,是必須殺掉的了,他們還在為了自己的那一點點可憐的利益,在和呂風作對呢……可是,那毗雷如果來到了這個世界。他不會干掉我們,然後獨佔功勞麼?”

主聖眼里閃過了一道凶惡的光芒,大殿中突然卷起了一道陰風,他語聲隆隆的喝道︰“毗雷若是敢和我們作對,他就死定了。豁出去犧牲一半的神殿護衛。也要全力斬殺了他。你我二人聯手。加上數萬屬下聯手攻擊,就算他是毗雷,被突襲的情況下,也死定了。或者。干脆就把他引誘去中原?用九洲結界去對付他,他死得更快。”

元聖陰笑起來︰“嘿嘿,不錯,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根本不會禁魔印這等封印自己氣息的道家法門,只要他敢進入九州結界,他一定死定了。嘿嘿,九州神器傾力一擊,魔王級別地人也受不起幾下呀!唔。這樣說來,我們的功勞,這是絕對的不成問題了……唔。若是我們能夠吞噬毗雷的元靈,我們的魔力,應該勉強也能達到他地水準罷?”

主聖也發出了惡毒地笑聲,兩個人越說越熱鬧,那前所未有的豐厚獎賞。已經讓兩個心中只有貪婪和殘暴的人,又重新親熱得有如一個人一樣。唧唧喳喳的一通計劃,兩人已經盤算好了如何襲殺毗雷,如何吞噬他地元靈增加自己的實力,然後如何向長老會報告的事情等等等等了。隨後,元聖主動請纓到︰“那麼,用聚元瓴恢復我的元體罷,我去中原,幫助呂風干掉右聖。”

水晶球中,突然閃現了元聖的面孔,他細長的紅舌頭舔舐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陰笑到︰“如今看起來,呂風的確是我們的寶貝,不能讓他死了。只有他地身份,才能掩護我們進行的一切計劃呀!右聖他們麼,只要殺了右聖和左聖,剩下的魔道中人,正好拿去讓中原道門消氣,只要蒙騙了中原道門一群老牛鼻子,讓他們覺得天下風調雨順、盛世清平,就再也沒有人會懷疑,我們會在他們地廟堂之上,進行一個顛覆他們整個人間的大計劃了!”

同樣伸出了細長的紅舌頭,狠狠的舔舐了一下鼻頭,主聖貪婪的說到︰“呂風上次匯報說,法龍已經鑄造好了三條,只要有足夠的材料,九條法龍克日可成,他的屬下,正在監督數十萬的工匠,在各地開采礦脈呢。只要九龍純陽大陣完成,加上不久之後那天地中純陽之氣大盛,萬年難逢的最好時機,我們就可以……”

突然,他看了看水晶球,狐疑的問到︰“你,你不會誑我罷?可不要我給你恢復了元體,你卻又去找呂風的麻煩?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我們的封賞,可不是這個小小的星球上這點小小的權柄所能比美的呢?”

元聖不耐煩的嚎叫了起來︰“你,怎麼也變得和我一樣,什麼都懷疑起來了呢?我以前不斷的破壞你的計劃,不就是因為我們自己得到的好處太少麼?如今既然他們給了我們如此豐厚的賞賜,那麼,我,也自然要努力的去給長老會賣命就是只要有充足的好處,叫我親手賣掉自己都可以!哼哼,你不要羅嗦了,快去啟動聚元瓴,你當保持幽魂的狀態,很好玩麼?”

點點頭,主聖死死的看了元聖半天,低聲嘀咕到︰“那,就暫且再相信你一次。你記住了,如果你敢翻悔,再次的去中原破壞我們的計劃,我就立刻自殺,毀掉自己的元神,這樣一來,你也就死了!明白了麼?”小心翼翼的捧起了水晶球,主聖抱著元聖的殘魂,快步的往大殿外行去,嘴里喃喃自語到︰“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告訴你,最後一次了,如果你再敢搗亂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元聖冷哼了一聲,不耐煩的譏嘲他到︰“沒腦漿的老不死,我,元聖,難道真的是分不清厲害的人麼?這麼重的封賞呀,我不要才是和你一樣的傻了。”重重的哼了一聲,元聖突然又幽幽的說到︰“我會幫助呂風,完成這個計劃,可是,你卻要多制造一些護衛出來,到時候圍殺毗雷的時候,也好拿他們替死鬼,消耗毗雷的力量呢……嗯,現在這兩塊大陸,南方的這塊大陸上的子民,可以全部犧牲掉。”

主聖點頭同意了他的意見,呵呵笑道︰“我也這麼想呢。毗雷的力量實在太恐怖了,不多消耗一點他的力量,我是不敢和他動手的。南方大陸上有數百萬的瑪雅人。哼哼,明天開始,要他們全部開始修習各種地法訣。三年的時間。他們多少能夠有點成就,到時候,就讓他們叛亂,去襲擊毗雷。數百萬人。毗雷能殺光這數百萬人,想來也不會有多少力量剩下了。”

兩人同時發出了得意的奸笑聲,陰森恐怖的嘯聲,在漆黑一片的神殿中,傳出了老遠,老遠。听到了他們尖銳地嘯聲,黑暗中有無數點碧綠地光芒閃了一下,隨即又消失了……那些綠點,分明就是修為極其精深的修道者的眼楮。

浩瀚的大洋上。一支巨大無比地艦隊在飛速的前行。鄭各手握長刀,盯著眼前的一面水鏡,突然間長笑起來︰“呂兄弟果然沒有說錯。這地圖記載的大陸,果然存在!唔,一塊嶄新的大陸,上面還有無數的子民!來人啊,升滿帆。日落之前,趕到那塊大陸上去……唔?上次呂兄弟說,他私下開的那幾條礦脈,缺少奴隸做工,要我給他……”

扁扁嘴,鄭和低聲的笑罵起來︰“這家伙,做了這麼大的官兒,怎麼還這麼貪錢呢?罷了,反正都是沒開了化地土著,給他抓幾千人回去?就算本將不下這個命令,怕是隨行的護衛高手,也早就被呂兄弟給買通了,到時候他們私下抓捕奴隸,怕是死傷更重啊!”

海岸上,一棵高大的樹木頂端,幾個土著人唧唧喳喳地叫嚷了一通,突然用圓熟的中原官話喝道︰“快去給神使們說,有掛著龍形旗幟的艦隊出現了。”密林中一陣的雞飛狗跳,可以看到幾個土著人興奮的跳起來足足有三丈高,抓著青銅兵器,朝神殿地方向去了。明朝水師出現的消息,一層層的向上通報了過去,很快就傳到了主聖的耳朵里。

正站在聚元瓴前,小心的關注著元聖重新修復元體的主聖,眼里打過兩道精光,突然間笑起來︰“好,很好,派出地方上的部落首領,讓他們和明朝的水師好好的商談。著那鄭和,用陶瓷器換取這邊的百姓,呂風不是拜托了鄭和去給他抓捕奴隸做工麼?嘿嘿,想來鄭和能夠用陶瓷換人的話,也是不願意在一塊陌生的土他上大動干戈的。”

沉吟了一陣,主聖揮揮手,陰沉的說到︰“給鄭和塞數千土著人過去,其中混雜一千神殿的護衛,等那些人到了中原,呂風就可以殺光這群沒有的土著,把早先派過去的高手頂替這些奴隸的位置,就有合理的理由公然在中原出現了。約束神殿的所有人,不許在明朝水師面前露了痕跡。他們隨行的有修道人,萬萬不能被他們察覺我們的存在。空中飛翔的神殿,全部降落,快去。”

十幾條黑影閃了過去,主聖冷笑了幾聲,看著聚元瓴那道宛如實質的緊色光柱,慢條斯理的說到︰“元聖,你覺得如何呢?你總是說我沒長腦漿,可是如今我卻也學得聰明多了呢。”

光柱中,元聖不屑的哼了一聲︰“這是呂風教你的手段罷?就你自己,能想出這等李代桃僵的法子?不要讓我笑話了。”一聲沉悶至極的喘息聲傳來,光柱突然閃動了一下,一條壯碩的身影突然閃觀。元聖把自己的身軀修復不提,還借用聚元瓴積聚的力量,把自己的身軀極大的強化了。原本顯得有點瘦弱的身軀,如今卻也是肌肉虯結,一股陽剛的力量感,鋪天蓋地的朝著主聖涌了過去。

主聖笑了幾聲,大袖一揮,把元聖身上冒出來的氣勢破解得干干淨淨。“不要開玩笑了,你哪怕把聚元瓴中所有的能量吸干,你也不會強過我!要知道,我聚集了本體所有的戰斗經驗和戰斗的欲望,你永遠不可能在實力上強過我!”掃視了一下不斷活動著自己手腳的元聖,主聖有點不放心的問到︰“你,確定要去中原幫助呂風?嗯?”

揮手間,一套漆黑的長衫套在了自已的身上,元聖淡然說到︰“我既然說過了,就不會改變我的主意了……嘿嘿,既然我不能阻止計劃的完成,那麼,最起碼我要把最大的利益抓在手中。呂風這廝,奸詐無比。功利心極重,為了利益,可以出賣所有的人,看看他當初毫不猶豫的背棄武,投靠了你。就明白他地為人了。”

看都不再看主聖一眼。元聖轉身就往大殿外行去。“不盯著他,我就害怕到時候他勾結了毗雷或者是其他的強大的人物,先把我們給出賣了,最後所有的功勞都變成了呂風的。他取代了我們地地位,那們可就真正地不合算了。我要去盯著他,等得計劃不需要他繼續存在的時候,我會徹底的殺死他,嘿嘿,獨佔功勞,總比讓呂風分一杯羹的好。”

回頭看了一眼主聖,元聖冷酷地說到︰“你不覺得,呂風的腦子比我更加好用。比我更加奸猾麼?這樣的人,我是不會放心的使用他的,我感覺得到。若是我們不盯緊呂風,總有一天我們會死在他的手上。想想看吧,為了討好比我們地位高出許多,擁有比我們強大萬倍力量的存在,他會否毫不猶豫的把我們給出賣了呢?”

沉吟了一件。主聖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殘酷的笑容︰“你說得有道理,的確要小心呂風。只要他修建好了地宮,就可以準備下手殺死他了……一個人類的走狗,死了也不可惜……可是,你確信他不能為我們所用麼?他的腦袋,比你地好用多了呀!我們需要這麼一個軍師呀!”

元聖重重的唾了一口,化為一道黑光飛了出去。“你糊涂了麼?我們需要軍師作甚?武們族中,只要有實力可以了。呂風這等毒蛇一般的人物,留在我們身邊,恐怕我們會死得比我們的敵人更快。這種人,不能留,只能利用過之後再殺死他。”語音飄渺,元聖已經去得遠了。

主聖站在原地,默默的思忖了好一陣子,臉上突然浮現了一絲陰邪至極地冷笑。揮手封印了整個大殿,他小心翼翼的四處查看了半天,從袖子里抓住了一顆小小的黑色水晶,一番施為後,一道光鏡出現豐空氣中。一陣刺耳難听的‘嘎吱’聲,那光鏡中出現了幾個渾身籠罩在黑霧中的人影,主聖立刻膜拜了下去,用尖銳無比,仿佛金屬敲擊一般的聲音,吱吱呀呀的匯報起來。

大海之上,元聖高聲歡呼著,看著自已恢復正常的身體,仰天長嘯了一聲。一時間,風雲變色,就他一嘯之力,方圓百里內怒濤翻滾,大片大片的烏雲席卷而來,雲層後雷電隱隱,一團颶風暴,眼看著就要成形了。元聖得意的看了看被自己召集而來的風雨雷電,陰笑到︰“老家伙,你還是忘記了一件事情,當我在中原周游了這麼多年,是白費時間的不成?嘿嘿,我也學了不少的道法呢,可是,為什麼要告訴你?”

翻了翻白淨無比,淡青色的血管隱隱可見的手掌,元聖嘆息到︰“一界之主?居然真的賞賜下了這等職位?哼哼,既然如此,可不能便宜了別人呀!呂風是一定要死的,否則功勞就可能變成他的了。可是你主聖,也是要死的呀!你發動九龍純陽大陣,卻是用身身的所有精元去驅動的,等得九州結界崩壞,你的真元也會消耗一空,就是我吞噬掉你的元神,恢復完全體的時候。”

他得意的抿嘴笑起來︰“到時候,我既有你全部的戰斗本能,又有我這天才的腦袋,加上被提升之後暴漲的實力,嘿嘿,一界之主啊!一界之主啊!哈哈哈!”瘋狂的笑聲有如雷霆一樣,在颶風中滾滾傳了出去,一道黑光閃動,他駕馭著方圓數百里的風團,呼嘯著朝著中原飛了過去。一路上,興奮至極的他也不知道毀掉了多少生靈的性命,就看看一道道烏光到處亂射,入水處,就是一處劇烈的爆炸,無數的魚蟹水族被狂暴的爆炸力震起,尸骸無存。

尤其是他快接近東海海域的時候,恰恰踫到了大隊的扶桑戰船在海上相互廝殺,沖動之下,元聖翻手就是幾道陰雷射出,頓時就看到數十艘戰船全部炸裂,海上憑空出現了幾個極深的漩渦,悄無聲息的吞噬了數千名扶桑的武士。‘轟隆’一聲,雷電四射,無數海水被那颶風卷上了天空,化為大顆的雨點落了下來。元聖懸浮在厚厚的烏雲層中。歡呼著,雀躍著,朝著內陸飛了過去。

突然,風平浪靜,煙消雲散。那道道雷電。乖乖的四散而去,那狂暴的颶風,有如小貓一樣,低聲地呻吟盤旋了幾圈。憑空就這麼消融了開去。數千丈的下方,那原本掀起了數十丈巨浪的海面,變得一波如洗,平滑如鏡。黑漆漆的天空,就剩下了一輪朗月當頭高照,淡青色的月光,把天空剩下地幾片薄雲,也照耀成了透明一般。

輕輕地風從四面八方吹了過來,清爽的水汽讓人心神一暢。幾縷霧氣慢慢的從海面上蕩漾了起來。裊裊直上雲天,分明是凡間景色,卻硬是帶上了幾絲仙家的景象。一股浩蕩無邊地古怪力量。牢牢的鎖住了方圓百里的範圍,讓元聖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過了半天,虛空中還是一片的寂靜,元聖突然間大笑起來︰“何方高人在此?怎地耍了個花招,破了我的法術。就不出聲了呢?嘖嘖,不管你要打也要,要殺也好,總要和我說個清楚,你到底想要干什麼呢?”一縷紅霧‘咕嚕咕嚕’的從他腰間冒了出來,凶器蚩尤旗再次出現,翻騰滾轉著,把元聖緊緊的包裹在了里面。

又是老半天,還是沒有人答話,元聖不由得氣眉毛直豎,厲聲喝道︰“這們道友,既然輕松的破掉了我地‘龍騰雲雨’之術,想必和本聖的修為也是相當的,也定然是中原道門中了不起的人物,可是怎麼就不敢出頭見人?莫非你長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嘿嘿,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要罵你啦,或者,我就走了?”

蚩尤旗幻化成一團紅雲,托著元聖的身體,突然化為一道光影,朝著西邊激射而出。虛影在空中閃動了幾下,元聖冷笑了一聲︰“還以為你真的有天大的法術,可以禁制住方圓百里之地,如今看來,也就是拿來嚇人地罷?我這還是輕輕松松的就逃走了麼?”

光影再現,元聖重新出現在空中,卻是距離方才所立之處不過三尺!他滿臉驚愕,仿佛吃面條的時候突然看到滿碗的蒼蠅一樣,眼殊子都瞪得老大老大的,真正是被嚇住了。“你,開什麼玩笑,居然用咫尺天涯的大神通困住了我,卻又不說話,你到底想要干什麼?我元聖周游中原也有了許多年份,卻是從來沒有踫到過你這樣不講理的人,你到底意欲何為?”

一邊羅里羅嗦的,元聖一邊偷偷的在寬大的袖子里準備好了自己的幾件隨身的法寶,準備放出去暗箭傷人了。

突然間,‘嗤’的一聲冷笑,仿佛就在元聖身邊發出一樣,就看到空氣中一只手掌驀然出現,狠狠的一巴掌刮在了元聖的臉上。‘啪啦’,一聲巨響,元聖被這一耳光抽得仰天倒飛了三丈許,半邊臉蛋當場就紅腫了起來。那瘦小干枯的手掌上,起碼有十幾萬斤的恐怖力量,就算元聖被聚元瓴恢復及了魔體,卻也是受不住這等恐怖的力道,一張嘴,三顆大牙狂噴了出來。

滿嘴巴噴血的元聖瞳孔猛然收縮,冷冷的看著蚩尤旗所在的方位。自己在蚩尤旗的護衛下,居然被人襲近了身體,卻沒有發現絲毫的端倪,尤其就連魔寶蚩尤旗都沒有任何的反應,這人的修為,委實可怕。若他剛才不使用耳光抽自已,而是用一柄飛劍砍向自己脖子……元聖渾身一個激靈,寒毛直豎啊。剛剛恢復的身體,他可不想再把身體弄壞一次了。須知道聚元瓴好不容易才積蓄了這麼點的能量,不能全部耗費以他的身上,否則日後他和主聖,都無法向上面交代的。

舌頭舔舐了一下嘴唇,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出去,元聖干笑到︰“前輩如處做作,到底想要干什麼呢?要殺就殺罷,卻是故意做弄人,這可不是有道高人的行事手段呀!”看到那人死活不肯露面,元聖只能在言語中下圈套去套那人了。

奈何,這人卻真正是油鹽不透的,元聖難听的話也不知道說了多少,可是他就是不吭聲。總之他就仗著一手奇妙無比的隱身手段,躲藏在元聖身側,時不時用大耳光子狂抽元聖。這人下手又重,一耳光抽過去,元聖整個人都要被抽得在天上飛旋好幾圈,沒多大的功夫,就看到元聖兩邊臉蛋全腫了起來,嘴唇更是變得和香腸差不離!

憤怒,元聖終于真正的怒了,他跳著腳罵了起來︰“老不死的老雜碎,當本聖真的怕了你不成?這里可還在海上,你,你,你,你就等死罷!”毫不猶豫的,元聖揭開了自己身上的禁魔印,頓時一股強大百倍的魔氣沖天而起。元聖解開了自己的封印,全部的法力調動了起來,首先反應過來就是那蚩尤旗,‘嘩啦啦’ 一聲,這面大旗憑空膨脹到了百里方圓,就看到漫天的血雲翻滾,煞氣沖天,氣勢和方才截然不同了。

龐大的魔氣充盈在整個空間內,那仙境一般氣息被沖得支離破碎,這血雲隱隱有禁制整個空間的效果產生。元聖更是滿臉猙獰,已經密布鱗片的雙手掐了幾個古怪的印訣,不斷的朝著四面八方投了出去。一道道隱隱的黑色波紋不斷閃動,一層層空間結界把四周封了個水泄不通!他得意的笑起來︰“老雜毛,有本事,你就無聲無息的穿過我設立的空間禁制,,來揍我呀?”

‘砰’的一聲,正如他所願,一柄巨大無比的黑色降魔杵猛的出現在他身後。那人此次卻是光明正大的強襲,那有七八丈長短的降魔杵帶著一股凌厲的風聲,就連他布置下來的空間禁制都砸成了粉碎,狠狠的砸在了元聖背後。

‘啊哦哦哦哦哦’,一聲淒厲的慘嚎,元聖被砸得骨斷筋裂,嗓子眼里一口子淤血噴了出來,卻是連破碎的肺子碎片都噴出來啦。那蚩尤旗更是仿佛玩具一樣,一道道血光根本無法阻攔那人鬼魅一般的襲擊,硬是在元聖運用了所有的手段防備後,還是被打得差點當場死去。

一聲憤怒的咆哮,元聖瘋枉的咒罵了幾句,慌不迭的帶著一道血光,灰溜溜的往來時的地方跑了回去,他心知肚明,這個恐怖的敵人要想取他的小命,那簡直是太容易了。也許,也許只有主聖才能和他較量一二?那等強大得無法形容的力量,只有主聖才能具有罷?

人影晃動,夏頡滿臉詭笑的出現在空中,搖頭嘆息到︰“呂風那小子,居然能找上我?他怎麼能找上我呢?奇怪,真是奇怪,難道他錦衣衛就真的這麼厲害?或者我被水元子給盯上了不成?也沒道理被水元子輕易發現我的形跡呀!……晤,居然要我來這里幫他把這元聖毒打一頓,把他趕回老家去……誒,這小子到底想干什麼呢?”

搖搖頭,夏頡滿臉不解的融入了風中,空氣中,就傳來了他輕聲的謂嘆︰“莫非,他為了全殲右聖的人馬,所以不許這元聖來中原搗亂?若是如此,不如叫我殺了他就是!……莫非,他是想要一個個的自己親手報仇,所以不許我代勞麼?那他作甚要我來幫他攔截元聖?當我是苦力差役不成?不過,嗯,看在那三百壇老酒的份上……這,我認了罷!”

樂安城外,明軍大營內鐘鼓齊鳴,五萬大軍一聲吶喊,趁著月光,朝著城牆猛撲了上去。呂風一手持刀,當先第一個跳上了城牆,刀鋒揮動間,數十叛軍已經慘叫著栽下了城牆!


第五百零四章  魔頭降臨

騎在一匹已經結成了妖丹的馬妖背上,呂風緊跟在滿臉興奮的朱瞻基身後,隨著數千名瘋狂吼叫的禁軍士兵,沖進了樂安城。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抵抗,當禁軍開始攻城,樂安城就失守了。那些面無人色的王府軍士,一個個哆嗦得仿佛冬天里脫毛得野雞一樣,跪倒在了他們的崗位上,嘴里發出了連篇的求饒聲。更有那不知道羞恥為何物的叛軍將領,揮動著兵器,率領著自己的部下,跟著禁軍就沖著自己的同伴揮動起了兵器。整個戰斗中,被殺死的很少數士兵,幾乎都是被他們的同伴斬掉了頭顱。

手握一柄潑風大刀,朱瞻基失望的看著跪倒在地上,口稱萬歲不已的叛軍,氣惱的隨手揮出一刀,把街邊的一棟店鋪劈成了碎片。朱瞻基憤怒的吼叫起來 ︰"你們這群無膽的賊子,難道就不敢反抗麼?你們還算是大明朝的男兒麼?拿起你們的兵器,反抗呀!反抗呀!呔,氣死朕了……這,這,這,這算什麼打仗?"

眼珠子差點就沒跳了出來,朱瞻基死死的咬著牙齒,滿臉凶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渾身癱軟的指揮使,憤怒的咒罵了一句︰"你們這群不知羞恥的東西,朕,朕要滅了你們九族!"他氣得有點糊涂了,人家都投降了,他還要滅了人家九族,這傳出去,日後還有人敢向明軍投降麼?他身後的呂風搖搖頭,無所謂的看著那些跪在地上,磕頭或蒜的叛軍。

咳嗽一聲,呂風慢條斯理的說到︰"陛下,不用在這些廢物身上浪費精神,把他們全部抓起來,送去東北戌邊就是了,那邊正好缺少人的呢……陛下若是要親自上陣,說不得只有去三王爺的王府了。想來王府的親衛,是要比這些廢物精銳得多罷?他們,應該有膽量反抗的。"咳嗽了一聲,呂風勸說到︰"陛下盡管去王府那邊廝殺,有臣在陛下身邊,無人能傷了陛下。"

朱瞻基听得王府護衛也許敢于抵抗,頓時滿臉的興奮之色。手中長刀一揮,吶喊到︰"眾將士,隨朕來!"策馬發先朝著城中心跑去,那跟隨他進城的上萬士兵同時歡呼-萬歲-,士氣昂揚地緊跟著沖了出去。

可是,一到王府,朱瞻基頓時-啊呀-一聲,身體在馬背上晃悠了幾下,差點就沒栽倒下來。呂風眼尖,更是看到朱瞻基受體內磅礡的內勁反震,居然從嘴角冒出了一縷血絲。皺眉朝前看去,呂風也是腦袋一錯,差點就沒一腦袋摔地上,就看那王府門口,滿臉諂笑的朱任,已經跪在了那里,口口聲聲的叫嚷著︰"陛下,陛下,臣知罪,臣知罪……可是,臣是無辜的呀!"

一腔熱血,巴不得等著廝殺地朱瞻基已經把體內地真氣提到了極點,真氣以一眨眼的功夫三個大周天的速度在瘋狂的運轉著,眼看得就要到了王府大門口,正準備飛身跳上院牆,一刀砍下數十個頭顱,哪知道地看到朱任居然已經出門投降了。這一刀又是萬萬不能揮出動地,朱瞻基強行把體內真氣一收,頓時反震之力就讓他吐出了血來。

這吐血也就罷了,朱瞻基心里那個憋悶啊,他惡狠狠的看著朱任,手指著朱任的鼻子,渾身哆嗦著,半天才擠出了幾個字來︰"你……你可是犯下了謀反的死罪。你,你,你,你,你,你給朕做出點反王的樣子來,多少抵抗一下行不行?"

朱任呆了一下,心里尋思到︰"奇怪了,我出門投降了,你怎麼還不高興呢?哦,感情你這小皇帝沒安好心,想要趁著本王反抗的時候,叫人誅殺本王呀! 呔,本王也不是傻瓜,你當我是那條大蟲老二不成?他敢率兵和你正面打著玩,我朱任,可沒有這麼傻呢!……反正我是你叔叔,我都投降了,你要是還砍了我的腦袋,我看你怎麼向天下人交代。"

當下朱任連忙磕頭,泣聲嚎叫到︰"陛下,臣不敢反叛呀,一切都是朱争那王八蛋……誒……"朱任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朱争是王八蛋,那他們朱家的人,可不就是一窩王八了麼?他連忙改口到︰"都是臣地二哥,您的二叔高陽王朱争,他死活要當皇帝,逼著我和他一起造反呀!臣不想反,陛下溫厚和善,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皇帝,臣怎麼舍得反陛下呢?"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叫著,滿臉可憐巴巴的模樣︰"都是老二他不對啊,他逼著我一直反,把臣城里的十萬兵馬全部都強借走了。這不,留下了不到一萬的老弱殘兵給臣,臣尋思著,反抗陛下,乃是罪該萬死的罪名,所以才大開城門,投降陛下地呀!"分明是明軍主動攻城,把城門給攻下來的,如今可好,變成他朱任打開城門了。

朱瞻基還沒有說話呢,呂風已經在旁邊幽幽感慨到︰"原來三王爺有十萬大軍呀!嘖嘖,果然是不敢反叛的好王爺呀!"

听得十萬大軍四個字,朱瞻基鼻孔里面就噴出了一團冷氣。開什麼玩笑?區區一個藩王,居然敢私設十萬軍兵,這不是造反卻又是干什麼?朱任則是嚇得渾身一個哆嗦,連忙嚎叫了起來︰"陛下,可不管臣的事情,這都是老二他的人,在臣的領地內搞的好事。臣只要他們每年進貢金銀珠寶,其他的事情,臣是一概不知的呀。"好,罪名全部扣在朱争身上去了。

朱瞻基氣得一腳踢在了朱任的肩膀上,大聲喝道︰"來人啊,給朕綁起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先把反王朱任全家老小押去北平府,待朕凱旋之後,再加發落。"隨後,看都懶得再看朱任一眼,朱瞻基撥轉馬頭就走,一邊走,一邊大聲喝道︰"請昆侖、中南的諸位仙長清剿城內的妖道,大軍連夜進發,去同厲虎將軍的大軍匯合,討伐朱争叛軍。"

後面,要錢不要命的朱任已經哀嚎起來︰"大仁大義大慈大悲的陛下,臣的些許家財,容得臣帶去北平罷。臣知罪,臣該死,臣以後鐵定是沒有封地了的,可是這一家子老小吃喝拉撒都要錢呀!陛下,臣置辦一點家業不簡單,這點點的家財,還是讓臣帶去北平罷。臣以後一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閉門思過呀。"

朱瞻基沉默了一陣,回頭嘆道︰"罷了,罷了,你……給你兩天的時間準備一切,打點行裝,去北平府領罪罷。三叔,以後卻不可再貪心了,就算二叔他登上了皇位,卻又能給你一字並肩王地權勢地位麼?你跟著他作亂,卻是何苦呢?何必呢?"

朱任連忙點頭稱是,狂抽自己的耳光嚎叫到︰"陛下教訓得是,陛下教訓得是。臣這不是鬼迷了心竅麼?臣現在就是王爺了,就算老二他登基了,臣也照樣是個王爺,有什麼區別?誒,早知道,我跟著他造反作甚麼呢?反正皇帝又不可能是我來做……陛下高瞻遠矚,果然看得分明,說得明白……可是,兩天的時間打點臣的家財,怕是不夠呀!起碼,起碼需要半個月才行。"

朱瞻基的身子在馬背上晃悠了一下,呂風連忙扶住了他。朱瞻基和呂風交換了一下眼色,徹底對朱任無言了。這家伙,到底刮了多少地皮呢?收拾一下金銀細軟去北平領罪,居然打點行裝都要半個月,這人……委實貪財到了極點,也委實不怕死到了極點了。朱瞻基低聲罵道︰"昏庸,昏庸,難怪他敢跟著二叔一起造反,昏庸至極,昏庸至極啊。"

懶得再看肥頭大耳地朱任一眼,朱瞻基狠狠地抽了座下戰馬一鞭子,大聲呵斥了一聲,率領呂風他們風一樣的跑了出去。

神殿深處,主聖眼里黑光一縷縷的射到了垂頭喪氣的元聖身上,冷冰冰地說到︰"你可真給我們掐臉面,被人毒打了一頓,居然連那人長什麼模樣都沒看到,果然不愧是元聖呀!你臨走的時候,不是說什麼中原少有人勝得過你麼?怎麼卻被人打成了豬頭一般的模樣,就這麼滾了回來?嘿嘿,你還是揭開了禁魔印的,居然還不能發現那人的絲毫蹤跡?"

元聖有氣無力的抬起頭來,嘆息到︰"我沒話說了,總之,那人鐵定是中原道門數一數二的高手,否則的話,他怎麼可能有這麼恐怖的修為?不要說我挨揍,恐怕就是你,在他面前,也討不了好處。我感覺,他根本不像是中原地修道人,中原修道人真元再強,手上也就萬余斤的力量,怎麼可能把我打成這個樣子?"

張開嘴,又是一顆大牙葉出來,元聖氣惱的說到︰"他一耳光下來,起碼有超過十萬斤地力量,所以我的魔體才抵擋不住。哼哼,就算你比我強百倍,可是在找不到他的情況下,也只能挨揍……這回我是明白了,中原道門不能小覷,你再給我幾千最厲害的高手,我看看他一個人,是不是能抵擋數千人的圍攻。哼,我還有好幾千地心腹屬下留在中原呢。"

突然間,元聖猛的跳了起來︰"該死的,我的那些屬下,還留在左聖、右聖身邊,我不在的話,若是他們要求他們去做點什麼,若是左聖和右聖趁機削弱我的勢力,要他們去攻打昆侖山的總堂所在!該死的,那兩個王八蛋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情。"心急如焚的元聖大聲詛咒了一聲,轉身就要沖出大展,但是一股柔和的力量輕輕的拉住了他的身體。

主聖臉上滿是莫測高深的笑容,他溫和的說到︰"罷了,就算那些護衛損失了也就罷了,他們多少還能給中原道門的人一點打擊的。"手上冒出了一團濃密的黑色火焰,主聖噴鼻息到︰"你現在這樣出去,若是那人還在東海等著你,你卻是如何進入中原呢?嘖嘖,上次影先生在華山受襲,元體被人毀掉,這次又是你被人毒打了一頓,連那人的樣子都沒有看清,看樣子中原高手不少啊。"

手上火焰猛的被他抓進手心,主聖陰狠的說到︰"此事不能大意,呂風正在鑄造法龍,若是被人破壞了,難道又要錯過這次的時機,再等數萬年麼?本聖等不下去了,所以,本聖要親自雲中原,守在呂風身邊,直到事情完成了,本聖才能放心呢……哼,雖然進入中原,本聖必須封印九成九的實力,可是就算是最後的一點力量,也不是中原的修道士所能想象的。有本聖親自坐鎮,管他什麼高手,都沒有用的。"

元聖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秘地神色,他輕聲問到︰"可是,如此的話,你可能要在東海和那人正面對敵呀!不管你勝負如何,若是被中原道門知曉有你如此一個魔頭闖了進去,怕是天上的仙人,都會下界幾個罷?到時候,我們可就要被追得滿天下逃竄了。"

主聖自負的笑了起來,悠然嘆息到︰"你不是一直比我聰明麼?怎麼連怎麼混入中原都想不到呢?嘿嘿,如今,鄭和不是正好到了這里麼?你去編造一個理由,可以讓我們跟隨他,借助他地船隊,返回中原罷。嘖嘖,要編造一個什麼樣地理由才好呢?只要我們稍微的做點呼風喚雨的法術,他的船隊只要很短地時間,就能回去了呀!莫非那些修道人,還會監察鄭和的艦隊不成?"

元聖會意,眼里閃動起詭譎的光芒,低頭沉思了起來。

一處地勢平緩的海灘,大明水師的戰艦絡繹靠岸。在一群高手護衛下,鄭和緩步上了海岸,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從那茂密的叢林中吹來的,攜帶著濃濃綠意地清風。"好地方,好地方啊,開疆拓土,好男兒當如是也!來人,來人啊,速速派出精干斥候,把這片大陸的所有情形都給打探清楚。請隨行的諸位仙長去天空搜尋一番,看看是否有什麼凶惡地猛獸,好趁早提防。"

話音剛落,那叢林中已經發出了簌簌的聲響,七?個頭上插著鮮艷的鳥羽,手持長矛、短劍,滿臉戒備的土著人慢慢的走了出來。看到鄭和他們如此大地艦隊出現在海灘邊上,這些土著滿臉的驚訝,大聲的叫嚷了起來。

眉頭一皺,鄭和回頭問道︰"誰听得懂他們說的話?"沒人回答,那些隨行的通譯一個個面露難色,攤開雙手,示意自己無能為力。一個新發現的大陸,天知道這上面的土著是什麼人種?誰也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誰知道他們說的是何方言語呢?那些武將就更加是滿頭的霧水,弄不清這些渾身黑漆漆的家伙到底在叫嚷些什麼。

才一眨眼的功夫,數千土著人就悄無聲息的從密林中走了出來,他們一個個渾身漆黑,用白色或者紅色的泥漿在身上涂抹出了古怪的花紋,少數有幾個身穿長袍的枯瘦老頭兒,也是呆呆的看著鄭和一行人。良久,才有一個看起來身份最主的人朝著鄭和走了過來,手上抓著一柄白骨造成的手杖,大聲的叫嚷著什麼。

鄭和上前幾步,和那老者手舞足蹈的比劃起來,誰知道比劃了半天,雙方真正是雞同鴨講,白白的弄了個頭昏腦脹,卻不明白對方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鄭和還在皺眉沉思,尋思著想要如何才能和這邊的人溝通呢,那老者已經是越來越不耐煩,臉上流露出了滿臉的殺氣。驀然間,他手上的骨杖朝著鄭和狠狠的一指,頓時那些土著緊握兵器,快步的走了上來。與此同時,密林是更是冒出了更多的土著,簡直就有如一股黑色的潮流一般,也不知道具體來了多少人,總之明軍登陸的海灘,整個的被黑色的人影包圍了起來。

鄭和勃然大怒,一提中氣,怒吼到︰"爾等自尋死路焉?"手中長刀突然出鞘,-當啷-一聲巨響,空中打出了一道閃電般的劍光,一道十丈長的刀氣橫掃而出,在地上劈開了一條深深的溝渠-嗤啦啦-的一陣電光暴鳴聲,那刀痕中的砂子,已經融化成了琉璃一般的物事,可見鄭和這一刀,擁有多麼可怕的威力。

土著人呆了一下,同時停下了步伐,呆呆的看向了那些身穿長袍的奇形老者。這些老者一個個面無表情的盯著鄭和,突然同時長聲嘶嚎起來,他們聲音尖銳難听,有如鬼叫一般。隨著他們的叫聲,十幾條長達五十長許的巨蟒慢吞吞的從林子里游走了出來,晃動著巨大的身軀,朝著鄭和他們慢吞吞的,一步步的進逼了過來。

鄭和大驚,突然想起了呂風告訴他的,這片大陸上的詭秘之事,說是這里的一只蛤蟆,有的都有中原的小牛犢子大小,這麼大的巨蟒,呂風卻也是說過的呀!當下鄭和怒斥一聲,急忙讓普通軍士後退,讓那些隨行的道門高人迎了上去。數百具面色鐵青的僵尸,更是慢慢的從地下升起,隨著茅山那幾位天師手中銅鈴的清脆吃虧,低聲咆哮著,朝著那十幾條巨蟒迎了上去。

眼看得大戰一觸即發,林子里突然傳來了一聲龍吟般的清朗嘯聲,一個無比悅耳的聲音怒聲喝罵到︰"孽畜,爾等真的找死不成?"那十幾條巨蟒渾身一個哆嗦,不顧那些老者拼命的召喚,轉過頭去,就已經沖回了密林。

一道陽光透過天上的雲層,照耀在了一個快步走出密林的青年男子身上。這男子容貌絕美,神輕氣爽的模樣讓那些道門中人都暗自里點頭贊嘆起來。一對眼楮炯炯有神,透出了修為有成的紫色光芒,顯然修煉的是正宗的功法。他頭上倒是挽了個中原的道髻,可是身上穿著的衣物,卻是和那些老頭兒一樣的,用不知名的紡織物編制的,極其粗陋的長袍。

遠遠的,這年輕人就朝著鄭和他們稽首到︰"諸位可是來自中原麼?落難者後人,中原清葉門弟子青竹有禮了。"他微笑著走過了那些土著人的包圍圈,所過之處,這些土著人紛紛跪拜了下去,渾身哆嗦的他們,除了有無邊的崇敬外,更多的是直透骨子里的恐懼!

鄭和等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這里能出現一個中原官話流利,並且從人種看來明顯是中原人的年輕人,實在是幸運不過的事情。尤其看來,他在土著人中擁有極高的威信,更是天大的好事呀!當下,鄭和無比的迎了上去,對這位自稱青竹的清葉門弟子很是熱情的招呼起來。

密林內,元聖帶著數百僵靈護衛呆呆的看著青竹——主聖和鄭和拉上了關系,不由得酸溜溜的說道︰"這個老不死的,居然還是很會演戲的嘛……走罷,沒有什麼好看的了,趕快把我們的人手安插進附近的土著部落里面去,等得鄭和回去中原,我們就好趁機混進去了呀!"

僵靈護衛們眼里閃過了一道道的幽光,隨著元聖,消失在了那密密的叢林中。

沙灘上,鄭和、青竹手挽手,相談甚歡!
carserty 發表於 2007-8-16 22:44
第五百零五章  右聖遭劫

密林深處,一間用木棍、樹枝架起來,很是寬敞的大茅棚子。這茅棚上下,都被涂抹了黑黝黝的泥土,散發出淡淡的土腥氣,有三五根綠色的草從那土里冒了出來,卻讓這茅棚顯得有如活物了。整個茅棚的架構渾然天成,雖然是人工的作品,卻是鬼斧神工,一點雕琢的痕跡都沒有。原始叢林的微風從很遠的地方吹了過來,送來了濃濃的花草香氣。

端坐在編制精美的草席子上,鄭和端著茶盞,仔細的听著主聖的胡說八道。"如此一來,貧道的父親卻是受了重創,元嬰幾乎崩滅,攜帶著本門典籍萬里漂泊來了此處。先父自知傷重難起,幫在此和土人成親,生下了貧道,並且教授以本門的修道秘訣後,撒手西去。貧道一心苦修,就為了能返回中原,為本門復仇!"

主聖搖頭嘆息了幾聲,慨然喝道︰"奈何貧道法力低微,又不熟悉大洋上的路徑,因而雖然思鄉切心,卻始終無法回去中原。此番見得大人率領的中原不師,委實高興呀!如大人能讓貧道搭乘順風船回去,則大人所需的人手,貧道地在這土人部落中很有點威望,選出三五萬身強力壯的苦力那是輕松之極的。"

鄭和心里暗自發寒,這年輕道人果然心狠手辣,為了給自己的父親報仇,為了討好自己,居然毫不猶豫的就把自己母族的族人給出賣了。這等行事手段,自己是吃不消他的,但是呂風應該是非常欣賞這等人物吧?耳邊又傳來了茅山一位前輩高手的傳音︰"此子所言,正有此事。七十年前,他父所在的清葉門,被人一夜滅門,掌門以及幾個長老,卻是失蹤了,想不到卻是被魔道中人給算計了。"

听得茅山派天師的言語,鄭和心中篤定,微笑著點頭道︰"既然是我中原地血脈,自然不能游離在外。道長也不用客氣,挑選萬余精壯的男丁隨我等返回中原就是了……唔,艦隊中有大量的精美瓷器、糧食種子、牲畜之屬,卻不知道這里的土著,能用什麼交換麼?"

主聖心中得意。他的法力極深,卻把那茅山天師的傳音听了個清楚。他得意地思忖道︰"你們自動會不上鉤呢?這滅了清葉門的事情,卻是元聖那日隨意為之,他們的掌門以及幾個長老,都被元聖驅使的魔頭給吃掉了,你們中原道門,怎麼會知曉其中的端倪?"他微笑著連連點頭,很是輕松地笑道︰"此事極易,此地別的物產不多,卻專門出各色寶石、黃金等俗物,一件瓷器用十斤黃金、十粒寶石,一名苦力交換,如何?"

鄭和大笑,點頭應諾到︰"如此,本將軍卻是佔了便宜了。"他掃了一眼那些畏縮的站在茅棚外的土著人,搖搖頭,嘆息到︰"罷了,諸位仙長,還把門下弟子給叫回來吧。看他們這等模樣,這大陸深處,卻也沒有什麼可探訪的東西了。"

主聖心中更是安穩了,他還真害怕那些被派出去探路的修道人發現點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既然鄭和要把他們招回來,這是最好不過。要不然若是他們發現密林中竟然有成規模的城市、無數的神殿、無數的祭壇、規格巨大地雕像,這可就難得說過去了。他默默的點頭沉思到︰"明朝的水師居然要抓一萬多苦力回去開礦?怕是這等勾當,只有呂風才能說得出口。唔,正好就中取事,罷了,一萬名苦力,全部換成神殿的護衛罷?還有那些專門修習五行法術的祭祀,也選出三千人隨行,湊成一萬三千人的大軍,都有分神期以上地境界、數千乃至數萬年的真元。哼哼,中原道門,誰堪我全力一擊呢?"

他嘴角勾起了一絲詭秘的笑容︰"當然,本聖這次去,不是去和中原道門拼命地,而是雲震懾右聖,維護呂風的。只要呂風安安穩穩的,那九龍匯陽大陣就是安安穩穩的,加上我手中這十數萬年來收集的純陽至寶,等得天地中陽氣大盛之日,嘿嘿……"主聖心里那個心花怒放,臉上也笑得仿佛展開了花朵一樣,殷勤地招呼那些土著去采集奇異的果實、多獵取一些新鮮的野獸,拿來招待明軍水師。

"若不是那東海海外的怪人實力高深莫測,本聖沒有絕對的把握靜靜的偷入中原的話,你們這九螻蟻一般的人,哪里有資格讓本聖親自接待?"主聖沒好氣的看著鄭和屬下的十幾個紅衣太監笑得眼楮都眯了起來,抓著巨大的天然金塊在那里不眨眼的欣賞著。

金光閃動,一團團七彩絢爛的光芒自天而降,重重的轟進了十絕誅仙大陣中。空中有十柄奇怪的飛劍影子稍微晃了一下,虛空做了一個劈砍的動作,頓時三萬修士化為齏粉。這十絕誅仙大陣數萬年來不斷的運轉,積蓄的天地陰煞之氣凌厲至極,如今又被數十萬中原修士聯手發動,這等威力,豈是小可?那跟隨右聖進入大陣的數萬修士,其中修為在元嬰期左近的,經不起陣圖的第一個變化,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一團黑光從那陣圖中升起,強橫的真元硬是把數十道無形無跡的劍光給震成了粉碎,右聖渾身肌肉凸出,一片片的鱗甲密布在皮膚上,指著蒼天憤怒的咆哮起來︰"中原的正教門人,就只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設計人不成?有擔當的,和本聖正面決一死戰!呔,你們都是闡教的傳人,卻用截教遺留的魔陣來對付本聖,不覺得給你們的前輩丟人麼?"

一輪金光出現在陣圖中,四周黑雲陰風密布,那金光卻逼開了百丈大小的範圍,一縷縷惡毒無比的金色光芒,帶著刺鼻的血腥味,帶著滔天的煞氣,朝著右聖他們籠罩了過去。右聖渾身一抖,急忙發動了一個遁法,原地里逃出了數百丈,可是卻又有上萬魔道修士被那金光吸住,幾聲慘叫後,順著那金光涌來了無數的陰火毒炎,把他們活活地燒成了一團團綠色的液體,憑空落了下去。

呂風站在陣圖外三里許的地方,心曠神怡的看著右聖等人在十絕大陣中掙扎,回頭看看,那三千許心思活絡,沒有進入大陣的魔頭,已經被一干佛宗的高人給打成了粉碎。不由得發出了震天地長笑。一道金光從呂風嘴里射出,刺破了強橫的十絕陣圖,直接沖進了那方圓百里的陰雲中去。滾滾聲浪有如雷霆一樣,翻翻滾滾地響了起來,周圍的正道修士只感覺渾身一震,呂風聲浪中攜帶地巨大力量,居然差點就把他們發出的法訣給反彈了回來。點星真人等臉色大變,對呂風更是憑空多了三分畏懼。

就听得呂風長笑到︰"此言荒謬,我等仙道,爾等魔道。仙魔有別,斬妖除魔,卻又哪里管什麼手段?殺一惡人,即是救一百善人,莫非右聖還不懂這個道理否?尤其截教、闡教,青蓮白藕,本是一家,我等雖然是闡教門人,使用截教的陣圖,又有何不可呢?都是祖師爺原始天尊傳下來的法術,只要能除魔的,就是好的。"

听得呂風的話,那些正教的老頭兒一個個滿臉的舒暢笑意,可不是麼?呂風這話說得多順溜,多給他們長臉啊!要是傳出去,說咱們中原正教五十萬精銳出動,還要設計埋伏人,這名頭可就難听了。可是被呂風這麼一番天花亂墜的一說,嘖嘖,咱們這也是師出有名啊。

頓了頓,又听得呂風陰不陰,陽不陽地說道︰"而且,用了十絕大陣,這才是給了右聖您一個公平決斗的機會呢。若不是十絕大陣的威力掩蓋了閣下身上的滔天魔氣,怕是九州結界早就發動了,太古神器一出,你還有活路不成?怕是我們一個凝氣後期的弟子,都可以輕松的殺死你哩!如今可好,您在十絕陣圖內,不用擔心九州結界地威脅,可以全心全意的用盡全身的本事和我們拼命,這還不公平麼?"

右聖氣得一口血狂噴而出,而那些正教門人也一個個瞠目結舌,深為呂風混淆黑白地本事驚嘆不已。遠遠的一卒山頭上,張三豐撇撇嘴,扯扯胡須,氣得直罵咧︰"這一元宗的新掌門怎麼是這麼個德行?話有他這麼說的麼?咱們五十萬修士用太古第一殺陣困住了人家,還說是公平決斗,這話……"頓了頓,張三豐也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不過,這話冠冕堂皇地,老瘋子我也愛听啊。"脫塵等一干僧呢啞然。

天色漸漸的變了,十絕陣圖內一經發動,就立刻產生了極其玄妙的變化,天火天雷、五行禁咒、地水火風、陰魔邪神,只要是修道界想得出名頭的災劫,紛紛顯露了出來。就連如今的修道界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各色古怪的東西,也紛紛出現,呂風等一眾旁觀的人那是嘆為觀止,深以太古截教諸位仙人那通天的法力感慨不已。

就好像現在,虛空中憑空出現了十七個黑漆漆的窟窿,十七條背後長著雙熾的漆黑應龍咆哮著沖了出來,足足有三百丈長短的胖大身軀蠻橫的朝著右聖砸了過去。這些應龍張開大嘴,頓時一縷縷灰白色的鬼火洶涌噴出,一眾正教前輩驚呼︰"九陰風!"眼看得這傳說中就連金仙之體都能瞬息融化掉的鬼火布滿了整個陣圖,右聖一聲瘋狂的、極其心疼的咆哮,除了屬下的數百個神君,其他屬下同時化為了灰燼!

不等右聖反應過來,這十七條魔龍又是一陣亂叫,張開大嘴對著四周的虛空就是一陣撕扯,那虛空立刻蕩漾起來,一圈圈空間破碎的波紋朝著四面八方擴散了開去。數十聲驚呼中,那些剛剛亮出了法寶護住了身體,勉強躲過九陰風的神君們,當下就被這破碎的空間卷了進去,就在呂風他們的眼皮底下,被撕成了無數片光滑的碎片,不知道被卷去哪里了。

呂風默默點頭,拉過身邊的趙月兒,傳音到︰"這些神君的實力,卻比那些神殿護衛差了一大截。想來右聖不過是人家的一條狗。卻是沒有多少頂兒尖兒的高手在的。"趙月兒默默點頭,緊緊地抓住了呂風的手掌。兩人對視了一叟,突然發現手心中都是濕漉漉的一片,一陣陣的發冷、一陣陣的發熱,好不難過。

溫馨的香氣在耳邊纏繞,趙月兒湊近了呂風地耳朵,很小心的傳音到︰"消滅了右聖後,我們一元宗的大仇,算是報了罷?右聖死了,他的那些幫凶也被源源不斷了,我們如今一元宗……那天我算了一下,游仙觀、黃龍門、冥龍會,加起來居然有了超過十三萬的門徒,只要給我們數百年地時間,天下第一宗,必然是我們的。風子,你覺得呢?"

呂風默默的看著尋在十絕陣圖中掙扎的右聖,滿臉淡然含蓄的笑容。可是他的手已經挽住了趙月兒的腰肢,用力的把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趙月兒清楚的看到呂風輕輕地掃了一眼附近的正教修士,眼里地明明是一道凶光閃了出來。以趙月兒如今的功力,也只能依稀听到呂風那仿佛幻听一般的低語︰"天下第一麼?很不錯的名頭。可是,還不算什麼啊。"

數以百萬的心魔從不知名地所在被召喚了出來,在十絕陣圖中閃現,天花爛漫、飛天飄舞,有神聖仙佛金身下降,嘴里宣讀著曼妙仙音。有七彩神龍蜿蜒天際,嘴里頌讀著最為玄奧的咒語。有各色神獸踏著七彩雲彩而來,就在渾身鱗甲、到處骨刺突出的右聖身邊嬉戲。而那十七條魔龍,則是突然變成了只有泥鰍般大小,消失在了道道陰風之中。

無數魔頭幻象,一波波地朝著右聖涌了過去。右聖瘋狂的笑起來︰"蠢貨,本聖就是至高無上的魔中之魔,你們召喚心魔來襲,可能耐我何麼?"話音剛落,一個長發披肩,赤裸著身軀的飛天神女突然就飄到了右聖身前,朝著右聖嫣然一笑。那右聖痴呆了一陣,突然眼里血光一閃,一口血噴出了十幾丈遠,那飛天神女突兀的化為一道陰光,沖進了右聖地體內。

旁觀的脫塵老尼姑不斷的念頌著經文,龍僧感慨到︰"好厲害的魔陣,難怪當年闡教十二大仙人,倒是有好幾個在這里面栽了跟頭……普通的心魔也就罷了,這魔陣居然能引出天外天玄幽界的心魔原始的魔尊來,這右聖卻是有得苦頭吃了。"

豹僧嘿嘿一笑,手中禪杖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面,慢條斯理的說到︰"這右聖不是自詡魔中之魔麼?唔,看他的本體形狀,倒真正是魔體大成的狀況。可是,看他身上那魔氣黑而不純,濃而不密,他的本體依然是人,不過是用了修魔的手段,變幻為惡魔的。這等魔體,卻又哪里真正的避免心魔的侵襲呢?要知道,心魔中最厲害的魔頭,可是連金身菩薩的修為若是不查,都能被她一時迷惑的呀!"

幾個老和尚突然同時咳嗽了幾聲,豹僧呆了一下,連忙朝天念了一聲佛號,低頭喃喃的念頌起經文來。張三豐古怪地看了看周圍的幾個老僧,撇撇嘴巴,抓抓耳朵嘆息到︰"唉,佛祖、菩薩為人最是慈悲不過,就算背後說說他們的壞話,又有什麼呢?一群食古不化的老禿驢,爺爺我去找那一元宗的掌門去玩玩,他倒是有點合乎老瘋子我的口味呢!"

