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邪風曲(呂風子) 作者:血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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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serty 2007-3-31 21:55: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3 393350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15 22:00
第二百六十九章  假死而遁(上)

呂風好像一頭大馬猴一樣的跳上跳下,左手一塊豬肉,右手一碗米酒

“師傅,來,啃塊豬肉。”

“師傅,來,喝完米酒。。。雖然是路邊的便宜貨,但是味道也不錯。”

“哎呀,師傅,好久不見,你怎麼臉都換了一張了?到底怎麼回事?當時,我可是看到你被人打成了肉醬的。”

呂風已經沒辦法保持平日裏的那種深沉,他現在就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圍著蕭龍子囉嗦著。周處已經把三十個黃龍門弟子派到了洞窟外面放哨,唯恐這裏面的風聲洩漏了。呂風給了周處一個贊許的眼神,讓周處高興得咧開嘴直樂。

蕭龍子狼吞虎嚥的塞飽了肚子後,這才拍拍肚皮哼哼起來:“唉,真不知道怎麼搞的,換了具身體後總是想吃肉,估計是一身道行全部付諸流水了,道心也不夠堅固了。偏偏金雞觀裏面每天都是鹽水泡青菜葉子下稀飯,老道我都快被餓死了。”他無奈的看了看呂風,搖頭歎息到:“風子,還能看到你,真好。過你的模樣也大變了,個頭怎麼長高了這麼多?”

他搖搖頭,有點不可思議的說到:“當初看到小貓從一尺長的一隻貓,長到兩丈多長的老虎,就讓我感到很奇怪了。你居然這麼點時間,居然長了有以前兩個高,實在是古怪,古怪。”

白小伊喳喳呼呼的叫嚷起來:“什麼?厲虎那傢伙?!”

呂風白了他一眼,冷哼到:“冬貓本來就是一頭老虎精。你才知道麼?那傢伙,他媽地我要他把本門的入門心法教給水秀兒,他居然把自己修煉的妖法教給了她,弄得現在一個好好的人妖氣沖天地。我操!”呂風想起小貓擺的這個烏龍,就滿肚子的火氣。

白小伊他們徹底的呆了,他們哪里想得到,那個成天和他們混在一起喝酒打架、偷雞摸狗的小貓,真的是一頭虎妖?周處卻是滿心的興奮,師尊連這樣機密的事情都告訴自己了,證明自己的地位一定比呂安藺軾那兩個傢伙更高,更受信任罷?嘿,日後錦衣衛的權力,也一定是自己比那兩個傢伙掌握得更多地。

水秀兒卻是沒有什麼多想的。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呂風身後五尺遠的地方。在她心裏,其實倒覺得如今這樣也不錯。妖法又怎麼了?變成妖怪也很好呀。小貓也是妖怪麼?呂風和他這麼親近,說不定就是因為他是妖怪。那自己要是變成了真正的妖怪,可能呂風對自己會比現在更加的親切一點罷?

呂風沒有說話,他只是在笑。他以為一元宗的人都應該死光了,但是現在突然碰到了蕭龍子,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還好蕭龍子自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給說了出來。

“幸好我修成了金丹啊,運氣也好。元神逃了出去。一路飄飄蕩蕩的,正好碰到這金雞觀地火工道人在山上砍柴的時候摔死,就直接附在了他的身上。。。幾十年苦修的真元,為了治好他身上的傷勢,可是消耗得乾乾淨淨了,最後剩下來的,就是這麼一點內家真氣。偏偏這傢伙肉身的資質太差,怎麼修煉也沒有一點的進展,實在是惱火。”

蕭龍子抱著腦袋在那裏苦笑。他連連搖頭到:“原本還想修煉後去給師傅他們報仇的,誰知道碰到了這麼一個差勁地肉身,看樣子是沒有辦法了。”長籲短歎了一陣。他看著呂風,很納悶的問到:“風子,你的道行到了哪個境界了?似乎。。。不可能啊,你已經結成了金丹麼?沒有理由呀。你,你似乎也不是修煉地一元宗的心法,唔。。。”

呂風很淡然的說到:“離開青雲坪後,徒弟我倒是有了些奇遇,如今大概算是分神期罷。”

蕭龍子眼珠子瞪得溜圓的,他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呂風,連連搖頭到:“分神?你,臭小子,你還真是。。。唔,哈哈哈,還是我蕭龍子最厲害啊,收的徒弟最厲害,現在就是分神期了。”他滿臉的洋洋得意,眼看著就要吹噓起來。

呂風的臉是又黑又臭,滿臉不爽快的罵道:“不要得意了,整個一元宗,就我一個三代門人罷?怎麼算起來,也就是我最厲害了。”

蕭龍子很尷尬的笑著,無奈的聳聳肩膀歎息到:“這可能怪我,我蕭龍子起碼還是收了個徒弟,其他的那些師兄弟,可沒有一個門人。”他還是很得意的笑著,滿臉春光燦爛。“不管怎麼說,我蕭龍子總還是領先了一步。”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滿是慈祥的看著呂風。

歎息了一聲,呂風沈默了一陣,突兀的問到:“這樣就好。師傅,我問你一件事情自如果你現在去找我們一元宗的那些相好門派,可否請他們出手幫我們?對頭的勢力太大,勢力太強,恐怕我苦心經營的這些勢力,沒有個幾十年的功夫,不能對他們起任何的作用。”呂風有點興奮了,如果蕭龍子能夠找到那些正派的同道相助,他準備第一個就把僧道衍給暗殺了。

蕭龍子滿臉的苦澀,他雙掌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臉蛋,無奈的哼到:“正派的同道?嘿,都是一群好人啊。”

“我用金丹元氣護住元神飛遁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幾個西昆侖的門人,他們差點把我抓去煉製法寶了,還說什麼靠他們幫忙?”蕭龍子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陰沈的說到:“那時候我才明白,我們一元宗真的是樹大招風啊,偏偏我們這千年以來,我們一元宗的實力。已經當得修道界第一門派地讚譽了。”

“風子,那些正道中人,他們巴不得我們一元宗一蹶不振。朋友?我們一元宗的朋友本來就少,嘿。昆侖派的門人對我們都是這樣,還說其他的什麼?。。。他們認出了我蕭龍子,根本不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用大搜魂手來抓我地元神,結果耗費了我九成的丹力才逃脫啊。”

蕭龍子滿臉的恨意,靜默了很久後這才啞聲說到:“我們一元宗的事情,自己來解決,不用去求那些正派的同道。。。一元宗開宗立派數千年,沒有什麼事情是依靠別人才做成的。風子,你要牢牢的記住這一點。”他漆黑枯瘦的臉上。閃出了一片嶄然神光,卻彷佛還是昔日那瀟灑倜儻。傲嘯山林的一元宗道人一樣。

呂風緩緩的點點頭,沉聲說到:“師傅,就如你所說地罷。西昆侖的門人敢對你無禮,嘿,我不會放過他們地。”呂風腦海中瞬間就想出了十幾種不怎麼入流的手段,可以把右聖這一把邪火燒到他們頭上去的手段。盤算了一陣,呂風從藏天印中找出了幾顆巫族煉製的靈丹遞給了蕭龍子:“師傅。你也不用回去金雞觀了,這幾顆丹藥你現在就服下,我來給你護法。”

蕭龍子接過那幾顆黑漆漆的,皺巴巴的,看起來彷佛泥巴團成的土疙瘩一樣地丹藥,眼珠子都瞪大了。這丹藥也太醜了一些罷?而且聞上去還是一股子的泥腥味,這算是哪門子的靈丹?看看那道門中人煉製的丹藥,哪一個是怎麼華貴了怎麼看,怎麼漂亮了怎麼了煉麼?

“唔。這丹藥是醜了一些,不過用來洗筋伐髓的效果還是不錯的。最起碼可以把師傅你如今的肉身調理順暢吧?然後麼,師傅你是要跟著我去京師呢。還是把您留在成都?我倒是希望您留在成都府的,那裏我修建了一個遊仙觀,收了個師弟在那裏秘密的訓練一批一元宗地門人。如果有了師傅你的指點,想必他們的進度會快很多啊。”

不理會瞠目結舌地蕭龍子,呂風抓起他的手,把那幾顆丹藥灌了下去,隨後把他擺佈成了五心朝天的姿勢,一股灼熱的真元從他的百會穴沖了進去。在白小伊他們四個有點羡慕的眼神中,蕭龍子的身體內發出了‘啪啪’的連串響聲,一輪輪黑色的光芒慢慢的纏繞向了他的身體,從他的毛孔中慢慢的滲透了進去。

原本漆黑的臉蛋從黑到白,從白到黑轉了九次。那矮小的身體也漸漸的膨帳了起來,就好像呂風的真元在他體內吹氣球一樣。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蕭龍子身上的那件青色道袍就已經被撐破成了碎布條,身上漆黑的皮膚也變成了潔白細膩彷佛嬰兒一般。

呂風放開了手後,蕭龍子卻是自顧自的按照一元宗的心法修煉起來,那蓬勃的混沌元力被他不斷的吸引進去,在那幾顆巫族靈丹的作用下,加上他早就進入了金丹期的修為,他的丹田中一股熱氣湧出,一團金光燦爛的金丹再次成形,並且已經有了丹破嬰生的趨勢。蕭龍子可算是第一個以一元宗的心法修煉,吸納的卻是混沌元力的修道士了。

白小伊看到蕭龍子盤坐在那裏修煉,呂風一聲不吭的坐在火堆邊,頓時小心翼翼的問到:“大人,你們是一元宗的人?聽你們的話,好像一元宗碰到了麻煩?到底怎麼回事?難怪你道行這麼高深了,一元宗的人,一個個都是怪物來著。”

朝著白小伊瞪了一眼,呂風沒好氣的說到:“一元宗也沒有碰到什麼麻煩,不過是差點被人滅門了而已,能死的都死光了,就我一個人逃了出來。嘿,原本以為我這師傅也被人給幹掉了,誰知道他居然借屍還魂了。”想了想,他嚴厲的告誡白小伊他們:“誰敢把一元宗這三個字說給別人聽,就不要怪我把他整個的給零拆了。”

他冷笑到:“一元宗的那些對頭裏面,可是有幾個很厲害的人物就在朝廷裏面你們每天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要是他們知道你們也修煉了一元宗的心法,嘿嘿。他們一定會趕盡殺絕的。呂風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悠然說到:“所以麼,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要麼是他們死。要麼是你們跟著我一起亡,沒有別的路好走的。”

周處是一臉地忠誠,他沉聲說到:“師尊,你怎麼說我就怎麼作。嘿,只要是您的敵人,我周處一定會活活的撕了他。就算是當今的聖上,只要師傅你一句話,徒弟也是給他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呂風呸了他一口,懶洋洋的說到:“明知道我的仇人不可能是皇帝。你表這樣的忠心幹什麼?去,給你的那幾個便宜徒弟說說。要他們嘴巴緊一點,今天晚上的事情,能說出去。。。唔,記下他們的名字,如果以後他們洩漏了風聲。。。唔。。。”呂風地眼裏突然閃過了一絲殺氣,右手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周處心裏一驚,連忙說到:“師尊。您放心,這些小崽子徒兒一定會看得緊緊地,他們保證一句話都不會亂說的。”看著呂風那肅殺的面孔,周處只覺得心臟一陣陣的抽搐,四肢都有點發涼了。

慢慢的點點頭,呂風冷笑到:“那好,你好好的給他們說清楚,今天晚上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師傅,我會把他留在成都府指點那邊的人手。只要你們不洩漏了風聲,就沒有什麼大礙。”呂風看了看周處,像是自言自語。偏偏又讓他聽到地嘀咕到:“雖然是黃龍門的弟子,忠心是足夠了,但是是否謹慎,可就難說了。要是他們酒後吐露了什麼話,嘿。”

周處連忙說到:“您放心呢,等回到了京師,就把他們派去鎮守總部內院,他們沒有機會喝酒,也沒有機會和外人見面,今天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何況他們就知道您碰到了您師尊,也就是我的師祖,但是他們可知道一元宗這三個字啊。”

沒錯,那些黃龍門弟子早早的就被趕了出去,他們可是沒有聽清楚這幾個字的。呂風突然咧嘴笑了笑,他在心裏暗道:“他們聽到了又如何?我給他們身上下幾個巫咒,只要他們敢說出那幾個字,立刻爆體而亡,我還害怕什麼?”當下他也不多說了。

白小伊他們四個卻是知道其中的關礙厲害,一元宗是什麼?修道界數一數二的,淵源極深地門派啊。雖然因為門人弟子太懶了一些,實力一代不如一代,但是怎麼說他們掌握的還是最正統的修道方法。一元宗居然被人滅門了,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修道界怕不是要來一次天大地地震。尤其,他們都知道,很多門戶都眼巴巴的看著一元宗,等著一元宗倒楣呢。

能滅掉一元宗的,又是什麼樣的人?正派的?邪教的?管是正是邪,其中的關礙都是天大的。如果是正派中人下手,這。。。如果是邪教中人,那豈不是說,中原修道界又要起風波了麼?

呂風看著臉上神色瞬息萬變的白小伊他們,冷哼到:“你們也不用想這麼多,只要死守這個秘密就是了。你們說出去了,又有誰會相信呢?不過是把那些襲擊了一元宗的人招惹過來,說不定還會給你們自己的師門帶來麻煩。。。如果你們聰明,就應該知道這事情是不能說的。”

白小伊他們連忙點頭,深以呂風所言為是。這話,是的確不能說出去的。畢竟是沒有什麼經驗的江湖新人,被呂風幾句話就給嚇唬住了。

旁邊傳來了一聲悠長的呼氣聲,蕭龍子猛的睜開了雙眼,從眼皮縫隙裏打出了兩道厲電。微微的活動了一下手腳,渾身關節頓時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響聲,蕭龍子有點驚訝的說到:“我,我居然又結成了金丹,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風子,你給我吃下的是什麼東西?”

呂風笑吟吟的,從乾坤袋內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隨手遞給了蕭龍子:“這是徒弟我在青雲坪找到的萬載石鐘乳,功能補充元氣,寧靜心神,師傅您隨身帶著,每日裏修煉時也要使用。”然後就是七七八八的各式各樣的十幾顆靈丹塞了過去:“這些丹藥,師傅您的經驗應該比我還要多一些,什麼時候應該服下,您自己看著辦罷。”

蕭龍子也不客氣,他把這些東西都給收好了。他嘀嘀咕咕的說到:“也好,你小子那時候把朱雀鉞說搶走就搶走了,師傅我今天拿你一些東西,也是本分。”說完,他撇了撇鼻子。此時的他身高也有八尺開外了,身體瘦削,皮膚白淨,隱隱然有出塵之氣,看起來就是一有道全真。但是他嘴裏說出來的,卻是小孩子搶糖果一般的話語,讓旁邊的周處他們都有點哭笑不得。


第二百七十章  假死而遁(下)

呂風卻是知道一元宗的這些長輩都是什麼德行,咳嗽了幾聲,用威嚴的聳光威嚇住了白小伊幾個,不許他們笑出聲來。反正丹景生、夏頡他們送的東西中,飛劍那是很多的,丹藥那是極多的,法寶少了點,但是都是巫族的各種古怪玩意的。所以呂風乾脆就把蕭龍子拉到了旁邊去,隨著蕭龍子的心意,送了一大堆的飛劍法寶給他,讓他自己慢慢的祭煉去罷。

看到蕭龍子以本門心法把那些東西都收入體內後,呂風這才慢慢的,把自己下山後所作過的事情述說了開來。到了最後,他很委婉的勸說蕭龍子說:“師尊,徒兒如今在朝廷裏,對頭也不少,如果貿然帶著您入京,怕是會招惹一些口舌,例如說徒兒結党,任人唯親之類,雖然徒兒現在的確是任人唯親,但是如果把師傅安排得位置太好了,怕是。。。”

蕭龍子一頭霧水的點點頭,呂風繼續說到:“而且,您畢竟是修道人,怕是不能習慣朝廷裏官官傾軋的日子,您又會發火,怕是被人陷害了都只能老老實實的領罪。所以,徒兒想,乾脆把您留在成都府,那裏徒兒安排了一個遊仙觀,有數百弟子正在修習我們一元宗的入門心法,如果能夠得到師尊的指點,怕是他們的進度會更快一些。”

蕭龍子呆住了,他張口結舌的看著呂風,有點艱難的問到:“數百弟子?老天。。。你,你什麼時候收下地這麼多門人?”蕭龍子滿腦袋的鬼腦筋:“老天。當年我收這麼一個徒弟,就弄得頭昏腦懲的,如今風子他居然收了數百弟子。。。誒!”蕭龍子敢想像數百個和呂風一樣的徒弟混在一起,那是一種什麼樣地噩夢。

呂風笑起來。搖頭說道:“這些門人倒是挺乖巧的,師尊不用擔憂。唔,其實徒弟我也是看到我們一元宗,以前就是因為門人太少,勢力太小,所以才被人欺負到了頭上。”他搖搖頭,和蕭龍子一樣黯然神傷。“所以徒弟盤算了很久,如果我們一元宗能夠有兩百金丹期的高手,三十元嬰期的厲害人物,加上幾個虛境的人坐鎮。怕是我們就真正是中原修道第一派了罷?”

蕭龍子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我早就說了要他們多收徒弟。可是一個個都推三推四的,最後就我吃虧找了一個徒弟上山。唉!要是我們一元宗的人稍微勤奮一點,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他有點無奈的說到:“其實按照我們一元宗的心法,師尊他們五人,早就應該進入虛境。奈何我們修道修到最後,根本不注重法力道行的增加,一心錘煉道心上地功夫。弄得。。。”

呂風耷拉下了腦袋,要是一元五老他們都順利的步入了虛境,怕是去找野火地右聖他們,早就被全殲了,哪里會弄得一元宗如此門派被人近乎全滅呢?道心,道心,一元宗的人,一個個對‘道’的修養都是精深到了極點了,可是這有什麼用呢?修道界說得是不沾俗世煙火氣息的。可是修道界和俗世一樣,都是靠實力說話的。

“所以,希望師尊能去遊仙觀坐鎮。把那數百門人弟子調理成材。只要他們中哪怕有一成的人能夠進入金丹期,我一元宗重新光大,就是空言了。師尊,此事重大,還望師尊能。。。”呂風想要好好的和蕭龍子分析其中地重要性。

蕭龍子則已經是連忙點頭,一點都不猶豫的說到:“你怎麼說就怎麼好,總之這些事情,我蕭龍子是搞不懂的,一切都聽你的。當初邪月師兄說你很會拉幫結派的,我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如今看來,卻是實話。這才多久的功夫,你居然可以收起數百門人,實在是讓老道我吃驚啊。當年我在山下雲遊了年許,也不過收了你一人罷了。”

蕭龍子很感慨的看著呂風:“要是二十年前,你就進了一元宗的話,怕不是我們現在早就壓過了昆侖了。”他搖搖頭,長籲短歎了一陣。

呂風笑了笑,沒吭聲,昆侖,昆侖算什麼呢?在他呂風的心目中,那些正派地修道門派,可沒有哪個是他看得起的。他倒是覺得,像是那右聖等人的邪教,倒是更加合乎他地胃口。不過,這種話自然是不能告訴蕭龍子的。他掏出了一個自己煉製的乾坤袋,往裏面塞了一百柄飛劍,無數海外仙山的靈藥,以及十幾件品質不錯的法寶。

把乾坤袋遞給了蕭龍子,他沉吟到:“這些寶貝,就有勞師尊分派了。師尊可以選那些門人中進步快的,把這些寶貝賞賜給他們,助他們更加精進。。。尤其,徒弟我不知道一元宗的高深心法,他們現在修煉的還是入門的功夫,但是幸好師傅你還活著,這本門的典籍麼,就有勞師尊傳授下去了。”

細細的解說了大半個時辰,呂風最後笑著說到:“師傅,這次你去遊仙觀,只要考察那些門人弟子的道行就是了,他們的心性、品性麼。。。只要他們能死心塌地的為我一元宗賣命,管他們是否殺人放火呢?哪個門派沒有幾個不肖之徒?昆侖門下也有惡人。。。號稱修道界正氣第一的浩然宗,不也有幾個吃喝嫖賭,無所不為的門人麼?”

旁邊的白小伊猛的咳嗽了起來,他差點沒被呂風的話給憋死。蕭龍子則是昏頭昏腦的看著呂風,呆呆的問到:“問心性,只要道行?這,這,這要是被祖師爺知道了可是要重重的責罰我們的。”

呂風毫在乎的冷笑起來:“祖師爺?祖師爺責罰就責罰罷,嘿。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他老人家在天上有靈,看著本門弟子被人屠殺乾淨了,偏偏還不做一點動靜,要他這個祖師爺有什麼用?”如此大逆不道地言語。聽在蕭龍子的耳朵裏卻是無比的貼心。是啊,祖師爺如果在天上有靈,他應該眷顧本門弟子的,可是為何一元宗還是被滅門了呢?

搖搖頭,蕭龍子被呂風蠱惑得徹底地拋棄了所謂的仁義道德,清淨無為等等,一滴滴漆黑的毒液,慢慢的被滲入了他那純淨無比的‘道心’之中。或許一時半會他還無法接受呂風那種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和結論,但是最起碼他現在覺得反感,他總有一天會接受的。

天色大亮的時候。呂風和蕭龍子終於結束了談話,兩人緊緊的握著手。似乎握著一元宗的前途一樣。

紅色地太陽從東邊的山頭上探出了頭來,站在洞窟門口,穿著一件全新地青色長袍,蕭龍子的心裏也是一片的亮堂。原本以為一元宗就此湮滅了,原本以為自己的師門再也沒有前途了。可是如今,他突然發現呂風,這個自己以前以為成器的弟子。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為師門做了這麼多的準備,積蓄下了這麼大的希望,他地心裏那個歡喜啊。唔,此刻的蕭龍子,他心裏的希望,就好像那初生的太陽一般吧,浩浩蕩蕩,無法遏制的澎湃希望。

長長的吸了一口滿帶著生機的清晨的空氣,蕭龍子看了看背著雙手站在自己身後尺許的呂風。贊許地點點頭。沒錯,呂風這個徒弟是收對了。雖然呂風實實在在的是個惡人,是個王八蛋。但是最起碼他有一份尊師的心思。看看他站立地方位,他依然在緊守師生的禮節啊。蕭龍子在心裏感慨:“沒想到,蘇州城外胡亂揀去交差的徒弟,卻是我們一元宗有史以來最精進的一個弟子。”

他實在是覺得,老天爺在和一元宗開玩笑。

擺擺頭,蕭龍子長噓了一口氣,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問到:“風子,你們昨日大張旗鼓的去金雞觀搗亂,到底是為什麼?金雞觀可沒有你看得上的東西。。。唔,你們要找的那個張真人,是是一個很邋遢,很髒,每天叫嚷著吃肉喝酒,喜歡滿山追著猴子玩的老道士啊?”

修心養性兩個小道士尖叫起來:“可不就是他麼?我們找的就是他。聽說他在金雞觀掛單,不知道在幹什麼呢,我們特意來找他的。”

呂風也有點急促的問到:“師尊,你知道他在哪里麼?要是找到他,我可不好交差啊。這老傢伙,身為修道人,卻喜歡在人間廝混,自己招惹了一身麻煩不算,那麻煩還都是天大的麻煩,把我們也給卷了進去,何苦來由?”

蕭龍子皺起了眉頭,搖頭到:“你們找他,那可就找錯地方了。他可真正的在金雞觀內,金雞觀的後山,有一個天坑,直入地下三千丈,下面是前輩修道之人開闢的一個丹房,那張三豐大部分時間都藏在地下念經,火龍觀主他們,只是有時候進去聽他講經罷了。”他沈默了一陣,點頭到:“我畢竟在這金雞觀做了這麼久的火工道人,每天都是我下去給張三豐送酒肉飯菜,倒是熟門熟路的。”

呂風兩眼一亮,雙手猛的鼓掌道:“妙哉,這回看他張邋遢還往哪里跑。師尊,你快快帶路,只要找到了那張邋遢,問他一句話,不管他回答回答,我可就算是甩掉這次的麻煩事了,回去京城也有了交代。。。只要把張三豐的事情給弄清爽了,我立刻送您去成都府。”

金雞觀內,頭髮裏面滿是泥巴的張三豐懶洋洋的躺在大殿的蒲團上哼哼。他左手邊放著一個酒罎子,右手裏抓著一隻油光水亮的燒雞,舌頭一舔一舔的好快活。“唉,火龍真人啊,你就不要給老瘋子我添麻煩了。這聖生呢,我是不能見的。見到了聖,我多少要吱一聲,可是這話偏偏是能說的,說了就要死不知道多少人的。”

歎息了一聲,張三豐眨巴了一下眼睛,無奈的搖搖頭:“朱棣這小子厲害啊,他手下的那些什麼騰龍密諜地。居然可以找到金雞觀來。嘿,果然是厲害人物。昨天差點把地下那丹房震塌的,也是他派來的人罷?一個錦衣衛的統領,居然有這樣地本事。看樣子朝廷裏面的風向變了啊。”張三豐皺起了眉頭,低聲嘀咕了幾句。

火龍真人他們恭恭敬敬的盤膝坐在另外幾張蒲團上,看著張三豐不敢說話。那聖旨被火龍真人放在袖子裏,就是不敢拿出來。

張三豐一骨碌爬了起來,拍拍肚皮,滿是無奈的說到:“罷了,罷了,這中原不能呆了,我老瘋子要跑了。再不跑,那朱棣真的會派人滿天下追殺老瘋子我的。你們金雞觀自己留神吧。我的武道道統是留在你們金雞觀了,可是要是你們聰明的。最好不要和朝廷對著玩。畢竟他是天下共主,要是他發下生意,總有一些修道門戶會聽他使喚的。”

長歎了一聲,張三豐冷哼了一聲:“趕盡殺絕啊,朱棣,你小子夠心狠的。他抓起酒罎子,狂灌了起來。嘴裏哼哼嗤嗤地抱怨了老一陣子。張三豐哀歎到:當年不該和朱元璋混在一起啊,欠了他朱家的人情,這輩子都還不清。嘿,嘿,我又不能把朱棣給打一頓,也就只有躲著他地聖了,這年頭,出家人都好混了啊。”

清脆的鼓掌聲遠遠的傳了過來,呂風賊兮兮的笑道:“張真人。您何必這樣感慨呢?只要您一句話,這天下還不是任由您逍遙快活麼?”笑聲中,呂風帶著周處、水秀兒、白小伊等人快步的走了進來。‘砰砰’兩聲。幾個攔路的老道被周處一腳一個踢在了屁股上,狼狽的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張三豐呆了一下,揮手就把酒罎子朝著呂風砸了過去,他怪叫一聲:“臭小子,你別過來,我怕了你了,我,我已經是病得要死地人了,你可要胡來,小心我老瘋子著急了我抹脖子給你看。”張三豐真的是急了,他天生喜歡浪蕩天下,喝喝酒,吃吃肉,偶爾打打架就是,多快活的日子。要是被錦衣衛,尤其是有一個分神期以上的高手做統領的錦衣衛給纏上了,他還想快活麼?

呂風眼裏藍光一閃,那酒罎子就在空中湮滅了。一股強大的混沌力量把那罎子連同裏面的酒液都分化成了最小的粒子。這一手,立刻震懾了整個大殿內的金雞觀道士,他們看著這不可思議地一幕,沒辦法作聲了。

張三豐噴出了真武劍,一道金光衝破了大殿的厚頂,朝著天空射去,他哈哈笑道:“冬傢伙,老瘋子我走了,你不要送了。。。哈哈,告訴朱棣那小子,不要再找爺爺我了,再找我,我也不會回到中原了。”

呂風右手掐了個靈訣,隨手朝著天空射了出去。‘呼啦’一聲,天上無數水波蕩漾,一層層的白色巨浪憑空閃動了起來。張三豐一愣神間,巨大地浪頭把他的劍光整個的拍下了地面,‘噹啷’一聲,他的真武劍居然被他白色的浪頭打出了刺目的火星。

‘乖乖’,張三豐驚叫起來:“這是什麼陣法,怎麼這麼厲害?那老尼姑說我老瘋子已經快飛升了,怎麼還有陣法可以困住老瘋子我?”他呆住了,半夜裏他跑進金雞觀的時候,雖然發現天上被人佈置下了陣法,但是他並沒有太在意,如今知道了這陣法的威力,可是已經遲了。

站在呂風身後的蕭龍子猛的吐了一下舌頭,心裏暗歎到:“這陣法是誰佈置的?居然有這樣的威力?張真人可是已經到了化虛直徑,就要飛升的人物了,居然連人帶劍被打了下來,實在是可怕的陣法啊。。。風子從哪里認識的這樣厲害的人物,居然能有這樣的陣法。天下居然有這樣的陣法,實在是厲害。”

張三豐氣惱的一跺腳,一道金光朝著地下鑽了過去。呂風眼睛一瞪,一溜兒金光從他的袖子裏面射了出去,把張三豐綁了個結結實實的。那地面也釋放出了一層金光,那是昨日用翻天印在地下佈置下的陣法起了作用了。張三豐悶哼一聲,狼狽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劍光受到了極大的阻力,還沒有進入地面。就被捆仙索給綁住了,這個虧可就吃大了。

他老人家口水橫飛的亂罵起來:“完蛋了完蛋了,我老人家今天陰溝裏面翻船了,你。你居然有捆仙索。老天爺,你怎麼長眼啊,捆仙索這種寶貝,怎麼能讓他們錦衣衛地人拿到?”

蕭龍子渾身哆嗦了一下,呆呆的看著張三豐身上的捆仙索,心裏不斷的叫嚷著:“真地是捆仙索,真的是啊。。。看來,風子說的那個右聖,那些個傢伙,他們真的把我們一元宗的老底子都給掏空了啊。祖師爺在上。幸好我蕭龍子收了個好徒弟啊,先給本門收回了幾件得力的法寶啊。”他不由得又有點洋洋得意起來。

呂風一臉誠懇的走到了張三豐的面前。笑嘻嘻的蹲了下去,一本正經的和聲說到:“張真人,我們陛下對您可是想念得緊咧。當年要不是您出手,我們陛下第一次上陣,可就要被元蒙韃子給活扒了皮了,這救命之恩,還是要感謝您地。”

張三豐躺在地上翹起了二郎腿。嘴裏口水噴啊噴的罵道:“王八羔子,你小子最不是東西,看起來像是好人,一肚子地血都是黑色的。朱棣那小子要是還記得老瘋子我救過他,幹嗎還派你過來用繩子把老瘋子我給綁起來了?這捆仙索要是綁得太久了,道行都要被降三成的咧。。。臭小子,給我鬆開,不然我用真武劍劈你了。”

張三豐的身體猛地膨帳了一下,那捆仙索上釋放出了萬丈毫光。微微的收縮了一陣,張三豐無奈的看著自己的皮肉又被勒緊勒三分。他罵咧到:“你這臭小子,從哪里弈來地捆仙索?這可是真正的大羅金仙都要被捆住的玩意。你,你,你居然,他娘的,我老瘋子招惹你了?我張三豐一輩子沒婚娶過,不可能讓你老婆紅杏出牆的,你這麼捆著我幹甚?”

呂風扁扁嘴巴,嘀咕了一句:“老真人,我呂風也還沒有婚娶,窯子裏相好的姑娘倒是有幾十個,你老人家要是喜歡,隨便帶走就是,我絕對會為了那些姑娘和您生氣的,是不是?”

這一句話啊,氣得張三豐白眼直翻,喉嚨裏面‘咯咯咯咯’的直響,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呂風雨笑了笑,翻天印突然脫手飛出,朝著火龍真人就砸。那火龍真人大驚一道景光飛出,立刻被那翻天印砸成了碎鐵落在了地上。張三豐怒斥,火龍真人驚呼,金雞觀的老道們飛劍齊出時,呂風已經是撲到了火龍真人面前,雙手一撕,已經從他地懷裏把聖旨給搶了出來。

十幾柄飛劍一下子射在了呂風身上,‘蓬’的一聲,一團七彩霞光從呂風身上冒了出來,那些飛劍‘嗡’的一陣脆響,立刻被那七彩霞光封住了自身地靈氣,彷佛廢鐵一樣摔在了地上。火龍真人等金雞觀老道大驚失色,連忙退後了幾步。看著笑吟吟的站在那裏,手裏拖著金光四射翻天印的呂風,一時間都有了高深莫測的感覺。

呂風自己卻是大喜過望,那件知名的仙袍居然根本不用他發動,自顧自的吸納了一點他體內的元氣後,就爆出了這麼一團玄妙難測的七彩光芒。那十幾柄飛劍說厲害也厲害,說不厲害也就是一般水準,但是居然被他輕而易舉的封印了起來,這件仙袍果然是件好寶貝,就可惜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來歷了。

不過現在也不能想這麼多,呂風笑著看了金雞觀的那些老道一眼,隨手就把聖生往張三豐面前一抖。哪知道張三豐,張真人,大明朝最有名的活神仙,看到聖旨到了面前,居然是一聲慘叫立刻閉上了眼睛。“臭小子,你可要逼我,這聖旨我是絕對看的。朱棣那小子,絕對懷好意的。”他居然是耍起了無賴,高大的身體在地上翻翻滾滾的,死活不肯看呂風手上的聖旨。

呂風無奈,只能跟著他老人家在地上翻滾,可憐巴巴的說到:“張真人,您看看聖旨啊,看看聖旨啊。陛下說了,只要您老說出那朱允玟的下落,就絕對不再麻煩您了,到時候您可以天下任憑逍遙,誰敢得罪你啊?”他小心翼翼的蹲在地上,跟著滿地裏亂滾的張三豐亦步亦趨的,那個難受就不要說了。

張三豐閉著眼睛哼哼到:“嘿,找朱允玟?我就知道他不放心。嘿,朱允玟麼,我可以告訴他,在中原那是死活找不到了。誒,反正我也就只知道這麼多,在中原那是死活找到朱允玟了,那朱棣小子有本事,就叫他去海外找罷。哼,海外,海外,這麼大的海外,就叫他去找罷。”張三豐的眼皮稍微的睜開了這麼一絲兒,突然看到眼前黃緞子的聖自,立刻又閉上了眼睛。

“哼哼,臭小子,你解開我身上的捆仙索,我給你說啊,這朱允玟,可真正的在中原了,不過他到底在哪里,我張瘋癲也不知道,你打死我也沒用。。。唉,我張三豐這一輩子,就沒做過壞事,可是老天爺放過我啊。。。老天爺說,我就是不該救了朱家的那幾個殺人魔王,他們殺的人結果都扣在我老瘋子的頭了咧。”

呂風、周處等人瞪圓了眼睛,張三豐舔舔嘴唇,苦笑著說到:“老天爺說,我救了朱元璋啊、朱棣啊他們這幾個王八蛋,也算是罪孽深重了,所以嘛,他死活也要我張三豐頂缸受罪,這不,我也沒幾天好活的啦。”

“我來金雞觀呢,原本是看這裏風水好,以前也有古仙人在這裏修煉的,所以想要好好的臨死享受一頓好酒好肉的,再找個好地洞給埋了自己,偏偏你小子又找上門來了。”

呂風聽得張三豐的語氣不好,不由得收回了捆仙索,張三豐立刻手腳麻利的跳了起來,仰天歎息道:“老天爺啊,沒天理啊,我張瘋子可是個大好人啊,朱棣那王八蛋你不劈死他,偏偏要糟蹋我這個好人咧。”

真武劍猛的揮了起來,呂風等人還沒有來得及阻攔,一道金光已經抹過了張三豐的脖子,頓時血光四濺,張三豐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呂風、火龍真人他們的手腳發麻,渾身發僵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張三豐。張三豐突然又勉強的睜開了眼睛,朝著呂風有氣無力的說到:“好了,你們去海外找朱允玟罷,要再找老瘋子我的麻煩了。告訴朱棣,我今天可是死了,要是我死了他還不讓我快活,我作鬼都放不過他。每天他和那些後宮妃子快活的時候,說不得我要去他寢宮裏面找他麻煩的。”

說完,張三豐無比留戀的看了看青天,嘀咕著罵道:“哪個王八蛋,居然還在天上放了陣法,娘的,我張瘋癲今天本來用死的,偏偏被你們給逼死了,我好倒楣啊。。。”他長歎了一聲,脖子一歪,就這麼死了過去。

呂風呆了,連忙撲了上去,手指頭搭在了張三豐脖子的動脈上,一縷真氣透了進去。可不是麼,一點活氣都沒有了,張三豐那是真真正正的死得硬了。他的腦袋裏面嗡嗡直響的,這張三豐就算是被自己逼死了麼?

一隻大腳猛的踢了過來,火龍真人淚流滿臉的喝罵到:“你們這群狗腿子,給老道我滾,滾,滾。要是你們這群王八蛋,張真人至於這樣麼?”

呂風被他踢了一個翻滾,連忙解釋到:“觀主,這,我們也沒有想到的,張真人他不必要這樣的,實在是。。。”他沒話好說了。

金雞觀的老道們操起了粗大的門閂,沖著呂風他們一頓亂打啊。呂風他們哪里還有話說,無奈的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張三豐,被趕出了金雞觀。


第二百七十一章  遷都之爭(上)

幾隻烏鴉無聊的在樹枝上蹦彈了一陣,對著西方通紅的太陽叫嚷了幾聲,猛的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臨走,它們中品性不端的兩隻歡暢的丟下了兩泡鳥屎,正好灑落在了白小伊的額頭上。五隻烏鴉尖叫著,在空中飛快的盤旋著,似乎在看白小伊的熱鬧。

白小伊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惡臭的糊狀物,滿臉兇狠的伸出了手去。旁邊的八戒連忙笑道:“身為修道之人,阿彌那個陀佛,可不能胡亂起殺心啊。白兄弟,我們修道人,所謂的是掃地不傷螻蟻命,你這手一伸出去,那幾隻烏鴉無辜,可就沒有性命了。”正說得得意的時候,幾泡鳥屎也端端正正的砸在了他的光頭上,正好和他的戒疤相映成趣。

旁邊站著的蕭龍子‘呵呵’的笑起來。八戒的臉色卻是變得比白小伊還要猙獰恐怖,他低沉的喝道:“孰可忍孰不可忍。佛爺一片善心在這裏救你們,你們卻來招惹佛爺。”八寶菩提禪杖一揚,幾道勁風沖天而起,把那幾隻烏鴉炸成了粉碎的,血漿紛紛揚揚的撒了下來。

旁邊的修心、養性兩個小道連忙合十到:“無量壽佛,罪過罪過。和尚殺生,我沒看到。”他們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勢也錯了,連忙把手放了下來,然後很標準的一個稽首,朝著冥冥中的三清道尊懺悔了幾句。如狼似狽的白小伊和八戒尷尬的笑了笑,兩個人對視一眼。滿臉都是淫賤到了極點地笑容。

無恥?這四個傢伙本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無恥,何況在錦衣衛接受了這麼多無賴的薰陶呢?呂風站在最高的一塊石頭上,看著對面山坡上,幾個老道有氣無力的用鋤頭挖著地上地土。一具黑漆漆的薄木棺材放在他們旁邊。火龍老道他們金雞觀所有的老道都站在旁邊,嘴裏哼哼嗤嗤的念頌著經文,估計是要超度張三豐早日上天。時不時還有老道朝著呂風他們這邊看一眼,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憤恨。

張三豐自殺了,那些暗地裏監視的人手已經沒有必要掩藏了,呂風乾脆把四周所有的騰龍密諜和冥龍會的殺手都叫了出來。六百來號渾身黑色勁裝的大漢整看齊齊的排成了一個方陣,站在了呂風他們地身後。這份氣勢,卻又讓蕭龍子心裏很是得意了一把:“誰說我們一元宗沒人?看看,現在我們一元宗的門人弟子卻也不少嘛。。。誒,都是我收了個好徒弟啊。”他可知道。冥龍會也是一元宗地分支的。

也正是因為這六百多號人站在了後面,加上呂風強橫的實力放在那裏的。所以火龍老道還按下了把呂風他們毒打一頓出氣的念頭。呂風一個人可以對付大半金雞觀有道行的老道,剩下的那些老道可不是六百多人地對手。要不是呂風把實力亮了出來,估計現在金雞觀就不是在忙著把張三豐下葬了,而是首先就和呂風他們來一局全武行。

夕陽的光芒照射下,山坡的顏色都是黑漆漆的,加上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附近亂叫嚷的,天地間彌漫著一股空寂淒涼的味道。隨著幾聲漫長的道號。那小小的黑漆棺材被幾個老道抬了起來,放進了地上地土坑內。土被一鏟一鏟的推了進去,不一時就堆好了一個小小的墳頭。那些老道念經地聲音更加響亮了起來,香燭的火光沖天,無數紙錢隨風飄蕩著。

周處環抱雙手,很屑的罵道:“這些老道委實通情理,張三豐怎麼也是一代宗師,怎麼他們不辦個水陸道場的?”他吧嗒了一下嘴巴,似乎很是為了張三豐感到不值。搖搖頭。他猛的噴出了一口濃痰,然後恭敬的問到:“師尊,師祖。張三豐也入土了,我們現在去哪里?”

呂風眯著眼睛看著那些痛哭流涕的金雞觀老道,悠然說到:“周處,你覺得奇怪麼?張三豐跑到金雞觀來,就是為了在這裏死?金雞觀附近的風水,可也不見得有多好。他老人家又沒有子孫後人的,就算是埋了個藏龍穴,後代中也不會出皇帝,何苦來由?”他很解的摩擦了幾下自己的下巴,稀疏的鬍鬚渣子有點讓他的手指頭發癢。

蕭龍子連連點頭說道:“說到張三豐為什麼要來金雞觀,我倒是知道。他和觀主以前在江湖上倒也碰面過,張三豐說什麼金雞觀是自己的緣分之地,所以要把自己的道統留在這裏。。。他凡塵中的武學是留在了武當山,可是他的修道心法之類的,全部都留在了這裏啊。。。你們沒來之前,火龍觀主他們每天晚上都要去地下的那個丹房聽講的。”

蕭龍子滿是羡慕的歎息了一聲:“可惜我這肉身的身份不夠,每天給他送酒肉下去倒是有份,聽講卻是沒那個機會了。。。否則倒是也可以聽聽張三豐張真人以武入道的心訣,看看和我們的心法到底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呂風連忙笑著說到:“他張三豐不過是自己悟出來的功夫,自然是比不過本門心法的博大精深了,師尊切不可放在心上。”呂風說得倒是真的,從蕭龍子嘴裏得到了一元宗全部的修道心訣,呂風發現這一套心法的微妙之處,倒也不在巫門的至高神功之下。不過,一元宗的心法沒有巫族的心法這般駁雜罷了。巫族的口訣裏面,可是什麼邪門東西都包括進去了的。

蕭龍子歪著腦袋想了一陣子,終於滿意的點起頭來。“是啊,本門心法博大精深,張三豐麼,名氣大,道行高,但是也就他一個人能達到這種成就,倒是不如本門遠甚了。”雖然一元宗的高手也沒有幾個,但是這種抬高自己地言語。是一定要說的。

香燭的火焰漸漸的熄滅了,那些金雞觀地老道們手裏抓著法鈴等等,繞著張三豐的墳墓轉悠了幾個圈子,大聲的念頌了幾句經文。又號哭了幾聲後,轉身向著呂風他們站定了。隔著寬達兩百多丈的山谷,火龍真人沉聲問到:“呂大人,張真人已經安眠于地下,你們卻還在這裏逗留怎地?莫非皇帝還給了你們聖旨,讓你們發墳掘墓成?”

沈默了一陣,呂風上前了幾步,笑著回應到:“觀主錯怪我等了。張真人乃是天下共尊之人,我等過是最後送他一程罷了。既然觀主不放心我等,那呂風走就是。。。誒。山高水長,我等後會有期。”輕輕鬆松的擺了幾句門面話。呂風帶著大批人手轉身就走。

火龍真人面色陰沈的看著數百黑衣人身形靈動的跳躍而去,不由得低聲問到:“這些人就是朝廷的密探罷?看他們的身手煞是驚人。。。白猿,這一月來,你們發現了多少密探在窺覷我們金雞觀?”

白猿真人摸摸腦袋,有點尷尬的說到:“不過數十人。。。沒想到,他們錦衣衛卻是出動了六百多人圍著我們金雞觀,這。。。說來也古怪。他們怎麼就能瞞過我們地耳目?這麼多人在金雞觀附近出沒,卻只被我們發現了到一百人,實在是有點可怕了。”

火龍真人晃動了幾下手中的法鈴,低聲歎道:“罷了,朝廷有了呂風,就好像有了一條手腕通天地鷹犬。不僅是百姓要被他們監察得嚴嚴實實的,怕是修道界也要起風波了。你們看那些黑衣人的幾個頭目,他們可也有不淺的道行呢。”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火龍真人搖頭到:“罷了。罷了,管他世人紛爭,我等自在山中快活就是。”

他吩咐到:“回去金雞觀。我們金雞觀閉關百年,參悟張真人傳下的無上道經。修道之人,不用理會他們凡俗間的那些事情。他們改朝換代也好,謀殺皇帝也好,和我們有什麼干係?”手中法鈴發出了幾聲清脆地聲響,火龍真人對著上天高聲祈禱:“張真人英靈不遠,一路好走。”金雞觀的老道們跟在了火龍真人身後,排成一個長長的隊伍,有點蕭索的朝著前山的金雞觀行去。

小半個時辰後,呂風突然帶著大批屬下彷佛烏雲一樣的撲到了張三豐的墳前。黃龍門的弟子分別帶著十幾個密探四周遊走,把一面山坡守得固若金湯。呂風站在張三豐的墓碑前,雙目中奇光閃動,低沉地說到:“張真人,倒是不能怪我呂風出手歹毒,不查清你的死活,我怎麼回去交差呢?”

右手一掌劈出,蕭龍子還來不及阻攔,張三豐的墳頭已經被推得乾乾淨淨,露出了裏面地薄木棺材。呂風的手上放出了五道金光,內元真罡化為一道丈許粗細的大手,輕輕的一把把那棺材抓了起來,‘碰’的一聲扔在了地上。

蕭龍子吃驚的喝道:“風子,你怎麼挖人家的墳呢?這可不是修道之人的行徑。”

話還沒有說完,周處已經撲了上去,手腳麻利的用一柄匕首把那棺材蓋兒撬了開來,一腳踢飛了出去。四周無數人等發出了吃驚的呼喊聲,那棺材裏面哪里有人?有只有一隻破破爛爛的,漆黑的草鞋留在棺材裏,哪里有張三豐的影子?看那草鞋的破爛模樣,分明就是張三豐青日裏腳上穿著的那一隻。

呂風慢慢的走上前去,用手指勾起了那只草鞋,突然的笑起來:“妙阿,妙阿,果然不愧是活神仙張三豐。假死逃遁,果然是厲害手段,弄得我都以為他真正的是死硬了。嘿,嘿嘿,好手段啊好手段。我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金雞觀的老道把他放進棺材的,沒想到。。。沒想到張三豐的道法居然也是這麼玄奧,在我們鼻子底下玩了這麼一招。”

有點惱火,但是並生氣。張三豐是什麼樣的人物?被他戲弈了,那也是沒奈何的事情。“不過,張三豐怕是再也不會在人間出沒了吧?最多,最多他去荒村野店找幾壺老酒喝,他是再也不會參合進天下大事裏面了。”呂風有點羡慕的看著手上地破草鞋。張三豐的假死。也是在向朱棣說明自己已經無心再管這些麻煩事情吧?他總算是可以輕鬆了。

嘿,逍遙天下,這也是呂風他的願望啊。雖然,說實在的。他實在是有點捨不得如今手上地權力。不過,能夠脫離這鉤心鬥角的漩渦,其實真的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只是,現在的呂風,他沒有辦法脫離啊。僅如此,他還要在這個紅塵漩渦中拼命的打滾,爭取自己能夠控制的力量再強個十倍百倍的呢。

片風卷起了黃花,滿地都是枯黃草葉的時候,呂風把蕭龍子送到了成都府遊仙觀,隨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回了應天府。朱棣地北伐大軍在草原上逛悠了好久好久。直到雪花都飄落了下來,還是找不到赤蒙兒等人的主力大軍決戰。只能是無奈地退縮了回來。把大軍留在了燕京城整修,他帶著所有的北伐將領以及數萬精兵,一路風塵的趕回了應天。

呂風趕回應天府的時候,朱棣的大軍也就才到幾天的功夫呢。聽到呂風進了城門,宣旨的太監就已經趕到了,急令呂風進宮複命。於是,一口熱水都來不及喝地呂風。又帶著周處等幾個親信趕往了皇宮。

禦書房內,呂風把那只破爛無比的草鞋作為證據放在了朱棣的面前。朱棣眼睜睜的看著面前那漆黑的,還帶著濃烈臭味的草鞋說不出話來。良久,他才仰天歎息起來:“老神仙,您就這麼拋下了大明的江山不顧了麼?沒有您在身邊提醒,朱棣怕是要做出不少的錯事啊。”

長聲哀歎了老半天,朱棣蓬勃的真力發出,把那草鞋震成了粉碎。他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了,眼睛瞪得溜圓地。眼裏那個神光直閃啊。“呂主管,立刻下,武當山的修繕工程還要加快。再加快一點。。。唔,就說是朕特別的恩典,加一衛兵馬為武當山護山衛,不管官,嚴禁在武當山附近放肆!”