拍拍屁股,張三豐一腳跨過了十幾里的距離,就到了呂風他們所立足的山頭上。哪知道呂風看到張三豐過來了,心里有鬼的他唯恐張三豐從他的言談舉止中認出自己來,忙不迭的摟著趙月兒飛向了十絕大陣的陣眼所在。低聲囑咐了趙月兒幾句,呂風盤膝坐在了幾個昆侖派的老道身邊,頭上突然也升起了三根青色的光柱,三朵金色蓮花直沖九霄,照耀得方圓數十里內金光耀目,地下縴微可見。

一道道極其強勁的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隨著呂風雙手靈訣的放出涌了過來,一波波的注入了十絕陣圖中。頓時那十絕大陣中陰風更加強勁,烏雲的濃度起碼增加了百倍以上。就看到了那些心魔更加雀躍鼓舞起來,一邊張嘴狂吸四周涌來的靈氣,一邊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不斷的用魔法去攻擊已經心魔入體的右聖。

張三豐目瞪口呆地看著呂風頭上冒出的三朵方圓百丈大小的金色蓮花,半天說不出話來。不僅僅是張三豐,就連旁邊觀戰的幾個昆侖派的元老也是渾身一個哆嗦,半天沒吭起。"這小娃娃修道了多少年?怎麼這等功力,卻看起來比那渡過了天劫的仙人還要強上許多?"張三豐扭鼻子抓耳朵地尋思了半天,還是猜不出呂風到底如何有了這麼一身恐懼的法力修為。

搖搖頭,看了看那在二絕大陣中苦苦的盤膝而座,不斷的抵擋著心內心魔以及外界陰風雙重攻擊的右聖。張三豐大為奇怪︰"這次地魔劫,脫塵老尼姑說是很厲害的,巴巴的讓老瘋子跟著他們幾個禿驢,滿天下的搜尋血神教的蹤跡,好容易才找到了一點線索,這些魔頭卻異想天開的爭奪天下的王權,自己給跳了出來!這不是給我們正教中人創造機會去殲滅他們麼?"

再次狠狠的搖搖頭,張三豐不解的嘆息起來︰"這就是老尼姑說的魔劫?這麼輕松地就消滅了不成?十絕大陣一出,不到一個時辰,數萬魔頭化為齏粉,這最厲害的右聖,怕是最多支撐六個時辰,始終也要被這大陣給煉化了,這算什麼魔劫?若是魔劫就有這麼容易渡過,這,這,這……"張三豐眯起了眼楮,歪著腦袋,從袖子里面抓住了一塊狗肉啃吧啃吧的,皺眉沉思起來。

強勁的元力在體內一波波的蕩漾著,沖蕩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一陣陣的快感從每一根神經末梢傳到了大腦中,讓呂風手中的靈訣發出更加的得心應手,更加地快速無比。但是,呂風也是有苦說不出,他體內的真元,是兩儀生氣,一種不應該出現在修道界,比仙界的仙氣更加精純、更加神妙百倍的能量。所以,他只能多廢手腳,把兩儀生氣轉化為混沌之力,又從混沌之力化為普通的靈氣,這才敢隨手釋放出去。

可是,畢竟是性質上地差距太大,一份量的兩儀生氣可以轉化為百倍分量的混沌之力,可以轉化為萬倍的普通靈氣。調動了體內所有真元的呂風,那轉化的速度更是驚人至極,龐大的靈氣一股股的噴出去,一時不查,弄得頭上的三朵金蓮比昆侖的兩位掌門真人全力施展下還要大許多,無形中暴露了太多的實力,呂風心中也是有點不爽快。

這一點點的不爽快,連同以前一元宗滅門的仇怨,統統都發泄到了陣圖中的右聖身上。其他的道人紛紛操縱著龐大的陣圖,在方圓百里之內布置下了無數天羅地網,操縱著陣圖內原來留存下來的法寶靈氣,用各色攻擊不斷的去襲擊身上鱗甲已經變得有一寸厚的右聖。而呂風呢,他也接管了一部分的陣圖,驅動無數的天雷地火去襲擊右聖,可是更多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各色奇門法術上。

一個個古怪的印訣連番發出,一聲聲沉悶的古怪咒語從呂風嘴里噴了出去,一股股強大的精神波動,仿佛颶風中的海浪一樣,瘋狂的沖擊著右聖的精神,讓他原本就因為心魔入體出現了縫隙的心神更加動蕩不穩。一柄柄黑漆漆的利刃帶著各色雷火,從地上不斷的冒出來,亂雜雜的朝著右聖身上亂捅,這結合了道家五行法術以及巫族密法的奇怪法咒,威力不容小覷,硬是在右聖那厚重的鱗甲上劃出了深深的痕跡。

又胡數百顆方圓十幾丈的巨大隕石從天上直落下來,一顆接一顆的砸在了右聖的身上,炸得右聖的身軀一陣的搖晃,嘴角血絲隱隱。有無數道白色的陰風,在那些心魔的推波助瀾下,裹挾著讓人心驚膽裂的鬼嚎聲,不斷的在右聖身上纏繞,把他的元氣一份份、一絲絲的吸了出去。

最後,讓所有在場的修道人差點摔了一個馬趴的事情出現了︰呂風手挽靈訣,朝著天上密密麻麻的發射了數千道金光出去,隨後就看到上萬人的金甲大軍自天而降,根本不理會附近的修道人,自顧自的結成了陣勢,手中仙界制式的破魔弓弩蟥驟雨一樣的朝著那右聖激射。一道道金光發出了-啪啪啪啪-不間斷的巨響聲,打得右聖渾身鱗甲碎裂,黑漆漆的血液四處飛濺。

幾個大門戶地掌門人看著那上萬人的天兵天將,猛然吞了口口水。他們自然知曉,呂風隨手能招來這麼多的天兵天將,代表著什麼。第一代表了呂風體內靈力的龐大,可以支撐這麼多天兵在人間活動。第二代表了呂風和上界的關系良好,否則這些平日里召喚一兩個下來都困難無比的天兵,怎麼會-嘩啦啦-地一家伙下來上萬人?

張三豐呆呆的看著密密麻麻的五十萬修道人圍攻右聖一人,突然他醒悟了過來,大聲喝道︰"你們一個個都傻了不成?發動十絕大陣,這是怕魔頭們逃竄,以大陣聚殲之……如今就剩下了一個右聖,只要諸位道友聯手一擊,就算是上界的神人,也會被打得魂飛魄散。你們還要費力維持這個陣圖干什麼?方圓上百里的大陣,耗費地元氣不夠麼?你們的元氣有多麼?"

在場的道人同時呆了一下,恍然大悟般的笑了起來,可不是麼?何必浪費真元在這個大陣上?數萬魔道修士已經被陣法全部煉化了,如今就剩下一個右聖了,停下陣圖,然後五十萬人聯手一擊,哪怕是用威力最小的五行天雷呢,五十萬人呀!也能把右聖打成粉碎的,何必還在這里苦苦的耗費精神呢?

當下就有道人停下手來,準備發動自己得意的飛劍、法寶了。而一些道人卻還有點猶豫,沒有接到本門長輩的命令,他們不敢停手啊。一時間,密不透風的十絕大陣突然停滯了一下,露出了一絲縫隙。那右聖好生彪悍,看得有一線生機出現,立刻長嘯一聲,化為一道陰風從那縫隙中沖了出去,立刻就要施展遁法逃走。

可是旁邊趙月兒已經盯死了他,眼看得陰風卷出了十絕大陣,趙月兒一聲厲叱,腳下突然浮現一座金色蓮台,七彩光芒簇擁在身體四周,閃電一般的出現在右聖頭頂。趙月兒冷笑一聲,不容分說地抓出了上百粒西王母親手煉制的滅世蓮實,一蓬七彩毫光呼嘯著朝著那軒陰風打了下去!晴天里一道霹靂閃出,附近數萬正道門人被震得渾身發抖,-啊呀-一聲倒在了地上。

就看到那停下來得十絕陣圖,被上百粒滅世蓮實炸了個支離破碎,方圓百里之地,憑空下陷了三丈許。山石土木,紛紛化為齏粉,強烈的金色光芒,讓脫塵這等修為的人,也不由得閉上了眼楮。只有趙月兒仗著蓮台那舉世無雙的防御力,站在那爆炸的中心,卻是絲毫無損。

這滅世蓮實,乃是修道界一等一地純陽至寶,包含著一股子先天至陽純剛的威力在里面。如今上百粒蓮實同時爆炸,偏偏又踫到了右聖身上那至陰至邪的魔氣,頓時有如翻滾地油鍋里面被倒進了一盆冷水一樣,火辣辣、狂猛絕倫的爆了開來。右聖渾身的魔氣被震成了粉碎,身上黑色的鱗甲和骨刺化為滿天碎片炸了開來,露出了一身赤瀝瀝的紅肉在那里。

右聖疼得-嘎嘎-慘叫,西王母地修為太高,就算是隨手制造的一次性的法寶,也不是右聖這等修為的魔頭所能承受的。幸好有那十絕大陣消去了那滅世蓮實九成的威力,否則就趙月兒這驚天一擊,就能讓右聖徹底的消失掉!右聖仰天發出了一聲淒厲的長嘯,嘴里黑血直噴,卻看到一道陰光射出,那赤身裸體的心魔魔尊胡亂咒罵著逃了出來︰"哪個混蛋用先天一氣純陽至寶?差點把本尊也給卷了進去!該死,該死,我是被你們招出來的,你們卻還對付本尊,好沒天理!"

這差點就被殃及池魚的心魔魔尊氣急敗壞的朝著趙月兒瞪了半天眼珠子,卻看到了趙月兒腳下的金色蓮台,不由得臉色慘變,恭恭敬敬的稽首後,化為一道清風消散于這個世界,返回他天外天去了。而那右聖則是顫巍巍的舉起了右手,朝著趙月兒瘋狂的咒罵起來︰"你這個賤人,若是被本聖抓住了你,本聖非要……"

剩下的話還沒有罵出來,那邊呂風已經是勃然大怒,銷魂劍-嚶兒-一聲出鞘,化為一道絢麗無比長達千丈的極美的長虹,朝著右聖劈了過去。呂風嘴里雜七雜八的喝罵著︰"殺不盡的魔頭,挨千刀地孫子,你敢罵我家月兒,老子操翻你十八代祖宗的老母!"呂風下手也是極狠了,銷魂劍這經過十幾萬年鍛煉的極品飛劍,根本無視右聖那強橫的軀體,狠狠的在他身上穿了幾十個窟窿不提。右手一張,巫族密法-齏滅大手印-已經狠狠的扣在了右聖地腦袋上,兩儀生氣一陣變幻,一股純粹毀滅的能量轟然壓進了右聖的腦子里-

砰-的一聲,右聖整個上半身的肌肉同時被-齏滅大手印-地力量化為烏有,只留下了那黑漆漆的骨架子,在那里瘋狂的咆哮著︰"本聖要殺了你!"奮起全部剩余的力量,右聖舉起兩只手,狠狠的朝著呂風當胸撲了過去。

趙月兒一聲長嘯,袖子里丟出了一塊純白色的玉塊,看起來就仿佛是剛剛從山中挖出來,沒有經過任何雕琢的普通白玉一般,帶著沉悶的嘯聲,通體閃動著古怪的光芒,狠狠的砸在了右聖地肩膀上-嘎拉-一聲,這塊玉石看起來不起眼,卻有著修道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可怕威力,就這麼輕輕的一接觸,右聖半邊身體頓時化為了粉碎。

一聲瘋狂的嚎叫,右聖張開大嘴,一道血光轟鳴著沖了出來,朝著趙月兒當心刺去。趙月兒冷笑一聲,左手靈訣一印,金色蓮台發出了萬丈毫光,連同呂風都護在了里面!-轟-的一聲巨響,一團血光在空中爆開,卻連趙月兒他們的身形都沒有震動!右聖不甘地嚎叫起來︰"你們使用的,都是極品的神器,本聖不服,不服,不服啊!"

呂風一聲獰笑︰"不服?不服你咬老子不成?"此刻,眼看得血仇能報,呂風哪里還顧得上裝斯文,扮秀氣,早就把錦衣衛大統領地猙獰作風全部擺了出來。可以說是天下第一利器的銷魂劍化為無數道尺許長的細小劍光,-嘩啦啦-的仿佛雨點一樣往右聖身上狂劈,下刀的位置,如果有熟悉錦衣衛刑罰地人在場,肯定可以認出來,這是錦衣衛標準的-凌遲-手段-

啊呀-一聲,右聖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就算他是魔體,畢竟還是一顆人心,踫到劇痛,不哭才怪!就看的滿天薄得幾乎透明的肉片一絲絲的飄了下來,隨後立刻就被更多的劍光絞成了粉碎!銷魂劍和右聖那堅硬的肌肉、骨骼想到摩擦,發出了可怕的-嘎吱-聲,加上右聖那淒慘的嚎叫,簡直就有如十八層地獄一般!

周圍的修道人,哪里見過這等血腥可怕的場面,一個個臉色蒼白,有那心志不堅的人,已經當場嘔吐了起來。就連張三豐,昔日行走江湖的時候,歹毒的人物也見了不少,此時也是不由得用袖子蒙起了臉,扭過頭去不忍再看。

天上就右聖一個赤裸裸的身軀,在那無數雪片一樣的劍光中扭曲掙扎,漸漸的四肢已經被削得干干淨淨,滿天得黑血亂灑,肉片橫飛,看著看著右聖就要被呂風活活的割成一個肉球!那右聖也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奇門法術,想要遠遠的遁走,可是趙月兒守在一旁,七彩神光籠罩了方圓數十里的地方,正大浩然的神氣充盈右聖哪里跑得出去?

要說起來,趙月兒的真正實力還不如右聖,在場的人中,能夠穩穩的勝過右聖的,只有呂風一人!可是趙月兒是什麼人啊?西王母的隔代傳人啊,人家別的東西沒有,就是極品的神器法寶多,隨意的丟出幾件,這受了重傷的右聖,就別想溜走!

呂風一陣瘋狂的劈砍,臉上的肌肉已經徹底的扭曲了起來,看起來簡直有如惡魔一樣,相反那瘋狂哀嚎求饒的右聖,倒是像是一個正在遭受魔頭蹂躪虐待的少女一般。周圍的正教門徒們,早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手上已經成功的天雷,也不知道是否應該放出去了。點星真人他們也是一個個面面相覷,低聲的交頭接耳道︰"這一元宗的新掌門,好大的煞氣……三清道尊在上,這天風真人,委實可怕,可怕呀!"

趙月兒眼里的淚珠早就滴下來了,她低聲的喃喃自語︰"爹,娘,今日月兒給你們報仇了。這魔頭,不會讓他死得這麼自在的,風子定然把他煉制成法寶,日夜受純陽真火煉化,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呂風則是放聲大罵起來︰"右聖,你不是厲害麼?你不是很厲害麼?當日你滅我一元宗,毀我青雲坪,殺我師祖、師伯,毀去我師傅肉身,還派人追殺月兒,活活的炸掉了她的手臂……今日,今日你的報應來啦!老子不把你擺出一萬八千個模樣,老子就不是堂堂錦……老子就不是一元宗的掌門!他娘的,誰敢和老子對著干,老子和他沒完!"

凶橫的眼神朝著四周掃了一眼,頓時原本想要上去勸解呂風的前輩高人全部剎住了腳步,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啊,分明就是一對發狂的野獸的眸子。那眸子里,除了瘋狂,就只有滔天的殺機存在,更有著進入了骨子里的仇恨在里面。想要勸說呂風不要下手如此歹毒的道人們,一個個默然不語了。呂風在為師門復仇,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算是三清道尊下凡,也不能說他的不是……雖然,呂風的措辭,的確……的確獨特了一些!

默然間,十七道黑興閃動了一下,方才變幻形體,縮小到只有泥鰍大小的十七條魔龍呼嘯著出現,順著滿天的血光,沖進了右聖的身體內。這些魔龍乃是被十絕大陣召喚出來的異界存在,饒是趙月兒震碎了大半個陣圖,可是它們依然頑固的留了下來。這些魔龍沒有其他的念頭,他們唯一的目標,就是消滅右聖,僅此而已。

右聖被魔龍入體,頓時發出了恐怖至極也驚恐到了極點的慘嚎聲!那些魔龍,在瘋狂的,貪婪的吞噬著他的真元和血肉!甚至就連他的本命元神,也被潮水一樣的吸了進去。右聖突然想起了這些魔龍的來歷,不由得慘嚎起來︰"一元宗的小子,是個人物的,現在就殺了我罷……我寧願被你祭煉成法寶,也不要被這些- 龍-給吞掉……你,你殺了我罷,取走我的元神,不要讓他們……啊~~~"

呂風冷笑起來,突然停下了劍光,默默的看著右聖的身軀變得越來越小,看著他眼里的神光淡淡的黯淡了下去。他冷冰冰的說道︰"你不說龍,貧道還不知曉它們是什麼東西,既然你說了它們的來歷,那麼,你去哪……去吧……被龍吞噬的元神,一剎那受億萬次輪回之苦,這是你應該得的報應。你去罷!"

嘴角帶上了一絲可怕的笑容,呂風看著右聖的氣息越來越弱,身體漸漸的被吞了個干淨。突然間,呂風傳音了過去︰"右聖大人,本官呂風,日後你受無數輪回之苦的時候,可不要忘記這個名字呀!本官呂風,乃是當代一元宗的掌門,你明白了麼?"

右聖猛的嚎叫起來︰"天啊!!!你,怎麼會!!!"-

砰-的一聲,他的元神和肉身被徹底的吞噬了,十七條小小的龍-桀桀-怪笑著看了看周圍無數的正道修士,大模大樣的擺擺尾巴,撕開了一條空間縫隙,鑽進去不見了。

呂風飄浮在空中,看著眼前的無數正道修士,淡然笑道︰"諸位道友,今日我等除魔成功,乃是天大的功德,想來日後定然有好處人。貧道不才,方才妄動真元,卻是受了內傷,如今卻是要返山潛修去了。"

握住了趙月兒的小手,兩人相視一笑,再也不看周圍的同道一眼,自顧自的架起雲頭,帶著上百門人,呼嘯而去


第五百零六章  右聖授首

天瑞氣飄飄,祥光繚繞,幾件體形特大,奇形怪狀的奇門法寶在天空中盤旋,強勁的靈力波動一浪浪的掃了出去,讓方圓百里之地都籠罩在了自己的威力圈下。山精海怪,望風而逃,方圓數百里內,真正一點陰邪之氣都找不到了。以中南派為首,三萬中原道門的精銳潛伏在這小小的衡山金劍崖左近,哪里還有不知死活的邪物敢靠近呢?

十幾名青衣道人,背著雙手,遠遠的站在了一座懸崖頂上,看起來很是無聊的朝著四周打量著。可是看他們眼里那一道道厲光,這些道人分明都是分神甚至以上境界的高手。這等厲害人物,在中原道門的些小門戶中,已經是一門宗主的地位,如今卻被派遣出來做巡邏放哨的,可見這金劍崖中,到底聚集了多少了不起的人物。

遠遠的,一陣清風卷著漫天的青光飄了過來,一聲極其清脆的鶴鳴,一個面如冠玉,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的俊美年輪人,攜帶著一個滿身霞光纏繞,有如神妃仙子的少女,倆人悄步從一片淡淡的祥雲上走了下來。後方,劍光迅速,足足有上百道百多丈長,匹練一般的劍光呼嘯而至,那上百道金光往下一落,就看到一個個白頭發、白眉毛或看起來是中年、少年,神氣充足,精華內斂,眼里金光一閃之下射出數丈開外的道人,極其瀟灑的落下地面,朝前行走了幾步。

這些放風的道人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了幾步,恭敬的稽首道︰"諸位道友,不知道是何門何派呀?還請賜下道號,我等好讓諸位掌門前來迎接。"這些道人的眼光都是很高的,那些御劍飛行的道人也就罷了,雖然劍光威勢極大,可是他們自忖也能做到。可是那領頭的兩位青年男女,渾身仙氣繚繞,腳踏雲彩而來,分明就不是修道人的手段了。這種厲害人物,那是萬萬怠慢不得的。

那青年道人微微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弄了個什麼手段,就這微微一笑,就仿佛他身周百花怒放一樣,一股讓人極其開心、喜悅地氣息就這麼盈蕩了開來。 "還請諸位道兄前去通告一聲,就說我一元宗天風道人偕同前掌門之女趙月兒,以及門下三四代門人,前來拜會。"頓了頓,他又笑道︰"此番中原道門于各地集合,準備斬妖除魔,卻又如何能少得了我一元宗呢?"

這化名天風道人的,正是呂風。他用極其高明的仙術,直接改變了自己的容貌氣質,這可是普通的幻形術所萬萬不能比擬地,這是直接改動了自己面部地肌肉和骨骼的生長模樣,活生生的一張新臉蛋。哪怕你是太古天神,也是看不出任何的可疑之處。而趙月兒呢,直接恢復了本名和本來容貌就可以了。她以前在呂風身邊時,可直接是改了名字和容貌地,如今換了回來,誰還認識她?

朱瞻基的大軍跑去和小貓的主力匯合,和朱チ登的叛軍正面對面上了。而呂風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施施然的帶著趙月兒以及百余名門下道行最高御劍手段最厲害,身上都有幾件巫族異寶的門人,朝著中南派等大門派集中的衡山而來。這次諸門派同心協力,準備集中所有的力量殲滅右聖所屬修士的大事,呂風怎麼能不親自參加呢?

一听是一元宗地人到了,中南點星真人等一眾高手名宿連忙迎了出來,遠遠的就飄身上了那懸崖,歡聲笑道︰"不知是一元宗的諸位道友遠道而來,貧道等有失遠迎,還請天風真人不要見怪,不要見怪啊。"那點星真人看了看一元宗地陣容,不由得默默點頭,朝著呂風稽首到︰"一元宗所遭魔劫,貧道等也有耳聞了,如今想來是天風真人接了那掌門之位麼?"

呂風微笑著行禮,溫文爾雅的說道︰"正是晚輩不才,得本門幾位長老之力,功行大進,如今忝掌一元宗得門戶。晚輩德學淺薄,正要向諸位前輩好好請教才是。此番除魔,晚輩卻也不敢多做主張,一切都有諸位前輩做主,本門且供驅遣就是了。"說完,他又是深深一禮。

點星真人他們哪里敢受呂風的大禮?連忙謙讓過了,口不迭的說道︰"天風真人實在是客氣,客氣呀,一元宗的諸位道友,看來都是道高德隆之士,何來驅遣一說?如今魔焰滔天,正是我等同心協力,斬妖除魔,匡扶正道地大好時機。若我等能鏟除這一干魔頭,則中原妖氛一輕卻是天大的功德,我等日後,都得上天的好處,卻是不用多說的了。"

當下,呂風笑嘻嘻的和點星他們分別見禮,和點星真人手挽手的,就這麼走了進去。趙月兒則是游刃有余的,和那些掌門中少數幾個掌門的雙修伴侶談笑風生,也已經是極其融洽了。甚至于呂風帶來的這百多門徒,也是呂風精挑細選出來的,賣相極佳,卻又一個個奸猾狡詐了極點的厲害人物,一個個也很快的和那些道人打成了一片,再也不分彼此。

須知道,這些一元宗的門下,可都是從錦衣衛、游仙觀、破陣營里廝混過來的,一個個心黑得好似木炭一般,又最是篾片不過,拉人情套近乎,這是他們的求生本能。也就是頓飯的功夫,那些不諳世事的老道,就已經把他們當作知己了。

金劍崖下游雲洞內,呂風和那些老道推辭了一番,終于和幾個大門戶的掌門按照來級的位置坐了下來。那些老道一個個面有得色,對呂風如此的謙虛謹慎的作風很是滿意。要知道,如果按照輩分來推算,呂風比在場九成九的掌門輩分還要高個三五輩的,因為一元宗的前輩太懶,總是懶得收徒弟,弄得上百年才收徒一次,結果弟子的輩分自然就高。哪里象中南這些門派,三十多年最多五十年,總要收錄一批新門人的。

所以,呂風這個比周圍所有的掌門幾乎都要高上幾代輩分的-前輩-,卻如此的謙虛,的確就已經讓這些老道對他有了很深地好感。呂風心里暗自感慨︰" 我們出來混江湖的,講究的就是一個臉面,你給人家臉面了,人家自然敬你一丈……師祖、師伯他們,以前卻是太不通人情了,弄得門庭冷落,也難怪人。"可是他卻不想想,修道之人和混江湖的混混,有可比性麼?

咳嗽了一聲,呂風端坐在那蒲團上,緩聲說道︰"今日貧道得風諸位前輩,委實開心。尤其諸位前輩乃是為了中原氣運所在,群匯群力,除魔衛道,更讓晚輩大為欽佩。"說完,呂風就在蒲團上,朝著四周的老道,團團稽首了一次。這個禮卻是四不象地,道人們不會如此行禮,只有江湖上地好漢拜見當地堂口的時候,才會用這種四方揖。

不過,老道們哪里明白其中的關竅?看到呂風這般客氣,連忙紛紛還禮不迭,口稱"不敢,不敢"。雖然他們都知道一元宗人丁稀少,這高手也不多,可是畢竟是遠古煉氣士的嫡系流傳,誰敢小覷了他?尤其今日呂風和趙月兒騰雲駕霧而來,速度卻又比後面劍光快了不少,這等修為,已經讓在座地大部分掌門人心驚了。所以這些道人對呂風的客氣,地也是沒有任何的虛假成分的,尤其有幾個小門戶的掌門,更忙不迭的站了起來,朝著呂風連連稽首。

淡然笑了笑,兩只手隨意的放在了膝蓋上,呂風眼里兩道金光閃電般掃了一下身邊的幾個大宗掌門,稱聲喝道︰"近日听聞,有海外魔頭來中原作祟,貧道實在惱怒。又听得中南點星真人為首,聯合了昆侖、茅山、龍虎山、天師教、全真教等等等等諸門戶的前輩高人,準備以太古陣法-十絕誅仙大陣-誅滅之。"

點星真人他們心里一個哆嗦,渾身寒毛直豎,這準備用十絕大陣誅滅右聖所屬魔道修士地計劃,知曉的人寥寥無幾,這一元宗的天風道人卻又是如何知道地?一時間,這些道人對呂風,很是有了點高深莫測的畏懼感。

呂風呵呵的笑了幾聲,很溫和的說道︰"貧道不才,蒙收入一元宗,不及一甲子的年月,道行淺薄,法力低微,除了有幾件前輩贈送地法寶,卻也沒有什麼可自豪的地方。不過,貧道卻有一分除魔的熱心在。既然有點星真人以及諸位高人坐鎮,統籌全局。"呂風故意的頓了頓,看了看四周道人們變幻的臉色,又輕笑起來︰"如此,這引誘那些魔頭們進入十絕大陣的任務,不如就交與貧道如何?"

點星真人悚然動容,這當誘餌引誘魔道們進入十絕誅仙大陣的人,風險極大,他們考慮了很久,都沒有選出合適的人來。誰知道呂風居然是來了之後一點客套話都不說,就直接討要這等九死一生的事情,頓時不由得為難起來。昆侖派遣在這邊的幾個長老更是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話,這一元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積極主動啦?以前有好幾次,魔道中的高手欺負到了一元宗的山門口去,若不是做的太過火了,一元宗的前輩高手們都是懶得理會的,怎麼一元宗換了個掌門,卻是如此的激進的?

昆侖派的老道們面色有點凝重,這一元宗的現任掌門都是這般情形了,不知道他的門下弟子,卻又是何等脾性呢?一元宗突然變得如此的積極入世,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啊,尤其對他們昆侖而言,更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了。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這次昆侖派領軍的長老已經是笑著開口了︰"既然一元宗的天風真人如此古道熱腸,為了我們除魔大業如此的傾力而為,貧道等還能反對麼?如此,就請七日後,十絕古陣的陣圖經過一個大周天的運轉,回歸原位之時,天風真人率領門下弟子,前去向魔頭們挑戰如何?只要能挑撥得他們前往陣圖所在,就由不得他們肆虐了。"-

呵呵呵呵-的大笑了幾聲,呂風欣然點頭,莫測高深的眯起了眼楮,就此在蒲團上小憩起來。一時間整個洞窟內的道人們滿頭的霧水,摸不清呂風的深淺高低。點星真人等幾個修為最強的老道紛紛相互打眼色,對呂風更是看了一眼,已經把他當成平級的厲害人物對待啦。

呂風卻是在心里暗自冷笑︰"原本就是用你們去消耗右聖的實力的,最好他也能把你們多殺傷幾個。本大人打算地就是漁翁得利,卻和你們這些老道攀什麼交情呢?現在交情深厚了,日後搶奪你們的山門基業,都不好意思了,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麼?嗯……還要做的更加高深莫測一些,那些前輩高人,可都是脾氣古怪的。要不要在這七天中故意找茬子和他們打斗幾場?哎呀,不知道小貓那邊情形如何了,那右聖若是執意全力發動,用法術對付朝廷大軍的話,怕是小貓以及那些個老道頂不住地。"

"呔,管他這麼多?就算小貓頂不住了,領著門人們逃命總沒有關系地,順便還可以把我那寶貝徒弟給帶走。至于其他老道的死活,關我什麼事情?"呂風輕輕的哼了一聲,再也不以小貓那邊的戰局為意了。

什麼叫做莫測高深?此時呂風地表現就是莫測高深。他根本不管其他的老道再商議什麼,就這麼五心朝天的打坐在那里,眼皮微微的耷拉著。兩道尺許長的金光從眼皮縫里射出來,就好像兩柄金色的小劍一樣,已經實質化了。一只小小的蚊蟲從呂風面前飛過,不小心踫上了那兩道金光,立刻就被光滑的切成了兩片。

洞窟內,諸多掌門人心頭大震,對呂風已經是有點恐怖的感覺了。這是什麼修為啊?眼神里射出金光地不少,只要到了窺虛期門檻上的人,眼里射出個七八丈長的各色光芒,那是輕而易舉地事情,這證明他們體內的真元充沛無比。可是眼珠子這麼脆弱的器官,能夠射出兩道僅僅有尺許長,卻有如極品飛劍一樣擁有著極大殺傷力的光芒,這……坦白說吧,就算是渡過了天劫,眼看就要飛升的準仙人,也沒這能耐。

點星真人以及昆侖的幾個長老,還有其他幾個大門戶的掌門,對呂風的態度,立刻就從尊重變成了崇敬了。修道界就和江湖一樣,一切以實力說話,你有多強的實力,就有多高的身份,沒有例外的。既然呂風表現出來的實力,居然已經超過了渡過了天劫的準仙人,那他在這些最多不過洞虛期的道人中,就是一等一的老大,沒有二話說的。

洞窟外突然雷霆一震,滿天光華閃動了一下,隨後就傳來了一個女子柔和但是充滿了驚訝還有一點點驚駭的聲音︰"月道友果然……果然法力無邊,我等二十七人聯手,居然還是敗給了你了。"諸多老道頓時差點就跳了起來。筆趙月兒切磋的那些女道人,都是這些老道雙修的伴侶,都是各自門戶中一流的好手,二十七人聯手,卻被趙月兒一雷霆震散了開去,這趙月兒的道法到底到了何等地步?

由此,也可以看出來,這天風真人的實力,實在是恐怖啊,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煉的。點星真人有心問一句︰"道友已經渡過了天劫不成?"可是卻又沒有問出事,怎麼看,這呂風也不像是渡過了天劫的人物啊。最近幾年,中原大地上,也沒有天劫發動的跡象,莫非他是幾年前就渡過了?可是,這小道人,才入門半甲子,要說他入門二十年就渡過了天劫,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一時間,這些掌門人心亂如麻,想不到那個橫行霸道的游仙觀剛剛消失,這神秘無比的一元宗又出現了,這年頭,天下道門隱藏的高手就真的有這麼多不成?昆侖、中南的那些元宿長老更是臉色變幻不定,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呢。

七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趁著那日太陽真火的力量最弱,天地中肅殺之氣最濃的關頭,諸多門派的老道從中原數個洞天福地聚焦地紛紛集中,朝著古朝歌郊外的荒地行去。昔日金鰲島的截教仙人在通天教主的率領下,布下的十絕誅仙陣,就在那處地方。想當年,也不知道多少闡教仙人在這里栽過跟頭,道人們有信心,只要那些魔頭們敢進入這十絕大陣,他們就沒地方可逃了。

更況且,除了這十絕大陣,中原道門、佛宗無數避世的絕頂高手也紛紛露面。參與了這次的除魔大佬,更是讓主事的點星真人他們信心十足。就好像那昆侖罷,居然一家伙來了十三個千年前就已經渡過了天劫,卻死死的封住了自己的真元氣息,在人間又潛修了千年地老怪物。而中南呢,這樣的人物也出來了九個。還有其他門戶,就有如茅山,居然一次性的諸出了七位長老,驅動了三十六具比傳說中的飛天夜叉更加強大十倍的,修道界中無人認識地-幽冥尸王-出來。而茅山派以前說過什麼?說他們全山上下,也不過有三五具飛天夜叉罷了!

總之,就這一次,中原道門沒有一個門戶還在藏私,或多或少地都把自己門戶中隱藏起來的力量暴露出來啦。且不說別人,就說呂風看到了那幾個排名靠前的門戶派出的高手元老,就不由得在肚子里面怒罵了一聲︰"娘地,你們這還叫修道人麼?分明就是一群賭場中拿著至尊寶的牌等著吃人家癟十的王八蛋!我們一元宗,可是從來不隱藏自己實力的,那時候我們滿門上下,也就十幾個門人,也沒辦法隱藏自己實力呀!"

不過,呂風卻忘記了,如今隱藏實力最大的,可就是他一元宗呢。

這一日,陰風大盛,乃是貪狼、破軍、七殺諸凶星照世的關頭。這些陰煞之氣掩過了天空中純陽的太陽真火,天地中陰氣極盛。有靈眼的,可以看到有凶煞的鬼神公然在人間出沒。這等極凶極惡地日子,正是發動各種血煞之陣或者那等窮凶極惡法術的大好時機。

右聖在等待在等待天地中陰煞之氣最重的那一刻。他地面前放著九十九個祭壇,每個祭壇都是由九十九個骷髏頭構架成的。汨汨的血液從那些骷髏頭的七竅中慢慢的流淌出來,又慢慢地被吸了進去,弄得這些祭壇有如活物一般。血腥氣沖天,整個朱争叛軍營地被籠罩在一道紅霞中,隱約可以看到無數的陰神惡鬼在那紅霞外貪婪的游走著,小心翼翼的準備對著那紅霞放口一吸,美美的吃上一頓血食。

從附近村莊內抓來的一萬四千五十八名精壯的漢子被死死的綁在了柱子,正好圍繞在了那些祭壇的四周,看起來一片密密麻麻的拼命掙扎的身影,好不讓人心里發顫。那些叛軍士兵獰笑著,用小刀一刀刀的碎碎的割這些漢子,讓他們的血流淌出來,被那祭壇吸進去,讓他們慘叫連連,滿臉的凶怒之色,煞氣沖天。

右聖渾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黑霧中,滿意的看著那些精壯的漢子。他頭都不回的朝朱争笑道︰"有了王爺的幫助,本聖這近十年來,已經收集了三十六顆萬魂血珠,這都是王爺的功勞呀!所以本聖今日卻也就豁出一切,替王爺面下了這個世間最凶的大陣,萬魂血陣。"他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繼續笑道︰"只要這陣法發動了,城外的數十萬朝廷大軍,全部化為血水,被本聖煉成血珠。"

挑了挑眉毛,右聖很自得的長嘆起來︰"到時候,王爺可以輕松的揮師直指北平,登基稱帝。到時候,本聖就在天下三十六座靈秀山峰上,擺下三十六座法陣,以萬魂血珠祭煉之,可以保王爺的皇位千秋萬代,永世不衰。"右聖笑得很得意。

朱争長笑起來,手中戰劍狠狠的往地上一杵,笑道︰"如此,就有勞仙長了,等本王登基了,這護國天師一職,少不得是仙長的了,其他的榮華富貴,本王此番也不多說了。"他陰沉的笑著︰"嘿嘿,朱瞻基小娃娃,就憑你,也想當皇帝不成?若不是呂風那廝拼命維護你,你早就在應天府就被本王的殺手給滅殺了,哪里還有你登基的機會?"

听到呂風的名字,右聖的臉上不由得抽動了一下,他冷漠的說道︰"等打下了北平,這呂風是一定要殺的。本聖要把他煉制成法寶,讓他的魂魄永遠囚禁在法寶中,哀嚎痛哭,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唔,奇怪了,這幾日,那城外的老道們,卻是不出來挑釁了。莫非,他們已經害怕了本聖,不敢出來了麼?"

朱争也是面色一變,可不是麼,城外的朝廷大軍里,居然有數百極其厲害的各派高手,每日里朝廷大軍攻擊的時候,總是他們配合著朝廷大軍一起沖上來。兩方軍隊在城牆上打得不亦樂乎,而兩邊的修道人,則是在天上-叮叮當當-地打得更加熱鬧。而且右聖控制了出戰魔道修士的人數,並沒有利用人數上的優勢取勝,那些道人應該不知曉城內修士的具體實力的,自私他們今日卻是如此地老實呢?

沉默了好一陣子,右聖突然干笑起來︰"想必他們也知曉了本聖地厲害,不敢再來了罷?不過,無所謂,今日本聖派出了四千人在虛空中守著,只要他們敢再來,不再也不用回去了。嘿嘿,本聖今日還盼望他們來呢,有了他們那幾百元神加入這陣圖中,威力起碼……"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他身前不到三尺的地方,空氣一陣的扭曲,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哪里容得朱争和右聖反應過來,這人地速度比起魔化後的靈先生他們,還要快了十倍不止。當下就是一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右聖的臉上,隨後一腳踢在了朱争的小腹上。朱争一聲悶哼,喉嚨里-吱兒-一聲,就被踢得向後倒飛了十幾丈,撞塌了一堵圍牆,四腳朝天的倒在了地上。

朱争小腹上的衣甲粉碎,眼看著一個青紫色的腳印出現在小腹上,慢慢的腫起了足足有一寸高。朱争嘴角流出了一絲黑血,卻是已經昏了過去。周圍地將士一陣驚呼,驚惶的沖了過去,圍住了朱争,保心丹、化淤散流水價灌了下去。

右聖那邊,則是更加不堪。那人隨手的一黨,卻帶著兩股截然不同地恐怖力量,一主生,一主死,相容相匯,仿佛滔滔長江水一樣粉碎了右聖的護身真元,沖進了他的肌肉-砰砰、嘎吱-,右聖甚至能听到自己臉上傳來的經脈、肌肉的碎裂聲,一股劇痛傳來,右聖不由自主地張大嘴,張口就是幾塊破碎的牙齒狂噴了出來。

在外人看來,右聖的整個左邊臉頰,已經腫得有如豬頭一樣。這人到底是誰啊?隨意的一掌,怕不是蠻力都有二十萬斤以上?否則以右聖如此堅韌的魔體,就算沒有揭開封印,卻也不是普通飛劍能擊傷的,何況是用巴掌掄呢?

就有如所有人的本能反應一樣,普然受到了重擊,右聖眼前一黑,他居然忘記了戰斗的技能,按照天生的本能,兩只手拼命的捧住了自己的腦袋,唯恐再受一次同樣的耳光。于是,這更加符合了那突然襲擊他的人的心意,就看到一條青色的身影繞著右聖瘋狂的旋轉著,拳、掌,爪、肘、膝,無數道攻擊,帶著兩眼的金光,轟鳴著砸在了右聖的身上。

轉眼間,那人影一陣晃動,竟然同時出現了七八個分身,每個分身竟然都有如本體一樣,操著奇形怪狀的黑色兵器,同樣卷起了濃濃的金光,就仿佛街頭的小混混斗毆一樣,對著蜷縮在地上的右聖就是一通瘋狂的毆打-砰砰-的巨響聲中,他們所在的高台轟然倒塌,已經被那恐怖的打擊力整個的給震碎了。

右聖瘋狂的號叫著,他感覺著,自己的身軀就仿佛一塊山西人手中的面團一樣,正在接受無數難以忍受的蹂躪。捏、抓、按、揉,用杠子壓榨,他整個身體都在嚎叫,都在呻吟,這等打擊力,已經超出了他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那青色人影,正是呂風。他手中操著的,就是從小貓那里要來的,藏天印中威力最大,分量最沉重的三十多件巫族密寶中的七件。巫族的巫力,配合著呂風強橫的兩儀生氣,加上他的軀體中原本就蘊涵著的,來自破碎的、和他融為一體的翻天印的毀滅性能量,匯聚成了一股性質前所未有,純粹為了毀滅而生的巨大力量,沖進了右聖的身體。

一道道的金光轟鳴著砸進了右聖的軀體,速度卻又是如此的快。每一眨眼的功夫,總有三五柄法寶起落數十次。右聖渾身哆嗦著,已經被活活的砸進了地下三丈深,附近的岩層,可都全部崩壞啦。右聖此時那個氣惱啊,若是普通修道人,此時早就骨肉成泥。可是他偏偏卻是修魔者,尤其身體受聚元翎作用,已經變成了堅不可摧的魔體,所以此時只能被動地挨打了。

每次他想要變幻神通脫離這尷尬的局面,立刻就有一股浩浩蕩蕩的純正元氣引發一股天地元力,把他打翻當場。尤其那幾件黑色的法寶,看起來烏漆麻黑的,卻有極強地破魔力量,硬是壓制得右聖體內地魔氣動彈不得。呂風那個爽快啊,幾個分身全力運轉,硬是把右聖打成了滾地葫蘆一般-砰砰砰砰砰砰砰-,無數聲巨響,右聖身上的衣物全部碎裂,就剩下了一條黑漆漆、干癟癟的身體在地上亂哆嗦。

此時,歷史若是呂風下狠心,用銷魂劍直接捅破右聖的紫府,右聖也就完蛋了。誰叫呂風是用《問天篇》中地玄妙手段,潛過了數百個平行的空間,突然出現在右聖面前的呢?這等偷襲的手段,原本就是防不勝防的,何況是呂風這等層次的高手?可是呂風不甘心啊,他可不甘心右聖就這麼死去。他要右聖在臨死前,再多受無邊的痛楚,然後再慢慢的把他的殘魂收集起來,煉制為法寶,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啊。

當下,看得右聖嘴角已經流出了黑色的血液,呂風狂笑一聲,化為一道金光跳出了那已經有二十丈深地大坑,大聲喝道︰"妖魔,吾乃一元宗當代掌門,今日特地來揍你一頓開心的,你能把吾如何?從今以後,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什麼時候揍死了你,什麼時候算完!"說完,呂風長嘯一聲,雙手合成一道靈訣,突然朝著天空放了出去-

嗡-的一聲,空中出現了密集地黑色雲層,無數的金色光點在那雲層中瘋狂的閃動,突然之間,數萬道雷火帶著十幾丈大小的巨大隕石,裹著厚厚的火焰,就這麼憑空打了下來。震耳欲聾地轟鳴聲,呂風銷魂劍出,無數道區練般的金光閃動,那些被綁住的村夫身上繩索紛紛斷裂,呂風長笑一聲,大袖一卷,那萬余名村夫飄飄蕩蕩的飛起,被他卷進了袖子里。呂風踏著一片金色的雲彩,飄飄蕩蕩的去了-

轟隆-一聲,整個叛軍佔據的城池升騰起了一朵蘑菇雲,城牆徹底的崩潰,長五里,寬四里的城池,被憑空砸得下陷了五百丈。城內叛軍士兵死傷慘重,就連右聖屬下的那些魔道修士,元嬰以下的也不知道傷亡了多少!呂風這一招,正是來自-小寰天-的太古密咒,這還是他刻意的減弱了威力的效果,否則以他如今的修為,這一-混沌雷火-放下,方圓五百里,怕是都要被憑空抹掉一層去。

右聖艱難的從大坑內爬了起來,他的祭壇構建的法陣已經粉碎,也幸好是這祭壇的功效,才護住了方圓里許之內的朱争等人,沒有受到太大的傷亡。就看到渾身赤裸的右聖瘋狂的跳了起來,朝著天空中踏雲飄然而去的呂風咒罵到︰"一元宗的殘孽,今日壞本聖好事,本聖不滅了你一元宗滿門……我,我,老子就是你養的!"

右聖惱羞成怒啊,就沒辦法形容他肚子里的那火氣了。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就算是元聖,想要把他揍成這個樣子,也是極困難的事情,偏偏一個被他滅了門的一元宗的道人,偷襲他老人家,把他打成了地老鼠一樣,還壞了他的法陣,打傷了自己準備扶植的朱争,現在還不知道死活呢!這能不讓右聖惱怒麼?

一聲厲嘯,右聖化為一團黑氣,朝著呂風追了過去。他屬下的那些神君,一個個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當年他們可都有份參加了屠滅一元宗的行動的,誰知道今日卻又冒出了一個一元宗的掌門呢?當下他們招呼了一聲,紛紛化為各色光芒,緊緊的追了過去。這些神君一動,右聖屬下的那些魔頭可都動了,他們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啊,他們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啊,怎麼自己老老實實的坐在城里,突然就天上打下了雷火,把自己連同整個城池就給砸下了地面五百多丈呢?是不是有敵人大軍來襲呢?所以一看到右聖他們這些大魔頭都飛了起來,這些魔道的修士不敢怠慢,只要是還能行動的,都飛起來啦。

這一下,可就看出了右聖屬下的雄厚實力了,足足六萬多道各色光芒,劃破了長空,緊緊的追著呂風沖殺了過來。六萬多魔道的高手,這幾乎就是中原魔宗六七成以上的實力了!當然,這其中也有元聖地功勞,他收羅的那些魔頭,在他莫名失蹤後,如今也全部成了右聖的屬下呢。

呂風長笑著,踏著一朵雲彩,飄飄蕩蕩、輕松自如的往前急飛。他也太下作了一些,飛著飛著,突然回頭就是一道靈訣發出,頓時滿天又是雷火擊下,或者憑空卷起了萬丈波瀾,或者數十座巨大的山峰轟然砸下,或者無數根粗達十丈地巨大木樁子呼嘯著從地面橫沖了上來,或者是無數柄鋒銳這極地金刀破空襲來。總之五行法術,今日在呂風手中用了個遍。

呂風如今是何等法力?他用了五成真元放出來的法術,就連右聖都免不得受傷,何況是他屬下的那些魔頭?總之每一次法術轟擊,就有數十、數百的魔頭慘嚎著化為灰燼。這仇怨,可就更大了。右聖氣得是咆哮如雷,腦袋中最後一絲清明也消失了,巴不得就沖到呂風身邊,把他生吞活扒了,把他嚼成齏粉,然後再狠狠地吞進肚子里面去。

于是,越追越遠,越追越遠,他們可就飛到了古朝歌的郊外地界了。就看到那里陰雲密布,狂風呼嘯,呂風一頭就扎了進去。右聖不作任何思量的,緊跟著呂風沖了進去。他屬下的那些沒什麼腦漿的屬下,也緊跟著追了進去。其他的很多魔頭,收不住劍光了,看到其他人進去了,他們也就進去了。

現在,突然剎住了腳步,傻乎乎的懸浮在那陰雲陰風範圍外的,就只有三千多最為奸詐的魔道修士。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不是滋味,怎麼前面這地方看起來,這麼古怪,就好像一個大陣地模樣呢?

可是,他們已經來不及招呼右聖他們了,就听得滿天-南無阿彌陀佛-、-無量壽佛-的佛號、道號聲,一輪輪佛光、一朵朵蓮花憑空出現,超過三萬名正道修士,把他們團團圍在了中間。隨後,根本沒有任何的場面話,各種法寶、飛劍,雨點一樣地就這麼傾瀉了下來。

一個魔修士被一個胖大的老和尚一禪杖震成了粉碎,他絕望的朝著那陰雲密布的方向看了過去,隨後,他徹底的死心了。那邊,團團地圍成了一個方圓三百里的巨大圈子的,起碼超過了五十萬的修士啊!

一團金色雲彩突然從那陰風中沖了出來,呂風-哈哈-狂笑著︰"諸位道友,魚兒已經上鉤了,怎麼還不發動呢?"呂風那個得意啊,自己孤身一人,不就把右聖他們勾搭過來了麼?這實在是太簡單了,還過足了癮頭,狠狠的毆打了他一頓,怎麼能不讓他痛快呢?

滿天的正道修士同時大笑,雙手一按,頓時,方圓三百里的範圍內,風起雲動,一座肅殺到了極點的大陣,帶著滿天的陰風邪氣,帶著滿天的各色的奇異光芒,以及數百萬座奇形旗門,飄然出現了-嗡-的一聲,所有的道人身體都是一抖,只覺得渾身的真元,差點就被這大陣給卷了進去……

呂風喃喃的驚嘆起來︰"這等凶惡的大陣,我們還是發動大陣的人,都善戰被毀掉了根基……那,在這大陣中的人,能堅持多久呢?"

那邊,小貓一聲令下,上千名正道修士同時出手,施展了翻江倒海的巨大法力,把那陷下去的城池緩緩的升了起來。三十萬平亂大軍一聲吶喊,緩緩的逼向了那已經破爛不堪的城池。

城頭上,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出現了,渾身哆嗦的朱争,惡狠狠的盯著歡呼著策馬奔馳而為的朱瞻基,放聲喝道︰"朱瞻基……他娘的,本王,本王,本王投降了!"-

當啷-一聲,朱瞻基手中潑風大刀猛的掉在了地上,他滿臉的失望,憤怒的看向了朱争,差點就要破口大罵了!小貓滿臉的奸笑,摸摸胡須,不管那無比失望的朱瞻基,自顧自的帶著士兵,收容俘虜去了。


第五百零七章  黑心壓榨

北平府,深秋,滿天黃葉飄飛,地上也是厚厚的一層,整個北平城,就好似鍍金了一般,黃澄澄的讓人滿心的舒暢。青碧的天,高爽的風,還有那滿城纏繞的菊花香氣,不知道哪里飄來的蒸蟹的肥美香味,讓人渾身輕飄飄的,仿佛踏著雲彩一樣。

呂風卻是耷拉著眼皮,滿臉仿佛岩板一樣,跟在朱瞻基的身後,慢條斯理的往禁宮的一間偏殿行去。一路上,密布著禁衛和御林軍,樓閣的高處,還有不少勁裝打扮的黑衣人目光如電的巡視四周,隱約可以看到箭矢的反光。呂風暗自點頭,看樣子小李子新任的這個大內主管很是稱職,就看一路上的戒備來說,如果他呂風不是修道人的話,怕是根本無法偷入的。

正在思忖中,前面帶路的小李子回過頭來,一臉沒好氣的低聲說道︰“陛下,呂大人,待會兒見了二王爺可要小心點,如今啦,那二王爺可是六親不認,見誰罵誰,見誰揍誰,宮里面的小太監,已經被他打死十幾個了。還有那些血神教的魔頭,也不知道在他身上施展了什麼邪術,真正是刀槍不入、力大無比,那在碗口粗的鐵鏈子,也不見得能制住他,陛下可千萬要小心了。”

朱瞻基渾然不以為意,笑嘻嘻的看了呂風一眼,搖頭說道︰“有呂卿家在此,不怕二叔他作出什麼事情來。”頓了頓,朱瞻基眼里閃過一抹寒光,低聲問道 ︰“老師,您看,二叔他可是真的服氣了麼?听說,朕也不過是听說而已,二叔的一些殘黨,還在外面謀劃著救出二叔呢。嘿,朕可算是夠寬大了,二叔、三叔的家人那可是沒有動一人,不過是把他們的屬下斬殺了數萬人而已,可二叔怎麼還是想不開呢?”

眯著眼楮看了看朱瞻基,呂風突然冷笑起來︰“陛下,今日就看二王爺的意思罷。若是他肯跪下來向陛下您磕頭認罪,那一切好說,日後還能讓他做個富貴王爺!若是二王爺還是如此冥頑不化的話,那……陛下,這關系著天下氣運的大事,可不能就這麼輕松地放過了。萬一二王爺又從宮里跑了出去,嘿嘿,再來一次靖難之役的話,怕是……”

跟在呂風身後的羅蘭一挑大拇指,心里那個贊嘆啊︰“這位大人還真夠心狠手辣的,當著佷兒的面教唆他殺自己的親叔叔!東方人,果然是神秘地東方人呀。就連他那位告老出宮修養的太監義父,也是如此的奸詐無恥呀!所有的神明在上,那位老人家怎麼對我們黑暗法術這麼感興趣呢?不過他真的是天才呀,有了他的加入,我們如今煉制地僵尸已經是強大了兩倍了,這是多麼驚人地成就啊。”

摸了摸身上的三品官服,羅蘭很得意的看了看附近地無數士兵,“我們黑暗力量的代表,在西方被滿天下的追殺。哼哼,還好我羅蘭是個幸運的人,居然能夠搭上呂大人地關系,現在我們居然能夠公然的在東方的市井上出現了!偉大的神明的意志,果然是高深莫測呀!我羅蘭,居然成了東方王朝地高官,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挺著胸膛,羅蘭趾高氣揚的跟在呂風的身後,搖搖擺擺的,好一副狐假虎威的囂張模樣。他如今的身份可不同以往了,他如今是呂風特聘的師爺,專門管西域那個方向的事務的,位高權重啊,加上朱瞻基對于他所說的西方的風土人情很有興趣,所以他才得以跟著呂風隨意的進出宮廷。否則就憑他一個來歷不明的西方黑法師,哪里能在禁宮內如此囂張?

且不提身份地位都有了極大改善的羅蘭,呂風他們一行人到了一間孤零零的偏殿門口,門口的數十名身高體壯的護衛剛剛跪下磕頭行禮,就听到殿內傳來了瘋狂的嚎叫聲︰“朱瞻基,你這個小娃娃,老子投降了你,你還待怎的?你這個沒良心的小鬼,對自己的叔叔就是這樣的麼?用鐵鉤穿了老子的琵琶骨,他娘的,你那死鬼父親,也不會對老子這樣!”

朱チ登胡亂的咒罵著,亂噴口水的罵道︰“要不是你請了那些妖道來和老子為難,把老子一座城都給轟進了地下,我們真正交手,你小子死定啦!我呸,你到底要把老子怎麼樣,是殺了老子還是放了,是漢子的,老實的說罷!”他听到門外的動靜,自然能察覺是朱瞻基來了,立刻就不住口的罵了起來。他可不怕得罪朱瞻基的!

漸漸的,朱チ登罵得有點不堪入耳了,小李子氣得額頭上青筋亂跳,一腳踢飛了殿門,大聲呵斥到︰“大膽,你,你,你也是皇室中人,你,你,你罵得這都是些什麼話?”小李子卻也不敢多辱罵朱チ登,朱瞻基和朱チ登,可是同一個祖宗的,這要是一時失嘴罵錯了人,可不是招死?

朱チ登渾身散發出了一層淡淡的血光,臉上有一條條黑色的條紋出現,看起來好不猙獰。他兩側肩膀上,一個碗口大的鐵環穿過了他的琵琶骨,把他的身體用碗口粗的鐵鏈綁了起來。手腕上,是半尺寬的手銬;腳腕上,是一整塊鐵板打造出來的腳鐐。一身上下的零部件,起碼有上千斤的分量,可是朱チ登身體猛的一個彈動,那些鐵鏈立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竟然像是要被他扯斷一般。

朱瞻基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懶得和朱チ登多說,只是微微抱拳到︰“二叔,又是好幾天沒有來看你了,這幾天想得怎麼樣了?只要二叔你向天下人發誓日後不再作亂,只要向天下人認罪,並且去宗祠自訴罪狀七天七夜,朕……朕就放了你。”朱棣篡位殺佷子被天下人罵了個臭死,朱瞻基可不想自己殺叔叔,再背上臭名。

朱チ登斜著眼楮看著朱瞻基,不住嘴的冷笑起來︰“嘖嘖,嘖嘖,我的好佷兒,你現在就敢在二叔面前放肆了?你這個皇帝,老子不認!嘿嘿,要我朱二死容易,要老子承認你是皇帝,屁!要不是你手下有一條好狗,有一條叫做呂風的好狗,你他娘的能做皇帝?老子早在應天府,就派人一刀子捅了你,那時候殺了你,天下多太平!”‘哈哈!哈哈’朱チ登笑得甭提多開心了。

呂風的臉色變得鐵青一片,他看了看朱瞻基眼里的那股子毒火,點點頭,慢吞吞的走上前去,對著朱チ登地臉就是一拳。‘砰’的一聲如擊敗革。呂風這一拳用了足足有上千斤的力氣,朱チ登卻是哼都不哼,只是對著呂風吐了一口吐沫,搖搖頭,晃蕩了一個腦袋。朱チ登狂笑起來︰“朱瞻基,老子這副身體,被血神教的右聖前輩用血魂之法煉制過,你們能把我如何?”

看看左右肩膀上的鐵環,朱チ登怪笑到︰“若不是那幾個臭牛鼻子用飛劍捅了一個時辰,老子怎麼會被你們穿了琵琶骨?嘿嘿,可是就算老子雙臂不能用力氣了,你們又能耐我何?朱瞻基,是漢子的,放老子走,要不然就干脆一點,干脆宰了老子算了!不過,你有膽子殺老子麼?”他邪氣十足地看著朱瞻基,很是挑釁的吹了聲口哨,搖頭嘆息到︰“我不會真心的認你為主的,你就不要打這個如意算盤了。”

默然半晌,朱瞻基幽幽的嘆息到︰“二叔,您何必如此執著呢?唉,好好的榮華富貴不享受,卻要交結魔道妖人,闖下了滔天的大禍。”臉上明顯有點假惺惺地味道,朱瞻基滿臉不忍地說道︰“若不是朕苦苦向中原正道的諸位仙長哀求,就憑借二叔的一身血魔之體,也早就被仙法給煉化了。唉,您再仔細考慮一下,什麼時候您想通了,朕……小佷自然就放您出來。”

搖搖頭,朱瞻基眯著眼楮盯著小李子,冷笑到︰“李主管,厲公公告老出宮地時候,說你很是能干的,所以呢,好好的招待朕的二叔,可不要怠慢了他。” 撇撇嘴,朱瞻基背起雙手冷聲到︰“看二叔還是精力十足地樣子,以後每日的飯食減半罷,身上的鐐鎖……加重一千斤。”說完甩甩袖子,朱瞻基轉身就走。

朱チ登氣得眉頭直豎,他猛然喝道︰“朱瞻基,你這小崽子以後的兒子都沒屁眼!老子是你親叔叔,你就這樣對老子?我……我他媽的……”一通辱罵出口,朱チ登奮起神力,猛地跳了起來,朝著朱瞻基撲了過去。

呂風的手指頭微微一動,剛想要出手,可是一看朱チ登那軟綿綿的垂在身體兩側的手臂,頓時又停了下來。卻看到朱チ登手臂雖然不能動彈了,可是右腳卻探了出去,狠狠的勾住了朱瞻基的腳脖子往後面死力的一拖!朱瞻基哪里防備著這一手?當場就摔了個狗吃屎,腦門重重的砸在了殿門的門檻上,發出了清脆的‘當 ’的一聲巨響,頭上的帽子也摔了出去,翻翻滾滾的摔出去了兩丈多遠。

呂風嘴角帶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小李子嚇得渾身直哆嗦,羅蘭卻是不懂中原官場的規矩,看的朱瞻基摔了個大馬趴,立刻放聲的笑了起來。旁邊的護衛們一個個渾身僵硬,如喪考妣的嚎叫著,撲上來七手八腳的把朱瞻基扶起。

一聲淒厲的咆哮猛的從朱瞻基喉嚨里發出,這聲音太摻人了,羅蘭嚇得一個激靈,立刻躲到了呂風的身後。就看的朱瞻基整個眼珠子都變成了血紅色,額頭上是很鮮明的一塊紅色的門檻印子。朱家血統中天生的暴虐氣息猛的發作,朱瞻基跳著腳的咒罵起來︰“好,你這個王八蛋,你這個不知道好歹的雜種,你他媽的要死是不是?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羅蘭渾身直哆嗦啊,這還是皇帝麼?比起市井上的地痞流氓,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呀!呂風卻是微微上前了一步,稱聲喝道︰“陛下,高陽王爺圖謀不軌,意圖刺殺陛下,罪該萬死,罪不可恕!”呂風這是鐵心要把朱チ登給干掉了,只要朱チ登一死,他在兵部的勢力立刻土崩瓦解,小貓就可以獨掌整個兵馬大權啊,整個大明朝的軍隊,可就只有小貓這一個派系留存下來了。

朱瞻基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他沒口子的就到︰“老師說得是,呂卿家說得是,殺,殺,殺。一定要殺,一定要殺!朱チ登,你不是血魔之體麼?你不是鋼筋鐵骨刀槍不入麼?朕,他娘的,老子活活的燒化了你!”他回頭喝罵到︰“把大殿門口那口銅水缸扛來,把反王朱チ登扣在下面,四周堆上萬斤紫草,灑上香油,送高陽王爺上天!”

呂風心里都是一寒,他自認也是心狠手辣了,可是對于自己親近的人,還是狠不下那心腸的。可是沒想到,朱瞻基果然是青出于藍啊,對自己地親叔叔,都能用這樣的惡毒手段,這可是活活的燒烤活人了。你朱チ登不過是被右聖用血煉密法祭煉了一處身軀,魔體還沒有大成呢,哪里能經得住這樣的折騰?

卻看到朱瞻基幾乎是蹦跳著的跑出了偏殿,隨手抓起了地上在帽子扣在了頭上,一迭聲地嚎叫起來︰“來人,來人,給朕來人啊,把那口特制的銅水缸給朕扛過來。給朕砍一萬斤上好的松脂木來,燒,燒,朕要燒死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呂卿家,你,你監刑,慢慢的燒,不要燒得太快了,慢慢的燒,朕要他死得不能再死!”

自覺自己如今的體統難看,朱瞻基胡亂地整理了一下帽子,甩開了所有地護衛,氣急敗壞的跳上了附近的圍牆,不知道沖到哪里去了。他地貼身禁衛那個慘啊,連聲喊叫著,奈何一個個都沒有朱瞻基的那深厚修為,哪里追得上他?

呂風皮笑肉不笑的朝著朱チ登齜齜牙齒,滿臉惡毒的看著他︰“殿下,那……臣可就送您上路了?還有什麼沒交代地麼?或者,對您家里,有什麼安排?臣一定會好好的照顧王爺的親眷的,想來不外乎教坊司或者充軍塞外的下場,畢竟您和陛下親戚一場,陛下會法外施恩的,不會對您滅了滿門地。”搓搓雙手,呂風嘆到︰“殺死一王爺,這等稀奇事情可難得踫到,臣可要下手了,您真的沒有什麼交代的麼?”

朱チ登死死的看了呂風一眼,沙啞的說道︰“成王敗寇,本王沒有什麼好說的。”頓了頓,朱チ登眼里閃過了狠毒的光芒,盯著呂風不眨眼的看著。“本王的好事,好像都壞在了你呂風的手里。嘿嘿,嘿嘿,本王記住你了!呂風,你記得,老子作鬼了都不會放過你!就算老子死了,以後也要從地府跑回來,和你不死不休!”

眼里寒光一閃,一道黑色的靈符眼看著就要印在朱チ登的額頭上。良久,呂風這才慢慢的收回了那已經挽成了靈訣的右手,淡然說道︰“王爺,您也是條好漢,又沾染了白虎星的先天煞氣,微臣此番不滅了你的魂魄……好,臣就等著,看看你是否有那個能耐從地府闖回來找臣的麻煩!”惡毒的笑了幾聲,呂風看了看左右,湊近朱チ登的耳朵低聲說道︰“臣不毀去您的魂魄,可是,臣會用密法,等王爺的魂魄離體之後,直接送您去阿修羅地獄去。在那里,王爺可以廝殺個痛快了,可千萬不要被那些凶魂厲魄給吃了,那可就笑話大了。”

饒是朱チ登膽大包天,听得呂風這麼陰森的言語,他也不由得渾身發寒,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驚恐的神色。‘當啷’一聲巨響,一口高三丈,缸口直徑四丈許的大水缸被禁衛們抬了過來,重重的砸在了殿門口。呂風冷笑一聲,一手扯斷了朱チ登身上那碗口粗的鐵鏈,拎著他的脖子把他拖了出去,在地上施展了好幾道厲害的禁制,防止朱チ登可能從地下溜走,呂風把他摔在了那塊堅硬勝過金剛的地上,單手舉起了那數萬斤的銅缸,在無數禁衛嘖嘖的驚嘆聲中,把朱チ登死死的扣在了那銅缸下。

一捆捆的柴草被運了進來,密不透風的鋪蓋在了那銅缸的上面,一桶桶香油也從倉庫中運來,潑灑在了那柴草上。眼看得那柴草都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了,呂風嘆息了一聲,揮揮手,頓時數十個禁衛同時把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

‘唪’的一聲響亮,沖天的大火燒了起來,那銅缸瞬間變變成了通紅。依稀可以听到,那銅缸內傳來了朱チ登暴虐的瘋狂叫聲︰“朱瞻基,老子在下面等著你!老子這輩子被你殺了,老子在下面等著你!只要你落在了老子的手上,老子讓你鬼都作不成!……呂風,你這條該死的走狗,本王所有的好事都壞在了你地手中,老子記住你了,九天十地,世代輪回,本王不會放過你的!”

很快的,那叫聲就消失了,那銅缸漸漸的軟化了下來,仿佛一張軟塌塌的肉皮一樣蓋在了地上。呂風抿著嘴微笑了起來︰“世代不休?嘿嘿,本官上次在峨嵋山,已經渡過了四九天劫,加上混沌之體、兩儀生氣,已經近乎是神人的身份了。只要日後打開關礙,就直接破空飛升,哼哼,就算你能回到人間,你能奈本官何?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場大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最後就連那銅水都被蒸發掉了,這也怪呂風,他監刑閑著無聊,直接在火頭內加了幾把道家地三味真火進去,那火勢能不凶猛麼?那銅缸被煉化了,朱チ登也是尸骨無存,整個的都不知道被燒成什麼東西了。

把滿頭霧水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的羅蘭留在宮內,監督那些禁衛打掃火場,呂風自己向朱瞻基請安後,又和小李子調侃了幾句,這才離開了皇宮。一邊耷拉著腦袋緩步行走,呂風一邊思忖到︰“委實無奈,義父他老人家手中權力太大,我呂風也是手握重權,居然就被御史告了狀子。哼,難道我呂風像是要造反稱帝的人麼?”

“也許十年前,還真的和義父有過這樣的念頭,可是如今嘛,修道有成,眼看就能做神仙了,誰還留戀凡間的權位呢?不過也正好,讓義父從宮內退出來,也好讓他老人家靜修,只要元嬰大成,也許殘疾地身軀還能修復好。”呂風臉色古怪地低頭看了看,尋思到︰“元嬰大成,可以重新修補身軀,應該,那地方也可以修補好罷?”

露出了一抹古怪地笑容,呂風嘿然笑了起來。“這樣也好,義父手中的權力,一半交給了小李子,可是剩下騰龍秘諜,還是在我呂風手里抓著呀!這可是我那徒兒都不知曉地事情。哼,這樣一來,文武百官在背後也沒有話說了罷?只要老老實實的,熬到那九龍匯陽陣大成,哼哼……噫,至陰的物品麼,倒是找到了不少。水秀兒的血還有無名氏練就地陰火,都是至陰的東西,如果,如果……”

眼里神光不斷閃動,呂風耷拉著腦袋,神游天外的在大街上胡亂走著。他身後十丈的地方,整整齊齊的跟著三百名錦衣衛地護衛,嚇得百姓們一個個躲開了老遠,差點就讓路邊的商鋪直接關門休息了。呂風卻沒注意到這一點,深一腳淺一腳的隨意行走,也不知道騙錢以了什麼地方。他還在盤算著如何從靈先生他們手里得到更多的好處呢,例如利用兩儀生氣,再把他們的真元吸走一成?

正尋思著,徐青已經匆忙的帶著一批人馬跑了過來,大聲叫嚷到︰“大人,大人,鄭和將軍的水師回來了!”

呂風臉上肌肉一跳,抬頭笑道︰“什麼大事啊?這麼急作甚?水師可是已經靠岸了麼?到了什麼地方了?鄭和大人什麼時候能回到京城?嗯,你這麼急的樣子,到底干什麼呢?”搖搖頭,呂風嘆到︰“要鎮定,鎮定,你如今也算是朝廷重臣,怎麼還這樣呢?”呂風看著這處幾乎接收了錦衣衛所有事務的得意門徒,開心的微笑起來。

徐青滿臉見了鬼的樣子,看了看左右,直接傳音過來道︰“鄭和大人還遠著呢,可是他叫人快馬送來的那人,卻是古怪得很。那人叫什麼晟竹的,說是中原某個道門掌門在海外的後代。可是,弟子看他卻是邪氣得緊,弟子身上有水前輩贈送的護身玉符,原本可以掩飾一切氣息的,卻被他一眼看了出來,說弟子也是修道中人!”

猛地愕然了一下,呂風驚詫到︰“海外的道門傳人?鄭和是想要把那人送到我的麾下效力罷!可是,他能看破水老怪物制造的護身秘符麼?徐青,我現在回去見他,你把兄弟們都給調動一下,凡是本門的弟子,全部調去外地,京城內,只留下今日和那人照面過的門人。能看破那老怪物的禁制,這人好深的修為?”

露出了一絲擔憂地神色,呂風拍拍徐青的肩膀,示意身後的三百護衛也听從徐青的安排,直接出京去外地的據點,自己帶了徐青原本的隨行人等,匆匆地趕回了自己的府邸。他在心里不斷的罵咧︰“鄭和啊鄭和,你給我找什麼麻煩呢?你不會真的去了那鬼地方?你真的就去幫我抓苦力了不成?老天爺,你大哥發瘋就發瘋吧,你還真的靠著那幾條破船,跑到那片大陸上去了?”

一想到那塊大陸上存在的東西,呂風渾身就直哆嗦,靈先生他們腦袋里面少一根筋,這控制起來那是容易多了。呂風也能從他們身上賺不少地油水,可是那神殿中藏龍臥虎,天知道是否有一個法力無邊、智力極高,和傳說中地三國第一智者諸葛先生差不多的人物出來?自己的這些小把戲,瞞得過這些粗人,卻不見得是沒有絲毫紕漏地,經不起有心人的探察呀。

火燒火燎的跑回了自己的府邸,呂風一腳踢開了大門,旋風一樣地沖進了大堂。一進去,中風可就愣了,一個身穿灰白色道袍的年輕人正端坐在正中的靠椅上,懶洋洋的端著茶杯喝著香茶。靈先生他們四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城外的工地跑了回來,正和另外四個差不多打扮地人恭敬的伺候著呢。呂風閃了一眼,卻發現那在百越之處見過的隱先生,赫然就在人群中。

好,能夠讓靈先生他們俯首听命的,怕是就是那調調來了罷?呂風恭恭敬敬的稽首行禮,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道長是……”

‘砰’的一聲悶響,那青年道人頭上的道冠、束發的絲帶同時炸成了粉碎,一頭極其黑亮漆黑得近乎邪惡的長發慢慢的飄灑了下來,仿佛瀑布一樣,帶著縷縷閃光,就這麼披散了下來。那道人隨手把茶盞一丟,扔到了牆角處摔成了粉碎,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呂風,可不認識本聖了麼?本聖可是好容易找了個理由,給那鄭和說本聖願意給錦衣衛效力,這才提前脫身來見你的呀!”

呂風連忙上前了幾步,裝作一副恍然大悟般的模樣,朝著青年道人跪下行大禮︰“原來是主聖大人駕到,屬下有失遠迎,實在是罪該萬死。”頓了頓,呂風很好奇的抬著看向了主聖,皺眉問道︰“大人怎麼就這麼進了中原?而且大人身上一點魔氣都沒有了,實在是古怪啊。”

主聖拍拍呂風的肩膀,隨手把他拉了起來。他站起身,背著雙手走到了大廳的一側,看著窗外的花園慢吞吞的說到︰“不來怎麼行?難道讓右聖那混帳東西繼續找你的麻煩不成?嘿嘿,元聖給我說了,那廝想要爭功呢,想要用他祭煉的破爛血魂珠去破壞……嗯,他卻沒有想到,血魂珠若不是由我祭煉,哪里有足夠的威力去削弱……嗯,呂風,右聖如今怎麼樣了?”

呂風看了看靈先生他們,靈先生四人臉上明顯的帶著青色的耳光印子,顯然是因為他們回答不出主聖的問題,被狠狠的揍了一頓了解。呂風心中暗喜︰“你們四人整日里在城外工地上玩女人、女妖精,這次可真正吃了苦頭了罷?”呂風彎下腰,很小心的回答道︰“右聖他……他扶植本朝二王爺爭奪皇位,奈何卻泄漏了風聲,被中原道門聚集了所有的力量殲滅了。”

看了看主對眉心突然出現的三根紅線,呂風連忙補充道︰“據屬下錦衣衛安插在道門中的密探得來的消息,中原道門出動了五十萬精銳,其中還有上千聞所未聞的隱藏的高手長輩,發動了上古截教仙人布下的殺陣十絕誅仙大陣,全殲了右聖及其屬下魔道高手六萬余人。而右聖扶植的二王爺失去了修道人的援助,向朝廷大軍投降了。”

嘿嘿笑了幾聲,呂風滿臉的不好意思︰“說起來,本官卻也是托著他們福,不大不小的立了幾分功勞。當今皇上前幾天才下旨,著屬下把那二王爺給……喀嚓!”呂風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滿臉都是猙獰的笑容,身上一縷縷淡淡的黑氣頓時冒了出來。

主聖看得呂風身上魔氣繚繞,頓時整個臉都笑開了花,他點頭贊許到︰“你的功力,卻是有了進步了,相比靈先生他們給你輸入的真元,起了不小地作用。唔,中原道門居然有這麼多潛伏的高手麼?這可就麻煩了。若是他們發現了本聖的動靜,怕是……”主聖臉上一陣的猶豫,耷拉著眉毛問道︰“右聖那叛徒,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他沒有你有用,留下他也是個禍害,就可惜了那數萬魔道修士。”

沉默了好一陣子,主聖才有點沒把握的看著呂風皺眉道︰“本聖的來意,原本就是害怕右聖在中原鬧得太過分,引起中原道門地注意,破壞了你的計劃。所以特地率領神殿最強的一萬三千名護衛、祭祀,來北平坐鎮。可是,如今右聖被徹底殲滅,卻還沒有人懷疑到你的頭上來,沒發現你和右聖他們兩個叛徒有任何的關系,那……本聖是否還需要留在中原呢?”

一听說主聖帶來了一萬三千名神殿最強的屬下,呂風嚇了一大跳,如果這一萬三千人,都擁有僵靈護衛那樣的能耐,怕是就擁有了輕松摧毀中原道門任何一個門派地力量了吧?這可是一把雙面刀啊,用得好,呂風可以借助他們地力量,加快計劃的進行,用得不好,萬一被中原道門探查出了任何的蛛絲馬跡,呂風連帶整個一元宗可能都要陪進去。

裝模作樣地思考了好一陣,呂風滿臉感動的看向了主聖︰“都是屬下無能,才讓主上如此擔心了。如今右聖和左聖,都已經被中原道門誅殺,叛亂的軍隊,也已經被鎮壓,如今天下已經趨向太平,按照中原道門的習慣,他們最多在皇宮內留下三五後輩門徒作為供奉,其他門下弟子,都會返回山門,閉門清修。”

眼珠子咕嚕咕嚕地亂轉,呂風臉上蕩漾起一絲笑意︰“只要我們不主動的出現,不再去襲擊中原道門中人,則天下誰會知曉主上以及諸位先生都到了京城呢?只要那九龍匯陽大陣一旦完工……可是,那大陣到底是作甚麼用的呢?屬下實在不懂了,所以這個後續計劃卻也不好揣測,可是只要我們不主動的招惹是非,不泄漏魔氣出來,則一切都會平安無事的。”

他極其諂媚地朝著主聖笑︰“有主上親自坐鎮北平,屬下也就有了主心骨了,什麼風浪都不怕了。尤其主上坐鎮此處,屬下修煉中有很多不解的問題,都可以向主上請教了呀!這也是屬下的一點點私心,還望主上原諒。”

主聖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想得腦漿子都疼了起來,這才有點吃力的問道︰“也就是說,本聖留下來的好處是很大的咯?”呂風立刻重重的點頭,示意主聖說得沒錯,示意他實在是英明無比,實在是應該留下來的。

沉默了很久,主聖和靈先生他們交換了一下眼色,那八個老道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腦袋中都沒有什麼腦漿的人物,他們看到主聖用眼神問自己,他們哪里有什麼主張?只是匆忙點頭不已,于是,主聖大笑了起來︰“如此,本聖就留下來罷。至于本聖身上魔氣的事情,卻也不用擔心,本聖把聚元翎融于體內,一切真元都被封印了,只要不動用真元,誰知曉本聖的來歷?”

他不無得意的笑著︰“也就是這聚元翎,乃是超脫神器的強大法器,才能徹底的掩蓋本聖的氣息,否則,嘿嘿,否則本聖也不能站在這里說話了。”揮手之間,一股股氣浪翻騰而出,主聖獰笑到︰“千分之一的戰力,現在只能發揮出千分之一的戰力,可是卻也是超過了所謂的化虛後期的頂尖高手的水準。本聖依然可以輕松搏殺他們,不用擔心,有本聖在,萬事可以放心了。”

呂風立刻是馬屁如潮水一樣的涌了過去,從來沒有吃過這味道的主聖一時間听得是心曠神怡,渾身舒暢,重重的拍打著呂風的肩膀,控制不住的狂笑起來︰ “好,好,好,呂風,你是個大好人,的確是個很忠誠也很能干的屬下……那九龍匯陽陣地功效嘛,嘿嘿,等得陣法完成了,本聖要驅動那大陣的時候,肯定會告訴你的。這可是奇功一件呀,到時候我們大家都有好處,都有天大的好處。”

深深的大禮拜了下去,呂風笑道︰“如此還望主上多多提攜屬下了……等下屬下就交待下去,叫他們去城外山清水秀的地方,找一處大莊園,讓主上落腳。並且,會讓他們多安排一些甜美地小妞兒伺候諸位的。”呂風發出了怪異的笑聲,主聖卻不懂其中含義,只是看到靈先生他們四個古怪的笑了起來,頓時也‘憨厚’ 的跟著笑了幾聲。

陰險的笑了幾下,呂風故意凌大驚小怪的叫嚷起來︰“可是這麼一來,屬下卻沒有地方安置那隨行地一萬多名神殿護衛呀,還有上次靈先生交與屬下地數千高手,他們可都不能公然出現的呀,主上以及呢?”

主聖呆了一下,點頭說道︰“沒錯,神殿護衛的人種和你們中原人大為不同,看起來的確是一眼就出了破綻,可是,怎麼安排他們才好呢?他們可是本聖好容易想出了主意,當作苦力賣到中原來的,鄭和的船隊,正把他們往岸上送呢。呂風,你說,怎麼辦?”

惡毒的笑了幾聲,呂風錯動幾根手指,邪邪地看著靈先生他們四個笑道︰“我們鑄造法龍,如今成品是三條,可是其他的六條,還欠缺足夠的原材料是不是?”靈先生他們四個尋思了一下,沒錯,正是這樣,于是立刻點頭,附和呂風的話。主聖一听得原材料不足,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那麼,還差多少材料?那九條法龍,可是一點雜質都不能有,必須用最精純的材料鑄造地。”

呂風陰笑道︰“主上不要著急,臣已經探到了足夠的礦脈,不要說九條法龍,就是十九條,也能造出來。可是這些金屬礦脈,都是極其珍稀的天才地寶,用來煉制飛劍的極品材料。那些凡人苦力工匠,開采一塊都累了個半死,而且里面還有很多雜質,需要耗費大量的心機和精力,才能湊起足夠的分量來。”

小心的看了看若有所思的主聖,呂風刻薄的說道︰“反正那一萬三千名護衛都是作為苦力賣來中原的,那不如就讓他們做他們的本分活計,統統拉去開礦!他們以小型法術開礦冶煉各種金屬,速度比起那些磨蹭的工匠,起碼可以快上百倍呀!嘿嘿,如果連靈先生上次帶來的那數千屬下同時扔進礦坑,屬下敢保證,只要一年的功夫,就萬事俱備了!”

主聖眉毛猛的跳動了幾下,他吃驚的看著呂風︰“一年?”

呂風盤算了很久,凝重的點頭︰“一年,最多三年時間,萬事俱備!”

主聖長吸了一口冷氣,猛的扣住了呂風的肩膀,驚訝的問道︰“你確定?最多三年?”

呂風忍住肩膀上的劇痛,笑道︰“屬下確定,最多三年,萬事俱備,到時候,屬下可是要向主上要賞錢的。”

主聖猛的狂笑起來,發瘋一樣的拍打著呂風的肩膀,口水四濺的叫嚷到︰“妙極,妙極,呂風,你果然是個寶貝,你放心,只要本聖發達了,總忘記不了你的好處!”他狠狠的瞪了靈先生他們一眼,罵道︰“一群廢物!你們十二人浪費了十幾萬年沒有完成的事情,人家呂風區區數年的時間,就已經看到曙光了呀!雖然你們是被元聖他們拖了後腿,可是呂風卻又怎麼順順當當的?廢物,你們都是廢物!”

狠狠的咒罵了靈先生他們一頓,主聖大為贊許的看著呂風,充滿了‘溺愛’的笑容讓呂風不寒而栗啊。就听得他‘溫柔’的說道︰“如此,呂風啊,一切可都拜托給你了!那一萬多名神殿護衛,原本就是奴隸,你隨便支使他們就是,不要把他們當人,把他們當工具使用就是……唔,本聖太高興了,實在是太高興了,大事可待呀!”

興奮的在大廳內走動了幾步,主聖已經決定了那些神殿護衛日後只能作為苦力被呂風壓榨的淒慘命運。他來回走了好幾圈,又滿臉笑容的問呂風︰“好,你做的不錯,本聖很高興,現在就先給你一些賞賜,唔,你要什麼東西?”

呂風尋思了一陣,突然想起了徐青的主聖照面過的事情,連忙說道︰“主上也看到了,屬下手下雖然有不少的修道人,可是畢竟道行低微,不堪重用,很多事情,只能是屬下親自出馬。可是,這中原道門的水也忒深了些許,屬下每每有力不從心之感呀!在朝廷和道門之中游走,屬下隨時害怕萬一招惹了什麼人,屬下性命都保不住呢。”

主聖猛的點頭,恍然大悟般說道︰“原來如此,難怪看你的那幾個屬下雖然也修道,可是卻弱得驚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氣息嘛!唔,倒也說得是,那麼,你是需要力量咯?不錯,這才是我族中人的本分,力量才能決定一切啊!”抓了抓長發,尋思了一下自己日後可能得到的好處,主聖大方的說道︰“既然如此,本聖就輸給你四萬年苦修的真元罷!反正日後本聖受到提拔的時候,也會得到更強大的力量的。”

頓了頓,主聖猛的回頭盯著靈先生他們喝道︰“你們,也必須作出犧牲,呂風比你們能干,這次的功勞,是他立下的,你們是因為他的關系,以後才能有好處。所以你們也要多少貢獻出一點點的真元來!”主聖看到隱先生滿臉的不情願,頓時喝道︰“廢物,難道你們以為,你們在中原能夠發揮多少實力麼?”

八個老道猛然醒悟,靈先生笑道︰“可不是,若是中原道門真的找上門來,我們也不能全力發揮的,唯獨能逃之夭夭!若是日後我們能夠全力的施展自己的戰力的時候,我們定然已經得到了提拔,也不會在乎這麼一點力量了。”

呂風心中一動,什麼叫做他們日後能全力的施展自己的戰力呢?莫非他們能破壞九州結界不成?正在呂風思忖的時候,那邊主聖已經自己作主,強行的剝奪了靈先生他們每個人三成的真元,連同自己四萬年的苦修,準備同時輸給呂風。

主聖得意的長笑到︰“這次本聖可是做了最聰明的一件事情。雖然我們因為魔體的關系,在中原不能全力出手,多這些真元不多,少了他們也不少。可是全部輸入呂風的體內,卻能造就一個遠超元聖,甚至將要擁有本聖這等實力的超級高手出來!呂風可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那結界可是不會傷害他的呀!哈哈哈哈,這麼一來,只要呂風出面,中原道門,沒有任何高手是他的對手啊。”

呂風連忙湊趣的說道︰“如此一來,屬下就更好為主上辦事,更好的守護我們的陣圖秘密了呀!”

諸人相視大笑,呂風笑得最開心,也最奸猾,他一邊得意于自己就要得到的恐怖力量,一邊在心里冷笑到︰“好,等我得了你們的真元,就把那些倒霉的神殿護衛派去最偏僻、最困苦的礦脈去開礦!當我真的用他們全力的開采那些古怪的礦石不成?金銀珠玉,這些才是本官的首要目標呢!難道當官不要錢,修道不要錢的麼?”

笑,笑,呂風笑得太得意了。


第五百零八章  極陰生陽

"所以,小伊,不管怎麼樣,只要你手上的玉佩沒有破碎,就證明我呂風還活著,還在中原,那麼你們四人,連同西極宗的任何弟子,都不許踏入中原一步!"看著面前那一面朦朧的水鏡中白小伊的身影,呂風嚴厲的訓斥著。"不管怎麼樣,你們西極宗要在西方給本門留下一脈元氣!中原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的。若是那玉佩碎掉了,你就竭力發展西極宗,等得西極宗擁有五萬名分神期以上的高手後,才許再入中原!"

水鏡中的白小伊、八戒、修心、養生四小滿臉的淚水,在那里深深的跪拜了下去。呂風猛的笑起來︰"怎麼莫非你們認為我一定會失敗不成?嘿嘿,以有心算無心,我這輩子算計過的人,還沒有能活下來的人,你們這麼擔心作甚麼呢?他們雖然厲害,卻也不見得就能輕松的滅掉本門在中原的實力呀!"

好言撫慰了四小一陣,呂風再次重申了他們以及門下西極宗弟子踏入中原的條件後,揮手就擊碎了那面用西方魔法的手段制造出來的水鏡-噗哧-一聲,那水鏡化為滿天水霧飛散了出去,呂風站在那里,沉默了好一陣。良久,他才低聲說道︰"徐青,你攜帶我的信物,去懸空島見雙仙宗如今的幾大堂主,喝令他們閉門潛修,若是沒有本門的人攜帶信物……或者沒有西極宗的信物,他們不許出關!"

呂風眼里閃動著詭譎的光芒,陰聲說道︰"或者有人手持我的信物,或者是西極宗傳令了過來,否則他們不許再讓世人知曉海外散修的存在。每過半甲子,他們可以派出門人弟子,來中原招收根基好的門人。"徐青領命,從呂風手上接過了一面玉佩,匆匆的去了。

沉吟了好一陣,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小貓,呂風點頭說道︰"小貓,冥龍會如今有多少人手?"

小貓憨憨的笑了幾聲,回答到︰"九位頭領,三百七十名天殺,九百四十名地殺,三千四百名玄殺,五千一百名黃殺。其他地低級殺手,就是還沒有修煉本門心法的,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了。江湖的黑道和綠林的勢力,都被冥龍會給霸佔了,真正算起來,怕是那些低級的屬下,不會少于二十萬人。如果加上他們的親屬家眷……這,真正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了。"

凝重地點點頭,緩緩的坐在了一張太師椅上,輕輕的彈動了一下身邊的茶幾,呂風眯著眼楮低沉的說道︰"那,冥龍會也潛伏下來罷。連同《問天篇》一起,把本門所有精妙的法訣都傳授給冥龍、魔龍、血龍三人,著他們傳授給門下弟子。"呂風不無得意的看著小貓直樂︰"如此一來,我一元宗主力處于明地里,暗里還有西極宗、雙仙宗、冥龍會三大勢力分處西方、東海、中原江湖道上,就算若是日後萬一有了個差失,本門地香火卻是不會斷絕地。"

一直靜悄悄的站在旁邊的趙月兒渾身一抖,連忙抓住了呂風地肩膀,低聲呵斥到︰"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已經有了這麼多的準備,你還害怕什麼?他們那數萬神殿護衛再厲害,難道經得起中原這麼多正教同道的圍攻麼?游仙觀、黃龍門的弟子有如此之多,你還說這些話作甚?"

呂風輕笑,握住了趙月兒地手掌,輕輕的撫摸了幾下,故作輕松的說道︰"我們修道之人,難道還要討什麼吉利的話不成?先做好籌算,總比事到臨頭手忙腳亂來得好……月兒,水前輩煉制的化形丹,你挑選道行功候最深地那些靈獸服下,小貓,你去瑤池訓練那些笨家伙,總要把他們都訓練成一支軍隊的模樣才好。這些家伙的真元,不見得就弱過了神殿護衛們,我們以軍陣殺伐之術應付之,必定大勝!加上天外天那三十六營的天兵,起碼我們在人數上佔了太大的便宜了。"

小貓點頭應諾了一聲,掐了掐自己的長胡子,隆聲說道︰"這是虎爺我吃飯的勾當,鐵定操練得他們比破陣營的那群還要精銳!"

重重的拍打了一下趙月兒的手,呂風笑道︰"月兒,還有一件事情交代給你,在青雲坪、峨嵋山等本門弟子聚集的地方,布置好陣圖,若是我們最終失利了,全部門人,統統逃進瑤池里避難。嘿嘿,只要給我們足夠的時間,西方、東海、中原,我們擁有無數的門徒,千年之後,我們的實力會有多大?這也就是我們最後的一步退路了,千萬不能出了差錯。"

趙月兒深深的點頭,應諾了下來。呂風極其舒暢的嘆息了一聲,猛的鼓掌了三下,笑道︰"如此甚好,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老子親自送那些苦力去挖礦去。娘的,可惜那些礦坑倒塌卻壓不死他們,否則老子非要成天讓他們礦難不可。唉!月兒、小貓,你們速速去辦理我交代的事情,千萬不能延誤了。我這里應付完了主聖他們,還有好事要做呢。"

看到呂風滿臉的陰險神色,趙月兒輕啐了一聲,握起拳頭往呂風頭上砸了兩下,化為一蓬白光消散了。小貓卻是大步隆隆的沖出了密室,一路吼著的跑了出去︰"趙老大,常鐵,他娘的,給你們一筆好買賣做。皇帝叫老子去訓練新軍哩,你們還不多抓幾個能干的將佐跟著老子走麼?多帶純種的黑土狗,他娘的,那鬼地方可是找不到狗肉吃的。"

呂風猛的呆了一下,心里一股寒氣直沖了上來︰"在瑤池烤狗肉吃?天啊,若是被西王母知曉,怕是她會直接……"

蕭瑟的秋風中,呂風送走了那群倒霉的神殿護衛,看著他們脫下了鎧甲、放下了兵器,抓起了鋤頭、鐵鍬一類的工具,跟著幾個自己收羅來的邪道修士飛遠了。"唔,用這些家伙去挖礦,還挺節約的。凡人工匠,半個月就會磨損一柄工具。可是這些家伙以真元運用之,怕是一百年都不會損壞一柄,這成本可就大大的降低了呀!皇帝說國庫不飽,這回挖出來的金銀,多獻上去一些也是功勞。"

撇著嘴冷笑了幾聲,呂風反手一掌把一片快要落到他肩膀上地黃葉震成粉碎。頭都不回的吩咐到︰"周處,備馬,我去山里找義父商量些事情,你們快快派人去江南一帶,多采購美酒美女,多弄些奇技淫巧的東西過來北平,獻給主聖他們,只要他們高興了,我們的好處可是極多的……沒看到大人我,前天已經得了他們總計將近二十萬年苦修的真元麼?"

周處他們額頭上滿是冷汗,眼里卻毫不掩飾對呂風地羨慕。簡直就是開玩笑,一個有根基的道人,苦修兩千年,只要渡過了最後的天劫,總能破開虛空,飛升仙界。接受仙界的萃煉後,就會成為擁有極大力量的仙人。可是呂風如今身上加起來,擁有了主聖、靈先生等九人合計超過三十萬年苦修的龐大真元,呂風如今還能算是人麼?恐怕連怪物,都無法形容如今的呂風!

看到周處他們滿臉古怪地表情,呂風不由得笑起來︰"罷了,下次你們多送點美酒之類地給靈先生他們,每個人從他們手里哄個幾百年的修為出來,總是很容易的事情地。"頓了頓,呂風陰聲說道︰"若是有可能,找機會煉化了他們一人,練成丹藥給你們服下,這效果卻也不錯哩!"呂風如今有信心,若是從背後下手刺殺,能夠一舉摧毀靈先生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全部生機。

周處他們听得呂風的話,不由得都低聲獰笑起來,點點頭後,飛一樣的跑了出去︰"快快備馬,大人要出城呢。"

一棟極其豪華地院落內,主聖抓著一個絕頂精致的水晶杯,品味著里面那芳香異常的淡青色酒液,看著那瘋狂歌舞有飛天妖魔之象的女子,不由得滿足的嘆息了起來︰"想不到,呂風這區區一個王朝地大臣,他的享受,卻比我們族中最高貴的王還要好,難怪你們四個成天泡在女人堆里,銳氣都消磨了大半……也難怪元聖他們,進了中原之後,立刻就起了叛心了。"

嘆息了幾起,主聖隨手一抓,把一個極美的女子憑空抓進了自己的懷里,用舌頭在那不斷嬌笑的女子臉上舔了幾下,主聖問道︰"元聖說了,要提防呂風他可能在背後搗鬼,這幾天,你們不是都在監視他麼?呂風的確是在老老實實的幫我們辦事麼?"他懷中的女子扭動了幾下,嬌聲歡笑,主聖連忙無比疼愛的把酒杯送進了那女子的手里,看著她一飲而盡,連忙夸獎到︰"寶貝,你好酒量。"

靈先生眼饞的朝著主聖懷中的那女子看了幾眼,听得主聖問他,連忙說道︰"自然,我們這幾天都輪番在背後窺探呂風呢。可是呂風如今的真元,卻比我們還要強了,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發現,所以我們卻也不敢太靠近他呀!您給他的力量,太多了。"

主聖冷冷的笑著,很是無所謂的說道︰"給他的力量太多麼?本聖不這麼覺得,我們萬萬不能親自出手的,很多事情只能是呂風自己去解決,如果他沒有足夠的力量,他要是被人殺死了,我們的希望豈不是落空了麼?"貪婪的撫摸幾下懷中的美女,主聖笑道︰"卻也不怕呂風翻天,他要是好好的給本聖辦事,日後自然有他的好處。若是他敢搗亂,本聖埋伏在他體內的魔咒立刻爆發,讓他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停了一下,主聖突然大笑起來︰"可是,呂風他為什麼要搗亂呢?他已經修煉成了魔體,已經是我族之人,他又有什麼理由不幫我們辦事呢?唔,本聖看人不會看錯的,呂風是個很可靠的人。再說了,既然他體內已經埋伏下了本聖的魔咒,還用擔心什麼?"

一群魔頭狂笑,卻不知道,僅僅一盞茶的時間後,他們的對話就全部傳進了呂風的耳朵里。這些艷麗的女子,都是錦衣衛花營訓練出來的密探啊!尤其她們都被呂風用巫族法術洗干淨了頭腦,對呂風是忠心耿耿,而巫族法術的波動最是隱晦不過。就連主聖,也沒有察覺這些女子的異常呢。

斜靠在一顆梧桐樹干上,呂風看著呂老太監在林中地那陣圖上潑灑著黑色的藥水,看到羅蘭等一行黑法師在那里念頌著難听的咒語,一縷縷的黑氣從那陣圖上升了起來。慢慢的,一只雪白的手掌猛地從那地下一掌擊出。一具渾身赤裸,眼里閃動著赤紅光芒的僵尸慢慢的爬了起來。那一縷縷的黑氣立刻向著那僵尸纏繞了過去,在那僵尸的皮膚上,繪制出了無數古怪的花紋-

鏗鏘-一聲,呂風手虛空一抓,一柄鋼刀立刻從旁邊一錦衣衛的刀鞘里飛出,狠狠的朝著那僵尸劈了過去-當啷-一聲巨響,火星四濺,那僵尸僅僅是皮膚上出現了一條淡淡地痕跡,而那鋼刀卻是被整個的崩壞,刀鋒上出來了個拳頭大小的缺口。

呂風鼓掌贊嘆到︰"羅蘭,你們學得真快啊,東方和西方地法術結合了起來,這些僵尸既有了東方僵尸的強大力量,同時又有如你們西方的死靈騎士一樣容易煉制。嘖嘖,果然是驚人的成就。"看著那邊眉開眼笑地羅蘭,呂風故意打趣到︰"恐怕就憑借這一手新的法術,你在你們組織中的地位,都會升上大大的一步罷?"

羅蘭笑得牙齒都掩不住了,連忙說道︰"可不是麼?只要我們這里的魔法筆記送回總部,我起碼就可以成為最頂級地長老級別的人物,這可是最大的一份功勞呀!我們可以量產這樣強大的死靈戰士,我們還害怕誰呢?只要擁有這樣強大的,超過一百萬的戰士,我們可以橫掃整個西方大陸了呀!"羅蘭眼里滿是激動,就連旁邊那些骷髏架子一般的黑法師也是雀躍不已。

呂風耳朵里面傳來了呂老太監的傳音︰"哼哼,他們想要把這法術的筆記送回西方?乖兒子,可要小心了,若是他們真的橫掃了西方,說不定就會引起主聖他們的注意,到時候,哼哼,你的西極宗,可就有麻煩了……再者,若是他們制造無數這樣的僵尸出來,說不定他們的野心,就是要吞並東方了,到時候咱們可就有麻煩了。"

臉上笑得仿佛吃了蜜糖一樣,呂風對著羅蘭他們很是勉勵了一陣,這才傳音回去道︰"您放心罷,這些人,孩兒又怎麼可能讓他們回去西方呢?等得極陰地窟中的僵尸有了二十萬,就可以下手把他們都抹掉了。只要有了他們的法術修煉方法,我們就可以制造出更加強大的僵尸來。"

還在不斷的潑灑藥水的呂老太監滿意的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來,他繼續問道︰"那主聖在你身上下的魔咒,沒有問題罷?你可是我呂家傳宗接代的獨苗,要是你出事了,公公我就去和那老鬼拼命。"言語中,有一股掩飾不住的慈愛之意,濃濃的流淌了出來。

呂風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回答到︰"您放心罷,我如今是混沌之體,他的那魔咒,剛剛進入我的身軀,就被孩兒化解了。哼哼,兩儀生氣的妙用無窮,他們的那魔氣,性質上還差了老大一截,那等魔咒,怎麼可能傷害到我?您在這里逍遙度日罷,看管好這些西方的黑法師,不讓他們搗鬼就是。孩兒卻是要回去監工了,那九條法龍,卻是要-好好的-煉制一番的。"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呂風大笑起來,狠狠的拍打了幾下羅蘭的肩膀,鼓勵他們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一定要造出更加強大的僵尸來,並且描繪了一下雙方合作的美好前途之後,呂風微笑著帶著一行隨從,跨上馬背,就要返回北平府。那邊,呂老太監奇怪的開口問道︰"風子,你這次來,就是為了看我們怎麼煉制僵尸麼?"

呂風驚訝的看了看呂老太監,皺眉到︰"我不是向您請教過那問題了麼?我此番來,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問極品的春藥是如何制造的,宮里是否有某些奇怪的春藥配方呀!您老的答案和孩兒我的預想是一模一樣的,那,自然就算是完事了呀!北平城內事情還多著呢,孩兒自然要回去監督著才行!得了,您老慢慢地玩罷。孩兒去了。"

揮揮手,呂風笑嘻嘻的一馬鞭子抽在了坐騎的屁股上,策馬-嘩啦啦-的朝著山下奔去。呂老太監面色呆滯的站在原地,很是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問公公我那些春藥地煉制方法?開,開什麼玩笑?你,你已經是修道之人了,莫非還要春藥麼?不行,公公我要好好的問問詳細,可不能你那地方有了毛病,公公我的孫子,可就……"

越想越是心慌,呂老太監啊呀一聲狂嘯,丟開了手中的藥水壇子,足足原地跳起來十幾丈高。仿佛一陣狂風,朝著呂風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一路上,就看到無數巨大的古木被呂老太監一掌一掌的震成了粉碎。他老人家就這麼直接走直線,朝著山下追了過去……羅蘭很少見地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嘻嘻自語道︰"上帝啊,多可怕地老人。"那些黑法師連連點頭,臉色變得煞白煞白的,看著那些粉碎的參天大樹直發呆。

被呂老太監在半路上截住,仔細地詢問了一下呂風最近的-雙修-生活是否和諧的問題,鬧得呂風瞠目結舌,差點沒暈過去。呂老太監卻是得到了呂風依舊 -龍精虎猛-,那些春藥卻是另有妙用之後,這才心滿意足的甩著一兒獨臂,化為一道狂風,朝著深山又飄了回去。呂風回頭看了看一眾隨行門人那憋不住地笑意,氣得眉毛直闖關︰"笑什麼?走,走,快點,他娘的,大人我像是,像是那樣的人麼?"

氣急敗壞的一掌拍出,青色的狂 卷起了路邊一塊數千斤地巨石狠狠的砸進了樹林里,也不管那巨石是否會誤傷到了無辜的人,呂風狠狠拍打了一下馬屁股,帶著數百錦衣衛騎士,飛速的朝著北平城奔馳而去。他沒有注意到,路邊那塊巨石落地的樹林內,一個極美貌的少女手托著那塊巨石,慢慢的飄了起來,臉上是一片的歹毒獰惡的神色︰"呂風,你,你還活著,老天保佑,你還活著!"

一團金光閃出,那塊巨石猛的炸成了粉碎,那少女發出了一聲淒厲無比的尖嘯,化為一團灰影,直飛起數百丈高,朝北平城飛射而去。

北平城內,呂風放慢了馬蹄,翻身下馬,隨手把那韁繩丟給了一名錦衣衛大漢,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道︰"本官要去拜會三王爺,你們也不用跟來了,自己回去衙門里罷!最近听說,江南那邊,還有人在背後造謠生事,說陛下的壞話,把這些目無君上的混帳東西都給本官抓出來,統統處死,滅其十族!"血淋淋的命令,嚇得附近百姓四處逃散,唯恐自己就招惹了這些錦衣衛的凶神,被當作叛逆給殺死了。

呂風冷笑了幾聲,有意無意的朝著路邊一棟閣樓掃了一眼,背著雙手往前漫步行去。他走到哪里,路邊的百姓就恭敬甚至是帶著一種恐怕的眼神低下了頭去,簡直就比皇帝出行,這些百姓還要來得恭敬一些。呂風自然明白這些百姓害怕的是什麼,可是他也不在意,反正這錦衣衛的凶名,已經是天下知曉了,沒必要再掩掩蓋蓋的裝好人。

正行走間,突然背後傳來了一道淒厲至極的破空聲,一個清脆的女聲帶著無邊的怨毒之氣大聲喝道︰"呂風賊子,納命來!貧僧替天下無辜亡命的百姓,取你的狗命!"那女子故意的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強大的真元,讓整個北平城都听到了她的喊叫。

呂風的身體突然僵直了,仿佛一具石像一樣固定在了空氣中。一柄閃動著刺目金光的禪杖,帶著隱隱的天龍吟唱之聲,帶著浩然的純正佛力,直接穿過了那身影的胸膛。那女子發出了歡暢的歡呼聲,但是立刻就變成了一聲驚呼︰那身影突然碎裂,哪里是呂風的真形?分明就是因為呂風速度太快消失在空氣中,所留下來的一條虛影!

那女子的反應也是極快的,手腕一抖,那禪杖立刻翻騰了起來,化為一條金龍,緊緊的護住了自己的身體,隨後,一件佛門至寶七寶彩練舍利幢呼嘯著從她身上冒了出來,化為一層層七彩光幕,把她護在了里面。那上面瓖嵌的四十九顆拇指大小的舍利更是破空飛出,四十九道白光橫貫天地,強大的法力波動封鎖了方圓里許地整個空間。

一條黑影有如鬼怪一般,慢慢的出現在那少女身前不到一丈的地方。呂風滿臉的獰笑,破開了那被封鎖的虛空,直接出現在那少女的面前。沒有任何地客氣,呂風右手食指、中指成劍訣形劃出,一道漆黑的劍氣轟鳴著沖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那少女胸前一顆正在閃動著光芒的舍利上。無比龐大的力量當場就震碎了那顆舍利,少女慘叫一聲,張口噴出了一口金色的血液,整個身體被打飛了出去。

右手一抓,一只黑漆漆的足足有數古丈方圓地大手憑空出現,抓住了空中四十八顆完好舍利。呂風張開嘴就把這些起碼有六世輪回火候的舍利級吞了下去,吃唐豆子一般的-嘎吱-幾聲嚼掉了。純正的佛力蕩漾在體內,立刻被轉化為了兩儀生氣。呂風渾身舒暢,頓時仰天發出了一聲長笑︰"姑娘辛苦了,卻是憑空給本官增加了如許多的修為,本官都不好意思了哩!"