頓了頓,朱棣眯起眼睛冷聲說到:“給朕在武當山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給駐紮上一個密探的據點,他那裏每天有些什麼人出沒,都給朕給查清楚了。”說到這裏,呂風終於明白了,前面的話說得好聽,其實還是不放心武當山的道人們啊。

“幾個造船工廠要加快進度,越快越好,馬和也要加快點,徵召整頓水軍的事情要加快辦。朱允玟他跑去了海外?那就給朕去海外追殺他,朱允玟不死,朕心不安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朱棣突然呵呵呵呵的笑起來:“張三豐死了,這下朕可就輕鬆了。沒有人管閒事了,果然是自在快活了。”他輕輕的拍拍身前的龍案,滿臉的歡暢啊。

興奮了老一陣子,朱棣終於開口笑道:“罷了,你這次也算是立下了大功。那張三豐既然肯假死遁逃,也算是擺明瞭態度了,他總算不會再管我朱家的閒事了。呂主管,頒下聖,這五城都督府的任命還是要弄得隆重點。”頓了頓,朱棣點頭到:“雖然五城都督府的兵馬不多,可是卻關係著應天府的治安大事,呂卿家不可大意了。”

呂風連忙躬身謝過了朱棣,心裏嘀咕著:“我這錦衣衛的事情還忙不過來,給我加一個五城都督府的職位,不就是要榨幹我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麼?嘿,這位置可就尷尬了,說是說五城都督府可以有管理武將的權力,可是武將都被兵部管著,我五城都督府,可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地方啊。。。都督,都督,這都督都是虛銜了,還能管誰呢?”

不過,管怎麼樣,起碼這都督府下面還有數千兵馬,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好。呂風打定了主意,倒也沒有別的想法了。

朱棣看了看旁邊的呂老太監一眼,點頭說到:“呂風,最近你對那些大臣的監察可要更加嚴格一點。朕。。。朕要宣佈準備遷都北平城的事情,那些大臣在背後有什麼想法,或者他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可都要一一的報告給朕,明白了麼?”

呂風再次的行禮,表明自己明白了朱棣的意思,看看朱棣沒有什麼話說了,這才躬身慢慢的退出了禦書房。站在禦書房前的院子裏耷拉著腦袋想了一陣,呂風突然笑起來:“怎麼說也是升官了啊,還白白的得了個國公的職位,嘿,國公啊,掌管錦衣衛的國公,這下老子在應天府裏橫著走也沒有人敢多說什麼了。好,好極!”

呂風和身邊的幾個司禮太監寒暄了幾句,塞了一份賄賂過去,在那些太監如潮的馬屁聲中施施然背著手走了。繞過了一個牆角,呂風立刻從手裏打開了一個紙團掃了一眼,這是方才塞銀票的時候,一個太監塞進他手裏的。估計是急事,否則呂老太監會用這種手段傳遞資訊,直接派人去通知呂風不就行了麼?


第二百七十二章  遷都之爭(下)

“不過,還是要找我那主子給商量一下啊,總不能朱家老二在背後搞鬼,我們的那位老大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唔,叫大殿下去拜訪一下那些軍方的將領也不錯。那些文官麼,嘿,只要把他們的醜事抓在手中,害怕他們飛上天去不成?”想到這裏,呂風由衷的感慨了一句:“手上有權,果然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啊。”

那邊傳來了地磚被粉碎的聲音,黑鐵塔一般的小貓哈哈怪笑著,隨手把那鐵棍一丟,朝著呂風飛奔了過來。“哈哈,風子,你回來了?這回可好,有錢吃飯了啊。徐青那王八蛋,說什麼你不在,一分銀子都不許動,弄得我請趙老大他們喝酒吃肉都沒錢了。哈哈哈,你回來了就好了。”他的後面,幾個鼻青臉腫的宮廷禁衛想要追又不敢追,但是不追又不行,只能捂著腫帳的臉蛋,滿臉鬱悶的跟在了後面挪動著。

看得小貓那般情急模樣,呂風知道徐青肯定沒給他好果子吃。小貓知道徐青對於呂風的重要性。這傢伙雖然平日裏不現山不露水地,可是實際上暗地裏幫呂風做了知道多少麻煩事情,是呂風萬萬缺少不得的人物。所以雖然有點惱怒徐青不給自己酒錢,可是小貓卻也沒有招惹他。

兩人也不騎馬。一起鑽進了一架馬車,錦衣衛和小貓的親兵把那馬車圍得嚴嚴實實的,就這麼朝錦衣衛總部行了過去。馬車上,小貓立刻嚴肅了面容,皺眉到:“朱僜派了很多人來應天府聯繫那些將領,風子,這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你手裏了吧?”

呂風點點頭,示意自己剛剛得到了這消息。小貓用手扯了扯那幾根鬍鬚,有點不解地問到:“說來也奇怪,他老老實實的做他的王爺就是了。還在朝廷裏勾勾搭搭的,莫非他真的想要造反?”遲疑了一下。他繼續說到:“可是呢,如果皇帝是他大哥,說不定他還真的造反成功了,可是現在的皇帝是他老子,那些戰將都是他老子的忠心屬下,他能幹什麼?”

呂風坐在凳子翹起了二郎腿,滿不在乎的說到:“由得他去。嘿,他朱僜還能幹什麼?無非就是造勢了。他估計著皇帝也沒有幾天好日子了,他準備在朝廷裏面營黨舞弊呢。”他奸詐的笑了笑:“哪里有這麼好地事情,我給了朱棣一份修道的心法,如果朱棣修煉得好,再活個兩百年不成問題,他朱僜\就慢慢等著罷。”

小貓楞了一下,突然低聲地笑起來:“這麼說來,豈不是連同我們主子在內。想要當皇帝都要看如今這位的心情了?”

呂風正要點頭說是呢,外面突然傳來了大聲的呼喊聲:“抓賊啊,抓賊啊。大白天搶酒喝的賊啊。抓賊。。。”一道白光閃過,滿頭大汗的水元子抓著兩個巨大的罎子沖進了馬車,氣喘吁吁的他有點氣惱地喝罵起來:“爺爺我去偷他的酒,這是給他面子呢,怎麼就這麼多人來追呢?不是說大明朝的百姓對神仙很尊重的麼?我可也是活神仙啊。”

呂風扭過頭去吭聲,小貓大咧咧的拍打了一下水元子的腦袋,搖頭歎息到:“哎,老小子,大明朝的百姓尊重的是張三豐,可不是你這老小子。雖然說徐青那小子不肯撥銀子給我們,你也不能去偷啊,多少要顧忌著一點點面子行不行?你怎麼也是前輩啊。”

實在是按捺不住了,呂風猛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他一邊搖頭,實在是拿這兩個傢伙沒辦法了。徐青不給他們銀子罷了,莫非他們就真地窮到了這個地步?小貓可是大將軍,去兵部支借都可以借出大筆銀兩,就別說多少人搶著送銀子給他呢。過想來也是小貓害怕給自己帶來麻煩,所以乾脆不收受那些賄賂銀兩吧?想到這裏,呂風不由得又有點感動了。

他低聲嘀咕了一句:“還是我們家小貓乖啊,不象某個老而尊的傢伙,居然跑去酒樓搶酒,朝廷的面子都給你丟光了。”

水元子哼哼哈哈地抓起罎子往肚子裏面猛灌,純粹就裝作沒聽到呂風的話。呂風無奈的搖搖頭,懶得理會這個老而不尊的神仙,轉過身去,把朱棣要宣佈準備遷都的事情和小貓說了一遍,兩人開始盤算起來,到底要在這一場風波中站在什麼立場上,才能又討了朱棣的歡欣,又不得罪那些守舊的大臣。

不經意的,呂風把碰到了蕭龍子的事情告訴了小貓,小貓渾身顫抖,猛地跪倒在了車廂地板上,仰頭看天喃喃自語:“蒼天有眼啊!”

呂風不屑的撇了一下鼻子,冷聲到:“蒼天?蒼天早就瞎眼了。這是師傅他老人家自己的運氣好,可不是那賊老天的好處,”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清早的,先是朱棣宣佈了對呂風提拔重用,要求他精忠報國。而呂風也是一副兢兢業業的模樣,連聲說惶恐惶恐。總之兩個人很是上演了一套明君良臣的把戲。隨後麼,因為被封了個國公——用修道口訣換的,呂風在武將班位中的位置立刻就大大的前了一步,也就是在張玉跦能之下。反而壓過了李景隆一頭了。

朱棣滿意的看了看武將地班列,心裏尋思著:“難怪朕最近早朝時總是覺得不對勁,感情就是你李景隆站的位置太靠前了。唔,對。就是要提拔幾個象呂風這樣又能給朕辦事,又能給朕實際好處的人上來,把你李景隆給壓過去一頭去。。。哼,父皇當年害怕你老子能打仗,把他給毒死了,莫非我朱棣就放心你李景隆麼?你也算是我朱家的親戚了!保不准你心裏在想些什麼呢!”

這般尋思了一通,六部官員紛紛上前,把需要朱棣批示地事情講述了一遍。也沒有什麼大事,朱棣北伐的時候,朱僖在應天府把朝廷政務打理得是井井有條。哪里會留下太多的尾巴讓朱棣有機會教訓他?看著六部官員上前來,也就是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站在朱棣身邊的朱僖不由得臉上滿是欣喜的笑容,很是為自己的能為而感到高興。

朱棣滿意的看著六部官員,從他們彙報的事情中,精於政務的他知道朱僖在這期間做得不錯。當下朱棣溫和地說到:“朕北伐期間,諸位卿家辛苦了。唔,僖兒你也做得不錯,以後可要更加用心的辦事。”朱僖連忙笑著謝過了朱棣地稱讚。

看到滿朝文武一個個面色歡欣的模樣。朱棣點點頭,沉聲說到:“諸位卿家,今次朕還有要事要宣佈。此番北伐,諸位也都看到了,元蒙韃子要是不和我大明軍隊正面決戰,在草原上我們是無法奈何他們的。。。我大軍進入草原,他們立刻四處流竄,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實質上的打擊。而只要我大軍一退,他們立刻就可以捲土重來。甚至直接威逼居庸關一線。”

頓了頓,朱棣有點惱火的說到:“尤其元蒙韃子勾結東北女真等族,侵佔了我大明無數的疆土。朕無法容忍這般情形繼續下去。所以朕覺得,必須想辦法在北方建起雄城,方便對元蒙殘黨以及女真蠻子的征戰。北方不穩,中原不穩。只有穩固了北方地統治,我們在中原的江山才能固若金湯啊。”

大臣們沒有聽出朱棣的意思,紛紛說到:“陛下聖明,的確如此。”

朱棣看得滿朝文武個個都滿口稱好,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連連點頭到:“如此甚好,既然諸位卿家都覺得應當如此,那朕就決定,遷都。。。從應天府遷往昔日的燕京城,如今的北平。”

朝堂上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滿腹鬼胎的呂風眼睛滴溜溜的亂轉,揣摩著那些文武大臣地心思。僧道衍第一個站了出來,滿臉笑容的稱讚到:“陛下聖明,陛下英明。。。遷都北平,則可集中全國軍力、財力、物力、人力,一鼓作氣蕩平元蒙,震懾女真。北方穩固後,當可建立我大明萬世易的鐵桶江山。”

僧道衍朝著呂風打了個眼色,示意呂風也要說點什麼了。呂風琢磨了一陣,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站出來沉聲說到:“道衍大人此言極是。如以北平為都,當可在北方集中百萬兵馬,從軍力上穩穩的壓過了那些蠻夷之族的聯軍。不論是那些蠻子們是從居庸關還是從山海關進襲,本朝大軍都可迎頭重擊,由不得他們放肆。”

從作戰的角度上,呂風繼續數落到:“僅從作戰上來說,以北青為都,則可在北平積蓄大量的軍隊、糧草和軍械物事。只要我們想打,就隨時可以北出居庸關,襲擊元蒙韃子,徹底的改變元蒙韃子主動騷擾中原的局面。本朝無敵鐵騎驟然奔襲之下,哪怕他赤蒙兒等人狡詐如狐,也萬萬沒有此次都能全身逃脫的道理。”

“一次,他可以逃,兩次,算他運氣好;三次,就算他們元蒙的老祖宗保佑吧。但是每一次,他們總要留下一些屍首罷?他們元蒙韃子的總人口才多少?禁起我們如此三番五次的騷擾的。”呂風已經盤算過了,在遷都的問題上自然是要跟著皇帝走。皇帝說什麼,自己就說什麼。只要不得罪朱棣,那些文官再怎麼恨自己又能怎麼樣?他們能派人用筆墨砸死自己不成?

朱棣鼓掌稱善:“然也,道衍所言極是。呂卿家所言也深和朕意啊。。。遷都北青,的確可以一改我朝對元蒙、女真作戰地被動局面。只要北方穩固了,這中原的江山可也就穩固了啊。”他滿臉都是笑容,就盼著沒有人出言反對。這遷都的事情就算是定下來了。

可是不怕死的人還是有地。就看著大學士解縉慢吞吞的走了出來,一頭磕在了地上,當陛下,都城者,國之重地,社稷黎矚目之地,宗廟神器所在也。輕易遷之,國之根本動搖,于國不利啊。。。太祖皇帝定都應天,上順天心,下符意。萬萬可輕言遷都。。。元蒙女真,蘚疥爾。若為其而大動干戈,平白的耗費了國力,動搖了根本罷了。”

有瞭解縉帶頭,立刻那些守舊的文官兒全部跳了出來,他們也不顧什麼君臣之道了,放開了聲音的在那裏抨擊說遷都的壞處。總之他們的中心論據無非就是定都應天乃是祖宗的家法,這是能胡亂動搖的。否則把死了的太祖皇帝放在什麼位置?另外就是,遷都乃是大事,遷都一次,耗費多少錢糧,浪費多少民力,這是萬萬不可地事情。甚至有危言聳聽者說,一旦遷都,很可能就會滅國滅族啊。

朱棣耷拉著眼皮子,半天沒有吭聲。等到這二十幾個老臣說得差不多了。他才輕聲咳嗽了一下,問到:“如此,諸位卿家以為。如何才能震懾北方?”他的手指頭輕輕彈動著面前地條案,很想親自出手,把跪在下面的那些文官全部砍死。

解縉直著脖子說到:“容易爾,無非是駐軍而已,請陛下下旨,于北平府駐軍百萬,引大將領軍,北破元蒙,東拒女真,大事定也。”

呂風輕輕的聳聳肩膀,和小貓、僧道衍交換了一個眼色。小貓看解縉彷佛看白癡一樣。僧到的眼裏則是透出了濃濃的殺氣,陰鬱的眼神可以把人凍成冰雕了,他手上的佛珠更是風車一樣地旋轉著,顯示他有多生氣。

朱棣溫和的笑了起來:“解卿家所言。。。于北平駐軍百萬,何人領軍?如百萬大軍放在北青,應天府由誰拱衛?百萬大軍在北方,若沒有雄城支持,一應糧草等物都從南方運送,需要多少錢糧?這些,諸位卿家莫非沒有盤算麼?”

武將們沒吭聲,誰敢吭聲?莫非他們敢說自己去領導這百萬大軍麼?朱棣非當場砍了他的腦袋不可。你領著百萬大軍在北平府駐紮,那是割據呢還是造反呢?他們也知道朱棣說得都是對的,如果把北平建設成一座雄城的話,就憑那一座城,是無法養活數十萬大軍的。從江南抽調麼?那耗費的糧食和錢幣起碼是就地徵集的十倍以上,那才真的會讓大明朝一夜破產地勾當。

但是,和這些文官,你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們就守定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都城是絕對不能遷徙的,太祖皇帝定下了應天府做都城,應天府就應該永遠是都城。如果你朱棣硬是要遷都地話,那好罷。。。解縉已經把帽子給脫下了,伸長了脖子叫嚷著:“臣一心為國計畫,若陛下不聽臣等逆耳忠言,請陛下砍之。”

‘騰騰騰騰’,解縉乾脆用膝蓋爬行,爬到了朱棣面前,把腦袋都伸到朱棣的腳邊了。

那些文官看到有人帶頭,‘嘩啦啦’的一聲,齊唰唰的把冠帶給摘了下來,伸長了脖子,彷佛一群老烏龜一樣拼命的往前爬,哭著喊著要朱棣砍他們腦袋呢。頓時朝堂上出現了一派奇景,武將們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口觀鼻,鼻觀心彷佛泥胎菩薩一樣。文官們,尤其那些七十多歲八十出頭的老臣,一個個把脖子伸出了老長老長的,在地上拼命的撲騰著。呂風翻了翻白眼,乖乖的退回了班中。僧道衍冷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一屁股坐在了特別給他安排的太師椅上吭聲了。朱僖茫然的看著腳下的那些老臣,不知道如何是好。朱棣滿臉的殺氣,拳頭握得緊緊的,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響聲。

如果可能,朱棣真的想把這群老臣全部給殺了。殺了乾脆啊,省得他們礙手礙腳的。可是他不能殺,這群老傢伙徒子徒孫滿天下,殺了他,大明朝的日常行政可就全垮了。尤其剛剛屠殺了這麼多的文武大臣,剩下的這些,也就是大明朝的朝廷裏僅剩的一些還能撐門面的角色了,殺不得了。。。如果朱棣不想弄幾個屠夫來上朝的話,這些老傢伙是一個都能動的。那些可以接替他們位置的人,已經被殺光了啊。

勉強的笑了笑,朱棣點點頭,低聲說到:“如此,此事再議罷。。。退朝。”他揮揮袖子,站起來轉身就走,都懶得等大臣們拜送了。

呂風的耳朵尖,神念稍微射出去,他可以隱隱約約的聽到朱棣在很遠很遠的深宮內咆哮:“他們不讓朕遷都,朕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由不得他們。。。呂主管,叫呂風給朕看死這群文官兒,他們讓朕快活,朕也不會讓他們快活。朕不能殺了他們,但是朕可以折騰他們!我是皇帝,我才是皇帝!”

呂風苦笑起來,他看著那些慢吞吞爬起來的文臣,不由得一陣的頭疼:“這群大爺,如何的折騰他們呢?”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17 22:12
第二百七十三章 遊仙觀中(上)

秋高氣爽,正當進補。紅棗燉狗肉,山參煲烏雞。人生如此,夫複何求?”大清早的,遊仙觀的主持房間內傳來了悠然的長吟聲。門口的幾個粗胳膊大拳頭,滿臉橫肉,身上穿著華麗長袍的大漢聞言立刻滿臉堆笑的躬身問到:“老神仙,您醒啦?嘿,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正好是紅棗燉狗肉,山參煲烏雞啊!香著咧。。。這狗啊,還是王麻子昨天晚上去向鄉下摸來的一條大黑狗!”

秦道子穿戴整齊了從房間內慢慢的走了出來,滿臉紅光的他笑嘻嘻的點頭到:“唔,罷了,虧你們有這份孝心。好好幹,道爺我不會虧待你們的。”頓了頓,他掐了掐手指盤算了一下,皺眉到:“城東李大人不是答應了一千斤香油的燈油錢麼?怎麼還沒有送到?等下叫幾個小子去催催,一千斤小磨香油啊,折算一下,我們倒是可以憑空落下幾百兩銀子的,不賺是傻的。”

幾個大漢連忙點頭,殷勤的,點頭哈腰的跟在秦道子的身後,朝著前面的遊仙觀飯堂行去。等得秦道子走到了門口,就看到裏面一排排的黃衣道士正滿臉興奮的看著面前濃香撲鼻的菜肴,半天說不出話來。看看,蒸、炒、炸、燉,每個人面前都是看整齊齊的五個小盤子,四葷一素,四菜一湯,不知道有多豐盛了。

看著這個飯堂內的四百五十九名得意弟子,秦道子呵呵的大笑起來。他滿臉得意地笑道:“諸位徒兒,這次你們大師伯過來,給為師的面授天機。這修道之人麼,只要保持一顆道心穩固。吃葷吃素那是沒有任何關係的。誰說的吃葷就不能做神仙地?你們大師伯每日裏酒色財氣的,不也是修進了神仙境界麼?”看看那些門人,秦道子大笑起來:“所以,今後每個月我們遊仙觀的直系門人可以改善兩次伙食,大魚大肉吃飽,醇香老酒管夠,大家放開肚子吃就是。。。唔,進度最快的弟子,還可以額外的加上兩頓好吃好喝的,這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頓了頓。秦道子的臉色立刻轉為鐵景,他冷哼到:“過。有得好吃好喝了,你們修煉還是要專心。為師的可在這裏告訴你們,要是你們貪戀享受,打坐的時候心神失守,走火入魔地話,那倒楣的可就是你自己。。。要是玩了個半身不遂地,一輩子也就別想吃香的。喝辣的了。。。你們大師伯說了,這也算是一種修心的功夫,要是你們可以從美酒佳餚的享受中還能穩固一顆道心,你們就能夠被傳授更高深的心法。”

滿意的看著那些臉色大變地老道,秦道子慢慢的走到了正當中的坐席上,一本正經的坐下道:“唔,徒兒們可以開動了。早飯要吃好,白天才有力氣去幹活。最近四川境內妖氣濃郁,也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逃入了間。正是你們斬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大好時機。”

掃了一眼那些臉上又露出了微笑的門人,秦道子突然用手上的拂塵狠狠的在桌子上敲打起來。他滿臉兇狠的喝道:“過,你們這群小崽子給道爺我聽著。你們是去給他們降妖除魔驅除災禍地,所以,這辛苦錢是一定不能少的。。。上次烏機子給城西的董員外家祈福,他居然就只收了一百兩銀子。。。他當我們遊仙觀是善心堂,專門施捨米粥地麼?”

老道們紛紛點頭,大是不以烏機子的作為為然。秦道子冷哼到:“烏機子是個笨蛋,他也不想想我們游仙觀秘制的驅邪蠟燭,趕鬼符,辟邪桃木劍的成本是多少銀子,他居然就只收了一百兩,真真正正是不讓我們遊仙觀過年了咧?年關將近,沒看到天上都飄雪了麼?你們再不好好的努力,多撈點銀子,過年的時候都給為師的喝野菜煮稀飯,別想吃肉喝酒的。”

老道們轟然應命,紛紛說到日後一定要更加的心狠手辣一點,宰得那些事主必須大出血才是。游仙觀不是慈善機構,給你驅鬼驅邪了,你必須要付出一點代價的是不是?否則遊仙觀的道爺們哪里有狗肉、烏雞吃啊?

秦道子的臉上又堆滿了笑容,他笑吟吟的點頭說道:“罷了,你們記住這檔子事情就是。看看你們面前的酒肉,你們要記住一句老話: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啊。你們不努力撈銀子,天上會有好吃的好喝的掉下來麼?求人不如求己,所謂要自力更生,這才能豐衣足食啊。”他語氣嚴峻的告誡那些門人到:“你們下次誰要是收少了銀子,就陪烏機子去面壁思過罷。”

黃衣老道們紛紛站起來,一臉誠懇的向秦道子許諾說自己絕對會成為第二個烏機子,自己一定會為遊仙觀的大好錢途而努力的。

秦道子呵呵呵的大笑起來,滿心歡暢的叫道:“好,徒兒們有這份心思為師的也就放心了。遊仙觀的發揚光大,可就靠你們了。這年頭,神仙也要錢才能行走天下呢。呵呵呵,沒有錢,他們的宮殿樓閣怎麼修,是不是?。。。金狗子,上米飯,師兄的們吃飽了才能幹活嘛。。。土鼈子,每個師弟三碗老酒,你可別給多了,喝醉了的話,可是耽誤了賺錢的功夫的。”

一個袖口上鑲嵌了三根紫色絲線的,看起來三十幾歲的紅臉老道恭恭敬敬的端過了一個濃香撲鼻的瓦缽,裏面油光閃亮,是一條被剁爛後煮得稀爛的狗腿。幾顆大紅棗飄蕩在黃花花的油湯上,還有幾朵黑色的香菇作為點綴,那個香啊,就不要說了。秦道子微微稽首,閉著眼睛低聲唱到:“無量那個壽佛啊。三清道尊,清燉狗肉啊,阿彌陀佛。”

念完這可以讓三清道尊連帶著西天佛祖都氣煞的道號,秦道子抓起一雙鑲金嵌玉地白銀筷子。輕輕的在湯裏挑了一下,挑起一塊滴答著黃色油脂的香菇,輕輕的用鼻子聞了聞,一臉滿足地把那香菇放進了嘴巴裏面。咀嚼了幾口,他悠然自得的吩咐到:“徒兒們,開動了。醉酒誤事,酒不能多喝。飯,一定要吃飽了才有如氣啊。”

‘嗡’的一聲,大堂內的四百五十九名遊仙觀直系弟子彷佛下山的猛虎,抓著面前的菜碟就是一通的猛幹啊。筷子彷佛雨點一樣上下。白花花的大米飯熱氣騰騰,香氣撲鼻啊。湯水四濺。油光閃閃,看得大堂內侍奉他們的百多個青衣老道口水都差點滴答了下來。秦道子自己都沒有想到,就是這一頓早飯,讓這些青衣老道更加堅定了修道的決心,他們一定要努力修為,爭取早日進入遊仙觀直系弟子地行列。

你要問為什麼?做了直系弟子,就可以吃好的喝好地了。物質的刺激可比什麼大話都有用得多。什麼降妖除魔替天行道,這些青衣弟子可沒有這份覺悟,他們只知道,做了黃衣的直系弟子後,他們就可以在早餐上喝酒吃肉,每個月還有二兩銀子的零用錢了。這可是知府大人都沒有的待遇,知府大人一年的俸祿才多少一點啊?

“唉,這香菇燒制得好啊,香脆有嚼頭。香油味道全部浸透了去,濃香撲鼻,鮮啊。。。”秦道子眯著眼睛出神的品味著嘴裏地香菇。由衷的歎息到: “還是有錢有權了好,什麼東西都能享受到啊。”驀然間,他彷佛被滾油燒了舌頭一樣,猛的一口香菇連同著口水噴了出來,連滾代爬的沖到了飯堂外面大聲喝罵起來:“你們這群王八蛋,怎麼忘記提醒道爺我了?道爺的師尊,也就是你們的老太爺在哪里?”

秦道子心急如焚的帶著幾個親信弟子朝著蕭龍子入住的小院跑去,他心裏那個恨啊,把隨行的那群大漢罵得個狗血淋頭:“你們這群廢物,白癡,王八蛋,活該帶綠帽子地活王八。。。道爺我的師尊,你們都敢怠慢?怎麼不提醒道爺我他老人家還在睡著呢?啊?這紅棗燉狗肉是好吃,也要他老人家先吃了我才能動,你們知道不?”那些隨行的大漢哪里敢吭聲啊,要看他們在江湖道上都是鼎鼎有名地好漢,碰到秦道子手裏也是被他玩得滴溜溜的貨色。秦道子可是被呂風耗費了好大的精力,讓他接近了金丹期的修道高手啊。這些江湖好漢也就只能在江湖上稱王稱霸的,到了修道人的手中,還是不夠看。尤其麼,他們如今可是要遊仙觀養著的,秦道子要是不樂意了,隨時可以讓他們滾回江湖上風餐露宿去。

所以,哪怕秦道子罵得再難聽一百倍,他們也只能充當孝子賢孫的乖乖聽著。人家有錢,有權,有實力,自己就得充王八、做孫子。

遊仙觀靠近浣花溪的一個小院落,浣花溪正好從半人高的花牆外流過,雖然已是初片,但是院中依然有十幾種奇花異卉盛開,清香撲鼻。院子邊上種了幾顆金橘樹,掛滿了半黃不綠的小果子,倒也有這麼一份清幽的味道。比起遊仙觀大殿的金壁輝不,這個青磚黑瓦的小院落才真正符合出家人的本分。

形容大變的蕭龍子正背著手站在花牆上看外面的流水。片片殘花飄蕩在琉理一樣的浣花溪上,幾隻命長的花蝴蝶正捨命在水面上追花逐葉,看起來好不快活。聽到秦道子他們進來了,蕭龍子回頭呵呵的笑起來:“道子啊,這條河是你們家的罷?看起來倒是漂亮得很。唔,挖這麼一條河,你們用了多久啊?”

秦道子他們差點沒撲騰到地上,這河是什麼?浣花溪啊,成都府有名的景點,寬達三十幾丈的大河啊。誒,就算他是遊仙觀的私產罷,這麼大的一條河流,也可能是人力所能開挖出來的啊。

當下他只能露出一臉溫順的笑容,彎著腰的恭聲說到:“師尊說得極是,這浣花溪的景色也是錯了。不過。這浣花溪卻還不是我們遊仙觀地。誒,如果師尊喜歡這裏,不樂意那些俗人騷擾的話,弟子當和當地官府知會一聲。不許百姓前來遊玩,騷擾了師尊的雅興。”他眨巴著眼睛看著蕭龍子,準備看蕭龍子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情。

按照秦道子地想法,蕭龍子乃是呂風的正牌師傅,也就是自己的師尊,那道法的修為一定是驚天動地的。這種擾亂間的事情,有道高人是一定會做的。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蕭龍子哪里知道這些人間的勾當?聽得秦道子如許說了,蕭龍子立刻拊掌笑道:“如此甚好,這溪水清幽。大有仙氣,人來人往的太多了也不好。就叫那什麼官府的不許人來就是了。”

秦道子身後地那些江湖好漢互相看了一眼,偷偷的挑起了一個大拇指,心裏感慨到:“不愧是觀主地師傅啊,果然是霸道、蠻橫,比我們這群道上混的還要厲害。我們大了打打悶棍,套套白狼,嘿。這位爺他老人家可是把整條浣花溪都變成自家的了。厲害,厲害,果然是厲害!”

秦道子心裏一陣的鱉得慌,不由得有點犯起了嘀咕:“這老人家怎麼這樣?莫非還真的要老道我去做這勾當?占了浣花溪,這後果可不甚妙的。”可是秦道子的身份放在那裏呢,那可是自己地師傅啊,於是乎秦道子也不方便多說,只是恭恭敬敬的恭腰說到:“冬事一件罷了,師尊用掛在心上。徒兒等下就去和當地官府說。就說這遊仙觀乃是道門情景之地,方圓十裏不許俗人胡亂往來就是了。”

頓了頓,舌頭在嘴巴裏面舔動了一下方才那香菇留下的一縷鮮味。秦道子笑呵呵的說到:“師尊,用早膳的時間到了,不知道師尊是否已經到了避穀的境界了,或者師尊喜歡吃什麼,喝什麼,弟子好去吩咐人準備才是。”

蕭龍子摸摸肚子,沉思了一陣,點點頭說到:“罷了,你隨便弈點吃食也就算了。為師雖然早就修到了避穀的境界,可是數年前遭受大劫,道行被毀掉了九成九,如今好容易才恢復了功力,並且有了精進。。。嗯,這飲食上一時間還戒不了,你隨意準備點就是。”想了想,他看了看牆外的溪水,隨手從金橘樹摘了一枚小果子,沉聲到:“風子要我來遊仙觀,就是要為師傳下道法給你們。唔,今日早膳過後,叫本門直系弟子聚集一堂,為師的要好好地考青他們。”

邁開四方步朝院子外走去,蕭龍子一本正經的說到:“如果有資質好的弟子,為師自然會傳授他更加高深地心法。尤其,道子啊,看你的修為倒也不甚深厚,你還是要好好的用功才行啊。風子賜了幾件上好的飛劍法寶與你,你可不要辱沒了它們。”

秦道子連忙跟在了蕭龍子身後,滿臉諂笑的他點頭哈腰的笑道:“師尊教訓得是,弟子自當謹慎用功,萬萬不會耽誤了它們。。。誒,自從弟子跟隨了師兄,在成都府把遊仙觀倒也是經營得風聲水起,如今遊仙觀已經是四川境內,,已經是西南一境最最有名的道觀,百姓們誰不知道我們遊仙觀的大名?”

蕭龍子聽得開心啊,他也不知道遊仙觀在百姓群裏到底是什麼樣的大名,他只知道:一元宗以前就是修道界鼎鼎有名的門派,那一元宗繼承人的一支,遊仙觀,也就應該是有名氣的。他對凡間的事情是很懂啊,所以當他聽得說遊仙觀很有名氣的時候,立刻大大的誇獎了起來:“唔,做得不錯。風子說你倒也是個辦事謹慎小心,又有能為擔當的弟子。唔,好好打點遊仙觀,師尊會把所學傾囊相授的。”

傾囊相授?秦道子的兩眼發光,嘴角隱隱然有口水耷拉下來,腰彎得那個幅度之大啊,額頭都差點碰到自己得腳尖了。他用一種滑稽的,似笑非笑的聲音尖叫起來:“誒喲,那可就真的謝過師尊了。誒呀,不知道師尊是否有什麼好的法子,如今游仙觀門下的那些弟子啊,連一些最普通的孤魂野鬼都對付不了啊,實在是讓弟子心焦啊。”

蕭龍子皺了皺眉頭,沒吭聲,大步的走了出去。他心裏有點火氣,呂風已經到了分神期,他很滿意,非常的滿意,這證明他蕭龍子慧眼識英才,收的徒弟就是這麼厲害。可是要說這秦道子,可就差得太遠了,六十幾歲的人了,功力修為怎麼就這麼差呢?真元倒還馬馬虎虎湊合,道心方面的修為,那就真的是差得一塌糊塗。

這要是讓一元宗的師兄弟們知道了,豈不是要嘲笑他蕭龍子的掛名弟子太不入流麼?還有,這遊仙觀的門人,居然連孤魂野鬼的都收拾不了?這實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這些傢伙,要好好的操練才行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遊仙觀中(下)

突然間,蕭龍子猛的原地站住了,他後面的秦道子就差點一腦袋撞到麼他的屁股上。秦道子滿臉奇怪的看著蕭龍子的背影,卻沒有人看到蕭龍子的眼角掛下了兩顆大大的淚珠,隨後瞬息間被真氣蒸發掉了。“罷罷罷罷罷,還說什麼一元宗,還說什麼師兄弟,除了我蕭龍子,哪里還有人活下來呢?”

搖搖頭,蕭龍子緊緊的握住了拳頭,他滿臉猙獰的發狠到:“風子說得對,不管這些門人的品性、根骨如何。現在要的就是門人,越多門人弟子越好,只要他們能駕馭飛劍了,就可以算是修道界的高手了,到時候萬劍齊發,加上那幾個秘傳的陣法,哼。。。”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蕭龍子大步的走進了飯堂。

游仙觀的直系弟子們發出了輕輕的驚呼聲,他們以為秦道子親自去請的人會是一個仙風道骨,長須飄飄,起碼都有上百歲的老爺子。哪知道卻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皮膚白淨,身材高條的小道士呢?這些老道們納悶了,這麼年輕的一個道人,難道會有比自己師尊更加高明的道法麼?他們可真的想通了,他們又怎麼能想到,蕭龍子是借屍還魂,並且身體還被呂風的大法力重鑄了呢?

秦道子得意洋洋的跟在蕭龍子身後進了飯堂,大聲的介紹到:“徒兒們,這位道長就是為師的師尊,也就是你們的師祖。”看到那四百五十九道奇怪地眼神,秦道子有點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又看了看蕭龍子那被呂風特意弄得英俊無比的面孔,苦笑到:“你們師祖已經修練到了神仙境界,這。。。這。。。這。。。”

秦道子說不出話來了,蕭龍子就在飯堂內。渾身射出了萬道金光,一團紅色光霧盤旋在他地足下,讓他平地升起了三尺。高條的身體突然充滿了仙氣,充滿了那麼一股子瀟灑閒適的味道,蕭龍子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成劍指微微一引,已經在飯堂內盤旋了一周。“吾號。。。滅聖!從今日起,貧道當傳授本門大法於汝等,汝等根骨不一,資質不一。品性一,一切成就。全部靠你們自己了。”不能用本名,這是呂風給蕭龍子的第一個吩咐。先顯示一下自己的實力用以震懾門下弟子,省得他們日後不聽話。

看到在場的數百老道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自己,蕭龍子皺起了眉頭。自己沒有用真名啊,而且也顯示了一手高深的功夫啊。這些傢伙看不出自己純粹是用一口真元飛起來,沒有使用飛劍法寶的幫助麼?

“如果門下弟子看不起您的話,就好好地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師尊。他們都是你的門人,不用和他們客氣。道子師弟雖然忠心誠懇辦事,可是他自己地本性放在那裏,怕是門下弟子蛇鼠一窩,沒幾個好人。。。為了本門日後的光大,也為了不讓這些門人弟子太過於敗壞本門的名譽,師尊一定要好好的震懾他們才是。”

“嘿嘿,師傅你不妨用點威力大點的法術,好好的讓這群小混蛋開開眼就是。”這是呂風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蕭龍子看到那些面色古怪地道人們。點點頭,思忖道:“果然,這些徒子徒孫還是以為老道我沒有什麼本領。。。哼。讓你們見識一下‘九天辟邪齏’!” 他氣呼呼的落在了地上,在秦道子反應過來之前,雙手一引,一個古怪的靈訣朝著天空發出,快速的念頌了幾個咒語,然後一口真氣噴了出去。

‘嗡’的一聲,外面的天空猛的閃過了一道紅光,然後又是一道紅光,緊接著就是一層層的紅光密密疊疊,彷佛連珠炮一樣的閃了起來。那‘嗡嗡’地響聲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簡直就是震耳欲聾,地面都晃悠了起來。秦道子大駭,他多少有點見識,知道這是一個威力巨大的法術就要發作的前兆,由得慘叫起來:“師尊,這裏是遊仙觀,您老人家手下留情啊。”

蕭龍子楞了一下,‘唉’,這手下留情幹什麼?我演示法術罷了,這是是在遊仙觀又有什麼區別呢?我知道這裏是遊仙觀啊,莫非你還真地以為我老糊塗了麼?這‘九天辟邪齏’威力也還算可以了,嘿嘿,如果不是風子幫自己恢復了功力,甚至還有精進,自己還不一定這麼輕鬆的能使喚出來呢。這可是九道天雷連環擊下的強大法術啊。

‘嗤啦啦’一聲巨響,飯堂內的老道已經倒下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也是猛的跳了起來,慘叫了一聲‘媽呀’,立刻翹著屁股鑽在了飯桌子下面,抱著腦袋慘嚎起來:“老天爺啊,天崩地裂了啊,天崩地裂了啊。。。”雷霆聲大做,他們的呼號聲都有點聽不清楚了。

秦道子慘叫一聲,他也抱著腦袋鑽進了桌子下面,因為一股巨大無匹的威壓從天上壓了下來。刺目的金光一閃,所有的人身上都是一麻,巨大的響聲震搖了看個遊仙觀,無數道金色霹靂轟鳴著轟擊了下來。

‘嘩啦’一聲,巨大的飯堂第一時間變成了粉末。然後無數道金色雷霆朝著四面八方胡亂的轟擊了下來,‘轟轟轟’的巨響中,無數的火團從地上升騰了起來。遊仙觀花費了大力氣鋪就的厚重的青石地板一塊塊的飛舞了起來,立刻就在空中被炸成了粉碎。磚石亂飛,木植四濺,灰土漫天。一團團栲栳大小的雷火‘呼呼 ’有聲的順著那些霹靂落了下來,彷佛流星一樣灑遍了方圓百丈之地。幸好蕭龍子那一道印訣發出的時候,他並沒有指定方位。那聚集起來地天地靈氣就這麼胡亂的砸了下來。也幸好是這樣,就只有第一波天雷命中了飯堂,把這飯堂炸成了粉碎。然後其他的八波天雷以及其中混雜的雷火全部掉進了附近地院落裏面。所以這飯堂雖然是‘九天辟邪齏’的源頭,可是受損卻是最小的。

那些雷火一落到地上。哪怕是粘在了石板上都可以熊熊的燃燒起來,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這才熄滅。一時間小半個遊仙觀到處都是熊熊的火頭,那火焰還特別的灼熱,燒得那些週邊的門人弟子根本不敢靠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樓閣院落甚至那些牆壁都在那淡紫色的火焰中化為廢墟。天雷之火的威力,哪里是這些沒入門地凡人敢去招惹的?

蕭龍子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四周突然出現的兩百丈許的平地。殘磚破瓦也就不用說了,那一個個巨大的窟窿也不用說了,更加不要提那些本來就已經樹葉焦黃,如今卻彷佛火把一樣的古樹了。看看飯堂裏的游仙觀弟子吧。暈倒了的起碼有兩百個,嚇傻了地兩百個。剩下的人全部是在地上抱著腦袋慘叫著。

遠遠近近的還有游仙觀弟子的慘嚎聲傳了過來,那是倒楣被飛起的磚石砸破了腦袋,打斷了骨頭的人發出的哀嚎。幸好在看到天上景況不對的時候,那些週邊的弟子就已經跑開了,尤其飯堂附近也沒有多少弟子逗留,否則這幾道天雷劈下,起碼可以劈死一千人。

秦道子從桌子下面探出頭來。‘啪嗒’一聲,一塊搭在桌邊地磚頭慢慢的砸下,嚇得他一個激靈又把腦袋鎖了回去。良久,良久,他才慢慢的重新伸出了頭來,朝著蕭龍子哀嚎著:“師尊啊,我地師尊啊,您老人家差點就沒把我們遊仙觀的弟子給殺光了啊。。。弟子在這裏求求您了,以後千萬不要在自己家裏面用威力這麼大的法術啊。”

朝著四周望了一眼。秦道子以及那些慢慢的回過神來的弟子心裏那個發寒啊,那些直接被天雷命中的地方,此刻都是直徑三五丈。深達兩三丈的大窟窿啊。黑漆漆的泥土還在散發著一絲絲的黑煙,一股子焦糊的味道撲面而來,讓人心裏有點想要嘔吐的味道。

蕭龍子乾笑起來,他很尷尬的傻笑了半天,這才有點拘束的在自己的衣襟上摩擦了一下手掌,很小心的說到:“以前在山上比劃法術的時候,旁邊都有陣法護住的,誒,嘿,沒想到你們這麼大的房子,居然沒有一點的防護啊。。。這個,嗯,道子啊,為師決定了,明天開始,你給為師的打下手,我們先用‘兩儀幻星陣 ’把遊仙觀護住。”

舔舔嘴唇,蕭龍子有點興奮的說到:“用大陣護住遊仙觀,然後用同的小陣法護住每一間房子,這樣可就省下少的麻煩了。。。弟子們比劃飛劍和法術的時候,倒也不會驚擾了附近的百姓。”

聽到蕭龍子的話,秦道子他們簡直是哭都哭不出來。這一大串的天雷轟了下來,恐怕是成都城裏面的人都全部看到了,還說什麼不要驚擾了百姓?恐怕等一下就是無數的百姓、官差跑來打探消息了。秦道子無奈的哼哼了一聲,從桌子下面爬了出來,正了正頭上的紫金道冠,沉聲喝道:“金狗子。。。金狗子。。。你縮在桌子下麵幹什麼?沒膽氣的傢伙。”

狠狠的踢了那個三十幾歲的老道幾腳,秦道子喝罵到:“去,帶著幾個師兄弟去大門口守著,要是有人探聽風聲來了,就說。。。唔,就說本師在用天大的法力消滅前日從金員外府裏抓來的那千年狐妖,嗯,對,就這麼說。就說那狐妖的法力高深,本師用三味真火煉了兩天還不能煉化它,逼得本師請了九天普化雷霆天尊下界,這才消滅了它,明白麼?”

那頜下有著三縷長須的金狗子連連點頭,滿臉奸猾氣的他先是極其恭敬的朝著蕭龍子磕了幾個響頭,這才帶著幾個師兄弟匆匆的跑了出去。

蕭龍子隨手施展的法訣,硬生生的轟去了遊仙觀的一角,大大小小的四五個院子被夷為平地。幸好這飯堂附近並沒有什麼要害的殿堂,要是天雷轟擊在了帳房、金庫、藏經殿這些要命地地方。那秦道子真的會哭出來了。

不過,既然僅僅是飯堂附近的建築被轟掉了,而且轟掉這些建築的聲勢又是這麼地大,秦道子的眼珠子轉悠了幾圈。又有了好主意了。他腆著一張臉,笑嘻嘻的湊到了蕭龍子身邊,嬉皮笑臉的問到:“師尊,您既然有這麼大的法力,是否還能配合弟子做出一點點的異象呢?您放心,弟子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也就是想在成都府的百姓面前,宣揚一下本門天大的法力罷了。”

蕭龍子看著秦道子那渾然不正經的面孔,正在遲疑這徒弟怎麼這副模樣呢,突然聽到了最後一句話:宣揚一下本門天大地法力。唔。劫難逃生的蕭龍子,他地心理已經從一個極端進入了另外一個極端。以前的他逍遙世外。根本不理會任何閒事;如今的他,一心裏掛念著的就是如何的為一元宗復仇,如何的為自己的同門復仇,如何地為自己的師長復仇。

所以,凡是可以讓自己的門派出名,壯大勢力的方法,他都絕對不會錯過的。哪怕他不知道如何去做,但是只要秦道子這麼說了,他就會相信的,也一定會做到的。他在心裏咆哮:“風子為了給師門復仇,已經做了這麼多。我身為風子的師傅,我蕭龍子,也必須多做點事情。。。我一定要讓自己的道行精進,並且把這些門人調教成厲害地修道之人。”

凝重的點點頭,蕭龍子沉聲說到:“道子。你怎麼說就怎麼作罷。”他不懂如何去宣揚自己門派的名氣,那自然一切都要靠秦道子安排了。

於是,那些剛剛被天雷震昏、嚇昏地遊仙觀直系門人全部被踢打了起來。更換了整潔的衣物後,一人一柄血紅色的桃木劍,在遊仙觀大門口外的廣場上排下了一個整整齊齊的八卦陣。八個方位上分別站了四十九個老道,那又是一個巨大的七星陣。八卦陣的中央,五個紅袍老道手裏握著象徵五行的法器,把渾身真絲紫袍,頭頂紫金道冠,腰懸雙魚佩,手持華貴古劍的秦道子護在了裏面。

漸漸的,有成都府的信徒、士紳、官府派出來的人,或者是那些信徒、士紳、官員本人趕到了遊仙觀外,他們都很吃驚的看著這個巨大的陣勢。大堆大堆的檀香彷佛垃圾一樣被扔進了大鼎中,尺許長、兩寸寬的黃色苻紙滿天飛舞,上面朱紅色的符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嗯,九成九的游仙觀老道他自己都不知道。

滾滾濃煙帶著刺鼻的香氣在空氣中飄蕩,秦道子那神乎其神的聲音響了起來:“諸位居士,諸位施主。。。方才貧道以本命精元施展天大的神通,召喚了九天雷神下界消滅了千年狐妖。。。此妖乃是前日在金員外府上所捉的罪孽滔天的妖孽。”

一個肥頭大耳的金衣胖子在人群中連連稱是:“是啊是啊,我府裏最近可是好平靜咧,我的小女兒,也成天心神恍惚的。幸好是泰天師去我們府裏抓走了那妖怪,這才救了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啊。”,當
秦道子滿意的笑了笑,繼續說到:“唔,此妖已經得道千年,氣候已成,雖然貧道用法術消滅了他的肉身和元神,但是他那顆淫毒的內丹卻是無法銷毀。。。唔,此內丹若是一旦化開,方圓千里之地將沒有生物啊。”秦道子的語氣很沉重,顯示後果很嚴重。

數百圍觀的百姓驚叫起來,有些信徒已經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磕頭如蒜的哀聲祈求,要泰大仙趕快把這內丹消滅掉才是。

秦道子等了大概一刻鍾,直到所有圍觀的百姓都跪倒下去了,這才滿意的長聲歎息到:“唉,貧道上體天心,不忍看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所以願以本身百年道行放手一搏,爭取招來九天‘破瘴靈泉’,化解這歹毒的內丹。。。老天護佑,希望老道能夠成功罷。。。可憐可憐這千里之內的百萬百姓罷!”