無數道閃亮的黑色劍光飛射而出,-當啷啷-的一陣巨響,那少女護身地寶幢、金龍接連粉碎。呂風臉上一陣的邪笑,一掌帶著絲絲黑煙,狠狠的印向了那少女的丹田要害。"在大街上刺殺朝廷命官,罪該萬死,抄滅九族!小丫頭,你就乖乖的留下罷!"呂風邪氣十足地,渾身籠罩在黑煙中,撲向了那小嘴中鮮血狂噴的少女。

那少女一聲驚呼,身上突然閃過了一圈七彩光華,整個化為一道兒彩光,極快無比的飛了出去。這分明是發動了一件奇門法寶,把她給帶了出去,那法寶的速度快得無法形容,饒是呂風的速度,也弄了個措手不及,只能勉強的在那少女的身上抓了一把-嗤啦-一聲輕響,呂風手里握住了一把三尺長的青絲,他頓時有點愕然的呆住了︰"開……開什麼玩笑?本官什麼時候和尼姑結仇了?"

無比氣惱的把那青絲丟在了地上,呂風眼里寒光一閃,掃過了街邊的那些百姓,冷哼到︰"來人啊,把這些刁民統統抓回去,讓他們明白,什麼是該說的,什麼是不該說的。"那隨行的數百錦衣衛聞風而動,立刻就封鎖了整條長街,只等大隊人馬到來,立刻就要抓人了。

"古怪,古怪,一個小尼姑來刺殺本官,我呂風什麼時候得罪她了?本官行事最是小心不過,錦衣衛大統領這個身份,可是從來沒有和修道中人結怨的,相反,本官和那幾個修道門戶,關系還是很不錯哩,怎麼會有個小尼姑來刺殺本官?唔,卻是要讓那些在各大門戶中的密探好好的打听一下,這小尼姑的道行,最多相當于金丹初期的水準,可是使用的法寶,可都不弱啊。"

一路沉思著,呂風已經到了朱任被軟禁的府邸,朝著那大門口的上百軍士點點頭,呂風掀起前襟,放步的走了進去。剛剛進門,呂風就絲毫沒有任何尊重的大笑起來︰"哈哈哈,三王爺,臣下來看望您了,您最近過得怎麼樣呀!唉,您如今太太平平的做個富家翁,您的王號也保留著,每年還有朝廷的俸祿供養,嘖嘖,本官都羨慕您的逍遙日子哩。"

大廳中,正趴在一個侍女胸膛上用舌頭亂舔的朱任連忙一手把那少女推開,慌不迭的整理了一下衣褲,恭恭敬敬的把呂風迎進了大廳,很是謙卑的笑了起來。"呂大人說笑話了,您可是朝廷的重臣,小王哪里有什麼值得您羨慕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滿臉笑容的呂風,朱任殷勤的請呂風坐下,立刻叫嚷到︰"來人啊,上茶,上茶,上次收藏的極品大紅袍,快快給本王拿上來。"

看到呂風滿臉的溫和笑意,朱任很謹慎的半邊屁股坐在了主位上,低聲問道︰"呂大人,外面听說,我二哥他……他已經是去了,嘿嘿,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似乎害怕呂風誤會什麼,朱任連忙解釋到︰"我只是出于兄弟之情,問問。嘿嘿,問問,沒有其他的用意,絕對沒有其他的用意。呂大人乃是當今皇上身邊的紅人,這個,您應該知道消息吧?"

端志渾身哆嗦的僕役送上來的茶水,呂風深深的吸了一口,強行擠出了一絲悲淒地哀容,嘆息到︰"唉,好人不長命呀!二王爺他雖然在皇宮內被好吃好喝的奉養著,卻一心煉那血神魔功。"呂風的演技的確是到家了,他眼角居然都掛上了兩顆不知道什麼成分的水珠,在那里哀嘆到︰"所以,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就這麼生生的被魔火給燒化了。"

朱任整個人頓時軟在了太師椅上,他滿臉地橫肉都一下子耷拉了下來。有氣無力的嚎叫著︰"呂大人,二哥他死了,可是小王,卻是對陛下忠心耿耿。那造反叛亂的事情,真的和本王無關啊。本王最多的罪過,也就是吞了幾萬畝田地,討要租子的時候弄死了幾個人,搶了百把個民女,縱狗咬死了幾百個賤民,本王真沒有叛亂呀!"

嘿,就看到朱任鼻涕眼淚地全下來了,眼看著就要往呂風身上撲,呂風連忙放出了一層真氣逼住了朱任那胖大地身軀,心里尋思到︰"嘿,這死胖子卻是個心里明白的人,知道朱チ登是被皇帝下令殺了的,卻在這里求饒了……本官管你搶劫民女地事情?哼,沒有你們這些搶劫、誘拐民女的貨色,本官去哪里買美女獻給主聖他們啊?"

搖搖頭,呂風眼角的兩顆水珠神奇的又縮了回去,他呵呵大笑著安慰朱任到︰"王爺您放心,您是陛下地親叔叔,誰敢把您怎麼樣呢?只要您好好的在這里住著,不要太頻繁的出城就是啦。陛下說了,您以後若是憋得悶了,只要給錦衣衛衙門里面去張條子,等衙門里派出高手護衛來,您就可以出去轉悠一下。如今北平城的青樓妓院,也是挺不錯的,王爺可不錯過哦?"

朱任一下就精神了起來,舉起袖子胡亂地擦拭了一下臉上的鼻涕等物,笑嘻嘻的說道︰"嚇死本王了,皇上他不會殺本王?"

呂風連忙說道︰"哎呀,王爺怎麼這麼說呢?您是陛下的親叔叔,皇上他照顧您都還來不及,誰說要殺了您呢?嘿嘿,這不是,最近听說王爺您身體有恙,所以,所以陛下立刻就派臣下來探望您了不是?"呂風臉上的笑容極其的古巴,似笑非笑的,總是往朱任的下體掃來掃去的。

肥胖的臉蛋上,極其少有的出現了一片暗紅色,朱任有點郝然的說道︰"啊,這個,陛下也知道……也知道本王的那點毛病了不成?嘿嘿,不是什麼大毛病,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不過是最近幾個月,這個稍微沉迷了一點點,啊,哈哈,太醫說本官那是虛火上升,弄得腎水枯涸,只要小心的調養,卻是沒事的。"

頓了頓,朱任有點得意的說道︰"不過,本王卻也找到了好東西,高價從西域的商人那里買到了幾瓶大力金剛丸,只要一丸服下去,這個嘛,整個晚上那是龍精虎猛,精力充沛,夜御十女,那是輕松異常的事情。"說著說著,他沾沾自喜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純金的小瓶子,看著呂風笑道︰"呂大人,有沒有興趣嘗試一下呀?這寶貝,效果可是真正的不錯哩。"

眼楮猛的跳了一下,呂風連忙說道︰"罷了,罷了,本官內功有成,卻是用不上這等玩意。"裝模作樣的把那金瓶拿了過來,揭開蓋子細細的聞了一下那瓶子里金丹的味道,呂風突然間大聲叫嚷起來︰"哎呀,王爺,您可怎麼如此的不知死活?您已經是腎水枯涸,只能用滋養的藥物慢慢調養,卻還吃這等虎狼之藥,逼伐腎元最後一絲元氣,雖然如今看起來是金槍不倒,實際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呀!"

絮絮叨叨的,一通危言聳听,整整的說了有一刻鐘,呂風從縱欲的害處說起,一直說到長期服用這等金丹會帶來的害處,以及引申到最後會讓朱任變成一具骷髏架子等等可怕的後果,硬是嚇得朱任渾身冷汗,-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呂大人,您可是武林高手,又擅長修道煉丹,這些事情可是瞞不過您的呀!難怪本王最近心慌氣喘,咳嗽的時候黃痰里面還帶黑色的血絲啊,都是那群該死的西域的商人,本王要宰了他們……可是,呂大人,本王的一條小命,可就在大人您的身上了呀!"

哀嚎了好久,呂風手一抬,輕輕的扶起了朱任,笑吟吟的說道︰"王爺不用擔心,臣下開幾張方子,王爺重金收購上面的天生靈藥,只要小半年的功夫,保證王爺的身體回復如初,不過這等下三濫的春藥嘛,還是不用服用了的好。就算是春藥,也要講究陰陽調和的至理,純粹的陽剛藥物,那等于是純鋼大斧,把王爺的元氣都給砍伐去了。只有那用純陰的藥物,煉制的丹藥中自然帶著的一股子陽氣,才能是極品的春藥,不僅僅引發王爺的雄風,更是能調和體內的陰陽氣息,絕對不會有損王爺的虎軀呀!"

眼里神光一振,朱任連忙湊了上去,很是低聲下氣的求教到︰"那,還請呂大人示下藥方子才好。嘿嘿,如今本王連封地都沒有了,也就只有在女人身上討點快活,實在是離不開那些藥物啊。"

呂風滿臉的遲疑,很是猶豫的說道︰"可是,藥方子可以給王爺,王爺也可以備齊這些原料,可是,要想煉丹,卻是只有本官一人能行的。這個……本官如今事務繁忙,怕是沒時間去……"

朱任可不管這麼多,他死死的握住了呂風的手,哀求道︰"呂大人,您就幫幫小王這次罷,只要煉出了那極品的春藥,小王一定有心意獻上!呂大人呀,本王可就只有這麼一點點愛好了,您可不會不幫忙罷?"說完,又是一通許願的好話說了出去。

呂風遲疑了很久很久,最後終于是被朱任糾纏得沒有了辦法,這才-勉強-的點頭說道︰"罷了,既然王爺這麼有誠心,那,拿五十萬兩銀子的費用,臣下就替王爺開爐煉制他幾百粒極品的-春風正氣丸-出來……可是拿原料,卻還要王爺自己去想辦法呀。"頓了頓,呂風極其詭秘的笑起來︰"天底下最為潔淨,最為純淨的陰中帶陽的物事,可就是少女的初次天葵。只要王爺能收集四百九十名少女的初潮血液,嘿嘿,再加上其他的幾種君臣輔佐的藥物,靈丹,可就煉制出來了。 "

朱任的昏庸,也是出名了的,听得呂風這等荒誕無稽的藥方子,他卻是興奮的亂叫︰"呂大人果然是好見識,這等奇妙得藥方,那些普通的太醫,哪里能知曉?四百九十名少女麼,本王著人去收買就是,十兩銀子一個,卻還用不了五千兩,不夠本王一次宴會的花費,便宜呀!"

呂風連忙告誡道︰"王爺,此事傳出去,可就不好听了,尤其若是被監察御史得聞,說臣下為王爺煉制這等丹藥,怕是立刻就會彈劾臣下,這可不能漏了風聲呢……至于那些少女,更是要處女之身方可,否則元陽入了體內,那陰氣就駁雜不純了,煉制出來得丹藥,卻沒有什麼靈效了呢。"呂風深深的看著朱任,用魔功把這告誡直接印進了他的腦海。

朱任哈哈大笑,卷起了袖子大聲叫嚷到︰"呂大人放心,這等事情,本王理會得。嘿嘿,只要靈丹煉成了,本王一定有心意送上的,還請呂大人日後多多照顧才是……嘿嘿,听說道家法門,有那采陰補陽的密法兒,呂大人可否賜教一二呢?"

呂風看得朱任如此的殷勤,二話不說的就給朱任傳授了幾種不入流的采補的法門,兩人不時的發出極其淫褻的奸笑聲,笑聲不堪入耳
carserty 發表於 2007-8-18 00:23
第五百零九章 只待東風

盤膝坐在主聖的面前,呂風有一杵沒一杵的研磨著小小的乳缽中的那幾種形態、色澤稀奇古怪的藥物。一股曖昧的,有如男子體液一樣的味道從那乳缽中散發出來,弄得旁邊的靈先生他們皺眉不已。主聖足足靜默了小半個時辰,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呂風,你最近幾天就在做這些事情?你可是如今權傾天下的權臣,怎麼還能做這些下賤的事情?”

主聖皺眉看著乳缽中的那些東西,搖頭說道︰“七陽藤、交合草、合歡花、九子果,這些可都是陽氣極盛的玩意,普通人若是吃下去了,怕是……”愣了一下,主聖的眼神很古怪的看向了呂風的下身,低聲說道︰“呂風,你已經是真魔之體,不會有那種毛病罷?你,你的這藥方子,分明就是配置春藥用的呀!難道你有寡人之疾?”主聖很得意的笑著,為自己說出那個詞兒感到沾沾自喜。

呂風臉色一變,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愁眉苦臉的說道︰“唉,主上可千萬不能胡亂說給別人听。我呂風怎麼說也是修道修魔的高手,不僅僅魔功大成,道家的養身術也是修煉得很不錯得,怎麼會有那等古怪毛病?”嘆息了一聲,無奈的用鼻子聞聞那難聞的味道,呂風哀聲說道︰“可是,身為臣子,總要討好皇帝還有那些王爺的,不管他們要什麼稀奇的貨色,想要做一個讓他們滿意的臣子,也要給他們弄到手啊。”

隨手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綠色的玉瓶,呂風拔開塞子,把數十滴鮮艷的血液倒入了那乳缽中,頓時一股逼人地陰氣裊裊的冒了出來。這陰氣中,卻充滿了充沛的元陰氣息,讓靈先生他們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呂風得意的笑道︰“看,這是四百九十名處女的實潮血液,加上這三十六種君臣輔佐的靈藥,煉制出來的,就是歡樂場中一等一地極品藥物‘春風散’。”

主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看著那乳缽中漸漸凝結起來的藥糊,脖子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開,開什麼玩笑?那等污穢的東西,也有人能吃下去不成?呂風,哪個王爺要你煉制這些東西?簡直……”靈先生他們一個個都是色中惡魔,可是听得呂風的藥方子後,也是一臉的不敢領教,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看都不看那乳缽一眼了。

呂風心里狂笑,臉上卻是一臉的無奈,低沉的嘆息到︰“主上,屬下也沒有辦法呀!想要保持手中地權力,就要討好那些天皇貴冑。至于他們喜歡吃什麼,喜歡喝什麼,屬下也是無能把握的哩。這藥方子,也是那位王爺自己送來地,不知道他從哪里得來的這麼邪門的方子。不過,管他的呢?反正只要他們照顧屬下,讓屬下大權在手,掩護我們的行動,那就是了。”

歪著腦袋尋思了半天,主聖站起來走了幾步。這才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你地身份是我們最好的掩護,自然是多討好那些下賤的人。哼哼,他們讓你做這些無聊的事情,總有一天,本聖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罷了,你趕快把這藥丸煉好,送去給那該死地王爺罷。”主聖感覺得到,呂風手中有一絲絲的真元滲入了那乳缽中,他很主觀的以為,這就是為什麼那王爺要巴巴求呂風幫忙煉藥的原因了。普通的藥劑太醫,哪里能發現一絲半毫地真元呢?

呂風連忙抬起頭問道︰“主上如此著急,可是有什麼大事麼?”呂風眼珠子不由得轉悠了一下,似乎自己剛剛把那些倒霉的苦力送去礦坑才十幾天的功夫,怎麼這主聖又突然有事情找自己呢?主聖和那無事生非的元聖不同,要是沒有事情和自己商量,他倒是寧願窩在那個院子里面玩玩美女、品品美酒、嘗嘗美食、欣賞一下那些極品的書畫墨寶的。

大袖猛的一揮展,主聖臉上是按捺不住的笑容︰“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則怎麼會讓你親自出馬呢?”在原地急速的轉了幾個圈子,主聖大笑到︰“還是你的主意好,那些護衛去了礦坑,先是用禁制控制了整個礦脈,然後在地下直接開山,十天的功夫,就挖出了足夠鑄造法龍的各色材料,果然速度比起那些凡人要快了千萬倍!呂風,你又立下了一大功呀!”

呂風哭的心思都有了,這是怎麼回事呢?自己才派了不到五百個護衛去那些珍稀的金屬礦,怎麼他們這麼短的時間,就把需要的金屬礦全部給挖出來了?卻听得主聖在那里晃動了幾個,極其興奮的說道︰“尤其你派他們去的三個金礦、七個銀礦,把上面的金銀采光之後,得了黃金五百萬兩、白銀一千四百萬兩不說,下面伴生的礦脈,竟然是純度很高的紫金等物。呂風,你果然選對了好地方呀。”

‘啊呀’,呂風差點就一口血噴了出來。他擠出了一臉燦爛的笑容,不住嘴的恭喜主聖︰“這是主上的洪福所致,和屬下有什麼關系呢?屬下只不過是以天眼之術查看了一下礦脈,發現那金銀礦之下有大批的奇異礦藏,所以才派他們過去試探一下的。誰知道居然真的踫到了好東西,這都是主上的福氣呀,看樣子,這是老天爺,都要我們成功呢。”

主聖發出了震天的狂笑聲︰“沒錯,這中原的老天爺瞎眼了,居然要讓我們成功。哈哈哈哈,那些黃金、白銀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寶石之類,諾,在這里面。”他隨手丟給了呂風一個乾坤袋,搖頭說道︰“這些物事,我們卻是沒用的,你卻似乎很喜歡,就拿去罷……唔,這回可要你找一個寬敞的好地方,讓我們去提煉這些礦石。你能找到這樣的所在麼?”

干笑了幾聲,呂風小心翼翼的把那乾坤袋收進了懷里,又把那乳缽里的糊狀物體傾進了一個玉瓶,隨手放在了袖子里面,點頭說道︰“這等地方太多了。唔,長白山左近少有人類出現,地方空闊無比,就選在那里好了。既然這礦石必須用純陽真火煉制,則屬下再去收買幾個中原地修士,讓他們做苦力就是了。再以江山社稷圖蓋住冶煉所在,又有主聖以及八位仙長坐鎮,加上萬余名護衛的守護,定然是穩妥的。”

滿意的點頭,回頭看了看靈先生等八人,主聖喝罵到︰“看到沒有,人家多麼能干,三言兩語就能把事情給安排好,你們是本聖以前的直系屬下,可是怎麼腦子就這麼蠢呢?就算本聖如今也不靈光,可是你們總要聰明一點呀!”對著呂網大肆贊許了頓,主聖這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就這麼決定了,等下即刻出發,事情不能耽擱了。爭取在數月之內煉制好那剩余的六條法龍,剩下的一切就好說了。”

呂風躬身領命,心里卻是一陣地抽搐︰“這群混帳東西,本官剛剛做好安排,你們怎麼就要發動了呢?唔,不行,要盡快的套出話來,看看你們到底要干什麼,莫非是想要召喚大阿修羅界的惡魔前來不成?有這可能啊!唔……必須要拖延時間了,否則,小貓剛剛去瑤池,哪里有足夠的功夫把那群烏合之眾,流民土匪一般的神獸,訓練成精銳的大軍呢?”

“對,就是拖延時間,哼,如今手上有這麼多的純陰之血,加上水秀兒那里弄來的斤許天生九陰絕脈的至寒血液,以及無名氏煉制的極陰魔雷,煉制那法龍地時候,多少可以給你們搗出一點亂子來。”呂風惡意的尋思到︰“加上那法龍必須以純陽真火煉制,你們卻統統是真魔之體,只有那霸道絕倫地魔界鬼火。那,本官就專門挑選一些道行低微的道人去熔煉那些礦石,總能給你們拖延個一年的。”

打定了主意,呂風興沖沖的一腳踢開了那乳缽,朝著主聖行禮到︰“屬下這就去召集那些籠絡來的道人。不過,這要求可就高了呀,魔道修士不行,必須是正教玄門地羽士,還必須是童身入道,練就了頂上三花的有道全真,這樣他們的真火才是真正純正沒有絲毫雜質的。這樣地人,可不好打呀,屬下耗費了天大的力氣,這才招攬了四十余名哩。要知道中原道門正派,他們的門人弟子,很少有那些敗類願意和屬下來往的。”呂風可不知道什麼是丟臉,他毫不猶豫的就把自己歸入了敗類一流。

主聖他們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話來。吭哧了半天,主聖這才無奈地說道︰“本聖也知曉其中的難度,呂風你就盡力去辦罷。總之,不管用什麼代價,都給本聖多帶幾個正道的修士過來。他們要法寶,本聖給法寶,他們要飛劍,本聖給飛劍,他們要秘笈,本聖給他們太古煉氣士的典籍。就算他們要道行、法力,本聖殺了那些護衛煉制成靈丹給他們補充道行,總之,總之要盡快,盡快。”

掐著指頭盤算了一陣,主聖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喝道︰“明年的夏至日,乃是最近萬年以來以及百年之內,天地中純陽氣息最強的時刻。並且那時中原九州的龍脈,將會游走到北平附近,龍脈竅穴正好是我們修建那九龍匯陽陣的所在,以九龍大陣,引發地下九龍精源,以九州的氣運破九州神器,以中原九州的所有陽氣,去摧毀純陽的九州結界,引發天地崩裂,如此大事可成也!”

‘撲通’一聲,呂風真正的嚇得趴在了地上,這等恢宏純正的大陣,卻是要用來破壞九州結界的?呂風真正嚇呆了。主聖看的他這般模樣,不由得意的狂笑起來,拍打著呂風的肩膀笑道︰“哈哈哈,這可是本聖以及本族的諸位長老,謀算了十數萬年的大計!奈何這等純陽之氣充盈整個天地的絕佳時機,十數萬年來不過四次而已,這是第五次機會。前面四次,因為元聖他們的不配合,全部失敗了,這一次,有了呂風你,才有了真正成功的希望呀!”

一手把呂風拉了起來,主聖得意的笑著,眼里閃過了一抹毒光,狠狠的瞪了呂風一眼,獰聲說道︰“呂風,好好的干,本聖以全身地修為,引發中原九州的所有純陽龍氣,摧毀九州結界之後,那天地崩裂的巨大力量,將會撕裂虛空,讓本族大軍,再次降臨這個世間。”手指上突然用力,抓得呂風得肩膀‘嘎吱’作響︰ “這是本族等待了十數萬年的大好機會!本族的戰斗方式和這邊的仙人、神人不同,以如今這個世界如此脆弱的模樣,只要本族大軍一到,仙界立刻就要崩潰!嘿嘿,到時候,我們揮師神界,打破那個大門,就可以去征服更多的世界。你地功勞,本聖卻是記得的,你千萬不要自己耽擱了自己啊。”

狠狠的搖動了一下呂風的身體,主聖猙獰的臉慢慢的湊近了呂風的臉。低聲喝道︰“靈先生給你詳細的解釋整個計劃,你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本聖出紕漏,否則本聖一定把你抽筋扒皮,把你煉制成人偶,日夜祭煉,讓你生不如死。”

呂風露出了一臉謙卑的笑容,低聲下氣的說道︰“主上何來此言?屬下自然是為了大計著想地了。只要大事能成,屬下的好處,還能少得了麼?呂風地野心,卻也不小呢,主上以為呢?只要日後主上給呂風足夠的好處,不要說區區的一個九州結界,就算要呂風率領大軍,攻上仙界,卻有什麼不敢的?日後呂風,說不定也能混一個仙界至尊的位子坐著呢。”

主聖臉是的肌肉抽動了一陣,漸漸地綻放開了笑容,他滿意的看著呂風那‘純淨無暇’的眸子,點頭說道︰“你沒有說謊,很好,很好……靈先生,給呂風詳細的解說一下我們準備地步驟,這些事情日後都需要他竭力的配合,萬萬不能出錯的。”靈先生領諾,帶著呂風慢慢的倒退著行了出去。主聖眼里閃過了得意的光芒,突然忍不住地張狂的笑了起來。

呂風渾渾噩噩的帶著靈先生在北平城內四處奔走,從酒館、飯莊、茶社、賭場等稀奇古怪的地方,把自己好容易籠絡來的百余名玄門正宗羽士中修為最差的四十七人給找了出來,帶著他們往自己的府邸行去。呂風對靈先生說︰“此地人多嘴雜,很多事情卻是不能在這里說的。今夜本官設宴,請主上以及諸位先生共謀一醉,到時候再把事情好好的給本官解釋一二,先生以為呢?”

看了看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的那些道人,靈先生不屑的撇撇嘴,趾高氣揚的說道︰“唔,罷了,這些人的確也是礙手礙腳得很,就按照你的意思吧。呂風,你可記住了,只要這件事情完成了,保證你的好處那是天大的。”甩了一下袖子,靈先生再也懶得看那些道人,自顧自的去了。他沒有想到,呂風回到自己府邸後沒多久,幾道黯淡的劍光就飛出了北平城,然後立刻化為上百丈長的長虹,朝著西北飛去。

瑤池邊一塊無比寬敞的草地上,無數的靈獸珍禽好奇的聚集在了一起,看著近乎兩萬頭各色神獸聚集在了一起,同時吞下了一顆金色的,閃動著強大靈力波動的藥丸。不一時,震天的長吼接連發出,龐大的法力波動從這些神獸身上迸發了出來,巨大的力量匯聚在了一起,讓整個瑤池都顫抖了起來。那些神獸一個個瘋狂的在地上翻滾著,金色的血液從七竅中噴出,又被吸回了體內,一片片的鱗甲、羽毛慢慢的脫落了下來。這些神獸疼得亂叫,可是叫聲中卻充滿了無邊的喜氣,卻嚇得附近的那些珍禽異獸胡亂的奔跑,跑出了數百丈,這才小心的站住了。

小貓、趙月兒遠遠的站在一個小山包上,看著近兩萬神獸慢慢的完成從獸身轉化為人體的脫胎換骨的一步。呂一他們四十九條壯漢站在他們身後,興奮不已的嚎叫著︰“哈哈哈,又有這麼多的兄弟練就了人體人。嘎嘎,我們瑤池以後可就威風了,誰還敢和我們比劃?”

從神獸修成人體,這是性質上的變化。獸體的時候,這些神獸哪怕再強大,也不過能運用本能作戰。可是只要得到了人體,他們就可以繼續修煉,並且可以使用自己屬性相符的,威力極大的法術,甚至有可能飛升成仙、成神,這怎麼能不讓呂一他們高興呢?可是他們還沒有叫嚷幾聲,一支丈許長的青色翅膀就狠狠地抽了下來,把呂一仰天抽了個趔趄。

青鳥青青‘嘎嘎’奸笑著飛了過去,嬌嬌坐在它的背後,興奮得手舞足蹈︰“師傅,看啊,青青可以帶我飛了。”一不小心,她的裙子一掀起來,六條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頓時隨著清風晃蕩了起來,銀鈴一般的歡笑聲,蕩漾在整個瑤池仙境中。

蓬勃的生氣,在瑤池中蕩漾,熱鬧非凡。那些沒有被選上,沒有服用化形丹的神獸們,也聚集在了一起,不斷地口吐獸言,為自己的親朋好友加油鼓勁,興奮得亂叫亂跳的。這些神獸,數萬年也不見得能有一頭修成人形,如今卻有一個傻乎乎的老頭子沖進來,耗費了天大的法力,煉制成了一萬九千九百九十八粒神丹,讓近兩萬的神獸擁有了成人的機會,這些神獸能不高興麼?

獸嘯聲沖天而起,無邊的歡悅聲中,近兩萬神獸脫體成功,幻化出了自己的人形。他們(她們)有點不習慣的看了看自己光禿禿沒有體毛、鱗甲地軀體,突然間興奮的歡呼起來。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帶頭,引發了存在他們血脈記憶中地強大神訣,一個火鳳天襲朝著左近的一座山峰轟了過去,頓時萬多名神獸同時出手,紛紛試著自己族類最拿手的法訣。

數萬個強大的法訣同時出手,頓時整個瑤池都振蕩了一下,一座平地拔起一萬丈,上面有無數符咒禁制的石峰,被這些神獸聯手轟成了粉碎。這等威力,這等氣勢,比起一元宗小寰天內收藏地那些秘訣,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震天的爆炸聲,讓草叢中的水元子驚醒了過來,他有氣無力的抬起了頭,吧嗒了一下沒有絲毫血色地嘴唇,翻翻無神的眼珠子,‘當’的一聲倒下去就睡。面色蒼白的他看起來憔悴無比,仿佛一頭被數百頭猛虎輪番蹂躪過的小白兔一般!“呂風,你這個該死地王八蛋,爺爺我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把你困在億載玄冰中活活凍成冰棍!”

猛的打了個噴嚏,水元子有氣無力的亂罵起來︰“化形丹啊,這是一品的神丹啊,就算有西王母留下的丹爐,一次性煉制將近兩萬顆,爺爺我的小命差點都沒了!呂風,你這個王八蛋,爺爺我不敲掉你一百萬條黑狗,五百萬壇老酒,爺爺我和你沒完!嗚嗚,我水元子這輩子揍人,什麼時候耗費過本命元氣的?這回連老本都搭進去了,差點就吐血而亡!你又不是我兒子,我干嗎這麼賣命啊?”

眼淚吧嗒的水元子無神的看著天空,咕噥著自哀自嘆的︰“那‘混元一氣八寶翠心爐’這般霸道,爺爺我一口真氣吐進去,它居然就吸住了爺爺不讓動彈,要不是水爺爺我真元足夠充沛,早就被吸成了人干了!老天爺啊,這沒有天理啊。嗚嗚,那一萬多顆化形丹,顆顆都是爺爺我的血汗啊……爺爺我累成了這個樣子,居然沒有人來安撫一聲!厲虎你這臭妖精,老子雇你啦!”

一道青影急速飛過,嬌嬌從青青的背上跳下,直接踏在了水元子的腦袋上,然後借力飛起,尖叫著笑道︰“青青,比比看我們誰跑得快!”

‘咯兒’一聲,水元子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小狐狸精,爺爺我的腦袋也是你亂踩的?呂風,你這一家子都是什麼人啊?爺爺我,爺爺我和你沒完!等爺爺我回到京城,我呼叫吃窮你,喝窮你!爺爺我烤兩條狗,吃一條扔一條,拿兩壇老酒,我喝一壇砸一壇,你的錢都是民脂民膏,爺爺我這是替天行道,專門禍害你這吸血敲髓的貪官我告訴你。”

氣急敗壞的叫罵了半天,水元子從草窩內跳起來,胡亂的抓起了一把神丹往肚子里面灌了下去,立刻那慘白的小臉蛋上蕩漾起了一絲血色,他朝著小貓瘋狂的叫嚷起來︰“臭老虎精,死老虎精,爺爺我回去北平啦,不和你們這群妖精在這里鬼混啦!月丫頭,瑤池有什麼了不起的?狗肉都不許爺爺我達里烤一條,西王母再厲害,她管得到爺爺我在這里吃狗肉麼?”

跳著腳罵了一陣,水元子拍拍屁股就要劃開虛空離開,趙月兒連忙縱起一道金光飛了過來,滿臉笑容的賠禮到︰“水前輩,這幾日實在是怠慢了您,可是這些小家伙要幻化人身人,總要有人照看著呀!瑤池內不能烤狗肉,我叫人去外面架起一個大烤架子,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如何?反正小貓他們帶了上千條黑狗過來,夠您吃一陣子了呢!”

頓了頓,趙月兒很小心的說道︰“那主聖如今在京城,您卻是先天元體,和他地魔體天生的有沖突,若是和您照了面,說不定那主聖就要和您打斗起來。他可不是元聖那等心機陰沉的人物,而是憑借本能行事的。您就看到北平數十萬黎民百姓的分上,好好的在這里住著罷!”趙月兒也是害怕啊,呂風可是千萬交代了,水元子那是絕對不能回去北平的。

她又笑道︰“月兒剛剛在本門幾個據點布置好了法陣,就匆匆趕來瑤池了,還不知道效果如何。還要前輩多多指點,好好的檢查一番呢,您怎麼能就這麼甩手走掉呢?嬌嬌、青青,給我過來,誰叫你們對水前輩無禮地?”那兩個滿天飛著亂跑的小丫頭,哪里听得到趙月兒的話?自顧自的玩耍,才沒有過來賠禮的意思。

水元子哀嚎了一聲,又‘當’的一聲直接砸在了地上。“罷了,自從踫到了呂風,爺爺我被他吃得死死的。沒辦法,給他賣苦力就賣苦力罷,反正爺爺從他身上得到的好處也不少!就好像這次化形丹附生的神丹,爺爺以前哪里有這種機會,拿神丹當炒豆子吃呢?”他又抓出了一把起碼三十粒神丹,真正當炒豆子一樣吃了下去。趙月兒在旁邊看得是滿頭冷汗,這要是普通人,不早就爆體而亡才怪了。

正在尋思著用什麼言語好好的安慰一下這個老小孩,突然虛空中一陣波動,周處帶著幾個心腹高手滿臉大汗地駕著劍光飛了進來。那幾道金光在空中一陣盤旋,立刻朝著趙月兒所在的方向落下,周處尖聲叫道︰“師娘,快,快,急信,叫水老爺子快看看,這,這,天要塌啦!”

水元子猛地跳了起來,兩眼直放光,在那里叫嚷到︰“啊?有熱鬧了麼?是不是那主聖和呂風那臭小子打起來了?來,來,來,爺爺我去幫他揍人!哈哈哈,那主聖修為再厲害,在九州結界內,他絕對不是爺爺我的對手!何況爺爺我也是從神魔之戰時留下來的人物,他一個主聖算什麼啊?看爺爺我把他揍成一團爛泥巴!”

揮手搶過了周處手中的那張信函,水元子眉飛色舞的看了起來。剛剛看了幾個字,水元子身體猛地一哆嗦,臉色變成了一片極其難看的鐵青色,隨後,他整個人的肌體都化為了那種,極其詭異的,讓人望之心寒地,純粹的,無比純淨的透明色澤。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居然幻出了一圈圈的七彩光芒,鋪天蓋地地寒氣,籠罩在了整個瑤池上空!

水元子手一抖,把那信函交給趙月兒,嘴里發出了恐怖的冷笑聲︰“哈哈,哈哈,原來如此,九龍匯陽大陣,天地中一等一的純陽至剛的陣法,原來是這麼用的,難怪他的地宮中,還架設了這麼多的破除禁制的陣圖。”水元子的臉色變得極其凝重,獰聲喝道︰“小貓,給爺爺我听著,現在距離夏至還有四個月時間,給你三個月,必須把這些新變成人的家伙操練出個模樣來!望死里去操練,反正他們皮粗肉厚,不怕疼痛的。時間,可是不多了啊!”

一道道凌厲的法力波動從水元從身上噴了出來,他右手五指急速的掐動了一陣,額頭上突然出現了一塊三稜形的白色晶體,一道道微妙的神念波動,劃破了虛空,不知道傳遞去哪里了。依稀可以听到水元子在嘴里唧唧嗚嗚的亂哼哼︰“水母,你現在可不能睡著,給爺爺我清醒過來,這些事情,到底是干什麼?天意,到底是什麼?”

良久的沉默之後,水元子突然噴出了一口純白色的鮮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雙眼看著天,面色古怪的看了看趙月兒和厲虎等人,突然仰天長笑︰“原來如此,嘿嘿,哈哈哈哈,九龍匯陽!厲虎,快去操縱那些畜生。到時候,可是有好戲看了!哼哼,爺爺我以為呂風那王八蛋已經是天下一等一的歹毒了,誰知道,天上天下,心機狠地人,不止他一個啊。”

也不再多說,水元子盤膝坐好,擺出了一個冥思修煉的法門,沉聲吩咐到︰“周處小子,你們回去,告訴呂風說,一切按照他所說的去辦就是了。告訴他,等得雙陽匯聚,至陽踫擊的那一刻,就是發動的時候……天意如此,這一次的功德,嘿嘿,足夠爺爺我升神了罷?”他臉上的神色很古怪,似乎是驚喜,似乎是恐懼,有點希冀,有點畏縮的樣子,讓周處他們是滿頭地霧水。

只有趙月兒看了那信函後,默默的點點頭,一言不發的也盤膝坐了下來。滿臉高深莫測的微笑,雙手挽成了一個蓮花般的印訣,渾身彩光繚繞,自顧自的入定去了。周處他們丈二的金剛摸不著頭腦,互相看看,按照呂風的交代,向小貓討要了那江山社稷圖後,又匆匆的奔了回去。

國家有排山倒海之力,這句話用在如今的呂風身上,卻也合適。雖然沒有出動朝廷地人馬,可是畢竟屬下有萬多名法力高深的修士,一聲令下,長白山深處立刻就出現了一塊巨大地平地。數百個乾坤袋同時往那平地里傾瀉,頓時礦石堆積如山,在陽光下反射出了刺目的光芒。上次呂風他們鑄造那三條法龍,是小心翼翼的在地下一條一條的進行的,可是這次,卻是六條一起動手,這規模可就大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呂風才刻意地提出,去長白山荒僻的所在進行這番大動作。他也不想中原道門的人發現事情不對勁,跑來妨害他的計劃地。周處他們從瑤池帶來的消息,呂風經過仔細的揣摩推算後,心里已經有了決斷,已經是放心了不少,所以再也不擔心什麼了。

站在那礦石山的頂部,呂風得意的說道︰“主上,你們只要隱藏好了痕跡,不讓中原道門地人故意的破壞,其他的事情就交給屬下就行了。一般說來,按照本官的身份,若是中原道門人的不知曉我們鑄造的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一般都是不會故意的搗亂的。我這里已經有了聖旨,證明這是當今皇上安排的,鑄造的去鎮守皇宮的金龍,萬一有正道修士經過,看到了聖旨,他們也不會說什麼的。”

主聖抓過那聖旨看了幾眼,皺眉到︰“古怪,那些修道之人,分明比你們這個朝廷強大百倍,卻還對朝廷如此的恭敬,真是奇怪至極。哼哼,若是本聖的話,哪里會理會一個實力不如自己的人的命令呢?”搖搖頭,他不解的把那聖旨丟還給了呂風,應諾到︰“那,就按照你說的做罷……可是,你前次不是說,可以用江山社稷圖把一切的動靜都掩蓋起來麼?”

呂風露出了很謙卑的諂笑,他低聲說道︰“那時候屬下還沒有考慮妥善呢。屬下得知的消息,此番右聖被人殲滅,江山社稷圖的老東家一元宗卻也是出現了的,當年右聖可沒有斬草除根啊。”呂風心里陰笑了幾聲,臉上卻是很溫順的樣子,仔細的解說到︰“這江山社稷圖幻化出來的虛像,瞞過普通人那是可以的,可是這畢竟是一元宗的看家法寶,萬一正好有人遠遠的看到了這法寶的光芒,豈不是招惹了是非麼?”

他解說到︰“所以,這寶貝是備而不用,若是沒有修道人來窺探,那就一切都好,反正我們有聖旨,在這里鑄造法龍等等,可以堂而皇之的進行,誰叫屬下是朝廷的重臣呢?若是有修道人來窺探,探出了什麼風聲去了的話,那屬下直接就祭起江山社稷圖,困住那些道人,把他們誅殺了就是。總之在夏至之前,不至于出亂子就是了。”

主對是個沒有什麼機變之術的人,听到了呂風的話,他覺得樣樣合理,頓時點頭應諾了。他笑道︰“元聖正在神殿整頓人馬,只要夏至那天我們這邊一發動,立刻就率領所有的神殿護衛以及祭祀,跨海而來,迎接本族大軍。同時嘛,也是當作先鋒,先掃蕩了幾個正教門派再說其他。”他冷笑到︰“東海之外,有個極厲害的人上次算計了元聖一次,若是他還在那里等候的話,看他可能在數萬人的圍攻中活下來。”

呂風笑著,馬屁如潮,拍得主聖那是飄飄欲仙,渾身不知道多舒服了。

他們二人在這里一個拍馬屁,一個吃馬屁,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那邊已經開始發動了。四十七個正道修士在地上布置了幾個屬性為火的陣法,各自站定了方位後,同時使用法訣,頓時四十九根十丈粗細的火柱從地下噴了出來,直噴到了數十丈的高空,融會成了一片紫紅色的火海,發出了‘嗡嗡’的呼嘯聲。強大的熱浪一波波的掃了出去,方圓十里的積雪立刻就蒸發了,就連附近的樹木,也漸漸的干枯變黃了。

主聖看得事情正式開動了,再也沒有心思和呂風鬼扯,他大步上前,怒罵到︰“你們這群混帳,這些仙長都開始施法了,你們還磨蹭什麼?給本聖上,把礦石都送進那火焰中去冶煉,按照數量多少,千萬不可出錯了!先熔煉成‘天陽金’,再來鑄造成法龍!……你們八個,也去幫手!快,快,快,不許用法力送進去,你們扛著礦石飛上去,把那些礦石用手送進火焰里!”

這條命令一下,靈先生八人都苦起了臉,不許用法術卷起這些礦石往火海里送,這不是逼著他們用血肉之軀和那純陽真火對踫麼?而且他們也覺得奇怪,主聖怎麼對那些道人這般客氣了?都口稱仙長了?以前他可是最看不起正道修士的呀!

偷偷的嘆息了一聲,靈先生他們認命的飛了起來,抓起一塊塊的礦石,小心的投擲進了那已經融合成實質一般的火焰中。那礦石一放入火焰,幾乎立刻化為了液體,其中的雜質被消融為氣體,就剩下了最為精純的一點點金屬液體在里面……

呂風看著神殿的屬下們一個個忙碌了起來,不由得臉上露出了極其怪異的笑容,手中又出現了一個乳缽,有一杵沒一杵的在那里搗弄起那些稀奇古怪的藥物來。這幾天來,他有空就在那里煉制那些稀奇古怪的春藥,主聖他們已經習慣啦,再也懶得說他什麼。主聖他們也清楚,若不是呂風有個朝廷重臣的身份在那里,他們怎麼可能如此肆無忌憚、大張旗鼓的在中原架設法陣、鑄造法龍呢?他們這麼多的神殿所屬人馬,怎麼可能安然的停留在中原呢?所以,呂風哪怕配置的春藥使用的原料再稀奇古怪,再惡心,他們也是熟視無睹了。

一杵,一杵,一杵,用力的在那乳缽中搗弄著,看著天空那越來越大的金屬溶液匯聚而成的球體,呂風低聲說道︰“萬事具備,只等東風……水老怪說的那法子,可真正惡毒了……唔,來吧,老子就和你們賭一把。若是你們贏了,老子帶著所有的人馬躲進瑤池。若是你們輸了,你們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中原道門,嘿嘿,會有一個驚喜給你們的。”


第五百一十章  魔劫之前

"呂大人,您怎麼回京城了?"小李子看著呂風那滿是邪氣的臉蛋,不由得有點膽怯起來,小心的退後了一步。


呂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小李子,前幾年,可真對不住兄弟你了。我呂風,還是依靠你才進的燕王府,可是,接下來我呂風得勢了,卻一直打壓你。你好容易成立了個東廠,卻被我的錦衣衛壓得死死的,沒有出頭之日。唉,我們私下里也有了不少的沖突,做哥哥的我,可真正是對不起你。你,不會懷恨在心罷?"

那滿臉的笑容,配合著四周的呼嘯的寒風,以及那從高牆外被卷進了皇宮,飄飄蕩蕩四處亂飛的黃葉,小李子簡直就有如三伏天被一桶冰水從頭蓋骨里潑進去了一樣,冷得那個難受啊。身上直哆嗦,心里則是怕得要死,不知道呂風到底和他說這些有什麼用意,要知道,呂風以前主動道歉過的對象,可都滿門抄斬啦!小李子在心里尋思到︰"最近公公我的東廠,沒有太太的動靜罷?"

看得小李子那滿臉青白的可憐模樣,呂風不由得大笑起來,搖搖頭,拍打了一下小李子的腦袋,呂風又點點頭說道︰"罷了,畢竟是這麼多年的交情,以前你的東廠和錦衣衛爭權奪利,也是應該的,我呂風,不怪你。以後,嗯,李總管以後皇上可要你多多照應了呀!朝廷內外的事情,可都要幫皇上盯緊了。我們都是先皇最信任的臣子,可不能對不住先皇啊。"

緊緊的握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嚇得小李子以為呂風就要下重手了,頓時身體猛的軟了一下。呂風臉上浮現出遏制不住地笑意,嘆息了一聲。輕輕搖頭後,隨手把一本書冊交給了小李子。"這是我義父手中所有騰龍秘諜組織的名單、聯絡方式,日後,這些東西,甚至可能是錦衣衛,都要交給兄弟你了。李總管,李兄弟,不要讓我呂風失望啊!"

突然的頓了一下,眉頭緊鎖的呂風嘆息到︰"另外,我呂風的義兄厲竹在江湖上,卻是有很大的一份基業。想來,李總管是很樂意替本官照應他的。"朝著小李子點點頭,呂風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空氣中,這被呂風用來傳信地,不過是呂風分化出來的一具分身罷了。最終,呂風還是決定,讓厲竹留在江湖上。最起碼,會比跟著他安全得多。隨口的囑托,小李子卻是不敢違背的。

隱約的,小李子听到耳朵邊有一縷極細的聲音在叮囑他︰"這些事情,你誰都不要說,先著手接收騰龍秘諜的勢力罷。日後,朝廷中,可就是你李總管一人獨大了!還記得當年白雲老道給我們卜卦算出來的命格麼?你高倨其上,受無數人朝拜,而我呂風呢,帶著一片尸山血海,卻是在旁邊觀望的。這老道,卻也有幾分本事。"幽幽的,帶著幾分媚惑氣息地聲音裊裊遠去,"李總管,記住,這些話,可不能對別人說哦?最起碼,夏至日之前,可不能告訴別人。"

強大的魔力,讓小李子深深地記住一呂風的話,夏至日之前,絕對不能對任何說起今天的事情。他就有如一具行尸走肉,緊緊的抓住了那本象征著大明朝最強大情報機構的厚厚地書簿,點點頭,突然間煞氣飛揚的,朝著深宮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峨嵋山、青城山、點蒼山、地下鬼宮,荒漠陰谷等等游仙觀門徒聚集的地方,在秦道子、蕭龍子、邪月子、靈光子的指揮下,那些游仙觀門徒把值錢地、重要的藥材、材料等等物事席卷一空,全部通過趙月兒架設的法陣,送入了瑤池中去。

每個據點的虛空中,都有秦道子巨大的全身像浮了出來,他在那里扯著脖子,口水四濺,聲嘶力竭地嚎叫著︰"兄弟們,我們游仙觀的兄弟們,這回是我們出頭的機會來啦!我們掌門人得到了機密的消息,有一群海外的魔頭要來中原搶地盤啦,他們的口號就是趕走中原道門的正教修士,讓他們來中原吃香的、喝辣的! "

眼里那個金光燦爛,渾身仙氣繚繞,秦道子嘴角積著一堆的白沫,在那里發狂一樣的咆哮著︰"兄弟們,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中原地地盤,應該是我們的,中原的名山大川,應該是我們的,中原的美貌……啊,這個,中原的所有的好處,都應該是我們的!所以,老子……這個,本觀主決定啦,好處,我們一定要佔!"

凶狠的目光掃過了的門人弟子,所有游仙觀的地痞流氓無賴惡棍同時舉起了右手,無數道劍光直沖雲霄︰"我們的,我們的,我們的!"那聲勢驚天動地,龐大的煞氣彌漫四周,騙天老道等一元宗的正統道人看的目瞪口呆,蕭龍子喃喃自語到︰"這群小牛鼻子,他們還真是團結一致啊!若是三十年前,我們一元宗就有這樣的弟子,誰還敢欺負上門來?"

右手狠狠的揮動了一下,秦道子大聲喝道︰"對!所有的好處,都應該是我們的,我們游仙觀,錯了,現在是我們一元宗,是中原最強的道門,我們就該有最大的好處!兄弟們,我們等著,等著他們兩虎相斗,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們就用一元宗的名義出山,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一元宗,就是那漁翁,等他們都死光了,兄弟們,你們說怎麼樣?"

無數法寶沖天而起,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來自藏天印的巫族密寶,這些地痞無賴發狂的嚎叫著︰"等他們兩敗俱傷,兄弟們上去打悶棍、下迷藥、黑布袋套腦袋,搶光他們的山門,搶光他們的飛劍,搶光他們的法寶,搶光他們的美貌弟子!中原一統,唯我一元!"數萬真元雄渾的門人同時吶喊,那聲音簡直就有如一聲天雷,震得方圓數百里地都在顫悠。

秦道子等老道連連點頭,同聲厲呼︰"如此,徒兒們,好好地磨礪你們的飛劍,好好的鍛煉你們的法寶,好好的養足一口先天元氣,等得他們力盡疲乏之時,就是我一元宗奠定中原道門真正領袖的大好時機!掌門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只要兄弟們好好的拼命,這個大大地錦繡天下,就是我們的!……你們怕死麼?"

"不怕,不怕,腦袋掉了碗口大個疤!爺爺我們有什麼好怕的?"這游仙觀的門徒,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誰知道害怕怎麼寫?他們就仿佛那紅塵市井內斗毆爭地盤的幫派分子一樣,想到的就是搶奪了更多的地盤後帶來的好處。誰又會擔憂自己是否可能倒在那腥風血雨中呢?海嘯一般的聲浪遠遠的舒心了出去,游仙觀地駐地內,殺氣彌漫,煙塵蓋天,天空中雲層滾滾,那萬里浮雲,都被他們的煞氣沖動了。

萬里虛空之上,渾身破爛的夏頡坐在一塊被他禁制住的流星上,滿臉不懷好意的看著身前那上百名渾身籠罩著強烈金光的人影。良久,夏頡這才吊爾郎當的說道︰"諸位好朋友,神魔、封神兩戰之後,好久不見了啊!廣成子,你欠我三百個金錢的酒賬;雲中子,你欠我八個銀錢的賭金;懼留孫,你別躲,我看著你了,你偷喝了我那唯一一壇的百髓液,你說罷,一滴值多少錢?"

絮絮叨叨地數落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他面前那百多個人影身上的金光黯淡,一個個狼狽無比的露出了真容來。這些上古的神人,看著夏頡那趾高氣揚、神氣活現的模樣,氣得牙齒直癢癢,一個個拳頭緊握的,恨不得就沖上去暴揍他一頓。良久,還是黃龍真人先開口了︰"夏頡你閉嘴,你從我們這里弄去的好處還少麼?當年我們誰沒有被你仗勢勒索過?嗯?"

磨著牙齒哼哼了幾聲,黃龍真人雙目金光閃過,朝著下方看了一眼,突然笑道︰"諸位仙兄,看來,此番小弟的一元宗,卻是要獨佔鰲頭,取最大的好處了。嘿嘿,昆侖山也威風了這麼久,也該讓小弟的一元宗出頭了罷?看看,多大的煞氣,多大的威風啊,我們的雲路,居然都被沖散了,實在是讓小弟心中暗喜啊。 "

一群太古神人憤怒的喝罵起來,紛紛指著黃龍真人的鼻子叫嚷個不停。尤其那些還有門人弟子在下界開枝散葉的神人,更是叫嚷得厲害,紛紛指責一元宗敗壞了規矩,紛紛指責呂風那家伙實在是心狠手辣,把整個中原道門都利用了當作工具了。

夏頡看的郁悶,听這些神人吵吵鬧鬧的,他更加有化為一柄巨劍一劍劈下去的沖動。提起體內巫元,他暴聲喝道︰"閉嘴,一群老不死的,你們誰又是真正關心體恤自己隔代傳人的?哼哼,你們這一次,不也是把整個中原道門當作工具了麼?你們這一次,難道又是懷了好心?那呂風,不就是按照你們的意思,變成了如今陰險奸詐無恥下流,無惡不作,兩手血腥的魔頭麼?哼,虛偽!"

百多個神人的臉色一起垮了下來,廣成子陰不陰陽不陽的哼哼到︰"夏頡老兄,我欠你的錢是不假,可是所謂砍樹不傷皮,打人不打臉,你這樣子說,可就有點……雖然,實際上,我們的確,這個,很久以前就做下了功夫,一切都是我們在背後安排的,可是,你也不能這樣說我們,仿佛我們比呂風還要奸詐無恥了一樣!"

咳嗽了一聲,黃龍真人一臉坦白的說道︰"這個,其實都是意外,誰能想到呂風,他居然在進了一元宗以後,會有機會變成如今的這樣模樣呢?一切都是意外,都是意外啊。雖然我們是神,可是偶爾也是會失誤的,這個教訓,我們已經很深刻的從這個教訓中得到了經驗,以後那是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所以,我們這次找夏頡老兄你,就是想要看看,是不是,你也配合一下我們,方便最後行事呢?"

屁股在那粗糙的流星表面上扭動了幾下,夏頡陰險的笑起來︰"要老子配合你們?嘿,老子不是已經在配合了麼?呂風那小子怎麼找上我的?老子不是已經在東海外,給他攔住了那最狡猾的元聖,換了個傻乎乎的主聖進入中原麼?這回,可沒人能看破他那伎倆了罷?"頓了頓,夏頡很不解的問道︰"可是,你們一定要告訴我,你們到底想要干什麼?九州結界,你們難道就真的不要了麼?"