當下八卦大陣慢吞吞的旋轉了起來,那些遊仙觀的弟子一個個面色嚴肅,寶相莊嚴的揮動著桃木劍。嘴裏發出了他們自己都知道什麼意思地咒語聲,繞著秦道子奔跑開來。那五個紅袍老道倒是有些法力的,他們搗了幾個鬼,手中的五行法器頓時飛了起來。在他們頭頂上三尺處飄揚著,很是有一些神仙氣相。

檀香焚燒出來的濃煙更濃厚了,漸漸地秦道子的身形都看不到了,就只能聽到他大聲的念咒聲。更多的紙符被遊仙觀的弟子從籮筐裏面抓了起來,一張張的往天上亂拋。那些紙符飛揚著,扭曲著,發出了‘颯颯’的響聲。

秦道子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吼叫聲:“妖丹現了。”

一團綠光突然出現在空中,在那些濃煙的映襯下,這團綠光若隱若現的,釋放出了刺鼻地臭味。上百個心情緊張的圍觀者一聲尖叫:“哇。我中毒了,中毒了啊。。。”立刻就摔倒在了地上。彷佛死人一樣。

秦道子火斥一聲:“呔,妖魔,貧道在此,不容你放肆。”一道道紅光從他地寶劍上射了出來,直沖雲霄。

‘嗡’的一聲輕響,一道朦朧的青光從天上射了下來,罩在了那綠色的光團之上。立刻那光團內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秦道子的嘴裏也極其配合的噴出了幾口鮮血,他怒斥著:“呔,你莫非還要垂死掙扎不成?我秦道子再次,那容你為害人間。。。唉,我也只能拋棄這百年道行了。”說完,秦道子很是大義凜然地怒吼一聲,一口血噴在了長劍上,隨後長劍猛的朝著天空射了出去。

‘嘩啦啦’一聲巨響,後面的浣花溪彷佛一條活龍一樣的升騰了起來。足足十裏長的一段河水被抽得乾乾淨淨,那道素光往水龍上一照,頓時水霧彌漫。那細小的水滴都帶著一絲絲的金光,朝著四周彌漫了開來。

那綠色的光團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消失了。那帶著濃香地水霧朝著四面八方彌漫了開去,秦道子大聲吼叫起來:“此乃九天靈泉,沾染者有福啊。”說完,秦道子仰天倒了下去。

那些圍觀的百姓一下子就聳動起來,這水霧沾染者有福?那一定要大沾而特沾啊。於是後面的人拼命地往前擠,前面的那些士紳、官員已經是滿臉笑容的跪倒在了地上:“泰天師為了本境百姓的安危,耗費了百年的道行滅此妖孽,慈悲心懷,果然是神仙心腸啊。。。我等也沒有什麼好報答的,也就區區俗物,還請老神仙收下啊。”

於是乎,一張張的銀票,就這麼輕輕鬆松的飛進了遊仙觀的帳房先生手中。

而遊仙觀的大門裏面,蕭龍子滿頭大汗的在喘息著,雖然達到了金丹期,可是要一下子卷起十裏許的河水,那也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啊。何況他還要同時禦風,禦霧,從天上打下一道靈光來,這一整套動作的難度實在是太高了一些。

而他的旁邊,一個倒楣的老道正滿臉驚恐的看著一柄長劍。那柄秦道子隨手飛出的長劍正好把他的腳掌釘在了地上,鮮血已經流了老大一攤了,難怪綠色光團消失的時候,那聲慘叫會如許的淒厲啊。

蕭龍子滿意的看著那小老道,笑吟吟的說到:“唔,果然是本門的好弟子,慘叫都真的像是妖魔的叫嚷聲。嗯,好徒孫,師祖一定會好好的看覷你的。。。誒,你好像很痛的樣子,你哪里痛啊?你,你怎麼翻起白眼了?你到底哪里痛啊?唉,誒,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那個游仙觀的弟子最後從嘴裏擠出了兩個子:“我操。。。”隨後白眼一翻,暈倒了過去。

外面,秦道子已經依靠著自己‘高深的道行’清醒了過來,正一副虛弱的模樣接受那些信徒的供奉呢。銀票,銀子,珠寶首飾,無數的好東西紛紛的被那些‘死裏逃生’的百姓虔誠的供奉了上來。秦道子等遊仙觀的弟子,誒,那個滿臉的莊嚴啊,滿臉的肅穆啊,滿臉的悲天憫人的神聖啊。

他們一邊勸說信徒不要把太多東西供奉給自己,說自己修道之人不甚需要這黃白之物,另一方面呢,他們幾乎是用搶的從對方手裏接過了這些東西,順手塞進了袖子裏面。同時麼,他們不失時機的告訴那些信徒,方才為了滅妖,他們可是連飯堂都被雷神轟塌了,誒,遊仙觀乃是一個小道觀,又怎麼有錢去修繕飯堂呢?

於是,自然有四川當地的大鹽商、大茶商、大礦山主慨然解囊,十幾萬修繕遊仙觀的銀兩又到手了。

蕭龍子斜靠在大門的門框上,看著秦道子和那些信徒的‘親密接觸’,不由得由衷的感慨到:“我蕭龍子的確是能耐啊,收了兩個徒弟,都是這麼能幹的弟子。。。這秦道子,年紀大了點,可是向道之心甚為虔誠啊,看他向百姓們宣揚道法的積極,我一元宗以前真是慚愧啊。”

微微的稽首,蕭龍子眼裏透出了堅定的光芒:“無量壽佛,貧道一定要讓這些弟子都修成正果的。看,他們和百姓相處得多麼融洽啊。唉,難怪秦道子可以在短短的數月時間內,收到這麼多一心向道的門人啊。”

幾個被徐青留在遊仙觀的黃龍門弟子,聽到了蕭龍子如此的話語,由得翻起了白眼,用看待白癡一般的眼神,很不恭敬的看向了他。。


第二百七十五章臥聽風雨

冰冷的雨滴敲打在窗外的芭蕉葉上,書房內的條案上,兩隻紅色的蠟燭噴吐著芬芳的火焰,寸許長的火苗在那從窗戶縫隙中穿入的片風中晃悠著,跳躍著,活潑非常。一隻粉紅色的鸚鵡耷拉著眼皮子,站在一支黃金架上,腦袋一點一點的撞擊著窗戶,已經是睡死過去了。一支纖長有力,枯瘦如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這小鸚鵡的毛片,卻沒驚動它分毫。

書房內坐著滿滿的一厚子人,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的十七八個人。李景隆、解縉、茹太素等等,都是當朝的大員。不過除了李景隆,其他的都是文臣,而這書房,也正好位於李景隆的後院。這鸚鵡,也是李景隆最喜愛的,此刻的他,正有點擔心的看著茹太素撫摸那鸚鵡的手,唯恐他驚醒了它。

房間內很靜,沒有人開口說話,過了很久很久,解縉才有點小心的問到:“李國公,這書房可安全麼?”

李景隆微微笑了笑,點點頭,低聲說到:“大學士毋庸擔心,這書房之外,我已經安排下了上百高手護衛,絕對沒有人可以靠近的。那些護衛也都被下令嚴禁靠近書房五丈之內,加上外面風雨正大,我們的說話,外人絕對無法得知。”他嘿嘿的笑了幾聲,搖搖頭到:“除非那呂風能神通廣大到隱身進來,否則錦衣衛也可能得知諸位大人今夜到底說了什麼。”

李景隆很得意的笑著,帶著偌大顆扳指地手指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鬍鬚。繼續說到:“那些護衛中,也許有錦衣衛的人在,可是他們能靠近書房,有能奈我等何?就算那呂風向陛下報告說我們私下聚會。那又有何罪?我等吟詩作對,飲酒賞花,這乃是斯文地消遣,他錦衣衛莫非還要管這些不成?諸位大人都是文臣,莫非陛下還害怕你們聚眾叛亂?”

茹太素輕輕的笑了幾聲,把手縮了回來,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到:“這倒是實話,我等文臣聚集在一起,陛下說什麼都會對我們有疑心的。唔,就說李大人新得了一副古畫《天王送子圖。我等應邀來賞鑒就是了,房外的那些護衛。過是預防江湖宵小,可是預防他錦衣衛啊。”茹太素大笑起來。

李景隆皺眉,搖搖頭到:“茹大人,李某人這裏,可沒有《天王送子圖》啊,要是陛下問起,李某人當如何應對?”

茹太素面色沉靜的隨手從腿邊抓起了一個細長的黑布囊。從裏面掏出了一個卷軸遞給了李景隆。“用擔心,老夫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有老夫的道理。這副畫乃是老夫近日無意得到的,正好讓給李大人去向陛下交差。”頓了頓,茹太素很認真的說到:“過,應付過了陛下,這畫可要還給老夫。嗯,到時候李大人就說和茹某賭東道輸了,賭注就是這畫軸。可好?”

解縉他們地臉色頓時輕鬆起來,連連稱好。當下他們把畫軸隨意的放在了書桌上,一群人圍在了一起。剛要開口說什麼,突然又同時閉上了嘴巴。看了看左右人等,諸人尷尬地笑了笑,搖搖頭,終於還是李景隆膽氣稍微壯一點,歎息到:“諸位大人,你們對陛下此番遷都的事情,到底如何看法?”

解縉立刻叫嚷了起來:“此事萬萬不可。應天府乃是太祖皇帝選定的都城,百官衙門,國庫糧倉都在此處,尤其經過這些年的打理,應天府已然是天下第一城。要是把都城遷往北平城,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何況應天府乃是天下百姓人心所向,北平府乃是邊陲小鎮,哪堪做國都呢?此事萬萬不可。”

另外一個大學士連忙附和解縉的話:“此言極是,太廟神器,都在應天。若是遷都,則國本動搖啊。”

茹太素也是連連皺眉到:“且說這些,就說這遷都罷,大小事務繁多,千頭萬緒,若其中有人徇私舞弊,豈不是禍害大了麼?此事萬萬不能輕易做出決定來。百官衙門都在應天府,到底先遷哪一個?後遷哪一個?若是案宗卷軸有了遺失,卻又如何是好?尤其江南富戶眾多,誰又想去北方苦寒之地?百官家屬,怕是也沒有幾個人捨得離開這應天府的花花世界罷?如此,倒是要仔細的盤算方可。。。”

解縉不滿地看著茹太素:“茹尚書,這可不是說怎麼遷都的事情,而是絕對不應該遷都。你考慮如何遷都作甚?總之我們就是要告訴皇上,這都城是萬萬能動的。”解縉枯瘦的臉蛋上青筋暴露的,很是為茹太素方才的言語不平。他脖子上扯著兩根青筋,義正詞嚴的指責到:“皇上他說要遷都,這是他一時不小心做錯了決定。可是茹大人居然說考慮遷都的問題,這是萬萬不可的。”

他很有道理地說到:“遷都一事,乃是亂命,身為臣子,不能為陛下進言讓他打消這個念頭,反而說要仔細的盤算,這算什麼?”

茹太素笑了笑,沒有和解縉爭辯。他可知道解縉在那些文人士子中是什麼地位,這位老人家,他可是招惹不起的。他茹太素也沒有說要支持皇帝遷都啊,不過是說如果要遷都,需要仔細地盤算一番,怎麼他老人家就硬要說自己支持遷都呢?誒,這些老文臣,果然是茅坑裏的石頭。想到這裏,茹太素的嘴角輕輕的彎了一下,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看得解縉如此慷慨激昂的言論,其他的那些官員也都興奮了起來。十幾個老頭子口沫橫飛的在那裏紛紛指責遷都的不對,說什麼遷都會動搖國本啊。會讓天下百姓失心震動啊,會招惹上天惱怒啊,會讓地下的列祖列宗不安啊,符合天理倫常啊。不符合聖人之道啊。。。總之,無數地,他們能想到的罪名都給扣在了遷都一事上。

但是就是沒有一個文臣提出到底如何讓朱棣放棄遷都大計的方法,他們只是在指責,,只是在忿忿不平的碰擊,但是就是知道如何提出解決地方法。他們無法很明白的提出一個方案,解決北方兵禍的辦法來。可是解縉他們就是這樣意氣洋洋的,深以為自己就是天下人的護佑、保護神一般的,以為自己就是大明朝的屏障一樣的,口水繼續飛灑的瘋狂評論著。聲討著。

李景隆輕輕的打了個呵欠,他很技巧地沒有讓這些老傢伙發現。茹太素則是耷拉著個腦袋。端起了茶杯不斷的往肚子裏面灌茶水,根本就懶得理會這群老頭子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發出了苦笑。這群老臣子啊,他們到底知道不知道,阻止朱棣遷都地唯一辦法,就是解決北方元蒙、女真的威脅啊。要是能夠殲滅了這些遊牧的蠻子,至於朱棣想去把北平變成都城。積蓄百萬大軍在那裏麼?
搖搖頭,李景隆嘀咕了一句:“空談誤國啊。。。一群老瘟生。”他有點不屑的看了看那些氣概激揚的老頭兒,端起了茶壺,自己親自出門去更換茶水去了。如今的朝廷官員都知道,錦衣衛的人手可是已經安插到了他們地私房內了,說不定自己的小妾甚至正妻都有可能是錦衣衛的密探。李景隆可不敢冒險,讓那些跟隨了自己幾十年的,‘忠心耿耿’的老家人來書房端茶送水。這些老傢伙抨擊朱棣的言語,哪怕漏出了一句出去。怕是就是幾百個人頭落地了

一個小巧的炭爐子就剛好在門外走廊上的避風處架著,上面又一個黃銅水壺正‘骨碌碌’的冒著熱氣。李景隆微笑著,把茶壺拿到了炭爐前。抓起水壺往裏面蓄水。他仔細地聽了聽書房內更加激昂的言論,不由得苦笑起來:“這些老傢伙,難怪喝茶水這麼快,他們的口水耗費得也太快了些啊。可惜了我珍藏得武夷山大紅袍。。。噫嘻,我腦子有病麼?給他們喝這等好茶作甚?現在哪怕用柳樹葉子混作茶葉,怕是解縉他們也分辨不出來吧?”有點後悔地搖搖頭,看了看茶壺中的茶葉,李景隆掙扎了老半天,還是把開水加了進去。“倒楣,這茶葉可是要小小的一杯一杯的泡起來才對得起它的身價。現在這樣子一壺泡了,可實在是浪費大了。。。唉!”

就在李景隆唉聲歎氣的時候,他耳朵邊突然聽到了一絲奇怪的‘啊~~’的聲音,似乎有人正在打呵欠呢。聽聲音來的方向,就是自己的頭頂,不過兩三丈的距離啊。李景隆的心臟一下子就抽搐了起來:“該死,那些沒用的廢物怎麼看守的?讓別人的高手混了進來都知道?”

猛的抬起頭,李景隆體內的先天真氣瘋狂的湧動起來,他一聲厲呼,一掌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劈了過去。掌風出手時,李景隆的五指稍微分開,爪心內陷,手指上隱隱然有紅色光芒透出,這正是李景隆秘不示人的絕學‘噬心爪’。

紅色的掌風帶著‘嗚嗚’的怪嘯聲震碎了老大的一塊屋簷,兩條黑色的人影高高的飄了起來,其中一人嘴裏發出了惱怒的喝罵聲:“他媽的,臭和尚,都是你打呵欠,現在可好了,被人發現了不是!”

書房內發出了一聲輕嘯,茹太素的身體彷佛青煙一樣飄了出來,他的手一揚,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兵器,上萬道銀光帶著‘噝噝’的破空聲飛射而出。那兩條黑影中身形比較纖瘦的那個手裏突然飛出了一柄摺扇,在空中飛快的敲擊了幾下,‘叮叮噹當’的一陣脆響,茹太素身體劇烈的顫抖了幾下,銀光飛回了他的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景隆眼裏神光崩射,沉喝了一聲:“兩位朋友,留下罷。”他的手往腰間一翻,一柄紅毛鋼打造的軟劍出現在手中。‘嗤嗤’的破空聲中,無數道先天劍氣彷佛湛藍色的閃電。把那兩條黑影包圍在了空中。劍風呼嘯中,小半個書房地屋頂都被劈成了碎片,破磚爛瓦胡亂的打了下去,打得解縉他們哎喲亂叫。

那臉上蒙了黑紗。腦袋卻是光禿禿的露出了幾個戒疤的黑衣人身體突然凝滯在了空中,他地胸膛擴張有了平時的三倍大大小,隨後一聲巨大的咆哮聲響徹了看個後院。無數雨點受到聲浪所激,彷佛箭矢一樣朝著李景隆射了過來。一圈有形的聲波帶著無數的雨點,有如一條白色的怒龍,轟鳴著撲向了李景隆的胸膛。

那個子稍微苗條一點的黑衣人則是嘿嘿一笑,手裏冒出了一道黃光,狠狠的擊打向了站在原地調息的茹太素。茹太素無奈何,強行忍下心頭翻騰地血氣,朝著後面挪動了三尺。頓時他再也控制不住方才被振盪的血氣,一口淤血噴了出來。拿道黃光卻是霸道到了極點。在地上砸出了一個三尺直徑,五六尺深地窟窿。

那李景隆看到水龍撲了過來,不由得心頭一陣,連綿的劍氣迅速的在身前布下了九層劍網。‘嗤嗤’聲中,無數來襲的水珠首先被反彈了回去,可是李景隆的劍網也被打碎了七層。緊接著那條水龍轟鳴著卷了過來,剩下的兩層劍網摧枯拉朽般被打碎。水龍輕輕的在李景隆地胸膛上按了一下,頓時消失了。

李景隆偌大一個身軀悶的一聲響,拖泥帶水的被砸在了院子裏的泥塘裏面,‘嘩啦’一聲,老大一個國公大人,硬是彷佛泥鰍一樣在泥坑裏面胡亂的掙扎了起來,半天爬不起啊。李景隆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你們這群死人,你們都在幹什麼?”隨著他的咆哮,四周響起了無數尖銳的口哨聲。李府的高手護衛紛紛飛射了過來。

那兩個黑衣人怪叫了幾聲,例如什麼‘乖乖不得了’之類地,身體扭動一下。化為兩條淡淡的煙影,隨著一陣突然吹來的片風,流光一般瞬間就飛出了兩百丈外。那些李府地高手護衛一個個看得是目瞪口呆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有幾個腦袋不清醒的還在大呼小叫的追趕著,可是他們剛剛跳出因牆呢,那兩條黑影都不知道飛去哪里了。

過了老半天,茹太素煞白的臉終於恢復了正常,他猛的睜開了眼睛,嘴裏發出了陰狠的聲音:“好強的真氣,那人好強的真氣,我的飛影劍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輕鬆的破掉,他們是誰?他們是誰?”他有點不耐煩的看了看書房門口呆若木雞的解縉等人,鼻子裏面噴出了一團冷氣。

李景隆好容易從地上的泥坑裏面爬了出來。他拖泥帶水的走到了書房外,苦笑著看著胸口那塊炸裂的衣服。“他們沒有要我們性命的主意,否則的話,他們可以輕鬆的取走我們的人頭。。。茹大人你不過是內腑稍微受了點振盪,我也過是被打在地上裹了一團泥巴而已。。。他們的功力,可實在是高深莫測啊。我李景隆,多少也算是一個先天級的高手,可是他們。。。”茹太素和李景隆說不出話來了,這兩個黑衣人的功力實在是太讓他們心驚了。李景隆也沒有了責罰那些護衛的意思,兩個能夠輕易擊敗先天級高手的可怕人物,哪里是這些護衛能夠察覺他們動靜的?

解縉看著茹太素和李景隆狼狽的模樣,過了好一陣子才哆嗦著問到:“兩位大人,他們,他們是什麼人啊?。。。唉,你不是說附近有一百多高手護衛看守麼?怎麼他們還混了進來啊?”解縉的額頭上被磚頭打出了老大一個包,現在正了著紅光呢。

茹太素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沒吭聲。和這些文臣解釋武功方面的東西,那是自討苦吃的事情。李景隆則是面色嚴肅的看著解縉他們,低沉的說到:“諸位大人,你們最好是連夜進宮求見陛下的好,這兩人,如果李某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錦衣衛的高手密探。。。不過,錦衣衛什麼時候網羅了這麼可怕的高手?嘿,嘿,嘿,這麼一來,他們錦衣衛的勢力,豈是。。。”李景隆的臉色很嚴肅。

而在錦衣衛總部的大堂內,懷裏抱著一隻白色的小花豬的呂風輕輕的拍打了一下懷裏的小豬,陰柔的勁道把它身上的最後一根豬毛都給拔了下來,隨手交給了旁邊的藺軾道:“唔,去,把這豬洗刷乾淨了烤成叫化豬,我倒是要看看,這精挑細選出來的乳豬,還比不過水老怪的那兩隻鴿子麼?。。。哼,居然把兵部用來傳遞軍情的信鴿給偷偷宰了,他老人家倒是有本事啊。”

藺軾滿臉古怪笑容的抱著那頭豬走了出去,呂風這才對著一身黑衣的白小伊和八戒問到:“好啦,你們今天聽到了什麼好東西?”

八戒歪著腦袋不吭聲,白小伊則是大聲的指責起來:“就聽到一群老傢伙在那裏罵皇帝貝。。。本來還可以多聽一會的,偏偏這豬頭和尚打了個呵欠,被李景隆那傢伙發現了。。。不過,說真的,他的功夫也算是厲害的了,要是不用法術,我們還真的能逃過他和那茹太素的聯手。”

八戒氣惱的埋怨起來:“這也不能怪我啊,那些老傢伙罵人都沒有水準。總是說什麼皇帝不守祖宗家法之類的,娘的,他們建國才兩三代人,說什麼祖宗家法啊?一群老兒不死的,哼哼,老兒不死謂之賊,解縉他們就是一群老賊。。。他們就不能罵點新鮮的東西麼?例如說什麼。。。嘿嘿,皇帝扒灰之類的?”

呂風差點沒氣歪了鼻子,解縉他們是大學士,能罵出這麼粗俗的話麼?而且皇帝,皇帝沒必要扒灰罷?

正準備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兩個傢伙,那邊的修心養性也是嘻嘻哈哈的跑了回來。修心得意洋洋的說到:“老大,刑部尚書在天牢裏面拷打犯人,你要我們好好的注意的那個趙侍郎在逛青樓。至於那兵部尚書麼,倒是沒有和外人勾結,一個晚上都在和他那新娶的小妾辦事咧。”

養性則是滿臉崇敬的說到:“沒想到他這麼老的老傢伙了,還有這麼好的體力啊,嘖嘖,那些床上的姿勢。。。誒,和尚,你們不時有雙修的佛法麼?”養性的眼神,可以用惡毒來形容了。八戒和尚懶得理會他,抱著一條腿,在那裏哼起了道情詞兒。

呂風有點無奈的看了看這幾個傢伙,他沉聲喝道:“罷了,你們就死勁的禍害那些大臣罷。哼,修心養性,你們喜歡看人家大臣辦事是不是?好啊,明天給你們請一個丹景高手過來,你們就連那些大臣辦事喜歡用什麼姿勢都給本大人給畫好罷。”沒好氣的看了四小一眼,呂風吩咐到:“從明天開始,你們每個人都帶一百黃龍門弟子晚上出門幹活去,應天府內外,哪怕是偷米吃的耗子,你們都要給我抓絕咯。”

眯著眼睛靠在了椅子背上,呂風低沉的說到:“我們老闆又被趕回燕京。。。哦,北平城去打理軍務政務了,小李子帶著東廠的那群高手也過去了,應天府裏,可就只有我們了。給本大人盯緊一點,尤其是二殿下、三殿下他們王府裏面派出來的人,每個人身後起碼要有我們十個人盯著。他們每天干了什麼,說了什麼,晚上找的是哪個姑娘,都給我記清楚了。”

手指頭在椅子扶手敲打了幾下,呂風嚴肅的告誡他們到:“忍貓要跟著跦能南下督辦軍務了,水老怪他成天和那群官養的道士混在一起騙吃騙和,如今肯幹活的就是你們四個,你們可不要讓我失望了。。。不怕二殿下他們起兵造反,怕就怕他們勾結在一起,把我們的黨羽殺個幾百人,那可是我們損失不起的,明白了沒有?”

白小伊他們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節,連忙點頭應是,看看呂風沒有事情吩咐了,一個個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遊仙觀劫(上)

黃葉飛落,群鳥南飛。遊仙觀‘除妖’大戲剛剛落幕,大明朝的十萬鐵騎就已經進駐了成都府。領軍的大將是跦能,副將是小貓。兩人率領數百將校,統轄著十萬大軍一路南下,在下雪之前通過了南行的棧道,駐進了溫暖的軍營。十萬大軍,是準備用來對南越用兵的。除了小貓率領的三萬破陣營士兵,其他的兵丁全部是跦能的直屬部隊。

迎接他們的是四川布政司、成都府衙、當地衛所的文武官員。有著國公封號的跦能根本就懶得正眼看他們一眼,隨意的和他們招呼了幾句,喝令著將領們把屬下士兵安置在了城外浣花溪邊的軍營中。只有小貓還嘻嘻哈哈的,和當地的官員們胡扯了幾句,無非就是明天請你喝酒,後天你請我吃飯之類的鬼話。雖然說得東西不正經,可是說話的人臉表情都是特別正經的。

跦能看著小貓和那些當地的文武官複糾纏不休,不由得皺眉喝道:“厲虎將軍,你的破陣營士兵,還是由你親自送去軍營的好。本將已經頒佈了軍令,要是有敢於騷擾百姓的,一律處斬,你可不要忘記了。”

小貓大咧咧的提著自己的鐵棍就走,回頭笑道:“跦黑臉,你這麼正經幹什麼?誰敢騷擾百姓?我厲虎割了他的那根下酒。誒,反正這大冬天的也不能打仗,還是先練兵的好。你又說他們南方春天雨水多,士兵不好征戰。那還是只有留在四川練兵。夏天又有瘴氣瘟疫的,嘿,我們乾脆就住在成都走了算了。”

跦能地臉蛋抽搐了一下,苦笑了起來。他搖搖頭,長聲說到:“攻打南越,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啊。”他盯著四川當地的文武官員命倉到:“還有勞諸位多找一些熟悉南方地勢民情的嚮導,等得大軍凱旋之日定當為諸位請功地。”

話剛說到這裏,就看到一群群的百姓歡天喜地的走了過來,跦能不由得詫異的問到:“諸位大人,莫非你們四川近日有什麼喜慶之事麼?看這百姓一個個如此歡天喜地的模樣,倒好像是過年一般。”跦能摸著滿臉的大鬍子有點說不出話來,實在是古怪。莫非四川的俗就這麼奇怪麼?他看了看身後的那票北方將領,他們也是滿腦袋的霧水。

四,布政司胡布政司連忙前一步。笑著說到:“跦將軍不用奇怪,成都城外有一遊仙觀,裏面進駐了一位老神仙道號秦道子的。今日是他大發神威,以降魔大陣天大地法力消滅了一千年狐妖,又祈禱了九天靈泉給百姓們賜福,所以百姓們才這麼開心啊。”

胡大人說罷,當地知府趙知府連忙上前一步。有點敬仰的說到:“這話沒錯啊,自從秦仙長在我們成都府建立道觀後,我們成都一境乃是風調雨順,疫病生啊。他門下地諸位道長,更是斬妖除魔,安寧了地方,實在是有大道德,大法力的活神仙啊。”

跦能嘰咕了一句,眨巴了一下眼睛。乾笑起來:“如此的話,本將不日定當登門拜訪。嘿,嘿嘿。若是那秦道長真的有這麼大的法力,還得請他指點迷徑,選個良辰吉日出征呢。”跦能的臉色很古怪,他見過張三豐他們的群仙混戰,心裏知道天下是有一些法力高深,能夠飛天遁地地人物存在的。對於這泰道子,他還是很好奇的。當然,他也是一個會當官的人,看著當地官民對泰道子的推崇,他沒必要說那老道的壞話,哪怕那老道就是一個欺世盜名的雜毛,又和他跦能何干呢?

小貓遠遠的聽到了這群官員的對話,他地嘴角掛起了一絲古怪的邪笑,他自然記得,那位所謂的泰道子是什麼人。他還記得呂風和他單獨在一起地時候,給秦道子的評價。“啊呀,小貓啊,你知道,這次我可是揀了一個極品的人回來啊。你手下的趙老大啊,孫老三啊,王老五啊這群王八蛋都真正是王八蛋。可是泰道子這傢伙呢,噫,把你手下那群王八蛋都給剁碎了,用他們的碎片包成餛飩,在陰溝裏面泡上半年,就是泰道子了。”

看著身邊賊眉鼠眼的老是往路邊大媳婦小姑娘的下三路瞥的趙老大,小貓嘿嘿的笑了起來:“老趙,明天我們去遊仙觀吃素菜。”

第一片雪花從天上落下來的時候,小貓把三萬破陣營士兵整整齊齊的拉到了浣花溪邊,吩咐他們脫光了衣服跳進冰冷的水裏洗澡,美其名曰‘勞其筋骨’。而他自己呢,則是帶著趙老大、常鐵等幾員親近將領,一步三搖的朝著上游三五裏開外的遊仙觀走去。臨走,他還大聲的命倉到:“每個人下去洗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自己該幹什麼幹什麼。不許打架鬧事,不許調戲女人,別的事情我不管。”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狂笑起來:“虎爺,那我去調戲男人,算不算違規啊?”頓時一條河內都是淫賤到了極點的狂笑。

小貓隨手抓起了一塊鵝卵石,把那大漢砸進了水裏,半天才吐著白沫的爬了上來。回過頭來,小貓滿臉猙獰的沖著看整三萬名兵痞狂吼起來:“你們可以去調戲公豬,公狗,公牛,喜歡怎麼幹就怎麼幹。總之,你們不許調戲人。要玩女人,自己花錢去玩,總之許用強的。”吧嗒了一下嘴巴,小貓低聲的嘀咕著:“那些女‘人’,一個個百生生的,也沒有毛,有什麼好看的?”

跟著小貓的趙老大、常鐵他們滿額頭的冷汗,按照小貓剛才所說的,他們想像著,小貓喜歡一頭身材龐大的,渾身黑毛地。。。那是母猩猩!趙老大小心翼翼的附在了常鐵的耳朵邊。低聲說到:“難怪將軍他從來去逛窯子,總是喜歡在酒樓子裏面廝混。整個大明朝,要想找出他老人家喜歡的女人,還真難啊。。。這樣地女人。應該是極品!”常鐵連連點頭,卻是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小貓走了一陣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頂軍用的大斗笠,嘎嘎直樂的罩在了自己的腦袋上。他對著溪水左看看,右看看的老半天,這才嘀咕著笑道:“好,和你這秦道子開個大玩笑,看看你認不認得我出來。”

遊仙觀前,十八名肌肉塊兒差點就可以把棉襖給撐破的大漢叉腰站在門口。滿臉橫肉的他們目光兇狠的左右打量著,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是‘護院’、‘打手’。他們的身後一左一右的還有兩個兵器架子。上面放著沉重地‘龍須鉤’、‘蜈蚣鐮’、‘爆虎欄’等重武器,一件件都是寒光閃閃,上面的鋸齒散發著刺目地寒光,凶煞之氣撲面而來。

趙老大吐了吐舌頭,低聲的叫喚了一聲:“我的媽啊,這裏是道觀麼?分明是閻王府啊。。。或者說是軍營子也差不多,這幾位兄弟放進我們破陣營。也算是好手了。”

常鐵的眼力卻比趙老大更加毒一點,他低聲說到:“趙副將,你可說錯了,這幾位可是高手,放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啊。他們背後的那些兵器,可是用來好看的。嘿,那都是能殺人地傢伙。”常鐵也有點不解的看了看金壁輝不的遊仙觀大門,自言自語的問到:“一個道觀麼,怎麼要這些人守門戶呢?不怕嚇走了香客?”

小貓則是根本都不看那些大漢一眼。邁開大步幾步就上了遊仙觀的臺階。那十八條大漢看到渾身錦衣,腰懸長刀的小貓到了,猙獰可怕的臉蛋上立刻浮現出了燦爛的。近乎可以說是純潔的殷勤笑容。他們點頭哈腰地,一口一個‘爺’字的,躬身把小貓迎了進去。一個身穿紫色緞子長袍的黑臉大漢更是有如店小二一樣長聲叫嚷到:“大爺一位,裏面接待好了咧!”

就聽得遊仙觀內一聲聲地‘大爺一位,上香茶,點龍香,裏面的接待好了咧’,彷佛那深宮太監的呼喊一樣的傳了出來。常鐵、趙老大以及其他幾員破陣營的高級將領渾身一個寒蟬,他們感覺著自己不是到了道觀,而是到了應天府泰灘河上的畫舫裏了。

一行人在四個大漢的帶領下緩步的走進了遊仙觀,順著那青石鋪就的甬道緩緩前行,可以看到一路上打掃院落的小道士都謙卑的彎下腰,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容。趙老大本能的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腰帶,因為他怎麼都覺得那些十五六歲的小道士,一對賊眼都在往自己的錢袋子上晃悠啊。他趙老大也是市井出身,這種眼神絕對不會弄錯的。

常鐵則是驚歎于遊仙觀的豪富,地上的青石板,居然都雕刻出了無數的花紋啊。有福壽祿三星,有天王送子,有松竹梅歲寒三友,更有仙鶴、仙桃、仙山、海濤等等景象。尤其那些石板都是清一色的兩丈長、八尺寬的大傢伙,他不敢想像鋪就這麼一條甬道,到底要用多少錢。

再看看甬道的兩邊,巨大的,三人合抱的松柏筆直的直刺雲霄,看樣子都是從山裏移植過來的,這又要多少財力物力才行啊?尤其是大殿前那一排十二棵巨大無比的,起碼要五人合抱的巨松,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移植成活的啊。常鐵他們已經被這遊仙觀的莊嚴氣象給震懾住了,小心翼翼的跟在小貓身後往前走,哪里還敢說話?

一員參將嘀咕著說到:“這觀裏的老道怕不是真的有點法力,否則這數百棵巨本根本沒辦法移過來啊。”趙老大他們連連點頭,連呼吸都放得極其的緩慢,極其的輕微了。他們怕打仗當不不怕流血,不怕送命,但是還真的就怕這鬼神之事。

‘叮’的一聲輕響,一個小道士手裏敲著玉磬一步三搖的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一個小道,手裏捧著三柱大香,徑直送到了小貓的手裏。那敲著玉磬地小道笑嘻嘻的說到:“進大殿前。請先燒香三柱,以示虔誠。”三柱外面裹了黃色綾子,但是裏面的香卻是有點發黑,似乎質量不甚好的大香沒等小貓開口。就已經被點燃了,小貓所要作地,不過就是把香插進大殿前平臺上的大鼎內。

小貓搓搓手掌,乾笑了幾聲:“嘿嘿,小道士,這三炷香要多少錢?”他很直白的問了這個問題。

小道士看著身高一丈三四尺,彷佛金剛一般的小貓,又看看他身後隨行人等渾身的彪捍氣息,深知他的來歷凡,立刻笑著點頭哈腰的說到:“一切隨緣。嘿嘿,隨緣。隨緣。。。我們游仙觀乃是清修的所在,不是買賣香火的地方。您覺得多少香火錢合適,就是多少。”

小貓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隨手從懷裏摸出了一個銅板扔了過去:“唔,那虎爺我就給一個銅板算了。他媽地,老子當了這麼久的兵,軍餉都被徐青那王八蛋給克扣去了。老子又做不來吃空餉地事情。窮的和街上討飯的王八蛋一樣,一個銅板麼,虎爺都覺得心疼咧。你們這三炷香,大概也就值這麼點價錢,哈哈哈!” 小貓大笑起來。

趙老大嘻嘻哈哈的對常鐵低聲說到:“沒想到我們虎爺今天還聰明起來了?隨緣,嘿嘿,那豈不是我們想給多少就給多少?人家大老爺大財主的害怕給少了神仙生氣,我們怕個鳥!詐香火錢詐到了爺爺們的頭上,豈不是自己找樂子麼?”頓時一票軍官也都怪笑了起來。

帶著他們進來的四個大漢臉色可就變了。立刻從青樓姑娘般燦爛地笑容變成了屠夫一樣的猙獰。他們扭曲著自己的臉蛋,把手指頭關節捏得‘哢吧哢吧’的亂響,向前了一步沉聲喝道:“朋友。你是混哪條道的?我們遊仙觀在西南地界也是有名的堂口,壞人財路可是不得好死的。。。老子是洱海白帆堂的五爪蛟,聽過這名字沒?”

小貓咳嗽了一聲,左手握住了前面那青銅大鼎的一隻腳,隨後輕輕地把它舉過了頭頂。‘嘎嘎’一聲狂笑,小貓的左手拉伸了幾下,把那足足兩萬多斤重的特製大鼎玩得彷佛風車一樣。‘呼呼’地破空聲中,那四個大漢臉色狂變,立刻倒退了三步。兩個小道士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的,嘴裏狂呼著‘師尊’的,往大殿內跑了進去。

‘咚’的一聲巨響,小貓把大鼎放在了原位。他咧開嘴嘿嘿笑著看著那四條大漢,搖搖頭說到:“虎爺我是個粗人,嘿,不認識你什麼蛟啊龍的。嗯,你們這是俗話中的保鏢護院吧?秦道子那傢伙果然是沒個正經,開個道觀騙香火錢,還要這麼多打手幹什麼?偏偏他請來的打手就是你們這群貨色麼?似乎也不怎麼厲害啊!”

大漢們的臉色極其的難看,其中一人猛的吹了聲口哨,頓時四周怪叫聲迭起,上百條勁裝大漢手持沉重的兵器,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趙老大他們的額頭上可就見了汗水了,這百多條大漢身上的肅殺之氣極強,顯得都是一些刀尖上舔血的漢子。看他們明亮的眼神,高高鼓起的太陽穴,他們的功力可都是不弱的。

更有九名五十歲開外的老者慢吞吞的背著手走了出來,他們的身上那叫做一個珠光寶氣啊,手指頭稍微的揮動一下,就是一道寶石的閃光。身上穿著的,也是極其上等的松江府的綢緞,腳下的靴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珍貴的小羔祟皮靴子,靴子頭上還頂著兩塊美玉呢。九個老頭兒的打扮那是浮誇到了極點,可是看看他們身上隱隱約約釋放出來的氣勁,常鐵他們心裏清楚得很,隨便出來一個,自己這幾個人就不是他的對手,聯手都行。

正當中的那個枯瘦的老頭兒哼然冷笑了一聲,慢吞吞的上前了幾步,一手抓住了那青銅大鼎,晃悠悠的一聲‘開’,也把它舉了起來。舉起又放下九次後,老頭兒朝著小貓陰笑了幾聲:“晚輩,力氣大可不見得能混江湖!道上混的,講得還是一個功力!”

老頭兒的手輕描淡寫的在青銅鼎上按了一掌,他所按的地方沒有絲毫動靜,可是大鼎的另外一側,正對著他按下去的地方,‘嗡’的一聲突然凸出了一個掌印。那掌印清晰無比,甚至還可以看清楚上面的掌紋呢。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19 14:44
第二百七十七章  遊仙觀劫(下)

常鐵他們勃然變色,手按刀柄的朝著前面跨了一大步。趙老大的臉色是慘白的,可是雙眼卻是通紅的。他沒有按住腰間的軍刀,反而是偷偷摸摸的從靴子裏面摸出了一柄淬毒的匕首,雙目滴溜溜的瞟來瞟去,就等著找一個目標試試刀口呢。

  小貓卻是大笑起來,他搖搖頭,然後點點頭說到:“誒,其實你們把秦道子找出來就是了,就沒有這麼多麻煩事情了。不過,好像這也是虎爺我的錯,我沒有說我要找秦道子啊。。。誒,不過既然你都露了這麼一手,虎爺要是不好好的給你們開開眼界,你們還當虎爺我怕了你們了。”當下,他的眼裏射出了兩道狂暴的神光,那枯瘦老者立刻謹慎的退後了三步。

  ‘嗤啦、崩’,小貓上半身的衣服炸成了粉碎,他身上的肌肉高高的鼓帳了起來,右臂的直徑更是膨帳到了平日的三倍大小,就看到一塊塊的肌肉在那裏蹦彈啊。大拇指粗細的血光從黑黝黝的皮膚下懲了出來,整個人洋溢著一種狂暴的、粗魯的、野性的美感。可是在場的兩百許人哪里有性質去欣賞小貓的肌肉?因為小貓已經一拳頭轟擊在了那青銅鼎上。

  ‘轟隆’一聲,整個青銅鼎炸成了無數的碎片,圍觀諸人可以眼睜睜的看到一圈白色的波紋順著那青銅鼎的表面朝著下方蔓延,頃刻間轟擊在了地上的青石板上。‘嗡’地一聲巨響,以小貓的身體為中心。直徑二十丈內所有的青石板同時跳了起來,足足兩尺厚的青石板跳起來足足有丈許高,在空中被震成了粉碎。

  整個大殿前亂石 飛崩,破石裂空。就好像有數百斤火藥爆炸一般,聲勢極其駭人。可是這還沒有完,就在那些老道、壯漢被震飛了起來,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摔個半死不活的時候,小貓的拳勁已經順著地面轟擊在了大殿前的巨松之上。彷佛地下有閃電擊出一樣,那五人合抱的巨松從根部‘喀喇’一聲裂了開來,就這樣憑空炸成了無數尺許大小的碎塊,整株巨松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徹底的爆裂了開來。

  十幾顆巨松同時爆炸啊,那景況可以讓心智不穩的人發瘋。一切都變得極其的緩慢,諸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木塊都飛上了半空中。然後繼續被那狂橫到不可思議的巨力震成了粉碎。一根根細小地松針,也淩空爆炸。炸出了無數綠色的粉末,連同那些被拳風震碎的雪花一起飛揚了下來。狂風吹過,漫天的木屑橫掃整個院落。

  三個紅袍老道剛剛從大殿內沖出來,就聽得‘嘎吱’一聲,大殿正中間的四根柱子被震碎了,半邊屋脊塌了下來。無數的磚瓦砸下,三個紅袍老道慘叫幾聲。就被埋在了碎瓦之下,就看到幾隻手腳從磚瓦堆內探了出來,還在那裏發瘋一樣的抽搐著。

  一拳,僅僅一拳而已,小半個院子就徹底地化為了廢墟,外面包圍小貓他們的百多個壯漢,連同趙老大他們都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半天不知道端倪。只有那九個老者在小貓的拳頭剛剛轟出的時候,就已經跳上了半空中。這才免去了被拳勁襲擊的苦頭。但是他們也被空中的木粉灑了個滿身,落在地上後他們看起來好不狼狽。

  小貓嘿嘿的笑了幾聲,打量著自己一拳造成的後果。滿意的點點頭說到:“一成勁,唔,不錯,不錯,似乎我地力氣又大了點。嘎嘎,虎爺我還沒有使用真力,就用了點手臂上肉的力氣,就能砸成這樣,嗯,什麼赤蒙兒,他敢和虎爺我正面打,虎爺也把他給掐巴死了。”

  九個老者默然,他們看著小貓敢說話。哪怕他們的武功都高絕一時,可是小貓表現出來地,卻是非人的力量。這些混江湖混成精的老傢伙,又怎麼敢在這個時候對小貓指手畫腳的?剛開始的那個枯瘦老者似乎是他們的頭領,呆了一陣後,這才勉強的上前了一步,沉聲喝問到:“朋友此番前來,到底所為何事?莫非就是為了折辱我們遊仙觀麼?”

  小貓還沒有回答呢,一個尖銳的,混雜著強橫的真氣,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猛的尖叫了起來:“老天爺,三清道尊,如來佛祖。。。我的青銅香鼎。。。我的大殿。。。我的院子。。。我的樹啊。。。你們這群王八蛋,知道這些東西要用多少銀子麼?院子一萬兩,每棵樹一萬五千兩,大鼎五千兩,大殿八千兩。。。你們這群吃銀子拉石頭的白癡啊!”

  身穿紫袍的秦道子帶著幾個老道,面目扭曲的站在了第二層院子的大門口。他手中的拂塵哆嗦著,眼珠子暴懲,臉部的肌肉在瘋狂的跳動著,身體也彷佛充氣的蛤蟆一樣,在地上拼命的抖動跳躍。百多條遊仙觀的‘護法’壯漢臉色鐵青的爬了起來,老老實實的,彷佛乖寶寶一樣的站成了一個小小的方陣,吭都不敢吭一聲。九個老者也是彷佛做錯了事情的小娃娃,耷拉著腦袋吭聲了。

  秦道子咬牙切齒的走到了小貓面前,哆嗦著身體的吼叫著:“是你把道爺的仙府弄成了這個樣子?道爺我饒了你。道爺我饒不了你!”他拂塵指指點點的,嘴裏發出了陰狠的詛咒聲:“道爺要用降魔天雷轟得你粉身碎骨,然後把你戳骨揚灰,把你的魂魄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你,你死定了。”

  隨著秦道子那彷佛來自九幽的詛咒聲,那些‘護法’大漢一個個身體都哆嗦起來。這次秦道子的損失慘重,保不准他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他們。包括那九個武功最厲害的老者在內,整個遊仙觀如今可沒有一個人敢違背秦道子絲毫。前天蕭龍子地驚天一擊。可是已經把他們震得伏貼無比了,誰還敢有任何別的想法?

  小貓看著秦道子,呵呵的笑起來:“老牛鼻子,你就是秦道子罷?嗯。遊仙觀的頭兒?”小貓嘎嘎直樂。秦道子還以為小貓在嘲諷自己,頓時氣得三屍神暴跳地,嘴巴一噴,一道烏光帶著點點銀色星光頓時呼嘯而出,迎風變為三丈長短的劍光,朝著小貓的脖子卷了過去。同時秦道子的嘴皮子也飛快的動了起來,開始念頌‘五行天雷’的咒語,雙手把拂塵一丟,結成了一個靈訣,就要朝著小貓釋放了出去。

  小貓看著那飛劍射了過來。不由得哈哈大笑,他雙眼發亮。虎咆刀輕輕一拔就彈出了刀鞘,一道十幾丈長短的紫光在他手中隨意揮舞著,把那道烏光逼得光芒黯淡,眼看著就支撐不住了。秦道子心裏大急,也顧不得好歹,一道天雷轟鳴著劈了下來。

  小貓嘀咕了一句:“誒,風子真是的。收了個便宜師弟,偏偏道行實在是太差。嗯,這天雷倒是純正渾厚的,就是釋放的速度慢了太多了。”他還在說著風涼話呢,那邊常鐵等人已經慘叫起來:“將軍當心啊。”那趙老大更是一個飛身朝著小貓這邊撲了過來,紅著眼睛想要把小貓給撞開去,至於他自己是否會被那巨大地閃電波及,卻是已經顧不得了。

  心裏微微一動,小貓心中想到:“唔。果然風子說得對,這些市青中的好漢,卻是最講義氣地。老子不過是給趙老大他們出頭幾次。打了幾次群架,居然他現在捨命救我。。。好,以後可以重用他,讓他做我的副將吧。。。常鐵可就差遠了,老子怎麼也算對他有知遇之情,卻是只在嘴巴裏面哼哼,好樣的,他媽的,打完了南越,你他媽的給老子去東北戍邊。”

  說時遲,那時快,小貓想了這麼多東西,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趙老大已經不知道好歹的撞在了小貓地身上。‘吱兒’一聲,小貓的身體彷佛一座山一樣,趙老大饒是他也算是強壯的大漢,卻又哪里撞得動他?反而是把自己的脖子都差點扭折了。

  小貓狂吼一聲,猛的抬頭看著天空的閃電,左手帶起一圈白色波紋,狠狠的轟擊了上去。‘轟隆’一聲巨響,偌大的一道天雷被小貓一拳轟成了粉碎,他的拳頭上冒出了縷縷白色地煙氣,顯示出方才的天雷威力有多可怕。巨大的炸裂聲,讓常鐵他們以及九個老者都不由自主地連續後退了十幾步,這聲勢實在是太可怕了。

  秦道子猛的一個激靈,身體飛快的退後了幾步,看著小貓小心翼翼的問到:“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你,你,你居然能擊破天雷,你還是肉體凡胎麼?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貓想了想,嘎嘎的狂笑起來:“常鐵,你們幾個出去好好的帶著兄弟們,老子自己來這裏吃素齋了。嗯,不要擔心,這老道還奈何不得我們。。。喏,快走,快走,不要讓那群王八蛋在城裏鬧出事情來不好收拾。”說到這裏,小貓心裏轉出了一個鬼主意,他唯恐常鐵他們不肯離開,頓時傳音過去到:“你們再走,等下要是打起來虎爺我可顧不得你們。虎爺我帶著趙老大脫身不難,帶著你們可就沒有辦法了。”

  於是,常鐵等人很是憤懣的看了看秦道子,又看了看那些虎視眈眈的護法大漢,轉身就跑。

  秦道子還被小貓給弄楞了,小貓這麼厲害的人物當前,如果他是要來挑了遊仙觀的,幹嗎還要把自己的屬下給調走呢?秦道子看著小貓那彷佛金剛般巨大的身形,突然覺得,這人怎麼看起來就這麼熟悉啊?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終於有點遲疑的問到:“這位施主,你,你,你能把斗笠給解下來麼?”

  小貓嘿嘿的笑了幾聲,隨手把那遮住了大半個臉蛋的斗笠給扯了下來,隨後重重的拍打了一下秦道子的肩膀,笑著說到:“哈哈哈,老牛鼻子。好久不見了啊。嗯,你這遊仙觀倒是真的修好了啊,嘿嘿,風子說你這裏很賺錢。看樣子果然不錯,媽地,地板上都是雕刻著花紋的,比皇宮的地面還要華美十倍啊。”

  秦道子猛的看到小貓那張黑色地大臉出現在自己面前,看著小貓臉蛋上一左一右各自二三十根,彷佛鋼針一樣筆直的挺著的三寸許長的黑鬍鬚,由得叫起了撞天冤來:“我的老天爺啊,我的虎爺啊 虎競大爺,虎祖宗啊。你老人家高抬貴手罷。。。您老人家這一拳下來,可是把我的銀子砸掉了十幾萬兩啊。”

  他收回了那道烏黑色的劍光。滿院子蹦跳著的吼叫起來:“你看看這些樹啊,每棵樹都用了幾千人才從山裏弈來啊,這些樹不是樹,他們是銀子啊,是銀子啊。。。老天,虎大爺啊,您老人家怎麼見面就給了我這麼一下子啊?”

  他猛地回頭。看到了大殿門口被磚瓦堆壓著哼哼的三個紅衣老道,不由得又是一聲尖叫:“我地如來佛祖啊,金狗子,土鼈子,杜牛子,你們三個沒死罷?。。。老天,他們被砸成這樣,湯藥費就是大好幾百兩,又起碼耽擱一個月能出門‘降妖除魔’。起碼損失幾千兩啊。”

  秦道子惡狠狠的轉過身來,雙目爆瞪地看著小貓,低沉的喝道:“虎爺。這銀子的事情。。。”

  小貓嘎嘎直樂,連連點頭到:“果然風子沒說錯啊,哈哈哈,你小子就是一心鑽錢眼裏面去了。。。嘿,不要欺負我小貓不懂事,你他娘的前天說什麼抓了狐妖,怕不是也是演戲給老百姓看的,用來斂財的罷?哼,那虎爺我配合著你再演一出就是了。”他抓抓鬍鬚,嘎嘎的笑起來:“嗯,你就說那千年狐精地老子來找你報仇了,把道觀大殿給毀了,嗯,嗯,然後就說你收服了他,但是要修建一座銅殿來鎮壓那老妖!”