懼留孫眯著眼楮突然睜開,眼里閃過了一道寒光,淡然說道︰"有沒有,都是一樣了。中原地地脈靈氣,再也禁不住九州結界龐大的消耗了。必須撤去九州結界,讓地脈龍氣休養生息,否則千年之後,中原的土地,必然是寸草不生。然,此時的九州結界,九州神器已經聯為一體,就算是我們,怕是也無法分開他們了……故,我等定下這等計策,卻是一箭雙雕也。"

夏頡地臉色很古怪,極其的古怪,他朝著天空哈哈狂笑了三聲,拍拍屁股,就這麼化為一道寒光縱了下去。他冷笑到︰"原來如此。那,中原道門的爛攤子,就讓你們來收拾罷!我倒是要看看,最後你們如何收場!就算你們這些人,加起來是中原九成門派地祖師爺,嘿嘿,就看你們的威信,到底有多少了。"

天空中祥雲閃動,百多道金光突然出現,化為道道流光,朝著下界落了下去。

長白山上,呂風翹著二郎腿,斜靠在一顆大樹上,懷里抱著一個乳缽,有一下沒一下的胡亂搗著里面的藥渣。主聖坐在他身邊的草地上,嘴里叼著一根茅草,傻傻的看著灰白色的天空,突然低聲說道︰"若是最後我們成功了,本聖終于能夠回去故鄉。這里雖然好,可是天畢竟不是暗紅色的,空氣,也沒故鄉那邊的味道。我們在外面,也漂泊得夠久了。"

呂風呆了一下,猛的抬起頭看了一下主聖,突然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點點頭,很溫和地說道︰"主上所言極是,想來那魔域的景色,定然是與這里大不相同的。"手上猛地用力往那乳缽里磨了幾下,呂風輕輕的說道︰"誰說不是這樣呢?再好的天下,也沒有自己的故鄉好啊。不過,主上,你們卻也有著這樣的感懷麼?"

很不滿地看了呂風一眼,扭動了幾下身體,讓自己很舒適的躺在了那發黃的草窩里面,主聖仰天看著那一片片灰色的雲彩被狂風吹過,很有感慨的說道︰" 那是自然,就算我們的生命里充滿了殺戮和征服的欲望,可是畢竟我們也是生命,多少會有些情感的。你們人所有的,我們也有,不過就是稍顯得淡薄一些罷了。"

兩只手慢慢的伸出去,朝著虛空狠狠的握成了拳頭,主聖出神的喃喃自語︰"破壞九州結界,讓我族大軍再度降臨這個世界,可是,也可以讓本聖回家啊。 "抬頭看了呂風一眼,主聖很認真的說道︰"呂風,其實本聖一直弄不清楚,我們到底是為了那豐厚的賞賜,為了本族的大計,或者僅僅是為了我們回去的心願,才如此努力十幾萬年。"

無意識的隨手捏碎了一只從身邊倉惶經過的野兔頭顱,舔了舔手指頭上的鮮血,主聖有點氣惱的說道︰"只有元聖那鬼家伙,滿腦袋里面都是陰謀詭計,卻不明白這些事情的重要。"似乎不想在呂風面前暴露自己內心的弱點,主聖眨巴了一下眼楮,語氣重新變得無比的陰森和嚴厲,低沉的問道︰"不過,呂風,你能否告訴本聖,你身為一個凡人,卻怎麼甘心投入我魔道中來呢?"

猛的呆了一下,呂風瘋狂的大笑起來,隨手把那乳缽放在了身邊,又搖出了一個玉瓶,把十幾滴顏色青綠,散發著濃郁陰氣的液體滴了進去。搖搖頭,主聖不滿的說道︰"你可要小心了,那邊正在鍛造法龍,這些陰氣太重的東西,可不能沾染上去……哼,大明朝的那些王爺,都是一群該死的東西,居然煉制這麼髒的東西……呂風,你還沒有回答本聖,你為何會投入魔道呢?還這麼死心塌地的投靠了我?"

眼里寒光閃動,呂風淡淡的說道︰"哦,無他,權勢而已。"凝重的思索了一陣,呂風第一次很坦白的向人暴露出了自己的內心。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天字一號的大魔頭,想要徹底顛覆這個世間的大魔頭。

"屬下出生後,就不知父母為誰,自幼生存于市井之中,飽受欺凌屈辱。那時最大地願望,就是和兄弟一起,成為甦州府最大地幫派頭目,有權有錢,可以肆無忌憚的調戲女人,可以吃最好的飯菜,喝最好的酒。"譏嘲地笑了幾聲,呂風陰聲說道︰"等得為了那顆該死的劍丸,被人追殺,卻又得蒙恩師相救後,屬下卻又接觸到了更多的東西。"

"力量,一個男人必須有實力,才能在萬丈紅塵中活下來!"呂風的語氣很凶惡,臉部表情很猙獰,主聖卻是听得津津有味。"數番起落,我呂風才明白,絕對的力量和絕對的權勢,才能讓自己真正的踏在所有人的頭上!昔日懷著一身武功加入燕王府,卻被朱チ登那廝故意挑釁,故意的挑撥卻一直不敢還手不過因為他的權勢比我呂風強,身份比我高貴而已。"

"而後,我呂風逐步的爬了上來,最終到了錦衣衛統領的位置,並且還成為了大殿下世子的師傅。嘿嘿,權勢這玩意,可是個好東西啊!尤其看到我呂風一聲令下,數萬個頭顱落地,主上,你嘗試過那種滋味!那種高高在上,一言決定千萬人性命地主宰一切的痛快感。所以本官迷醉了,雖然我呂風升官的原始目的不是為此,可是卻已經欲罷不能了。"

狠狠的一藥杵捅在了那乳缽內,強大的火系元力透體發出,刺目的白光中,熱流滾滾散開。那乳缽中的藥液直接升起,化為了足足上百粒綠豆大小地紫色藥丸,異香撲鼻。一股強烈的,很深邃的陰涼氣息順著那香氣彌漫了出去,輕輕的嗅了一下,那涼氣頓時直沖腦門,仿佛冰冷的水銀一樣,順著經脈就這麼流淌了過去,百脈為之一暢。

主聖哼了一聲搖頭不屑的說道︰"一群下賤的王爺,你為了討好他們,也不用下這樣的功夫。這百粒春藥,已經比得上天級三品的靈丹了,豈不是便宜了他們?唔,這藥丸中的陰氣太盛,簡直就勝過了一千年老鬼的靈氣,可千萬要收藏好了,不要踫到了法龍可是個麻煩。"主聖念念不忘告誡呂風,這些含著陰氣的東西,可千萬不能和那純陽的法器給踫上了。

呂風淡然的笑著,小心的把九十余粒藥丸放進了瓶子里面,塞進了乾坤袋,剩下的不到十粒藥丸,則是放進了另外一個瓶子,塞進了袖子。他得意洋洋的笑道︰"主上放心,這也不過是唬弄一下那些不一會兒而已,卻不礙事的。屬下辦事最是小心不過,怎麼也不會壞了您的大計。再者,屬下卻是要依托主上您,才能更進一步嚅,自然會小心謹慎的。"

他笑得無比的開心,笑得無比的迷人。"更高的權勢和更強的力量,我已經深深的迷醉了呀!可是紅塵中,最高的權勢不過是一國之主,最強的力量不過是飛升仙界。我呂風何等人,豈是會被這些微末之事所打動的?要權勢,自然是讓整個三界震撼的權勢,要力量,自然是能夠翻天蹈海的力量。而這些,只能是依托主上您,才能得到,所以,投身魔道,有何不可?"-

啪啪啪啪-,主聖不斷的鼓掌,他直起上半身,連連點頭說道︰"妙論,妙論。呂風,你果然天生就應該是入魔的人,實在是讓本聖欣喜呀。自古以來,投靠我族的修士無數,可是能如此堂而皇之說出自己野心的人,你是第一個!好,好,好,只要你好好的跟著本聖干,總有一天,你會達成你的目標。本族的慣例,強者為上,只要你以後能足夠強,就算是壓過本聖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呂風滿臉笑容的看著主聖,拱手到︰"一切還有望主上多多提攜了。"他笑得很燦爛,深知自己已經獲得了主聖絕對的信任,甚至對于自己在鑄造法龍的法陣邊上玩弄這些純陰的藥劑等等,都不計較了。呂風在心里嘆然道︰"罷了,權勢,的確是我呂風如今舍棄不下的東西。可是比較起來,我一元宗諸位師長的大仇,更是讓我呂風耿耿于心!"

"我呂風卑鄙、下流、狠毒、無恥,實實在在是天地間數一數二、獨一無二、曠古爍金、空前絕後的王八蛋!可是,老子呂風起碼還知道天地君親師是什麼意思!天地不仁,老子不理會這個天地!君王大權,乃掌握在本官手中!親人?老子無父無母,除了義父,哪里有其他計較?只有這師字,一元宗造就了我呂風,我呂風卻絕對不是忘本的人。"

臉上笑意蕩漾,呂風心里卻是一片寒冰。"你滅我一元宗,就是生死之仇。哪怕你能給我天大地好處,我呂風也只能滅了你,任何權勢地位,都換不來我師門長輩地性命!故,我呂風退而求其次,只求本官的權勢,能夠號令整個中原道門,讓我一元宗成為真正的道門領袖。數萬年後,我一元一脈,當在仙界劃地稱王! 此等權柄,如此的威風,豈不比跟著你等一干異族做走狗來得快活?"

哈哈哈地狂笑了好幾聲,呂風跳了起來,一腳踢飛了那被主聖捏碎了頭顱的死兔子,大步朝著那鑄造法龍的所在走了過去。"主上,屬下乃是得那水元子襄助,身為先天火元靈體,體內真火至陽至剛,正好拿來煉制這法龍哩!主上放心就是,屬下絕對不放出一絲一毫地魔氣來,保證耽擱不了事情。"呂風大步的走了過去,主聖不放心的也跟了過來。

"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千萬不能給本聖出紕漏。"主聖很是小心的告誡呂風,唯恐他一時失手,壞了這已經快要成型的六條法龍。以主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呂風體內有一股無比精純的火力潛伏,可是卻沒想到會是先天火元之體。誰又能想到,一個普通的修士,能夠降服那等本源的力量,並且和自己的身軀化而為一呢?

搖搖頭,主聖很坦白地說出了自己的心思︰"原本以為你修煉的陰火一類地法術,沒想到卻是先天火元之體,如此甚好。那幾個小道人,雖然能噴出道門純陽真火,可是威力實在羥,熔煉礦石就差點要了他們的小命,不要說如今鑄造法龍了。若是呂風你真的是純陽的火元,倒是大有好處,那法龍以先天之火鍛造,日後的威力,怕是又要大了三分。"

呂風點頭微笑,大搖大擺的走到了一尊懸浮在離地五尺許,長二十余丈,腰圍三尺許地飛龍雕像前。幾個老道正在那里掐動法訣,一口口的往那飛龍身上噴吐著自己的本命元氣,看得一團團赤紅色得純陽真火,包裹住了那法龍巨大的身軀,讓整個法龍保持著半融化的狀態。火光閃動,那龍體內仿佛流質一樣在緩緩的流轉著,雖然看的出來他的大概模樣,卻始終沒有成型。

主聖很不滿的看了看那幾個正教修士,低聲咕噥到︰"道行如許之差,法力更是等于沒有,若不是本聖的魔氣偏向陰寒一脈,哪里輪得到你們在這里擺弄?呂風,你先試試,以真火鑄造法龍的同時,還要在它內部嵌入九九八十一重陣圖,每一重陣圖都由四十九個單獨的純陽陣法聯結而成。每一片鱗甲上,更是缺少不得匯聚純陽之氣的法陣,你卻是試試看。"

呂風原地坐下,沉默調息了一陣,笑道︰"如此,還有勞諸位給呂風護法了。"朝著靈先生他們拱手示意,呂風長吸一口氣,猛的喝道︰"來啊,把六條法龍聚集在一起罷!本大人負責熔煉它們,你們就以先天本命元氣,配合純陽真火,在其體內刻錄陣法,萬萬不容有誤。"說完,呂風手一招,遠遠近近六條懸浮著法龍同時飛到了面前。嘴巴一張,一道乳白色近乎透明的火焰頓時噴了出來,把六條巨龍裹了進去。

那道白色火焰一出,頓時方圓里許之內溫度狂升,-嘩啦啦-一陣風火聲響處,附近的樹木草木,居然就憑空生煙,燃燒了起來。主聖大駭之下,連忙命令到︰"還不速速去布置禁制,可不要讓火勢擴散了。燒毀了這數萬里的山林無妨,若是引來外人窺視,卻是大大不妙的。"把靈先生等人都支使了出去,主聖看著呂風嘴里噴出的那道先天元火,不由得有點羨慕又有點嫉妒的低聲咕噥道︰"果然是先天火元之體,好運氣啊,好運氣啊。那水元子是上古水仙?果然好見識,果然好手段,居然能讓呂風和火元結合,哪知道卻是方便了本聖呢?"

歪著腦袋看了半天,看到呂風已經是閉目冥思,一門心思在那里噴吐火焰鍛煉那六條法龍了。主聖點點頭,干脆就在呂風身邊盤膝而座,默默的打坐起來。眼看得無數根細細的黑色光絲從主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圍繞著整個平整出來地鑄造場盤旋了幾周後,又閃動了幾下,慢慢地消失了。主聖滿意的睜開了眼楮,左右看了看,發現那些道人都沒有發現自己布下的禁制,頓時抿嘴一笑,又閉上了眼楮。

此時呂風,則早就已經分化元神,施展破裂虛空的法力,穿過了主聖布下地禁制,駕著一道無形劍光,去得遠了。他的肉身元體還在這里不斷的噴吐著火焰,可是內中地元神,卻已經隨著一陣清風,到了五台山後山的一道山谷內。

這山谷深有百丈左右,在那不見天光的山谷盡頭,有一座小小的寺院,卻是清淨清潔到了極點,半點塵埃都不沾染的。這也是呂風派遣出去,潛伏在各大正派中的密探打探出來的消息,這里乃是五台山最有名的幾個老僧潛修的地方,也是那些佛門高人雲游天下,偶爾聚會的場所。如今,利用十絕大陣殲滅了右聖所屬大軍後,張三豐、脫塵老尼,以及點星真人等道門高手,都聚集在這里,聯手默運玄功,潛心推算。

寺院門口地小平地上,張三豐坐在那里,眉頭緊皺,低聲說道︰"這事情不對,非常不對,大大的不對!這魔劫的征兆極其厲害,可是怎麼如今推算,卻又是一片地祥瑞了呢?這發動的征兆,就在若有若無之間,得出的結果也是大凶大吉並存的卦相,天底下哪里有這樣的古怪事情?"他地胡須不斷的抖動著,顯示出他心里的極大不平靜。

右聖授首,魔道修士幾乎全滅,可是似乎一切都太容易了一些,這些心系天下黎民百姓的高人們,很是覺得不放心,所以才聚集在了這荒僻清淨的所在,想要推算出個端倪啊。張三豐在那里發牢騷,而其他的老道老僧,則是不斷的運用獨門密法,強行的推算卜卦,哪里有空理他呢?張三豐跟起來,原地轉悠了幾圈,又一屁股座了下去,唉聲嘆氣不已。

沒奈何,誰叫張大真人打架是一把好手,對于這玄門推算之術,卻實在是沒有什麼心得呢?可是在場的人中,脫塵老尼,卻也是沒有在那里推算,而是在教訓一個跪在她面前,渾身哆嗦的光頭少女。脫塵的語氣很是不客氣︰"既然已經出家,就該斬斷塵緣。為師要你在寺中修煉,卻又如何單身跑了出來?更不可恕者,你居然敢妄起殺心,前去刺殺那呂風!"

脫塵冷哼道︰"那呂風殺人無數,當年更是滅了你白帝門,你的父兄長輩,都死在他的手中。原本為父報仇,乃是人的本性,可是你既然已經出家,怎麼還能做那凡人冤冤相報的行徑?那呂風若是有罪,不用你殺他,上天自然誅滅他。若是他無罪或是功大過罪,你貿然的殺了他,豈不是給自己造孽,日後修成正果卻又多了一層障礙麼?"

那少女正要分辨,平地里已經是一陣香風卷起,滿天的祥雲飄蕩,瑞氣道道,隱約听到仙鶴清鳴,呂風的元神包裹在一團的紫霧金光中,飄然而來。化又化身為了天風道人的模樣,朝著在場的老道老僧們長笑到︰"諸位前輩卻是辛苦了,如此辛苦推算,哪里能得知詳細呢?貧道卻是有了確切的消息,夏至日,一干魔頭要在北平府起事哩。"

呂風哈哈長笑,朝著脫塵他們一拱手,飛快的說道︰"貧道最近正在參悟本門最高的靈訣,肉身已經是僵化了,輕易不能破關出來。故,只能以元神前來報信,還望諸位前輩早日做準備呀!據貧道得知,那些魔頭在北平,所圖謀的事情可不小呢。據說一旦發動,則我中原九州有傾覆之危呀……他們,可是準備徹底毀去我中原的苗裔哩。"

張三豐一個挺身跳了起來,抓著呂風的手喝道︰"小道士,我們一群老牛鼻子老禿驢在這里推算了一個多月,硬是沒有得到任何詳細的消息,你卻是如何知曉其中內情的?"眼珠子朝著呂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張三豐怪笑到︰"莫非你參加了那事,否則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呂風淡笑,身上紫光大盛,一股洪大的力量把張三豐震退,元神已經化為一團霧氣,飄飄蕩蕩的就要離去。他嘆然說道︰"此事,無非是貧道運氣好罷了。貧道門下弟子去那北平府度化一有靈根的弟子,卻無意中探得了這條消息。可憐我那徒兒,卻是勉強奔回了青雲坪,就魂飛魄散了,莫非張真人還懷疑我天內道人會是魔頭一黨麼?當日卻是誰把那一干邪魔,引進十絕誅仙大陣的?"

張三豐訕笑,拍拍手道︰"罷了,老瘋子我可沒有懷疑掌門的意思。不過,那些魔頭,卻是何方來歷?"

呂風化為一團青煙飄散,只是留下了他最後一縷聲音︰"听我那弟子說,似乎是上次我等殲滅之魔頭的幕後之人,其黨羽,更是當年神魔之殘留下來的魔族戰將,不容小覷啊……夏至日,午時,他們將發動!"-

嗡-的一聲,幾乎所有的和尚、道士同時跳了起來,瞪圓了眼珠子,半天沒吭聲。

只有脫塵的那個小徒兒,渾身哆嗦著的跪在了地上,不斷的拉扯著脫塵老尼姑的袖子,低聲說道︰"師尊,師尊……"

脫塵低頭看著她,有點心神不定的說道︰"罷了,師傅此番不責罰你,你自己回冊面壁三年罷。"

那小尼姑猛的抬頭用有點高聲的說道︰"不是,師尊,徒兒,徒兒想要說,方才那老道,就是錦衣衛的大統領呂風!"

所有的道人、和尚同時激靈了一下,張三豐厲聲喝道︰"小禿驢,此話怎講?"

那小尼姑驚恐的看了脫塵一眼,又看看張三豐,低聲回稟道︰"張真人,那呂風當年率領錦衣衛,剿滅了我白帝門,晚輩記得他的聲音,哪怕他的身形容貌再變化,晚輩也是听得出來的。絕對沒有錯,那人絕對就是呂風,尤其他的那笑聲,那笑聲……當年他滅我白帝門滿門的時候,也是這樣笑的!"

脫塵等人面面相覷,良久,點星真人才低聲說道︰"如此說來,我等卻是要從長計議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大破滅後一曲邪風(大結局)

一輪金陽高照,漫天的光和熱,仿佛燃燒的鐵水一樣慢慢的傾瀉了下來。這年的夏至日,特別的炎熱,據說有些地方,已經有百姓因為悶熱而死。一條條野狗茫然的躺在青石板上,連吐舌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偶爾一條粉紅色的大舌頭從狗嘴里面冒出來,上面也是干巴巴的,一點水氣都沒有。熱,很熱,非常的熱,似乎整個天地中的熱量都集中在了中原,熱得讓人無法忍受。

風不動,樹不搖;人無語,雀無聲。天地萬物,都因為這暴虐的炎熱,變得死氣沉沉。很少有人還在室外走動,偶爾看到街上走過一個人,那人也仿佛幽魂一樣,極快的飄了過去。慘白的光芒中,甚至就連人影都看不清,因為眼楮都已經被強光給弄得昏花了。

"曰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誰能極之馮翼惟象何以識之明明暗暗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圜則九重孰營度之惟茲何功孰初作之斡維焉系天極焉加八柱何當,東南何虧九天之際安放安屬隅隈多有誰知其數!"

伴隨著朗朗的吟唱聲,呂風一身黑色的寬大錦交,手挽同樣渾身黑衣的趙月兒,緩步從他的府邸走了出來。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人影,只有幾條癩皮狗癱瘓一樣的躺在大街對面的屋檐下,近乎干涸的雙目呆呆地盯著呂風二人看了幾眼,然後突然跳了起來,夾著尾巴倉惶的順著大街跑了開去。因為一股沖天的煞氣騰空而起,逼退了四周瘋狂的熱量森森的冷氣讓整條大街變成了鬼蜮一般。

呂風、趙月兒在前方緩步行走,無數的錦袍大漢從四面八方匯聚了過來,整齊的跟在了呂風的身後。足足上萬人的隊伍,這已經是錦衣衛對外公開的所有編制地人數了。可是身著錦衣的人源源不絕的匯入了這支隊伍,陰冷的殺氣彌漫四周,外界的極熱和這支隊伍的陰寒,融合成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氣氛,仿佛大災就要降臨一樣,路邊的百姓、商戶,忙不迭的關閉了門戶。

有東廠的密探目瞪口呆的出現在街邊地巷子口,他們不明白同為監察機構的錦衣衛到底想要干什麼?眼前的人數,幾乎是他們東廠所知曉的所有的錦衣衛屬下了啊!難道呂風把所有地錦衣衛所轄的人馬都招回了北平?他要造反不成?可是造反也要去攻擊皇宮啊,他帶著人馬往城外走干什麼?可是沒有人敢上前詢問一句,這些密探知曉自己是什麼身份,呂風一根小指頭就可以讓他們死一千次,誰敢上去討沒趣?

大隊人馬緩緩的離開了北平城,朝著城外那地宮所在行去。看得呂風他們出了城,整個北平城立刻就亂了,當朝權柄最重得呂風,沒有和皇帝打一聲招呼,也沒有去各部各司備案,就帶著萬余名接近兩萬屬下突然出城,這事情可不小。萬一有了什麼紕漏,天知道要掉多少人地腦袋!尤其,看這個聲勢,這個規模,莫非呂風把全國的錦衣衛都秘密的召集了麼?否則如何解釋會有這麼多的錦衣壯漢加入了隊伍?

可是不等北平城的大小官員反應過來,朱瞻基還沒有知曉這消息呢,讓那些官兒們驚呼不已地事情又出了一件。破陣營所屬的大軍,所有的高級、中級、下級將官以及七成的士兵突然離開了軍營,在沒有得到任何軍令的情況下,攜帶了大批的軍械,在城外的一塊空地上列陣了,大明朝最強悍、最不畏死的十一萬鐵甲軍,整整齊齊的排成了十一個巨大的方陣。隊伍黑壓壓的,布滿了方圓二十里的土地。

淒厲的牛角號響了起來,北平城九門同時關閉,稀稀拉拉的士兵出現在了城頭上。呂風同時兼任了負責頒布軍令的五城都督府的大都督,如今沒有了他下達軍令,後部的軍令到達各個軍營的速度可就慢了百倍不止。城內的大小官兒,可是拼湊了很久,好容易才拉起了這麼一點兒兵馬沖上城牆,防務著呂風造反呢。

那些後部的大老們,嘴里連珠箭一般的叫著苦,錦衣衛和破陣營都有了異動,呂風和小貓又是師兄弟的關系,天下人都曉得。或是他們二人聯手發難,恐怕這皇位就要動一動了。北平城方圓五百里內,就找不出一支軍隊能抵擋破陣營的。何況如今小貓在後部的根基極厚,大部分的將領還都是他的嫡系人馬呢?有那頭腦靈活的大臣,已經準備著向呂風他們效忠了。

呂風卻沒有理會城中的混亂,自顧自的帶著錦衣衛的人馬穿過了那破陣營列下的方陣,漫步到了那地宮的所在。那地宮已經竣工,地面上是一座葫蘆形的圓形樓閣,下面就是那九龍匯陽大陣,九條法龍,就按照九宮的方位,布置在了那圓形樓閣的四周。在強烈的陽光照耀下,九條法龍反射出了刺目的金色光芒,而法龍似乎又在瘋狂的吸收四周的熱量,眼看得一道道強烈的光流在那龍體內往來穿梭,看起來好不神異!

空中響起了破空聲,十三道光芒同時落下。主聖、靈先生等人顯出了身形,除了靈先生、空先生這些呂風的老熟人,還有另外四個老道也從神殿趕來了。其中一個神色有點憔悴,臉色有點灰敗的,正是當日在青雲坪,被趙月兒偷襲一掌打碎了元體的影先生。

主聖一落地,就發出了瘋狂的笑聲,他在原地發瘋一樣地轉了幾百個圈子,身體簡直就化為了一條黑影,根本看不的體形了。良久,良久,主聖才猛的停了下來。因為激動,他的嗓音都變得尖銳無比,尖聲尖氣地嚎叫著︰"呂風,你,你做得太好了,十幾萬年的希望,今日一朝達成。你,你是最大的功臣。放心罷,本聖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你,還有你新投靠本聖的妻子,都會得到應有的賞賜!"

長吸了一口氣,強行平服了波動的氣血,主聖掐著手指盤算了一陣,大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啊,再好不過了。九州龍脈地氣游動,今日正好是龍脈游走到北平附近,將要潛伏卻還沒有穩固的時候,最為容易激發了。嘿嘿,真的是個好日子啊!用先天火元鑄造的法龍,用一百零八種純陽法寶構築地匯陽大陣,以天下間至陽地七彩寶蓮來引發整個九龍匯陽大陣的威力,這是最理想的呀!"

靈先生他們也是滿臉的喜色,得意洋洋之下,強大的神識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根本就沒有搜尋一下四周的環境,直接在主聖的喝令下,也按照方位站好了。呂風不由得暗自欣喜︰"若是元聖在此,他一定會以地視天听大法搜遍方圓千里之地才敢發動法陣,幸好這幾位的腦袋不甚靈光,免去了這等麻煩。嘿嘿,哈哈哈哈!"

輕輕松開了趙月兒的手,呂風上前幾步,躬身說道︰"主上還請放心,只要諸位神殿護衛能夠抵擋住可能到來的中原道門地道士,屬下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凡人能夠接近法陣,更不會有那等陰氣、陰寒之物靠近。屬下的兩位侍女,都是至陰的體質,屬下害怕她們身上的氣息引出什麼不好地變化來,所以三天前就讓她們離開了北平,此刻起碼已經在千里之外了。"

點點頭,似乎也沒怎麼用盡听呂風的話,主聖大笑到︰"嗯,本聖明白了,你很是用心,很好,很好。來人啊,在虛空三千丈的高度巡視,方圓百里之內,若有敢于靠近的修道之人,不管正邪仙魔,統統殺掉。寧可殺錯一萬,不可放過一個。"他冷冷地抬頭看了一眼,掃了一下那些飄浮在雲層上的神殿護衛,冷笑到 ︰"養了你們這麼久,你們也該為本聖分憂了。"

他很刻薄的說道︰"哪怕你們死光了,總之只要還有一個人活著,就不許讓任何人靠近,明白麼?"那些神殿護衛同時-喏-了一聲,分成數十人一隊,遠遠的朝著四面八方散開了。主聖又命令到︰"呂風,你屬下可有能御劍飛行的人?派幾個人去長白山左近,元聖率領所有地神殿大軍,已經聚集在了長白山東南那半島之上。等得結界粉碎後,立刻接應他率領大軍進入中原。"

呂風應諾了一聲,回頭示意了一下,徐青點頭會意,立刻帶著數個錦衣衛壯漢架起一道分外不起眼的灰暗的劍光,慢條斯理的飛了出去。主聖他們看得徐青等人劍光如此黯淡,頓時也不以為意,搖搖頭,又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匯陽大陣上。呂風看的這等情景,心頭頓時一松,知道水元子賣命趕班煉制出來的護身符咒,果然有效的掩蓋了徐青他們的氣息。最起碼,如今主聖他們心神不定,卻是無法看透徐青以下所有在場的一元宗門人弟子的真正實力了。

抬頭看了看天,主聖緩緩點頭︰"唔,很好,離午時正時還有不到一刻鐘,那時會是天地中陽氣最為集中,最為龐大的時候,正好發動。呂風,等得九州結界破碎了,你屬下的軍隊立刻血洗北平城以為威嚇!你部下的所有軍士,都會被魔化,成為本族的戰士,這是你們莫大的幸運,乃是非同小可的極大的榮耀啊。"

呂風連連點頭,口口聲聲稱是不迭。小心的摸了摸袖子,呂風干笑到︰"還有不到半刻鐘了,主上可要注意了。"呂風的心髒不由得抽搐了起來,身體都有點哆嗦。他很是有點著急的尋思到︰"那些老道老和尚怎麼還不趕到?莫非他們出了什麼紕漏不成?可是,能有什麼紕漏呢?本門安插在他們門戶中的密探,不是說他們三個時辰前就已經出動了麼?"

正西方,距離北平城千里之外,無數正教中人或者御氣、或者借助著法寶飛劍的妙用,懸浮在空中。此番出動地中原修士,卻比上次殲滅右聖一役還要多。不僅昆侖東西二宗的掌門悉數出現,各門派所有潛藏的高手更是傾巢而出,除了一元宗僅僅出動了兩百多老道遠遠的站在旁邊看熱鬧外,其他東一撥、西一撥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道人、和尚、儒士浮在那里。

更有無數有名地,有些銷聲匿跡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的散仙、地仙、洞仙、水仙、靈仙、妖仙、鬼仙所屬,加起來足足有上萬人,也自成一個體系,相互間很熱絡的打著招呼,在距離大隊人馬十幾里的地方選了個山頭停下了。有些老酒鬼更是當場就在那山頭上鋪下了席子,擺出了酒肉一類,呼朋喚友,歡暢的吃喝起來,簡直就有如郊游一樣。

站在本門隊伍的最前方,回復了本來面目的騙天老道臉色呆板,極其的難看。良久,他才回頭對蕭龍子、秦道子等低聲說道︰"難怪我一元宗上次遭些大難,那些魔頭,怪不得要找我們一元宗下手呢。看看這些門派里,門人弟子地數字是我們以前的數百倍也就不說了,修道年限比老道還要早個數千年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有點氣惱的擺擺腦袋,騙天老道冷哼道︰"尤其那昆侖門人,居然除了大方真人那幾位,還有十幾名入門修行已經有數萬年的人留在了人間,這算什麼?都是投機取巧,不顧天條的麼?他昆侖,果然是靠山夠硬啊,這等事情也做得出來!哼哼,若不是當年原始天尊在昆侖傳道,哪里容得他們這般胡作非為?"

手指頭卷起幾根胡須放在牙齒上咬了幾下,秦道子有點奇怪的說道︰"可是,師祖,這也不對呀!這個,不管他們出來了多少人,可是總要有動作了罷?如今已經快要到午時了,可是怎麼還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在等什麼?而且,諸位師兄沒有注意麼?那帶頭的幾位,對我們一元宗的眼神,可是很不客氣呢。"

騙天老道皺眉沉思了一陣,低聲嘆息道︰"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唔,貧道早就說了,利用中原道門鏟除了我們那仇人也就罷了,風子卻要一箭雙雕,徹底地削弱中原道門的勢力,讓我一元獨大。這等事情,就算成功了,我一元宗的名頭……"搖搖頭,腳下踏了一朵雲彩,騙天老道極快的朝著那聚集在一起地上千位各派掌門飛了過去。

站在雲頭上稽首行禮後,騙天老道有點神色不自然的問道︰"諸位道友,如今我等停在此處,卻是為甚?"

昆侖二宗、中南山,茅山、龍虎山等門派的掌門連忙還禮,那些最有名的散修、高僧也是稽首、合十,無人敢對騙天老道失禮,畢竟一元宗地身份放在那里,太古煉氣士的正宗嫡傳,不容小覷啊。這些掌門相互看了看,正要找個話頭來回應騙天老道呢,那張三豐卻是疾惡如仇的主兒,看得騙天老道飛了過來,也不和其他人商量,就已經冷聲喝道︰"老牛鼻子,少給道爺我來這一套,你們一元宗的掌門天風道人呢?他在哪里?在干什麼?游仙觀,怕是你們一元宗的下院罷!"

仿佛一道霹靂下,騙天老道當場就呆了。老實如他,哪里像呂風一樣,張口就是滿篇地謊言呢?要他應付這些心中已經有了警惕的同道,確實是難為了他,其他的各派掌門見騙天老道突然呆若木雞的形狀,頓時心里也是重重的抽搐,半天沒反應過來應該說什麼。張三豐看得這般情形,不由得跳著腳罵起來︰"原來呂風那小王八蛋真的是你們一元宗的掌門?哈,堂堂錦衣衛大統領給游仙觀做靠崇山驗證,動用朝廷的力量橫掃西南道門,果然是你一元宗背後做主使!

張三豐那個氣啊,氣得渾身直哆嗦︰"原本以為那呂風不過是心狠手辣了一些,卻還算是條漢子,哪知道他的心機,也是如此的很毒呀!靖難一役,海外修士席卷西南,西南諸道門損失慘重,就是那呂風帶路的。那海外散修剛走沒多少年,游仙觀可就冒頭了,然後立刻投靠了朝廷,居然就借著官府的名義吞並了西南地境大部分地山大川!"

"而後,就是那滅了你一元宗的魔頭,卻是動用了中原道門的極大力量,耗費了無數的真氣法寶發動了十絕大陣,才把他們給消滅了。感情,我們又是給你元宗做苦力啊!你們一元宗,就晃悠著我們玩啊?他娘的,這輩子就我張邋遢晃悠人家,還從來沒有人能晃悠我張邋遢地!騙天老雜毛,今天咱們可得把事情說清楚了,你們一元宗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次又說有海外魔頭準備顛覆九州,莫非又是什麼陰謀麼?"

騙天老道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突然間,一個極其陰冷的聲音傳來︰"誰說錦衣衛大統領呂風是我一元宗掌門?張三豐,是你說的麼?點星真人,或者是你?唔,脫塵師太,你們都是前輩高人,莫非就是看我們一元宗不順眼,所以硬要給我們一元宗栽贓不成?"

一個身穿黑衣,容貌俊美邪氣得不似人形,手中提著一柄九尺大砍刀的年輕人,突然從很遠的地方帶著一溜兒紫光飛了過來,站在騙天老道身邊。看都懶得看眼前的修士們一眼,昂著頭大聲質問起來。此人,正是解去了身上的幻形,顯示了自己天妖真身的小貓。他徹底地釋放了自己所有的法力波動。強橫、詭異的靈力一波波、一層層的朝著四面八方洶涌而出,那來自一元珠的強橫力量,讓在場的修士人人臉色慘變。

一手抓住了就要發狂的張三豐,脫塵老尼飄上前一步,很謹慎了看了看渾身殺氣濃烈,並且官威十足的小貓,長頌了一聲佛號後說道︰"這位道友,貧們脫塵有禮了。我們並沒有說,天風掌門就是呂風統領,也沒有說呂風統領就是天風掌門。不過,有些事情卻是大有蹊蹺,若是不能問個明白,恐怕那九龍天火大陣以及十絕誅仙大陣相似的手段,就要用在我中原道門的身上了。"

小貓很不客氣地打斷了脫塵的話,眼里射出兩道紫光,他陰狠的說道︰"原來如此,原來我一元宗弟子九死一生探察出來的消息,你們卻是懷疑我一元宗想要對你們不利,想要引誘你們進陷阱不成?哼哼,我一元宗傲然群倫,從來不參合你們道門中地閑雜事情,算計你們,又有什麼好處?莫非把你們剁成了肉餡包餃子吃不成?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震天的長笑震得方圓數百里的雲層翻翻滾滾,朝著四面八方退了出去。小貓手中長刀一舉,大聲喝道︰"兄弟們,罷了,既然他們以為我一元宗包含禍心,那我等還在這里自討沒趣作甚?走啦,走啦,回青雲坪睡覺去啦,哈哈哈,且看魔劫臨頭的時候,他們是死還是活!"他抓著騙天老道地手,就往那兩百許一元宗弟子隊列中飛去。

脫塵他們沒有反應過來,正不知道如何應對這等事情,小貓突然回頭,狠狠的看了一眼脫塵身邊的那小尼姑——白帝門的千金大小姐白靈心,嘴里發出了冷冰冰的笑聲。那白靈心心頭仿佛受萬噸鐵錘重擊,張口就是一口血噴出。她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指著小貓發瘋一樣地叫嚷起來︰"師傅,弟子認得他,認得他的眼神。當年滅我白帝門,他就是呂風身邊最大的幫凶,那個黑壯的漢子!他的聲音變了,可是他的眼神,卻是沒有任何變化的,他,他就是那厲虎,當朝的一品大將軍厲虎!"

脫塵臉色勃然而變,厲聲喝道︰"這位道友,請留步!"

突然間,震天價一個大霹靂響起,整個九州大地都轟然一動,整塊陸地同時跳起來足足有十幾丈高,然後重新落回了那陸塊應該在的位置-轟-的一聲巨響,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火山受此刺激,突然間爆發了開來,遠遠近近的,就看到無數道黑色的煙塵卷了起來。那天地中所有的生靈,都發出了驚恐的嚎叫聲。滿天飛鳥亂舞,地上百獸奔騰,倉皇失措的想要尋找一塊安全的地域。

天空中,各色七彩流光不斷的閃動,接近上百件的奇異法寶出現在空中,一件件法寶都巨大無比,鋪天蓋地的聲勢讓人望而生畏,只有跪下膜拜地沖動。強橫的靈力波動雜亂亂的朝著四周胡亂的擴散-嗤哧-一聲,那些修士中道行稍微低微一點的,立刻被那橫掃而來地靈力震得渾身噴血,血液從每一個毛孔中噴灑了出來。

更有三五萬法力最低微的各門弟子,慘叫一聲,根本就沒有抵抗的余地,就被那泰山壓頂一般的瘋狂靈力震成了粉碎。金丹、元嬰紛紛脫體飛出,可是那天地中瘋狂肆虐的雜亂能量是如此的狂爆洶涌,數萬的金丹、元嬰剛剛飛出,立刻就被絞成了粉碎。修士大軍中一陣慘呼驚叫,哪里還能保持住清平如水地道心?大大小小的道人、和尚,全都亂成了一團。

小貓冷笑了幾聲,突然仰天發出了一聲呼咆聲︰"都給老子閉嘴,都安靜下來!魔頭引發了九州龍氣,以九州結界的本源能量去破壞九州結界!如今九州神器紛紛出現,乃是本源已經被抽取,不得不現出真身。它們沒有了昔日主人的操縱,所有毀滅性的力量都會發作起來!不想死的,就快快去除掉那些正在破壞大陣的妖魔鬼怪,否則,九州結界崩裂之後,嘿嘿!"

昆侖二宗的掌門連同其他數十名功力最深的修士同時仰天長嘯︰"魔劫,此乃真正的魔劫,諸位道友,拼死一戰罷!目標,北平城。全速進發!快!"沒有人再去理會一元宗地掌門是否是呂風,呂風是否又有什麼陰謀的事情了。小貓一說出有人正在利用九州龍氣破壞九州結界的事情,他們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管前方是雷池還是火坑,他們都只能硬著頭皮往下面跳了。

一盞茶時間前,呂風站在那地宮寬敞地廣場上,心亂如麻,身體控制不住的哆嗦著。"這群廢物老牛鼻子、老禿驢,他們在干什麼?午時就要到了,他們再不發動,若是那主聖成功的破壞了九州結界,那,那,那……那中原九州億萬生靈,可就毀在他們的手中了!原本地計劃是如此的完美,靈先生他們抵抗中原道門的猛攻,雙方消耗相互的力量,然後主聖倉促中發動九龍大陣,本官背後暗算之,用兩儀生氣吸干淨他的一身修為,怕不是立刻就能達到神尊地修為?"

呂風咬著牙齒狠狠的想到︰"以主聖地十數萬年靜修的龐大真元,加之我呂風從《問天篇》領悟到的至高的道心,兩者合一,就是天地一體,金身不壞的絕高境界。到時候立刻沖出九州結界,擊殺元聖等一干神殿妖魔,並且吞掉他們所有的修為,當可成為中原絕對的第一高手!到時我一元宗強勢出現,救助已經受了重創的中原諸道門,徹底的殲滅靈先生等一干魔頭,我呂風就是除魔衛道的第一功臣!"

"到那時候,我呂風的道行神通威震天下,天下無人能敵!我一元宗座擁數十萬弟子,其他道門加起來,也不是我一元宗的對手!加之我呂風乃是除魔的第一功,我一元宗自然凌駕其他道門之上,徹底的一統天下道門,成為理所應當的道門明證。我一元宗就此千秋萬代,發揚光大,倒也不虧了我呂風在一元宗這麼多年的辛勞!"

"可是,那些王八蛋,怎麼還不來?非要等主聖安安穩穩的發動九龍匯陽大陣,把那九州結界破個粉碎,引來域外陰魔,他們才稱心如意麼?可惡的東西,該死的中原道門,若是域外陰魔大軍到達,我呂風哪里還能按照原本的計劃行事?……唔,不過,若是到了那個時候,也許我一元宗全部改名游仙觀,投靠了這些魔頭,卻也不錯?"

咬了下牙齒,呂風眼里冷光四射,近乎無恥的想到︰"罷了,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那一步,也就怪不得老子真正不要臉一次了。總之保下一元宗的菁華,這是唯一的目的。嘿嘿,到時候本門菁華遁入瑤池潛修,老子帶領一部分門徒直接投靠了魔軍,又有什麼丟臉的?總之,留下這條小命,日後再慢慢的報復,卻也不錯。"

就在呂風渾身冷汗直流,在那里尋思著各種應變之道的時候,趙月兒也是俏臉慘白,似乎和呂風一樣,想到了那些不怎麼美妙的結果上。兩人不自覺的拉住了對方的手,只感覺到對方手心又濕又冷,手掌還在不斷的抽搐著。

而那邊,主聖已經到了那圓形的塔樓里面去,嘴里發出了無比的歡呼聲︰"妙極。午時已到,天地間地陽氣最為濃烈的,靈先生,全力發動九龍大陣!呂風,看好四周,若在人敢闖入,用你屬下的十幾萬條人命去堆,也要攔住他們!"他的話還沒有嚎叫完,主聖已經按捺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從懷里掏出了一朵七彩寶蓮,高高的舉在了手中。

七彩光芒大盛,一縷縷的七彩光霧朝著四面八方飛散了出去,直接穿透了四周的人體、樹木、磚石、樓閣等等,仿佛這些都是虛影一般。呂風回頭看了趙月兒一眼,趙月兒吐吐舌頭,示意就是自己上次不知道個詳細,隨手把這個七彩寶蓮丟給了元聖地。

那靈先生等十二人更是不多說話,手中各自捧著一顆的蓮子。嘴里念念有詞的,體內龐大的真元投入了那蓮子中雲。頓時十二團彩光高高的飛了起來,在那七彩光霧中載波載浮。那蓮子上光影閃動了幾次,突然化為了無數道極其純冽的陽剛氣息,朝著那塔樓中的七彩光團撲了過去。十二顆蓮子連同靈先生他們龐大的力量,鑽進了那主聖全力托著的七彩寶蓮中,立刻產生了極其微妙的變化。

那寶蓮變成了一團火焰一般地,射出了道道讓人暖洋洋渾身舒坦的光芒,徑直融入了地下那無數條深深的印痕中。地宮下面龐大的九龍匯陽大陣微微地抖動了一下,頓時全力運轉起來。大陣中的無數純陽法寶更是被七彩寶蓮激發了全部的威能,把自己所有的力量注入了那大陣之中。整個地宮所在地地面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無數條明亮的光影出現在地面上,構成了一副巨大、繁復、玄奧的圖案。

呂風長吸了一口氣,他和趙月兒體內都是至純的兩儀生氣,龐大地陽氣波動傳出,讓他身體好不快意。很隨意的吸了一口外界那龐大的陽氣,頓時就感到體內的真元翻番滾滾的增長起來,那兩儀生氣增加的速度,居然不比靈先生他們給呂風灌注真元的速度慢!呂風大喜,若是這等情況能保持下三五年的,呂風有點惡毒的想到也許自己就能趕上三清道尊的修為。

可是這純陽的氣息中,靈先生他們卻是難受到了極點,那純陽氣息不斷的侵蝕他們純陰的魔體,眼看得一絲絲的黑煙從他們身上冒了出來,皮膚漸漸的發黑發枯,一片片的脫落,頭發更是無火自燃,身上的長袍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燒了個干淨。

那主聖似乎也不好受,在那團七彩的光柱中,主聖發出了淒厲的嚎叫,渾身黑煙滾滾,簡直就有如被泡濕的木炭頭子一樣。在他淒厲的叫喊聲中,一聲聲玄奧的咒語不斷的響起,那七彩光團發出了-嗡嗡-的轟鳴,一道道七彩光芒不斷的朝著地下射去,和那巨大的光圖融合在了一起。一股極大無比的吸力從地下傳來,整個空間一陣的扭曲,呂風突然驚駭的發現,地宮附近的陽氣被源源不斷的吸進了地下。

不僅僅是地宮附近的陽氣,以呂風如今無比強大的神念掃描過去,方圓數千里的純陽氣息,都被那九龍匯陽大陣給吸了個干淨。天地中一片的清涼,那原本熱得死人的天氣,居然漸漸的起了涼風,眼看得就要飄灑下幾顆雨點了。呂風的神念緊緊的跟蹤在了那被吸進去的陽氣團上,-看-著那根本就無法用修道人的言語形容的巨大能量,被匯陽陣凝練成了一個方圓里許的球體,投向了深深的地下。

呂風的神念緊緊的追蹤了過去,驀然間,呂風渾身一抖,七竅中鮮血噴出了足足有丈許遠,慘嚎一聲,渾身衣服炸得破破爛爛的,原地跳起來足足有十幾丈高!趙月兒一驚,連忙抓住一呂風抽搐的身軀,強大的兩儀生氣不斷輸入了呂風體內,這才讓他的身軀平衡了下來。

"那下面,九條怪物,沖上來了!"呂風滿臉的驚駭,剛才他的神念投入地下極深之處時,神念突然仿佛到了一個岩漿火爐中一樣。那熾熱地能量,讓呂風的神念普一接觸,立刻就受了重傷。隨後,那團自地面匯入的陽氣球投入了那個空間,就仿佛泰山扔進了東海中一樣,激起了浩蕩的狂瀾。九股宏大、莊嚴、充滿了生機同時又充滿了毀滅性力量的火熱地巨流,從那空間中直沖而起,直接把呂風的神念震成了粉碎,沿著那一團陽氣投入的軌跡,朝著地面沖了上來。

主聖狂嘯一聲︰"九龍動,天地崩,百魔禁神封!全力發動,截斷九州龍氣和地脈的聯系!快!"-啪啦-的巨響聲中,主聖、靈先生等人被巨大的陽氣所激,渾身肌肉紛紛碎裂,露出了一具黑漆漆的、密布著厚重鱗甲的魔體。他們地魔體比起右聖等人來,卻又強大了不知道多少,身軀足足有十幾丈高下,渾身黑煙繚繞,無數個詭異、強橫的符咒飄浮在他們身周,猛的朝著地下印了過去-

嗡-的一聲,九條法龍仿佛活過來一樣,在七彩寶蓮的引發下,體內的純陽陣圖悉數發動,無邊無際、浩浩蕩蕩的純陽氣息繼續從天地四周吸納了過去,被九條法龍吸了進去。地下發出了巨大的龍吟聲。北平城方圓數百里的地面慢慢的顫抖起來,漸漸地,震動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烈。附近的幾條河水不知道受了什麼影響,頃刻就枯竭了。

九條擁有著無窮能量的龍形怪物從地下直沖而起,發出了震天的長嘯後,猛地一頭扎下,沖進了那九條已經漂浮起來的法龍之中。主聖發出了興奮的吼叫聲 ︰"果然是九州龍脈的力量,奈何卻是沒有腦子地,以為擁有了實體,你們就能化為神龍破空飛去不成?哈哈哈哈哈,九龍匯陽,天轉星移,給本聖開,開,開,開,開啊!"

無數道刺目的黑色光芒從主聖手上放了出來,四周空間一陣的扭曲,仿佛脆弱的琉璃一樣,被主聖狂爆的力量撕裂了。強烈地魔氣籠罩四方,那九條不斷扭動著身軀發出了震天長吼的法龍,突然間渾身一震,眼里透出了道道金光,死死的盯住了主聖。猛然間,九條法龍大嘴張開,九道丈許粗仿佛純金打造的光柱帶著- 轟-的一聲破空巨響,朝著右聖宏擊打了過去。

呂風、趙月兒、周處、呂安、藺軾等人渾身發僵,呆呆的看著那九道威力足以毀滅整個九州的光柱轟了出去。光柱所到之處,空間崩裂,金色的光流,在呂風他們看來,卻已經變成了漆黑的顏色。呂風的神念稍微探察了一下,驚恐的發現平行的數千個空間,被這九條龍脈附身的法龍同時轟碎,空間碎裂的巨大力量,裹挾著地脈龍氣本源的能量,仿佛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朝著主聖沖了過去。

主聖發出了瘋狂的笑聲︰"舍我魔體,九龍滅魔!哈哈哈哈,滅罷,滅罷,毀滅罷,毀掉本聖的魔體罷!哈哈哈!聚元翎,出!"一道紫光射出,那渾身射出無比巨大陰寒能量的聚元翎沖出了主聖的身軀,把主聖的魔靈包裹在了里面,升上了十幾丈的高空。而主聖的身軀,則是猛的朝著天空揮出了一拳,把那七彩寶蓮所化的光團狠狠的投向了天空-

轟-,九道光柱命中了主聖的元體,那經受過無數次鍛煉的魔體,卻仿佛豆腐一樣,被輕易的摧毀,而那九道光柱匯聚起來的能量,卻因為先天相吸相引的關系,並沒有回到九條法龍的身軀內,而是跟著那一團七彩光芒,筆直的朝著虛空中射了上去。

一道足足有五十丈粗細,中間是刺目的讓人眼楮快要被刺瞎的金色光流,邊緣處卻是因為空間碎裂所發出的黑色激光,這道匯聚了中原九州所有地脈靈氣的龐大能量柱,帶著颶風中海嘯一樣,但是更加巨大了百倍的恐怖聲浪,呼嘯著卷上了天空。而天上,因為主聖釋放出來的魔氣的吸引,那九州結界已經全力發動,上百九州神器的實體,已經出現在虛空中。

光柱和上百九州神器,兩種出于同一本源,同樣巨大,同時性質也是完全相同的毀滅性能量猛的撞擊在了一起。七彩流光四處崩射,九條法龍一聲悲嘶,分明是金屬鑄造地沒有生命的身體,不過是被龍氣聯附體的死物,卻有如活物一樣張開大嘴,噴出了一口金色的液體來。而那天空中,九州結界所化的光幕也是一陣地顫抖,上百柄神器亂雜雜的被震飛了出去,那圓滿完美渾圓一體的光幕,居然已經露出了一個缺口來-

嗡嗡嗡-,不祥的聲音震天價響了起來,光柱和光幕接觸的地方,空間一陣的扭曲,隱隱然可以看到無數巨大的金色符、符咒正在飛快的消散,每一個符咒消散地同時,都釋放除了無法形容的,在呂風的感觸中,起碼相當于一個渡過了天劫的準仙人自爆元嬰才能發出的恐怖能量波動。那一道道瘋狂的金色波紋四處橫掃,讓那扭曲的空間範圍越來越大,扭曲的程度越來越大,漸漸的,空中發出了一塊鐵板被強行扭曲才能發出的讓人牙齒發酸地-嘎吱-聲。

隨後,就是那讓整個九州地塊都蹦跳起來的巨大的震動,九州龍氣和九州結界的正面相撞,威力根本是無法形容地。根本就是足以讓整個星球都徹底解體的災難性的後果,幸好那九州結界還沒有崩裂,強行把所有的震波都籠罩在了結界中,可是這等一來,那各地爆發出來地火山、崩塌的山陵,災劫萬里,萬里赤土,也不知道多少生靈,在這一次撞擊中徹底的被毀去了。

主聖瘋狂的笑道︰"成功了,成功了,本聖就要成功了。大功告成,本族大軍魔臨天下,我等從後方攻入仙界、神界,徹底打開通往另外無數世界的大門。本聖……就是新地一界至尊,本尊,就是本族最年輕的一界之主!"

聚元翎在主聖的操縱下,居然投身到了那根光柱之中,也不知道聚元翎到底是用何等物體鑄造而成的,這足以毀天滅地的恐怖光柱,居然連他一點點痕跡都沒有打出來。主聖操縱著這件頂級的魔寶,把那光柱全部吸納了進去,無比的壓縮之後,匯聚成了一根只有小指頭粗細,純粹漆黑色澤,甚至根本沒有色澤,僅僅是無比幽邃的空無狀態的能量柱,朝著天空射去-

嘎拉-的巨響中,整個中原九州上空風雲變色,天空像是消失了一樣,沒有了雲彩,沒有了日月星辰,只留下了一層厚重的黑色,一層厚重但是同時絕對的虛無的黑色。除了九州結界那黯淡的七彩光芒,天地中一片的漆黑。狂風驟起,地上房子大小的巨石都被那狂風給卷了起來,朝著四面八方胡亂的擊打了出去。

那深深的黑色背景下,九州結界的七彩光芒益發黯淡,在那九州龍氣恐怖的攻擊下,無數層的禁制粉碎,一個個巨大的足足有百里方圓的符咒接二連三的碎裂,那光幕稀薄得簡直就快要消失了。而在那光幕的後面,似乎存在于這個空間,但是似乎又存在于另外一個世界,就仿佛隔著一層朦朧的細紗一樣的地方,無數身體巨大的黑色人影出現了,他們眼里射出了暴虐的血光,仿佛無數顆火紅色的星星,出現在了那里。他們默默的站在那里,眼里血光不斷的閃動,看那數量,何止千億之巨?

呂風的頭皮一陣的發麻,他深知,不能讓主聖繼續下去了,他決定,他決定用自己最後的那個手段,看看能否阻止九州結界的崩裂。他突然明白,九州結界不僅僅保護的是中原九州,不僅僅是不讓外界的魔頭進入中原。九州結界更加重要的功效,是一把大鎖,鎖住了這個空間和主聖他們家鄉的門戶。若是九州結界崩裂了,那些虛空中已經急不可待的惡魔,就會立刻殺到這個世界來。

雖然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那些惡魔到了這個世界,就敢肯定自己能夠攻克仙界和神界,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在其他的平行的世界,就不是仙界和神界的對手,但是呂風深知,不管怎麼樣,不能讓這些家伙跑到這里來。

長吸了一口氣,呂風無奈的朝著趙月兒擠出了一個苦笑,嘆息到︰"老子是個王八蛋,一切的計算,到了最後發現,發現結果不是這麼太美好。我呂風這輩子,陰險、下作、無恥、卑鄙,可是,畢竟還有點良心在。雖然打定主意準備萬一事情不對,就投靠這些王八蛋的。可是,老子畢竟還是個修道人,沒辦法作出這樣地事情來啊。"

搖搖頭,他狠狠的摟住了趙月兒,低聲說道︰"早知道,就應該讓老子的良心,真正的被狗吃了的。可是,現在真的不行啊,這個人間,有老子的徒弟,老子的朋友,老子的義父,老子的兄弟,實在沒辦法放下他們。嘿嘿,月兒,我去拼命了,你自己小心吧!"也顧不得後面這麼多屬下在看著,呂風深深的吻了趙月兒一口,發出一聲長嘯,就要撲向主聖所在的方位。

就在這個時候,中原正教地修士們,終于整好了隊形,鋪天蓋地地壓了過來。呂風眼珠子一轉,大聲的嚎叫起來︰"不好啦,中原的道士們來啦。諸位先生,還不快快去攔住他們?主上這里,有老子一個人拼死護住啦……諸位兄弟,快快過來,保護主上啊!"

靈先生他們猛抬頭,看到無數中原道士飛撲而來,不由得渾身一個哆嗦,嚇得怪叫起來︰"天啊,中原道門,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你們中原,也太會生了罷?"十二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應變之能,完全是憑著本能行事,听得呂風大聲的嚎叫,頓時失了分寸,紛紛沖天而起,朝著那萬余名神殿護衛下令到︰"竭力死戰,只要九州結界破裂,打開了虛空之門,我們就贏定了!"

十二名魔君,帶著近乎兩萬名神殿護衛,在空中擺出了一個整整齊齊的方陣,朝著來襲的上百萬的中原道門弟子沖殺了過去。呂風百忙中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得驚嘆到︰"妙哉,果然是高手與眾不同,這些王八蛋,卻是有一點昔日三國張大將軍一人獨攔百萬大軍的威風。"匆忙中,呂風也沒有忘記吼了一聲︰"兄弟們,拉下臉皮,動手罷,不要管這麼多啦!"

近乎百萬的中原道門大軍啊,這可是真正的傾巢而出了,就連門下掃地地童子,只要能飛行能驅使飛劍的,都全部拉了出來。這百萬人馬,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天上頓時就是一片漆黑啊,烏呀呀的就看到一片的人,就看不到別的東西了。領頭地老道們一聲令下,數百萬的劍光、法寶、奇門符、各色法陣同時轟出,朝著居中的靈先生他們轟了過去。

靈先生他們狂笑,身上突然出現了奇形的戰甲,每個人都是用雙臂護住了頭臉胸部等要害之處,蠻橫地迎著那無數的劍光飛了過去-轟轟轟轟轟-,天空中炸裂出無數的火光,無數的飛劍攻擊在了那些神殿護衛高大的身軀上,更多地就是那些飛劍法寶符自己踫撞了起來,相互毀壞,也不知道誤傷了多少自己人。

滿天的空爆聲,近兩萬最強大的神殿護衛只有不到八千人熬過了第一波的攻擊。惡魔的修煉法門,果然是強橫無匹,這些神殿護衛的身軀,已經凝練得有如金剛一樣,硬是沖過了層層的攔截,仗著他們飛行速度比起一般飛劍更要快上幾分的優勢,這八千不到的神殿護衛,吶喊一聲,沖進了道士們的大隊人馬中。

亂了,徹底的亂了。靈先生等十二個魔君以及那些神殿護衛,也許境界上還不能和中原道門的高手相比,可是他們的真元,卻是比昆侖派的那些元老還要強大無數倍,他們畢竟是用惡魔的修煉手段鍛煉自己的,雖然境界沒有提升,可是並不妨礙他們擁有一身恐怖的力量。

堅厚的戰甲,強橫的身軀,強大的力量,加上手中那特意打造的長兵器——每一件兵器都有頂級法寶的威力!這八千不到的護衛沖進了道人群中,就好像猛虎沖進了羊群里面一樣,手中兵器劃出了一道道淒厲的光芒,劃破了無數道人那脆弱的身軀!

遠古的煉氣士,還能依靠一口混元氣,和那些魔體大成的異族拼個死活,可是如今中原道門習慣的修煉手段就是打坐煉氣,煉的是金丹元嬰,誰還注意那口臭皮囊的修煉?和這些神殿護衛比較起來,若是那些護衛的身軀是金剛石,這些道人的身體就有如豆腐一樣脆弱,兵器輕輕一劃之下,立刻渾身炸裂,只剩下元嬰倉惶的逃遁了出來。

一時間,就看到天上下雨一樣,無數的殘肢斷臂紛紛落下,血雨噴灑,而那些神殿護衛則是發出了瘋狂的笑聲。靈先生不無譏嘲的吼叫道︰"無能地中原道人,你們卻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了麼?若是你們已經到了這等不入流的境界,我們神殿就能摧毀你們,哪里還用本族的大軍降臨呢?哈哈哈,你們可嘗到了厲害了麼?"

地面上,趙月兒滿臉慘白,看著那些在天空中瘋狂殺戮,而道人們根本無法組織有效抵抗的魔頭們,一咬嘴唇,大聲喝道︰"全力發動,連同那些和他們糾纏在一起的道人,一起殺了!毒蛇噬腕,壯士斷臂,顧不得這麼多了!"

與此同時,數百正教中身份最高的道人也同時厲喝起來︰"威力最大的法術,威力最大的法寶,全面攻擊!不要管那些和他們糾纏在一起地門人,除魔要緊!再不消滅他們,九州結界崩潰後,可就來不及啦!"于是,無數的法寶亂雜雜的又打了出去,無數強大的道術,也胡亂的丟了出去,就仿佛雨打芭蕉葉一樣,朝著方圓十幾里的戰團內胡亂的噴射。

可是,這些沒有任何組織的攻擊,哪里能擊中那些速度如電的神殿護衛?他們輕松的繞過了這些支零破碎地攻擊,反而抽空殺死了不少戰團中的道人。這些法寶、法術唯一的作用,就是殺死了不知道多少無辜的道具。可是這些死去地道人卻也猛悍到了極點,他們居然就原地暴裂了自己的元嬰和金丹。瘋狂的爆炸力,也掃蕩了數百的神殿護衛!

就在情形一陣混亂地時候,東方突然傳來了刺耳的嘯聲,元聖瘋狂的笑著,帶著接近十萬人的神殿護衛、祭祀飛速的趕了過來!呂風派出去迎接他們地徐青等人,不過是糊弄主聖等,根本就沒有趕去長白山。可是元聖乃是機變多端的人物,看得九州結界就要破碎了,哪里還不知道主聖已經成功了?自然是帶著大隊人馬,朝著能量波動最為狂爆的方向趕了過來。

張三豐發狂一樣的嚎叫了一聲︰"不好,這圈子里面的人還沒有殺干淨,又來了這麼多!不妙,不妙啊。他們前後包抄,怕是我們大半道友就要留在這里! 罷了,老子豁出去和他們拼命,你們快快調集人手攔住他們!"張三豐也顧不得自己一個人是否能擋住十萬魔頭,化為無數道金色的光芒,呼嘯著朝著元聖當面刺了過去。

元聖不屑的嘲笑起來︰"絕不在,若是本聖不揭開禁魔印,自然不是你的對手!可是如今,九州結界破裂,本聖魔體可以全力發揮,你算是什麼?你的這等修為,在天上也不過是大羅金仙的水準,能奈我何?"他手中出現了七道色彩各異的劍光,狠狠的朝著張三豐所化的光雨一劍重重的劈下!

與此同時,元聖抓住一機會,大聲的嚎叫道︰"神殿所屬听命,中原道人元體脆弱,直接摧毀他們肉身即可!不用亡命拼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殺,殺,殺,殺光了這些仙界的基礎道人,我們再殺上仙界,殺去神界,殺光一切可殺之物!"七色劍光發出了恐怖的-砰砰-聲,撕裂了一塊空間,連同張三豐的劍光一起粉碎,一劍把渾身是血的張三豐劈出了數百里地。

張三豐不要命的飛出了自己的元神,喚出了真武真身,就要沖上去和元聖同歸于盡!就這時候,一只粗壯有力,上面有金色鱗片覆蓋,蕩漾著讓人通體舒暢的靈力波動的胳膊死死的抓住一他的身體,一個粗豪的聲音吼到︰"老頭兒不錯,敢拼命啊,老子喜歡你啊,可是你一個人能拼掉多少人?還是看大爺我們來罷!" -

吼,吼吼-,萬獸咆哮聲從張三豐身邊響起,重傷的張三豐差點就沒被震暈了過去。他急忙閃目看去,卻看到兩萬許形態各異,但是毫無例外都體形格外高大的奇異修士,帶著無比強大的靈力波動,排成了類似軍隊陣勢一樣的隊列,駕著雲頭,朝著那十萬神殿護衛當面迎了上去。在距離那些護衛還有百里地地方,這些修士已經是整齊劃一的同時念咒,五系禁咒整齊劃一的噴灑了出去!

震天的罵街聲中,整整齊齊的三個方陣,袒胸露背,或者赤著腳丫子,或者沒有扎起發髻,一個個身上珠光寶氣,像財主、地痞勝過于道人地修士,罵罵咧咧的駕著雲頭,從另外三個方向朝著元聖率領的大軍包抄了過去。在這正面兩萬許修士手中五行禁咒發出的同時,整整齊齊的數十萬道劍光、法寶,無數的道法,一樣整齊劃一的放了出去!

與此同時,地面上傳來了震天的嘶吼,在趙月兒地命令下,四萬九千張當日在游仙觀本院被摧毀一役中出現過的破神弩被那地上的破陣營士兵從乾坤袋中放了出來,數十萬支巨大的弩箭,帶著恐怖的-嘎崩-機簧聲,朝著元聖所屬的人馬射了過去。與此同時放出的,還有錦衣衛地近乎兩萬名所屬弟子,同時耗盡了全身的真元,放出的-小寰天-秘笈中的太古密咒!

五個方向地打擊,就仿佛五塊鐵板,同時砸在了元聖所率領的大軍身上-嗡-的一聲,元聖他們被打得暈頭轉向,這等仿佛軍隊一樣整齊嚴明的攻擊手段,是修道界自古以來就沒有出來過地事情,元聖他們被打糊涂了。就仿佛五張蒼蠅拍,狠狠的拍進了一堆蒼蠅里面,這些強橫的蒼蠅雖然送命的只有數千人,可是卻是個個帶傷,元氣大損,戰斗力猛地掉了一個台階!

一道柔和的七彩光芒閃過,趙月兒腳踏七彩蓮台,周身環繞著數十件極品的護身神器,飛上了高空。在她的護身寶光中,嬌嬌、青青二人不要本錢的一樣,把滅世蓮實大把大把地扔了出去,炸得無數神殿護衛焦頭爛額,一陣的慘嚎。這兩個小家伙一直隱藏在錦衣衛的大隊人馬中,如今卻發揮了極大的作用,把神殿護衛的隊形整個的給打亂了!

趙月兒厲聲喝道︰"中原諸位道友听命,留下昆侖、中南,茅山、龍虎山四派道友圍攻那數千殘孽,其他道友,全部配合一元宗所屬弟子發動攻擊!所有飛劍法寶收回,听號令發出!一……二……三,全體攻擊!"-

嘩-的一聲,滿天的寶光頓時收斂,隨後隨著趙月兒那一聲厲呼,無數的劍光等等,有如一大塊光幕,朝著元聖等人卷了過去。元聖嚇得魂飛魄散,就算你魔功再高,你也架不住人多啊!何況這片光幕中,有許多法寶的主人實力並不在元聖之下呢?他也顧不得指揮那些神殿護衛了,化為一道黑煙,倉惶的朝著地下遁去。打不過就跑,這可是他保命的無上法訣!

奈何卻有人不讓他走,小貓揮動著那大得嚇人的長刀,也不知道從哪里鑽了出來,帶著一臉的邪惡笑容,狠狠的一刀當頭劈在了元聖的頭上。正滿腹心思逃跑的元聖哪里想得到有人在算計他?-啊呀-一聲,就被劈飛了數十里,緊跟著,元聖突然心頭猛的抽搐,極其危險的感覺從背後襲來。元聖不愧是成精的魔頭,怪叫一聲,身體突然轉折了一下,平地里爬升了三千多丈!

可是他背後的那人,法力卻是嚇人的厲害,就听得一個嘻嘻哈哈的聲音傳出道︰"小魔頭乖,不要怕,爺爺我不會打死你的……爺爺我把你打成肉醬了去喂狗吃!"元聖听得這話過于惡毒,不由得氣得一口血噴出,隨後,一只細嫩白淨的小手狠狠的按在了元聖的後心處,一股極其陰寒的水源之力破體而入,把元聖的身軀凍成了冰塊一般!

吧嗒了一下嘴巴,掏出一條狗腿在嘴里亂啃了幾口,水元子怪笑到︰"不要怪爺爺我背後偷襲你,實在是煉制這麼多的神丹,這個,精力消耗太大。爺爺我現在只有平日三成的法力,不偷襲,又怎麼制得住你這小娃娃呢?"滿意得舔舔手指上的油脂,水元子指著元聖,絮絮叨叨的訓斥起來。那元聖在水源力所化的玄冰中氣得渾身發抖,想要朝著水元子破口大罵,卻哪里能出聲呢?

此時,戰團漸漸的擴大。那失去了指揮地神殿護衛,只能憑借著自己的本能和中原道門對抗,可是在四周整齊的攻擊下,他們的死傷越來越大,眼看得就要抵抗不住了。突然間,靈先生發狂的嚎叫起來︰"一群廢物,死呆在挨揍麼?散開,散開,沖進他們地隊伍中間,殺光他們,殺光他們,你們還傻傻的呆在那里干什麼?"

被困的數萬神殿護衛猛然醒悟,立刻分成了數百個小隊,想要沖進道人們的隊伍中去!

就這個時候,羅蘭等一群黑袍法師出現了,他們嘴里念念有詞的,身上冒出了一條條的黑煙,不斷的鑽進了地上。猛然間,附近的山林內跳起了無數條僵硬的身影,發出震天的狂嚎,朝著那些神殿護衛沖了過去。這些用東西方法術聯手制造出來的僵尸,雖然成形的日子不久,卻有很不錯的威力。這麼多的僵尸沖進了神殿護衛的隊列中,立刻就和他們糾纏在了一起!

趙月兒厲聲喝道︰"諸位道友,不要理會那些僵尸,繼續攻擊!這些神殿的魔頭,只能斬盡殺絕,都是免除後患!"中原道門的道士們原本已經膽戰心驚,想要向後避退了,可是居然平地里殺出了這麼一支奇兵,把那些就要沖過來的護衛給纏在了原地,這自然是趁機下狠手地大好機會,怎麼能錯過呢?

滿天的光華亂閃,不斷的有殘破的肢體從天下落下,戰團漸漸地擴大。漸漸的,那古怪的光芒,整個中原都可以看到了。他們戰斗的高度,也越來越高,漸漸地升上了數百里的虛空,萬里之外,都能看到這邊激烈的戰況。

呂風已經無聲無息的靠近了正在聚元翎中發狂一樣凝聚九州龍氣的主聖。雖然把自己地魔體當作引線去引爆了九州龍氣的巨大威力,可是主聖憑借著神妙的聚元翎,依然能夠完成最終破壞九州結界的重任。可是,呂風已經到了他身後了呀!

沒有絲毫的遲疑,呂風從乾坤袋中抓出了一個小小的玉瓶。那四百九十個少女的初潮血液,同時里面還混雜了水秀兒天生九陰絕脈的至寒之血,無名氏煉制的天魔陰火,以及水元子那時弄來的,可以稱為天下一等一的至陰之物的-葵水陰精。這些稀奇古怪的材料混雜在了一起,加上用絕陰法陣祭煉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鍛煉出來的,是一顆仿佛水晶一樣剔透的藥丸。

呂風在這藥丸成型的時候,曾不懷好意的說道︰"這藥丸陰極陽生,怕是天下最強的春藥了罷?"結果卻被趙月兒狠狠的擰住了耳朵教訓了一頓。這等藥丸,普通人吞下,怕是立刻就化為冰塊了,哪里還能……起到那種作用呢?這藥丸的陰氣極重,就算是放進了乾坤袋,卻依然有淡淡的陰氣散發出來。可是幸好呂風在前幾個月內,天天煉制那些稀奇古怪的春藥,弄得身上邪氣十足,陰氣森森的,所以這一縷至陰的氣息,才沒有引起主聖的注意啊。

長吸了一口氣,呂風手指一彈,那顆藥丸化為一團青光,投進了一條法龍的大嘴內。隨後,銷魂劍出,化為一道極細的金光,狠狠的刺進了那懸浮在聚元翎的上方,正在全神貫注的引導那一根黑色的光柱攻擊九州結界的主聖魔嬰上。呂風臉上露出了一絲很古怪的笑容,他低聲的對主聖喃喃說道︰"昔日右聖趁我師門長輩煉制法寶之際偷襲,滅了我一元宗,今日,我趁你主持陣法之時偷襲,滅你神殿,我等一報還一報,卻是誰也不欠誰的了。"

混沌元體全力發動,體內的兩儀生氣仿佛潮水一樣的順著銷魂劍沖進了主聖魔嬰內,呂風獰笑到︰"右聖抓去了我師門長輩的元神煉制丹藥,采光了月兒母親的元陰,今日,我也吸干你的一身修為!我呂風,是很記仇的人,主聖,可不要怪我啊!"

主聖發狂的嘶嚎了一聲,小小的魔嬰就要自爆!他瘋狂的嚎叫著︰"呂風,你,敢背叛我族,你,一定會被……"話,沒能說完,他的魔嬰,也沒能引爆! 因為呂風那顆號稱天下第一春藥的藥丸,已經投入了一條法龍的大嘴中!那至陰的寒氣瞬間爆發了出來,當場就讓那原本穩定輸出地九州龍氣產生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波動!

可是,天地造化之力,卻是一點異變都不能有的。這一絲微不足道的波動,立刻就讓九州龍氣劇烈的振蕩起來,九條法龍一陣地顫抖,強烈的反噬力量,讓九條法龍的本體炸出了一條條的裂縫,那恐怖的巨流,立刻就直線減弱,漸漸的,九條粗大的光流離開了那快要解體的龍體,在空氣中瘋狂地扭曲轉動起來!

聚元翎突然失去了它原本瘋狂壓縮的力量,巨大的能量立刻反噬,主聖想要自爆的魔嬰。被那可怕的力量無限的壓縮,渾身的精華,就順著被銷魂劍刺破的那一個小口子,汩汨不絕的流入了呂風的身體!呂風長吸一口氣,兩儀生氣瞬息間產生了上百億次地生消變化,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就把主聖全身修為吸了個干干淨淨,更是全部轉化為了自身的真元!-

唉-,一聲極其無奈,極其不甘的嚎叫後。很遠地地方,正在被水元子教訓的元聖,也隨著主聖魔嬰的消失,化為了烏有。他們二者一體,主聖死了,他元聖自己也是免不了消亡的命運-

砰-地一聲,古怪的法寶聚元翎,卻受不了自身那狂爆的向內壓縮的力量,整個軀體都朝著中心處那一點微不可查的極點壓縮了進去。呂風心神一動,貪心大起,體內元力轉換,立刻就把正在自身毀滅,從物質體轉化為能量體地聚元翎也吸了進去!玄妙絕倫的混沌元體,至高的兩儀生氣,兩者相互配合,雖然這聚元翎中蘊藏的能量實在是龐大得可怕,實在是大得讓普通人無法消受,可是呂風還是把它給吃了個干淨!

打了個飽嗝,呂風低聲的喃喃自語︰"好,主聖要魔嬰,起碼相當于五十名渡過了天劫的準仙人的全部修為;這聚元翎的能量,更是主聖魔嬰的百倍之上! 老天,對我呂風卻也是公平了!哼哼,就算那魔界大軍降臨,我也有信心一戰啊!"雙手猛的一把拳頭,呂風長嘶一聲,瞬間出現在高空,兩拳挖出,靈先生、真先生一聲慘嚎,已經被他轟爆了頭顱,渾身元氣,更是被呂風直接吞噬了進去!

不斷的發出了瘋狂的長嘯聲,呂風仿佛惡魔幽靈一樣,在空中往來穿梭,金色的雷霆纏繞在他的身體四周,影先生等剩下的十大魔君紛紛喪命,一身修為,都被呂風吸了個干淨!呂風發出了得意的狂笑聲︰"諸位道友,魔頭已經被我呂風鏟除,此番魔劫,卻是徹底的渡過了呀!哈哈哈哈,九州結界,安然無恙,殺光了這群魔崽子,我等就是大獲全勝!"

脫塵等一干知曉呂風身份的修士,面色復雜的看了看渾身籠罩在可怕的氣勁下,舉手投足之間,就有神殿護衛被他無情斬殺的呂風,搖搖頭,低聲的嘆息了起來。"這麼多的生靈,這麼多道友喪命,卻成全了你呂風,卻成全了你一元宗,這個代價,也太大了罷!"可是,從呂風展現出來的可怕實力來看,這些修士知道,不管心里如何的不服,如何的不忿,卻也是沒有能力去找呂風理論的了。

張三豐搖搖擺擺的飛了過來,自嘲的說道︰"罷了,最起碼,此番魔劫卻是安然渡過了。怎麼說,若是沒有他,這些天外的魔頭真有可能突破九州結界,那……此番呂風的功德和罪過,還真的難得計算呢。"

正說話間,那天空中一陣響亮,那些存在于異界的惡魔已經是按捺不住的發瘋一樣的攻擊起那虛空的大門。無數的惡魔同時動手,這等巨大的力量,遠不是如今瀕臨崩潰的九州結界所能抵擋的了。就看的天崩地裂的一陣巨響,似乎整個虛空都顫抖了一下,無數黑色的光點飄落了下來,數百萬身材最為高大的黑色身影,已經撕裂了虛空,大半個身體已然鑽到了這個空間里來。

最前方,三名渾身釋放著驚人強大的波動,言語中整個空間都在顫抖的黑色身影,幾乎全身都已經爬到了這個空間里來。一條身影在那里發狂一樣的笑著 ︰"好啊,好啊,你們這里居然也有這麼卑鄙無恥的人!你們干掉了那個該死地敢和我們上位者提條件的下等魔將,是天大的好事!我們不用提拔他去做一界的魔王了!省支了我們多少能量?"

另外一個身影更是笑得無比的開心︰"不錯,不錯,他死了,也省得我們去提拔他!可是,不管怎麼樣,他也是我們地族人,你們殺死了他,那就用所有人的性命,為他陪葬罷!"那人隨手一揮,一道淒厲的黑風呼嘯而去,正面擊中了呂風的胸膛。呂風悶哼一聲,以他如今的可怕修為,居然都被震飛了十幾丈遠,嘴里一口血噴了出來!

恐怖的魔氣彌漫在整個中原,滅絕的氣息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上。不管是修士還是百姓,不管是人類還是牲畜,一種本能地,面對天敵那種無奈的深深的絕望,慢慢的自心底浮現了出來!就听得那數百萬的身影同時的狂笑著︰"殺光,殺光,殺光!所有的生靈,都要殺光!所有的活物,都要殺光!哈哈,殺光,殺光,殺光!"

沒有任何其他的涵義,這些異族的惡魔,充斥在他們本能中地,就是毀滅!就是徹底的毀滅!他們到來這個世間,就是為了毀滅!

九州結界已經近乎徹底解體,九州神器們失去了地脈龍氣巨大能量的供應,有點力不從心的盤旋了一陣,突然化為了無數道七彩地光芒,和那就要消失的七彩光罩匯聚在了一起,似乎想要最後拼盡全力,把這些惡魔重新的攔在空間的另外一端!

可是,力量不夠了,被九龍匯陽大陣聚集起來地九州地脈龍氣,已經讓九州結界的中樞被破壞了,再也不可能聚集起足夠的能量,去封印上這扇通往異界的大門!空間的屏障,越來越脆弱,越來越薄弱,漸漸地,眼看得那無數條黑色身影,就要全體出現在這個世界!

呂風怒嘶一聲,發狂的嚎叫起來︰"月兒,率領所有門人,退往青雲坪!不許多說廢話,還想做我的妻子,就按照老子說的話辦!?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兒女情長!……本門基業為重,快去!"呂風的意思,就是要趙月兒率領門下的所有人,回去青雲坪,把所有的門人都轉移到瑤池里去避難!至于其他的道門中人麼……嗯,呂風會替他們考慮麼?

化為一道長虹,呂風朝著那黑色的天幕中無數的惡魔撲了上去。風聲響外,他身邊有人也追了上來!呂風定楮看過去,愕然發現追上來想要和他共同赴死的,除了嘴里罵罵咧咧的小貓,居然還有那奸猾無比的秦道子!

就听得秦道子在嘴里咕噥道︰"虧本了,虧本了,老子行騙一輩子,好容易得了個好晚景享受,今天又要歸位了。可是,誰叫老子欠師兄他的人情呢?人家讓老子堂堂正正的做了這麼多年的人,老子想要用這條人命去還給師兄罷?"他嘿嘿的怪笑著,突然回頭嚎叫道︰"虎力徒兒,為師的還有七十萬兩銀票的私房錢放在床頭的暗櫃里,可千萬要收好了,不能便宜了外人啊!"-

咯咯-一聲,小貓猛的翻起了白眼,差點就沒過氣去。他瘋狂的吼到︰"老家伙,給虎爺我閉嘴,這是去拼命的啊!"

突然間,一聲淒厲的嚎叫聲響了起來︰"誰敢動我家孩兒?"呂老太監駕著一道黯淡的劍光,不知道從哪里蹦了出來,緊緊的追著呂風他們沖了過去。"風子,我的好孩子,要死我們爺兩個就死在一起罷!呔,公公我來了!"

四道明暗不一的光芒呼嘯著朝著那天空中無數的惡魔沖了過去,勢力的對比是如此的荒唐可笑,可是後方上百萬的修士,卻沒有一個笑得出口!昆侖等門戶的掌門一個個面如死灰的嘆息到︰"罷了,罷了,一心之善,善莫大焉!呂風慷慨就死,門下也都如此慷慨悲歌之人,管他多大的過錯,去也都消散了!更何況,他今日還斬殺了如許多的魔頭,功德無邊呢?"

脫塵、張三豐等人厲聲喝道︰"所有窺虛期以下的道友,自求生路去吧!此事,非人力可及了!若是能留下道門一絲的元氣,日後也好替我等報仇才是!"說完,他們就要緊跟著呂風飛起來,去和那幫惡魔見個死活!他們地身份,他們的尊嚴,是不容許他們逃避的啊!

可是,比他們速度更快的,是游仙觀的九九血鷹、三百虎衛。他們一聲長吼,化為一片光幕就沖了上去!兩萬不到地錦衣衛,同時飛起,大聲咒罵著不知道誰的三十六代祖先中所有的雌性生物,跟著呂風殺了過去!十一萬破陣營的大軍,更是沒有一個逃走的,雖然功力比起錦衣衛的那些同門師兄的,他們的實力差了很多,可是他們依然是齊聲吼了一聲︰"將軍!呂大人!"列成了整齊地陣列,飛了起來!

與此相映成趣的,是游仙觀所屬的大隊人馬,以虎力大仙等十二人帶頭,將近五成的地痞流氓大喊著︰"頭可斷,血可流,義氣不能丟!我們混江湖的,沒有了義氣,以後還怎麼混下去啊!"亂雜雜的,這些出身不佳的修士,架起劍光,也飛了起來。

剩下五成的游仙觀弟子,遲疑了大概三次呼吸的時間,突然間,一個光著膀子的肥胖道人抓著飛劍大聲嚎叫起來︰"兄弟們,頭可斷,血可流,義氣不能丟啊!他娘地,沒有了義氣,老子們以也就算活下來了,他媽的也沒臉面混下去啦!欺師叛祖,可是要受三刀六洞大刑的。是爺們帶把兒的,跟著老子沖啊!他媽地,拼死一個就賺啦!我們一條爛命,換這些魔頭的性命,我們賺啦!"說完,又是數萬道劍光飛起。

趙月兒淚流滿面,突然間笑起來︰"看樣子,姑娘我不需要帶人回青雲坪了呀!風子,我來了!"隨手封住了身後嬌嬌、青青兩小妖精的渾身大穴,把她們丟給了站在一邊的蕭龍子,趙月兒厲聲喝道︰"師祖、三位師兄,月兒以掌門地名義命令你們,速去瑤池避難,替我一元宗-在中原-留下一點香火來!"

那邊,一直在發呆的水元子爆發出了震天的長嘯,化為一條浩浩蕩蕩的大江朝著那無數的惡魔沖了過去,他語氣里滿是歡暢地笑聲,笑得無比的開心︰"哈哈哈,水母,老子終于明白啦!老子終于明白什麼是人啦!感情啊,有了感情,才是人,沒有感情的,哪怕你修煉成了神尊,也不過是一異類罷了,就算擁有神尊的力量,也絕對不可能達到那至高無上的大道之境啊!"

水元子居然哼著-十八摸-的小曲兒,緊跟著呂風他們沖了出去。他一邊亂哼著小曲,一邊胡亂的叫嚷著︰"哈哈哈,你們這群王八蛋小子可不能死在爺爺我的前面,否則誰還陪爺爺我去偷狗肉呢?你們,可不能死在爺爺我的前面啊!"空中那條浩浩蕩蕩的大江突然加速,頃刻間就到了呂風他們的前面,化為一道怒濤,卷向了漫天的異界魔頭!

凝滯,整個世界似乎在一剎那凍結了,那正在掙扎著要從空間縫隙里爬過來的惡魔,那正慷慨赴死的一元宗門人,那化為道道七彩光芒的九州神器,那化為光流的本體,在空中扭曲盤旋的九州龍氣!那噴灑的血珠,那飛揚的劍光,那慷慨的熱情,那無邊的豪氣,似乎在瞬間就凝滯住了。

地上,正在妙筆如花的,把他所見所聞的一切記錄下來的,自稱是黑暗力量最優秀的游吟詩人的羅蘭,吃驚的看著天上那讓人感動得流淚的景象,低聲說道 ︰"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這樣的熱情,這樣的豪情!這樣強大的力量,以及和這樣的力量相匹配的心境!哦,身為游吟詩人的我,怎麼能不為之感動呢?呂風、厲虎、水元子,多神奇的存在啊,多麼神奇的存在啊,這樣的人,這樣的世界!"

羅蘭已經忘記了一切,那無聊的藝術家獨有的泛濫的感情在他心中蕩漾,讓他眼淚水一顆顆的滴了下來,居然開始用一種類似于中原殺雞的時候,那種臨死的公雞才能發出的尖叫聲,他們自己的國家叫做-詠嘆調-的曲子,唱起了一首華美的贊歌!

一條渾身破破爛爛的人影突然出現在羅蘭的身邊,夏頡捂著自己的耳朵,狠狠一腳把羅蘭踢倒在了地上,憤怒地吼叫起來︰"閉嘴,你這個小王八蛋!水元子那混蛋唱的十八摸,起碼還有點中原的本地風情,你這個王八蛋殺雞一樣的聲音,可是要讓爺爺我半夜做噩夢麼?"似乎覺得踢得不解氣,夏頡一腳接一腳的,狠狠地踏向了趴在地上的羅蘭那高聳的屁股!

真正的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戰場。

隨後,是那渾厚、宏大、充滿了光明力量的聲音響了起來︰"大阿修羅魔界諸位朋友,你們,卻是來錯了地方呢!九州崩滅,周天星轉,器靈分源,滅!"上百團刺目的金光在空中出現,強大的力量讓呂風等人同時停在了空中,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九州神器所化地七彩光芒,在這些金色人影的操縱下,仿佛水銀一樣,流入了那破碎的空間縫隙中!無數惡魔驚恐的嚎叫起來,他們發狂一樣的咆哮著︰" 你們干什麼?你們,你們,難道要徹底的封死這個世界和其他世界的通道麼?你們就舍得這些神器麼?你們,你們真的瘋了不成?你們,不能這樣做啊!!!救命,救命!我們回去,我們立刻回去,你們不能這麼作啊!"

一個人影手中飛出了一根奇異的金色鐵鞭,那鞭子朝著虛空中那九條扭轉飛騰的龍氣抽打了一下,那九條龍氣頓時發出了瘋狂暴虐地嚎叫,九道金光,瘋狂的轟向了那扭曲的空間縫隙!

七彩光芒大盛,金光瘋狂的閃動起來。那扭曲地空間縫隙,在上百九州神器徹底消失所散發出來的龐大能量下,簡直有如一塊面團一樣的融化了。數百萬眼看著就要進入這個空間的惡魔,終于還是不能抵抗天地之威,被那大破滅狀態下地空間絞成了粉碎!那一塊空間,竟然在很短的時間內,出現了太古天地開闢時才擁有的大混沌的狀態!

隨後,九州龍氣所化的九道金光轟擊在了那一塊混沌地空間處,就仿佛燒紅的鐵塊被萬噸水壓機狠狠的砸了一下,那塊空間隨著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頃刻間回復了平靜!天空回復了正常,依然是驕陽似火,白雲朵朵,哪里有方才那等地獄般的景象?九條金色光流在空中瘋狂的奔涌著,似乎想要趁機破空而去,可是在那根金色的鐵鞭——打神鞭的驅趕下,他們無奈的發出了氣惱的長吟,一頭扎進了地下,乖乖地回到了那地底的地脈之中!

上百團金色的光影漸漸的消散,其中的人影露出了自己的真身。沒有任何猶豫的,在場的所有的修士,不管僧道,全部跪了下去。這些人,可就是中原這麼多門派共同的開山祖師啊,誰敢不尊敬呢?

站在最前面的黃龍真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緩緩點頭說道︰"天地魔劫,乃是命中注定之事。上蒼有好生之德,不忍天下蒼生受魔劫肆虐,故在數十年前,派遣應劫星君下界,主動引發劫數,以減弱那冥冥中魔劫的危害。"

"經此一役,大魔劫的時間,被再次推後十萬年,天下蒼生,又有十萬年休養生息的時間。海外魔頭,卻也盡數服誅,功德兩全。"

"呂風,汝乃應劫之人,今日功德圓滿,卻不可逗留人間,當隨我等返回天界。天地運轉,自有規例,諸門派弟子當努力修行,積蓄力量,為日後的災劫提前預備,卻不可輕易的再起騷動,不可輕易的騷擾人間。"

"凡間百姓,民智尚未開化,知曉魔劫一事,對其並無好處!片刻之後,我等當施展-齏滅忘心術-,讓天下百姓徹底遺忘魔劫想著的人和事,爾等卻也不能妄自泄露天機,免得引起紅塵的騷亂。"

黃龍真人臉上滿是和藹的笑容,很溫和的說道︰"我等停留人間,大概還有三日,爾等若有需要討教的,切不可錯過機會!在三日之內,我等當傳下法訣密寶,並且劃分中原道門各自佔據的名山大川,日後諸門派,再也不能為此而糾紛了。這,一元宗此番也是應劫的門戶,一切的爭端,都在上天計算之中,爾等萬萬不能心中懷恨,知否?"

所有中原道門的掌門以及長老元宿同時一抖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沒敢吭聲。好罷,你黃龍真人是一元宗地開山祖師,似乎此番下界的神人中,都以你黃龍真人為尊,你硬是我包庇你的門人弟子,誰又敢開口羅索?罷了,罷了,一元宗的所有的事情,都不計較了就是。沒听說呂風是應劫下界地星君麼?星君是什麼?應天地氣運而生的,生而為神,擁有變態實力的恐怖人物。誰敢招惹這樣的人啊?

以前的種種事情,就當吃了啞巴虧得了,反正,反正重新劃分洞天福地的時候,你一元宗總不好意思再作弊罷?

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在場所有的修士心頭,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只有呂風還飄浮在那里,滿臉邪氣地笑容,眼楮都不眨的看著那百多個神人。

一股子的寒氣從這些神人的心底升了起來,黃龍真人干笑著朝著呂風稽首道︰"星君,好久不見了?上次送星君下界,我等還設了賭局,就看星君投入哪個門派,成為哪位的傳人……嘿嘿,貧道卻是幸運啊,星君居然進入了我一元宗的門下,如今我一元宗托著星君的洪福,居然壯大如許。我黃龍真人,實在是高興,哈哈,這個高興。"

似乎很是有點忌憚呂風那所謂的星君的身份,黃龍真人嘻嘻哈哈的看著呂風說道︰"這個,本門弟子不肖啊,尤其騙天啊他們三師兄弟,加起來不過收了一個門徒,那一個弟子更加不堪了,居然就收了十二個弟子。若不是星君歷劫下界,怕是我一元宗地道統,再來個數千年,可就徹底的絕滅了。"

騙天老道、蕭龍子、邪月子、靈光子臉上一紅,乖乖的飛了起來,跪在地上不敢吭聲了。

呂風則是根本沒有理會黃龍真人如花的笑語,自顧自地露出了邪氣十足的笑容,緩緩的點頭說道︰"哦,原本本大人是歷劫下凡的,唔,原來你們還開設了賭局,賭大人我到底加入哪個門派……唔,你們卻是好玩啊!如此說來,本大人卻有話和你們說了。"

百多個神人同時心頭一緊,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星君有何話說?"

呂風漂浮在空中,翹起了二郎腿,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個大錢在手里拋來拋去,隨手摟過了站在身後的趙月兒,皮笑肉不笑的齜齜牙齒,嘿嘿然說道︰"這個嘛,可就要慢慢的說,從長計議了……唔,你們不是還要在下界逗留三天麼?我們總有時間慢慢地說個清楚的!哎呀,我呂風掌管錦衣衛這麼多年,對于刑罰拷打一事,卻是大有心得的啊!"

漫天的寂靜,就听得風從高空-呼呼-的吹了過去,沒一個神人或者道人、和尚敢吭聲的。

過了好久,才听得水元子在旁邊低聲咕噥了一句︰"唔,神仙都敢敲詐,厲害啊……"

秋日絢爛,菊花滿地,倫敦郊外一棟極其華貴的別墅內,傳來了悅耳的豎琴聲。

頭發已經全部變成銀白色,眸子里似乎有紫色火焰在跳動的羅蘭,懶洋洋的躺在了大廳的菊花中,笑吟吟的看著身前那九個年齡不過十二歲的少年,溫和的說道︰"這就是議長我,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黑暗游吟詩人在古老的東方,所看到的、所經歷的一切。神奇啊,真正是神奇的人,他們的法術,居然能讓數千萬人同時遺忘某一件事情,卻對正常的記憶沒有任何的損傷,果然神奇啊。"

少年好奇的問道︰"可是,那呂風他們,最後到底怎麼樣了呢?"

羅蘭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琴弦,發出一清脆悅耳的琴音,嘆息到︰"自然是上天為神了!而且,很湊巧的就是,據說他負責掌管的,是三十三重仙界中下九重的所有兵營里的軍機要務。他的門徒,除了一小部分留在了人間,其他的人也都跟著他飛升仙界,就比如說那老虎精厲虎,如今是仙界最有名的-瘋虎大將-,死在他手下地魔頭,也不知道有多少呢。"

另外一個少年冷笑了幾聲,朝著羅蘭一撇嘴,冷哼到︰"議長大人,您的這個故事,這幾百年來,也不知道說給了多少人听,可是有人相信麼?好啦,我們承認您是最偉大的游吟詩人,可是請不要成天的騷擾我們的耳朵好不好?那呂風他們,若是真正存在的話,那他留在西方的西極宗,怎麼我們就從來沒有听說過呢? "

少年們七嘴八舌的叫嚷起來︰"是啊,是啊,西極宗,我們一直都沒有听說過呢。如果他們真的這麼強大,我們黑暗世界怎麼可能不和他們發生任何的接觸呢?……議長大人,佻肯定在說謊呢!"

羅蘭滿臉譏嘲的笑容,看著這些少年,不斷的搖頭說道︰"你們知道什麼?像他們那樣強大的人,已經超出了我們地想象。我們根本不是同一個境界的人,怎麼可能和他們有任何的接觸和交往呢?難道你們會和地上的螻蟻交朋友麼?我們黑暗勢力,在西極宗、東海仙宗、中原冥龍會,以及他們背後靠山一元宗看起來,比螻蟻都不如啊!"

少年啞然,半天不敢說話。身為黑暗世界如今的一把手,最為強大的黑法師羅蘭大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那,相比呂風他們,是真正存在過的人。可是,真的會有這樣強大地人麼?如果真正存在過這樣神仙一般的人物,那麼,那個古老的文明,那個神奇的中國,怎麼沒有任何關于他們地記載流傳下來呢?

少年們滿臉的疑惑,羅蘭則是滿臉的滄桑,他慢悠悠的說道︰"後來,這五六百年內,我去過好幾次中國。十年前,我曾經有幸,踫到了當代一元宗地掌門徐青先生,知曉了一些呂風大人他們在天界的事情……唔,真的是神奇的人啊。"

故意的嘆息了好一陣子,看到那些少年們地好奇心都釣了上來,羅蘭這才大笑起來︰"徐青先生還記得我這個弱小的來自西方的法師,記得我曾經給他們效勞,煉制過很多的死亡騎士,所以,居然和我喝了一個通宵的酒……酒多失言啊,嘻嘻,听說,听說呂風大人做了九重天界的軍統領之後,權位極重。水元子,那位水仙,卻成了他的軍機參謀,加上厲虎大人,唔,自此仙界再也沒有養狗了!"

他詭笑道︰"所以,現在他們想要吃黑狗肉的時候,都會下界來偷或者搶。"

愕然,滿臉的愕然,七個少年的那臉色,簡直就是無法形容。

羅蘭很惡毒的笑起來︰"中原的神話里面,有一個很有名的神仙,養了一條非常厲害的獵犬。可是呂風大人上天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條獵犬就有三次差點被人扒皮下了湯鍋啊!接下來麼,仙界再也沒有人養狗了!所有的仙犬,都忙不迭的吞仙丹變化成了人形,再也不敢保持狗的模樣了!不僅僅是天上的仙犬,就連那些青牛、天馬,也沒有敢保持獸體的了!"

看到少年們目瞪口呆的模樣,羅蘭-哈哈-大笑起來,揮手道︰"算了,算了,你們來听我的《邪風曲》,听我講這個故事,我已經很高興了。你們去玩吧,但是記住,不要耽誤了功課,你們可是最有前途的黑法師啊,一定要努力上進的!"

看到少年們歡呼著準備跑開,羅蘭又大故作神秘的笑起來,詭秘的說道︰"其實,呂風大人他們升去了仙界,人間再也沒有關于他們的記憶,再也沒有關于那件魔劫的忘記了,卻也是一件好事,起碼我們西方,就受了不少的好處呀!"

一個少年皺眉,問道︰"什麼好處?不就是他們忘記了很多東西麼?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呢?"

羅蘭滿臉嘲諷的神色,連連搖頭嘆息到︰"最好的例子,就是鄭和大人下西洋了。那皇帝朱瞻基,雖然也中了齏滅忘心術,可是身上卻有好幾件護身的法寶,保持了一絲神智,記得一些事情。他甚至慢慢的想起了,就是鄭和大人的艦隊,從南美洲的叢林里把一群魔鬼帶到了中原。所以,到了接下來,鄭和大人七次下西洋的時候,他回憶起了很多事情,就勒令取消了大明朝的水師,下了禁海令,再也不許船只出海了。"

羅蘭抿著嘴笑起來︰"所以,第一個完成環球航海的人,才是我們歐洲人啊,這難道不是一個極大的榮譽,一個極大的好事麼?"

七個少年相互看了看,突然同時-呸-了一聲,七根中指狠狠的豎在了羅蘭的面前,大聲笑道︰"議長大人,您就慢慢的編故事罷,恐怕整個黑暗世界,沒有人會相信您的《邪風曲》的。這個地球上,也沒有人會相信您的《邪風曲》的!哈哈哈哈哈!"

歡快的笑聲,刺破了空氣,遠遠的飄蕩了出去。羅蘭滿臉的無奈,抬頭看著天,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我說的實話,就沒有人相信呢?"

突然,前方傳來了少年們驚恐的叫聲,簡直有如末日降臨一般,充滿了極度的恐慌!羅蘭身形一閃,已經到了少年們的身邊,,正好看到虛空中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幾只大手正伸了出來,七手八腳的抓住了一條別墅用來守夜的純種德國黑背大狼犬,隨著那狼犬一聲淒慘的悲嘶,那幾只手臂猛的收了回去!狗消失了,空間的縫隙,也消失了!

一個少年喃喃的說道︰"議長大人,您……您……您能再唱一次《邪風曲》麼?"


(完)
sim515 發表於 2008-4-6 20:58

補前面4章

邪風曲 正文 第一章 江南好




時當正午,火辣辣的太陽照得整個蘇州城一片焦灼,絲毫沒有江南水鄉的清雅、清涼的氣象。知了在楊柳枝條上大聲的叫嚷著,刺耳的聲音弄得人昏昏欲睡或是心情煩躁不已,只能對著老天爺怒罵一聲:“他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蘇州府衙大門口外的大街上,稀稀拉拉的只有三五個獐頭鼠目的漢子坐在路邊的茶棚下,端著一碗碗昏黃的茶水,兩只眼睛滴溜溜的四周掃視著,一副緊張、警戒的模樣。坐在最靠里的位置上,那條袒露的胸口上掛著一層厚厚黑毛的大漢,則是擺出了一副龍頭老大的模樣,傲然的端起面前的茶碗,不時輕輕的抿上幾口,彷佛是雄霸一方的龍頭在品味著來自波斯的上好葡萄酒一樣。

  古蒼月就是這個時候走出了蘇州府衙。一身銀灰色勁裝的他顯得身材挺拔,豐神如玉,尤其發髻上那顆大拇指大小的珍珠、腰間的那根翠綠的玉帶更是扎眼。一雙整修得干凈、一塵不染,彷佛羊脂玉一般細膩白凈的手,左手大拇指上也戴著一枚輕巧的火紅金絲瑪瑙的扳指,整個人剛剛出現,就給這條枯燥乏味的大街帶來了一片的亮色。

  路邊茶棚下的那幾個漢子大聲的叫起好來,那坐在最里面的大漢則是快步的出了茶棚,巴結、諂媚的迎了上去,低聲笑著問到:“古頭兒,您這又是去哪里啊?您老人家這大駕一出,兄弟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埃”

  古蒼月高高在上的看了大漢一眼,傲然的點頭,輕輕的用那戴著扳指的大拇指抹了一下嘴上的兩撇胡須,冷笑著說道:“虎老大,你這可以放心,我古某人還不至於出來和兄弟們為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最近這蘇州城嘛,可是風雲際會,過江的強龍不少,你給我招子放亮點,別得罪了人,到時候,就算我看在鄉土鄉親的份上,也救不了你埃”

  虎老大的眼珠子轉悠了一圈,還想問點什麼,但是看到跟在古蒼月身后走出來的,那三十六名渾身黑色公衣,腰佩大刀,腰帶間扎著一面銀牌的鐵捕,很是識趣的朝著后面退了幾步,不再說話了。

  古蒼月看了虎老大一眼,點點頭,沉吟一陣后低聲說到:“我知道蘇州城這一畝三分地上,虎老大說的話還是很有這麼一點效力的,所以,虎老大給其他人說說,最近少做點活計。身為蘇州府總捕頭,我可以睜只眼閉只眼的,但是希望你們也不要給我惹亂子,招惹麻煩,嗯?”最后一個字,古蒼月在問話中夾雜了一絲內勁進去,震得虎老大是頭昏目眩,急忙倒退了幾步,連連點頭不已。

  古蒼月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輕的摩擦了一下手掌,看了看身后的那些捕快,輕輕揮手,帶著他們順著大街快步的朝著城門方向走了過去,就好像一陣黑色的旋風卷過了這條小小的街道一般,嚇得路邊兩條息涼的大黃狗倉惶的跳起來就跑。

  虎老大低聲的呸了一聲:“媽的,有什麼了不起,這麼神祕兮兮的,哼,趕明兒,老子也……”不過,虎老大是深知,這古蒼月是的確了不起的。身為當今太祖皇帝欽封的‘天下第一堡’下屬三十六天罡星之一,江湖上號稱‘天機星’的‘催雲手’古蒼月,可不是他這個小小的蘇州府地痞頭頭可以小覷的人。

  急驟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兩名身穿紫袍,腰間佩戴長劍,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帶著十幾條高高短短的漢子快步走了過來,冷眼看了虎老大他們幾個人,彷佛風一樣的掠過了長街,消失在了大街的另外一頭。

  虎老大他們愣了,一個混混湊了上來,低聲的問到:“老大,要不要兄弟們去打聽一下?古頭兒是蘇州府的總捕頭,有什麼事情他出來也是應該的,可是‘天下第一堡’‘蒼風堡’派駐在蘇州的三大煞星全部出動了,這事情可不小礙…我們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便宜,最近兄弟們手頭也都緊埃”

  虎老大橫了他一眼,剛要說話,腳步聲再次的傳了過來。一名冒著大不韙,身穿明黃色的秀士服色,手上搖著一柄掐金絲仕女圖折扇的貴公子微笑著帶著兩名侍女緩緩的行了過去。經過虎老大他們的時候,貴公子的眼睛里面閃出了一絲寒光,嚇得虎老大他們再次的退了一步,可可的就要貼著墻壁站立了。

  冷汗一下子滲滿了額頭,虎老大低聲吩咐到:“閉嘴,閉嘴了,這次的混水我們趟不過的。你們去給老楊他們傳個信,別到時候被干掉了都不知道。媽的,這‘錦繡府’的小太歲怎麼也出門了?平日里他可是喜歡泡在女人堆里面練功夫的。 古怪,古怪,看樣子真的有什麼大熱鬧要上場了,可惜,可惜,這次出動的人太嚇人了,我們可沒那份實力搶好處。”

  緊張的低語了一陣,一群混混一轟而散,迅速的遁入了蘇州城的大街小巷。

  古蒼月則是匯合了后面的兩名紫袍男子,從蘇州城的南門出去,順著城墻繞了一個圈子,讓大大小小的城狐社鼠看清了自己一行人的動靜,這才施施然的到了北門口外,一片小樹林里的茶亭里坐定了。那個被稱為小太歲的青年人,則是帶著兩名侍女緊跟著古蒼月他們到了樹林內,笑嘻嘻的,絲毫不拘禮的進了茶亭,坐在了古蒼月的對面。

  古蒼月冷哼一聲,橫了年輕人一眼,腦袋仰上了天上去了。 古蒼月左邊的那名中年男子的手已經放在了劍 柄上,卻是古蒼月一手按住了他,這名中年男子這才沒有當場發作。

  年輕人笑起來:“對極、對極,蘇州府總捕頭在此,誰敢行凶?”