  趙老大眼巴巴的看著小貓,看到小貓眉飛色舞、口水四濺的越說越高興:“啊,你就說那老妖的道行太高了,你只能收服他,能徹底的煉化他。所以呢,必須修建一銅殿來鎮壓他。嘿,老小子,一座銅殿啊,那要多少錢啊?害怕當地的那些財主不給錢麼?大不了我先把這裏再轟爛一點,然後配合你演戲就是了。”

  小貓說得高興,旁邊的趙老大卻是一臉的冷汗:“我的老天,我們這位虎爺怎麼突然開竅了,也會用計謀暗算人了?莫非他老人家聽到錢字就突然開竅麼?可是在應天府地時候,他老人家沒銀子去付酒帳,看起來還是傻頭傻腦的啊。”

  小貓看到趙老大那癡呆的模樣,心裏暗自好笑:“臭小子,老子要提拔你了,自然要讓你明白,老子是白癡啊。。。哼,讓你先見識一下,虎爺我地計謀,再讓你死心塌地的跟著虎爺幹。哼,哼!”小貓得意的哼哼了幾聲。

  秦道子則是滿臉放光的猛的跳了起來,他面目扭曲的咆哮起來:“他娘的,虎爺你說得有理啊,富貴險中求,娘的,老道我就拼了這一道了。徒兒們,各位兄弟,把大殿內值錢的東西都給老道我給搬走了,在大院附近擺下八卦伏魔大陣,各種道具家當的都給擺出來啊,哈,哈,那九子連環的沖天花炮給老子放,拼命的放,放得成都府的人都看到才好。”

  說完,他先是指揮著那些大老道小老道把那幾個倒楣的被壓住的老道扒拉了出來,然後把大殿內值錢的家什搬了個乾乾淨淨,他自己則是和其他幾個門人,拼命的召喚天雷轟擊了起來。小貓也是看得高興,嘎嘎狂吼著,拳頭如風的拼命的轟擊著,一拳下去,地上就是一個丈許方圓的大坑啊。

  成都府的百姓們又驚詐了起來,他們遠遠的聽到了游仙觀傳來的雷霆聲以及劇烈的爆炸聲,同時也看到了一道道的閃電靈蛇一樣的劈了下去,整個遊仙觀的上空,都被閃電的金光給佈滿了。其中更有一道黑氣在遊仙觀上方周旋著,看起來陰森恐怖到了極點。每一道閃電劈下,那一道黑氣過是稍微弱了一點點而已,但是立刻又膨帳了起來。

  胡布政使他們站在城頭上哀嚎起來:“老天,不會又是哪個厲害的妖魔出世了罷?泰仙長他老人家可一定要頂住啊,否則這成都府的數十萬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可就不保了啊。”

  跦能也是看得自瞪口呆,但是最起碼他還是武將出身,他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大聲的喝令到:“來人啊,正點軍馬,隨。。。隨本將去遊仙觀看個端倪。。。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看看到底是什麼妖魔敢來作祟。”

  此刻的遊仙觀,經過了小貓他們的一陣努力,整個大殿已經化為烏有,前院看個的被削走了尺許厚的泥土。秦道子他們已經是法力耗費乾淨,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直哼哼呢,只有小貓還是興高采烈的,瘋狂的一拳接著一拳的拼命轟擊,每一拳出去,要麼是地上出現一個巨大的窟窿,要麼就是一顆大樹被震成了粉碎。他一個人的聲勢,卻比方才的那一陣雷霆之威還要厲害。

  旁邊數百名佈陣的老道看得是目眩神移,他們在心裏驚呼著:“這,這個黑大漢,怕才是真正的妖怪罷?”

  ‘轟隆’一聲,前院的最後一段圍牆也被小貓給砸碎了,破碎的磚瓦足足飛出了三十丈外。


第二百七十八章  遊仙羽士(上)

遊仙觀被砸得烏煙瘴氣的,蕭龍子披著一件大蓑衣也走了出來看熱鬧他喜手裏還抓著一根釣魚杆兒,上面還掛著一條三寸多長的小魚也忘了拿下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吐著長舌頭在那邊喘氣的小貓,心裏咯噔了一下,蕭龍子也沒有能看清小貓體內的真元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他直覺的低聲呼喊了一聲:“小貓?是小貓麼?”

小貓呆了一下,他扭過頭去,看到一個身材高條,面白無須,英俊瀟灑的年輕道人拎著根魚杆站在後面,兩隻眼睛裏面眼淚噠噠的看著自己。小貓也已經練成了妖嬰,眼力毒得厲害,看清了那道人體內正是最正宗的一元宗心訣所修練出來的仙氣。小貓偌大的身體猛的哆嗦了好一陣子,隨後狂風一樣的沖了過去,死死的把蕭龍子抱在了懷裏。他張開口就哭啊:“哎呀,小道士,你怎麼鬍子都沒有了?嗚嗚嗚,總算又看到你了啊!”

小貓上素雲坪已經兩百年的樣子,蕭龍子卻是只在青雲坪修煉了八十幾年,所以說起來,小貓還真的要叫蕭龍子小道士的。蕭龍子也顧不得和小貓多說話,他彷佛快死的魚一樣在小貓的懷裏拼命的掙扎啊,小貓的兩條手都快有他的腰粗,這一摟抱上來,要不是蕭龍子體內還有一口真氣頂著,早就被他勒成兩段了。蕭龍子嘴裏發出了淒慘的哼哼聲:“小貓。。。小貓。。。你放我下來,你。你,你鬆手,誒喲,我的腰啊!”

滿臉都是笑容。嘴裏還發出了恐怖地‘嘎嘎嘎嘎’的笑聲,小貓輕手輕腳的把蕭龍子給放了下來。蕭龍龍子氣得丟開了手中的魚杆,狠狠地跳起來對著小貓的腦袋就是幾下重的:“你這頭蠢老。。。貓,你是想殺了道爺我啊?嗯?高興也不是你這樣高興的。。。誒,你們,你們幹什麼?”

外面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彷佛雷霆一樣的傳了進來,三萬破陣營士兵全副武裝,刀槍劍戟有如樹林一樣密密麻麻的聳立著。五千張硬弩惡很很的對準了遊仙觀空蕩蕩的前院,一萬鐵騎更是目光凶很,嘴裏發出了輕聲的咆哮。隨時就準備發動衝鋒。常鐵站在大軍陣前,滿臉猙獰地吼叫著:“牛鼻子。把我們將軍放出來,然老子抄了你們遊仙觀,把你們全部閹了送去宮裏做太監。”

‘吼’的一聲火吼,三萬精銳地兵痞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做勢要發動進攻了。他們心裏那個惱怒了,向來只有破陣營的士兵去欺負別人,哪里有人敢欺負他們的?現在小小的一個遊仙觀。居然敢把自己的將軍,自己的老大給圍了起來,孰可忍孰不可忍,這些老道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一番才是。不過是一群牛鼻子罷了,他們居然敢比破陣營還囂張?

小貓抹抹鬍鬚,大咧咧的晃悠著肩膀,彷佛螃蟹一樣的走了過去,大聲的吼叫了一聲:“兄弟們辛苦了。”

三萬兵痞同時喝道:“將軍辛苦了。”聲音猶如雷霆一樣滾滾的傳了開去,好多遊仙觀的護院打手們頓時嚇得坐倒在了地上。

蕭龍子撇撇嘴。心裏暗自喜到:“好,妙極,妙極啊。。。想不到風子他們。居然已經經營出了這麼大的局面。嘿,像是其他的修道門派,打雜的火工道人,端茶送水地童子加起來最多也就三五百個,這裏起碼有三五萬人,嘿嘿,這番氣勢,我們一元宗卻是又佔先了。”他抬頭看著天,默默的想到:“我蕭龍子果然是慧眼識才啊,居然找到了風子這麼好的徒弟。”

就在小貓準備開口按照秦道子地安排胡說八道的時候,遠遠的傳來了馬蹄聲,跦能帶著五千鐵騎也趕到了。於是小貓乾脆等跦能帶著人到了大門口,這才一本正經的說到:“剛才有條老狐狸跑了過來,說什麼這個老王八蛋臭牛鼻子禍害了他的女兒,所以要找他們報復啊。哪知道這些牛鼻子還有一點本事,居然把人家老狐狸給打得粉身碎骨了。”

跦能的臉上一片的呆滯,看著地大大小小的窟窿說不出話來,他看著眉飛色舞的小貓,更是說不出話來。狐狸精?真的有這種東西?不,應該有狐狸精,可是他大白天的跑到人家道觀裏幹什麼?真的是為女兒報仇麼?尤其小貓說得那樣的曖昧,說什麼秦道子他們禍害了那老狐狸的女兒,彷佛。。。有點逼良為娼的味道啊。

他回頭看了看幾個滿臉油汗的地方官員,心裏很奇怪的想到:“此時已經入冬,天氣已經涼了,他們卻怎麼嚇得出了滿頭大汗?”搖搖頭,跦能翻身下馬,大步到了小貓面前,左右看看那些滿臉疲憊,一臉驚惶的老道,又看看一屁股坐在地不願意挪動的秦道子,低聲的問到:“厲虎將軍,莫非這裏還真的出了妖孽?”

小貓點點頭,很神秘兮兮的說到:“可不是麼?本來虎爺我和這些牛鼻子鬧翻了臉,他們居然敢詐虎爺我的錢,正準備調兵把他們給平了。誰知道他們還真的有法力,我的大軍還沒有到,就看到一個長了九條尾巴的老頭子飛了下來,掄著一把砍刀對著那些老道就劈啊。。。唉,虎爺我多少也算是大明朝的順是不是?所以就順手操起刀子從背後給了那老傢伙一刀。”

跦能舔舔嘴唇,滿臉的怪異。他很小心的說到:“厲將軍,我們初來咋到,你居然就帶著大軍圍了人家的道觀,這種事情,日後切切不能再作了。沒來由和地方上的士紳結仇啊!”咳嗽了幾聲,他笑嘻嘻的走向了秦道子,正要開口問話。那秦道子已經是嘴唇微動,朝著蕭龍子傳音了過去:“師尊,看您的了。”

‘吱呀’一聲淒厲地尖叫,一條綠色的影子帶著九條光尾沖天而起。秦道子猛的吼叫了起來:“徒兒們當心。妖孽的元神並沒有被打散,快快施展陣法,鎮住他。”說完,秦道子也是搖搖欲墜地爬了起來,很是神清氣爽的一腳踢開了跦能,隨後雙手畫了個太極,一道天雷轟鳴著落下,轟擊在了那綠色的影子上。

跦能嚇得滿頭冷汗,就看到那條綠色的彷佛一條大狐狸的光影在空氣中往來周折,發出了尖銳的、刺耳的怪叫聲。他結結巴巴的狂叫起來:“老天。真的是狐狸精。”饒是他膽子大,在戰場上也殺了不知道多少人。此刻也是大白天的。但是猛然間看到了這麼可思議地景象,他還是嚇得三魂六魄飛了一大半,渾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了。

那些老道手腳麻利的圍成了八卦陣形,嘴裏哼哼有詞地念叨起了‘牙疼經’,一張張紙符那是在空中亂舞啊。秦道子寶相莊嚴的帶著幾個紅袍老道圍著那道綠色光影亂轉亂飛,嘴裏大聲的吼叫著:“妖孽,你還是老實的伏誅吧。。。呔。不要看你道行高深,貧道奈何不了你的元神,貧道卻也可以把你的元神打入三千丈地底,以銅殿鎮壓之。”

光影中發出了刺耳難聽的聲音:“嘎嘎,小道士,就憑你也想鎮我?沒有三萬斤地銅殿,你如何鎮我?嘿嘿,只要等老祖我修煉回了真身,就回來殺光你方圓千里之人。為我女兒報仇啊。”

說話的人,是秦道子搜刮來的一個江湖蟊賊,他天生擅長用腹語說話。正是裝神弄鬼的大好人才。此刻,他正穿著大紅道袍跟著秦道子繞圈呢。什麼是人才?這樣子的就是人才,奇才,專才啊。。。有了他這一手以內力逼得腹語聲周遊不定的本事,裝神弈鬼都比其他的江湖騙子真實了十倍以上,正是神棍斂財的最佳助手。

跦能聽得那光影這般叫嚷,不由得額頭上一陣油汗也出來了。不僅僅是他,週邊的三萬五千名士兵地冷汗也都下來了。常鐵他們一個個在大草原上出生入死的將領,什麼可怖模樣沒有見過?此刻卻也彷佛被寒風打過的小雞一樣,身體有點哆嗦起來。

就這個時候,小貓大步地沖了上去,虎咆刀狠狠的一刀轟擊在了那綠色的光影上。‘嗚呀’一聲慘叫,那綠影一時間炸出了一團火光,飛行的速度慢了十倍不止。秦道子極其配合的一手打出了三道靈訣,袖子裏面飛出了一個小巧的白玉瓶子,‘滴溜溜’的一聲把那綠色的光影吸了進去,隨後飛快的加上了一條封印的符咒。白玉瓶子落在了地上,猛然間又蹦跳了幾下,從瓶子裏面發出了可怕的咆哮聲。

秦道子一本正經的點頭:“唔,此妖極其厲害,看樣子是要用銅殿來鎮壓住他了。可惜貧道上次誅妖花費元氣太大,道行至今未有恢復,否則,倒還可以再次的發動大陣,毀去他的元神。。。奈何,奈何啊!”他一臉悲天憫人的模樣,歎息著念頌了一聲道號:“無量壽佛。”

跦能小心翼翼的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卻聽得後面的成都士紳們已經大聲的吼叫起來:“鎮壓他,鎮壓他,讓他永世不得超生。三萬斤的銅殿罷了,這是他自己說的,要多少銀子都沒有關係。妖魔說三萬斤銅殿就可以鎮壓住他,我們修建十三萬斤的銅殿。”

胡布政司連連點頭,大聲叫好,他滿臉義正詞嚴的說到:“諸位鄉老,諸位同僚,我們正是要修建十三萬斤的銅殿,鎮壓住這妖魔。我們不能僅僅從一個妖魔著手,僅僅修建一座銅殿就足夠了。我們要著眼未來,目光放得更加遠大些,說不得日後還有其他的妖魔鬼怪要被泰仙長收服了,那就正好全部鎮壓住,以保我們四,一境平安啊。”

剛剛看了一幕活色活香的降妖大戲的跦能連連點頭,他厲聲喝道:“不錯,這等妖魔,要是不能徹底的消滅了他,就應該鎮壓他,讓他永世不得再入人世。。。無量壽佛,這也是一份功德啊。”洙能眨巴了一下眼睛。點頭說到:“胡大人,需要我跦能做點什麼就儘管開口,我跦某人麾下大兵十萬,抽調一些人手幫忙也是應該的。”泰道子滿臉笑容地。心裏狂笑起來:“哈,好,免費的勞工自己找上門來了。唔,這些當兵的不使喚可就白使喚,反正他們也不敢收工錢的,可得好好地使喚他們一把。唔,他們的體力可比普通百姓好多了,一個人可以當兩個人用啊,他們還吃自己的糧草。美哉!”當下他就棺材上敲釘子,把事情給定了下來。長長的一個稽首朝著跦能笑道:“如此,秦道人代表四,的黎民百姓謝過將軍高義了。”

秦道子高興啊。自己以為弄個三萬斤的銅殿,裏面落個十幾萬兩銀子就算是賺了,誰知道阿,誰知道啊。。。四川果然是富庶,這些百姓、當官的主動要修十三萬斤的銅殿。好嘛,這裏面可以撈的油水可就大了,怨不得我泰道人發財啊。總不能老讓師兄養著我們遊仙觀是不是?我們也該創收了給師兄一點點的利潤反饋嘛!

小貓大咧咧地拍打了一下跦能的肩膀。嘎嘎直樂地吼到:“跦將軍,你就放心的調你的人馬來挖地基吧,日常的訓練,有我破陣營就夠了。”小貓笑得那個張狂啊,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狂笑著:“其實打南方的那些小雜毛,有我厲虎,虎爺就足夠了。嘿,嘿嘿。虎爺我一刀子下去,那萬年老妖都受不住,何況是那些肉體凡胎的人呢?”

趙老大終於回過神來。他看著小貓粗豪地,狂放的笑容,不由得心裏微微發寒。這一位,還是自己心目中的那個白癡將領麼?可是出身市井的他自然知道什麼樣才能給自己帶來最大的收益,趙老大臉蛋嚴肅的叫嚷起來:“誰不知道我們厲將軍神威蓋世啊?這區區妖魔鬼怪自然是手到擒來,何況那些南方的蠻子?有厲將軍帶隊,那自然是一路上勢如破竹,沒有什麼好說的!誒。。。何必需要跦將軍動手呢?”

說到底,話還是不能說死了,不能得罪跦能啊,怎麼說他也是主將。所以趙老大很英明的在後面補上了這麼一句話。

當下一場風波就此了結,法力蓋世、道行高深地泰仙長帶著一票老道在後院搗了個鬼,說是暫時的把那老妖借助九天靈氣給鎮壓住了。隨後是身為主人的泰道子肅客,殷勤地邀請跦能等軍政大員去後院大殿奉茶,隨喜。跦能等人唯唯諾諾的,小心翼翼的跟著這群老道進了後院,和泰道子熱烈的商討起如何修建銅殿,鎮壓妖魔的事情。

要從常理說,如果是其他地方有老道借妖魔鬼怪的事情勾結官員的話,早就被錦衣衛給拿下了。可是徐青上次帶來的黃龍門弟子,如今留在遊仙觀做護法的黃龍門弟子,身份最高的一個還有著錦衣衛千戶的官職呢。加上當地錦衣衛衛所的人,也全部被呂風換成了自己的心腹,所以這才能由著秦道子在四川裝神弄鬼的騙錢了。

小貓坐在客座上,面帶微笑的看著口水四濺的秦道子。其實他是在看站在秦道子身後的蕭龍子。小貓的眼裏滿是深深的情意,而蕭龍子眼中卻是平靜如水。他用眼神告訴小貓:“去罷,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遊仙觀,你是不能經常來的。。。為了我們一元宗,去罷。”

小貓呵呵的大笑起來,他抹抹鬍鬚笑道:“秦老牛鼻子,你和我們跦大人聊得這麼開心,以後可是有好處了。嘎嘎,要是有哪個開眼得王八蛋敢來你們遊仙觀討野火,直接給我們跦將軍說,他肯定派人把他腦袋給劃拉下來的。”小貓說完就是一通大笑,這話歹毒啊,輕輕鬆松就把跦能綁在了遊仙觀,變成遊仙觀免費的保鏢打手了。

跦能露出了誠心的笑容,他有點不滿的看了看小貓,向著秦道子解釋到:“仙長,厲虎將軍乃是‘直爽’之人,他,怕是分不清道人和牛鼻子的區別,還望道長不要怪他。總之呢,今日一見,跦某人終於是親眼見識到活神仙了。日後有什麼凡俗間的事情我跦某人可以幫忙的,道長儘管說就是,一切都不在話下!”

蕭龍子站在後面好笑,一個修煉了兩百年的,老奸巨猾的虎精,坐在一群人面前裝‘耿直’,實在是讓他肚子裏的腸子都快打結了。而泰道子則是完全擁有一個做神棍的天才天賦,他聽得跦能這麼說了,隨手就打出了一道金光射進了跦能的身體。他笑吟吟的沖著跦能說到:“如此就有勞跦大人了。。。唔,雖然連續兩個老妖弄得貧道道行大減,但是還是勉強有點法力在,給將軍加持一道‘太虛靈光’,當可以保得將軍平安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遊仙羽士(中)

秦道子歎息了一聲,看著跦能說到:“太虛靈光,乃是三十三天中太初原始天引出來的靈氣,有他護體,倒是不怕‘一般的’刀劍傷身了。誒,可惜老道我道行減弱不小,還得慢慢的恢復靈氣才是,否則倒是可以給將軍加持最高的天外天的護體神光,那就可以保得將軍南征平安了。”

跦能咧開嘴笑起來,自覺一股暖意全身蕩漾啊。胡布政司他們也是滿臉羡慕,恨不得自己也被這樣加持一把。

小貓傳音過去問到:“老道,你就真的敢吹啊,也不怕牛皮吹炸了?”他看得清楚,那道靈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威力。

秦道子面色不改地傳音了回去:“去,去,我老道吹牛,什麼時候露餡過?有你老人家在軍中,莫非他跦能跦大將軍還能被南蠻給殺死不成?至於習一般地,刀劍難傷,哼,他難道回去就劈自己兩刀試試?放心罷,我老道有分寸地。”

小貓無言,傻坐在那裏把茶水一壺一壺地灌了下去,灌得秦道子心疼有如刀絞,灌得跦能目瞪口呆,灌得胡布政司他們那個傷心啊。這可是極品的雨前龍井,不是一般人能喝得到的啊。

不過,秦道子忍下了這口怨氣,笑嘻嘻的一個圈套一個圈套的丟了出去,輕輕鬆松的就從跦能和胡布政司他們身討得了大把的好處,順帶著連同遊仙觀前院的修繕銀子都撈了回來。他在心裏得意地大笑:“哈,有了跦能屬下七萬大軍做苦力。什麼東西弄不到?唔,先去深山選他一百株大樹挖回來再說,哈哈哈。。。誒,厲虎的那三萬破陣營。最好不要動他的人馬,省得他發瘋,又把老道給揍了。”

隨後麼,也到了正午時分了,秦道子安排下了豐盛的素齋招待一行人等,吃得跦能這些大魚大肉慣了地官員那是讚不絕口啊。小貓更是鬍鬚一抹,飛快的把一盤醃筍子掃進了肚子裏面後笑道:“沒想到這些樹根菜梆子的倒也有點味道。。。嘎嘎,老道,以後我虎爺就經常來吃了啊。哈哈,又找到管飯的地方了。你這味道好啊。”小貓還是找了個藉口來和蕭龍子親近。

跦能聽得臉色那個通紅啊,就快滴下血來了。他在心裏憤恨到:“厲虎啊厲虎。朝廷沒有少了你的俸祿啊,你那位呂風呂大人也不知道收斂了多少財貨,你怎麼就好像三天沒吃東西的人一樣呢?朝廷的體面都被你丟光了啊。。。你還好意思說找到管飯的地方了,要是皇上聽到了第一個就要打你的杖子,管你這位大將軍飯的,是皇帝,不是老道啊!”

秦道子則是面色難看地看著小貓輕輕鬆松的又把十盤子醬豆腐掃了乾淨。不由得牙齒都輕輕地摩擦起來。他這個恨啊,這些素齋倒是遊仙觀真的花費了心思的,價值不斐啊,他厲虎就這麼輕鬆的掃掉了人家三十人份的素齋,他秦道子心疼那份銀子阿。

大吃大嚼了一通,小貓一腳踩在了凳子上,詐唬起來:“啊,老道,你倒是個好人。東西好吃得很啊。不過咧,我虎爺肚子裏面還是發虛啊,有沒有狗腿?給虎爺我烤上五條狗腿打打底子。。。唉。記住啊,要黑狗腿啊,黃狗和花狗的肉可就差了老大一截了。”他拍拍肚子,發出了‘砰砰’的彷佛打鼓一樣地聲音。

胡布政司他們掩面,深以有這樣的同僚為恥。這裏是道觀‘清淨之地’,他厲虎把這裏當酒樓子了?就算是酒樓子,上了點檔次的酒樓子也不會烤狗腿給你吃啊。跦能更是面紅而赤的一手抓著小貓就往外走,他強行乾笑著:“厲虎將軍實在是太直爽了,太直爽了,並不是有意玷污這清淨之地阿,還請泰仙長見諒,見諒。。。厲將軍,去,把軍隊整點好,趁著冬天,趕緊練兵,去,去,去練兵。”

小貓滿嘴巴抱怨的跟著跦能走了出去,走到半截路,他還猛的回頭朝著秦道子叫嚷著:“老道,多準備點好吃的啊,我虎爺還會回來的!”

胡布政司他們也是面色尷尬,趁機就告辭了。臨走,那些士紳一個個都許諾到,也就三五天的樣子,大筆地銀子就會捐獻到遊仙觀來,還請泰仙長、泰神仙萬萬不要大意讓那老妖給跑掉了。那胡布政司更是許諾到:“只要那些妖魔鬼怪不會跑出來,這銅殿是修得越大越好。到底需要多少銀子,泰仙長儘管開口就是,為了四川黎民的身家性命,我們是絕對不會小氣的。”

秦道子躬身送走了這些文武官員,慢吞吞地直起了身子。他吧嗒了一下嘴巴,搖頭晃腦的感慨到:“誒,這厲虎什麼都好,就是吃得太多了。過。。。不多他一個人,唉呀呀,反正大筆銀子就要入帳了,這也是他的功勞。。。徒兒們,去,去鄉下各地偷他兩百條黑狗回來。平日裏守夜護院,要是那厲虎厲大將軍來了,就烤了給他吃罷。”,當

他一臉傲氣的哼到:“俺老道又要發一筆了,不欠缺這點養狗的銀子。”

蕭龍子沈默了好一陣子,這才趕走了秦道子的那些門人,低聲說到:“道子,雖然風子已經說了本門山門被毀掉了,可是為師的還是要回去看看。尤其小寰天裏面,還出產幾種仙界都少有的靈藥,如果能煉製成丹藥,遊仙觀的弟子們道行火候倒是可以大進一步。”他稍微有點激動的說到:“如果那‘九品紫晶結’已經成熟了,那,也許可以讓三十幾個門人儘快的到得金丹期。”

秦道子一下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結結巴巴。詞不達意的說到:“師尊,這,這可好啊,三十多個金丹期地高手。我們遊仙觀就可以橫著走了。誒呀,那,怎麼可能,三十幾個金丹期的高手啊,這怎麼可能這麼容易達到呢?!”他是又高興,又有點疑惑啊。

蕭龍子苦笑,搖頭歎息到:“畢竟不是自己修煉出來的功夫,怕是日後會有好大的障礙,如果他們能修練到大成境界,怕是渡劫地困難會比依靠自己苦功修煉起來的門人難過百倍。所以。你不能服用那丹藥,為師的可不希望你被天雷轟成齏粉。”看到秦道子那黯然的失望模樣。蕭龍子連忙安慰到:“罷了,我去小寰天,還可以收集一些仙界洩漏出來的靈氣,把他融於你的身體,修煉的進度卻是可以快上百倍的。”

盤算了老一陣子,蕭龍子這才肯定的說到:“沒錯,一絲極其稀薄的仙界靈氣可以讓你即刻進入金丹期。你地真元已經夠渾厚了。不過是欠缺真元凝晶所需要的大量真元,只要有那靈氣輔助,加上為師地指點,你提高兩個層次是成問題的。”

一邊安慰秦道子,蕭龍子的心頭卻是在滴血。一元宗放著這麼多的天才地寶,卻沒有一個人有意的去利用這些寶貝提高自己的實力,或者是多收幾個徒弟,多製造一些高手出來。如果,如果那時候門人中就有人有了如今這樣的覺悟。怕是一元宗憑藉著自身地資源,早就變成修道界最強橫的門派之一了。就說那小寰天,整個人間最靠近仙界的好地方啊。生長的每一種靈藥數量都不多,可是功候卻是驚人的。

如果能夠早五十年收呂風入門的話。。。蕭龍子苦笑。“可惜,天下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一元宗已經成了這樣子了。”

秦道子激動了好一陣子,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他問到:“師尊,那,您可要小心了,我們的仇人對頭,說不定還在那旁邊留下有眼線呢。”秦道子可是真的害怕蕭龍子出任何的危險,要是蕭龍子地頭髮掉了一根,說不定呂風心裏一發火,會把遊仙觀都給平掉了。

蕭龍子搖搖頭,冷笑到:“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他們不會派一個元嬰期的高手空守在那裏的。至於為師地,在你師兄幫助下倒是已經快修成元嬰了,加上那幾件巫族的至寶,一般的高手也不是我的對手。。。就算他們有人在我們山門一直守候著,怕是根本看不到為師得影子,就已經被為師的拿走了那些東西了。”

沉吟了一陣,蕭龍子的臉上驀然浮現出一絲猙獰。“哼,如果他們還有人在那邊監視的話,可就怪得貧道要開殺戒了。雖然貧道本身修為夠,可是憑藉大五行滅絕陣的威力,消滅他們幾個元嬰期的高手卻是綽綽有餘的事情。”點點頭,蕭龍子笑道:“不過,我想那右聖不是白癡,不會把自己的得力屬下白白的放在青雲坪看守好幾年的。”

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蕭龍子終於學會動用自己的腦筋了。秦道子也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道青光飛遠了。歎息了一聲,秦道子苦笑到:“師傅他老人家跑了,最近幾天可就不要再上演降妖大戲了。就老道我這點法力,可不夠演戲給百姓看的。。。何況天下哪里有這麼多妖怪?要是降的妖魔太多了,人家也會起疑心的,不至於天下的妖魔都跑來四川了罷。”

事情就這麼平息了。接下來的半個月,小貓倒是沒有去遊仙觀找秦道子的麻煩,他只是很用心的操練那三萬破陣營的士兵,每天督促著他們在浣花溪附近的山林裏面亂跑亂轉。雪一片片的落下,樹林外的積雪都有尺許深了,樹林內則是又潮濕又陰冷,弄得那些士兵叫苦不迭。不過小貓卻是沒有什麼慈悲心的人,為了日後的南下作戰,他是鐵了心要讓這些北方的大漢先適應這裏的山林地勢。

看著一隊隊的精銳士兵在一堵懸崖前摔了個鼻青臉腫的,小貓站在十丈高的懸崖上憤怒的咆哮著:“一群混帳,沒用的廢物,這麼堵小小的牆壁都爬不上來?老子已經給你們繩索了,哪怕它上面抹了油。你們就不能想辦法爬上來麼?。。。你們連這麼個懸崖都爬不上,等開春了去了南方,你們怎麼和那些南蠻子打?莫非你們要他們老老實實的和你們在平原列陣麼?”

在他大聲地咆哮中,破陣營的士兵吼叫著用各種草葉、樹葉包裹了手掌。拼命的順著那根抹油的繩索往上攀登。小貓滿意地點點頭,隨意的一步就跨到了地上,晃晃悠悠的帶著常鐵他們到了林子裏面。

林子的深處,在樹後、樹上放置了無數的稻草人靶子,一隊隊的弓弩手端著強弩,在軍官的喝令下急速的前行著。隨著一聲令下,密集如雨的箭矢突兀的朝著四面八方激射,露出頭來地靶子十有八九被射成了刺蝟一樣。其中有三百支長箭,上面竟然帶著淡淡的光芒,從他們射擊地靶子上直貫了過去。發出這三百箭矢的弓弩手。一個個面容堅毅,眼裏隱隱然有精光透出。看到小貓走了進來,他們立刻站直了身體肅立著。

同時也傳來了一聲慘叫,幾個士兵被箭矢誤傷,箭矢深深的紮進了他們的身體。幸好他們上半身都有堅厚的鐵甲,並沒有受到致命傷。

小貓猛然的鼓掌叫好:“好樣的,兄弟們,你們比那群爬山地王八蛋要厲害多了。唔。命中很高啊,就是這樣,到了林子裏面,只要那些南蠻子敢露頭,就給我狠狠的射,射死他們。。。不過還是要當心,樹會讓一些箭矢改變方向的,萬萬不能誤傷太多兄弟了。唔,被誤傷的兄弟抬下去好好將養。每個人賞二兩銀子喝酒。”

弓弩手們被小貓誇獎得滿臉笑容的,但是他們的高興立刻就被打消了。“唔,明天輪到你們去爬懸崖了。你們爬懸崖的同時。還要盯著四周的敵人,老子要你們在爬繩子的同時,還要能夠放箭射中靶子,做得到麼?。。。哼哼,做不到也要作,這可以保住你們地小命的。”

浣花溪邊,一群群手持大刀的破陣營漢子渾身赤裸地泡在水裏,雪亮的大刀片在空氣中舞出了一道道明亮的刀痕。大漢們的身體上滿是白色的霧氣冒了出來,雪花還沒有飄到他們的身上,就被熱氣給蒸發了。在這群大漢的上游半裏許的地方,有一千名壯漢大半個身體都泡在了水裏,他們在刺骨寒冷的溪水中揮動著大刀,發出了巨大的吼叫聲。

看看他們的刀鋒上,也和那三百弓箭手射出的箭矢一樣,有淡淡的光芒在閃動。這一千三百人,連同那正在爬山的士兵中的五百人,正是黃龍門在小貓的破陣營中發展出來的門人弟子,也是破陣營最強大的精銳力量。統領這些人的,是小貓屬下的三個百戶長。。。被破陣營士兵稱為貓大、貓二、貓三的三位小虎爺。

小貓看到高興處,也乾脆自己脫了個赤條條的,扛著虎咆刀沖進了浣花溪裏泡著。他大聲呼喝著的揮動著虎咆刀,在浣花溪上卷起了一道幾丈高的水龍。他大叫著:“兄弟們,努力砍啊,哈哈哈,每天砍五千刀,這身子骨都爽快了。嘿,嘿,趕明兒咱們試試,誰要是能一道劈斷我的腰粗的柏木樁子,虎爺我獎他十兩銀子。”

數萬士兵大聲叫好,揮動砍刀的時候,那勁頭就更足了。小貓嘎嘎狂笑,正要教這些士兵幾招刀法,岸上突然傳來了趙老大的呼喊聲:“將軍,將軍,那游仙觀的泰老道請你過去咧。說是要借您的虎威,壓制那老狐狸精的妖氣。。。您要不要過去看看啊?”

小貓猛的從水裏跳了起來,穿起了衣服就往遊仙觀跑。他深知泰道子沒有大事是絕對不會叫自己過去的。一邊跑,他一邊叫嚷著:“常鐵,你們上午訓練,下午就讓兄弟們放假了吧。虎爺我去游仙觀吃素齋去了,哈,哈,嘎嘎,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給虎爺我準備狗肉啊。”常鐵他們滿臉苦笑,有了這狗肉,還叫素齋麼?

小貓一個人跑到遊仙觀的時候,蕭龍子剛剛更換了衣物,正坐下來喝茶。看到小貓沖了進來,泰道子立刻拍拍手,頓時他們所在的書房外已經圍上了數百保鏢護院,方圓十丈之內沒有人影。

蕭龍子點點頭笑了起來,他輕聲說到:“小貓,這次我回去,小寰天的幾種靈藥卻是正好成熟了。素雲坪被那些傢伙禍害了個乾淨,至今寸草不生,可是小寰天他們卻是沒有找到的。”他遞給了小貓一個淡紅色的石頭瓶子,笑道:“這是小寰天的玉泠穗,你結成了妖嬰,正好要他來平和內息,不要讓妖孽之氣太重,以免引來天劫。倒是可以大大的讓你的修為上前一步的。”

小貓也不吭聲,捏碎了瓶子,就把裏面一株小指頭大小,晶瑩剔透,散發出淡淡黃色螢光的三葉草吞了下去,然後立刻盤膝打坐起來。


第二百八十章  遊仙羽士(下)

蕭龍子看著小貓這樣子,由得開心的笑起來:“還是老脾氣啊,有麼好東西立刻吃下,生怕人家和他搶的。。。不過這老虎倒是老實,在素雲坪兩百多年,硬是一棵草藥都沒有私吞的。倒是那風子,嘿,他上山后,糟蹋了多少靈藥啊,起碼有三萬多斤靈藥對不上帳本了。”搖搖頭,蕭龍子朝著秦道子沉聲說到:“除了你自己,再精選出六十四名可靠的門人。”

他沉聲說到:“所謂可靠,不要他們根骨多少,也不用他們是否以前學過一些法術之類的。總之就是他們要絕對的忠心於你的,絕對的效死命于你的門人。。。正如風子說的,不求他們是正人君子,天生的修道之體,但是他們一定要乖乖的聽話。。。小寰天這次結下的靈藥卻是有多,大概可以讓六十四個弟子結成金丹的,不過這卻是要靠小貓去護法了,否則的話,他們要被藥力撐死。”

秦道子忙不迭的說好,但是他還是有點遲疑的問到:“師尊,您這次去,可沒有碰到危險罷?”

蕭龍子搖搖頭,臉色極其難看的說到:“危險倒是沒有,他們根本就沒有留下人在那邊。可是,他們居然把青雲坪禍害成了那個樣子,連最普通的草藥都拔了個乾淨,燒了個精光。。。為師的不會放過他們的,總有一天,他們必須要。。。血債血償!”身為修道人,蕭龍子說出了這番殺氣騰騰的話。可見他心裏實在是恨到了極點了。

沈默了很久,蕭龍子從懷裏掏出了五座小小地綠色的晶瑩剔透的山峰,過三寸許大小的山峰,卻是細微處纖毫可見。一絲絲地靈氣不斷的從上面散發了出來。他深情的撫摸著這五座山峰,低聲說到:“大五行滅絕陣的陣眼,我已經收取了,正好放在遊仙觀的後山聚集靈氣,讓那些得力的弟子入內清修。”

他突然譏嘲的笑道:“那右聖所帶領的人,兇殘倒是夠兇殘,卻是不識貨。他搶走了翻天印那些法寶,卻沒有把這洛書圖給收取了,白白的放過了這一件至寶。。。河圖洛書,他們可想不到。這寶貝的本來面目是這樣罷?”

秦道子吞了口口水,看著那五座小小地山峰說不出話來了。小貓卻是已經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穩重如山的站了起來。他笑道:“老蕭,謝過啦,我的妖嬰這些可是徹底的聽使喚了。唔,我吞了人家好幾個元嬰才練成這妖嬰的,真元實在是有點駁雜,這下可是把那雜氣給全部消滅了。不怕走火入魔啦!”小貓很高興。

蕭龍子也笑起來:“那就正好不過,你的妖嬰理順了真元,法力應該是提高了少,正好給我佈置陣法,煉製丹藥,護法禦魔,誒,要你做的事情還多啊。。。小貓,不許跑。誰叫風子不在呢?現在就你能派上用場了,我還要你護法閉關呢,誰叫你一個人是元嬰期地高手呢?”

小貓苦笑起來:“老道士啊。我小貓不過是一頭老虎,我還要應付那跦能咧。。。每天中軍點卯,要是我不到,恐怕他就敢削了我軍權啊。到時候風子又要說我不懂得變通了,可是這跦能卻是銀子沒辦法收買的。要不然,我去把他脖子給習哢嚓,了?”小貓舔舔嘴唇,開始幻想要是自己幹掉了跦能,會是什麼後果。

秦道子大咧咧的一揮手,冷笑到:“這又有何難?虎師兄只管在游仙觀住下,我去給那跦將軍說,就說鎮壓那老狐狸精要一至陽至剛的人坐鎮才行,嘿,就說必須要你幫忙,看他那跦能放不放人。要是他不講道理,我就半夜去他的中軍大營,放幾個倀鬼讓他好好的熱鬧一番。”

當下計議一定,秦道子晃悠悠的坐了轎子去中軍給小貓請了四十九天的長假。蕭龍子則是帶著小貓進了遊仙觀的後山,在一個小小地山谷內選定了地點,用開山之法開闢了一個極其隱秘的洞府,把那大五行滅絕大陣草草的佈置了起來。小貓地道行還是不夠,這陣法大概能發揮個萬分之一的威力,但是用來護住這小小的洞府,卻是綽綽有餘的了。

隨後蕭龍子把從青雲坪帶來的丹爐支架了起來,自己開爐煉丹。小貓則是可憐兮兮的每天被蕭龍子當爐火使用,每日價噴出了妖嬰真火在下麵燒丹爐,好吃力。可是也正是因為小貓不斷的噴出內火,結果把妖嬰卻是煉製得更加精純了,徹底得消去了吞食元嬰後帶來的惡果,功候大進。

秦道子則是按照蕭龍子教授的探心法術,從遊仙觀內找出了六十四個最死忠的道人,對著他們宣講了十幾天道法以蠱惑人心後,又用名利富貴、無邊法力好好的網羅了一下人心,就把他們丟進了後山的青雲別府。

蕭龍子也正式擺出了秦道子師尊的身份,大開香堂,把這六十四個門人正式的收錄進了門下。當然,為了害怕這些門人無意中說漏了嘴,蕭龍子還是把門派的名號給隱沒了。看著六十四個黃衣道士恭恭敬敬的磕頭,上香,發下誓言,蕭龍子跪倒在地流淚不止。“祖師爺在上,一元宗後世門人無能,今日收錄門人,卻連祖師爺爺的畫像都沒有一張。”

“弟子等當求精進,早日為同門復仇。待得我一元宗重新光復之日當做一周天水陸道場,懺罪三百六十日,以為謝罪。”蕭龍子默聲念頌著自己的誓詞,眼裏閃出了堅定的光芒。此刻的他,已經再也不是那個一元宗無憂無慮的老道蕭龍子當而是如今的一元宗輩分最高地長老蕭龍子。為了自己的門派。為了那些慘死的門人,他的心理正在急速地變化著,朝著一個門戶的領導人所應有的模樣轉變著。

煉製成功的靈丹被分派了下去,蕭龍子把一元宗的高深心訣傳授給了這六十四個正式弟子。在小貓的護法下。蕭龍子,秦道子,以及這六十個一元宗的門人同時閉關打坐,開始借助靈藥的威力提升自己的法力修為。

四十九天的假期完結地時候,新生的一元宗除了呂風地屬下外,又多了六十四名初級的金丹高手。雖然他們的實力在修道界來說還不算什麼,可是加起來近乎百人的金丹期的門人,這個基礎實在是太嚇人了。加以時日,只要其中有哪怕三分之一的人進入元嬰期,這就是一股恐怖的力量。一股可以輕易間覆滅一個修道門派地強橫力量。

秦道子得到的好處是最大的,他在小貓的刻意幫助下。已經結成了金丹,進入了凝丹中期,比起這些剛剛得成金丹的門人,卻是強大了不少。蕭龍子則是很謹慎的,不過是狠狠的用靈丹的藥力萃煉了一下自己的金丹罷了,卻是敢強行提升自己地境界。身為正統修道門派出來的弟子,他深知強行提高境界會帶來的後果就是日後地修行會憑空多了少的險阻。

如果僅僅是強行提升到金丹期也就罷了。最多就是日後的天劫難過一些,可是如果蕭龍子強行提升到元嬰期,道心的修為卻又跟不上的話,怕是立刻氣散功消都是有可能的。畢竟金丹和元嬰,從檔次上來說相差太大了。能量差距大,控制他們所需要的心神修為也就是判若雲泥。

四十九天,可哥的就苦了小貓,饒是他已經到了妖嬰的中期,可是同時給六十六個人護法。哪怕他們僅僅都是金丹期呢,這消耗的真元,耗費的精神。也足夠他受的。小貓的塊頭整整的縮水了一圈啊,看起來起碼瘦了五十斤不止。

當然了,這也給小貓帶來了不少好處。帶上那煉製丹藥的幾天,四十九天不間斷的運轉妖嬰,讓他的妖嬰更加靈動,更加的根基穩固了。甚至他妖嬰的力量也增加了不少,一瞬間可以釋放出來的真元也強大了不少。這就是努力修為的好處了。

不過,當習形容憔悴,的小貓搖搖晃晃的出現在跦能等文武官員面前的時候,跦能他們還是失聲驚呼起來。胡布政司他們是心驚于那老狐狸精的厲害,跦能則是大怒的喝道:“厲虎將軍,莫非他們請你過去幫忙,卻連飯都不給你吃麼?”

小貓有哭出來的衝動,可不是麼,四十九天沒有吃一點東西,一滴水都沒有喝,剛開始煉丹的那幾天,還要每天從嘴裏噴火出來,這是‘妖’應該做的事情麼?可是他卻哭不出來,因為他心裏是很高興很高興的,六十四個金丹期的高手啊,這是什麼概念啊?報仇的希望又大了一分啊。所以,他只能發出了似哭似笑的嚎叫聲:“我的老天阿,以後哪怕人死光了,我厲虎也再也不去降妖除魔了。”

他氣洶洶的把一肚子的火氣全部放到了那不知名的老狐狸精頭上。“娘的,老子一刀子砍過去,那老傢伙居然不肯躲開,仗著他沒有肉身了,還要撲上來咬老子一口啊。幸好老子陽氣足啊,我虎爺可還是沒有破身的童男啊,嘎嘎嘎嘎嘎嘎,所以一道陽氣就把他給沖飛了老遠,然後。。。”

‘啪啪啪啪’,小貓得意洋洋的一邊啃著烤肉、燉肉,一邊狂喝老酒,一邊口沫四濺的對著那些文武官員吹噓自己幫忙鎮壓妖怪的偉大行為,那個得意啊,他尾巴都快翹上天上去了。

遊仙觀內,六十四個羽士換上了紫色的道袍,在秦道子的命倉下,把門下的老道分成了六十四個部分,開始了有組織,有規章制度,紀律嚴明的傳道。如果有修道之人路過,他們就會發現,遊仙觀的這些老道根本就不象修道之人了,他們的所作所為,倒是有點像是軍隊一樣,一支組織極其嚴明的軍隊。一支修道之人組建起來的軍隊!

白日裏,遊仙觀的老道們在那些紫衣老道地帶領下周遊附近的村鎮。坑蒙拐騙,無所不為。在賺取銀子的同時,找那些不成氣候的,倒楣透頂地小妖魔。小鬼怪去鍛煉自己的法術、法寶。夜間,他們則是恪守修道人的本分,一心的修煉,不斷的增強自己的實力。

對那六十四個正式入門的老道來說,修煉的動力是他們想要成神仙,飛升去那個美麗的、幸福的天界。

對於其他地那些直系門人或者普通的道人來說,修煉地動力就是秦道子在年關將近之時,所召開的遊仙觀年終大會上所告訴他們的那些:

“兄弟們。。。誒,諸位同門,我們修道之人。要怎麼樣才能多賺銀子?要怎麼樣才能守住這份基業?要怎麼樣才能橫著走路?那就是自己的法力要高,法寶要強。同時,我們要團結!”“每個人,都要努力的修煉,自己的法力高了一分,剷除的妖魔就可以多一點,得到地銀子就會多很多很多。你們吃香的,喝辣的。這都是要銀子的。修煉,只有修煉,才能讓你們在面對妖魔鬼怪的時候,更加的安全一點點,保命的希望就這麼大一點點。”

“另外呢,我要重申的就是,團結。這是很重要的,大家一定要像是一家人一樣,團結起來。只有團結。別地修道門派過來搶地盤的時候,我們才能保住我們的地盤。四川是個富得流油地地方,我們能讓外來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搶走了我們的生意。所以大家一定要團結。也只有團結,大家在降妖的時候,才能讓自己的法力發揮出最大的功效。”

“想想看,如果你們三人一組去降妖,可是剛動手,就有兩個人逃跑了,剩下一個人,打得贏那個妖怪麼?按照我們現在的法力來說,是肯定打不贏的。。。但是三個人一起上,就很有可能打贏那個妖怪。如果三個人拼命了還打不贏,那就叫同門的師兄弟幫忙,三個人打不過他,三百個人呢?”

秦道子舉起了一道五雷符,隨手丟出去,引發了一道雷電轟擊在了地上。“每個人的法力都是有限的。除了你們帶隊的隊長,其他的同門的法力,最多也就能引發兩道或者三道五雷符,這是絕對夠的,對於厲害一點的妖怪來說,三五道五雷符,勢不能給他們致命的傷害。但是如果你們上千同門,同時發出一張五雷符,那是什麼樣的威力呢?我們現在可以試試!”

一千四百九十七道雷電同時轟擊了下來,命中了遊仙觀附近的一座小山頭,強烈的紫色光芒中,那高有二十幾丈的山頭徹底的被轟青了。

秦道子得意洋洋的大聲嚎叫起來:“看到沒有?諸位兄弟。。。誒,諸位同門,這就是團結的力量。只要我們遊仙觀團結起來了,一般的千年妖魔都是我們的對手。。。所以,大家在行道天下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如果有適合修道的童男童女,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坑蒙拐騙,總之要讓他們投入我們遊仙觀的門下。”

秦道子面目猙獰的吼叫著:“多一個門人,日後就多了一個可以發出五雷符的人,我們的力量就大了一分。。。日後賺取的銀子也就多了一份,大家的飯碗、菜碗裏面的油水才會豐厚一份,明白了沒有?”

千多名老道看整齊齊的嚎叫著:“觀主,明白了。”果然是氣勢如狼似虎,虎狼之師啊!

秦道子滿意的點點頭,看了看天上越來越大的雪,揮手到:“解散,門下弟子做晚課,諸位護法兄弟們去帳房支領銀子,準備回家過年。今年我們遊仙觀的利潤很高,很高啊,所以,每個護法兄弟的份額銀子都加倍領取。”

更大的歡呼聲響了起來,數百江湖匪徒興奮的朝著秦道子不斷的膜拜啊,秦道子就是神仙,就是財神爺啊。跟著遊仙觀走,聽遊仙觀的吩咐,他叫我殺人,我絕對不放火,果然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啊。。。自從進了遊仙觀,我身上沒傷口了,不用成天斷手斷腳的了,飯碗裏油水也多了,銀子收入也豐厚了,實在是一本萬利的好事情啊。。。大家都加入遊仙觀罷!