  古蒼月冷笑起來:“慚愧、慚愧,‘錦繡府’護花公子當前,誰敢行凶?”

  四個人的臉色都冷得像是冰塊一樣,干脆的閉上了眼睛,再也不互相看一眼了。

  日頭漸漸西移,三十六名捕快穩穩當當的站在亭子外面,額頭上汗珠都不見一顆;兩名紫衣男子帶來的十八名下屬也是消遙自在的在林子內往來游走,絲毫不見不耐、煩躁的樣子。至於護花公子的那兩名侍女,更是坐在茶亭的台階上,巧笑嫣然,低聲細語,如畫的眉目不斷的朝著那些捕快輕快的瞟來瞟去,偏偏那些捕快一個個都有著鐵石心腸,絲毫沒有回望一眼的意思。

  又過了很久一段時間,古蒼月終於按捺不住了,他睜開眼睛,低聲的問左邊的那位印堂中心有著一抹暗紅色的紫衣男子道:“浪兄,你看,堡主所說的那人……”

  浪兄睜開了眼睛,橫了一臉笑意的護花公‘一眼,冷聲到:“古兄,少安毋躁,想蘇州府轄區內,還沒有人敢動我們’蒼風堡‘的人吧?哼哼,東西雖然好,也要看那些人是否能吃得下才是。”

  護花公子手中折扇搖晃了一下,笑著說到:“然也,然也,七百年前一代劍仙‘酒先生’的劍丸,這是人人都想要的寶貝,不過,就要看胃口好不好了。‘蒼風堡’麼,‘天下第一堡’,我們是不敢從老虎嘴邊拔毛的,但是一點點好處,總要給我們‘錦繡府’吧?”

  古蒼月冷聲說到:“你們‘錦繡府’號稱‘八千里河岳,盡是錦繡美人’,哼哼,天下都是你們‘錦繡府’的,還有什麼吃不下的?”

  護花公子連忙收起折扇,一本正經的說道:“萬萬不可,這些大逆不道的言語,誰敢說啊?我們‘錦繡府’如今的口號是‘看盡天下美女,盡屬我花團錦繡’,這‘八千里河岳’的古話,是萬萬不能再說了。當今……嘿嘿,哪怕諸位的后台再硬,也不能……哈哈。我們胃口不大,我們只要那枚劍丸旁邊的三顆‘青靈丹’罷了,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古蒼月三人對視了一眼,那位浪兄點頭說道:“也好,我們堡主要的只是那枚劍丸,三顆丹葯而已,給你們‘錦繡府’又如何?依仗草木之功,這功力增長是快了,恐怕對修為不好吧?”

  護花公子‘嘩啦’一聲打開折扇,笑嘻嘻的說到:“這是我們少府主要的東西,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我們少府主最近在追當朝宰相的孫女,這三顆‘青靈丹’麼,是給那位劉小姐十六歲大壽的賀禮。既然諸位沒有興趣,那麼我們就這麼決定了,你們取劍丸,我們取丹,各取所需,事后互相不騷擾則個,如何?”

  古蒼月等三人稍微盤算了一陣,凝重的點頭答應了。護花公子一聲長笑,屈指彈了一枚銅錢上天,發出了‘哧溜溜’一連串尖銳的呼嘯聲,頓時遠近五十幾條身手矯健的俊美青年鷹飛、隼擊一般急掠而至,整整齊齊的站在了茶亭前面。 古蒼月等三人臉色微變,很是凶狠的看了護花公子一眼。

  那位浪兄低聲喝罵到:“當朝劉宰相又如何?哼!”

  西頭西斜的時候,蘇州城外一棟荒廢了老久的院子內,幾條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了。一名身材粗壯不亞於成年壯漢,看起來卻只有十七八歲,一臉橫肉的青年大步的走向了后院的一棟荒僻的屋子,一腳踢開了屋門,大聲的吵嚷了起來:“厲風,起來,起來了,還睡個什麼?快點趁天氣涼快的時候出去找點活計,我們這個月還要給虎老大交二十兩銀子,沒有錢,小心我們全部被打死。”

  被叫做厲風的,是一個大腦袋、小身軀,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看起來眉清目秀但是極度邋遢的少年人,最多不過十二三歲的年齡。他老神在在的躺在了破爛的床鋪上,打著呵欠說道:“牛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竹剛被虎老大打斷了手,我沒有搭檔,我怎麼去找活計?再說了,你這個月給我定的活,我已經完成了啊,我們金龍幫這麼多人,干嗎什麼活計都找我和阿竹?”

  牛老大吞了一口口水,有點無奈,又有點討好的湊了上去,輕輕的拍打著厲風的肩膀說道:“阿風啊,我知道阿竹傷了,起碼三個月沒辦法辦活,不過你也知道啦,如果我們的月份不交足,虎老大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這個月,你辛苦一下,阿生他們正在調教幾個小徒弟,等他們出來了,日子就輕松了,你知道的,我們的目標不就是成為蘇州第一大的幫派麼?這都需要錢的呀。”

  厲風懶洋洋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一下千瘡百孔的被子,眼睛橫了一下牛老大身后的那幾個年輕人,突然大驚小怪的叫嚷了起來:“牛老大,你不是吧你?你叫我和阿龍搭檔?你不是不知道……”

  那個叫做阿龍的,渾身精瘦,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猛的一下子站了出來,叫嚷起來了:“媽的,阿風,你說清楚,我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我們金龍幫的頭號,可是我比你差到哪里去了?玩刀的技術,我比你差到哪里去了?”說完,阿龍從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柄小手指長,不過一厘寬,其薄如紙的黑色刀片,在手指頭上輕輕的玩了幾個刀花,發出了‘嗤嗤’的聲響。

  厲風看了一眼阿龍手上的刀花,不屑的說到:“阿龍,不要忘記了,這麼多年來,蘇州府內,就我和阿竹沒有被老古的手下抓過。你要說這些傷感情的話,我也不多說,反正這個月的月份我是交足了,今天我給你打下手,怎麼樣?”

  牛老大還來不及答應,阿龍就已經大聲的鼓起掌來:“好,阿風,有你的,那就委屈你今天給我接包,看看我阿龍是不是提不上桌面的。”

  牛老大開始打圓場了,他干笑著把兩人湊合到了一起,假意責怪到:“好了,阿風,都是兄弟伙的,說這些干什麼?太傷感情了……阿龍也是的,知道阿風年紀小,還這麼計較干什麼呢?今天就你們兩個搭檔,等下吃過了東西,大家都上街遛遛去,看看有沒有外地的肥羊過來。這蘇州府嘛,討飯吃是一等一方便的地方,就看兄弟們是否勤快了。”

  故意的皺著眉頭沉思了一陣,牛老大大方的說到:“不過阿風說得也有道理,阿竹正在鄉下養傷,阿風心里肯定不好過,所以你們只要撈足這個月的份額就夠了。你們記住啊,二十兩銀子,我就不按規矩抽頭了,湊齊二十兩,我們交給虎老大,這個月就過去了。老規矩,銀票趁早銷毀掉,不要給我們金龍幫惹麻煩,啊?”

  幾個年輕人齊聲應諾,跟在牛老大身后出去了。厲風還在那里嘰嘰咕咕的抱怨:“媽的,前天才告訴我可以休息幾天等阿竹養好傷的,今天就翻悔麼?難道整個金龍幫,除了我和阿竹,就沒有可以干活的人了?”

  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厲風的抱怨,但是沒人吭聲。他和阿竹兩個人上街一次可以弄回五六個錢袋呢,而且一次都沒有失手過,比起其他的金龍幫的人,這個成績簡直是太驚人了。牛老大也不會責怪這個年紀最小但是刀片功夫最好的厲風,畢竟要靠他賺錢呢。他們金龍幫的目標可是蘇州城的第一大幫派,大幫派就要有很多人,要招兵買馬就要有錢,要有錢就要靠厲風這樣的好手,誰舍得罵他啊?

  蘇州北門外樹林內。

  古蒼月兩只彷佛玉石雕琢而成的手掌中規中矩的放在亭中的石桌上,紋絲不動。其他三人似乎也看著古蒼月的手有點發呆的樣子,任誰也想不到,就是這麼一雙縴細、白凈、細膩的手掌,在江湖上號稱‘催雲手’,傳聞當日鄱陽湖一戰,一塊砸向太祖皇帝的萬斤巨石,就是被這雙手硬生生震成了粉碎的。

  古蒼月很欣賞的看著自己的兩只手掌。沒錯,二十年的苦功換來了手上這驚天動地的功夫,救了太祖皇帝一命的直接后果就是太祖親口許諾,自己可以隨意的挑選一個地方任職。深謀遠見的堡主就命令自己挑選了蘇州府這個富得流油的地方做總捕頭,如今果不其然,自己身家已經過了百萬,當初那拼命一擊,卻是英明埃

  就連眼前這三人,也不是看得發呆麼?呵呵,是嫉妒還是羡慕,這就難說了。

  古蒼月的眼睛輕輕的瞥了一下北邊的小道,然后眼神突然一變,本來平穩如石雕一般的手指突然的震顫了一下,輕輕的收縮了些許。

  護花公子以及兩位紫衣人誰不是老江湖了,立刻朝著北邊看了過去。

  夕陽下,一抹深黑的人影孤寂的走了過來。寸許長的絡腮胡須,枯瘦、黑干的面容,破爛黑色勁裝,四尺長卻不過指許寬的長劍,勾畫成了一個讓人從心底里面發寒的形象。 怪異的則是,那個黑衣人正在嘴里輕輕的念頌著:“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古蒼月沒有說話,那位浪兄以及另外一個紫衣人則是帶著十八名下屬掠出了林子,成一字形攔在了大道上。浪兄輕笑著說到:“閻王劍嚴濤嚴兄,在下‘蒼風堡’‘天敏星’‘破浪拳’浪天有利了。”

  另外一個紫衣人則是干巴巴的說到:“‘蒼風堡’‘地哭星’‘屠神刀’趙凌天。”

  閻王劍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頭,冷冷的,近乎僵直的看了一眼浪天和趙凌天,干澀的說到:“你們走,我不殺你們。‘蒼風堡’,嚇不住我這個跑單幫的牛 鬼蛇神……想要劍丸,那是沒門。”

  浪天語氣一塞,再也說不下去了。‘蒼風堡’屬下,可不是忍氣吞聲的可憐蟲,反正來到這里所打定的主意就是搶劫了,說這麼多客氣的話干什麼?手輕輕的撫摸在了自己的劍 柄上,‘當啷’一聲,一道紫電出鞘,劍 光帶著凜冽的呼嘯聲朝著嚴濤的脖子划了過去。

  嚴濤怒笑起來:“開什麼玩笑?你破浪拳的拳頭在哪里?用劍對付我,你找死。”隨著嚴濤的呵斥聲,一圈霧蒙蒙的白光突然的從他身側的劍鞘內發了出來,彷佛一個光圈一樣,輕松的彈開了浪天花費上萬兩白銀配好的長劍。‘嗤嗤’聲響,浪天的長劍化為粉屑紛紛落地。

  浪天有點心疼的大叫了一聲,整個身體騰空而起,彷佛一只怪鷹一樣懸浮在了離地三丈許的地方,右拳一振,空氣中‘噼里啪啦’的雷霆聲頓時大作,一浪浪彷佛海濤一般的白色拳勁洶涌而去,在距離嚴濤還有三尺許的地方匯聚成了一團,轟然劈下。

  嚴濤的臉色也有點變了,‘蒼風堡’三十六天罡星的威名,他早就熟知於心底,不過,他就是沒有想到這次這枚劍丸會勾引出‘蒼風堡’的人而已。當下劍 光一閃,嚴濤整個身體籠罩在了一道三丈長、尺許粗的光罩之中,‘嗤啦啦’的一聲划開了浪天的拳勁,彷佛一條彩虹一樣斜次里朝著蘇州府的城門掠了過去。

  趙凌天狂笑了起來:“嚴兄,嚴兄,你這閻王見了也發愁的大劍客,就給我留下吧。讓你進了蘇州城,找到了你那老搭檔,我們還去哪里找你身上的劍丸和靈丹呢?”‘呼’的一聲,彷佛猛虎咆哮的聲響,趙凌天身側的長劍轟然出鞘,明明是一柄劍子,卻發出了刀鋒呼嘯的聲音,一劍(刀)重重的劈下。

  一道弧月形淡青色的劍氣‘吡卜’有聲的朝著嚴濤所化的劍虹橫掃了過去,堪堪要把嚴濤的劍虹一刀兩段。偏偏那道劍虹在空中滴溜溜的一個轉身,敏捷的避開了劍氣,划了一道大弧,逼開了浪天兩人所帶的十八下屬后,空氣中響起了一聲急驟提氣的聲響,嚴濤的劍虹繼續前掠,不過喘息間的功夫,已經飛過了三十丈開外。

  護花公子呵呵有聲的橫閃到了嚴濤的面前,微笑著說到:“好一手‘劍罡化虹’,嚴兄的修為,真真切切比得過傳說中的劍仙了。可惜,可惜,嚴兄畢竟還是人,這神仙的功夫,嚴兄恐怕是堅持不久吧?”手中折扇輕輕晃動,一股子香風卷起一道狂飚‘呼呼’的正面襲向了嚴濤。

  護花公子手下的那數十俊美青年同時躍了起來,在空中絡繹有致的布成了一張大網,同時嬌呼了起來:“繽紛落蔭,錦繡天下。”聲音清脆,儼然是女子聲氣。上百只細嫩的小手同時揚起,頓時滿天下飛散下了那一片片、一朵朵、一簇簇的花、葉、果,隨著護花公子那一道狂飚,無數五顏六色的閃動著寒光的花、葉、果紛紛飄蕩而起,如同龍卷風一樣籠罩向了嚴濤。

  嚴濤大聲呵斥起來:“卿乃佳人,奈何作賊?你們錦繡府的姑娘……他媽的……你們錦繡府的臭女人。”血花一濺,一片邊緣鋒利無比的紅色楓葉狠狠的滑過了嚴濤的腰側,帶起了一絲血跡,疼的他把嘴里惜香憐玉的好言語收了回去,換成了如今的大聲咒罵。

  眼看得上千暗器團團籠罩住了嚴濤,已經扎起了前面衣擺,急速掠到路邊的古蒼月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他低聲說到:“也好,讓你們錦繡府的人殺了他,省得那老怪物找我們‘蒼風堡’的麻煩。哪里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呢?”他本來已經握緊拳頭的手也漸漸的松了開來,同時給浪天以及趙凌天使了個眼色。

  浪天、趙凌天會意,遠遠的圍住了嚴濤,卻沒有再次的攻擊。想來在錦繡府姑娘們的‘落蔭繽紛’陣下,這嚴濤再厲害也沒辦法逃脫了吧?

  哪知道好一個嚴濤,不愧是擁有凶名‘閻王劍’的劍客,強行提起了一口灼熱的真氣,硬是在空中硬生生的再次施展了一次‘劍罡化虹’。‘嗤啦啦’一聲巨響,一道青晃晃的劍氣破空而起,崩射出十幾道拳頭粗、五六丈長的劍氣,把那四處飄蕩的暗器網沖開了一個缺口,騰身飛掠起十幾丈高,隨后一個急轉身疾沖而下。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夢里藏劍江南,再會閻王處見。”

  隨著嚴濤那大聲的吟唱,古蒼月等人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而護花公子則是大聲的驚呼起來:“小心,快給我閃開。”

  哪里來得及閃開?那一道最粗的劍虹‘啪啪’幾聲中碎裂成了無數如花如夢的劍氣,猶如天外飛鴻一般一閃即逝。慘叫聲中,已經有十幾名女扮男裝的錦繡府屬下頭顱飛起,滿天血光讓人一時間看不清楚嚴濤的動向。

  護花公子氣急敗坏的探出了右手,輕描淡寫的連續點出了十幾指,帶著點淡淡香味的暗紅色指風溫柔的彷佛一張大網一樣的罩了上去。兩聲嬌斥,護花公子的兩位侍女同時飛掠而來,雙手一揚,無數亮晶晶的三角形水晶片頓時激射而出。‘叮叮當當’一陣脆響,那些水晶片胡亂的撞擊了十幾下,突然散開成太極八卦之形籠罩向了嚴濤。

  嚴濤古怪的看著面前亮晶晶的大網,‘呼’的一聲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劍罡再起。

  這一次嚴濤施展出了看家的本領,三道青朦朦的劍 光不過尺許來長,護著嚴濤的身體筆直的朝著前方的大網撞去。

  護花公子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聲獰笑,他的‘催花指’眼看就要擊中嚴濤了。偏偏嚴濤的劍 光在空中翻轉了一下,筆直的沖上天空,隨后一個轉折,再次斬下了三名錦繡府下屬美女的頭顱后,筆直的朝著蘇州府城門沖了過去,其勢如電,哪里來得及阻攔?

  古蒼月冷笑了起來:“嚴兄啊嚴兄,在我這蘇州府總捕頭的面前殺了這麼多人,你還想走麼?”說完,他的右掌急驟的推了出去。一道白色的掌風‘嗤嗤’有聲的破開了空氣,帶起了一圈圈的半透明波紋,陰損無比的擊中了嚴濤的腰間。 古蒼月在旁邊觀察良久,稍微摸清了一下嚴濤劍罡的變化,如今以逸待勞,果然一擊成功。

  嚴濤狠狠的在空中吐出了一口血,他大聲叫嚷起來:“好,好,好,好一個‘催雲手’……蘇州府的總捕頭了不起麼?無非也就是男盜女娼的角色。”嚴濤只覺得五內欲焚,渾身血氣漂浮不定,一口真氣早就難得提了起來,大驚之下,催動了救命的‘血罡氣’,連續噴出了三口鮮血,化為一道血虹飛一樣的直接掠過了蘇州府的城墻,沖進了蘇州府內。

  鬼魅一般的速度讓古蒼月等人措手不及,空有上百人在場,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嚴濤順利遁入了蘇州府。

  古蒼月的臉色極度的難看,他大聲的下令到:“傳令下去,所有人手給我搜城。請衛所的總兵大人出兵協助,就說我‘蒼風堡’定有好意送上。”

  護花公子露出了譏嘲的笑容,連連鼓掌說到:“好威風,真威風,不愧是吃皇家飯的,這蘇州府的差人和衛卒,恐怕也都是你古大人的,而不是當今太祖的了。”

  古蒼月惡毒的橫了護花公子一眼,冷漠的說到:“你金公子說話客氣點,明黃色可是大忌諱的顏色,如果不是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你早就蹲苦窯去了……金公子,你的屬下美女傷亡慘重,可要去我蘇州府備案麼?”

  護花公子懶淡的看了看地上的十幾具女屍,搖頭說道:“落花本是無情物……收拾她們干甚?有勞蘇州府的大人們了。我們走,發動一切人手,一定要找到閻王劍。哼,青木長老他們,不知道得手了沒有。”

  錦繡府的人匆忙的跟著護花公子去了,那些女子的臉上,絲毫沒有悲凄的模樣,一個個都是面帶笑容的看著護花公子,情形詭異無比。而古蒼月等人聽得了護花公子的最后一句話,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留下了六名捕頭在現場,其他人也都匆匆的去了。

  蘇州城內,厲風懶洋洋的啃了一條燒狗腿,換上了一套還算鮮明的衣飾,摸著肚皮跟著阿龍出門了。 過了一陣,整個宅子也是變得空蕩蕩的,鬼影子都沒有一個了。就連虎老大派來交代事情的混混,也是沒有找到人,只能痛罵了幾句后,邁開步子走遠了。

邪風曲 正文 第二章 作案

身穿整潔的淡米色秀才長袍,頭上挽了一個油光水亮的發髻,阿龍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剛剛高中的秀才了。雖然朝廷法令嚴厲,沒有功名的人嚴禁穿著這些犯忌的服飾,但是金龍幫每個月孝敬給虎老大他們的錢是干什麼的?蘇州府的大小官差也是睜只眼閉只眼,誰還認真的管這些事情?所以阿龍才得以洋洋得意的行走在蘇州府的大街上,一雙賊眼轉溜溜的盯著往來行人的腰包。

  厲風身穿整潔的兩截頭的布衣,彷佛大家大戶的童子一般的打扮,手上還拎著一個籃筐,里面放著十幾塊‘一品齋’造的桂花蓮子糕,純然一副借著外買的機會上街逛悠的小差形象。他懶洋洋的跟在阿龍身后幾丈的地方,一對大眼睛滴溜溜的朝著四周掃視著,看看是否有什麼礙眼的人存在。

  要說當今太祖皇帝剛剛坐上了龍庭,天下承平不久,可是蘇州府是什麼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是整個中原的人都知道的。戰亂剛剛平息呢,這蘇州府就已經是人煙嘈雜、百商匯聚,漸漸的有了百年前最繁華時期的景象。這些往來的商人多了,也就給厲風他們所在的金龍幫帶來了大好的機會,只要勤快,賺錢是不成問題的。

  厲風就曾經很自豪的說過:“我的目標,就是做蘇州府最好的賊。”是的,金龍幫就是一個賊幫,一個總人手不到十五人的賊幫。幾個年齡小的上街扒包,年齡稍微大點的則是敲悶棍、下蒙汗葯、設套子坑人勒索無所不為,對象就是那些財大氣粗的外地商人。整個金龍幫的人是人心一致的朝著蘇州第一大幫派的光輝前景而努力,每個人也都朝著最好的賊、最好的悶棍手、最好的詐騙、勒索犯的美妙前途而奮斗。

  有點得意的踢飛了面前的一塊小磚塊,厲風哼了一聲:“你阿龍這麼厲害?街上走了快半個時辰了,還沒有開張過呢。哼哼,不過奇怪啊,那些肥牛今天怎麼都沒出門麼?或者都在客棧里面養精蓄銳,準備晚上去‘春頤樓’干姑娘?”

  厲風眨 巴了一下眼睛,‘吧嗒吧嗒’的沖上前了幾步,緊跟在了阿龍的身后低聲說到:“你在干什麼?半天了還沒有出手的機會?要是害怕了,就少在牛老大面前吹牛行不?”

  阿龍不顧自己身上穿著的服飾,一口吐沫重重的吐在了地上低聲說到:“叫嚷什麼?叫嚷什麼?沒看到今天那些大商人沒一個出門的麼?我正奇怪呢,怎麼今天風聲有點不對勁?要不我們去那些波斯夷人的地方去找找看?”

  厲風連連搖頭:“你瘋了?你忘記古蒼月那王八蛋給咱們怎麼說的?誰敢去那里辦活就要挨他一掌,難不成你阿龍成了武林第一高手,可以挨他那一掌麼?人家可是‘催雲手’啊,一巴掌可以橫掃半條街的高手。”

  阿龍不屑的冷哼起來:“高手,高手哪里有這麼多?他古頭兒要是高手,還會來蘇州府來做總捕頭麼?別看我阿龍今天是在這里蘇州城鬼混,那一天說不定我時來運轉,真的拜一個武林高手做師傅,到時候他蘇州府總捕頭算什麼東西?”

  厲風呆了一下,突然就這麼站在大街上的狂笑了三聲:“哈,哈,哈……”他猛的壓低了聲音,說到:“你當武林高手都是你兒子麼?揮揮手就有人來收你?我呸,少做夢了,老實點,把今天的活計辦完了,把月份銀子交給牛老大,我們也去逍遙一下。哼,我阿風可懶得和你們一起出活計的。”

  阿龍有點臉紅,氣急的掃了厲風一眼說到:“逍遙?你知道什麼叫做逍遙?毛都沒有長全的小子,你知道什麼叫做逍遙?哼哼,告訴你,真正的逍遙快活,是去找個小娘們狠狠的干她一晚上,這才叫快活。不過,我說阿風,要說你才幾歲啊?還是不要說這些大人才能說的話,不然兄弟們都會笑死的。”

  厲風氣了,哼哼有聲的朝著斜次里走了幾步,低聲詛咒起來:“媽的個阿龍,你難道又干過娘兒麼?在我面前吹什麼吹?整個金龍幫,誰不是青皮啊?還有臉在我面前吹?哼,等我再大兩年,就憑我的功夫,隨隨便便錢袋里面塞滿了銀子,找幾個美人還是什麼問題麼?”於是厲風很是不屑的看了阿龍一眼,邁著逍遙的四方步緩緩的前行了。

  阿龍看到在幫內不可一世的厲風吃鱉了,心里大樂,嘴里哼哼有聲的說到:“我沒摸過那些娘們兒,不過我偷看過‘春頤樓’的紅牌洗澡,你小子見識過麼?嘿,不過怕你小子口風不嚴,要是在牛老大面前賣了我,我非被打死不可,嘿嘿,這就不能告訴你了。”

  正在陶醉的幻想著‘春頤樓’的那個翠蕊兒白嫩嫩的皮膚,高條的身材以及迷人的風韻的時候,阿龍的眼睛一亮,看到一個勁裝的黑衣人腳步有點踉蹌的拐進了一條岔道上去了。 阿龍的毒眼立刻看清了,那個黑衣人的左手不停的在腰間掏摸著,明顯那里有貴重的物事。左右看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阿龍飛快的加快了腳步,跟著那黑衣人拐進了那滿是零碎小攤販的岔道上。

  厲風在后面皺起了眉頭:“該死的阿龍,牛老大怎麼交代你的?不是說江湖上人的東西不許碰麼?”咬咬牙,厲風緊跟了過去,嘴里低聲說到:“要碰也是你碰,你能掏到那東西就不錯,如果掏不到的話,被人打一頓,我也好看在兄弟的份上給你收屍。”

  被阿龍當作肥牛看的,正是從重圍中脫身的嚴濤。他一口氣掠過了城墻后,體內的真氣再也支撐不住了,身體砸穿了一棟屋舍的屋頂落下了地。干脆拔劍干掉了屋內的幾名百姓后,嚴濤匆匆的上了街,在大街上做下了自己和那老搭檔約好的記號,這才準備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傷。 古蒼月那偷襲的一掌,差點就拍碎了他半邊的肋骨,如果不是他的劍罡主動的化去了大部分的威力,嚴濤早就吐血斃命了。

  饒是如此,‘催雲手’的掌力也不是好受的,嚴濤此刻就好像喝了一大鍋的滾油一樣,嗓子眼里面都是一股子熱浪扑了出來。體內的血氣翻滾,有點站不穩了,只能干脆的朝著那些偏僻的小道跑,指望著能夠找一荒廢的民宅躲藏一時片刻,只要能運功化去體內的淤血,想來傷勢也就去了大半了。

  體內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嚴濤不由得有點責怪起自己的那位搭檔了。江湖上人稱‘千幻神君’的他,不僅僅是外人找不到他到底是什麼模樣,就連嚴濤自己,也只能知道這喜歡易容的家伙如今在蘇州府逍遙快活,卻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呢,一切只能看運氣如何了,總之那些聯絡記號已經送出去了,能不能找到那家伙,就只能看運氣了。

  身后腳步聲起,嚴濤警戒的回頭看了一眼,一口真氣已經提了起來。身后搖搖擺擺的走過來的,是一身秀士打扮的阿龍。看到阿龍那虛浮的腳步,無神的雙眸,嚴濤頓時放下了心,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眼前又是一花,如果不是自己的功力底子結實,嚴濤深知自己早就一口血吐在地上暈倒過去了。他苦笑起來:“老江湖了,居然今天凄慘到這種境界……如果不是被砸穿了屋頂的房子太顯眼,其實在那里面躲藏著養傷也不錯的。”嚴濤眼里凶光閃了一下,心一橫思忖到:“如果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干脆就去巷子底找一家民宅,殺光里面的人躲藏著也就算了。”

  心中主意定了下來,嚴濤心里輕松了一點,這時肚子里面一口血氣又翻了上來,嚴濤一陣劇烈的咳嗽,身體朝著左邊踉蹌了兩步。身后的阿龍看得有機會,早就兩腳趕了個和嚴濤肩並肩。嚴濤的身體倒過來的時候,阿龍右手輕輕一揮,那鋒利無比的小刀片輕松的划開了嚴濤的腰帶和衣服內袋,手指頭順勢輕輕一勾,一個小小的黑色皮口袋已經到了手上。

  手腕一翻,刀片已經進了袖子里面的暗袋,同時那個小小的皮袋子早就被阿龍兩根手指用力向后扔了出去。緊跟在后面的厲風一手接過了皮袋子,隨意的扔在了自己的籃筐內,蓋上了上面的棉布,施施然的超過了撞在一起的兩人,筆直的出了這條小岔道。

  阿龍看著一臉灰白的嚴濤,裝出了一副氣急敗坏卻又不敢聲張的酸秀才模樣,朝著旁邊倒開了幾步,嘴里嘀咕了幾句‘斯文、斯文’等酸溜溜的話語,也不敢多看嚴濤一眼,隨便的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七拐八轉的跑遠了。

  嚴濤也是陰溝內翻船,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偏偏因為身上帶傷反應和感知力差了不少,結果硬是被阿龍這個技術並不是頂尖的小賊偷走了身上用命換來的東西。

  好容易的穩住了身形,嚴濤冷哼了一句:“算你這酸秀才懂事,要敢多羅嗦,哼。”原本嚴濤修養本就不夠,否則也不會因為殺人太多得個閻王劍的名號,剛才撞了阿龍一下,他受傷的腰又是一陣劇痛,哪里有不冒火的?

  急驟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十幾個捕快帶著七八個黑衣大漢從岔道的另外一端突然出現,雙方打了個照面,嚴濤的反應的確是快極,一腳踢開了路邊的那一賣烤紅薯的攤子,木車、炭爐等物品帶起一陣風聲踢向了那些捕快人等,嚴濤轉身就跑。

  整個岔道立刻雞飛狗跳,那些小商販一個個抱起自己攤位上最值錢的貨物到處亂跑起來,那些捕快一時間推不開那些商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嚴濤離開。只有兩名黑衣人下手狠辣,一拳一個的擊飛了那些小商販,自己身體騰空而起,就以地上的人頭為墊腳接力的地方,飛一樣的朝著嚴濤消失的方向掠了過去。

  厲風已經帶著那個小皮袋走遠了,到了一個荒僻無人的角落,他解開皮袋,倒出了里面的物品,隨后,厲風大聲的臭罵起來:“該死的阿龍,早就說那些江湖上人的東西不要亂碰。那些跑江湖的,還有幾個有錢的?看看都是什麼鬼東西?”

  皮袋內只有四顆丸子,一顆銀亮亮的拇指頭大小的彈丸,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卻又將近半斤的分量。另外三個丸子的賣象可就差得離譜了,外面裹著一層灰色的蜡,一點都不起眼。厲風隨手搓開了那些封蜡,露出了三顆小手指頭大小的綠色彈丸,散發出了一種沁人心脾的,非常清冷的香氣。

  這股氣息彷佛箭矢一樣,順著厲風的鼻子直透腦門。厲風腦袋里面‘嗡’的一聲響,沒有經過鍛煉的身體連這丹葯散發出來的香味都承受不了,整個身體彷佛寒冬腊月浸入了冰水一樣,差點就僵硬在了那里。一股子冷冰冰的氣息順著厲風的身體轉悠了十幾個圈子,厲風甚至感覺得到自己體內發出了‘噼里啪啦’的一陣細微的響聲,一股疼痛漲裂的感覺讓厲風嚇得傻眼了。

  過了良久,厲風才反應了過來,隨手把三顆葯丸以及那個皮口袋扔進了身邊的一口廢井,聽得里面傳來了水聲響后,厲風這才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胸口,低聲說到:“乖乖我的祖宗,這東西鐵定是毒葯,難怪那家伙這麼緊張這玩意,鐵定他知道這毒葯厲害,自己都要小心的看著才是。我的媽呀,才聞了一下都渾身難受了,要是被人吃下去,還不當場見閻王?”

  要是附近有識貨的武林人士在的話,厲風肯定會被那些人撕成碎片。傳自七百年前一代劍仙的‘青靈丹’,號稱一顆就可以讓人擁有三甲子無上修為的‘青靈丹’,卻被厲風扔垃圾一樣的扔進了廢水井,消息傳出,不知道多少人會暈倒過去。

  甚至那‘青靈丹’的葯味,僅僅是散發出來的那一點點香氣,就已經讓厲風體內從來沒有鍛煉過的經脈通了個七七八八的,要是厲風懂得運氣,此刻修煉也起碼能夠得到十年的修為,可惜他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街頭小賊而已,白白的浪費了這天大的福緣。

  根本不知道自己扔掉了多麼珍貴的‘青靈丹’,厲風上下拋了一下手上的那枚銀色彈丸,苦笑著說到:“還好,總算找到一個怪東西,這東西這麼小卻這麼沉,莫非里面是紫金?有可能,到時候交給牛老大,說不定免去我兩個月的月份銀子也說不定……嘿嘿,阿龍你這小子,總算還弄了個古怪的東西。”

  左右顧盼了一下,厲風小心的用舌頭舔舐了一下那枚彈丸,隨后猛的尖叫了一聲。一絲陰冷無比的劍氣從彈丸內傳了出來,毫不客氣的把厲風的舌頭划開了一條細細的縫隙,血頓時潮水一樣的涌了出來。厲風嚇得亂叫亂跳,幸好平日里在街頭打架斗毆或者是挨打也是訓練出了一手淺薄的醫術,厲風掏出一包金瘡葯,狠狠的糊在了舌頭上,這才止住了血。

  “媽的,則洞悉坑等油鬼。”(媽的,這東西肯定有鬼。)厲風氣惱的抓起彈丸,就準備把彈丸扔進廢井。幸好是厲風想到做賊不能空手而回的忌諱,勉強的把彈丸放進了籃筐,有點愁眉苦臉的拎著籃子朝著大街的方向走了。

  他嘴里哼哼嗤嗤的詛咒著:“阿龍你這王八蛋,偷了些什麼東西來害我?早知道就不給你做搭檔接包了。媽媽的,我的舌頭啊,要是以后我說不出話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媽的,祝你碰到虎老大,被他們毒打一頓我才開心呢。得,得,得,看樣子你小子的運道背,我阿風還是自己去找活計的好。哼哼,我去‘春頤樓’外面等等,天色黑了,那些大爺要玩姑娘的也該出門了。”

  一路罵罵咧咧的,厲風懶洋洋的朝著‘春頤樓’所在的‘楊柳巷’走去。他還在盤算著:“這一籃子糕還是自己吃掉好了,半夜三更的,‘楊柳巷’里怎麼可能有出來買東西的小廝?再去找一套行頭換上才是,哼哼,我就看準你‘春頤樓’了,上次不就是進去撈了錢袋麼?你們那些大烏龜居然敢趕小爺我走,看我今天怎麼給你們添亂子。”

  厲風朝著‘楊柳巷’進發的時候,身上傷勢越來越重的嚴濤已經被古蒼月帶著上百蒼風堡在蘇州府安排下的高手給圍困住了,小巷子兩邊的屋頂上,則是由四十幾名錦繡府的女人守在了上面,一副天羅地網難以遁逃的模樣。

  古蒼月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八字須,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起來:“嚴兄,這次您可沒有地方去了吧?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是嚴兄你赫赫威名,也要看是否值得啊?交出劍丸,我們馬上就走,絕對不難為嚴兄,如何?否則的話,這區區蘇州府一畝三分地上,恐怕嚴兄是進得來出不去吧?”

  嚴濤冷笑起來,手中劍子支撐在了地上,把自己的身體穩住了,這才陰聲說到:“可惜我這頭鳥兒,就是看中這口食了,舍不得……你古蒼月有本事,就叫人來收拾掉老子,老子非要拼掉你二十幾個人不可。哼,我是聽得風聲,說是有很多人已經朝這蘇州府過來了,你們‘蒼風堡’到時候能不能保住這劍丸,恐怕還是個問題吧?”

  古蒼月的面色微微一變,他害怕的可不就是這個麼?東海‘雲霧城’、西南‘白帝峽’、北方‘劍宗’、東南‘迷城’乃至青城、峨嵋等十幾個大門派的高手都已經朝著蘇州府趕了過來,如果他現在損失太多人手,恐怕到時候搶到了劍丸,也護不住埃

  護花公子突然在屋檐上探出了個頭來,他笑嘻嘻的說到:“古頭兒,你的人要是不放心上,那麼我的人可不怕他閻王劍臨死發威呢。遠遠的用暗器干掉他,還怕他能拼掉我們幾個人手呢?”

  古蒼月的臉色一松,呵呵大笑起來:“誠然,誠然,嚴濤,這是你自己不識趣,可不能怪我古某人心狠了。”他的手猛的一揮,后方上來了三十名衛所的士卒,手上清一色的端起了強弓硬弩。

  嚴濤的臉色終於變了。

邪風曲 正文 第三章 蕭龍子(上)

嚴濤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整張臉都是灰色的。他咬著牙齒哼到:“古蒼月,你敢私自動用衛所士兵以及神弩營?這是,這是抄家滅門的罪名。”

  古蒼月輕輕的摩擦了一下雙掌,微笑了起來:“抄家滅門?當然,當然,這是死罪。不過,我身為蘇州府總捕頭,自然有權申請衛所協助,捉拿江洋大盜閻王劍……嚴兄,你可真是厲害,京里面刑部已經下了嚴令,捉拿你這個奸淫擄掠無所不為的大盜了。我古某人不過是奉令行事而已,這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嚴濤怒斥了一聲:“荒唐,我五年沒有去京城了,刑部行文抓我作甚?我殺人不少,奸淫之事大丈夫不屑為也,你不要胡亂扣嚴謀的罪名。”

  古蒼月清冷的說到:“我是官,你是民,這罪狀應該怎麼寫,自然不用嚴兄擔心。這刑部的公文麼,說實話還沒有走到蘇州府,不過,就憑我們‘蒼風堡’在朝廷的關係,事后補一張公文又如何?嚴兄說你沒有奸淫過,那麼我們去奸淫幾個美貌女子,事后扣在嚴兄頭上,這罪名不就齊全了麼?”

  嚴濤痛罵起來:“你們‘蒼風堡’果然是一群土匪出身的,行事……”

  古蒼月、浪天、趙凌天等三人聽到嚴濤罵出了這揭破自己‘天下第一堡’底細的話,不由得心頭大怒。 古蒼月一聲厲呼:“給我射,射死這個王八蛋。”機簧聲大作,整整九十支箭頭上涂了劇毒的連弩帶著‘嘎嘎’的暴響聲朝著嚴濤激射了過去。嚴濤長嘆一聲,右手無力的動彈了一下,劍子蕩起了一片淡淡的光芒,卻再也沒有余力使用劍罡破敵了。

  古蒼月、護花公子等四個頭目狂笑起來,看著星星寒光已經籠罩了嚴濤全身,一個個得意得差點就飛了起來。只要分別奪得了劍丸和青靈丹,這份功勞可是大得驚人,事后自己在門派內的地位,可想而知會大大的提昇一步吧?

  眼看得嚴濤閉目等死,一條黑影旋風一樣的掠過了錦繡府的那些美女,雙手一揉一放,一股狂飚‘嘩啦啦’的卷起了十幾條縴細的身影,把她們扔進了那密集的箭雨中。十幾名錦繡府的下屬只能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聲,身上已經是扎滿了劇毒弩箭,慘死在了當常

  護花公子怒急,眼看得這人居然把自己的下屬當作擋箭牌扔了下去,他哪里有不動火的?於是折扇一展,狠狠的橫削了過去,一絲厲風橫削向了黑影的大腿。那條黑影一聲陰狠的冷笑,身體陀螺一樣的急速旋轉起來,上百掌影出現在他的身體四周,‘啪啪啪啪’一陣巨響,連續十三掌拍出,干脆的把護花公子的扇風化為無形。

  古蒼月驚呼起來:“千幻手,這是千幻神君段青。給我上,斃了嚴濤。”說完,他已經騰空而起,飛快的朝著段青的胸膛劈過去了兩掌。

  段青冷笑一聲,臉轉向古蒼月的時候,赫然就是一張浪天的面龐。 古蒼月心頭一驚,雙掌急收,撤回了三成的掌力,隨后段青連續五腳重重的踢在了古蒼月的手掌上,硬是把古蒼月逼回了地面。段青自己則是帶起了一溜兒殘象,風一樣的扑向了嚴濤,穩穩的站在了嚴濤的身旁。

  段青輕聲笑起來:“難怪錦繡府在蘇州城的兩大長老全部盯上了我浪某人,果然是你這個冷臉的家伙惹的禍。要不是我浪某人還有幾分換臉的本事,恐怕早就被那群娘們給在床上搾干了。”

  一行人看著段青那和浪天一摸一樣的面孔,又聽到段青用浪天的口吻大咧咧的說話,心里冒出了一種詭異荒謬的感覺。浪天則是氣得渾身發抖,上前了一步大聲呵斥到:“段青,你千幻神君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角色,居然,居然……居然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你,你……”

  段青干脆的給自己臉上一耳光,笑罵到:“沒錯,易容成別人都好,變成你浪老兒的樣子,的確是下三爛。”說完,他手掌一翻,整個臉龐頓時變了樣子,露出了一副普普通通,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面孔。

  浪天氣得渾身發抖,古蒼月則是虛攔在了浪天的身前,笑著說到:“段大神君,古某人這里有禮了。看來,錦繡府的那些大爺們,沒有留下段兄,這倒是有些出乎古某人的意料。不過,嚴濤嚴兄已經是身受重傷,除了最后一口氣還在那里撐著準備拼死我們幾個人,也沒有什麼行動能力了。你段兄能夠帶著嚴兄逃多遠呢?”

  護花公子看了一眼地上錦繡府下屬的屍體,冷冰冰的說到:“是啊,好好的交出我們要的東西,我們馬上就走。嚴濤和段兄連續殺死我錦繡府將近四十人的事情,我們也就算了。”護花公子急啊,劍丸是人力難以摧毀的東西,可是那青靈丹不同,隨便一捏就可以用內力焚燒掉。要是嚴濤破釜沉舟的毀掉青靈丹,自己這行動主持人的罪名可就大了埃

  段青面色不動的問到:“老嚴,你得了什麼東西?怎麼搞得蒼風堡和錦繡府全部和你對上了?東西再好,也要有命享受才是。告訴哥哥我,你拿到了什麼?”

  嚴濤苦笑起來:“媽的,老哥,我三個月前在雁蕩山閑逛,誰知道一腳誤入了七百年前劍仙休仙的府邸,得到了一枚劍丸以及三枚青靈丹。 本來以為劍丸可以助我在劍道的修行上更進一步,而三枚青靈丹,則是準備送給老哥做六十大壽的賀禮,誰知道我剛下雁蕩山,就被人盯上了。這些雜種的鼻子,可真是靈埃”

  段青臉色變了,他自然知道劍仙修煉出來的劍丸是什麼東西。雖然這玩意比起真正的劍仙那可以和身體融為一體的飛劍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但是也足以讓整個江湖的人動心的寶貝。一劍在手,只要懂得收放的手法,任你武林第一高手也只有落荒而逃。而三枚青靈丹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功效,但是就看眼前這麼大的陣仗,想來不是普通的貨色。

  古蒼月冷漠的說到:“我們堡主下令,劍丸是一定要的。我們蒼風堡花費了好大的心力得到了那個府邸的記錄典籍,剛要派人趕去呢,結果被你閻王劍占先了,這可有點說不過去吧?”

  護花公子則是冷笑著說到:“我們錦繡府的血玉梅花好容易從他們蒼風堡的副堡主嘴探得了消息,錦繡府大隊人馬還在往雁蕩山走呢,你嚴濤居然帶著青靈丹下山了,我們血玉梅花犧牲色相三年,好容易爬進了蒼風堡的高層,這也要給我們一個解釋才是。”

  古蒼月等三人狠狠的橫了護花公子一眼,護花公子則是哼哼有聲的,絲毫不理會蒼風堡諸人那詭祕的眼色。

  段青長嘆了一聲,看了看四周越來越多的黑衣人,搖頭嘆道:“老嚴,把東西交出來吧。聽老哥一句話,古劍仙的劍丸,我們怎麼可能參悟得透?那青靈丹,哪怕能起死回生呢,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可不值得。要不是我見過蒼風堡的浪天老兒,我今天根本沒辦法從錦繡府兩大長老的手上逃走,嘿嘿,他們的實力太強,我們兩個孤魂野鬼,對上他們兩個門派,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

  嚴濤的臉是倔強的,死死的抓著自己的劍子不開口。段青死死的盯著他,也沒有開口說話。他知道,一個劍仙的劍丸,對於一個劍客的吸引力是太大了。 過了一陣,段青終於嘆息起來:“罷了,罷了,你老嚴一番好意來找我,我段青也不是沒有義氣的人。跟著我,我們闖出去。”

  冷惻惻的聲音傳了過來:“闖?老身看你們往那里闖?”冷風一動,古蒼月他們眼前也就看到人影一閃,兩個渾身錦繡宮衣的老家伙手持拐杖到了現常一個是彷佛骷髏架子一般的老人,渾身冒著一層淡淡的青氣;另外一個則是面如桃花的肥胖老太婆,身上有著一層不正常的粉紅色澤。

  古蒼月偷偷的朝著后面退了一步,錦繡府真正的高手來了,他古蒼月心知肚明是贏不了這兩個老怪物的。

  護花公子面露喜色,匆匆的從屋檐上跳了下來,欣喜的說到:“兩位長老,你們終於來了,小金子我可就放心了。您看,這些新送來的花奴一點用處都沒有,還沒見面呢,就被人家干掉了十幾個。”他是害怕暴露自己領導無能的罪過,搶先把罪名扣在了錦繡府訓練花奴的人頭上了。

  老人輕輕點頭,說到:“罷了,小金子,這也不能怪你,最近的這些花奴,哼,除了臉蛋還好,其他的還有什麼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段青,段神君,我青木老人在這里,你再給我逃逃看?我這次讓你闖出十丈了,我當場自殺,你信不信?”說完,他手中拐杖狠狠的一頓,頓時腳下那塊青石街板整個的化為了粉碎。

  面如桃花,頭發銀白的老太婆則是咯咯的笑起來:“老木頭,不要嚇住了這些小朋友埃段青,事情和你無關,你一邊歇涼去,剛才你連我桃花姥姥的一指頭都接不下,你再給我多嘴我現在就殺了你……嚴濤小兒,你殺死我們的花奴,這事我們沒完了,不過,交出青靈丹,你就可以走了,我們一筆勾銷。”

  青木老人冷冷的說到:“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想想……不要動歪主意,你敢毀了青靈丹,我會讓你試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罪過。”

  風聲連起,一條條身穿豪華錦袍的大漢默默的出現在了四周的屋頂上,錦繡府在蘇州府的高手終於正式露面了。

  嚴濤面色百變,他狠狠的看了段青一下,搖頭哀嘆起來:“媽的,真是背啊,我招惹哪路毛神了我?莫名其妙摔進那個洞府,差點被一頭白虎給干掉也就算了,一路上被追殺了上千里,我今年的流年到底怎麼了?……老哥,我聽你的,東西給他們就是。媽的,反正我殺了他們這麼多人,我也不虧。”

  段青以及所有在場人的臉色都是一輕,段青說實話是不想拼命的,他在蘇州府享受得正開心呢。而其他的人呢,沒事也不想把閻王劍和千幻神君置於死地。要知道,江湖上誰沒有個三朋四友的,殺了這兩人簡單,日后的報復可就難得糾纏了。尤其重要的,就是害怕嚴濤心一橫,毀掉了他們要的東西,那就得不償失了。

  嚴濤極度不舍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帶,隨后,臉色整個的變成了慘白色。他手指頭哆嗦著翻出了那被划開一條整整齊齊的細縫的衣服,死了爹娘一般的嚎叫了起來:“該天殺的老天爺啊,我閻王劍今天陰溝里面翻船了礙…媽的,被你們蒼風堡和錦繡府堵上我認了,他媽的,連街頭上的小賊都敢來我嚴濤頭上拉尿了礙…我,我,我行走江湖三十年,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紕漏礙…老哥,我不要活了啊,我,我,我太他媽的丟臉了埃”

  嚴濤氣得是眼睛直翻白眼,一口黑血噴了出來,就此不省人事。旁邊的段青連忙抱住了嚴濤,一時間也是開口不得。

  周圍的人哪個不是內功深厚的主兒?一個個都看到了嚴濤衣服上那整齊的開口,這些高手甚至可以在腦海中模擬出那一刀是從什麼角度,用多大的力量划開嚴濤的衣服的。青木老人笑罵了一句:“他媽的,這閻王劍這次可算是毀了,以后不用在江湖上露面了。”

  桃花姥姥則是氣得直哆嗦:“老木頭,你糊涂了,東西在嚴濤這里還算好,如果在那些小賊身上,他們懂得什麼?說不定早把東西給丟了。劍丸不管丟哪里無所謂,反正找得回來。那青靈丹,要是沾了水可就化為氣了埃”

  錦繡府所有的人身體都顫抖了一下,紛紛怪叫著扑飛了出去。

  古蒼月也是被眼前的變故弄得說不出話來,他嘴皮子顫抖了一陣,終於怒罵起來:“你這該死的閻王劍,你,你,自詡為武林高手,卻……”對於嚴濤的話,在場的人都是相信的。 畢竟一個武人、一個劍客的榮譽重於一切,嚴濤既然已經服軟要交出東西了,那麼他再這樣演戲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他根本不可能逃出蘇州城的。

  古蒼月怒吼了起來:“來人啊,請兩位大爺回蘇州府好好的招待,等我們找到了東西再送兩位離開蘇州府……給我抓住蘇州府街面上的所有混混頭目,給我往死里面打,看看是誰爪子發痒了,敢招惹大爺我們要的東西。給我叫醒所有輪休的兄弟,給我……媽的,給我把蘇州府翻個個兒出來,也要找回那東西。”

  古蒼月大聲的咆哮起來:“我要讓那個小賊死,我要扒了他的皮,我要抽了他的筋,我,我要把他送進京城做公公。”古蒼月氣惱啊,這些眼高於頂的武林高手,愕然發現自己拼殺了一整天還沒有拿到的東西,居然被一個小混混,一個社會最底層的小賊給順手牽羊的拿走了,他們的面子往哪里放?這事情要是傳開了出去,不僅僅古蒼月他們自己,蒼風堡的面子都會被丟個精光。

  想想日后武林其他大派的人幸災樂禍的問:“哎喲,你們蒼風堡不是號稱武林第一麼?怎麼你們出動了百多號高手,這東西還被一個小混混拿走了?莫非諸位的本事,就只有拿銀子玩女人麼?”