總體上來說,秦道子的這一番講話,放在任何一個江湖黑道幫派上,都是一篇合格的,赤裸裸的檄文啊。

‘碰、啪’,遠處有小孩子放起了鞭炮。風雪中,遊仙觀卻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沒有人知道,因為呂風的靈光一閃,加上秦道子的苦心經營,日後修道界中最惡劣的一個門派靜悄悄的壯大著自己的勢力和實力。

當日後遊仙觀第一次正式的出現在修道界中的時候,修道界的那些元老、大佬們,幾乎立刻背過了氣去。他們從來沒有想到,一元宗的門人,會是如此的卑鄙,如此的下流,如此的惡劣,簡直就好像一群土匪,一群流氓一樣,席捲了整個修道界。。。而此時的遊仙觀,不過是一個在修道界沒有任何人知道的,還在人世間‘辛苦’的為了銀子打拼的江湖匪類的聚集地罷了。

風雪中,三個紫袍老道帶著十幾個同門,頂風冒雪的出了遊仙觀,敲打著法鈴在成都府的大街小巷裏遊走著。突然間,他們站在了一個高門大戶的門口,低聲的商談起來。

“師兄,帳本上似乎沒說這戶人家被我們光顧過罷?”

“沒錯,這戶人家是前幾天剛從朝廷裏卸任回來的戶部王侍郎。”

“戶部啊,豈是很有錢?天下的銀子,都歸他們管咧,肯定貪污了不少罷?”

“妙哉,就要過年了,趕快撈了這一筆,也讓師祖和師尊高興高興。”

“那,第三套計畫?”

“不,第三套昨天在對門的李員外家用過了,用師尊最新提出的第九套。”

“好。”

於是,一道掌心雷直接劈開了王侍郎家的大門,十幾個老道蜂擁而入,嘴裏大聲的呵斥著:“妖孽,你往哪里逃,快快納命來!”三道寒氣森森的劍氣在三個紫袍老道的身邊環繞飛舞,看起來好嚇人。
‘轟’的一聲,一道雷霆自天而降,王侍郎家的花廳頓時化為了廢墟。。。隨後,有無數的人叫嚷了起來:“道長,您可一定要把那妖孽給抓住啊,可能讓他們給逃了啊!”

雪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地上,似乎一切污穢都被他淹沒了。。。除了游仙觀老道們的詐唬聲外,一切的污穢,的確都被他淹沒了,就連那陰溝裏面的死老鼠,都被潔白的、無暇的雪給蓋住了,除了他們的詐唬聲外。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20 20:47
第二百八十一章  相互攻訐(上)

大雪飄飛,呂風卻是換了一身黑色的儒衫,上面灑了幾點銀花,盡顯文士風流。他蹲在地上,小心的看著面前的紅泥小炭爐,不斷的用手去撫摸上面的紫銅水壺,測試水溫。呂老太監翹著個二郎腿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老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很高興、很欣慰的看著一門心思給他泡茶的呂風。

厚子裏面很靜,都可以聽到外面雪花落在地上的聲音。呂風泡好兩盞茶後,先是端了一盞給呂老太監,然後才在自己面前放下了一盞。聞了聞空氣中的嫋嫋香氣,呂風讚歎到:“父親哪里弄來的這般好茶?卻是難得的了。”

呂老太監眯著眼睛笑起來,腳尖一點一點的說到:“這茶葉麼,不就是下面那些溜鬚拍馬的官兒送給陛下的?為父的就順手從庫房內掏了一半出來!反正陛下也不喜歡這淡巴巴的茶葉,他寧願喝那苦得死人的貨色。這些好茶遲早也是要賞賜給大臣的,還不如我們父子兩先享用了再說。誒呀,最近你下面的事情還好罷?嘿,你的油水是越撈越足,白白便宜了那群小崽子。”

呂老太監那個得意啊,呂風是自己的義子,隔三岔五的就給宮裏的大小太監送去大量的賄賂銀子,那些大太監、小太監,誰不在一口聲的說呂風的好處?呂老太監深知宮廷內的勾結關係,看到呂風這麼受看個後宮太監的歡喜,他心裏也歡喜。“要說以後也是大殿下繼位地。那小李子,說不得要接了為父的這位置。可是他一個小太監初來咋到,這宮內的事情,還是把持在其他的主管太監手上地。”

他點點頭。贊許到:“你現在能和那些大太監打好關係,就算以後為父的不在了,這宮內起碼不會有人給你使絆子了。這是好事啊,不過你以後送銀子的時候,還是要謹慎些,尤其不要當著馬和那小崽子的面送,幸好他現在去督造寶船了,否則他是最看不得我們收錢的。”

呂風抿了口茶,笑吟吟的說到:“父親您起碼能活一百歲,說什麼以後在了的話呢?馬公公麼。是我一向仰慕的人了,自然不會去觸他的黴頭的。至於宮內其他地公公。和我倒是很是交好,日後倒也不怕他們反戈一擊,跟著那兩位殿下找我的麻煩地。”

呂老太監陰聲笑了幾聲,放下二郎腿,端正的坐在太師椅上閉目沉思了一陣,隨後才把身體斜著探過了桌子,看著呂風低聲的說到:“那。你可知道那兩位殿下如今在地方上作些什麼事情麼?你總要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掌握住了,這才方便行事的。”陰暗的油燈光芒閃動,呂老太監的聲音彷佛鬼怪低語一般。“風子,你可要小心點,那位二殿下可是一個肯放過人地。嘿,公公我。。。為父的可是聽說了一些風聲的。”

呂風心下恍然,朝廷中有官兒掛靠著呂老太監呢,所以把一些該說不該說的東西都洩漏出來了。他點點頭,也是壓低了聲音說到:“唔。多謝父親提醒。嘖,那二殿下在軍方倒是很有勢力,可是在朝廷文官方面。還是我們那位主子更強一些,要說起來,他除非也起兵造反,否則這皇位,倒也輪不到他的。”

呂老太監冷笑了幾聲,他縮回了身體,抓起茶杯胡亂的喝了一口,含糊清的說到:“怕就怕他還真的敢起兵,你可要注意著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風子,還有你那師弟厲虎,都是陛下寵愛的大將,也立下了不少軍功。可是你一定要記著,整個朝廷地武將,能絕對的站在你們這邊的,只有馬和。除了馬和,其他地武將都是二殿下的人。”說完他立刻閉上了嘴巴。

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太監緩步的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碟子的花生米。呂風接過花生米,把他斥退後,呂老太監親自跑過去關上了房門,這才回到座位上坐好。又倒上了一杯茶,呂老太監,手指頭捏著一顆花生米搓掉了上面的薄皮,隨手丟進嘴裏咀嚼了起來。他含糊的說到:“唔,這花生不錯,大冬天的吃點花生,可是有好處的。花生,核桃,都可以潤肺止咳,老人吃最是好過了。”

呂風心裏暗笑,呂老太監雖然也是六十開外的人了,可是早就進了先天之境,這身子骨怕是比三十歲的青壯年還結實。他也就是臉蛋看起來老,其實體力可是太好了。不過既然他在自己面前撞老人,那自己就好好的孝順一下吧。當下呂風介面到:“這倒是真的,如今天氣寒了,您可得注意點身體。趕明兒孩兒叫手下的人弄點上好的蜂蜜過來,給您調配幾丸丹藥,您吃下去保證受用。”

老太監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他連連點頭的說到:“好,好,嘿,你小子給皇帝送了一份修道的口訣,他可是要長生不老的。。。呵呵,得,一樣的口訣也給為父的來一份。咱家也得陪著陛下是不是?要然陛下他長生不老,永掌天下大權,要是沒有咱家陪著了,可不是寂寞麼?”

呂風心裏暗驚,這老太監是從哪里知道自己給了朱棣修道口訣的?朱棣每夜裏修煉的時候可都是極其隱秘的,唯一能夠洩密的,也就是在大草原上自己給他口訣的那時候。唔,看樣子皇帝身邊,老太監都安排了少的高手護衛啊,居然能隔著這麼遠,聽到自己和朱棣在帳篷裏面的說話。他笑著點點頭,應諾到:“這是自然。不過給陛下的那份口訣,自然是不能給父親您的。”

他笑得如此的和煦,很是體貼的說到:“孩兒說句該掌嘴地話,父親的身體有些欠缺。這修煉的功法自是能和常人相同。孩兒這裏好容易才弄來了一篇‘九陰訣’,乃是至陰的心法,正好符合您哪!”說完,呂風在懷裏掏摸了一陣。從乾坤袋裏掏出了一本老舊地卷軸。

呂老太監深愛呂風,倒也不以呂風言語中的某些形容生氣,他很興奮的接過了哪卷軸,撫摸了老半天呢,這才笑吟吟的說到:“罷了,還是孩兒你有孝心。哼,那些小崽子,一個個就會送一些金銀珠寶上來,公公我雖然也喜歡錢財,可是太多了也就沒有意思了啊。”

小心翼翼的把那卷軸放在懷裏收拾好了。呂老太監這才得意的從袖子裏面掏出了一顆大東珠放在手心摩擦起來。他緩緩的說到:“最近修煉一門新的功夫,這掌力卻是越發厲害了。等得修練成了修道之人的真元,怕是為父的這門‘凝心掌’地威力可是連神仙都打得死。不過,這掌力卻是要不斷的吸納珍珠才能練成地,至今已經消耗了兩鬥珍珠了。”

呂風會意,連忙說到:“這有何難?區區珍珠罷了。孩兒的記名弟子中,有幾個珠寶大戶的子弟,要他們每個月進貢三鬥大珠子就是。孩兒最多拿幾個官職和他們交換,大家各取所需,倒也快活。”

點點頭,就看到呂老太監掌心裏有寸許白色的斑紋閃動起來,那顆大東珠‘啪’的一聲碎成了粉末,螢光閃閃的珠粉全部被吸了進去,頓時拿白色斑紋的光芒又稍微地增加了一點點。呂老太監陰沈的說到:“剛才說到哪里了?那二殿下,在你還沒有進世子府的時候,就已經跟隨著陛下上過好幾次戰場了。乃是那時王府下第一勇將。”

“軍隊的事情,你也清楚,只認交情。才管你新進之人的軍職多高,權力多大。你和張玉,跦能他們交好,但是只要二殿下一封書信過去,他們立刻就不會再理會你。兵部的人馬就是以前燕王府的那批人,所以兵部和二殿下勾結緊密,這也是你知道了的。。。風子,你可要當心了,最好的辦法呢,就是架空了張玉跦能他們,讓他們屬下地將領都變成你的心腹,那就萬事妥當了。”

他陰狠的笑了笑,抬起雙掌得意地看了看,點點頭說到:“至於那兵部的人,你能設計讓他們意外身亡的就身亡,能夠讓他們出點風流韻事被陛下廢黜的,也可以進行了。總之呢,軍隊在手中了,什麼都不怕了。大明朝的上百萬大軍,你和厲虎加起來也就掌握了不到十萬,要和二殿下鬥,沒有軍隊可是不成的。”

呂風低著頭,一副純真般的問到:“二殿下乃是皇子,怕是不會起兵作亂罷?”

呂老太監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眼裏綠光一閃,低聲咒駡到:“狗屁,皇子又怎麼?我們大明朝的開國皇帝,還是地頭上的地痞出身呢。仁義道德、天理倫常的,可要和他們朱家的人說這些。要是天理倫常對他們朱家人有用,太祖皇帝會殺了常遇春、藍玉他們?陛下他會起兵趕走朱允玟?哼,不要信這些。”

他很神氣的低聲說到:“總之你要記住一件事情,你就要盤算著張玉,跦能這些大將會和你作對,盤算著他們就要從你背後捅刀子了。所以呢,你現在就要準備著把他們都給害死,他們死了,天下就是你最大,到時候你還怕什麼?要是你掌握了軍權,嘿嘿,雖然你認公公我為父了,你到時候想要幹什麼,還不是一樣可以幹?”

說到這裏,呂老太監滿臉猙獰,哪里還是白天的那個忠君的總管太監?他拍拍大腿,翹起二郎腿哼哼到:“等你掌握了軍權,要是你不想做那勾當,那你就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就是,反正你修道有成,活個三五百年不成問題,做官不耐煩了,把權力送給自己放心的人,到時候走就是。”

他舔舔嘴唇,很是不屑的說到:“不要說什麼張玉,跦能和你有交情,風子啊,這交情可是不可靠的,不是我們自己人,那是絕對不可靠的。這天下,公公我相信誰啊?能相信誰啊?也就你小子一個人了,所以公公我能為你打算麼?”他冷哼一聲到:“你啊。有時候還是太心慈手軟了。我們做人,不能等著別人來害我們啊,我們先害死他們了,不就天下太平了麼?”

“總之呢。能威脅我們的人,以後可能威脅我們地人,都要殺掉。公公我這一輩子就是這麼過來的,起碼踏著上千個人頭,才爬到了王府總管的位置上。如今到了皇宮總管了,就今年呢,新進的小太監就打死了三百多個,那些新選進宮地宮女也杖殺了一百多。。。告訴你啊,當官可不容易,尤其是我們。我們手上有權的官兒,更難當啊。”

搖頭歎息了老一陣子。呂老太監笑著拍了拍呂風的腦袋,點頭說到:“你長得和為父的年輕的時候真的很象,當時你剛進王府覲見王爺的時候,公公就楞了一下,就好像年輕時候的我啊,面對面的走進來了。嘖嘖,要不然怎麼說公公這麼和你投緣呢?所以。這些好話你一定要記著,終生受用不盡啊。”

他哆哆嗦嗦的從袖子裏面掏出了一張紙片,隨手放在了桌子上,陰險無比地說到:“聽為父的沒錯,那些文武大臣,肯給孩兒你做牛做馬,給你做孝子賢孫地,你就扶植他們往上升。那些位置比你還高,不聽你話的。就想著辦法整死他,這樣你的官位才能保住啊。。。尤其軍隊的那幾個大將,你可得注意嘍。可不要讓他們先動手坑害了你。”

呂風虛心的受教,拿過了那紙片看了起來。呂老太監哼了一聲:“這是公公我在宮裏,在皇后啊、貴妃娘娘她們身邊安排下的人手,以後呢你要他們幫你幹點什麼,就直接找他們好了。。。這世什麼東西最管用啊?枕頭風啊,嘿!陛下是神武之君,不過他怎麼也是個男人,是男人就逃不過女人的手掌兒心地!”呂老太監很得意的笑著。

“這暗地裏的權力呢,遲早一步步的交給你,你先試著。公公我經營了幾十年,這暗地裏的手腳可少,一時半會也和你說不清楚。唔,就好像那騰龍密諜,還分內外兩組呢,你現在掌握的是外組,趕明兒,就把內組也交給你,嗯?”呂老太監挑了挑下巴。

呂風連忙站起來謝過了他:“孩兒實在是惶恐,這。。。”

呂老太監又高興起來了:“罷了,只要你有孝心,就比什麼都好。得了,天色也深得厲害了,你還留在宮裏面也不好看。。。唔,你現在功力極深,也不要從大門走了,直接跳牆出去罷,省得被禁衛們看到了,說我們內臣外臣勾結太多也不好。”呂老太監突然沒有正經的邪笑起來:“嘿,公公我可告訴你啊,你現在功夫好了,皇宮裏可沒人能制住你,你可別半夜跑進來偷那些新進的宮女,這可行。”

他擠了擠眼睛,呂風卻是神色絲毫不改的笑道:“得了,您又拿孩兒開心呢。這皇上地禁臠,孩兒敢碰麼?您好好的休息罷,那九陰訣,您可以開始練了。。。孩兒告退。”呂風抱拳行禮,小心翼翼的把那紙片放在了袖子裏,這才大步地走了出去。

一邊走,呂風一邊思忖著:“義父說得也有道理,這張玉,跦能手下的兵馬可比我多太多了,要是他們真的和二殿下勾結了,萬一陛下有個三長兩短、走火入魔什麼的,那可就。。。唔,也該及早佈置了,不是說天下最黑的地方就是帝王家麼?不想陪著我們主子一起死,就只能讓別人死了。。。誒,明兒還得去找找僧道衍他們,怎麼說我也是護法弟子,不經常打個招呼也說不過去。”

臉上露出了一絲絲陰險的笑容,呂風看了看左右,就只有呂老太監的四個心腹在後面送自己,頓時也不多話,身體一閃,化為一道青煙就掠過了圍牆,直接沖出皇宮去了。那些忠心耿耿的巡邏禁衛哪里看得到他的身影,就這麼被他大搖大擺的從宮牆跳了過去。

水元子坐在高高的大殿屋頂上看雪,突然間看到呂風的身影遠遠的飄了過去,由得咧開嘴笑起來:“好啊,還以為就沒人陪爺爺我玩了,沒想到這小子也沒睡覺啊。嘿嘿,找他去好好的熱鬧熱鬧,呂小子手裏總是有好酒,可不能放過他了。。。娘的,居然要老子給那小皇帝護法,他自身的真氣修為都快到了凝丹期了,還要我護法幹什麼?去,死了活該,換個皇帝也好玩!”

說到這裏,水元子拍拍屁股就跳了起來,緊跟著呂風沖出了皇宮。可是他老人家的動靜就太大了,幾個禁衛牽著幾條狼犬正在巡邏呢,他老人家從宮牆上一掠過去,那狼犬莫名其妙的‘吱兒’一聲就少了一條,頓時禁宮聳動,不知道多少禁衛沖了過來。。。遠遠的就聽到他的哼哼聲穿了過來:“一黑二黃三花四白,誒呀呀,大黑啊大黑,你別掙,水爺爺帶你玩好玩的去,好好的用火頭給你烤烤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相互攻訐(下)

同一個夜間,當小貓帶著破陣營的士兵在樹林內演練雪夜襲擊的時候跦能,的大帳中卻來了不速之客。

一人獨劍,悄無聲息的進了跦能的大帳。要不是此人輕聲的咳嗽了一聲,正在頌讀兵書的跦能,還根本不能發現他的到來。正要出聲呵斥的跦能猛然看到那人的面孔,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往左右看了看,跦能很小心的站了起來,一手拉住了那人的手低聲問到:“慕容將軍,雪夜來此卻是為何?二殿下已經就落,莫非不知道藩王屬將不許輕出封地麼?”

來人正是慕容天。他一身勁裝短打扮,似乎根本不在乎外界的寒冷,四尺長劍正背在他的身後。看到跦能如許急切模樣,慕容天低聲的笑起來:“無妨,我慕容孤身一人,就算被監察禦史得知,最多貶我二級官位罷了,和殿下沒有妨礙。”他露出了一絲傲然的笑容:“再者,慕容已經突破了天人之境,進入了先天武道,誰又能察覺我的行動呢?”

跦能聞言大羨,他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慕容天的肩膀,呵呵笑道:“不愧是昔日的燕京第一劍手,卻是這麼年輕就突破了先天境界。”頓了頓,跦能皺眉到:“不過,不管怎麼樣,你也不應該私出落地啊,這實在是大沒有道理的事情。”

慕容天也懶得就座,就這麼站在原地說到:“我這次來,是替殿下送信的。除了跦大人你這裏。張玉張大人那邊,也有人去了。不過因為厲虎那傢伙就在跦大人附近,所以才派了我過來,以免洩漏了痕跡。”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跦能。

跦能深知其中有古怪,立刻撕開了信封,就著油燈匆匆地掃了一眼那信。信裏的內容很簡單,就幾句話而已:“若父皇崩,厲虎掌外,呂風掌內,則朝政何?君當身處何地?”

跦能咧了咧嘴巴,說不出話來,他緩緩的把信紙在油燈點著。看著它燒成了灰燼。慕容天倒也不催他,站在原地很悠閒的打量著帳篷內地擺設。良久。跦能才苦笑起來:“事情不至於如此罷?二殿下實在是過慮了,那呂風權勢再大,莫非能大過六部尚書,大過諸位大學士麼?那厲虎,手下也不過十萬兵馬,哪怕他們心懷不軌,卻又如何?”他也不傻。知道朱僜給他書信的意思。

慕容天仰天長歎了一聲,以極其悲天憫人的氣概搖頭歎息到:“跦大人,你錯了。。。你錯了。你當那呂風認了呂總管為義父,就真的沒有別的心思麼?大奸大惡者,行事自然匪夷所思。天下人都知道太監之義子,自然是不能坐皇位的。可是跦大人是否想到,天下還有傀儡一物?若是他日後操縱朝政。。。嘿嘿,跦大人到底是大明的忠臣,還是他呂風的忠臣?”

跦能怒視慕容天:“我跦能。是陛下的忠臣。”

慕容天立刻說到:“那自然應該剷除呂風一黨。他們錦衣衛內結大臣,外連地方士紳,已經是一股極大的勢力。朝廷中無人敢說他錦衣衛地壞話。更何況厲虎掌管軍權,已經是軍中人人仰慕之戰神,只要他稍微結黨掌權,若是陛下百年之後,繼位之君懦弱無能,豈不是讓那呂風得了好處?”慕容天自信的分析到:“那呂風為甚拜呂總管為義父?自然是他自己都知道手中權柄太大,求陛下安心而已。”

看著茫然不知所措地跦能,慕容天陰狠的笑了笑,繼續說到:“陛下奪取皇位,天下士子議論紛紛,呂風一通打殺,天下士子紛紛閉嘴。日後若是呂風也來上這麼一手,天下有人敢說話麼?這錦衣衛,已經把天下人給殺寒了膽子了。”

跦能喃喃自語:“不至於此罷?”

慕容天重重的擊打了一下巴掌,沉聲道:“還正是如此。大殿下沉迷詩詞歌賦,每日裏花天酒地,雖然打理政務的本事。。。也還。。。也還算可以,但是他實在是過於懦弱,尤其對呂風過於寵信,怕是日後一旦繼位,呂風如果作亂,他根本就無法控制。”慕容天喘了口氣,狠認真的問到:“跦大人,你認為那呂風,他會是一個忠君愛國之人麼?”

跦能低下頭,仔細的考慮了半天,想到那呂風剷除異己的雷霆手段,不由得額頭上冷汗一滴滴地落了下來。“那呂風,手段毒辣,詭計多端,怕是。。。怕是他並不是一個太忠君之人。”跦能說完這番話,不由得重重的喘息了一聲,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按照朱僜的意思走了。他跦能不是笨蛋,朱僜\的信函,不過是挑撥他,要他和呂風作對而已。

可是他思慮了半天,哪怕那朱僜日後作亂,他畢竟還是朱棣的兒子,怎麼說這天下還是朱家人的。要是按照呂風如今的勢頭發展下去,日後朱僖繼位,那呂風要是架空了朱僖,這皇位可就等於是呂風的了。跦能不得不做下了如此的決定:“不管如何,總不能讓那呂風掌握了朝政大權就是。”點點頭,跦能對慕容天說到:“殿下地意思是?”

慕容天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連連點頭說到:“殿下的意思就是,跦大人先趁著這次南征地機會,先剷除了厲虎的得力屬下。尤其是那常鐵,他的伯父乃是先朝大將常遇春,此人長於兵法軍陣,不能容他在厲虎屬下效力。。。至於朝廷裏,殿下也已經聯絡了不少大臣,足以對呂風的勢力造成沉重打擊。只要他們手中沒有了實力,日後就不怕他們翻起波浪來。”

看到跦能那還有點猶豫的臉色,慕容天立刻寬慰他道:“此事。殿下他並不是為自己打算,乃是為天下黎打算罷了。若是讓那呂風得了大權,怕是天下百姓當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不得有安寧。。。殿下他並不是和大殿下爭奪皇位。不過是為了這個天下而已。”慕容天深情地說到:“殿下他,也過求一個太平王爺做做就是了。”

跦能聽得這番話,想起昔日和朱僜聯手作戰的情意,頓時心一橫,堅定的說到:“此事就此決定了罷,跦某絕對不會放任厲虎在軍中擴張勢力的。只要有我和張玉張大人在,那厲虎哪怕是金剛下凡,也只能乖乖地。這天下,還由不得他們兩人支手遮天。”

慕容天看得跦能如此表態,頓時也不多說。這些軍隊中的粗漢子,是不需要多說太多道理的。他微微抱拳行禮後。立刻轉身走出了帳篷。過了好一陣子,跦能才憤怒的吼叫了起來:“來人啊,你們這群混蛋,給本將加緊戒備,加強三倍的巡邏人手,不許任何人無故的出沒軍營。”對於慕容天能夠無聲無息的進入軍營面見自己,跦能還是覺得有點掉面子的。

不過。跦能還是在心裏翻轉了一番念頭:“畢竟是先天級的高手,這些侍衛人數再多,怕是也不可能發現慕容的動靜罷!”

雪一塊塊地落在了應天府城裏,應天府已經被包裹成了一個臃腫的雪團。到處都是雪塊落在雪堆上發出地‘籟籟’聲響,就在這漆黑冷寂的夜裏,呂風高一腳第一腳的抱著一條大黑狗,滿臉無奈的行走著。水元子走在他的前面三丈許的地方,不斷的回頭嘻笑:“臭小子,苦著臉幹什麼?大不了等下烤好了狗肉。水爺爺我分你一條前腿就是了。”

舔舔嘴唇,水元子不滿地說到:“虧你還是錦衣衛的大統領,居然連偷狗的時候不能有太多人都知道。你帶著那三百多護衛。我們就是去人家家裏面搶了,這可不是爺爺我幹得出來的事情。。。趙老大那小子說了,這偷雞摸狗可是技術活,用蠻力是會讓人看起的。”

呂風苦笑著拍打了一下肩膀上扛著的那條狼犬,低聲道:“水大爺,您已經把皇宮守夜的狼犬都摸了一條出來了,您還想幹什麼?”他在心裏哀嚎:“我是錦衣衛的大統領,可是我為什麼要精通偷雞摸狗的功夫?沒人說我錦衣衛地人要每天晚上出門摸兩條黑狗回去啊。”

水元子橫了他一眼,嘀咕著說到:“真是小娃娃不懂事,家裏要有隔夜糧,心裏才叫穩當是?這條狼犬今天晚上吃了,再摸一條放著養著,明兒晚上再動它。。。唉呀呀,說真的,有你這個負責應天府防衛的五城都督府地大都督陪著我,心裏都踏實多了啊。怎麼說呢?官官相護啊,就算是刑部的人抓著爺爺我了,也敢帶我走的,是是?”

呂風的鼻子都快氣歪了,這還叫神仙麼?還是神仙麼?他老人家說的是什麼話呢?自己這個大都督,唯一的用途就是陪他偷人家的狗麼?

正鬱悶呢,水元子已經是一道地行靈苻打在了一家人的牆壁上,他施施然的穿過了牆壁,呂風無奈,也只能扛著那條舒服得直哼哼的大狼犬走了進去。他狠狠的敲打了一下肩膀上的狗頭,還要耗費自己的真氣替他梳理經脈,不讓它發出叫聲,不讓它掙扎,這。。。他呂風對人都沒有這麼好過,何況是狗呢?

過了大概一刻鍾,心滿意足的水元子摟著兩條黑色的土狗從牆壁上探出了一個腦袋來。他立刻又把腦袋縮了回去,低聲的對著肩膀上多了一條黑狗的呂風說到:“奇怪,怎麼現在外面還有人行走呢?身上還帶著刀子?那天你頒佈宵禁令的時候爺爺我可聽到了,過了子時,可就只有都督府下屬的城防軍可以在街上走路了。”

呂風的眉頭皺了一下,他也偷偷的從牆壁裏伸了個腦袋過去。可是麼,就在街對角的地方,幾個勁裝打扮的人正快步的行走著。他們的腰間佩刀,一眼就知道那是軍中特製的大砍刀,和江湖人習慣使用的鬼頭刀在外形上完全不同地。在看他們整齊劃一的步伐,小心謹慎的貓腰走路的模樣。都顯露出了軍人那特有地味道。

眼裏閃過了一道藍光,呂風看清了那帶頭人的模樣,朱僜麾下的得力將領之一:雷鎮遠。也不多說什麼,呂風朝著水元子比劃了幾個手勢。把兩條黑狗往水元子身上一扔,自己的身體漸漸的融入了空氣中,一條虛幻的影子輕手輕腳的跟上了雷鎮遠等人。後面水元子看著四條大黑狗,氣得亂磨牙齒。呂風則是在心裏默思:“這雷鎮遠什麼時候到的應天?他們深夜出來,想必最起碼白天也就到了。城門可會為他們開啟的,都督府下的軍隊裏我也安插了很多高手進去,就憑他們,是不可能不被察覺地越過城牆的。”

眼裏閃過了一絲殺氣,呂風就想出手。可是雷鎮遠他們那幾個人中立刻有人回頭看了一眼,很詫異地看了看身後。這才轉過了頭去。呂風心裏一震,這人可就不是軍隊裏出身了。能夠感應到自己這麼弱小的殺機。此人一定是修道士,而且道行不會很低。不過現在呂風不敢用法術查探那人的詳情,倒是說不出他到底到了什麼境界。

“古怪,雷鎮遠深夜出門,非奸即盜。可是他們還帶著一個老道幹什麼?嗯,刺殺皇帝?沒這樣的事情,就這一個老道。可打過皇宮裏龍虎山的那幾位以及其他的那些供奉。哼,哼,哼!”

一行人腳步如飛,很快就到了一棟極大的宅子前面。那雷鎮遠上了門前臺階,輕輕地敲打了幾下門戶。過了一陣子,大門敞開了一條縫隙,一個森嚴的聲音低聲喝問到:“什麼人?”雷鎮遠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大門突然就張開了一條尺許寬的縫,一行九人魚貫而入。大門立刻就關閉上了。

呂風看得羡慕已:“我錦衣衛下屬要是深夜到了人家門口敲門,怕是早就鬼哭狼嚎的一陣慘叫了。這雷鎮遠,深夜跑到張玉的門口敲門。居然一點響動都沒有就跳進去了,果然是軍方系統內的同僚,大家感情好啊!”,當

遠遠的,一隊夜巡的士兵在一個把總的率領下走了過來。呂風現出身形,快步地迎了上去,低聲的命令了幾句後,身體彷佛柳絮一樣飄進了張玉的院子。那把總則是低聲呵斥了幾聲,頓時幾個士兵丟下兵器火把等等,快步地奔跑開去。剩下的十幾個士兵則小心翼翼的守在了張玉家大門口,一個個都縮在了陰影角落裏,燈全部都熄滅掉了。

張玉偌大的庭院內,就只有一棟樓閣內還隱隱有著燈火,呂風落下地,大搖大擺的朝著那樓閣走了過去。路上的暗哨警衛,全被他遠遠的繞了開去,哪里有人能夠發現他?走到那應該是書房的房門口,呂風更是囂張至極的就站在窗子邊上,側耳傾聽起來。

就聽得那張玉語氣善的喝問到:“雷鎮遠,你乃是二殿下的屬將,為何深夜來此?莫非你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不能私離藩地的麼?”頓了頓,張玉語氣更加嚴肅的說到呂風心裏暗驚:“好你一個張玉,平日裏不顯山露水的,功力卻也到了這般境界。嘿,要不是我身份特殊,你還真的隨時可以給我致命一擊呢。。。唔,那朱僜已經開始和你們這樣的軍方重臣接觸了麼?幸好,幸好老子在你們身邊安插下來的暗樁夠多啊。”想到這裏,呂風融於風中,輕輕的飄了出去。

那雷鎮遠等人被張玉屬下狼狽的趕了出去,氣惱的順著大街走了幾百丈出去,就聽到天空中響起了‘颼颼’的怪嘯聲。一個龐大的氣場籠罩在了他們身上,四周的空氣被抽得乾乾淨淨,一股股淩厲狂暴的氣勁在氣場中往來衝撞,雷鎮遠他們還沒有吭出聲來,就被打昏了過去。

只有那修道士一聲厲嘯,嘴裏噴出了一道金光,彷佛旭日東昇,習嘩啦,一聲突破了那氣場。可是撲面而來的卻是一面巨大的春秋簡,狠狠的把他的劍光攔了下來。‘噢嗚’一聲長嘯,一條金色飛龍帶著圈圈佛光轟擊在了他的小腹上,隨後三條渾身湧動著陰暗煞氣的人影飛撲而至,強橫的真力裹著六個碗口大小的拳頭,沒頭沒腦的朝著他砸了過去。

‘砰砰砰砰’一陣亂響,那老道噴出了幾顆大牙,翻著白眼被打翻在了地上。周處、藺軾、呂安三人顯出身形,彷佛踢死豬一樣狠狠的在那老道的身上踏了幾腳。

方才沒有出手的修心養性二人飛撲了上去,把那老道法寶囊內的貨色一搶而光,而白小伊卻也是收取了那道劍光,三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只有八戒和尚一無所獲,氣得他歪著腦袋不斷的念佛。呂風順著大街緩緩的行了過來,黑色的儒衫在寒風中飄動,有如深夜的妖精一樣。他冷冰冰的看了雷鎮遠他們一眼,點頭到:“先帶回去好好的收拾一頓,給他們吃足苦頭了,老子再去皇上那裏告他們一狀。。。嘿,落王屬將私出封地,這雷鎮遠算是廢了。老子行行好,讓他們去長白山下面戍邊,倒也是對得起他們了。”

沈默了一陣,呂風重重的一腳踏了下去,雷鎮遠的右肩頓時‘哢嚓’一聲脫臼了。他掃了周處他們一眼,猙獰的笑起來:“二殿下已經開始動手了,那我們也能太讓他好過了。周處,你們師兄弟三人立刻給我整他們的材料,凡是京城中可能和他有關聯的大臣,專門給我整他們子弟的風流韻事,給我在大街小巷傳播開去。”

頓了頓,呂風低沉的喝道:“冥龍?。。。不要讓二殿下太痛快了。給我安排人手刺殺他屬下所有的得力將領。。。不要殺死,重傷他們就可以。總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的。”

街邊的一個陰暗的角落內傳出了沙啞的應諾聲,一片雪影飛騰了起來,緊接著就悄無聲息了。

‘嗷嗷’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一處宅院內燈火通明,一個潑婦大聲的吼罵著:“老不死的老傢伙,你偷什麼不好,你偷我們家看家的狗,你這個老不死的,斷子絕孫的活王八。。。”

遠遠的,呂風他們看到遠處的厚脊上,水元子狼狽的夾著五條大黑狗鼠竄,而無數的聲音響了起來:“抓飛賊啊,抓偷狗的飛賊啊。”

,,,,,,雪,更大了

第:“你自己犯下砍頭的罪名不要緊,可不要拖累了二殿下。”


第二百八十三章  連番報復(上)

“有事出班早奏,無事退朝。”每天早上,那個穿著紅色袍色的司禮太監都要這般叫嚷一聲。

臨近年關,已經沒有什麼大事了。要說軍務,大冬天的哪里能打仗呢?要說政務,該查的帳本也都查清楚了。不管文武衙門,此刻都是消停下來,大家吃酒過年的大好時候,誰會沒事跑出來亂上奏啊?那司禮太監看了看六部尚書,禦史衙門,再看看那些身上有著大小不同職司的大臣後,正要宣佈退朝,呂風晃悠悠的走了出來,擠眉弄眼的朝著張玉笑了笑。

張玉的心裏一沉,就聽到呂風那故意裝出來的嚴肅嗓音大聲說到:“啟稟陛下,臣錦衣衛大統領呂風有本奏上。昨夜我錦衣衛密探在京城追捕一名重犯之時,無意中看到數人攜帶兵器夜間行走,於是一舉擒獲。但。。。此人乃是。。。”呂風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到:“此人乃是二殿下麾下大將雷鎮遠雷將軍!”

一言既出,整個大殿死一邊的寂靜。呂老太監站在朱棣的身後,得意洋洋的眯起了眼睛,雖然老臉是紋絲動的,可是他心裏樂開花了。“這小崽子果然是前途無量啊,昨兒才和他說要陷害那些可能的敵手呢,今天就把雷鎮遠給逮了過來。妙啊,這回可不要公公我出手,這二殿下怎麼也要被訓斥一番重的,這雷鎮遠自己麼。。。嘿嘿,是砍了他的腦袋還是怎麼地?”

猛然間。朱棣開口了。他本來紫黑色的臉膛已經是冷冰冰的彷佛冰山一樣,夾雜著冰粒子的聲音有如暴風雪席捲了整個大殿。“來人啊,把雷鎮遠給朕帶上來。”朱棣右手地手指頭稍微的彎曲了一下,頓時一股殺氣從他身上很緩慢的釋放了出來。有如龍捲風一樣,把整個大殿內的空氣都向他抽了過去。

坐在旁邊閉目微笑的僧道衍驚訝的張開了眼睛,他看了看呂風,又看了看釋放出不尋常真元波動的朱棣,恍然大悟般的笑了起來。他點點頭,繼續閉上眼睛冥想去了。可是那些文官可就遭罪了,朱棣的殺氣有如粘稠的泥漿一樣把他們罩了起來,他們根本連喘氣都喘出來,只能彷佛死魚一樣,拼命地張大了嘴巴哼哼。

很快的功夫。雷鎮遠就被四個錦衣衛千戶抬了進來。他地下巴被卸掉了,雙手、雙腳關節也被打脫臼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加上額頭上那個巨大的鵝蛋大小的包,看起來很是吃了一點苦頭。似乎他的啞穴也被封住了,看到自己被抬進了金鑾殿,他喉嚨裏面發出了急促的‘啊啊’聲,卻是一個字都說不清楚,只能是焦急無比的骨碌碌地翻騰著眼珠子。遍佈血絲的眼珠差點就瞪了出來。

朱棣看著雷鎮遠那狼狽的模樣,沉聲喝問到:“呂風,雷鎮遠卻是如何這般模樣?”

呂風上前一步,躬身回稟:“陛下,這也是為臣無奈之舉。雷將軍被我們突然下手制住,哦,對了,那時候還不知道是雷將軍。等他醒來後,立刻發瘋一樣的襲擊獄弈。好容易把他打倒了,他卻又尋死尋活的。怕他咬舌,臣下了他的下巴;怕他自毀天靈。臣下了他的肩膀關節;怕他跳起來撞牆,臣只能下了他的大腿關節。臣又害怕他運內功自毀丹田,只能連他的氣海都封住了。”

頓了頓,呂風一副受害人地模樣:“可是雷將軍卻還是不肯甘休,含糊其詞的罵了很多難聽的話,於是只能把他地啞穴也封住了。。。誒,其實為臣和雷將軍乃是同僚,昔日靖難之役時也有過交情,卻是不知道為何他一門心思的要尋死呢?”

朱棣冷笑了起來,他的右手一揮,一股強橫的真力湧出,那雷鎮遠被卸掉的關節紛紛跳了回去,被封住了啞穴也解開了。雷鎮遠一骨碌的爬了起來,頭都敢抬的跪倒在了地上。朱棣冷聲喝罵到:“雷鎮遠,你私入京城,莫非以為你自殺了就能免去你主子的罪責麼?嘿,你就沒有想到,你死了,你屍體還是會被人認出來,老二他照樣脫了干係?”

雷鎮遠不斷的磕頭,嘴裏含糊的說到:“陛下,臣知罪,臣願領一應懲罰。可是王爺他,他實在是知道臣的事情的。這次私入京城,乃是臣自己的主張,和王爺他無關的。”下巴被卸掉了一個晚上,雖然現在接了上去,可是他說話還是含糊得厲害。他額頭上的那個大包本來就重得看得見下面得嫩肉了,此刻他又磕了幾十個響頭下去,薄皮迸裂,一縷血跡滲了出來。

滿朝文武一片肅靜,誰敢在這個時候說話?落臣私自入京,想當然爾是勾結京宮的,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就看朱棣的心情了。可是很顯然的,朱棣的心情很差很差,誰敢在這個關頭出去觸黴頭?尤其是張玉,他的額頭上一條冷汗直接流淌了下來,就這麼掛在了他的鼻頭上。雖然是大冷天的,可是他渾身燥熱啊,一顆心‘沖騰撲騰’的差點就跳了出來。

朱棣陰聲說到:“嘿,是你私自入京,沒有人指使你的。。。很好,雷鎮遠,雷大將軍,你入京幹什麼啊?”朱棣靠在龍椅上,滿臉都是笑容的看著雷鎮遠,手指頭在扶手上彈動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好幾倍,‘嘟嘟嘟嘟’的聲音震得整個大殿的臣子們心頭大亂,一股氣息調和不定,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難受得差點就吐出血來。

文武大臣們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朱棣,此時他們才發現朱棣的可怕,僅僅是他身為皇者的身份,更是因為他此刻顯示出來的高深莫測地功力讓他們本能的感覺到了恐懼。一頭弱小的綿祟面對猛虎,就是如今這些文武大臣們的感覺。在場地所有人。除了呂風、僧道衍和呂老太監,其他人的心志都被朱棣操縱於方寸之間。

雷鎮遠呆了一下,他咬咬牙,乾脆的說到:“臣。臣在泰灘河上有個相好的姑娘,此番進京,乃是特意來看她的。年關近了,王爺特意賞賜了一批金銀珠寶給為臣,臣想著其中有幾件難得的珠寶,想要來送給那位姑娘的。”雷鎮遠心裏嘀咕著:“那幾件珍寶倒是實話,過這是用來賄賂朝廷文臣的,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場。”

朱棣猛然大笑起來,可是笑聲裏面一點笑意都沒有。他點點頭,手指頭飛快的彈動了幾下。和聲說到:“原來如此,雷將軍卻是為了一個婊子才觸犯禁令的。倒是讓本王感動啊。如此深情,居然可以讓雷卿家冒著砍腦袋地危險進京。。。罷了,朕也不能就因此而懲罰太重,省得讓人家說朕壞了人家的好事。”點點頭,朱棣笑著問僧道衍:“道衍大師,你認為呢?”

僧道衍眯著眼睛笑,就好像一條老狐狸一樣。“陛下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這雷鎮遠以前也有功勞在,如果就是為了一個女子而行此險著,卻是可憐可歎之事,陛下不如成全他們算了。。。不過此風不可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一頓板子也就是了。”說完,僧道衍又閉上了眼睛。

朱棣冷笑了一聲,驀然喝道:“呂風。拉雷鎮遠下去,痛打八十廷杖。”說完,朱棣冷冷地看了雷鎮遠他們一眼。冷冰冰的說到:“你們行軍打仗一輩子,居然連這點計策都沒有麼?你要是跟著老二上貢的隊伍進來,卻又有誰會罰你?哼,行事不秘,給朕加上二十廷杖,痛打一百廷杖。跟隨雷鎮遠入京之人減半罰之!”

雷鎮遠垂頭喪氣的磕頭謝恩,他們何嘗沒想到可以跟著送年貨的隊伍入京?可是這樣一來,整個隊伍肯定是被錦衣衛盯得緊緊的,以為靠自己一批高手進來,可以不驚動任何人的辦好差使,哪知道就被呂風給抓了個正著呢?雷鎮遠還在心裏嘀咕著:“奇怪了,那冷大師法力無邊,怎麼就被錦衣衛給抓了?莫非錦衣衛中也有修道之人麼?。。。罷了,莫非不會是皇宮大內地供奉出手了?這可是不好的事情。”

一邊低頭尋思著,雷鎮遠已經被幾個錦衣衛千戶拉了下去,呂風笑嘻嘻的背著手到了午門邊監刑。那兩個抓著廷杖的千戶看了看呂風,用眼神詢問應該打成什麼模樣。呂風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吟吟的接過了那沉重的木杖,低聲說到:“雷將軍,您可放心。昔日靖難一役,我們也有幾分交情。嘿,今日我呂風不會下殺手的,過,您可就免得要吃點皮肉之苦了。”

吐了把口水在手心,呂風高高的揚起了木杖,他陰險的笑著:“能痛打當朝大將地屁股,這感覺還是錯的,得了,讓雷將軍在床上躺個半年就是了,我們也不用觸怒二殿下是不是?”‘砰’的一聲,木杖重重地落下,一股怪異的勁道直透雷鎮遠內腑,饒是雷鎮遠已經要緊了牙齒,還是被那股氣流直沖喉嚨,大聲的吼叫了出來。

血花從雷鎮遠的臀部一片片的飛灑了出來,他的屁股幾乎都被打碎了,但是呂風他們行刑的時候極其有分寸,外傷雖然是極重,可是內裏一點事情都沒有。可憐的雷鎮遠,怕是要在床上將養不短的時間了。

隨手把那木杖丟開,呂風惡毒的俯下身體,笑嘻嘻的看著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雷鎮遠。“哎呀,果然不愧是鐵漢啊,雷將軍還沒有昏過去。嘿,嘿,果然是軍中猛將出身。雷大人,今日我呂風可是手下留情了,您也不用感謝我,這是陛下的傷悲,快過年了,打死你也不好看是是?唉,就可惜我們雷大人,大概小異年的功夫,不要想著去找泰灘河上的相好了。”

轉身走了幾步,呂風突然轉過身來,極其刻薄的說到:“雷將軍,知道你喜歡上的那個婊子是誰?本官當奏請陛下,讓陛下許諾本官去給那女子贖身。然後把她送到雷將軍府上,如何?。。。那名門閨秀,肯定是不符合雷大人地口味的。那泰灘河上的歌女,想必是功夫獨特。雷將軍對她們情有獨衷啊。”

雷鎮遠聽得呂風這般嘲諷的言語,頓時氣得喉嚨裏面一陣‘咯咯’亂響,腦袋一歪,昏了過去。發出了幾聲古怪地冷笑,呂風示意四個千戶拖著雷鎮遠朝著大殿行去,他們要去複命了。一邊走,呂風一邊悠悠說到:“那個老道,打打屁股放他走,沒來由和他的師門結仇。至於雷鎮遠的另外幾個隨從麼,打殘廢了算了。”

三天之後。身負重傷的雷鎮遠被朱棣斥退,趕出了應天府。在二十名刑部差役的押送下。雷鎮遠神色黯然的別送回了朱僜的封地。與此同時,朱僜\的封地內也鬧了個雞飛狗跳,讓朱僜氣得也不知道殺了多少無辜百姓。

第一個倒楣的是雷嘯天,他在訓練朱僜麾下騎兵的時候,三名刺客突兀顯身,淬了烏頭劇毒地箭矢貫穿了他的左右肩胛骨以及左側大腿。雷嘯天一腦袋栽倒在地,差點就沒扭斷了脖子。雖然搶救及時。朱僜\屬下也有名醫解去了那烏頭劇毒,可是雷嘯天起碼八個月內能見風,元氣大傷。看那刺客留下地箭矢,上面的標識是對月嘯天的狼頭,這是元蒙瓦刺部王族的標誌。

雷嘯天出事的第二天,朱僜屬下的幕僚頭目,王府的典軍邢天涯,被四名手持彎刀地刺客襲殺,三十名護衛死傷慘重。邢天涯也被刺客劈中了一掌,差點就沒把他的整個胸膛給打碎了。十幾名太醫忙呼了三天,才把邢天涯給救了回來。可是他也得在床上躺上半年不可。那刺客使用的武功,是類似于藏外密宗的淬毒大手印,又是和元蒙有關聯的。

邢天涯遇刺,朱僜氣急敗壞的宣佈全城戒嚴,鐵騎四出,凡是形跡詭秘的人立地處死。可是在這樣守衛嚴密的情況下,九個功力深不可測,有如魔神一般的黑衣蒙面男子直闖朱僜\王府,朱僜屬下地文武臣子被打傷無數,三十八麼大將重傷。其他的那些高手護衛則是被屠戳了三百多人,死傷狼藉。

據現場倖存的護衛講,那九名黑衣人出手快如閃電,重如泰山。王府地鐵甲護衛,被他們一掌擊下,整個上半身的鐵甲都被震碎了。後來是臥床的雷嘯天聽得消息,在病榻上下令調集了三千弓弩手,這才把那九個黑衣人給逼退了。可是王府這邊還在鬧騰呢,城外朱僜的九處莊園被人放火,燒毀了些許的房屋,他的金庫更是被人暴力闖入,搶走了數十萬兩金銀。

接下來的十天之內,朱僜自己也受到了七次刺殺,每一次那些刺客都是快要傷及朱僜\的時候,被潮水一樣湧來的護衛給逼退的。暴怒的朱僜無奈,只能重金請出了一批神秘的高手襄助,可是這些老道剛剛出現呢,那些刺客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再也不見了動靜。

暴跳如雷的朱僜找不到發洩的物件,一貫于喜歡遷怒于他人的朱僜\看著自己的得力屬下紛紛躺在了床上,鬱悶之下自己帶了五千兵馬,順手就屠光了城外的一個村子。血腥的暴行讓他封地內的官員、百姓人人自危,那些朝廷委派的官兒心裏發寒,雪片似的密報信函送去了應天府,無非就是密報那朱僜多麼的殘忍,暴虐,封地內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等等。。。

而更加震動朝廷的事情,就在朱僜屠殺村民半月後發生了。

積雪厚重的官道上,大概三十幾輛馬車慢吞吞的行走著。四周都是寬闊的田野,滿布積雪的天地上,一個個稻草堆鼓鼓懲懲的,彷佛圓球一樣聳立著。乾枯蕭瑟的樹枝在寒風中哆嗦著,有氣無力的發出了‘嗚嗚’的呻吟聲。天空中有幾隻寒鳥飛過,發出了刺耳的‘嘎嘎’聲,彷佛催命鬼一樣,憑空帶來了幾分死氣。

護送車隊的,是五百鐵騎,帶隊的人是朱僜麾下一員小小的偏將。原本送進貢的年貨去京師的大事,怎麼也要雷嘯天這種檔次的大將才能勝任的,可是現在朱僜\的屬下大將全部趴在了地,唯一完好的慕容天還在外晃悠呢,又怎麼能及時的趕回去?所以束手無策的朱僜,只能是派遣了這員偏將,精選了自己親衛中的五百高手,精挑細選了一批貢品叫他們送去京城。


第二百八十四章  連番報復(下)

這偏將拎著把樸刀,懶洋洋的看了看前面漫漫的雪地,有氣無力的哼哼到:“兄弟們趕緊一點,還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京師了。王爺送去的年貨可不輕啊,陛下要是高興了,這賞賜可是很重的。要是能升上一級,那可就是賺大了的事情。”如今天下雖然不甚太青,可是身為落王的屬將,想要去打仗還是沒有什麼機會的。沒有了軍功,唯一能夠升遷的機會,也就是博取主子們的歡心了。

雪地裏,傳出了冷惻惻的聲音:“小娃娃不懂得好歹,你們還想升官發財?爺爺我封你一個平等王的位置,不知道你們有興趣沒有。”隨著這陰森的言語,九個黑衣勁裝,身高比普通人高了一個頭,全身罩在黑紗下,就露出兩隻眼睛的大漢緩步的從路邊的枯樹後面走了出來,攔在了車隊的前方。

那偏將打心底的寒了起來,這九個傢伙,不就是那闖入王府,在數千兵馬的圍攻下全身而退,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的刺客麼?想到那些武功高超的大將都被他們打了個遍,自己不過是一個湊數的,這偏將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

恐懼的極點就是歇斯底里,這偏將就是有如發狂一樣的嚎叫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帶頭的黑衣大漢陰沈的說到:“本座冥龍,身後八位乃是本座師弟,他們分別是血龍、鬼龍、妖龍、魔龍、怪龍、邪龍、陰龍、霸龍。吾等師兄弟九人,奉命率領屬下和你們好好的親熱親熱。”他發出了有如陰風般地狂笑聲。從身後緩緩的解開了一柄巨弓。那是一柄弓臂近乎人胳膊粗,弓纖都有小拇指粗細的可怕強弓。

搭上一支大拇指粗細的鐵箭,那自稱冥龍地大漢長吸一口氣,拉開巨弓。隨後一箭射出。空氣中發出了‘嗚’的一聲淒厲響聲,連同那偏將在內,十五名騎兵被洞穿了。那支閃動著黑色光芒的鐵箭在貫入最後一名騎兵的胸口後,轟然炸開,有如炮彈一樣把附近的三名騎兵也炸成了粉碎。一箭之威,徹底的寒了這五百護衛的心神。

四周雪地裏紛紛擾動,超過三百黑衣人手持強弓從地洞內站了起來。尖銳的破空聲不斷響起,一支支利箭貫穿了那些護衛的身體,鮮血染紅了雪地,漸漸的。車隊立足之處,已經是一片通紅。連同那些馬車夫以及馬匹在內。車隊地所有生物都被殺了個乾淨。

馬蹄聲響起,一支車隊飛快的行來,黑衣人把朱僜地貢品搬了個乾乾淨淨,一聲呼哨,瞬息遠去了。現場就留下了五十名黑衣人,在那些護衛和車夫的脖子上狠狠的抹了一刀,確信所有的人死透了後。又把所有的馬車趕到了一起,把屍首扔了進去,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這下可以確信沒有活口了。。。師祖總是要我們小心行事的,活口可是不能留下的。雖然,洩漏地只是師傅他們的名字,但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

皇宮內,朱棣狂怒,他把呂風以及張玉等人叫了進去,一通臭駡讓呂風等軍方大員抬起頭來。“高陽王麾下大將遇刺。光天化日之下,刺客直入王府,氣焰囂張至極。此還可恕。就在應天府城外,高陽王進貢的車隊被襲,你們卻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朱棣簡直就是喊叫起來:“你們一點風聲都沒有,一點準備都沒有。五百護衛,輕輕鬆松死了個乾淨,殺手是誰?他們出動了多少人?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狂暴的殺氣在斗室內湧動,朱棣瘋狂的捶打著面前的龍案,大聲的嚎叫起來:“給朕搜,一切形跡可疑人等,全部殺掉。。。呂風,你的錦衣衛,給朕查,看看到底是誰下的手。我不管是朱允玟地遺黨也好,是元蒙韃子也好,總之要給朕一個交代。張玉,領大軍四面撒網,朕不想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呂總管,從皇宮供奉內掉十二名仙長去高陽王府,朕害怕那些殺手會趁機對高陽王利。”

瘋狂了一陣,朱棣突然冷靜了下來,他喃喃自語到:“老二啊老二,你到底是得罪了誰呢?不過,你也真是沒用啊,坐擁大軍數萬,居然被幾個刺客鬧成了這樣。你屬下的大將也算是武功高強之人,為何卻是被那刺客如此輕鬆地擊敗?唔,可恨,可恨啊!。。。下聖,責令高陽王即刻練兵,要是他身為領軍大將,還無法保得自己的周全,他還留在世上丟人現眼不成?”

呂風耷拉著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他在心裏暗笑:“罷了,張玉啊張玉,還有其他幾位將軍,你們也算是魚池之災了,無來由的被陛下訓斥了一頓。可是這卻是怪不得呂風我的,二殿下送上來的貢品可是豐富得厲害,正好拿來小小的補補我的日常用度。。。可憐你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卻白白的挨了訓斥,委實是委屈你們了。”

朱棣坐在那裏半天沒吭聲,他想了一陣,這才喝道:“呂總管,你去擬旨吧。你們都下去,給朕挖地三尺,也要給朕把那幫無法無邊的賤找出來。朕要他們滿門抄斬,寸草不留,去罷!”,

當夜深夜,茹太素被秘密的引入了皇宮。朱棣也讓他磕頭行禮,開門見山的問到:“茹卿家,你乃朝臣中文武雙全、智識高絕之人,朕問你,高陽王此番事情,卻是何方人所為?你給朕分析個條理出來!”

茹太素看了看彷佛泥雕一樣站在朱棣身後的呂老太監,擠出了一絲笑容說到:“從蛛絲馬跡分析起來,此番事情,倒是有六成的可能性是那元蒙遺黨做地。高陽王在草原上。可沒有少殺他們的族人。數月前陛下又剛剛北伐歸來,那元蒙賊人沒有行刺陛下的膽量,自然就去對付高陽王了。尤其王爺他乃是軍中重將,若是他出事了。對本朝的軍力可謂是一大損失。”

頓了頓,茹太素低下頭低聲說到:“另外三成地可能麼,就是朱允玟的遺黨。這些人深恨陛下,但是卻也沒有膽量來皇宮大內犯上。只有高陽王乃是揮軍攻入宮城的大將,他們遷怒與他也是可能的。不過,朱允玟的殘黨,已經被殺了不少,怕是他們還沒有這麼強的實力來做這事情。要是他們能夠大白日的公然進攻高陽王府,這樣強大的武力,靖難之役中。他們應該使出來的。”

他很小心,極其小心的說到:“當然。還有最後一個可能了。。。為臣就覺得奇怪,按照那些殺手地本事,怕是起碼可以殺死高陽王府一半的大將,可是如今,卻是個個重傷,沒有一個死人或者殘疾地。這番作為,卻又太落了痕跡了。臣以為。這些刺客主要是立威,倒是不是有意要去殺死誰的。”

“不過,此事重大,臣不敢胡亂猜測就是。尤其高陽王府戒備森嚴,能夠有能力執行如此一番計畫的,勢力當是極強的。可是臣卻是想不出來,除了元蒙或者朱允玟的遺黨,還有誰能擁有這麼強大的勢力。”茹太素笑了笑,謙卑的低下了頭去。然後一顆冷汗立刻順著他鼻樑。一直溜到了他地下巴上,然後慢慢的滑入了他的內衣中。

朱棣那無聲的威壓讓茹太素感覺很不舒服,可是更讓他難受的。是呂老太監那陰沈的、充滿了殺機的目光。茹太素在心中暗自叫苦:“我的陛下啊,您就不能單獨的和臣會面麼?。。。要是臣說這嫌疑最大地就是大殿下,豈不是立刻就得罪了您身後的那位?他的義子,可是大殿下最看重、最得力地屬下啊!”

卻知朱棣聽到了茹太素的分析,立刻點點頭說到:“這話倒也有道理,就算是有人想要和老二他爭鬥,卻也沒有辦法勾結這麼強大的武力。唉,此人到底是誰?到底有什麼目的?卻是讓朕好生不解了。”

朱僖在北平城坐擁數萬兵馬,可是屬下並沒有什麼得力的大將。呂風的手下高手倒是少,可是朱棣自己也有人盯著應天府的一舉一動,呂風的人手都是很老實的在城中出沒,並沒有遠離應天啊。

朱棣還是霏點懷疑是朱僖指派呂風,或者乾脆就是呂風他自己下令去對朱僜進行報復的,報復朱僜\派人私下裏進入京城的事情。朱棣不是傻瓜,相反他還比無數人精明得多。他知道朱僜派人進入京城,大大的冒犯了朱僖,觸怒了朱僖以及跟著朱僖的這批人。可是,也沒有必要對朱僜\進行如此慘厲的報復吧?朱僖屬下,也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去進行報復吧?

“或者,是另外的人?元蒙的人,他們敢冒險讓精銳深入中原來刺殺麼?朱允玟的遺黨,在沒有得到他們主子消息的情況下,怕不會派出手頭的殺手鐧 ——清朱棣認為這批強大的刺客應該是殺手鐧的。那,會是誰?會是老三麼?他手下倒是有蒼風堡的大部分人馬,據說蒼風堡的那位老傢伙,自從得到那枚劍仙遺留下來的劍丸後,也修練到了飛劍傷人的境界了。”

唔,值得考慮啊,朱棣輕輕的點點頭。“朕可信老三就對皇位沒有一點的窺覷之心,他和老二的聯手,怕是也靠不住,哼。那他在背後故意的削弱老二的實力,但是又不觸火朕,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朱棣腦海裏面翻騰得彷佛滾沸的稀粥一樣,越想他就覺得有嫌疑的人越多,越想他就覺得每個人都有嫌疑。漸漸的,他的臉又嚴肅了起來,充滿了殺機的臉上烏雲密佈,他低沉的說到:“呂總管,密探的力量不夠,還得再加強密探對天下的監察。錦衣衛,東廠,唔,都要多加人手才是。朕以後不想再有不受控制的事情發生!”

茹太素心裏暗歎一聲,不敢說話。朱棣繼續說到:“另外,朕覺得此事可疑。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朱允玟的遺黨脫了干係。唔,給朕再把滿朝文武給清理一遍,要是有朱允玟殘黨嫌疑地。全部給朕清理掉。”

呂老太監尖聲尖氣的應好,他狠狠的瞪了茹太素一眼,心裏尋思著:“好小子,你居然敢在皇上面前說我家風子有嫌疑?哼,茹太素啊茹太素,公公我治不死你,我呂字倒過來寫。。。唔,風子這次下手可是夠快的,這孩子可真是叫人喜歡,下手又快,又穩、又狠。果然是得了公公我地真傳了。唉,他從哪里招來的這麼一批殺手啊?莫非是他背後偷偷訓練的?不管他。反正他勢力強了,還不好麼?”

朱棣歎息了一聲,他有點吃力的抬起頭來,搖搖頭到:“誒,這群孽子啊,他們就不能讓朕稍微的舒心幾天麼?就知道內鬥不休,卻不知道外面的刀子都架到他們的脖子上了。唉!茹卿家。你下去吧。元蒙、朱黨。。。朝廷裏的人,哼哼,朕明白了。”朱棣眼裏閃過一抹瘋狂的殺機:“最後的可能,也是最有可能地,就是元蒙的人和朱允玟地殘黨勾結,並且在朝廷裏面有了自己的內應,否則哪里會這麼乾淨俐落的幹下這連番的勾當?所以,一定要殺,殺了他們才能解決問題。”

茹太素瞠目結舌的看著朱棣。知道他如何得出這個複雜、古怪的結論。可是他深知朱家的人都是有一些偏執狂地,而且一個個好殺成性,他才懶得多說惹禍。於是乎他慢吞吞的磕頭行禮後。迅速的離開了這個壓力強大,讓他近乎崩潰的書房。

朱棣歎息了一聲,搖搖頭說到:“罷了,還以為他茹太素能夠有什麼高明的見解,誰知道他卻也就這麼點見識。呂總管,你說這事情。。。”

呂老太監乾笑了幾聲,他低聲說到:“陛下,這事情老奴可敢亂說。要說想要得知端倪,還是等呂風、張玉他們調查的結果出來了再說罷。誒,這二殿下也是的,在封地內殺人無數啊,怕是結仇太多了一些。要知道,有些江湖人士,可是不會管國法的,惹急了他們,他們可是敢和人拼命的。”

朱棣皺起了眉頭,他抱著肩膀低聲說到:“唔,老二也地確是成事,他無緣無故殺這麼多多百姓幹什麼?叛匪,哼,當朕好糊弄不成?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都是叛匪麼?。。。過,江湖亡命,這倒是真的是個問題啊。去,給那呂風說,趕明兒給朕一個法子,這江湖上地武林人士,要是他們聽話,卻是要如何處置。”

他冷冰冰的說到:“朕寧願殺光了他們,也不願他們隨時可能對朕反戈一擊。不能為朕所用,那就死罷!”說完,朱棣一抖袖子,轉身就走。

呂老太監連忙喝令幾個小太監跟上了,自己也帶著幾個太監晃悠悠的走在了朱棣的身後。他的臉上滿是古怪的笑意,心裏卻是不無遺憾的思忖到:“風子這次下手快倒是快,可就是下手還不夠狠毒啊。那雷嘯天等人,你留下他們的性命幹什麼?就算你不殺他們,廢了他們也可以啊。唉,還是得多熬練熬練啊。留下他們得性命,留著他們日後對付我們成?”

“得,還是得公公我出面收拾後面的首尾,唔,這幾天趁著陛下的心情不好,先把罪名都死死的扣在二殿下的頭上,就說是他自己好殺惹禍罷。嗯,那厲竹小崽子說的,說是二殿下的封地內有幾個江湖門派不給面子,他的私鹽走不過去?噫,正好叫風子嫁禍去那些武林人的頭上,就說有可能是他們幹的吧。到時候全部殺光了,也就太青了。”

一時間朱棣和呂老太監各懷心思的,一步一搖的走進了深宮。

而在城外錦衣衛的秘密總部內,呂風正躺在靠椅上,看著水元子帶著白小伊他們在那裏清點搶劫來的貢品。水元子抓起了一塊明黃色的緞子,很可惜的問到:“臭小子,這東西真的要毀掉麼?說什麼黃色是皇帝的顏色,老百姓不能穿呢?”

呂風無奈的說到:“還是毀掉吧,否則放在這裏遲早生事。這些貢品,除了金子銀子和各種珠寶可以使用外,其他的瓷器、綢緞等等都有皇室的標誌,沒有人敢接手賣出去的。。。白小伊,除了金銀珠寶,其他的全部毀掉,這東西要是有一件流出去,我呂風可就只能上山做土匪了,到時候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呂風偷偷的使了個眼色,白小伊點點頭,示意自己不會讓水元子胡來的。

快步的走出了密室,呂風看著面前一字排開的冥龍九人,笑吟吟的說到:“這次辛苦你們了。唔,不過不要太輕鬆,這個年皇帝會讓我好過的,你們也要辛苦點。先下去支取一筆銀子,你們帶著兄弟們去二殿下的封地裏過年。唔,配合錦衣衛這邊的人徹查二殿下的一切事情,給我把證據找出來。”

頓了頓,呂風低沉的說到:“不過他身邊有修道高手在,你們行事切記要小心。唔,順便派你們屬下的得如高手帶點人過去成都那邊,給我監視跦能,凡是和他接觸的人,只要是二殿下那邊的,事後都給我殺掉了。。。跦能的一言一行,都給我記下來。”

冥龍他們看到呂風沒有任何吩咐了,點點頭,化為一陣虛影閃了出去。

呂風輕輕的噓了一口氣,低聲說到:“可不要怪我下手太快、太狠,只有讓我們那位主子當上了皇帝,我才好放肆的發展自己的勢力呢,也不用象現在,藏著掖著的了!”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21 21:23
第二百八十五章  風波隱隱(上)

日子很快的溜了過去,在過了一個紅紅火火的,送禮的人潮踏破了門檻的春節後,春天再次降臨在了錦衣衛的大院內。雖然天氣依舊寒冷,積雪還沒有融化,可是那些身體粗壯、內力精強的錦衣衛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換上了夾衫,脫去了那厚重的棉襖。

空氣中已經開始彌漫一股燥熱的氣味,秦灘河上的生意突然間好了一倍止。在家裏悶了一個冬天的公子哥們,把冬天吃了各種補品後,好容易才養出來的一點點精力,又毫不可惜的全部傾瀉到了那些歌女的身上。寬闊的河面上不時傳出文縐縐的歌賦聲,可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卻也不過是求得和那紅牌的姑娘春風一度而已。

呂風坐在岸邊一棵大柳樹的樹杈上,遠遠的眺望著那一艘艘畫舫上興奮的男男女女。隨手從身邊掠過的枝條上采了一點小小的樹芽下來,那淡黃綠色近乎透明的樹芽,散發出了誘人的清新香味。“唔,春天到了,難怪這些男男女女的都發春了。”撇撇嘴,呂風朝著在院子裏給魚池換水的周處喝道:“給我把看家的那幾條貓都給閹了,半夜三更的叫春叫得人心煩呢!”

周處舉起了兩隻黑糊糊滿是泥漿的手連聲應命,隨手在身邊那滿臉苦笑的錦衣衛百戶身上擦了擦手,大步的奔跑了出去。這錦衣衛的秘密總部,可是不放心聘用那些花匠、雜役什麼的,一切地事情都要這些錦衣衛親歷親為。偶爾操此賤役也是沒奈何的事情。而呂風要周處他們參加勞作的藉口就更加充分了:“身為修道之人,若和和這自然多多貼近一些,哪里能夠領悟這天地間的至理呢?”

雙手摩擦了一下臉蛋,看著大院子裏面四處奔走。忙不迭地給那些花木整枝、培土、施肥、澆水的錦衣衛們,呂風點點頭滿意的笑起來:“可不是麼,誰見過神仙府邸裏請了一大票的管家的?那些神仙要喝水,都是自己去山下的小溪裏面挑的。。。再看看那些修道大派中人,誰是種一根草藥都親自動手呢?你們這群王八蛋,可不能讓你們太輕鬆了。”

伸手折了一根拇指粗細的柳枝,一縷劍氣從指尖上射出,很隨意的製成了一柄柳笛,呂風坐在樹杈上‘咿咿呀呀’的吹了起來。就在他地腳下,碧波蕩漾。天空有數只鳥兒飛舞,微風吹拂。倒是很有一點出世的味道。

腳步聲響起,呂安快步地走了過來,低聲到:“師尊,有件很古怪的事情。”

呂風放下手中柳笛,淡然問到:“什麼事情?古怪?古怪在哪里?”

呂安輕聲到:“西域來了一個使節隊,說是比西域更加西方,傳說中的大月氏國那邊來的。他們月半前到了陝西境內。因為積雪未化,道路難行,如今才到了應天。”呂安笑了笑說到:“說起來也奇怪,那什麼使節團,也就二十幾個人,偏偏一個個卻是氣焰囂張得厲害。擺明瞭是他們有事求我們幫忙,可是現在卻好像我們大明朝求他們一樣了。”

呂風丟下那柳笛,跳下樹杈,很有興趣的問到:“他們如今在哪里?驛館還是哪里?”

呂安笑道:“他們已經被陛下傳令帶進皇宮了。估計等一下陛下就要派人來傳大臣們入朝了。”他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厚厚的本子,笑著說到:“這是這個使節團進了我們大明疆域後,他們做過的事情和說過地話。只要是我們能聽懂的,都記在了上面。您看看,是否有用。”

呂風翻了一下那本子,點點頭,贊許的說到:“唔,那邊的衛所頭領是蕭參將罷?給他記下一功。唔,背好馬匹,我帶你們進宮去。”呂風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怪笑到:“我們也去見見那大唐流傳下來的大月氏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景面獠牙!”

錦衣衛大隊人馬往皇宮趕的時候,傳令地小太監也到了。就看到大道上一架架馬車行了出來,都是趕去皇宮的文武大臣們。張玉騎在馬上,帶著數十護衛正好從路邊岔道上拐了出來,看到呂風他們過來了,遲疑了一下,張玉在馬上拱手為禮,露出了一絲笑容。呂風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禮,兩人刻意地保持了隊伍的距離。

皇宮大殿上,朱棣面沉如水的坐在龍椅上,一行二十幾個或者黃發、或者紅發,眼睛或者藍色或者綠色,又或者一隻藍色一隻綠色,身材普遍比附近的侍衛等人高過半頭的人站在大殿的中央。那長著一對不同眼色眸子的,是一個皮膚白淨,鬍鬚拖下來足足有四尺長,卻是瘦削到了極點的古怪老人。他手持一根極長的,比他的頭頂還高出一頭的木杖,面色嚴肅的站在朱棣面前,嘴裏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說些什麼。至於其他的使節團的人,大部分都是面色漆黑的老傢伙,一個個瘦得風都可以吹跑一樣的。極少的幾個年輕人,則是明顯的以一個金髮、藍睛,面色白淨,身材高大的俊朗年輕人為頭目,站在了這些老傢伙的身邊,自成一個團體。

很快的,文武大臣們分班站好,一個個都好奇的看著這些面貌、打扮都很古怪的異國人。胡商他們倒是見得多了,可是正式的使節團,他們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呢。呂風站在張玉之下,一對賊眼狠狠的掃了一眼這些使節,除了發現這些老傢伙身上有很弱的古怪的法力波動外,並沒有發現太大的異象,頓時也不放在心上了。

就這些老傢伙身上的法力波動,大概一個凝氣期地修道士。有一把普通飛劍都可以殺了他們,呂風才懶得因為他們多耗費腦筋。就這些外國的法師,還不放在呂風的眼裏。就連朱棣身後站著的一排七個龍虎山地黃袍天師,也是滿臉的不在意。他們倒是對那幾個年輕人更感興趣一些,眼睛斷的在他們那細長的奇形佩劍上打量,同時也不斷的看看自己腰間佩戴的寶劍,似乎在做比較一樣。

看到文武大臣們進來了,朱棣突然呵呵的大笑起來:“諸位,這些乃是西方那個盧。。。盧。。。”他有點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那使節團的一個胡人通譯連忙說到:“盧森堡公國。”

朱棣連忙笑道:“沒錯,盧森堡。。。公國!哼,這些乃是他們國家的大公。。。”

通譯點頭哈腰地朝著這些大明朝的高官顯貴們解釋到:“乃是他們國家地。。。皇帝,對,就是皇帝。不過他們上面還有比他們皇帝更大的人。。。這個,他們的皇帝在更大的國家來說。就是一個。。。公爵,對,公爵。公國就是公爵的國家,那個。。。”這胡人通譯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結結巴巴的說不清楚話來。

戶部尚書笑呵呵的說到:“原來如此,他們西方國度,卻還是我們昔日地國制。各個諸侯自成一國。。。唔,此制不利於皇朝統治,我中原卻是有千餘年沒有分封諸侯了。”大臣們同時點頭稱是,武將們還好,文臣們卻是心下懊悔,為甚被這老頭兒把風頭給奪了。

朱棣點點頭,笑道:“他們大公派他們過來說,他們幾個國家想要和我們大明朝聯盟,從東西夾攻金帳汗國。說那金帳汗國對他們橫徵暴斂。他們已經起心要反抗了。他們還秘密的結成了一個反抗金帳汗國的聯盟,盟主是他們一個叫做法蘭什麼國家的皇帝,要我們入盟。”朱棣笑著笑著。臉色突然一變,沉聲喝道: “呔,莫非以我大明朝之國力,還要奉你們為盟主不成?豈有此理!”

朱棣此時是什麼功力?修煉呂風給他的修道口訣也有好幾個月的功夫了,加上他原本就在先天之境沉浸了數十年的龐大真氣,渾身的內家真氣已經全部轉為了修士的真元,甚至那真元都有了凝結地趨勢。此時他一聲炸喝,就好像一道雷霆在大殿內響起,大明朝的文武大臣們一點事情都沒有,可是那些使節可就樂子大了。

那些個老頭兒身上‘砰砰砰’的閃出了一道道地光芒,把他們全身罩在了一起,身體彷佛篩糠一樣的哆嗦了好一陣子,這才滿臉蒼白的穩住了身體。那幾個原本滿在乎的看著呂風他們的年輕人,則是渾身一震,慘叫一聲,連忙朝著後面倒退了十幾步。他們渾身搖晃著,眼看就要栽倒在了地上。

朱棣身上經過數十年殺伐所薰陶出來的殺氣毫不掩飾的釋放了出來,受到朱棣那龐大殺氣的吸,張玉,呂風,跦能的弟弟跦安,李景隆,甚至是文臣中幾個有高深修為的,例如茹太素他們,也都毫客氣的把自己最強的氣勢也放了出來。那僧道衍輕輕一笑,雙目緊閉,可是身上也湧出了一股龐大至極的,有如黑洞一樣的氣勁。

所有的威壓都朝著那群黑袍老頭子壓了過去,那胡人通譯一聲慘叫,抱著腦袋就跪倒在了地上,慘嚎起來:“陛下,和小人無關啊,小人過是他們一百個金幣請來的通譯啊。。。”那強橫無匹的氣場在空氣中都結成了一股黑色的霧氣了,彷佛一條怒龍一樣在大殿中飛舞,由不得他不害怕。

那些老頭兒也是渾身劇顫,身上的光芒一道道的閃現,卻又一道道的被震成了粉碎。那長著雙色眸子的老傢伙一聲尖嘯,長長的木杖頂上了出了一團刺目的綠光,‘砰’的一聲,木杖炸成了粉碎,可是那綠光也勉強的撕裂了這龐大的氣勢。

朱棣點點頭,曼聲長吟到:“罷了,你也有點本事,雖然朕過放出麼自己的殺氣,可是你能衝破朕以及諸位卿家殺氣所結成的氣場,倒也算你命好。。。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要麼奉朕為盟主。東西夾攻金帳汗國,要麼你們打你們地,我們等你們打完了再說。”朱棣傲然笑道:“朕以舉國之力,可以單獨殲滅金帳汗國以及元蒙餘孽。何須和你們聯手?”方才那被震退的高大年輕人氣惱的上前了幾步,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句話。那胡人通譯連忙說到:“陛下,愛德華伯爵說,他們法蘭西帝國有精銳騎士團四萬,這樣地軍力舉世無雙,唉,他們應該做盟主。這是聯盟的三十五個帝國和公國都許諾過的事情,尤其這是得到了教廷的教皇祝福的事情。為了抵抗金帳汗國的邪惡入侵,他們。。。”

大明朝的臣子們臉色都極其的古怪,朱棣更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漸漸的,朱棣和所有地文武百官們都狂笑了起來。朱棣氣都喘過來的暴笑到:“諸位卿家。。。他們。他們有四萬騎兵。。。哈,哈,哈,舉世無雙?哈,朕,朕。。。誒喲,果然是夜郎自大。不知道天下還有多少豪傑。。。誒,老天,四萬騎兵!”

這些使節團地人不知道朱棣他們在笑些什麼,但是很顯然朱棣並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那愛德華伯爵氣急敗壞的咆哮了起來,那胡人通譯也是滿臉古怪的說到:“誒,愛德華伯爵說,他們的帝國的騎士,都是強大的戰士,擁有超強的戰鬥力。所以,他們地騎士團是無敵的。。。誒。。。”這通譯卻是多少知道照方這些國家的實力的,他是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後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了。

呂風笑嘻嘻的走了出去,朝著朱棣行禮到:“陛下,這位伯爵大人,說他們的騎士都是強大的戰士,想必這位伯爵大人也應該是一個高手罷?”呂風很惡意的笑著,眼裏邪氣沖天,差點就要露兩顆獠牙出來了。胡人通譯在旁邊小聲的把君臣地對話都翻譯了過去。

朱棣會意,笑嘻嘻的把身體微微前傾的說到:“那,呂卿家何向伯爵大人討教討教呢?誒,要是你贏了,朕賞你一貫大錢。”滿堂哄笑。

那愛德華伯爵聽到了通譯地翻譯,氣得渾身直哆嗦,他猛的拔出了自己細長的佩劍。那通譯立刻叫道:“愛德華伯爵向這位將軍挑戰。。。愛德華伯爵乃是神聖騎士團的副團長,在整個西方,也是有名的騎士,他的實力,是可以排在前三十位的高手。”

僧道衍低聲的笑起來:“呵呵,呂將軍也實在是童心過剩了,這般粗人,卻還戲弄他們作甚?唉,不過,既然要出手,卻是不要保留的好!”僧道衍看那愛德華伯爵的眼神,已經是彷佛看死人一樣了。他在心裏哀歎:“果然是番邦夷人,不知道你到底在向誰挑戰啊。要說呂風他已經修成了金丹,就算他原本的滿身武功,也可以打得你滿口噴牙!”僧道衍還一直以為呂風不過是金丹期的。

沒有什麼好說的,兩人就在大殿上面對面的站定後,當那愛德華伯爵剛剛把手抬起來,呂風已經幽靈一樣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個寸拳擊打在了他的肋骨以下一寸許的地方。強大的衝擊力讓那伯爵大人張著大嘴‘喔’的一嗓子嚎叫了起來,隨後仰天便倒。呂風順手操起了他的長劍,一小片,一小片的用手指頭掰了下來。

那幾個年輕人看到呂風突然一拳打倒了愛德華,還是滿臉氣惱的模樣,可是看到呂風兩根手指頭有如老虎鉗一樣把長劍如此輕易的分成了碎片,立刻就露出了恐怖無比的模樣。他們看著呂風那魁梧高大的身材,臉色已經有點發青了。

朱棣不屑的哼了一聲:“這就算前三十名的高手?你們和朕說笑麼?一個區區四萬騎兵的國家,想要做朕的盟主。一個在江湖上連二流高手都算不上的廢物,是他們的副統帥,開什麼玩笑?”搖搖頭,朱棣徹底的對這次的結盟失去了興趣,他歎息到:“罷了,我們畢竟是天朝上國,也不用欺辱他們。給他們說,結盟一事便罷了,好好的招待他們。”

頓了頓,朱棣笑道:“讓他們好好的見識一下我大明朝的實力,省得他們井底之蛙,卻在我們面前放肆。。。呵呵,今日卻是勞動了各位卿家,原本沒什麼大事,朕卻當作大事了。不過,能看一場好戲也不錯啊。。。喏,呂卿家,等下你自己去呂總管手上支取一貫大錢罷。打倒這種莽夫,也就只值這麼點錢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風波隱隱(下)

滿堂文武狂笑,他們的笑聲中,充滿了得意和自豪,充滿了囂張和自傲,沒錯,現在的大明朝比起現在的西方各國,那是強大太多了。朱棣又笑嘻嘻的說到:“唔,告訴他們,金帳汗國,我大明朝可以單獨的打敗他們,但是本國起不義之師罷了。他們不招惹本朝,本朝也不起兵去對付他們。”

話還是要說得漂亮一點的,總能對這些使節說,我們連元蒙殘黨都還沒有打光,南方還有元蒙佔據了雲南一帶,所以我們不能起兵去打金帳汗國吧?雖然朱棣是真的想掃除了金帳汗國的,可是實在是分身無力啊。不過,在外國使節面前,是不能這樣說的。

朱棣心裏盤算著:“要是你們肯讓朕作為盟主號令爾等,那聯手出兵,東西夾攻,也許三五年內就可以滅掉金帳汗國。那時候順手剷除元蒙殘黨卻也不是難事!可是本朝的體面卻放在這裏,讓你們去做盟主,朕聽你們的號令,那是萬萬不能的事情。哼哼!”

風波就此了了,那使節團的人也就在應天府住了下來。呂風感覺有些奇怪,這出使之人,最起碼都要派遣穩重、能言善辯之人,可是這使節團的人,明明是要和本朝結盟,卻怎麼選了這麼一些不會說話的人物呢?他們就不能委婉點,找出一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計畫麼?而且他們出使失敗了,卻還不急著回國。反而在應天府住了下來,這就有點符合常理了。

可是,想到這些人並沒有什麼能為,只要多派人監視他們就成了罷?想到這裏。呂風也不再多考慮這事,自顧自的處理錦衣衛傳來地情報去了。這裏是大明朝的都城,內外駐紮著數十萬大軍呢,害怕他們區區二十幾人翻出什麼波浪來不成?唔,叫水元子有事沒事去光顧一下他們的住所,想必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卻說那兵部、禮部、戶部地官兒們,把那二十幾個使節送到了驛館,找了個太醫送去了給那愛德華治傷,他們也就懶得管了。讓他們見識大明朝的國力?有這必要麼?就算有這必要,這群官爺也沒時間呢。自己回家抱著小妾玩樂多好啊。得了,就派人領著他們去市場、軍營轉悠一下就是。何必要自己辛苦呢?

五百禁軍把驛館一圍,混雜著五十個錦衣衛的密探,加上皇宮的幾個武林高手供奉坐鎮,這事情就沒有人理會了。你們這些使節想住多久住多久吧,大不了您銀子花光了,我大明朝支援您點路費,您哪里來的哪里回去。甚至送他們去驛館的茹太素還下了個很刻薄的命令:“許帶他們去秦灘河。沒來由混雜了我們大明朝的血統。他們要找女人,去胡商的驛館區,給他們找幾個夷人女子就是!”

一場風波就此青息了,至少現在還沒有人重視這些使節團的使節,過是按照慣例把他們‘保護’起來罷了。

而在成都府,經過了一個冬天地養精蓄銳,破陣營的士兵們一個個憋得哇哇亂叫,成都府內偷雞摸狗地事情也多了起來。雞,全部是老母雞;狗。全部是大黑狗。至少從選材方面,破陣營的士兵們還是和他們的頂頭上司小貓保持了絕對的一致性。同時,成都府的青樓妓院的生意也猛然間好了十倍。破陣營那些軍爺們手頭上的幾個餉銀,全部被丟了進去。

瘋狂地轟炸了十天之後,成都府的所有中低檔的青樓全部歇業了,理由是姑娘們實在是熬不住這些大爺們的熱情了。這一件事情讓成都府的士紳們私下議論紛紛,以為莫大的敗壞風氣的事情。一個告老還,的小京官氣憤的說到:“這些當兵地,他們到底是來成都府準備打仗的還是專門來嫖妓的?這,這簡直就是有辱斯文。”

流言傳到了跦能地而朵裏,跦能覺得不好聽,就委婉的和小貓談起了這件事情。可是小貓兩眼一翻,理直氣壯的吼到:“老子本來就是粗人,老子屬下的士兵也是粗人。他娘的,老子和他們講個屁的斯文。。。斯文,斯文,斯文有什麼用?能用斯文殺人麼?”

兇狠的眼神狠狠的掃了跦能一眼,跦能都覺得心頭發麻。小貓大咧咧的把一條小腿架到了另外一邊的大腿上,脫了那只靴子,手指頭抱著腳丫子亂抓、“哼哼,那些老傢伙胡言亂語的,將軍你要理會他們。你越理會這群酸不溜丟的讀書人,他們越來精神了。乾脆把他們揍一頓,保證他們沒廢話說了。”小貓狠狠的抓了幾下腳趾頭,隨手就把手指頭在衣服上擦了擦。

跦能乾笑著看著小貓那只手,盤算著等下是否要留小貓吃午飯。要知道小貓吃飯的時候,向來是喜歡用手去撕扯那些雞腿鴨腿之類的。想到剛才他剛剛抓過腳”子,而且很顯然是不好意思逼自己的同僚飯前洗手的,跦能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算了。

他很溫和的說到:“話是這麼說,可是還是要注意一點吧?要是鬧得太凶了,怕是傳出去不好聽。破陣營的兄弟們,他們拿了銀子,總能全部往青樓跑,他們就不要存一點銀兩麼?厲將軍,這事情可你要好好的和他們說說!他們就不要養家糊口麼?”

小貓大咧咧的說到:“他們都是一群街頭流氓出身,沒氣死自己的父母就是好事麼哪里還會想到養家糊口?要是他們有老婆,還會去找妓女麼?這事情麼,也是正常的,春天快到了,這人啊、雞啊、鴨啊、貓啊、狗啊,也都發春了,他們逛妓院也是好事,說不定能留下幾個種。省得自己絕後了。雖然那孩子一定跟他姓,起碼血脈留下了嘛。”

跦能氣得眼珠子發綠,這厲虎說的什麼亂七八糟地?什麼叫做留下一個種也好?這,這。這都是什麼人啊?帶的都是什麼兵啊。偏偏他破陣營的戰鬥力比自己麾下的將士卻還要強一些,這又是跦能不能否認地事情,他只好悶在心裏生氣了。

想了半天,跦能這才勉強說到:“罷了,這事情我們從長計議吧,誒!”

聽到跦能這麼說,小貓立刻站了起來,笑哈哈的說到:“啊,那我們長長的計議就是了,啊。下次再說,我午飯還沒著落呢。還要去找條狗去。誒呀呀,這年頭的怪事也真多,成都府這麼大的一座城子,居然找不到幾條黑狗了,真是古怪到了極點了。。。就連老母雞都找不到幾個了,說是最近市面上的雞蛋價錢都貴了三成,也不知道為什麼。”

跦能感覺自己的心頭有一股灼熱的東西想要衝到嗓子眼裏去。可是他不能就這麼吼叫出來,雖然自己是主將,厲虎是副將,可是怎麼說兩人都是大將軍,他並沒有權力呵斥厲虎的。他只能吞下這口氣,慢吞吞的說到:“啊,那就是最後一件事情了。唔,成都府外寺廟眾多,諸營士兵嚴禁靠近。。。上次胡大人地千金去上香。居然被幾個士兵公然吹口哨,用污言穢語調戲,這種事情。以後萬萬不能發生了。”

小貓一本正經的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說到:“將軍你就放心吧,回去我就找到那幾個小子打破他們的屁股。調戲女人幹什麼呢?要真的看上了,搶下來幹了就是。沒看到山裏的老虎都是這麼幹的麼?不過,我會讓他們分辯清楚的,胡大人的千金小姐是一定不能碰地。”

跦能終於按捺不住了,他憤怒的一拍桌子怒吼起來:“就算是百姓的女兒,也不能碰!”

小貓歪著腦袋看著跦能,很嚴肅的問到:“那百姓他女兒的老母,卻是可以碰麼?”

跦能習哇,的一聲,差點噴出血來,他渾身哆嗦著的,雙目通紅的看著小貓,終於憤火的咆哮著:“厲虎將軍,你地士兵是大明朝的士兵,不是街頭的地痞流氓,你,你,你現在就回去整軍。。。我立刻派遣軍令官過去,要那軍令官好好地教教你的手下,告訴他們什麼能做,什麼不能作。”他的身體就好像打擺子一樣,抖得看個桌子都晃蕩起來了。

“從明天起,我會派遣中軍官帶領巡邏隊伍上街巡視,有敢於出沒青樓妓院,有敢於騷擾間百姓的,一律處斬,明白了沒有?”

小貓重重的點點頭,他揭開帳篷的門簾,大步的走了出去,隨口丟下了一句:“哦,原來被巡邏兵抓住就好了,我明白了。”

掌砰,的一聲巨響,跦能的條案化為了碎片。跦能站在原地,臉彷佛被塗了一層血一樣,他低聲的呻吟著:“這厲虎不明王法,無法無天慣了,恐怕是陛下的命令他都是不聽的。恐怕除了呂風,天下沒有人能說得動他。。。除了呂風,天下沒有人能夠驅使他。那,要是呂風要他做一些無視國法得事情,豈是。。。”跦能的臉色有點難看了。

“尤其那破陣營士兵,戰鬥力極強,卻又是除了厲虎以外,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這,這。。。怕是兵部的人,都使喚不動破陣營的官兵,要是有事。。。不,這破陣營,豈不是已經成了厲虎他自己的軍隊了麼?加上錦衣衛和五城都督府下屬的城防士兵,他二人手中的兵馬可是不少啊。”

跦能坐在帳篷裏,半天沒有動彈。就這個時候,原本應該已經回去朱僜封地的慕容天又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了進來。“跦大人,這厲虎可是桀驁不遜的人物,嘿,他可是不知道什麼天理王法的。”

跦能看著慕容天,冷笑著問到:“那你又有什麼辦法對付他?再過一段時間,可就要出征了!”不知不覺中,跦能入彀了。他也感覺著,也要限制一下厲虎他們的勢力了,否則照此發展下去,厲虎屬下將領立下功勞會越來越多。手下的兵權越來越強,就是一個尾大不掉地局面。

慕容天聳聳肩膀,很乾脆的說到:“他的屬下喜歡犯錯,那就讓他犯錯好了。只要跦大人先頒佈了軍紀,再有人犯錯就全部砍掉。厲虎麾下的將領,除了常鐵外,都是從破陣營中提拔起來地,雖然是朝廷的武將,卻也和那些兵痞沒什麼區別。剷除了他麾下得力的人手,他厲虎還能飛上天麼?”慕容天笑得很陰險:“要是他麾下將領太多人犯錯,陛下那裏也會降罪的,他找誰伸冤去?”

跦能皺起了眉頭,有點遲疑的說到:“唔。主意倒是不錯,可是那厲虎要是在。怕是別想動他手下人一根頭髮。真要打起來,全軍上下,包括慕容你,怕是都不是他的對手的。”跦能毫不懷疑要是自己喝令執法軍官把破陣營的那幫兵痞綁起來砍頭的話,厲虎會直接帶大軍衝擊刑場的,這種事情,他厲虎做得出來。哪怕事後朱棣降罪呢。他跦能地眼前虧那是吃定了

慕容天微笑起來:“罷了,這事情倒也好解決。明日跦大人就命倉厲虎率領一萬精兵把輜重等運往陰霞關,然後要他鎮守在那裏,接應後續大軍就是。留在成都府的兩萬破陣營士兵沒霏了主將,還不是由得跦大人收拾麼?先砍他幾個騷擾民間地將領,就算厲虎趕回來,他也來及救他們了。”慕容天笑得很得意,總算有機會報復呂風一派人馬了,朱僜早就開始懷疑次的刺殺是呂風派人行事了。

遲疑了很久。跦能終於緩緩的點頭,應聲到:“罷了,就按照你所說的做罷。本將這可不是故意的打擊厲虎他們。乃是他麾下將士實在是太不象話了,非要殺幾個以儆效尤。”跦能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

慕容天點頭,也不多說話,轉身就走了出去。這把火頭已經燒起來了,就等著看結果了。他暫時還不能回去朱僜的封地去,他等著在這裏看完熱鬧了再走。只要跦能把厲虎屬下地將領砍了幾個,怕是跦能就只能傾向自己一方了吧?“唔,他手中可是有著二十萬大軍的軍權啊,加他弟弟跦安乃是一方重鎮的主將,嘿,只要人頭落地,他們和大殿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慕容天借助自己高超的身手,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掠出了軍營,卻也沒有人發現。他順著一條林間小道快速的奔走了一段路程,這才放慢了腳步。站在一棵大樹下沉思了一陣,慕容天還是覺得自己兩次和跦能談話都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頓時靠著那棵兩人合抱的大樹低聲笑起來:“好,只要這邊人頭落地,我就可以回去向王爺報喜了。”

一聲含糊的聲音從樹後傳了過來:“他娘地,虎爺怎麼說有人趴在帳篷上面偷聽呢?”隨著這聲含糊的嘀咕聲,一股巨大絕倫的力道順著樹幹朝著慕容天地後心沖了過來。‘砰’的一聲巨響,慕容天的身體向前飛射三丈,那顆大樹所有的樹皮都是‘啪啪’一陣巨響,全炸裂開來!

已經達到先天之境的慕容天在那股巨力近身之前,就已經飛撲了出去,可是那力量實在是太大了,直接破出了樹幹,遙空一尺在慕容天的後心按了一下。這已經不是純粹的內家‘隔山打牛’的功夫,乃是近乎於先天內力的破空掌的功力。就好像被一柄上千斤的鐵錘轟擊在了後心一樣,慕容天的心口一陣發甜,差點就要噴出血來。

反手拔出了長劍,慕容天沉聲喝道:“哪位朋友暗算本將?”他突然感覺到手中的要這邊人頭落地,我就可以回去向王爺報喜了。”

一聲含糊的聲音從樹後傳了過來:“他娘地,虎爺怎麼說有人趴在帳篷上面偷聽呢?”隨著這聲含糊的嘀咕聲,一股巨大絕倫的力道順著樹幹朝著慕容天地後心沖了過來。‘砰’的一聲巨響,慕容天的身體向前飛射三丈,那顆大樹所有的樹皮都是‘啪啪’一陣巨響,全炸裂開來!

已經達到先天之境的慕容天在那股巨力近身之前,就已經飛撲了出去,可是那力量實在是太大了,直接破出了樹幹,遙空一尺在慕容天的後心按了一下。這已經不是純粹的內家‘隔山打牛’的功夫,乃是近乎於先天內力的破空掌的功力。就好像被一柄上千斤的鐵錘轟擊在了後心一樣,慕容天的心口一陣發甜,差點就要噴出血來。

反手拔出了長劍,慕容天沉聲喝道:“哪位朋友暗算本將?”他突然感覺到手中的分量不對,定睛一眼,那背怒喝到:“厲虎將軍,你莫非欺我慕容天糊塗不成?你臉上纏一塊青布,就當我認不出你?”他隨手丟開了那殘缺地長劍,慢慢的吸了一口氣。調勻了體內的氣血,活動了一下手腳。

小貓怪模怪樣的扭動了一下腰肢,左右看了看,很奇怪地問到:“厲虎?誰是厲虎啊?兄弟們?這裏有人叫厲虎麼?”

一個公鴨嗓子叫嚷了起來:“虎爺,這裏可沒有人叫厲虎咧,這王八羔子故意蒙人的。”隨著這聲音,小道邊的樹林裏站起了上百人,每個人手裏都抓著一張軍用的強弩,臉上照樣蒙著一塊不知道那裏扯下來的破布條。看看他們的軍服吧,三個參將。五個副將,十個裨將。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軍官,就是士兵太少了,只有二十個不到。

慕容天的臉色立刻就氣得發黑了,穿著破陣營的軍服,帶著這麼多軍官到處晃悠,還配置了這麼多軍用強弩的,除了厲虎還能是誰?可是這些人就是不承認自己地身份。他慕容天能有什麼辦法?

他只能是很生氣很生氣的喝道:“厲虎,坦白了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他盤算了一下,自己受了一點內傷,功力損失了兩成,但是還有八成功力可以使出來,在一百多張強弩地射擊下,應該是可以安全逃脫的。可是面對小貓這個軍中有名的猛將,又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深的功力。這可就沒有把握了。他可是深深的知道,破陣營的這群兵痞,他們的箭矢上全部是淬毒地。一支都消受不得的。

小貓晃蕩了一下拳頭,橫著肩膀的走向了慕容天。他磨著牙齒嘎嘎怪笑著:“幹什麼?放心,虎爺我對男人沒興趣。嘿嘿,不過呢,老子就是看你慕容天在背後搞鬼不順眼,想要揍你一頓。娘的,你告訴虎爺我,你剛才和跦能在帳篷裏面說了什麼?外面幾百號人盯著老子,老子可不能學你跑到人家帳篷上偷聽。。。說,你說了什麼?”

慕容天的心裏輕鬆了起來,感情你厲虎沒聽到自己說話啊?那就沒關係了,你等出,倒楣罷!他冷哼了一聲,根本就懶得理會小貓的問話。

小貓看著慕容天那在乎的模樣,氣得牙齒發癢,他點點頭,蠻橫的說到:“好,你小子不說話,老子就打得你說。哼哼,你家主子剛剛倒楣完呢,居然就派你來成都折騰老子了?娘的,我不把你這小白臉地蛋黃打出來,老子就不是厲。。。誒,虎爺!”‘嗚’的一聲怪嘯,他的拳頭帶起了一陣風聲,轟向了慕容天地小腹。

慕容天不敢怠慢,身形滴溜溜的一轉,挪向了身側兩丈許的地方,反手一掌劈出,劈向了厲虎的肋骨。

絕對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他剛剛移開,十幾丈巨大的,用細小鐵鏈組成的漁網就從四面八方罩了過來,把他結結實實的裹在了裏面。慕容天一愣,剛要發勁掙扎,已經有十幾根裏面灌了水銀的竹棍重重的砸了下來,砸得他渾身骨骼‘嘎嘎’的發響,哪里還能用出力氣來?