  一想到這一幕,古蒼月就是頭皮發炸,恨不得立刻抓住那幾個小賊,把他們碎屍萬段。

  段青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眼前彷佛螞蟻炸窩的一幕,他幸災樂禍的嘿嘿了幾聲,默不作聲的抱著嚴濤跟著那些捕快走了。反正古蒼月他們不會失言,只要證明了東西不在嚴濤手上,他們只能乖乖的送嚴濤和自己出去。自己現在只要看熱鬧,順便救治嚴濤就是了。

  尤其現在因為東西不知道去向了,嚴濤的生命就顯得特別的重要,古蒼月他們肯定會尋找名醫,把嚴濤當祖宗一樣的供養起來的,自己也可以好好的嘗試一下一群公人做孫子供養自己的派頭。一想起來,段青就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隨著古蒼月發狂一般的命令,蒼風堡駐蘇州府的兩百人全部出動,蘇州府衙的百多名捕快,兩百多差役紛紛沖上了街頭,加上錦繡府的那一幫凶神惡煞,開始出沒於大街小巷那些混混們經常聚集的地方,準備抓人逼問口供了。蘇州府此刻已經是入夜了,正是燈火通明、鶯歌燕舞的時候,也是大小混混出門找外快的大好時機,這一折騰,可就熱鬧了。

  厲風在春頤樓外稍微的轉悠了一圈,此刻他身上的衣物已經變成了一套整潔的長仆服飾,典型的一個年紀輕輕,跟著自己年輕的主子來花街柳巷見識的小仆人。主子進去樓子里面溫存去了,這小廝則自然應該在樓外等待的。也就是這麼一圈子的功夫,厲風口袋里面已經多了兩個錢袋,整整三個金元寶。自然了,本來錢包里面還有價值超過百倍的銀票飛錢,可是出於安全考慮,這銀票已經處理掉了。

  厲風想起剛才那匯源錢莊的三掌柜的嘴臉就滿臉的笑意,嘴里罵咧了起來:“這老龜公,自己老婆偷人還不知道,我告訴他他還怪小爺我。這次知道小爺的厲害了?”不過,也虧了有這錢莊的三掌柜收贓,否則厲風他們到手的銀票、金票等東西,出手肯定被抓的。

  擺動著腦袋在大街上逛悠了一圈,聽得春頤樓內客人和龜公吵嚷了起來,厲風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笑容,嘿嘿笑著轉進了一個小巷子,嘴里發出了輕聲的抱怨:“牛老大,可不是我阿風不勤快,我這個月的月份銀子是交足了的,哼哼。我拿了三個金元寶回去,你干什麼都足夠了,我是要回去休息了……該死的阿龍,你不是總想踩下我自己上位麼?你最好碰到古頭兒的那些手下,打你個半死最好。”

  一連串的低聲詛咒潮水一樣的涌向了剛才還和他一起搭檔的阿龍,厲風輕輕的晃動著身體,學著街上那些大混混走路東倒西歪的模樣,滿臉是笑的順著小巷子朝前走去。這里的路徑他已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要拐過七個彎、過三條大街,翻過那年久失修的城墻,順著河岸走上一段,就是他們的窩了。

  厲風正埋著頭往前走呢,前方小巷拐角的地方突然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在街頭上挨揍經驗無比豐富的厲風立刻就知道,那是一個人被人在肚子上狠狠的來了一擊,偏偏卻又被捂住了嘴巴才能發出的聲音。厲風吐了一下舌頭,肚子里面低聲說到:“乖乖,哪位兄弟倒霉了?是碰到虎老大那群人了,還是城南的朱大他們?最好不要是我們金龍幫的兄弟,否則我躲在旁邊看你受罪,也真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偷偷的探出了一個頭去,厲風驚訝的發現那躺在地上不斷嘔吐的正是他平日里怕得要死的虎老大。

  厲風呆住了,虎老大可是蘇州城超過一半的混混頭目,哪怕是一般有名有姓的武林人物,也會給他一點點面子的。怎麼,他今天是得罪哪路太歲了,被人糟蹋得這麼凄慘啊?

  再看看那一個正在運足力氣狠狠的踢向虎老大肚子的人,厲風明白了,你虎老大再厲害,還是沒辦法和官斗埃這正在毆打虎老大,正是蘇州府總捕頭古蒼月手下最得力的六名鐵捕之一的冷凌風。

  滿臉都是一條條精悍肌肉的冷凌風重重的踏在了虎老大的手掌上,腳板輕輕的揉動著,和聲悅氣的問到:“虎老大,不是我冷某為難你,實在是你手下的兄弟爪子太長了。我們古頭兒正在找一件東西,偏偏那物主說,他被人給偷走了那兩件寶貝,你看,這問題可就大了埃”

  自得的笑了一聲,冷凌風搖頭說道:“不要這麼可憐巴巴的看著我,我平日里你虎老大沒少給好處,可是這是我們古頭兒的頂頭上司交代下來要的東西,你知道,天下第一堡要的東西,我敢不盡力追究麼?所以,我們往日的情分,也就只能說抱歉了。”

  語氣突然變得極其的凶狠,冷凌風狠狠的一腳踏下,就聽得虎老大的手腕骨處發出了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虎老大正要慘叫,旁邊一名身穿錦衣的大漢立刻蹲下身子,很干脆的捂住了虎老大的嘴巴,結果他也只能發出‘唔唔’的慘哼聲。

  冷凌風低聲呵斥到:“你手下有多少小賊?今天給你交上了些什麼奇怪的東西沒有?確切的說,就是一顆銀色或者金色的彈丸,還有三顆葯丸,有沒有?如果到了你的手里,最好給我交出來,否則古頭兒說了,你們惡虎幫就不用在蘇州城混了,一個個全部給我進死牢,秋后統統斬首,給你們安上一個陳友諒遺黨的罪名,抄了你們全家。”

  虎老大整個身體瘋狂的掙扎了起來,滿眼都是恐懼,旁邊幾個正在被捕快和黑衣、錦衣大漢按在地上毆搭計程車混混也發出了含糊不清的求饒聲。冷凌風歪了一下腦袋,旁邊的那些捕快停下了手,那個捂住了虎老大嘴巴的錦衣大漢也緩緩的鬆開了自己的手掌。

  虎老大急驟的喘息了幾下,倒吸了幾口涼氣后,急忙的說到:“冷頭兒,你,你,你不冤我,我揚虎手下人不少,但是誰敢動諸位大爺要的東西?我的招子也不是不夠亮,江湖好漢的寶貝,我怎麼敢動?……今天我的人,根本沒有給我交上那幾樣東西……不,不,您等一下。我的人沒有交上來,但是您知道的,蘇州府的扒手還有兩幫人,要麼就是金龍幫的,要麼就是金虎幫的。您放心,只要給我一點點時間,我把他們全部抓到你們面前來。”

  冷凌風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連忙鬆開了自己的腳,一手拉起了鼻青臉腫的虎老大,輕輕的拍打了一下他衣服上的灰塵,笑著說到:“這才是好兄弟,是不是?虎老大?不要怪兄弟我今天為難你,而是古頭兒說了,誰偷了那幾樣東西,他要他死。如果我們找不到,那麼我們可是要頂罪的呀。”

  虎老大哪里還敢多嘴?他怎麼可能認不出身邊的那些人除了捕快就是蒼風堡、錦繡府的人?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可是這些龍可是地頭龍啊,他怎麼得罪得起?

  “您放心,放心,我保證把東西絲毫無損的給各位取回來。誰扒了那東西的,我保證讓他后悔生在這個世上。”

  錦繡府帶頭的錦衣大漢冷冰冰的看著虎老大,陰聲說到:“這是你保證的,如果那些東西傷損了分毫,你就不用活了,你手下的人,也都不用在蘇州城活下去了。我們府宗有令,那三顆葯丸,這是我們少府主要的東西,哪怕就算是封蜡漏了一點兒氣,你們整個蘇州府的混混、地痞,城狐社鼠,全都得給它們陪葬。”

  在遠遠的拐角的地方偷聽的厲風整個腦袋如同被雷霆轟擊一下,‘嗡嗡嗡嗡’的響成了一片。那三顆葯丸,是錦繡府的人要的東西?封蜡破了一點點,就要殺光蘇州城的混混?可是,可是自己已經把三顆葯丸的封蜡全部給搓開了,還都給扔進了廢井埃

  厲風兩條大腿開始抖動起來,一股子熱辣辣的液體順著大腿就這麼流淌了下去,一大塊濕漉漉的痕跡出現在了他的褲子上。他心里只是回蕩著這樣的念頭:“媽的,這下子老子要歸位了,媽的,雖然我不知道我老子和老娘是誰,這姓氏還是在廟里抽簽得的,可是傳宗接代的大事還沒有辦啊,閻王爺知道了,要拉我下油鍋的。這下子,我可真的要歸位了……各位祖宗,厲風我不孝了……媽的,蒼風堡,錦繡府……錦繡府,蒼風堡……哪一個我得罪得起啊?”

  這邊厲風的魂靈還沒有歸殼,那邊虎老大已經是滿口的答應了:“這位大爺,您放心,保證出錯不了。我,我現在就帶各位去金龍幫的老窩去,他們現在一定都在那里,您放心,保證不會出錯。我,我現在就帶各位過去。”

  冷凌風冷兮兮的聲音傳了過來:“也好,現在就去,還有,吩咐你手下的兄弟,整個蘇州府大街小巷給我盯著,看到那些小賊了,就給我抓起來,要是他們從你的手上逃脫了,可不要說到時候冷某人心狠手辣。”

  ‘彭’的一聲悶響,似乎是西瓜被砸碎的聲音。厲風偷偷的探出一只眼睛看時,卻看到是虎老大的一個手下被冷凌風一拳頭砸碎了腦袋,無頭屍身‘噗’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厲風差點就尖叫起來,幸好他急忙一口咬住了舌頭,劇痛之下,這才提醒他自己,現在萬萬不能出聲,一旦出聲,那自己可就死定了埃

  虎老大他們的臉色也都難看到了極點,自己的兄弟,被冷凌風一拳打死,顯然這冷捕頭是在立威。可是就算知道他在立威又能怎麼樣?沒有實力,就沒有說話的權力,他虎老大等人,哪怕平日里在街市上呼風喚雨,此刻也只能看著自己的兄弟慘死當場,而不敢說出一句話來。

  冷凌風微笑起來:“虎老大,看夠了麼?可以走了。”他的手指頭輕輕的彈了一下,一塊血漿輕飄飄的彈在了虎老大的嘴唇上,虎老大渾身一個哆嗦,舌頭舔舐了一下嘴唇上的血漿,猛的想起這是自己兄弟腦袋里面流出來的東西,不由得一陣惡心,猛的彎下身子大口的嘔吐起來。旁邊的錦衣大漢卻哪里容得他排空肚內的存貨?一手拎起了虎老大,示意旁邊幾個面色慘白的混混帶路,從小巷的另外一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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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風一身冷汗,整個的癱軟坐在了地上。 過了一陣子,一陣夜風吹了過來,厲風渾身一個哆嗦,猛的醒悟,低聲驚呼了起來:“完蛋了,牛老大他們現在要麼還在街上,要麼已經回去老窩了……我,我,我還是給他們報信一下的好。我丟了那三顆丹葯,整個金龍幫填進去都陪不起埃”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青靈丹對於練武的人是什麼樣的概念。錦繡府的少府主也不過是準備一顆青靈丹用去巴結當朝劉宰相的孫女,另外兩顆則是準備自己和老父一起享用了,保證可以讓錦繡府的實力在江湖上提昇一個檔次,甚至可以壓過蒼風堡也說不定。如今厲風扔掉了三顆青靈丹,要是被錦繡府的人知道,他厲風肯定會被一片片的魚鱗細刮的。

  看了看冷凌風他們消失的方向,厲風不敢從那里走,只能哆嗦著兩條大腿,受驚的老鼠一樣探頭縮腦的走出了小巷的另外一邊,把頭上長發拉了幾縷蓋過了自己的臉蛋,低著頭匆匆的朝著金龍幫的老窩走去。

  要說害怕,現在厲風是怕得要死。雖然自幼就在街面上鬼混,但是他畢竟不過十一二歲而已,見識最多的,就是街頭混混爭地盤砸破了腦袋而已。現在一個大活人就在眼前被人殺死,他早就嚇破了膽子了。想逃跑吧,除了蘇州府城附近的三鄉四鎮的,他根本不知道外面還有什麼,甚至不知道蘇州府外有什麼城市,他往哪里跑?

  正如做了坏事受驚的小孩子一樣,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自己的老大牛老大,看看能否有什麼法子想。這是他回去通風報信的主要原因,倒不是說他就對金龍幫有什麼感情了。 畢竟牛老大平日里也沒少壓搾他的油水,能夠看到牛老大倒霉,是他最歡欣的事情。

  一路上,厲風不斷的詛咒著,低聲咒罵著那些牛 鬼蛇神的怎麼都出來了,一個個賊頭獐目的漢子腰間鼓鼓的別著小匕首的出現在了大街上,一對賊溜溜的小眼睛四周不斷的巡視著,這些都是蘇州城的混混。看他們一個個嘴角破損,眼圈發青的模樣,顯然都是被毒打了一頓后放出來,要他們在大街上找人晦氣的。

  厲風哪里還敢在大街上逗留,飛快的怪進了一條漆黑的小巷,‘吧嗒吧嗒’的邁開步子朝著自己的老窩趕去。誰知道他不跑還好,那些混混對他也是熟悉了的,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如今他這一跑,幾個眼尖的混混早就瞄上了他,兩個混混快步跟著厲風追了過來,其他幾個則是分開繞路,從別的地方包抄了過去。

  厲風風一樣的沖進了繁復的小巷區,放慢了一點腳步后,順著那些七扭八拐的小巷繞了半天,這才到了一段快要倒塌的城墻附近。他已經感覺到后面有人在追趕自己了,這是在街頭上被人追著用板磚砸,逃竄了三年后換來的直覺功夫。厲風不由得慶幸剛才的那一塊城區道路復雜得厲害,否則自己就沒辦法逃跑了。

  麻利的翻過了城墻,厲風猴子一樣的跳了過去,撒鴨子朝著金龍幫老窩跑。他這里跑出了十幾丈了,那邊虎老大他們才剛剛被人押解著出城門呢。

  厲風聽得耳邊風聲呼呼的響,不由得心里松了一口氣。他這樣的小賊,在城內哪個混混不是見面就打?也幸好這樣,他才練就了一身逃跑挨揍的硬功夫,這一跑起來,他自信不是練武過的,根本就不可能抓住自己。

  不過,厲風感覺有點奇怪的就是,今天跑路的速度額外的快了一些,尤其平日里狂奔的時候,那氣息是有點接不上來的,可是今天,氣息平穩,一點都沒有呼吸難過的狀況,而且體內清涼一片,跑動中根本就沒有那種氣血翻滾,體內發熱的感覺。

  畢竟是平日里在茶館聽白書聽得多了,厲風猛然醒悟:“媽媽的個乖乖,我做錯事情了,那三顆丹葯,看這些大爺們這麼緊張,鐵定就是演義里面的那種吃了一顆就天下無敵的寶貝埃我,我,我他媽的居然把他們給扔了,我做錯事情了礙…不過是聞了一下,現在就有這麼大的好處,要是我三顆全吃下去,我,我說不定就能打贏古頭兒了。”

  厲風滿腦子的后悔,差點就仰天長嘆起來。幸好他在街面上的生存能力極強,知道現在是逃命的時候,不是仰天長嘆學習關二爺的機會,所以只能再加快了一點腳步,腳板拼命的敲打著自己屁股蛋的朝前飛奔。

  跑的速度太快了,厲風也就沒有注意到前面了,他卻沒有知道,他在黑漆漆的小巷子里面大繞圈子的時候,四個混混早就走直線沖出了城,在前方等著他了。幾個混混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大已經被冷凌風給抓了,還在指望著抓住厲風,能夠好好的在古蒼月手里領取一筆賞金呢。

  眼看得厲風真的彷佛脫韁野馬一樣的帶著風聲沖了過來,一個混混順手在路邊撿起了一根粗大的樹枝,看準了來勢,狠狠的一棍子橫掃了過去。‘彭’的一身大響,厲風的身體猛的前扑了出去,狠狠的栽倒在了地上。同時因為他的沖勢太快,厲風狼狽的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四五下。四個混混一聲歡呼,老鷹抓小雞一樣的扑了上去,就等著抓厲風了。

  厲風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差點就被打斷了肋骨,腦袋里面也是因為栽倒后的劇烈振蕩而嗡嗡做響。幸好他在街頭上被人用板磚砸腦袋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樣的打擊還承受得起,尤其現在他體內經脈整個的被青靈丹的丹氣洗滌過一次,身形輕巧了十倍不止。當下,在逃跑的欲望驅使下,他根本就沒有看后面,飛快的爬起來,繼續的朝前飛奔。

  四個混混已經扑到了厲風的頭頂上,結果厲風剛剛落地就再次的跳了起來,風一樣的刮了出去。四個混混狼狽的撞成了一團,手上拿著木棍的那個家伙氣急敗坏的跳起來,木棍狠狠的扔了出去。

  巧不巧的,木棍帶著風聲砸在了厲風的腳脖子上面,厲風一個踉蹌,把木棍踢了個翻轉,恰恰的卡在了兩腿之間,渾身劇烈的一陣,厲風慘叫一聲,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尤其他倒下的地方有一塊尖銳的石頭,狠狠的和他的額頭做了一次親密的接触,血立刻就流了下來,濕漉漉的糊了一臉。

  厲風抹了一把血,二話不說的操起口袋里的三個金元寶朝著后面扔了過去,嘴里大叫著:“你們他媽的沒義氣,又來搶老子的錢,我們金龍幫就歸你們欺負麼?今天小爺我認了,錢給你們,小爺我找牛老大和你們說話。”說完,厲風哪里敢停留,勉強支撐起身體就要往前跑。

  四個混混愣了一下,借著天上的月光看得三塊黃澄澄的東西飛了過來,嘴里驚呼了一聲:“媽的,這臭小子今天收獲不小,便宜了老子們。”三個混混頓時扑了過去,伸手就搶。

  幸好他們帶頭的那個混混頭腦比較清醒,大聲罵了一句:“媽的,忘記古頭兒許諾的五百兩金子的賞金麼?老子肯定這小子身上,就是這小子身上,否則他跑什麼?而且虎老大今天下午不是交代過了,兄弟們不出手的,那案子一定是金龍幫這群小子做的……阿高不是說了,去他們窩里面,沒找到這群小子麼?”

  三個混混已經搶到了金子,聽得頭目這麼一叫,頓時醒悟。 古蒼月可是說得干脆,如果他們不能找回那劍丸和丹葯,那整個蘇州府的混混就要鐵定倒霉。他們可不想和古蒼月打交道,更何況人家還許諾了這麼重的賞金呢?一時間財迷心竅,同時也是懼怕古蒼月的手腕,他們跳起來,一邊怒罵著一邊朝著厲風追了過來。

  厲風畢竟是個小孩子,在街頭身體摔打得再結實,被青靈丹的葯力調理得再通暢,他得體力還是不夠的。狂奔了這麼久,連續摔了兩下,額頭上還破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怎麼還走得動?勉強跑出了十幾丈,兩條腿就發軟了。同時他越著急,就越是想到冷凌風談笑間殺死虎老大手下的鏡頭,兩條腿就越是不聽使喚,哆嗦了幾下,他就狼狽的軟在了地上。

  四個混混歡呼一聲,大步逼近。

  厲風心里一橫,猛的決定到:“媽的,三顆葯丸我已經扔了,被他們抓住了,肯定活不了,不如拼一把算一把。”街頭小混混那種野蠻不怕死的作風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俗話說狗急了還跳墻呢,他厲風莫非連狗都不如?再說了,跟著牛老大和金虎幫搶生意的時候,他厲風也在背后用棍子砸破過人家的腦袋,拼一把的勇氣還是有的。

  當下,他不顧扑過來的四個混混和自己體形的巨大差距,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左手偷偷掏出了自己習慣使用的那食指長,半指寬的黑色刀片,瞪圓了眼睛,歪著腦袋,惡狠狠的站在了路邊的草地上,嘴里大聲的叫罵著:“來,來,來,你們給我來。今天我不打破你們的腦袋我就是你們兒子……虎老大也沒說這樣的規矩,我的錢都給你們了,干嗎還追我?”

  混混頭怪笑起來:“媽的,你小子還敢對我們耍橫?我們在蘇州城也是經過了腥風血雨的,害怕你一個小混混?……識趣的,交出那個叫做劍丸的東西,否則老子扒了你的皮。”四個混混已經團團圍住了厲風,嘿嘿怪笑著不斷的逼近了。

  厲風小心的看著四個混混,不斷的挪動著自己的腳步,盡量將自己的身體朝著路邊的樹靠了過去。他大聲叫到:“什麼劍丸刀丸的,那種破爛貨色,我怎麼會有?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說了,不要過來,不然我不客氣了。”

  混混們冷笑連連:“媽的,你沒有那劍丸,就讓我們搜搜身。你身上有其他的寶貝,我們都不要,只要你身上沒有奇怪的東西,我馬上放你走……嗯?讓我們搜一下?”

  厲風的額頭上一層的冷汗,他肚子里面不斷的叫著連天的苦:“早知道我就丟了這該死的牢甚子玩意了,還帶在身上干什麼?只要沒有證據,誰能說是我們干的?……我厲風英明一世,怎麼現在就糊涂了?”

  一個臉上長了一團黃毛的混混一臉賊笑的湊了上來,低聲勸說到:“風哥兒,就不要和我們為難了,乖乖的交出東西來。要是東西沒在你手上,你就讓我們搜一下又有什麼呢?媽的,不要說我們不知道你是干什麼的,不就是賊麼?偷了點東西而已,有什麼好害怕的?我們又不會去官府檢舉你,你怕什麼?乖乖的讓我們看看……”他的手伸了出去,就要去抓厲風的衣襟。

  厲風右手的石頭狠狠的砸了出去,混混的手一收,大吼起來:“好凶的小雜種,兄弟們,抓篆…礙…”最后這個混混傳出的是一聲慘叫。

  厲風趁著他躲閃石頭的時候,整個身體扑進了他的懷里,左手刀片狠狠的在他大腿上割了一刀。厲風扒包的時候,這刀片要根據對象衣服的材質、堅硬程度、堅韌程度以及滑膩程度來用力,所以基本上已經形成了本能,刀片總是順著阻力最小的地方進刀的。結果這一刀子下去,那混混的大腿上就出來了一條三寸多長,兩寸來深,可以看到白骨的細縫。

  混混抱著大腿就倒了下去,嘴里發出了凄厲的嚎叫聲。厲風則是晃動了一下腦袋,狠狠一腳踢在了那個倒地的混混腦袋上,拔腳就跑。

  三個混混呆住了,看了一下倒地的同伴那鮮血直流的大腿,怒吼了一聲,緊跟著就追了上去。

  厲風經過了這麼一段時間的閑話,早就恢復了大半的體力,扔掉手中的石頭,掏出荷包里的劍丸隨手就扔進了路邊的深草叢內,然后掏出金瘡葯一邊在額頭上涂抹,一邊不斷的吐著嘴里傷口處涌出來的血沫。他低聲的嘀咕著:“這下麻煩了,罪證是沒有了,可是那幾個家伙不宰了我才怪,媽的,那一刀好像太深了一點。”

  一邊跑,一邊抹葯,一邊倉惶的朝著后面觀望,這樣的直接后果就是厲風一腦袋撞在了一顆樹上,茫茫然只覺眼前金星亂晃,隨后沉重的打擊突然降臨。三個混混飛扑而至,沉重的拳頭狠狠的擊打在了厲風的身上,厲風當場仰天就倒,隨后三只大腳重重的踢了過來,踢得厲風在地上亂叫。

  不過厲風那野蠻凶狠的勁頭也冒了上來,混混打架,如果是被人圍歐的時候,要麼抱著腦袋挨打,要麼拼命的去打對手中的一個,這是牛老大教給厲風的街頭生存密法之一。於是厲風嘴里發出了凄厲的長叫,狠狠的抱住了那個混混頭目的大腿,把他絆倒在了地上,小嘴一張,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耳朵,而兩只手則也是沖著那混混頭目的下體、眼睛亂抓。

  混混頭目疼得慘叫連連,尤其下體要命的地方被厲風死死的抓在了手里拼命的在捏、掐、扯,一股鉆心的劇痛讓他差點就暈倒了過去。另外兩個混混看得厲風下手如此歹毒,不由得心頭大怒,大腳也就沖著厲風的腦袋以及胸膛踢了過去,全然不計可能踢死厲風了。

  厲風只覺得身體到處彷佛被擂鼓一樣,胸膛都發出了‘砰砰’的聲響,一股血腥味從胸膛里面冒了出來,眼前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不由得尋思著:“不好,這兩個雜種要打死我……打死就打死,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於是,他的手抓得更緊,牙齒也直接向著混混頭目的脖子咬了過去。

  可是他牙齒還沒靠近那混混的脖子呢,一個混混已經拔出了匕首,狠狠的朝著厲風的胸膛捅了過去。

  風淡雲輕,一彎月亮散發著清冷的光芒照耀著大地。

  一個身穿青色道袍,腰間掛著一個小小的紅木葫蘆,眉目慈和,五縷柳絮直直飄下尺許長,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清秀道士緩緩的順著小道走了過來。一邊走,他一邊低聲吟唱著:“大道泛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功成不名有……是以聖人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

  風卷了起來,道士的道袍也輕輕的飄蕩著,配合他那古朴輕靈的面容,彷佛有出塵之勢。卻聽得那道士嘴里輕聲哼哼著:“這條路,足足有八十年沒有走過了罷?……世間變幻,白雲蒼狗……爹娘的墳都快找不到,兄弟也都做了古,侄兒也都快入了土,侄孫都六十有五,卻叫我去哪里收徒?”

  搖搖頭,道士猛的指著天低聲咒罵起來:“你個陳松子,我蕭龍子好歹是你的徒弟罷,不過練廢了你一爐‘聚胎丹’,就趕我下山找徒弟,這徒弟是這麼好找的麼?……掌門師伯說我們一元宗人丁稀少,也輪不到我這個輩分最低的跑出來收徒弟罷?哪里就有這麼巧,偏偏我來故居行走一番,就找到上百個根基深厚的徒弟回去?”

  這道士踮著腳罵了一通,隨后有氣無力的繼續前行,嘴里長吁短嘆的說到:“可憐我剛剛完成化氣的功夫,這金丹八字還沒有一撇,元嬰更是如井中月、鏡中花,正是要在山上一心精進的關頭,你們這群老家伙偷懶,可就苦了我蕭龍子了……哎呀,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居然敢當眾行凶,莫非沒有王法了不成?”

  這自稱蕭龍子的道士瞥到一縷寒光朝著厲風的胸膛捅了過去,哪里還顧得現在是夜深人靜,郊外荒僻無人之所,胡亂的叫嚷了兩聲,拔腳就沖了上去。說來也怪,這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道士,一嗓子卻如洪鐘大呂,震得方圓里許地都直顫悠,然后就看得他腳步很慢,卻是一抬腳就‘唰’的一下晃過了百余丈的路程,兩根手指頭輕輕的在那個持刀的混混手上輕輕的敲打了一記。

  三個混混正被那一嗓子震得腦袋發花呢,那持刀的混混就覺得腕骨上彷佛被一個鐵匠用二十斤的重錘狠狠的打了一下一樣,整個胳膊都不聽使喚了,手一松,這匕首掉在了地上,而手腕就眼睜睜的看著彷佛發饅頭一樣的腫脹了起來。隨后,一股劇烈的疼痛讓這個混混發出了‘噢’的一嗓子,眼前一黑,暈倒了。

  混混頭目好容易掙開了厲風的魔爪,正準備反擊一拳打暈厲風,就覺得面前疾風大作,一支彷佛馬蹄子一樣有力的大腳狠狠的和自己的面孔親熱了一下,聽得自己挺拔的鼻梁骨發出了一聲慘叫,他也暈了過去。

  剩下一個混混看到一個青衣道士鬼一樣的離地三寸的飛掠了過來,早就嚇得是慘叫一聲,轉身就跑。可是蕭龍子哪里能容得他逃走?一步就追了上去,大腳狠狠的在那混混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就看到這混混騰雲駕霧一樣的飛起了三丈多高,怪嚎著一腦袋栽倒了下來,也摔得暈倒了過去。

  蕭龍子猛了愣了一下,連忙稽首叫道:“罪過,罪過,太上老君,三清至尊,各方仙人在上,這都是陳松子的罪過。他沒告訴小道我這輕輕一拳一腳都會打暈人,一切都是他的罪過……希罕,希罕,這山上的老虎我這麼一拳過去是打不暈的,現在的人怎麼體格這麼虛呢?莫非八十年沒下山,這山下的人都沒吃沒喝,結果餓成了這樣?”

  厲風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從嘴里吐出了一口血沫,暈頭轉向的聽得蕭龍子在那里喃喃自語:“不過,聽下山雲游的師兄說,這前三五十年,蒙古人是鬧得很凶的,可是自從一個姓朱的家伙做了皇帝,這不是沒打仗了麼?怎麼這些人還會挨餓呢?”

  厲風喘息了一聲,眼前漸漸的看得清東西了,不由得有氣無力的說了一聲:“老道,多謝你了,要不是你過來了,小爺我今天就要歸位了。媽的,這三個該死的王八蛋,臭女人養的,今天我不騸了你們,還當小爺我怕了你們不成?”厲風此刻腦袋里面轉悠的念頭,就是趕快的殺人滅口,省得以后風聲傳出去了自己招惹是非。

  當然了,厲風自己是不敢殺人的,他最多也就從背后砸暈過別人而已,但是眼看得眼前有個古怪的老道可以利用,何不利用他的同情心,讓這老道干掉這四個混混?

  於是,厲風生平最有禮貌的對著蕭龍子鞠躬了下去,說到:“這位道爺,我厲風有禮了。不過,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老人家總不能就了我又害了我,是不是?這些家伙可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是蘇州府內最窮凶極惡的一個惡棍的手下,他們要搶我的金子,還要殺了我這個人,您要是放走了他們,我可就倒霉了。”

  厲風很是惡毒的給虎老大他們扣上了一堆的罪狀,什麼欺男霸女阿欺行霸市阿橫征暴斂阿草菅人命啊,等等等等,隨后又說自己在蘇州府是正經人家的兒子,可惜父母就是被這該死的虎老大派人給干掉了,逼得自己出來做小廝混日子。今天這幾個家伙要搶奪自己的金子,如果蕭龍子不殺了他們,這個厲風就是死定了。

  倉促之中,厲風也沒考慮周全,他一個做小廝的,哪里有這麼多的金子?

  不過,蕭龍子也沒有注意到厲風的話,他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厲風,一對眼睛里面突然透出了雙瞳,射出了青朦朦的光芒,對著厲風的身體上下打量不已,同時嘴里發出了莫名其妙的聲音:“哈,父母雙亡?很好,死得好礙…沒有親屬?更好,死得干凈礙…沒有親朋好友?太好了,徹底死絕了更好……唔,無依無靠,沒辦法活下去?實在是太好了……哈哈,不錯,不錯,真的非常不錯。”

  厲風的臉色變了,他聽得蕭龍子不是正常人能夠說出來的話語,再看看蕭龍子那古怪的眼神,從心里惡寒了起來。他緩緩的退后,有點恐懼的看著蕭龍子笑道:“哈,道爺,多謝救命之恩,日后我厲風自有回報……這天色也不早了,我晚飯都還沒吃呢,我這也該告辭了。”

  蕭龍子則是笑瞇瞇的看著厲風,連連點頭,嘴里喃喃自語:“妙啊,一個無牽無掛的小居士,看起來年齡也不大,比我當初上山的時候年齡小多了。唔,骨骼清秀,天庭圓滿,目光有神,先天資質不錯嘛……嗯,更好的是處亂不驚,剛剛得脫大難就能言談自如,這就是所謂古井不波的修養,沒想到這小娃娃也有了……更加難得是體內百脈暢通,簡直就好像有一個人用先天氤氳之氣給他打通了一般,妙極,妙極……”

  蕭龍子突然嶄露開了一個極度燦爛的笑容:“小娃娃,你真的無牽無掛,無父無母,也沒有左鄰右舍的?”

  厲風下意識的點頭:“這,這……道……道爺,我倒是真的無父無母,可是左鄰右舍還是有幾個的,這牽 掛的事情麼,我牽 掛很多啊,我還舍不得死埃”

  蕭龍子大笑起來:“死?我怎麼會讓你死?你死了,我還要多久才能找到你這樣的良材美質,我還要多久才能回山啊?嘿嘿,小兄弟,我今天救了你,你也該成全小道我是不是?這個,我沒有別的太多要求,只要你拜我為師,由我帶你回山,那就是報答我了埃”說完,蕭龍子拈須微笑,一臉從容的看著厲風。

  厲風呆了一下,肚子里面瘋狂咒罵起來:“媽的,我拜你這個老瘋子為師?當小爺我傻了我?門都沒有……”

  當下,厲風一口回絕到:“道爺,您武功高強,天下無敵,這個弟子我是很想拜你為師的,可是奈何弟子在佛祖面前發誓過,除非是神仙,我才會向他拜師啊,一般的凡人,我是不會拜師的。如果我違背了誓言,天打五雷轟礙…這天色看著看著就黑了,月亮都到頭頂了,我該回去收拾馬桶了,否則主人家會怪我的。”說著,說著,厲風兩條腿輕輕的朝著后面‘哧溜、哧溜’的,一寸寸的滑了開去。

  蕭龍子笑得更加燦爛了,他輕輕上前一步,站在了厲風的面前笑著問到:“神仙,你就拜師麼?”

  厲風連連點頭,順勢退后了一步說到:“道爺,只要是神仙站在面前,我還有不拜師的麼?這神仙上門,是多好的機緣,我肯定會拜師的,但是呢,神仙上哪里去找?天下誰見過神仙啊?……這天色是真的不早了,我該……”

  蕭龍子狂笑了起來,樂得抓著自己的胡子叫嚷起來:“只要是神仙你就拜師?太好了,太好了,我下山閑逛了半年,從西北到江南,從西南到東海,總算是碰到了你這個小娃娃,哈哈哈,可以和陳松子那老不死的交差了,我也就可以回山清修,一心的研磨我的金丹大道了……小娃娃,那你今天就是福星臨頭啊,我就是神仙礙…哈哈哈,就算現在不是神仙,以后也快了,哈哈哈,快了,快了。”

  厲風嚇傻了,他徹底肯定這個老道是瘋子了。他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而蕭龍子則是一手抓住了他,興致勃勃的說到:“既然如此,你又沒有什麼牽 掛,那就跟隨小道我回山就是,想做神仙,還不容易麼?”

  厲風剛要出聲叫嚷,就覺得身體猛的一重,隨后一輕,已經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千丈高空。

  頭頂上,一輪月亮彷佛不過咫尺之遙,伸手可及;一片片淡淡的有著銀亮薄邊的雲朵飛一樣的從身邊掠了過去;身體的下方,就是大地,那隱隱約約的,是蘇州城的燈火,而那蘇州城外最高大的山峰,此刻看起來也是如此的渺校

  蕭龍子大笑著:“小娃娃,小道我就是神仙啊,這下你是運氣到了。”

  厲風哪里經過過這種身在高空的詭異景象,早就喉嚨里面‘咯咯’幾聲,嚇得暈倒了過去。

  粗心大意的蕭龍子還以為厲風是在高興得哈哈大笑,於是他也哈哈的笑了起來,青光一閃,一道水桶粗,五六丈長的青光‘滴溜溜’的朝著北方飛射了過去,去勢之急,彷佛流星閃電一般,那閻王劍嚴濤當日所化劍虹,和這道光芒比較起來,簡直就是螢火和太陽一般的差距。

  風聲呼嘯,劍 光迅速,瞬息千里,蕭龍子近乎綁架一般,把昏迷的厲風帶得遠走高飛了……
邪風曲 正文 第四章 一元萬象
身體飄飄蕩蕩的,靈魂兒也是飄飄蕩蕩的,四下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有很大的風從對面吹了過來。

  猛然間,無數團雷火夾雜著巨大的轟鳴聲飛了過來,前方的虛空中出現了一個牛頭、龍角、蛇身、豬蹄的巨型怪物,對著自己發出了‘隆爐的咆哮聲。

  “矮~!”

  一聲慘叫,厲風全身一個哆嗦,從床上猛的跳了起來。急驟的喘息了幾聲,他就這麼蹲在了床板上,右手已經抓住了床頭案上的一塊硯台,隨時準備砸出去了。街頭混混生存第二祕訣,不管什麼時候,如果身處陌生的地方,最好立刻找到一件防身的武器才是。

  游目四周,厲風繃緊的肌肉緩緩的松懈了下去,這是一間非常整潔、簡單的房間,墻壁是用巨大的翠綠的竹子編制而成的,還有兩三支翠綠的枝條從竹節上生長了出來,視窗穿進了一縷微風,這枝條就在風中輕輕的顫悠著;一張簡簡單單的竹案隨意的放在床頭附近,上面一個竹根的筆筒里面插著兩三支毛筆。

  除了厲風腳下的這張床,整個房間也就只有兩張小小的太師椅了。正對著床的就是敞開的房門,厲風望了出去,恰恰可以看到屋前十幾丈外一條小溪潺潺流過,而一頭吊睛白額猛虎,正趴在溪水邊搖頭晃腦的看著一只蝴蝶飛來飛去,那支足足有厲風大腿粗,長達一丈的大尾巴則是歡快的左右搖晃著。

  厲風呆住了,一頭在欣賞蝴蝶的老虎,一頭看起來,看起來有著那種教書的老夫子一樣閑逸模樣的老虎。厲風右手的硯台狠狠的在自己的腦袋上來了一下:“我他媽的一定是腦袋坏掉了。”

  ‘彭’的一聲,厲風發出了一聲慘叫,被石頭砸中腦袋可不是好受的。而厲風的慘叫則是驚動了那頭猛虎,它一個激靈的跳了起來,搖頭晃腦擺屁股的沖進了厲風的屋子。厲風頓時再次的發出了一聲慘叫,哆嗦著縮進了床頭的一角。不能怪他害怕,這老虎實在太大了,四腳著地比厲風站起來還要高,前后足足有三丈多長,一對眼睛里面居然射出了兩道金光,足足有尺許長短的金光。

  厲風哆嗦著把硯台舉了起來,看著近在咫尺的猛虎,結結巴巴的說到:“你,你,你,不要過來,否則小爺我不客氣了……你,你,你是神仙?妖怪?……不,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不許過來,不許過來……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給我滾開,你給我滾開。”

  老虎的嘴角彎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是的,這頭老虎在笑,在開心的笑。厲風的腦袋里面轟的一聲,差點又暈倒了過去。一頭會笑的老虎?這,這里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一個懶散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小貓,出去,出去,你嚇住蕭師弟的徒弟了。不過,要說他蕭龍子運氣真不錯啊,剛上手的徒弟,居然就會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唔,很有前途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家伙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

  老虎舔了一下鼻子,轉身朝著門外跑去,他的身形實在太大了,轉身的時候一尾巴差點就把厲風從床上給掃了下來。厲風手忙腳亂的抓起那條鋼鞭一般的虎尾,狠狠的往前一丟,一對賊兮兮的大眼睛已經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那個青年人。這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頭上挽了兩個發髻,每個發髻上都插著一柄小小的精光四射的玉劍。一件月白色的道袍罩在身上,顯得無比的輕松、瀟洒。此刻他正斜靠在門框上,笑嘻嘻的看著一副狼狽的厲風。

  厲風飛快的鬆開了手中的硯台,光著腳丫子跳下了床,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套上了一件道袍,不過他體形太小,只是套了一件上衣而已,但是也飄飄蕩蕩的彷佛袈裟一般了。看著那年輕人,厲風突然想起了自己是怎麼被帶過來的,不由得有點囁嚅的問到:“這位大哥,這里是什麼地方?我好像是……”

  年輕人突然抱著肚子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大哥?你這個小娃娃叫我大哥?哈哈哈哈,蕭龍子都九十七歲了,他還要叫我一聲三師兄,你叫我大哥……哈哈哈哈,道士我今年已經二百七十五歲,你還叫我大哥?哈哈哈哈……”

  ‘扑通’一聲,厲風仰天倒了下去。他是被嚇住了,眼前這人,典型的神經不正常 埃

  過了很久,厲風才又悠悠的醒轉了過來,這一次,換了一身白色道袍的蕭龍子也趕到了,正和那年輕人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厲風。厲風剛要開口說話,那年輕人已經是飛快的一巴掌捂住了厲風的嘴巴,蹦豆子一般的說到:“好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問,不過呢,我可以給你解釋清楚。”

  “我們這里是一元宗,也就是在修道界鼎鼎有名的名門正教。我是邪月子,這位是我的師弟蕭龍子,我們都是修道者,也都是你嘴里所謂的神仙……這個嘛,你的運氣很好,也就是說,你的仙緣極妙,師弟他看到你無牽無掛,所以渡你上山修仙了道,只要你一心用功,日后自然會有一個結果。還有問題麼?沒有問題就拜師吧。”

  厲風呆住了,綜合他所看到的一切,他終於明白,他是真正的碰到神仙了。他以前最大的願望也不過是找到一個武林高手拜師而已,日后可以橫行天下,吃喝嫖賭不給錢,那就是身為一個小混混的他人生最大的目標了。可是現在,他居然碰到了一個神仙,一個真正的神仙,而且神仙還主動的要收他做徒弟,這機緣可是實在太妙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街頭混混生存法則第三條:有便宜的時候,一定要占,尤其是那種不需要付出本錢的便宜,不占就是白痴。

  於是,厲風忘記了自己的那幫子金龍幫的兄弟,忘記了古蒼月等人還在蘇州府火燒火燎的尋找劍丸和青靈丹,忘記了自己的搭檔,自幼一起鬼混長大的阿竹還在蘇州府的鄉下養傷,他一骨碌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一腦袋磕在了地上:“師傅在上,弟子厲風有禮了。”說完,他‘砰砰砰砰’的連續磕了十七八個響頭下去。

  這叫作趁熱打鐵,趁著這些神仙還沒有翻悔的時候,趕快就把這件事情給認定下來,否則萬一有了什麼變故,這可不是好事。

  蕭龍子滿意的笑了起來:“好,好,好,這下可好,唔,再過三天,我師傅,也就是你的師祖就要出關了,他正在和幾位師伯,也就是你的師伯祖一起閉關參悟無上道訣,所以這幾天,你可以先去山上四處逛逛,碰碰運氣,看看你的福氣到底如何,呵呵,三天后,師祖會正式賜名給你,到時候你就算是正式的列入門墻了。”

  邪月子邪氣十足的點頭說到:“是啊,是啊,小師侄,我可告訴你,這座山上,好處不少,我在山上住了兩百七十年了,很多好東西都還沒有發現過的,只要你有運氣,說不定就能找到什麼天才地寶吃下去,那就是你的福緣,起碼可以頂你百年苦功,你可要瞪大了眼睛到處找找。我們一元宗最大的宗旨就是‘師法自然’,一切都求隨心所欲,無拘無束,所以只要你不放火燒山,沒人管你的閑事,明白了沒有?”

  蕭龍子則是補充到:“要說管你閑事,也沒有人會管你。我們一元宗除了你,如今上下三輩,掌門師伯清波真人,師伯的道侶也就是二師伯靈薇真人,三師伯渺渺真人,四師伯火雲真人,然后就是我師傅陳松子,人送外號青松真人,這是在門里的輩分最高的五人,二代弟子一共十一人,大師兄二師兄下山游曆,其他的九人雖然都在山上,可是一心苦修,一般都不出門的。”

  邪月子點頭:“如今第四代弟子,滿打滿算也就是你一個,只要你不犯道規道戒,山里沒人管你的,明白了麼?反正也沒人跟在你旁邊,你想做什麼隨便。”

  厲風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點不妙了,這號稱修道的名門正派,可是這一元宗上下加起來十六個人,加上自己才十七個人,這教派也實在太小了一些吧?一般的,就從武林門派來說,蒼風堡在蘇州府都有兩百多人,整個門派高手上千,門人弟子不計其數,尤其現在在武林里面大紅大紫的武當派,那更是信徒滿天下啊,可是這一元宗,如果說蒼風堡他們是一座大寺廟,這一元宗就等於路邊一土地廟了。

  厲風哪里知道,邪月子他們倒是沒有吹牛,這一元宗在修道界的的確確是聲名遠播,號稱修道的正統傳授。可是他們那個‘師法自然’,弄得一個個門人弟子清心寡欲,最后連下山找徒弟的興趣都沒有了,才弄得整個門派大貓小貓兩三只,雖然每個人實力都不弱,但是從聲勢上,的確比不過很多的修道門派了。

  蕭龍子笑了起來,變戲法一樣的從身后掏出了一柄三尺長劍遞給了厲風:“這是我剛剛上山的時候,師傅給我的護身寶劍‘玉犀’,其上有三枚寶珠,分別是‘逼水’、‘避火’、‘清心’,可以保你水火不懼,基本上可以百毒不侵。我現在有了自己修煉的飛劍,已經用不上它了,這就轉賜給你吧。”

  邪月子則是從懷里掏出了一本破破爛爛的卷軸,扔在了厲風的懷里:“這是本門無上妙法的入門口訣的基礎的第一部分的第一段,你這三天可以好好的看看,師弟說你百脈俱通,這是最好了,說不定你還能練一下。我和你師傅最近都有要緊的命關要闖,三天后也不見得能出來,所以這幾天山上活人就你一個,我叫小貓陪你,要吃的,松樹下有蘑菇,要喝的,溪澗里有清水,隨便你享用了。”

  話音剛落,邪月子和蕭龍子就已經走了出去,絲毫不顧厲風傻呆呆的愣在了當常

  依稀可以聽到蕭龍子在那里訴苦:“陳松子那老道士,自己懶得收徒弟,逼我去收徒孫。各個師伯都有兩個弟子,掌門師伯還有一個女兒,就我師傅他只收我一個,掌門師伯逼他多收一個弟子,他就逼我去收,白白浪費了大半年的苦功……我氤氳紫氣早已成型,就等著玄功運轉結成金丹了,金丹一成,就真正的長生不老,偏叫我這時候去找徒弟。”

  邪月子更是口花花的破口大罵:“你還好,運氣不錯找了個天生的徒弟回來,我那靈薇師尊,為了討那小丫頭的喜歡,叫我去西昆侖尋找白鶴靈涎,那千年靈鶴是這麼好對付的麼?好容易偷了它一絲口水而已,結果被十幾只鶴精追殺兩千多里,要不是我金丹已經成型,早就被抓回去喂那兩只小鶴了。”

  蕭龍子驚疑了一聲:“耶耶耶,三師兄,你給我說的是你大戰三天三夜,逼那群白鶴的頭目獻出了涎水,現在又這麼說,莫非你偷的是那小鶴的靈涎麼?這麼說來,可就是賊的手段了,不光彩礙…”

  邪月子大聲的‘噓噓’了兩聲,隨后是低聲的嘀咕:“你不想想,十幾只千年靈鶴,我打得過麼?這麼說不過是在師傅面前多點功勞,當我真這麼傻?自然是趁那些老鶴出巢吞食日月精華的時候,沖進他們的老窩抓那些小鶴,逼他們吐涎水了,我又不是掌門師伯,我能有這麼厲害?哼……”

  厲風仰天就倒,他感覺自己有一種上了賊船的味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啊,這就是自己未來的師門長輩麼?就說這邪月子吧,那種手段,就是街頭混混搶地盤用的呀,還自詡神仙,神仙有這樣的麼?

  哀嘆了良久,直到那小貓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厲風旁邊,一對金睛傻乎乎的看著厲風瞪了半天,厲風這才坐了起來。他很是小心的看了看那小貓,隨后輕手輕腳的撫摸了他的腦袋一下,發現這大虎的確是溫順得如同小貓一般,甚至還在喉嚨里面發出了‘呼呼’的很享受的聲音,這才放心了,自言自語說到:“看樣子他們說自己是神仙也沒吹牛,起碼這老虎訓練得和貓一樣,也是要點本事的。”

  隨手翻開了那所謂的本門無上妙法的入門口訣的基礎的第一部分的第一段卷軸,厲風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隨手在卷軸上指點了起來:“一、二、三……二百七十八。哦,這入門的第一段就有二百七十八個字,他媽的,小爺我又不識字,你給我本書有什麼用?”隨手就把那一元宗的入門總綱給扔到了一邊的墻角落里。

  隨后,厲風輕輕的拔出了那柄‘玉犀’,‘嗡’的一聲輕鳴,一股寒氣扑面而來,厲風鼻子一酸,連連打了四五個大噴嚏。就看得這柄劍非金非石,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但是看過去就是一汪清水,散發出淡淡的玉色光芒而已,靠近劍 柄的地方,鑲嵌了三顆小手指大小的珠子,想來就是那三枚寶珠了。

  長嘆了一口氣,厲風搖頭說道:“虧這兩個老道古古怪怪,倒也大方。這柄劍要是放到了蘇州府,鐵定古頭兒他們又要打破了頭。 哎喲,完了,古頭兒逼虎老大他們去找金龍幫的麻煩,不知道現在結果怎麼樣了……不過……管他這麼多,反正阿竹在鄉下養傷,找不到他的麻煩,牛老大也不是什麼好鳥,被打死活該。”

  冷哼了幾句,厲風不由得在心里冒出了一陣的快意,整個金龍幫,除了那個自幼和他搭檔的阿竹,他是誰都不在乎。他喃喃自語到:“如果不是你牛老大非要逼我們入幫,我們‘蘇州第一扒手檔’現在早就富甲一方了,還用在你們手下做嘍啰麼?哼哼,等小爺我學成了法術,回蘇州府找你們算帳就是。你蒼風堡了不起?到時候小爺我一泡尿沖塌你這個天下第一堡。”

  手舞足蹈了一番,厲風終於發現自己肚子已經發出了‘咕咕’的叫聲,一陣抱怨后,他終於帶著小貓走出了房門。

  普一出門,厲風就呆住了。仙家氣象,不是凡人所能想象。

  天空中,五座玲瓏剔透,上面有無數窟窿,看起來可愛至極的小山峰飄浮在離地三百丈的高空。每座山峰都不過十幾丈高,底座三五丈方圓的樣子,通體無土,都是由一種翠綠色的玉石所構成,一支支奇形怪狀的火紅色小樹從石頭內堅定的生長了出來,上面掛滿了一顆顆朱紅色的果子。至於小樹的下方,則是無數稀奇的葯草,那些葯草正在怒放之中,繁花似錦,星星點點的讓整座山峰變成格外瑰麗。

  而厲風的正上方,則是高高的飄蕩著一座高達百丈的錐形山峰,上面有小溪流水,庭台樓閣。一道道繩子一般的瀑布從上面扶搖直下,落入了厲風身側的一個小小湖泊。微風吹來,十幾股細細的瀑布頓時化為了水霧,被輕輕的噴洒在了厲風的身上。厲風的腿一軟,再次的坐倒在了地上。

  厲風囈語:“我的媽啊,媽的老祖宗啊,老祖宗的老母親啊,這里真的是神仙住的地方礙…天啊,天礙…”

  空中傳來了幾聲輕鳴,兩只白鶴溫柔的、優雅有禮的從厲風的頭頂上飛了過去。 白鶴的嘴里叼著兩枚葯草,厲風認得那是什麼東西,那是蘇州府城葯鋪里面價格最高的靈芝,但是就算是蘇州府最大最好的葯鋪,那靈芝也不過巴掌大,還是黯淡的褐色,而那兩只白鶴嘴里叼著的則是足足有尺許方圓,滿是滑潤的紅色,周圍還有著七彩的光芒散發了出來。

  天空中一片片的白雲飄過,可以看到有一縷縷的晴光在白雲中蕩漾,給人一種極其安詳的感覺。

  而厲風所在的地方,則是一片稀疏有致的竹林,左側是一個小小的湖泊,前方有一道小小的溪澗,右側則是一道高峰直沖雲霄,可以看到離地百余丈的地方,有一個心形的山洞,閃動外有道道金光閃動,一片片紫色雲霞從里面飄蕩了出來,葯香扑鼻,就連厲風都能聞到。

  茫然的站起來,順著溪澗前行了百十丈,則可以看到前方一馬平川,一簇簇樹叢、竹林點綴其上,樹下、竹下滿是花草,十幾間竹屋、木屋點綴其中,但是就是不見人影。繼續前行,走過了三四百丈的距離,平地突然就到了盡頭,前方是無邊雲海,十幾個小小的山頭從雲海中露出了頭來。狂風吹過,雲波卷動,那些山頭頓時消隱無蹤。

  厲嘯聲傳來,兩只黑色大雕從雲海下扶搖而起,卷起了一陣旋風直沖九霄。厲風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為那兩只翼展足足有十丈開外的巨雕那蓬勃的生命力,那狂暴強大的力量而感嘆起來。

  往腳下一看,則厲風差點就摔了下去,那腳下是無邊的深淵,一棵棵奇形怪狀的松樹生長在懸崖之上,幾只金色猿猴正在松樹上往來跳躍,爭奪著松樹上生長著的那些藤蔓上結著的銀色果實。

  厲風就站在這里,看著前方雲海吞卷,看著一輪紅日漸漸的沒入了雲海之中……厲風活了十一二年,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是如許的渺小,而天地萬物卻是如此的偉大。一時之間,看著四周的景色,厲風痴了。 古蒼月算老幾?虎老大又是誰?他們在人世間庸碌一輩子,卻永遠見識不到這樣宏偉瑰麗的景象。

  第二天,東方的雲層下射出了萬丈金光,太陽再次的昇起了。金光照耀了厲風的雙眼,他這才醒悟了過來。厲風大叫起來:“媽的,小爺我終於明白了,在蘇州府哪怕成了蘇州府第一幫派又如何?我,我,我,我要是能象那兩只大雕一樣直飛九天,這才是英雄好漢。”

  從這一天起,厲風對於自己的人生終於有了一個目標,一個現在看起來很難實現的目標。那就是,總有一天,他要壓過古蒼月這些了不起的人物,他要超脫這些凡人,他要象那兩只大雕一樣,扶搖直上,直沖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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