小貓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得意的狂笑著:“慕容小子,老子可是帶兵打仗的人,誰和你比劃蠻力啊?這打仗可是要靠腦子的。這鐵網怎麼樣?是老子特製了,準備帶這群雜碎去山打狗熊用的,味道不錯吧?你掙啊,掙啊,這是紅毛鐵混了海底寒鐵打造的,你他娘的就算是一條龍,也別想掙開。”小貓還沒有提起這漁網還是被遊仙觀的老道們用道法加持過,並且用煉丹的下腳料泡水後淬火的,堅韌異常啊。

他得意洋洋的教訓慕容天到:“打仗麼,就是鬥智鬥力的事情,你他娘的打了一輩子仗了,怎麼還上老子的當啊?”小貓的大腳丫字重重的踏了下去,狠狠的在慕容天的腦袋上踐踏了幾下。

慕容天直接氣暈了過去,誰不知道厲虎在整個大明朝的軍隊中,作戰方式是最野蠻的?他打仗說白了就是一個辦法:帶著一群兵痞扛著刀子往前沖,都不帶轉彎的啊!就是這樣一個人,教訓自己要用腦子打仗?自詡名將的慕容天,直接就昏了。

小貓看到慕容天這模樣,歪著腦袋嘀咕到:“殺了?不好,這小子怎麼也和我們有點交情。不殺?也不好,他在那狗屁二殿下手下,遲早要壞我們的事情。。。得了,學風子做的事情吧。。。娘的,給老子重重的打,打得他老母都不認識他。”說完,他大腳踏下,一股真力封住了慕容天的丹田氣穴,讓他體內的真氣無法護住他的身體。

十幾根竹杖、木棍狠狠的砸了下去,‘噗噗噗噗’的暴響聲響徹了整個樹林。那些暗地裏隱藏著的冥龍會殺手那個心寒啊,他們向來是一擊斃命,哪里用過這樣的手段去蹂躪他人的?吞了口口水,這些殺手搖搖頭,謹慎的替小貓他們把起風來。

小半個時辰後,被打得混身青腫,彷佛一攤爛泥一樣的慕容天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四川布政司的門口,那幾個送他過去的地痞笑嘻嘻的沖著衙門裏面就是一通亂喊:“各位官爺,我們給你們送好貨來啦。這小子的皮膚,可是光滑得緊咧!”說完,他們放腿狂奔,唯恐布政司的人找他們的麻煩,那可是要砍頭的罪名。

一群群的差役沖了出來,呆呆的看著仰天倒在布政司門口的慕容天發楞。聽到消息的布政司主薄等官員也沖了出來,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這裏放肆。

就這個時候,小貓大搖大擺的帶著幾個將領騎著馬經過,很驚訝的吼叫了一聲:“啊呀呀,這是高陽王府的大將慕容將軍麼?他怎麼跑到成都府來了?就算是成都府的姑娘水靈,他也美必要大白天的把衣服脫光了顯露他的本錢啊!”

‘哄’,圍觀的百姓哄笑,他們誰知道高陽王是誰啊?可是那布政司的人可就是話都說不出來了,有個腦袋機靈的,轉身就進去找胡大人了。胡布政司快步的沖出了大門,看著那慕容天和在旁邊斷的解釋慕容天來歷的小貓,不由得想要哀嚎出來。在官場打了一輩子滾的他,如何知道這慕容天肯定和小貓有干係?可是兩邊他都得罪不起啊?一邊是總督北平軍政要務的大殿下朱僖,一邊是有了自己封地的朱僜,他能招惹哪邊啊?

倉惶的吩咐衙役們把慕容天抬了進去,胡布政司開始苦惱這事情應該如何處理了。遲疑了半天,他苦笑著思忖到:“罷了,我該怎麼作就怎麼作罷。兩邊都討好,我兩邊也不得罪就是。老天,這厲將軍也太陰損了一些罷?何須如此呢?。。。日後高陽王報復起來,怕是又是一陣腥風血雨啊。。。哎呀,他高陽王府裏的大將,怎麼跑到成都府來了?他,他,他。。。”

隱隱約約的,胡布政司感覺到,極大的風波就要平地升起了。

應天府內,呂風很‘認真’的聽取了一個密探的報告:“哦?那一群使節團的老頭子,居然有事沒事的跑去亂葬崗那邊看風景?唔,西方的人果然是興趣獨特啊。。。唔,不要管他們,怕是他們想要給自己找一塊風水好的地方呢。”隨手丟下一塊金子,賞給了那密探,呂風很古怪的笑了起來:“果然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啊,唔,他們怎麼就好像小伊他們說過的那人呢?”

同樣混亂的風波,也在應天府醞釀著。


第二百八十七章  人生理想(上)

幾隻野狗在對著月亮咆哮,蒼白的月牙高懸天空,釋放出了清冷的光芒。

秦灘河水繼續默默的流淌,遠遠的有絲竹樂音飄了過來,那些歌女纖柔的歌聲,有如一隻小手,在人的心頭拼命的擾動。躺在總部大廳的厚頂上,呂風手裏舉著十斤裝的一小罎子美酒,低聲的歎息了一聲:“春花片月何時了,隔江尤唱後庭花。”月光照耀在遠遠近近那一堆堆殘留的積雪上,白色的反光讓天地間一片的明淨。

白小伊躺在呂風的身邊,抱著巨大的酒缸往肚子裏面灌酒。他打了一個飽嗝,含糊的說到:“管他春花片月,管他夏風冬雪,娘的,原來修道還有這個好處,喝酒不容易醉!難怪我浩然宗的前輩們,一個個都自稱酒仙、酒神,其實全是一群酒鬼。”放下酒缸,他呆呆的看著遠處河水上點點燈火,輕輕的吟唱起來: “三過武昌台下,卻逢三度重陽。菊花袛作舊時黃,白雪堆人頭上。昨日將軍亭館,今朝陶令壺觴。醉來東望海茫茫,家近蓬萊方丈。”

呂風淡淡的笑了笑,手中酒罎子裏面的美酒,有如一條清泉,緩緩的傾瀉進了他的嘴巴。仰天吐出了一口酒氣,呂風長歎到:“好酒,好詩,好月亮。。。那老傢伙跑去找那群使節的麻煩,更是大大的好事。那水老怪不在了,我們這院子都清淨了少!”

八戒抱著一條狗腿在他們身邊大口小口的啃著,聞言連忙把狗腿放在了大腿上。合十唱到:“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那水前輩每日裏鬥雞弄狗,搞得堂堂錦衣衛地大院裏面是雞犬聲相聞。委實難堪。這吃狗肉是好事,可是也不用自己養狗罷?”

修心養性猛的笑起來:“誒,他老人家也是傷心了,上次被一群老太太用木杖追著打,他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呢?偷狗既然是不行了,那就只好自己養狗了。無量壽佛,那些黑狗吃得比人還好了,每日裏牛肉豬肉的大塊上,普通百姓都沒這般吃食呢!”

一艘畫舫輕輕地從數十丈外的河水上漂了過去,一個站在前艙甲板上的歌女正舞出了天魔之姿。櫻桃小嘴唱出了銷魂之音。“嫩臉修蛾,淡勻輕掃。最愛學、宮體梳妝。偏能做、文人談笑。綺筵前、舞燕歌雲,別有輕妙。飲散玉爐煙嫋。洞房悄悄。錦帳裏、低語偏濃,銀燭下、細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許伊偕老。”

白小伊曼聲長吟起來,滿臉都是感動的模樣:“唉,美酒。美人,權勢,娘的,這才是我白小伊這輩子最想要的東西啊。什麼聖人之道,什麼君子之言,什麼天下的興亡,乃至你天理人倫的,我白小伊何必對它們有興趣呢?”他興奮的跳了起來,沖著泰灘河的方向大聲地嚎叫著:“美人兒。我喜歡你們,啊哈哈哈哈!”

他舉起酒缸就是一通狂灌,任憑酒液打濕了他胸前的衣服。旁邊地八戒又抓起了狗腿啃了起來。慢悠悠的問到:“那,書呆子,你怎麼又進了浩然宗了?嘿,浩然宗的那一群人,可都是讀書讀傻了的,你怎麼就進了浩然宗呢?按照你的脾氣,唉呀呀,最好是進邪派的禦陰宗,專門搜羅天下美女的好啊!”

白小伊一臉往事不堪回首地德行,苦笑著哀歎到:“唉,本少爺倒楣啊。少爺我也算是出身豪門,這,奈何我那死老頭子,他收藏了十八壇極品的美酒,就這十八壇在蘇杭一帶有名的‘藍玉春’,把浩然宗的當代掌門淩虛先生給招惹了過去。美其名曰說我是文曲星下凡,硬是要收我做徒弟,其實就是看中了那十八壇好酒了。”

他滿臉苦澀的搖頭歎息到:“我命苦啊,我家那老鬼,為了一顆傳說的可以延年益壽的靈丹,就把自己兒子給賣了。”

呂風在旁邊差點嗆死,果然自己的屬下還什麼人才都有啊,這白小伊投身入道門的經過,卻是比自己還要精彩十倍不止了。他不由得好奇地問八戒和尚: “喂,八戒,你卻又是如何加入了金剛宗的?還被稱為金剛宗最有前途的弟子,嗯,要是你們地掌教闡羅和尚看到你現在的模樣,估計會一腦袋撞死在首陽山上罷?”

八戒哼哼了一聲,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十個手指頭上的十五枚珠光寶氣的戒指。沉醉了老半天,他才歎息到:“唉,我和尚也是自己倒楣呢。雖然家裏不象書呆子那樣是豪富之家,可是怎麼說也不愁吃穿的。”說著說著,他突然咬牙切齒的喝道:“奈何就是那年春節,和尚我上當了,抓著年糕正在家門口啃呢,那和尚帶著那麼大一個缽盂過來化緣,分明是我被他嚇唬到了,手軟把年糕丟了出去,他非接住了說是我佈施的。”,當

和尚的臉上一陣的景、一陣的白,顯得他非常的憤怒。“那老和尚也不知道多久沒吃飯了,不就是一塊年糕麼?他還要和我小孩子搶,我抱著他的大腿不許他走,我老爹拿了棍子出來揍禿驢呢,他卻說什麼我和佛祖有緣,抱著羅漢不放呢。。。奈何我老爹又耳根子軟,還真以為那老和尚是羅漢下凡了,就把我也給佈施了出去。”

他嘀嘀咕咕的抱怨到:“雖然家裏添了兩個弟弟,可是也沒有到那種揭開鍋子的地步罷?怎麼就急著把我給丟出去呢?節約米糧也不是這樣的。”撇撇嘴,八戒冷哼到:“其實,我從小最大的願望是做一個火工道人的,我家附近有一個道德觀,裏面的火工道人找了一個很漂亮的老婆,我們都叫她道人阿嬸的!做和尚,一定是老天爺瞎眼了!”

白小伊一口酒噴了出去。修心養性二人已經抱著肚子在屋頂上翻滾了起來,讓人好不害怕他們會直接翻下厚簷去。至於呂風,他地臉部肌肉已經徹底的僵化了,他呆呆的看著天空的月亮。似乎有點明白了,昔日在素雲坪上,蕭龍子面對自己地時候,心裏到底是如何的感受。自己的屬下,果然是人才濟濟,都是一群極好,極好的人啊。

八戒看得修心養性那樣狂笑的模樣,不由得氣惱的喝道:“你們兩個小道士呢?你們又得意什麼?你們還不是偷酒喝的賊道士!”

修心養性眉毛一豎,兩張嘴巴飛快的噴出了一串串的吐沫星子:“廢話,我們原本就不想做道士,我們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兄弟兩同心協力地,開世上最大的酒樓子呢。哼。我們那時候就想著啊,每天能吃飽紅燒肉,喝飽老酒,那就真地是一輩子最大的福氣了。誰知道那臭老牛鼻子,他非要說我們兩個根骨極佳,硬生生把我們給搶上了山,弄得我們都搞不清楚我們到底是哪里人!”

修心歎息到:“不過。說真的,還真的也要感謝那老道士的,要是他教授我們道法,我們一輩子也是不可能有錢去開酒樓的。”

養性點點頭,也歎息起來:“可是麼?也就是靠著那幾手鬼畫符的功夫,我們下山了才能賺錢去喝酒呢。不過,開酒樓子麼,已經是沒有那個想法了,怎麼說我們現在也是官。再去開酒樓,似乎沒有什麼意思了。”

白小伊驀然長歎了一聲:“少爺我又何嘗不是呢?”他堅定地看著天空的月亮,長聲到:“我五歲的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一夜逛盡蘇州、杭州等地最大的青樓,看過其中最美的姑娘,這才是我人生的最大夢想。可是現在,除了月宮嫦娥,我又哪里還有興趣呢?”

八戒不懷好意的看著白小伊,低聲問到:“小伊,書呆子,你家到底是幹什麼的?”

白小伊聳聳肩膀,歎息到:“我家麼,蘇杭揚州等地,最大地八間青樓,是我老頭子的手筆,不錯罷?”說完,他一臉的得意。

饒是呂風地養氣功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依然是輕輕的吐了一下舌頭。乖乖,原來是家學淵源啊,難怪這書蟲的聖人之書裏面,都夾著春宮圖呢。幸好浩然宗的酒鬼書生把他帶上了山,否則這天下還不要出個大淫蟲麼?要是他學會了武功,說不定這江湖第一淫賊就是他了。

沈默了好一陣子,修心很小心的問到:“大人,您小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些東西呢?”

呂風呆呆的看著天空,突然笑起來,點點頭,很誠懇的說到:“有,我和我大哥厲竹,那時候也有自己的理想的。吃飽,穿好,每天看誰不順眼就可以揍誰,到了晚上可以去下三流的窯子裏,找個三十歲的女人摟著,那就是最舒坦不過的事情了。。。當然,我們最大的夢想就是,我們要讓自己的金龍幫,成為蘇州府的第一大幫。”

想到那時候的事情,呂風心裏一陣的溫馨:“那時候我們就想啊,要是我們能讓金龍幫成為第一大幫,那我和阿竹怎麼也是開幫元老啊,那時候可就威風了,每天起碼也可以撈他幾十兩銀子的孝敬罷?偶爾呢,還可以做一筆大買賣,然後去蘇州府最好的青樓裏面,聽裏面的紅牌姑娘唱唱小曲子。”說到這裏,呂風惡狠狠的瞪了白小伊一眼。

養性舔舔嘴唇,蹲在屋頂上彷佛一只見到了腥味的貓兒一樣,兩眼發光的問到:“唉呀呀,大人,您的夢想和我還有修心的差不多啊。誒,當年您和那位厲竹大人,到底是幹哪一行出身的呢?市井裏每天能撈幾十兩銀子的生意可不多!”

川出呂風笑了笑,從乾坤袋裏摸出了一柄極小的刀片,輕輕的在手指頭上丟出了幾個刀花,淡淡的說到:“掏錢袋,打悶棍,套白狼,敲詐勒索外地的善良客人,順便拐賣幾個小孩子去外地乞討之類的。嘿嘿,我們那時候做的事情,只能說是用心狠手辣來形容了。”扁扁嘴。呂風面色有點古怪地說到:“每日裏謊話連篇,就想著怎麼能私存一點銀子下來,結果倒是和現在做的事情差不多啊!”

“錦衣衛,也是每天栽贓嫁禍。背後陰損人的勾當。咱們如今也是從人家口袋裏面掏銀子,不過卻是那些富翁他們自願給的。嘿,說白了,這錦衣衛,就是他媽地大明朝最大的一個黑幫,嘖嘖!說到這裏,我呂風倒也算是夢想成真啊,小時候想做的事情,現在還真他媽的做成了。金龍幫,如今可不是潛勢力最大的江湖幫派麼?我呂風。可是錦衣衛這黑白通吃的幫派的幫主麼?”

呂風怪聲說到:“倒是你們啊,一個個太不成器了。小時候想做的事情,如今可是沒有一個做成的。修道,你們腦袋都修糊塗了啊!”

白小伊他們氣煞,看著呂風哼哼的說不出話來。正當他們挖空心思盤算著用什麼言語去擠兌呂風地時候,周處一陣風一樣的掠上了厚頂,躬身說到:“師尊,那些個蠻夷地使節卻是有動靜了。那些老傢伙偷偷摸摸的出了驛館的大門,往城外去了。”周處遲疑了一下,皺眉說到:“他們用了一種很奇怪的法術,監視他們的高手、官兵全部被放倒了,好像僵屍一樣的站在原地不動彈。”

呂風皺眉,低聲問到:“那,誰發現他們的動靜地?”

周處苦笑道:“哦,這是冥龍他們的幾個屬下正在城裏辦事,天武殿有幾個高手潛入了應天。他們正盯著呢。看到那些個老鬼放出了黑霧把所有人都給迷倒了,他們又認得幾個人是錦衣衛的兄弟,就分人過來報信了。也幸好他們路過。否則還真的人都走丟了我們還不知道呢!”

呂風猛的跳了起來,把酒罎子裏剩餘的美酒一飲而盡,急問到:“那水元子那老傢伙呢?他應該是在他們的驛館附近找樂子的呀,怎麼就這麼看著人家下手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周處撇撇嘴,很古怪的說到:“他老人家?要說他了,按照那個報信地兄弟說,他老人家看到那些黑衣老鬼放黑霧出來,還在外面幫著興風作浪呢。原本那黑霧就迷倒驛館附近的官兵和我們的暗樁地,可是被他老人家這麼一出手,旁邊好幾棟宅子裏面的百姓都被放翻了!”

狠狠的跺跺腳,呂風低聲喝罵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這老傢伙到底想什麼呢?好玩也不是這麼玩的,萬一出了紕漏,我看他老傢伙的老臉往哪里放。嗯。。。去,去胡商的驛館區去抓幾個通譯過來,小伊,你們四個跟著周處他們三個去城外找找,看看那些老鬼半夜三更的跑出去幹什麼。周處,叫幾個兄弟跟著我,我去看看驛館裏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盤算著周處他們七個人加上一批精銳的黃龍門弟子,那是絕對可以壓制住那些黑衣老頭子了,何況還有水元子在旁邊跟著呢?呂風著急的是過去驛館看看那些被黑霧迷倒的人到底怎麼樣了,什麼叫做彷佛僵屍一般?怎麼說這應天府的治安也是他呂風的管轄範圍,要是這些人被弄死弄傷太多,在朱棣那裏可不好交代,而且也有損自己的名聲啊。

向來只有他呂風讓別人吃虧,要是這次連錦衣衛的密探都被人給放倒了,怕是第一個來信祝賀的,就是高陽王朱僜罷?這是大大的掉面子的事情,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帶著數十名黃龍門弟子沖到了那專門給外國使臣準備的驛館,呂風先是看了看那些站在外面的禁軍士弈,果然,一個個木呆呆的都彷佛僵屍一樣。幸好他們還有呼吸,還沒有被那黑霧給弄丟了性命。呂風搭住了一個百戶的腕脈,一縷真氣緩緩的透了過去,卻發現他們體內一點異狀都沒有!

心中暗叫古怪的呂風看了看左右無人注意,一道‘清心寧靜苻’打在了那百戶的身上,一道青光閃動了一下,那百戶七竅中冒出了一團黑氣,仰天打了個噴嚏,頓時蘇醒了過來。這百戶眨巴了一下眼睛,還沒有看清楚面前站著誰呢,呂風已經是一個掌刀把他劈倒在了地上,再次的昏睡了過去。

“唔,罷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們不過是被邪法迷昏了過去。你們去救醒被迷住的人,唔,先給他們脖子來一下重的再用符菉救過來,我可懶得和他們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呂風很不負責任的吩咐了下去,隨後身體輕飄飄的掠起,飛進了那驛館。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人生理想(下)

強大的神念罩了整個驛館,除了那些昏迷的僕役外,那些黑衣老鬼果然一個都不在了,倒是那幾個年輕人都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呂風快步的走到了那些年輕人所在的房間外面,輕輕的用舌頭在窗紙上舔了一下,小手指捅出了一個小窟窿,一隻眼睛湊了上去。剛剛準備好偷窺呢,呂風突然在心裏狠狠的責駡了自己一句:“他娘的,我聽不懂他們的話,我一個人跑來作甚?”

那愛德華伯爵面色憔悴的坐在床沿上,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看樣子還沒有從呂風的那一拳中恢復過來。五個年輕人圍坐在他的面前,一個個長籲短歎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是按照呂風察言觀色的本事,似乎他們的怨憤之氣,並不僅僅是朝著自己撒的。

愛德華看起來似乎有點激動的說了幾句,比劃了幾下拳腳功夫的模樣。但是剩下的五個年輕人則是連忙搖頭,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用那種驚呆了,驚愕到了極點的傻樣看著愛德華。可是似乎愛德華硬是要堅持什麼,嘴裏發出了激動的呼喊聲,而那五個年輕人則是鐵了心腸的要阻止他的決定,拼命的搖頭,五張嘴巴飛快的吐出了急促的音符。

呂風的眉頭緊鎖,心裏那個恨啊。他已經決定了,今天晚上過去後,他一定要去好好的學學這些西方蠻夷的語言。他給自己找理由到:“怎麼說自己也是負責專門打探消息地頭目,要是連這些蠻夷之人的話都聽不懂。還算什麼密探頭目呢?”

想了一陣,呂風乾脆走到了房門前,伸手推開門,公然的走了進去。六個年輕人聽得門響。連忙抬起頭,愛德華滿是欣喜的看著呂風走了進去,而剩下地五個年輕人呢,則是面色大變,一個個彷佛見到了鬼一般。

應天府城外亂與崗。似乎那時候的所有大城市外面,都有這麼一個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的亂葬崗存在。而應天府城外的三十裏的這個,規模則是更加巨大,比起西安府外的那個起碼大了十倍。朱棣靖難一役後,清洗掉的大臣家屬、僕役,以及錦衣衛大牢內、天牢大牢內死去的犯人。超過十萬人都被坑埋去了那裏。大白天的這裏鬼都打死人,就不要說夜間了。

此時正是鬼火點點。陰風陣陣,是人或者不是人的東西出來活動地高峰。在凡人眼裏看過去,也許不過是一道道的綠光在亂葬崗上亂閃罷了,可是在白小伊他們地眼中看來,這裏簡直就是孤魂野鬼成堆,鬼擠鬼,鬼壓鬼。鬼碰鬼,鬼撞鬼,鬼氣沖天,鬼聲鼎沸。好像有個比較,這時的亂與崗上,就和那宰相家的千金小姐拋繡球撞天婚時,那熱鬧的十字街口一樣。

這鬼多了,麻煩也多。那鬼氣強烈的,正在興高采烈的拼命的汲取身邊那些鬼魂地靈氣。用來壯大自己;那靈力弱小的,則是慘叫著四外奔逃,想要逃脫被消滅的悲慘命運。奈何他們卻又無法離開自己的軀體太遠,急得他們一個個在那裏鬼叫連連,鬼淚汪汪。

距離亂與崗還有三四裏地呢,那沖天的陰氣,遍地的陰風,就讓周處他們一行人渾身發寒,寒毛直豎。白小伊嘀嘀咕咕的合十祈禱:“阿彌陀佛,不怪,不怪。。。不要怪我。殺你們的可不是我,唉,你們要找仇人,可千萬要找錯了人。”

八戒、修心、養性三個則是乾脆的擠在了一堆兒,手中法寶齊出,死死地護住了自己,才懶得管身邊的這批黃龍門的弟子。周處氣得臉色發素,嘀咕了一句:“娘地,你們四個也太沒有義氣了。這亂與崗上的人,九成九是我們錦衣衛宰的,你們又能撇乾淨干係成?”

藺軾,呂安則是發很到:“他們活著的時候都被我們一刀刀的剮了,莫非他們死了,我們還害怕他們不成?娘的,他們活著的時候被我們踏在腳下,如今他們死了,也不能讓他們好過。趕明兒就去奏明師尊,在這裏修他一座鎮魂塔,每日裏消磨他們的靈氣,看他們還能在人間逗留多久。”他們滿臉的猙獰,卻是比那些鬼怪更加駭人了。

跟著他們的二十四名黃龍門的高手弟子根本就不吭聲,他們借助靈丹之力,也已經修成了金丹,雖然道心不穩,無法自如的調和自己和外界靈氣的關係,可是畢竟他們的修為有了這麼高了。驅使飛劍、法寶什麼的,也算是高手級別,對付區區鬼怪,自然不在話下。只是,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鬼打鬼的熱鬧景象,心裏霏點發虛罷了。

一行人偷偷摸摸的跟在了那二十幾個黑衣老頭的身後,看著這群老頭兒滿臉興奮,嘴裏發出了輕聲歡呼的禦風飛到了亂與崗上。就看他們帶頭的那個長了藍綠兩種眼色眼珠子的老頭兒,居然用漢話大聲的讚美起來:“偉大的撒旦啊,他們這個國家果然是我們的福地啊,他們要殺死多少人,才有這麼強烈的死氣存在啊?”

“偉大的神啊,是您的指引,讓我們來到了這個幸福的國度。哦,神啊,等我們組建了我們的死靈大軍,我們會狠狠的替您教訓光明教廷那群該死的混蛋的。我們會殺光他們的每一個人,把那該死的教皇也做成一具美麗的骷髏兵的!”

周處、藺軾、呂安以及白小伊他們四個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這老傢伙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他嘴裏說的是漢語,可是怎麼就聽懂呢?

卻是看到那其他的老頭子也是興奮得亂崩亂跳的,他們也不說話。分別站在了一個陰氣特別濃重地地方,從嘴裏念頌出了古怪的咒語。隨著那陰沈的咒語聲傳出,一圈圈灰白色的古怪文字漂浮在了那些老頭兒地身邊。四野的鬼魂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那是近乎絕望的尖嘯聲。他們的靈體被吸成了一條條綠色的光流。潮水一樣的湧進了那些老者的身體內去。

八戒和尚看得目瞪口呆,他有點哆嗦的說到:“這些老傢伙,他們瘋的,吸這麼多地陰氣入體,他們還是肉體凡胎,他們就不怕被陰氣把自己的精元全部給消化了麼?這是自殺地手段,他們活得不耐煩了?”

可是,讓他們瞠目結舌的事情緊接著發生了。這些黑衣老頭兒,並沒有他們預料中的那種骨肉被吸得乾淨,變成皮包骨頭的模樣。他們的身體反而有如發麵饅頭一樣,慢慢的膨帳了起來。瘦削、佝僂的身體,慢慢地變得魁梧、挺拔了。最後,他們表面的那一層黑色的皮膚,更是乾枯的泥巴一樣紛紛脫落,露出了下面粉白細膩的新鮮皮膚。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二十幾個高大健壯的年輕人出現在了亂葬崗上。

八戒、修心、養性三人好容易才按捺住了體內的真氣,沒有暈倒過去。他們結結巴巴的看著周處他們。低聲說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地。吸了這麼多的死氣進去,就算是散仙,他們的元神也會被這些死氣給銷蝕掉地,哪里可能還能讓他們返老還童?除非,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是人,除非他們根本就是另外一種。。。總之不是人的玩意。”

二十幾個年輕人在亂葬崗上歡呼雀躍,就剛才短短的一瞬間的功夫,他們已經吸掉了亂葬崗上七成的亡魂死氣。

就這關頭。天空中傳來了肅殺到了極點,同時也冷酷到了極點的聲音:“好,很好。原來你們這群雜碎,修煉的是大阿修羅魔界,化屍魔王科洛珀斯的魔功!”一道白光緩緩的從天空射了下來,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水元子,此時嚴肅得有如西席老夫子一樣,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柄柔光閃動的透明長劍,帶著滿身的殺氣緩緩的降了下來。

帶頭的老頭兒。。。嗯,年輕人瞥了一眼水元子,屑的哼到:“什麼科洛珀斯?我們乃是西方大陸黑暗巫師協會的成員,我是副理事長卡本,他們是我的同僚,我們都是在黑暗巫師協會中有極高地位的大巫師,你說的那什麼魔王,我們可不知道他是什麼東西!”

水元子的臉色立刻變得柔和了,他嘻嘻的笑起來:“科洛珀斯,你們說他不是東西?哈哈哈,對了,你們信奉的神靈是那所謂的撒旦,誒呀呀,我水元子活了一萬多年,還真沒聽說過撒旦是什麼東西呢!。。。嗯,對了,也許是昔日那場大戰後,殘留的魔兵跑到了你們那裏,把這不入門的魔功教授給了你們,倒是讓你們占了便宜!”

卡本冷笑起來,他滿臉的驕傲和狂橫,極其囂張的吼叫到:“我們修煉的巫術是不入流的麼?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的死靈法術罷!”他的漢語,倒是越說越順暢了,感情他以前需要通過通譯才能和朱棣說話,完全是裝出來的。

二十幾個黑暗巫師同時念頌起了咒語,強烈的死氣從他們的身上射了出來,他們的身體罩在了一層黑色的霧氣中,就看到他們的兩隻綠色的眸子在霧氣中閃閃發光。‘嘎吱、嘎吱’的聲音不斷的響了起來,無數的骷髏、僵屍從地下鑽了出來,將近三萬這樣的死靈戰士,把水元子包圍在了裏面。

水元子歎息起來,他猛的尖叫著:“該死的臭小子們,你們一點孝心都沒有麼?爺爺我在這裏被幾萬妖魔古怪圍歐呢,你們就一點忙都不幫麼?”他手中長劍輕鬆的揮動著,一道道柔和如同春日水波的劍光緩慢的朝著四面八方散放了出去,劍光所及之處,一切都化為了灰燼。

卡本奸笑著:“年輕人,你還想有人來救你麼?可能的,誰會半夜三更的跑到這種美妙的地方來呢?”看到水元子如此輕鬆自如的就摧毀了數千具死靈戰士,卡本他們也不由得有點心驚。互相看了看,他們決定使用更大威力地亡靈法術了,更加具有攻擊性的亡靈法術。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二十幾道劍光同時從他們背後射了過來。筆直的射穿了他們的心臟。隨後這些劍光一陣地絞殺,把他們的身體化為了碎片,漫天的血肉飛濺,那些死靈戰士在這些黑暗巫師倒下後,頓時也失去了活力,一個個無力的委頓在了地上。水元子氣得哇哇亂叫起來:“你們幹什麼?爺爺我還沒有問清楚他們到底來幹什麼的,你們就連他們魂魄都給絞碎了?”

周處諂笑著點頭哈腰的解釋到:“水爺爺,我們這,我們這不是第一次用飛劍殺人不是?也不知道這玩意這麼好用啊!您看,倒是白小伊他們四個。已經是行家老手了,怎麼還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呢?肯定是有意的!”看到水元子要發彪的模樣。周處可就顧不得白小伊他們那難看的臉色了,立刻就把他們給賣了出去。

水元子發出了幾聲陰損地笑聲,點點頭,朝著白小伊他們四個露出了很是陰險的笑臉。

驛館內,呂風大馬金刀地坐在了愛德華的面前。一個年輕人怒斥了一聲:“法克!”抽出了佩劍,一劍朝著呂風的胸膛刺了過去。奈何呂風殘天劍出鞘, ‘嗤啦’一聲輕響。就看到滿室電光亂閃,那年輕人手中的長劍寸寸碎裂,他身上的衣服也全部化為蝴蝶被震飛了開去。‘噗哧’一聲,他最後的一個三角小褲頭也被呂風一劍挑斷了褲帶,滑落在了地上。

那年輕人呆住了,隨後兩眼一翻,立刻就氣得暈倒了過去。呂風冷笑了幾聲,隨手把殘天劍還鞘,橫了那四個站在那裏不知所措的年輕人。低沉地問到:“你,聽得懂我說話麼?。。。唔,來人啊。給我把那通譯抓過來!”看到愛德華那一臉呆滯模樣,呂風終於失去了耐心。

通譯來了,一切都好辦了。那愛德華也不多說話,直接跪倒在了呂風的面前,可憐巴巴的說到:“這位武士大人,請你收我為徒吧!”

那通譯翻譯的時候,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看愛德華,又看看呂風,似乎覺得極其的不可思議。呂風也是心裏愣了一下,這才說到:“問問他,他為什麼要拜我做師傅!就因為我打了他那一拳麼?”

愛德華嘰裏咕嚕的說了半天,那通譯連忙說到:“他說,他說大人您一拳就可以擊倒他,而他在西方大陸,卻已經是很厲害的騎士了。所以,他認為東方的武技比西方要高明得多,他無論如何也要學會了這樣高明地武技後才能回去。他說這五個年輕人都是他家族的騎士,聽說他要留在中原修習武功,都反對他的做法。可是為了家族地復興,他無論如何都要這樣做。”

通譯解釋到:“西方大陸是一個極其講究個人英雄的地方,一個厲害的騎士,只要在戰場上立下功勞,就可以得到極大的榮譽和獎賞。他們可以得到更高的爵位,更多的領地,更多的奴隸,更多的家族騎士,並且可以和更大的貴族通婚。愛德華伯爵雖然是神聖騎士團的副團長,可是卻是勢力最弱的一個,因為五萬人的騎士團,副團長就有十個人!就因為他得勢力最弱,所以這次才派他這趟苦差!”
呂風嘀咕了一句:“升官,發財,私蓄兵力,唔,這小子倒是挺乾脆的。不錯嘛,倒是不象白小伊那個偽君子,明明就要撲到人家大姑娘身上去了,卻還說什麼是要和人家小妞兒交流一下詩詞歌賦的心得,我呸。這黃毛小子,倒是很坦白的!”

在心裏盤算了很久,呂風終於問到:“那,你有沒有想過,學了我的武功之後,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通譯翻譯了過去,而愛德華則是極其激動的叫嚷起來,通譯翻譯過來說:“如果他能擁有這樣奇妙的武功的話,他回去法蘭西帝國後,一定會成為最有實力的騎士,只要在對抗金帳汗國的戰爭中立下功勞,他的家族就會復興,可以恢復公爵的爵位。到時候,他會讓您的名字在西方大陸上廣為流傳的。”

呂風耷拉下了眼皮子:“唔,讓我揚名啊,這倒無所謂了。”他舔舔嘴唇,很用心的合計起來,盤算著如果真的收了這個徒弟,會有什麼好處,同時又會有什麼風險。會有人說自己勾結異國人,為害本朝的安全麼?開什麼玩笑,誰敢這樣和朱棣說?

那愛德華又囉嗦了幾句,通譯很小心的說到:“伯爵大人說,他自幼就做夢想要成為最強大的騎士,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的訓練自己。可是他到了東方才發現,自己的武技實在是值一提的。如果將軍大人能夠收他做徒弟的話,他將會以自己的生命和榮耀發誓,一輩子效忠於您的!”

這個條件打動了呂風,如果真的如愛德華所說,西方大陸上只要你夠強就可以得到一切的話,那自己通過愛德華,在西方建立一個黃龍門的分堂,也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罷?用他們的人力,武裝一支修道之人的大軍。。。尤其妙的就是,反正不是天朝子民,死多少都心疼的。想想看,數萬個揮動著飛劍的黃毛鬼子,前仆後繼的衝殺向右聖等人,這是讓人多麼的熱血沸騰的景象啊。

呂風終於笑了起來,就好像看到老母雞給自己拜年的黃鼠狼一樣。他優雅的笑著:“很好,你是一個很有志氣的年輕人,你多大了?哦,二十八歲了,那你比我還老幾歲,呵呵呵!咳咳,嗯,你的志向是很遠大的,成為最強大的騎士麼?這並不成問題,跟著我,只要兩年的時間,你會成為整個西方最強大的,獨一無二的修道(很含糊的聲音)騎士!”

愛德華按足了東方的規矩,在地上拼命的磕頭,不一時就暈頭轉向的倒在了地上。

呂風抬起手,輕輕的拍打了一下那通譯的肩膀,笑著說到:“這位兄弟,那以後可就麻煩你了。我要學他們西方的言語,你同時要教授他們我們大明天朝的官話,這全靠你了?”

那胡人通譯受寵若驚的跪了下去,連連稱謝已。能和錦衣衛的大頭目搭上關係,這是多美的事情啊,求之不得呢!

呂風笑著站了起來,看著那滿臉興奮的愛德華,悠然歎道:“最強大的騎士啊,嘿,在中原,也就是最強大的將軍,誒,果然是光輝的志向啊。。。最起碼,比我和白小伊他們幾個要強太多了。這小子,倒是可造之才!”

東方,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22 20:53
第二百八十九章  連番攻殺(上)

製造一個武林高手有多困難?基本上,對於修道者來說,沒有任何的難度。一通丹藥灌下去,用自己的真元給他疏通一下經脈,只要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造就一個有著三五十年內力的高手出來。

嗯,雖然愛德華他們根本分不清穴道是什麼東西,也記不清自己身上的穴道到底都在哪里,是什麼名字,他們更是搞不懂,自己的身體內怎麼可能有氣流流動這樣的問題。總之,呂風隨手用幾顆藥草揉捏成的丹藥,給他們六個每人增加了一甲子的功力,算是給他們打下了基礎。這也是呂風所能做的極限了,教授武功給他們無所謂,但是教授他們修道之法,嗯,呂風還沒有這樣的大方。

‘砰’的一掌擊出,看著在自己面前炸成粉碎的粗大木樁,愛德華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似乎年輕了十歲的手掌,仰天發出了震天的長笑聲。他笑得那個得意,那個囂張啊,似乎自己已經橫掃了整個西方大陸,成為了最有權有勢的大貴族一樣。他的五個家族騎士也是連連的拍出自己的手掌,看著一根根的木樁在自己手掌下粉碎,滿臉的狂喜卻是怎麼都掩飾住的。

呂風有點無聊的看著六個突然得到了強大的內力,以至於歡喜得忘記了自己是誰的異國人,冷聲到:“周處啊,去錦衣衛選幾個下手最重,最喜歡虐待士弈的將領,專門負責操練他們。嗯。把馬背上地那一套功夫都給他們教會了,配合上他們體內的真氣,西方大陸上能勝過他們的戰士也就不多了。”

皺皺眉頭,他有點苦惱的說到:“不過。我是不是太不負責了一些?就把內力打入了他們身體,卻沒有教授他們運轉內息地方法啊!嗯,算了,找一套蠢人修煉的心法給他們罷,唔,那‘白虎神訣’就不錯,剛好給他們這種傻大笨粗的傢伙。高深的心法,估計他們也領悟不了的。”點點頭,做出了這番決定的呂風轉身自顧自的走了。

就算是要教授‘白虎神訣’,也得愛德華他們學會了中文才行。如果是通過那通譯來翻譯。只要錯了一個字,怕是愛德華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白虎神訣’雖然簡單。可是畢竟是修道界的異類心法,不是普通的武功口訣所能比擬地,一個不好,說不得就要炸體而亡。

錦衣衛大堂內,水元子坐在呂風的位置上,正把一堆堆地密報亂翻。他嘻嘻哈哈的笑著:“臭小子,你們有麻煩了啊。那笨蛋老虎把那什麼狗屁高陽王最寵信的將領扒光了扔在大街上。現在可好,人家找上門算帳來了。”

揚揚眉毛,呂風淡然問到:“哦?他們如何算帳的?”

水元子抓著一張密報,笑著說到:“你看看,你看看,高陽王封地內的所有錦衣衛衛所的將領都被打斷了十幾根排骨,幾個能幹精明點的,更是脖子都被打斷了。你派去他封地內地那些密探,連同他們的聯絡據點都被幹掉了。你準備嫁禍給當地的武林幫派。說是他們派人去刺殺朱僜的,可是人家根本不理會這一套,所有的武林幫派都投靠去他們王府了。”

這下可還真的麻煩了。呂風皺眉思忖到:“這朱僜還真敢下手啊,怕不是他親自帶人幹的,否則那些衛所的錦衣衛將士怎麼會不反抗呢?至於那些密探的據點麼,唔,騰龍密諜內部出奸細了啊!不過也是可能地,畢竟騰龍密諜忠於的人是他們朱家的人,只要許以重利,這些傢伙保不住會透露風聲給朱僜\地。”

聳聳肩膀,呂風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低聲笑道:“呵呵,倒也無妨,他要拔除我在他封地內的暗樁,想得卻是太容易了一些。我明裏暗裏有三套密探系統在各個落王的領地中,哪里這般輕鬆就能被他剷除?”呂風心裏暗自惱怒,事後一定要加派高手去朱僜的封地中,可是他王府裏有修道者坐鎮,莫非自己還要派核心的黃龍門弟子過去不成?

水元子卻懶得管呂風,在那邊又抽出了一張緊急的密報笑道:“啊呀呀,看看又來了,又來了,你的那主子,就是叫做朱僖的那小傢伙,他在北平府督辦軍政不是?這下可好了,他麾下最得力的將領,怎麼全部被人從背後打了悶棍了?殘廢了兩個,傻了一個,死了三個,嘖嘖,真是可憐巴巴的。”

呂風大怒,搶過那密報掃了一眼,快步的沖出了大堂,低沉的喝道:“呂安,傳令下去,叫冥龍全力刺殺高陽王府中人。哼,就從他的那幾個道人供奉下手。我倒是要看看,這些道人是不是一天到晚都用法寶護體的。”想到自己事先有先見之明,給了冥龍他們一批威力強大的巫族法寶,呂風心裏不由得暗暗得意,這些法寶用來暗殺偷襲,確實威力大得可怕的。,當正在院中和藺軾抱著手看愛德華他們跳猴戲的呂安聞言立刻應了一聲,匆匆的跑了出去。呂風站在大院內,沖著四周的黃龍門弟子們大聲喝道:“全面戒備,調集週邊錦衣衛高手五百人進來,每人都配備強弓硬弩,入夜後有擅入者殺。都督府下屬城防軍調三千人紮營于外,作為策應。藺軾,你去破陣營的營地,用我的手令接管兵權,隨時準備廝殺!”

呂風的臉色很古怪,小貓帶了三萬破陣營大軍南下,北平府留下了四萬人,如今駐紮在應天府外的,還有三萬精銳。他相信朱僜沒有傻到派自己的人來送死,如果朱僜\真的想對自己動手的話,怕是一次就要派數百高手圍攻錦衣衛的總部才行。到時候數千鐵騎沖出,聲勢肯定極大。朱棣肯定第一時間知道,這事情就是鬧得越大越好。

他可不信要是朱僜派遣殺手入京刺殺朝廷命官,朱棣要是知道了還會放過他。

當然了,呂風動用這麼多地人手去設計朱僜有可能派來的殺手。實在是小題大做了一些。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呂風可想自己的門下弟子有什麼傷亡,如果朱僜\派來的手下中有修道高手,那也只有用普通士兵地血肉去填了。就看那些修道人是否有膽量,一口氣屠殺數萬人!不過,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朱棣也不會放過自己,所以,一定要先準備好說辭的。

想到這裏。呂風大聲喝令到:“備馬,去少保府!”少保是誰?僧道衍啊。朱棣前幾天想不通,又給僧道衍加上了好幾個官職,滿朝文武,就這個和尚的尊榮最盛了。至於僧道衍為什麼突然又被升官,這可就是呂風做下的好事了。朱棣對於呂風送的修道口訣有些地方無法領悟,卻又不好意思問呂風,就把僧道衍給請進了禁宮。

僧道衍看到呂風送給朱棣的口訣。尋思著這逆反天命的人反正不是自己,呂風都做了初一,自己害怕做十五麼?於是他乾脆進了兩顆靈丹,讓朱棣服下了,一時間朱棣的功候大進啊,讓朱棣在長生不老地路上又邁進了一大步。這樣的功勞,不升官可是不行地,所以僧道衍升官了。

此時僧道衍的府邸,高懸金字匾額‘少保府’。門口站著一溜兒十二名看門的軍士,倒也是威風凜凜的。可是混雜在軍士中的幾個黑衣光頭和尚,卻又憑空的給這紅漆的大門增加了幾分滑稽地模樣。看到呂風單獨一人騎著戰馬行了過來。那些守門的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些個小和尚卻已經是手腳麻利的沖了上去,殷勤的伏侍著呂風下了馬,選了兩個口齒伶俐的帶路,直接進府去了。

進大門的時候,呂風雙目寒光閃動,朝著那些坐在門房中的文武官員掃了一眼。那些拿著拜帖、禮物來求見僧道衍的文武官員一個個面色尷尬,面色忽紅忽白的,心裏有點忐忑地低下了頭去。自己來賄賂新上任的少保,以求更好的出身,這可不是什麼光彩地事情。尤其朱棣嚴禁官員貪污受賄等等,偏偏呂風又是錦衣衛的頭目,要是他記下了自己的容貌、官職,怕是日後禍事不小。

呂風古怪的笑了笑,朝著門房內的那三五十名官員做了個四方揖,和聲笑道:“諸位大人卻是少見啊,既然有興致來少保大人府上,奈何卻又待呂風如此之薄呢?以後如有機會,大家一定要好好的親近親近才是。”

那些官兒聞弦而知雅意,心裏大喜的他們連忙抬起頭來,巴不得呂風能看清自己的臉蛋,看清咱自己身上的這身官服呢。他們一個個叫喳喳的拱手到:“那是一定,一定。呂大人好走,呂國公好走,您先忙,您先忙。以後有機會,晚生等一定登門造訪,聽聞教訓!”

呂風哈哈一笑,朝著他們點點頭,跟著那兩個小和尚進去了。帶路的小和尚等得走出了老遠,這才笑著問呂風到:“護法待他等何厚耶?”

聽得這小和尚嘴裏吐出了‘護法’二字,呂風就知道他們是僧道衍的心腹門人了,否則整個大明朝,誰會知道自己是僧道衍他們那個不知名宗派的護法弟子?既然是心腹,那也就可以放開了說語了。呂風怪笑著說到:“一些窮瘋了的京官兒,最大的不過是個從四品小官,有什麼值得我注意的?不過呢,他們既然能來大師的府上,想必宦囊中還是薄有積蓄的,呂某人不過是逼著他們把最後一文銀子吐出來罷了。”

他冷笑到:“本官可沒答應給他們說好話,讓他們升官發財那。不過,本官不理會他們那些貪贓枉法的事情,這就是他們賄賂本官的好處!”

僧道衍陰柔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呵呵呵,師弟卻是性情中人,此番言語,倒也直白。。。你此番來,是否是為了二殿下的事情呢?”遠遠地樓閣正門大開,僧道衍帶著四個奇形道人走出門來。在臺階下迎接呂風。

呂風甩開了那兩個小和尚,遠遠的抱拳行禮到:“師兄果然是靈智過人,這番心思,卻也瞞不過師兄。嘿。那二殿下最近卻也是不甘寂寞,上次被我的殺手咬了幾口,如今他心裏不忿,卻也出手報復了。我家那主子的手下,可也被他地人咬傷了好幾個,要不是我們主子畢竟是他的大哥,怕是刺客就直接殺進北平府的王府了!”

僧道衍看了看左右,揮揮手,頓時有三十幾名黑衣和尚團團的把這樓閣圍了起來,就連那一層層樓閣外的小屋簷上。每個角落也都站上了一個黑衣和尚,戒備確實森嚴到了極點。他伸出手挽住呂風。笑吟吟的帶著他往裏面走,低聲到:“這事情,道衍卻也有了思量,這乃是小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則可。嘿,不用多掛記。這四位道長。卻是道衍好容易請來的高手,讓他們協助師弟你的。”

呂風看了看那四個容貌古怪的老道,眼裏精光一閃,隱約看到這些老道那白皙的皮膚下,卻是一道道黑氣繚繞,明顯是正經人等。僧道衍看到呂風毫不掩飾地打量四個道人,不由得笑起來:“呵呵,師弟,你的道行雖然日益精進。這四位道長卻是功參造化地大高手,剛剛破關而出,已經到了分神後期的厲害人物。你可是看不出他們的修為的。”

心臟微微抽搐了一下,呂風臉上卻是笑嘻嘻的連忙朝著四個道人露出了諂媚的神色:“唉呀呀,四位仙長卻是分神期的大高手,那豈不是已經到了半仙之體了?再進一步,可就是地仙境界地虛境了,小子呂風,四位仙長日後可要好好提攜小子才是!”他的賊眼一掃,已經看到老道們身上有幾個地方隱隱透出了絲絲寶光,顯然身上有品質極佳的法寶護體。

四個老道都是絳紅色皮膚,有如紅泥一般,一頭粗粗的黑髮胡亂的挽了個道髻,看起來卻不似中原人。他們倒也不客氣,微微頷首後,用口音極怪的鳳陽官話說到:“嗯,客氣,客氣,好說,好說。”說完,他們又恢復了石像一般的模樣。

僧道衍帶著他們走上了樓梯,笑著朝呂風解釋到:“四位道友卻是剛剛學我們官話不久,這口音有點古怪,不過卻也能交流就是。。。哦,對了,他們的道號,卻也是簡單,以火開頭,分別為甲乙丙丁。嗯,火甲、火乙、火丙、火丁!”說到這裏,僧道衍自己也覺得這道號實在是古怪了些,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

呂風心裏更是大驚,這道號哪里是道號,反而像是編號一樣。錦衣衛、破陣營地軍馬,就是甲乙丙丁、子丑寅卯這樣來編號的,為的就是數量太多,方便管理。如今這四個老道地道號是火字開頭,甲乙丙丁結尾,那豈不是還有金、木、水、土等等麼?那,這些道人所來的地方,到底有多強的實力?

心裏已經亂成了一團麻,呂風臉上則是帶著燦爛的笑容,連連躬身作揖到:“久仰、久仰,四位仙長的道號,果然。。。果然雅致啊!”

僧道衍的臉很少見的微微紅了一下,心裏覺得有點丟臉。那四個老道卻是搞不分明呂風言語的意思,大腦袋連點直點的,嘴裏不斷的說著:“客氣,客氣!”看他們的模樣,雖然修煉的是邪門道法,可是神色淳樸憨厚,有如剛剛從深山小村中出來的,不諳世事的年輕人一樣。詭異的氣勢混合著他們憨厚的模樣,四個老道看起來要多不協調,就多麼的不協調。

一縷細如蟻語的聲音傳入了呂風的耳朵,僧道衍傳音到:“此四人,乃是本宗宗主花費數百年的力氣,好容易調教出的高手中可堪使用之人。奈何他們久處海外,絲毫不諳世事,師弟帶他們回去,若有驅使之處,隨意則可。此四人可以為馬前弈子,卻不是大將之才,派他們殺人可也,要他們獨鎮一方,卻是不行。”

呂風滿臉笑容的看著四個老道,傳音過去到:“卻是為何突然給我四個高手?莫非師兄得到了什麼風聲不成?”

僧道衍神色不變的推開了頂樓大廳的房門,脫下自己的僧靴,邁步進去,吩咐了一聲:“徒兒,看茶。”隨後傳音回去到:“師弟果然是一顆七竅玲瓏心。不錯,那右聖,卻是和我那靠山元聖天生不和的,那二殿下府中的煉氣士,九成九是他搜羅了過去的。這老不死的混帳,要不是他身份實在不是我等招惹得起的,我師兄早就糾集高手圍殲他了。”


第二百九十章  連番攻殺(下)

呂風飛快的瞥了僧道衍一眼,所謂犬肖主人形,就看僧道衍對那右聖的憤恨,就知道元聖和右聖之間的關係是多麼的‘融洽’了。可想而知,僧道衍不過是元聖屬下跑腿的角色,他都敢說出糾眾圍殺右聖的話,那元聖在他們組織中的地位,可想而知遠遠高過了右聖。本來也是,‘元’乃是萬物之始,隱約有位居中央的意思,也就是說,元聖應該是這個組織中身份極其特殊的人物。

六人在寬敞的大廳裏坐下,呂風抬頭看了看那黑漆漆的佛像,心裏輕輕的唾駡了一聲。兩個看起來三十許的黑衣和尚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送上了六盞香茶後,轉身行了出去,反手帶上了房門。

甲乙丙丁四個老道木訥的坐在蒲團上喝茶,呂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點煩悶的問到:“師兄,你看此事如何處置?”他故意做出了這番表情,就是想看僧道衍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既然知道朱僜可能和那右聖合作,呂風如果還不把這火頭點起來的語,他也不是呂風了。

僧道衍淡笑了一聲,手指頭上的佛珠飛快的流轉了一陣,耷拉著眼皮問呂風:“你卻是做了何等防備?”

呂風點點頭,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吩咐錦衣衛和破陣營戒備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並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僧道衍在應天府也是耳目眾多,自己調動了錦衣衛的大批高手,又派人接管了破陣營地軍權。這事情能瞞得過他才怪。

僧道衍露出了一絲微笑,連連點頭的說到:“妙,如此甚好。唔,師兄我倒是以為。如果那二殿下真的派人想對師弟你不利的語,全殺了也無妨。二殿下膽子再大,也不敢因為自己派出地刺客,和師弟你去陛下面前打官司吧?不過呢,我們要暗地裏狠狠的捅二殿下幾刀,可是表面上呢,卻還要做出一副我們受罪的模樣,這樣才是萬全之策!”

呂風默然點頭,看著僧道衍,一心盼望著他能有什麼好的見解出來。僧道衍陰冷的笑到:“那朱僜。嘿嘿,跳樑小丑而已。他還以為得了幾個煉氣士的幫助,就能翻天了麼?哼哼,如果僅僅是要剷除他倒也不難,求元聖他老人家親自出手,殺死一個朱僜\,不過是捏死一隻小雞一樣。不過呢,我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牟取最大的利益。”

僧道衍眼神閃動,語氣陰森的說到:“我大明朝,本來是以武將開國,但是太祖皇帝卻又怕武將奪了自己的皇位,所以又用文臣克制武將,弄得朝廷中武將的權勢遠遠不如那些文臣了。。。偏偏那二殿下又和軍方大部分地大將相好,乃是軍方的代表人物。那我等正好利用和二殿下地糾紛,和那些文臣相好,嘿!”

呂風點點頭。贊同僧道衍的意見。原本在朝廷裏,文臣就一直在刻意的打壓武將系統的勢力。如今朱僜不斷的勾結武將,那些文臣自然是不肯投靠向朱僜 \的。只要朱僖稍微向他們示好,這些掌握著朝廷大權的文官們,自然是樂得和自己聯手地。只要許諾他們足夠的好處,這些文臣有什麼不肯做的?他們求的也不過是高官厚祿而已。

僧道衍繼續說到:“暗地裏,師弟你可以放手大殺,除了朱僜那小子屬下的重要人物不能殺死以外,其他的黨羽,只要是能下手的,就殺了吧。慕容天、雷鎮遠這種陛下知道的大將,殺了會引起陛下的震怒,可是朱僜\他收羅地高手護衛,殺乾淨了又如何?事後隨便找個替死鬼就是了。可是表面上呢,我們要委曲求全,要讓滿朝文武都看到,我們被人打得抬不起頭來。”

他陰險的說到:“上次在刑部門口,師弟玩的那一手就很漂亮嘛。師弟不妨自己殺幾個不得力地屬下,讓陛下以為朱僜的刺客正在大肆的刺殺錦衣衛的將領,加上師兄我在陛下面前說上幾句狠話,陛下想不生氣都難啊。師弟自己也不妨砍自己幾刀,人前人後的,都弄出一副錦衣衛人心惶惶的模樣,雖然顯得師弟稍微無能了些,可是卻可以博取同情心啊!”

僧道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不屑的說到:“朝廷中的那些文臣,從解縉到茹太素,哪一個不是老奸巨猾,滿口的仁義道德,背地裏男盜女娼的貨色?看到軍方將領聯手打壓錦衣衛和大殿下的勢力,自然會害怕萬一朱僜得勢,日後他登上了皇位,武將系統會一手遮天。他們怎麼說,都會向咱們示好的。只要有這群人心思動了,他們不投靠我們,可能麼?”

僧道衍的臉色很惡毒,他眼裏射出了兩道綠光,邪異的笑道:“嘿,到時候師兄我攛掇陛下再去北伐南征幾次,分派跦能,張玉他們一夥人分兵征戰,我們在後方稍微給他們製造點麻煩,例如糧草晚到幾天之類,嘿嘿!兵敗的將領,可是不為陛下喜歡的。到時候再讓朱僜親自領軍出征,隨便找個機會洩漏幾份情報給那些元蒙韃子,還怕赤蒙兒不能讓朱僜\好好的吃虧當麼?”

“明裏暗裏同時下手,打得那朱僜的實力大削,武將系統的力量減弱,自然會得到那些文臣的效忠。到時候,我們行事,可就方便太多了。”僧道衍撚動佛珠,滿是神秘的笑道:“就好像那遷都之事,不就是這幫文臣死活不答應麼?可是等我們和他們交好之後,怕是由不得他們繼續反對了。。。日後等得大殿下登基,這朝政可就完全在我等掌控之下,想要幹什麼,還不是有如反掌?”

呂風笑著連連點頭,一臉崇敬的模樣。他小心翼翼地問到:“道衍師兄。卻是不明白,遷都一事卻是為何如許重要呢?”

僧道衍滿臉微笑,一臉詭秘的聳聳肩膀,眼裏綠光亂閃。笑嘻嘻的說到:“此事自然有個講究,可是干係太大,此時卻也不能說出來。總之呢,嘿嘿,我們如果能讓這些文臣徹底的服從我等命令,讓他們贊同陛下遷都地旨意就行。”他的眼珠子亂轉,神色漂浮不定,似乎正在猶豫是否要向呂風多透露些消息出來。

呂風看出了僧道衍的心思,連忙說到:“既然關係重大,那就不用說了罷。師弟屬下的人馬已經分派停當。只要二殿下他敢派人來搗亂,師弟自然不會讓他們好受。不過。也許事情會鬧得比較大,還需要師兄在陛下面前好好的分辯幾句。”這次來僧道衍的府上,本來就是這句話最重要了。自己準備帶人在應天府放手屠殺,朱棣那裏,自然需要人去安穩他的。

僧道衍呵呵大笑起來,他連連點頭說到:“此事極易,師弟不用擔心。。。其實。師弟如今聖眷正隆,不過殺幾個人,調動數千兵馬,也不是什麼大事。”他臉色有點古怪的說到:“師弟卻是好大的膽子,居然就真的敢把那修道地口訣給了陛下了。。。唔,修道之人,最是忌諱太過於干涉天下的氣運。這天子,乃是天下氣運所寄之人,師弟卻是。。。唉!”

僧道衍躊躇了一陣。微微地露出了一絲關切的神色:“此事師兄我已經奏明瞭宗主,宗主對於師弟此番所為,卻是大加讚賞的。唔。不日裏宗主那邊定然有好消息過來,不過,師弟最近行功之時卻是要注意了。把修道口訣給了皇上,這事情最幹天忌,怕是天劫不日而發,師弟一定要小心了。”

呂風皺起了眉頭,當日給朱棣修道口訣,也不過是力求更得朱棣的信任罷了。可是看到僧道衍如此小心謹慎的模樣,心知自己的確魯莽了。看得出來,僧道衍他們那個宗派,一定是一個無法無天、橫行無忌的組織,可是就是這樣地僧道衍,他也不敢做出自己所作的事情,想必這事情的干係的確很大。橫下一條心,呂風咬著牙齒說到:“娘的,老子已經做下了這樣的事情,老天爺要是不滿,就降下天雷劈死老子又如何?哼哼,反正師弟我雙手也沾滿了血跡,要被天雷轟頂的語,怕是早就成齏粉了,多上一條罪過又如何?。。。嘿嘿,一份修道口訣換得國公封號,師弟倒也不虧!”

僧道衍和甲乙丙丁四人滿臉古怪的看著呂風,良久,五個人才連連點頭到:“怪不得宗主對師弟也是極其關注,卻是宗主的確有先見之明,師弟地確是我道中人。行事變幻莫測,不守天理天規,大有我道風範!”僧道衍在心裏卻是感慨到:“娘的,卻是一個不怕死的愣小子,雖然貧僧也不信這老天爺,可是天網恢恢,我也不敢做出這等犯忌之事哩!。。。年輕人行事,果然讓貧僧佩服!”

兩人又計議良久,對於如何處置當前地情況,如何的做出一副自己深受打壓的景況,都一一的商議妥當了,呂風這才帶著甲乙丙丁四人告辭了。僧道衍殷勤的送他到了大門口,又低聲的囑咐了好多話,這才看著呂風騎上了戰馬,和四個老道施施然的離開了。

回首看了看門房內那些滿臉諂笑的小官兒,僧道衍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笑道:“諸位大人久候了,實在是貧僧和呂大人有要事相商,怠慢之處,還請原諒則個。”笑吟吟的僧道衍伸手肅客,把一個個的小官兒領進了自己的宅邸裏面。

就在當天晚上,呂風帶著五百名都督府所屬士兵巡夜的時候,突然被一群黑衣人在大街上刺殺。呂風一人斬殺了數十名刺客,身上毫毛都沒有傷到一根,可是那些城防軍卻是死傷慘重,僅僅十餘人倖免。彼時正是夜市最熱鬧的時候,附近數百百姓受了誤傷,一時間整個應天府大亂。錦衣衛、城防軍、刑部、應天府衙門、禁軍的兵馬齊出,大索刺客,卻是毛都沒有撈到一根。

呂風火辣辣的帶著上千高手破門入戶,四處追查那些刺客。心裏卻是讚歎到:“老大他雇傭地這些刺客身手不錯啊,手頭都挺硬的,雖然我帶出來的五百士兵是最差的一批士弈,可是卻被他們砍瓜切菜一樣劈死這麼多。倒也難得了。。。誒,這筆糊塗帳算到了二殿下地頭上,卻知道他是高興還是憤怒呢!”

帶著錦衣衛把滿朝文武的院子翻了個遍,呂風色眯眯的把那些大臣的妻妾、女兒、侍女看了個分明,心裏樂滋滋的給她們都評定了個分數出來。屬下的錦衣衛高手更是暗地裏動手動腳的,占了不少便宜。那些被他強闖進去的大臣卻是敢怒不敢言,誰叫他們都是一群沒有權勢的?

這邊應天府還在滿城裏的搜人呢,那邊錦衣衛在城裏公開辦公地總部就被人一把火燒成了破瓦窯一般的,不知道從哪里拖來地屍體擺放了三五百具,都被燒成焦糊了。負責放火的水元子燒得高興。原本呂風只吩咐他燒錦衣衛大院的,他一時興起。一股腦的祭風亂吹,結果把附近兵部、刑部、吏部三位尚書大人家的宅邸也燒了大半,損失那個慘重啊。

第二天早朝時,朱棣大為震怒,喝令嚴查死打,一定要抓出背後的主使者。偏偏這時候騰龍密諜又送來了密報,說是朱僖屬下的幾個得力地文臣被人下藥。差點就被毒死了。正在朝堂上發怒的朱棣立刻平息了火氣,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一聲不吭的退朝了。僧道衍和呂風對視一眼,滿臉都是邪惡的笑容。

這種嫁禍之計原本就是粗陋得緊,明眼人都不會相信朱僜會這樣傻乎乎的公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偏偏朱僜\的確派遣了人手出來,朱棣手也有了相關的密報,這就由不得朱棣不泛起了猜疑了。

接下來地數日,呂風忙了個暈頭轉向的,每日裏帶著錦衣衛的人呼嘯東西。喙突南北,鬧得應天府雞犬不字。一件件若有若無地,朱僜和各位武將勾結的情報。就這麼放在了朱棣的案頭,讓朱棣原本就活動的心,更是籠罩滿了疑雲。

半月之內,針對呂風的‘刺殺’連續發生了三五起,除了第二起的的確確是朱僜派遣的人手,結果被呂風全殲外,其他的都是厲竹暗地裏雇傭的江湖亡命,配合著呂風演出的一場好戲。應天府的百姓就聽得每天夜裏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不斷響起,破陣營的兵痞們對那些江湖亡命痛下殺手之時,免不得也做出了一些騷擾百姓的事情,硬是鬧得整個應天府不得安寧。

每一次刺殺之後,呂風都會神色黯然的報上一連串的損失數位,這個數位越來越大。並且一定是除了現場斬殺了幾個刺客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種種情況,由不得人懷疑有勢力強大的人在背後指使針對呂風的刺殺了。而呂風派遣出去的那些暗探,也在有意無意的誘導那些文武大臣:除了麾下高手眾多的當朝大將,誰能有這麼強的實力讓錦衣衛灰頭灰臉的?

又過得三天後,緊急的情報傳來,朱僖和朱僜幾乎是在同一天的同一時刻遭受了刺殺,朱僖被傷了手臂,朱僜\被傷了大腿。

朱棣終於出離的憤怒了,兩份聖旨連夜發了出去,詔令朱僖,朱僜同時進京覲見。

這一連串的事情,看起來絲毫沒有頭緒,可是經過了僧道衍的如簧妙舌的加工,那其中的涵義可就變得無比的精彩了。僧道衍總是隱隱約約的留下一點點的話根子,讓人不斷的去猜測其中的內幕,引得人去想像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的麻煩事情。謠言四起,文武大臣們人心惶惶的,不知道到底要發生什麼事情。

其中自然也有心智清楚的大臣,雖然不明白這一幕幕好戲到底是誰導演的,可是多少都明白了這出好戲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早就打定了主意,決定了自己的立場,自以為身處混水之外,只等著看接踵而來的好戲呢。

朱僜,朱僖幾乎是前腳後腳的到了京城,第二天早朝的時候,他們進宮求見朱棣了。朱棣面沉如水的坐在龍椅上,慢吞吞地說了一個字:“宣!”頓時就有那小太監一聲接著一聲的。把旨意傳達了下去。
文武大臣們看著朱僖,朱僜在階下山呼叩拜,一個個心裏忐忑,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武將們一個個心懷鬼胎,文臣們又哪里是內心坦蕩?總之整個大殿的氣氛就不知道有多麼的古怪了!

看著跪在下麵地朱僖,朱僜二子。朱棣歎息了一聲,緩聲說到:“朕近日來忙於國事,卻是忘記了和你們好好的說教一番了。朕也不多問,就問你們一句話。僖兒,你有沒有派人去你二弟的封地?僜\兒,你是否派遣了去北平府和京城?”

朱僖,朱僜跪倒在地,低著腦袋不吭聲。朱僖早就得到了呂風的信函,心知自己只要裝糊塗就是,而朱僜\呢,卻是不敢開口。自己派遣數百名死士進入京城的事情。可萬萬不能說實話了。

朱棣歎息了一聲,搖搖頭到:“罷了。你們說也沒關係,幸好你們還知道你們是兄弟,還沒有往死地裏下殺手。。。你們兩個聽著,文武百官也給朕記著,朕,才是大明朝的皇帝,朕。還活得好好的,還沒有死呢,你們暫時還不用惦記著朕的這個皇位!”強橫的殺氣從朱棣的身上緩慢地釋放了出來,就好像一塊鐵板一樣,充塞在了整個大殿。而這塊鐵板卻又是緩慢的旋轉著地,所有人,除了呂風和僧道衍,都被壓攝得透不過氣來,甚至連呼吸都無法進行了。

毫無忌憚的顯示了一下自己身為皇者的威風。朱棣這才冷冷的說到:“僖兒,你是不會主動惹事的人,但是對兄弟也不要起記恨之心。僜兒。你的脾氣暴虐,最是要管好自己。你屬下的兵馬,是用來保家衛國地,不是用來對付自己兄長的!”

朱僜聽得朱棣的語氣中明顯的在袒護朱僖,不由得憤憤的抬起頭來,長聲喝道:“父皇,兒臣的屬下,卻也是受到了刺殺的!大哥不主動惹事,他親近的人,莫非也都一個個是善良之人麼?如是,兒臣的大腿卻又是被誰割了一刀?”天下書庫

呂風低下頭不吭聲,他在心裏暗笑:“朱僜啊朱僜\,兩個皇子互相派殺手刺殺對方,這已經是大醜聞一件了。皇帝叫你們過來,加以訓斥,不過就是不想事情鬧大了,你還非要在滿朝文武面前扯開這個臭尿罐子,卻是給自己找事麼?。。。哼,你地話,分明就是指責我呂風就是那兇惡之徒了,不過,你的指責,有人相信麼?我呂風可是被人壓著打呢,已經被刺殺了好幾次了!”

朱棣微微變色,低聲喝道:“閉嘴,等下你二人都給朕留下,朕去後宮好好的教訓你們。。。此番叫你們過來,就是讓你們在京師好好地想想,把道理想通了,再回去你們的封地去。哼,還不站回班位,還跪著幹什麼?”一些事情,父子三人私下裏說就是了,如果當著大臣們的面扯出來,豈不是自爆家醜麼?

僧道衍微笑著看著朱僖,朱僜站在了階下,抬頭微微的使了個眼色。頓時,在朱棣還沒有開口之前,戶部的張侍郎已經快步的出了班位,大聲的說到:“啟稟陛下,臣有本奏。。。近日臣查得大將軍跦能之弟跦安,其麾下兵馬的軍械,似乎與戶部所撥之數不對!”

和跦能相好的武將們心裏一個咯噔,同時瞪圓了眼睛,瞪向了那張侍郎。朱僜更是殺氣騰騰的掃了那張侍郎一眼,隨後立刻低下了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僧道衍則是得意的眯著眼睛,手中佛珠不斷的轉動著:“妙哉,你二位王子相爭,呵呵,我就調動文武大臣之間的爭鬥。這一步步的下來,由不得你們不相互仇視!”

他看了看那些武將一眼,心裏冷笑到:“你們一個個決勝沙場倒是有些用處,可是這廟堂之上,我僧道衍輕輕一句話,就可以讓你們粉身碎骨。哼哼,你們跟著朱僜?正好沒理由去親近這一批老朽的文臣,卻是你們幫了大忙了。”

朱棣看著那張侍郎,又掃了一眼那滿臉紫脹的跦安,心裏盤算著:“跦能一心為國,他的弟弟卻又怎會是貪污軍餉之人?不過,既然張侍郎都這樣說了,其中另有隱情也不一定。。。嗯,倒是要派人查探清楚才好。”他看了看滿殿的文武大臣,突然腦袋就這麼疼了起來:“滿朝文武,誰又能不懷私心呢?不是向著這個,就是向著那個,唉!”

朱棣咬咬牙齒,下旨到:“道衍大師,這事情,你去查探清楚吧。切不可放過一個壞的,但也絕對不能冤枉了一個好的。”在他心目中,也就僧道衍才是公正,公平的人選了。叫呂風去辦案的話,誰知道這跦安是向著朱僖還是朱僜的?其中鐵定少不了貓膩的。

僧道衍站起來,微微的行了一禮,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緩緩坐下了。

朱棣心裏一陣煩亂,大聲喝道:“無事退朝。”說完,袖子一抖,大步的離開了去。走到屏風邊,他回頭喝道:“道衍大師先跟朕進來,你們兩個,也進來罷!”

呂風眯著眼睛看著朱棣等一行人進去了,又和呂老太監交換了一個眼色,淡然笑著往殿門口走去。他看到了那張侍郎有點哆嗦的身體,頓時湊近了幾步,曼聲說到:“害怕什麼?這件事辦好了,少不得你的好處。”呂風詭秘的笑了起來:“你害怕那群武將找你的麻煩麼?可是你的老師在朝廷中是什麼身份?你害怕什麼呢?”

那張侍郎眼睛一亮,感激而又恐懼的看了呂風一眼,快步的走了出去。

呂風回頭看了看大殿,暗自嘀咕起來:“僧道衍啊僧道衍,我們這次的安排可是漏洞無數啊。這番事情能夠彌補得天衣無縫,可就看你舌頭上的功夫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有心設計(上)


朱僖和朱僜,有如兩尊木雕泥胎一樣,雙眼發直的站在朱棣的寢宮外面聳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相距不過三丈,可是誰都不看對方一眼。朱僖看著天上飄過的一絲雲彩發呆,朱僜\則是等著院子裏幾個候命的宮女發楞,兩個人的眼神渙散,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呂老太監笑吟吟的站在寢宮的大門口,腦袋彷佛波浪鼓一樣的,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好不得意。

偶爾,也就是極其少有的時候,朱僖會收回目光,和呂老太監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立刻把眼光又拋向天空的雲彩,似乎那就是一具赤裸的美女胴體一樣。而朱僜呢,則完全有如一根木樁子一樣,呆呆的看著那幾個宮女發楞。不過,他的耳朵卻是不斷的抖動著,左右微微的晃悠著,想要聽清楚寢宮內的言語。奈何呂老太監的真氣佈滿了整個院子,他哪里聽得到什麼聲音?

有點憤恨的回頭看了呂老太監一眼,呂老太監眯著眼睛,露出了一縷神秘的微笑,嘴裏哼哼有聲的,朝著朱僜綻放出了獻花般燦爛的笑容。很顯然朱僜\被這個燦爛的笑弄得有點噁心,張了張嘴巴,又把腦袋扭了過去。於是朱僖立刻又轉過了頭,和呂老太監相視笑了笑。

寢宮內,朱棣看著一本正經的僧道衍,低沉的問到:“道衍,你看這次的事情,可能是怎麼樣的?”風月網手打更新!僧道衍歎息了一聲,搖頭到:“陛下。您是想要聽真話呢,還是假話呢?”

朱棣沈默了一陣,點頭說到:“假話如何?”

僧道衍立刻說到:“假話嘛,兩位殿下有了點誤會。他們手下人爭風吃醋,為了青樓地姑娘互相生氣罷了。陛下也就不用生氣,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就了結了。家和萬事興嘛,何況是帝王之家呢?兄弟之間爭鬥,不用太認真了。”

朱棣扁扁嘴巴,一副想要狠揍僧道衍的模樣,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問到:“那真話呢?”

僧道衍仰天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雕金花紋。點點頭到:“唔,真話麼。這事情可就有點難辦了。誒,靖難之役打完了,朝廷裏面能殺的人也都殺光了,北伐地時候呢,二殿下又沒有跟著出征,心裏自然是寂寞難當了。偏偏陛下又讓大殿下在應天府處理朝政,而大殿下卻又還沒有被立為太子。陛下以為,二殿下會怎麼想?”

朱棣皺起了眉頭,坐在靠椅上輕輕的撫摸著手邊的一方紫金鎮紙,一副沉思的模樣。僧道衍瞥了他一眼,繼續說到:“二殿下又和諸位大將交好,看得大殿下和朝中的大臣水乳交融,把那日常的政務處理得滴水不漏的,那二殿下想要下手的話,也就只有交結朝中武將了。。。陛下以為。雷鎮遠來應天,慕容天去成都,都是幹嗎呢?”

看到臉色漸漸有點陰鬱的朱棣。僧道衍柔和的歎息了一聲,搖搖頭,像是看到了一個調皮小娃娃地老爺爺一樣說到:“結交大臣,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日後陛下要是想在宮裏享享清福了,叫二殿下領軍出征麼,二殿下和諸位大將,怎麼也要處理好關係的。不過,二殿下實在是操之過急了一些,如今他可是落王地身份,結交朝廷大員,也不怕人家閒話!”

手中佛珠隨意的往袖子裏面一塞,僧道衍握起了拳頭,輕輕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膝蓋,歎息到:“就算朝廷中的官兒們明裏不說什麼,可是那大草原上還有元蒙的殘黨看著呢,誰知道他們留了多少奸細在中原哪?要是他們用這個事情做藉口,故意挑起是非來,呵呵,豈是讓朝政不穩麼?”

“偏偏大殿下在軍中除了呂風呂將軍,又沒有什麼得力的人手,勢力是絕對比過二殿下地。這人手上要是沒有了實力麼,自然說話的聲音都不響亮了。二殿下又是個火爆的脾氣,犯了一點事情,可就要跳起來殺人的性子。這次的風波,估計著還是二殿下誤會了一些事情,故意挑起來的是非吧?”僧道衍眯著眼睛,滿臉和藹的如許說到。

朱棣默默的點頭,沈默了一陣後這才說到:“朕也覺得奇怪,要說老二他發了脾氣,派人去幹掉幾個老大手下,朕倒是以為不奇怪的。可是這次居然能卷起這麼大地風波,他們兩個不肖子居然相互動用武力,直接威脅自己親兄弟的性命了,這可就讓朕真的有點傷心了。”朱棣低著頭,摩擦著腰帶上地那枚鏤空的鯉魚佩,神色有點黯然。

僧道衍連忙說到:“陛下卻也不要傷心,這事情麼,道衍倒是覺得,還可能有人在其中搗鬼呢。剛開始去刺殺二殿下屬下大將的,肯定不是大殿下的人馬,大殿下手下還找不到這樣厲害的人物,除非是呂風呂大人或者厲虎厲大人他們兩位親了麼手。嘿,呂大人的修為相比普通武人,卻是精深太多了,打傷幾個武將,那是綽綽有餘的。可是日大人一直在應天府呢,哪里有時間去做這勾當?”

朱棣點頭,聽到了僧道衍的意見,他對呂風的一絲懷疑立刻煙消雲散了。可不是麼,呂風手下上哪里去找這麼多高手啊?錦衣衛有些什麼人物,他朱棣還不知道麼?就周處、呂安、藺軾這三個奴才,要說他們沒時間跑出應天府,就算去了高陽王府,他們也不能在幾千護衛的圍攻下活著出來。

至於水元子麼,朱棣更是根本沒有想到他頭上去。要是這個老瘋子去高陽王府下手的,怕是人不會傷幾個,可是高陽王府就得平了。

僧道衍看到朱棣臉上釋然的模樣,立刻陰笑到:“二殿下在落地內殺人太多了。尤其他大肆剿滅那些武林幫派地人,順他者昌,逆他者亡。很多武林高手,可是有點看下去的。中原武林之大。十幾名先天級的高手還是找得出來的,或許還有更多地隱藏高手呢?呵呵,只要有這個兩三人帶頭,倉促之下下手,怕是二殿下他王府的護衛,是抵擋不住的。”

頓了頓,僧道衍端起香茶喝了一口,發出了讚歎的‘嘖’的一聲,繼續說到:“吃了這個虧,二殿下的脾氣。陛下還不知道麼?他肯定得找人出氣呀!可是找誰呢?現成的人選不是放在那裏的麼?大殿下呀!。。。嘿,只要二殿下想要暗中下手的話。大殿下屬下可沒有什麼高手,幽冥宮的那幾位,他們屬下一點精英可都被呂風呂大人給扒光了,如今都在宮裏面伺候陛下您呢,哪里擋得住二殿下地報復?”

慢慢的放下茶杯,僧道衍腦海中轉過了幾個念頭,繼續說到:“可是呢。呂大人地脾氣,陛下想必也是清楚的,什麼東西能瞞過陛下的眼睛呢?呂大人怕是也會和二殿下甘休的,自然暗中使點手腳就免不了了。。。例如,給那些搶劫貢品的賊子行個方便,給他們打打馬虎眼之類的,嘿嘿,道衍妄自猜測,呂大人說不定還從中抽了好處的!”僧道衍那是滿臉地詭秘啊。

朱棣聞言。猛的點頭,冷哼一聲到:“朕就說,就在應天府的大門口呢。貢品車隊居然被人劫走了,錦衣衛一點消息都沒收到,感情是這樣。呂風這小娃娃,還是欠缺了考量的,背後玩這種小花招,嘿!。。。嗯,畢竟還是年輕啊,怎麼考慮事情就不精細一點?還得好好的訓斥他一番才是,嗯。。。”朱棣似乎突然開悟了一般,有點氣惱卻又有點釋然的叫嚷了起來。

僧道衍淡笑,眯著眼睛說到:“剩下的事情可就好解釋了,呂大人憑空裏擺了二殿下這麼一道,二殿下能不生氣麼?自然要派遣大批高手找呂大人的麻煩呢。可是應天府怎麼說也是在呂大人的掌握下,錦衣衛、都督府、破陣營大軍齊出,怕是二殿下吃了不少暗地裏地虧啊!不過這麼一來,事情自然是越鬧越大了,朝臣們哪個不是精明透頂的人物,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朱棣氣得連連拍大腿,眼角抽動的喝道:“一群混帳,這種事情,虧他們做得出來。”

僧道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和煦地笑容,淡然說到:“這事情麼,陛下也不用鬧大了,省得大殿下和二殿下心中的芥蒂更大,日後兄弟兩不好相處。同時麼,這也是為了大殿下的安全啊,二殿下屬下有雄兵數萬,又招攬了無數的江湖高手效力,要是他心一橫,按照二殿下的脾氣,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怕是他唯一不敢做的,就是冒犯陛下,可是殺呂風,刺長兄,這種事情,未必不敢的。”

朱棣陰狠的嘀咕到:“他敢?”

僧道衍陰笑:“為了皇位,什麼事情敢啊?陛下,您可要小心了,這事情,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如今兩邊鬥得正高興呢,您要是不想個法子出來,怕是過個半年八月的,這朝廷裏的大臣就得死一半!”僧道衍的臉色很從容,但是一對眼珠子,就好像貪食的靈貓一樣,不眨眼的盯著朱棣直打量呢。

朱棣的臉色很難看,他沈默著,一直說話。僧道衍歎息了一聲,淋義深長的說到:“陛下,雖然您龍體安康,又得了呂大人(著重讀)獻上的修道靈訣,這活個千兒八百的不是問題,直飛天界指日可待啊。不過,為了朝政的安穩,為了天下百姓的生計有個著落,您還得認真的想想,到底這四位殿下,您是最喜歡哪一位哪?就算話不說明了,可是您也得表示一下啊。”

僧道衍輕輕鬆松的加上了最後一個砝碼:“三殿下收服了蒼風堡,可是自建了天武殿。這天武殿的高手麼,近來可是在京城裏出沒得很是勤快啊,臣在望星樓觀察天象的時候,可就看著錦衣衛地密探們追著他們滿應天府的厚簷上亂跑呢可是熱鬧得緊啊。。。何況。。。”僧道衍故意得頓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

朱棣沉喝道:“何況什麼?莫非老三他還敢派人去老大和老二那邊挑起事情來不成?他有這麼大的膽子?就算他有這麼大的膽子,他。。。噫。。。這老三,朕還真地一直沒有注意他啊。按照他的脾氣。天下稍微出點事情,他早就跳出來撈好處了,怎麼這次兩個兄長暗地裏打得這麼高興,死傷了上千人,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僧道衍近乎幸災樂禍的笑著,他毫不掩飾自己這幸災樂禍的表情。“唉,陛下,您應該高興啊,三殿下可是出息了。以前他帶著武林高手,只會在大街上搶女人。如今可是會在暗地裏搶別的東西了。。。嘿,這次大殿下和二殿下公開衝突。起因不就是二殿下屬下的將領被襲擊麼?呵呵,蒼風堡可是在江湖上有極大潛勢力的。”

朱棣冷冷的看著僧道衍,一肚子火氣的冷哼到:“道衍,你很開心麼?”

僧道衍眯著眼睛笑,笑得很得意,他連連點頭得說到:“臣不敢,不過。臣只是奇怪,陛下征服整個天下時的英明神武,卻是去哪里了?莫非果然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麼?可是陛下不是那些庸碌地小臣子啊,陛下可是大明朝的皇帝,功高蓋世地皇帝啊!”

朱棣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臉上頓時恢復了平和。他站起身,沉聲問到:“道衍,這就是你的真話麼?”

僧道衍點點頭,淡然說到:“這就是臣的真話!二殿下自己持身不穩。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遇到事情卻又遷怒他人,這才挑起了這次的糾紛。大殿下麼。呵呵,大殿下既然能在陛下征戰元蒙的時候把政務打理得條條理理地,自然也不是一個輕易受辱的角色。而三殿下麼,呵呵,三殿下實在是有點高深莫測,臣就不知道其中的關節了。”

朱棣抬起頭來,喃喃自語道:“慕容天,雷鎮遠,雷嘯天。。。唔。。。”

僧道衍立刻介面到:“這些人,用來征戰天下,乃是大將之才,可是用來治理天下麼,乃是天下動亂之源啊。武將想要開疆擴土,這是雄心壯志,可是用在大明朝自己身上,可就是野心了。。。慕容天他們,乃是猛虎之才,用之不慎,可得小心他們亂咬一口啊。”

朱棣咬著牙齒問到:“那呂風、厲虎,他們卻又是何等樣人?”

僧道衍輕鬆無比的說到:“厲虎,莽牛一頭,牽著他的韁繩走,他能幹什麼?呂風麼,臣先告罪了。呂風,他乃是。。。”僧道衍小心的壓低了聲音,唯恐讓門口的呂老太監聽到了。“呂風呂大人,乃是一條獵犬,嘿,臣再告個罪,他乃是一條瘋狗啊。只要給了他高官厚祿,他就敢滿天下的亂咬人,從來不計較後果的。陛下以深恩納之,他就翻不出陛下地手掌心呢。”

朱棣滿意的笑起來,點頭贊許到:“道衍果然有識人之才,猛虎要套上絡頭才行,獵犬麼,卻是可以放心的用他來看家護院。唔,朕明瞭了。。。趕明兒就叫老二領一軍去北方,讓他去居庸關守著罷,省得他和他屬下地人又生是非。至於呂風,看樣子還可以給他多一點權力。嘿,只要讓他參議朝政,又怕他能做出什麼來?”

僧道衍點頭贊道:“陛下英明。”他很滿意的笑起來,滿臉都是歡欣。他求的不就是這個結果麼?打擊朱僜,推朱僖位呢。至於朱任麼,僧道衍和朱棣可都沒有放在心上,天武殿在江湖上有潛勢力?那就拔除掉這潛勢力,他們就翻不出波浪來了。最大的,還是平復朱僖和朱僜\的爭鬥才是眼前的當務之急啊。

僧道衍心裏暗自嘀咕著:“嘿,滿朝文武都知道二殿下派了好幾波刺客刺殺呂風,不過,陛下不會問的,二殿下也會傻乎乎的自己跑過來說自己就派了一波人過來罷?總之這罪名,已經是扣死在他頭上了。呵呵呵,唉呀呀,我的呂風師弟啊,可能怪和尚我說你的壞話,陛下面前,我總不能老是說你的好處是不是?”

點點頭,僧道衍補充到:“不過,陛下,臣以為,二殿下要好好的管教一番,這是不假。可是那呂風呂大人麼,身為錦衣衛大統領,有些事情確實做得不怎麼漂亮,還是得找人暗地裏提醒他幾句才好。年輕人,貪財好色倒也不是什麼大毛病,這次雖然也是二殿下先冒犯了大殿下,可是他居然有可能做出勾結劫貢品的賊子的事情,也是不應該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有心設計(下)

朱棣默默點頭,低沉的說到:“唔,朕會讓呂總管提醒他幾句的。這也是什麼大毛病,老二屬下也不過死了幾百士兵,不算大事。恩,罰他一筆俸銀,勒令他在三個月內追回貢品就是了。。。哪怕那些金銀追回來,珍奇寶物卻是能遺漏的。”盤算了半天,朱棣覺得呂風放過那些劫貢品的賊子是什麼大事,這種勾結賊人去對付自己敵手的事情,他朱棣以前也沒少作呢。

他低聲說到:“道衍啊,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朕,也許真的沒有注意到要平衡老大和老二之間的勢力。唔,這樣罷,北平改設都護府,領河北、東北關外各地的軍務,由老大他一人領之,這樣他麾下的軍力就會增加一倍以上。他轄區內的大將,自然也歸他統帥,加上老二被派去了居庸關,一應糧草都要從北平府調集,老二怕是也難得興風作浪了罷?”

僧道衍剛要恭維朱棣幾句,朱棣突然又有點猶豫起來:“可是,怕是老大他不會放過老二他罷?”

僧道衍立刻說到:“大殿下宅心仁厚,哪里會做出這種手足相殘的事情呢?不過,陛下的擔憂也是有道理的,可是陛下以為,只要嚴禁呂風呂大人和大殿下過多的聯繫,誰會出那種主意,讓大殿下背後暗算二殿下呢?嘿,陛下只要牢牢的看住呂風,讓大殿下屬下這位最是心狠手辣的人物和二殿下起衝突,這朝廷裏面。起碼就太平了一半了。”

朱棣笑著點頭,終於心滿意足地說到:“罷了,你這番真話,倒是說得朕明白了許多啊。誒。這幾個不肖的逆子,他們也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不好好的梳理他們一番,還真以為朕就由得他們蒙蔽麼?唔,朕也懶得出面去訓斥人了,道衍,你就去拜訪一下朝廷裏的那些老臣子,讓他們地腦袋都清醒一點,朕還沒死呢,不要忙著去胡亂附和人!”

僧道衍站起來。躬身到:“臣尊?。”他抬起頭的時候,佛珠又已經到了他的手中。滿臉的雍容,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就要離開朱棣寢宮。

朱棣仰著頭盤算了一陣,發現僧道衍所提的意見並沒有什麼紕漏,當下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外面吼了一聲:“你們兩個,給朕進來。”很快的。一臉老實本分的朱僖和一副桀驁不遜的朱僜,就快步的走了進來。看到兩個兒子地這般模樣,朱棣不由得暗自點頭:“唔,道衍說得果然對,看老二他這模樣,這事情也就是他挑起的。朕就說了,老大他哪里有這麼大地火氣主動招惹他呢?”

他盤算著:“不過,呂風還真是一個惹禍的主子,偏偏他能力又極強。哪天還真怕他把老二給一掌廢了還沒人知道是他下手的。就算朕把老二他扔去居庸關和元蒙殘黨對峙,這呂風保不准哪天想不通了還去主動撩撥他呢,哼。老二和呂風,就是一路的貨色。。。唔,不如這樣,這事情反正也要人去做的,就這樣。。。”朱棣心裏已經有了成算,由得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他和顏悅色的看著兩個兒子,低聲地歎息了起來:“唉,我們父子,也很久沒有在一起聊天了罷?僖兒,你是老大,有時候還是要讓著你二弟啊。僜兒呢,你天生勇武,卻怎麼能成天想著去對付你大哥呢?唉,父皇今日就好好的和你們說一說心裏話,只要你們兄弟和睦了,我們這大明朝的江山,還不是穩得和鐵桶一樣的麼?”

朱僖謙卑的低下頭,認真的聽著朱棣的教訓,雖然他也就聽了一半進去。可是朱僜呢,他火氣還沒消呢,聽到朱棣滿嘴的仁義道德,兄弟倫常之類的,不由得心裏暗笑:“父皇,您和我說天理人倫,可不是笑話?您地皇位卻又是如何得手的?”

朱棣清楚的看到了兩個兒子不同地神情,原本還有點猶豫的心思立刻就徹底的偏向了朱僖那邊。僧道衍方才的一番言語,也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流淌過朱棣的心頭,讓他深以為然啊。他的臉色呆板的說著話,心裏有點火氣的尋思著:“果然老二還是虎狼之性,慕容天他們也沒有幾個好人,除了會打仗,一無是處。。。還是老大深得朕心,倒是個沉穩的人物,可惜老大就是太軟弱了些,不過,幸好卻是有呂風是他的人。”當下,朱棣淡淡的說到:“唔,朕有點累了,你們就先去罷。僖兒,明日朕就下,若父皇出征討伐亂黨賊子,你就是監國。”說完,朱棣轉身就走去寢宮的內間了,看都懶得多看朱僜一眼。

朱僖的臉色立刻變了,那是狂喜的模樣,監國?監國的意思是什麼?監國太子!可是朱僜的臉色立刻有如死灰一般,有點落魄的快步的沖出了朱棣的寢宮。雖然朱棣並沒有任命朱僖為繼位的太子,可是這監國的職位,誰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呢?

就在京城裏上演這一幕好戲的時候,南方的軍營內,更大的亂子發生了。

小貓在跦能的命倉下,帶著一萬破陣營騎兵前往陰霞關,這是大明朝的疆域內,和雲南的元蒙殘黨控制的區域最近的關卡了。隨著騎兵大隊一起出發的,還有大量的輜重糧革,這是準備用來向南方發動進攻用的東西。按照朱棣的計畫,除了一舉殲滅南方最後殘留的元蒙帝國勢力外,最好還能打到百越去,把那百越之地全部變成大明朝的領土,所以這輜重物資那是極多的。

小貓身為統軍大將,卻也不敢怠慢,帶著一批心腹的將領,押運這些物資南下。可是破陣營剩下地兩萬步兵。卻是不能放手的,否則天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他留下了常鐵和趙老大領軍,常鐵管軍事訓練,因為他的嚴厲。因為他自身精通兵法戰陣。而趙老大呢,他則是在破陣營中極有威望,既是破陣營最初的老人,又是一個極其講兄弟義氣地老兵痞,他負責協助常鐵的工作。

看起來似乎是趙老大他們願意離開富饒的成都府,跑去陰霞關那個鳥拉屎的地方喝風,所以才死纏著小貓把他們留在了成都府。可是呢,實際上這是小貓很仔細的考慮過後才做出的決定。趙老大可以震懾那些兵痞,讓他們敢太胡作非為,常鐵可以保證他們日常的訓練。不讓他們荒廢了身手。有這兩人在,破陣營應該可以保持穩定的。

可是。小貓卻是近乎故意的忽略了一件事情,跦能和慕容天的見面,就這麼地簡單,沒有產生任何的後果麼?

長長地隊伍遠離了成都府,小貓回頭看了一眼地青線處那高聳的城牆,低聲的嘀咕了一句:“你們這群雜碎可不要讓老子失望啊!怎麼也要鬧出我們破陣營的威風來。”他臉上那二十幾根筆直的橫向裏生長的鬍鬚,微微的抖動了幾下。竟然發出了細微地‘嗡嗡’聲,如鋼絲一般。

旁邊一個參將很小心的問了一句:“將軍,您說什麼呢?”

小貓嘎嘎大笑起來,滿臉張狂的吼叫著:“說什麼?能有什麼好說的?兄弟們,加快點腳步走路,娘的,這南方的春天可是雨水多,趁著這兩天沒下雨,多趕路啊。。。到了陰霞關。老子帶你們出門去揍那些狗娘養的元蒙韃子,他們的婆娘要是你們有本事搶過來,可就不用花費銀子了。”他的聲音響徹了看個輜重隊伍。頓時無數人發出了瘋狂地叫好聲。

一萬破陣營的騎兵,加起來兩萬許的工兵和民役,三萬人地隊伍逶延的朝著南方繼續開進。再前面一點,就是茫茫的群山了,離開了四川,就要進入到雲貴高原那深邃的山嶺之內。小貓低聲的哼哼了一句:“老天爺保佑,我小貓可是好老虎一個啊,路上的妖魔鬼怪可要出來找我的麻煩。。。誒,我也是妖怪,大家都是一家人。。。路上的散仙、地仙、水仙、鬼仙的,你們老實的在家裏待著罷!”

小貓離開了成都府的破陣營大營,破陣營內的味道可就變了。常鐵組織的常訓練,漸漸的就有人不肯聽話了。為什麼?因為常鐵是燕王府最精銳的鐵騎軍出身,自身又是前朝大將常遇春的旁系晚輩,治軍嚴厲,乃是正統的將領。可是破陣營的這群人呢?他們的來歷是什麼?苦牢、囚營、街頭的地痞流氓,總之就是一群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貨色。

小貓能制住這些兵痞,是因為小貓太厲害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和囂張。任何一批新加入破陣營的士兵,他們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小貓拎著數萬斤的巨石亂砸。的模樣。。。數萬斤啊,那是鬼怪一般的力量,誰敢違背他的意思?而且小貓講義氣,很多時候,就是他帶著這些人半夜出門去偷雞摸狗的,偷來的狗肉,他小貓也吃了最大份。

更加重要的就是,這些破陣營的士兵在外面和其他系統的士兵發生衝突的時候,小貓向來是不管自己有理無理,先把別人打趴下了再說。他已經變成了破陣營這個大明朝最大的軍隊黑幫的龍頭大爺一般的人物了,常鐵如何能和他比美呢?

小貓離開成都府的第三天,這些破陣營的士兵就開始溜號了。他們倒也不敢真的就和常鐵對著幹,但是開小差,訓練的時候偷奸耍滑,這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而趙老大呢。。。嗯,趙老大帶頭溜號,你能怎麼樣?

常鐵看著空蕩蕩沒有人氣的訓練場,又看看坐在溪水邊岩石上指著自己嘻嘻哈哈的幾個紅袍羽士,臉色氣得發紫。他帶著一百名親兵,就沖向了成都府。兩萬大軍啊,跑得乾乾淨淨的,沒話說,當官的肯定帶著親兵在吃喝嫖賭,可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呢,鐵定地跑去十裏八鄉的去做一些平日裏沒時間去做。不方便去做的事情了。

常鐵急得是滿腦袋的大汗,兩萬名經過了血腥地戰鬥洗禮的,知道禮儀廉恥是什麼東西的士兵,天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兩萬人。成都府城內才多少人?四周的鄉鎮加起來才多少青壯年男子?要是這些兵痞鬧出了亂子,第一個要被砍頭的就是他常鐵啊。就算他們不鬧出是非來,大軍私自出營,這也是死罪一條了。兩萬大軍啊,該在軍營時不在軍營內,已經可以算是逃兵了。

城內青蓮雅築,趙老大帶著幾個偏將、裨將等高級一點的將領,後面跟著二十幾個親兵,正在色眯眯的看著場子中跳舞的小姑娘。一個喝得滿臉通紅的參將酒氣醺醺的大聲地嚎叫著:“美娘兒,嘿嘿。來,脫件衣服。脫,脫,脫一件衣服,爺爺我賞你二兩銀子雜)。。。哈哈!”趙老大他們頓時鼓掌跺腳,尖聲尖氣的吹口哨,鬧得好開心。

青蓮雅築內,除了這一群軍爺。其他地客人都是小心謹慎的坐在位置上,看都不敢看趙老大他們一眼。他們在欣賞,靜靜的欣賞跳舞的小姑娘優美的舞姿,以及旁邊那一隊樂手仙音一般的音樂。其實在三天前,他們就不想來青蓮雅築了,可是他們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們一直想知道,如果這群兵爺想要對青蓮雅築做點什麼地話,是否會有樂子好看呢?

樓梯被踏得‘噔噔’做響。常鐵帶著四名副將沖了上來。他怒聲喝道:“趙將軍,你在幹什麼?”

趙老大的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癡呆的笑容。他抓著酒壺笑道:“常。。。常老兄,嘿嘿,你也來了啊?來,喝,喝酒。。。娘的,這跳舞的娘們真帶勁,你看她那腰,嘿嘿,在床上扭起來肯定過癮。。。娘,娘的,要是老子有個十萬八萬的銀子,一定買了她,每天晚上操。。。操她一萬遍。”

一群兵痞瘋狂的大笑起來,淫褻的眼神不斷地對著那跳舞的小姑娘掃來掃去的。那小丫頭已經被嚇得動作都失調了,只是勉強地還在堅持舞動著,她不敢不跳下去,誰知道要是她停止跳舞的話,這群當兵的會做出什麼事情呢?成都府的居民都知道,一身黑衣黑甲的破陣營,可是和那白衣白甲的跦能所帶領的衛軍不同的,這些黑衣士兵,就是一群無賴。

常鐵看著趙老大那扭曲的臉龐,氣得臉色都發景了。他湊到了趙老大的耳朵邊,低聲的喝道:“趙將軍,營裏的兄弟們呢?兩萬人,都去哪里了?將軍走的時候,怎麼跟我們說的?”

趙老大嬉笑起來,他歪著腦袋盯著那跳舞的小姑娘大腿不放,嘀咕著說到:“誒,不見了就不見了,老子給他們放了十天的大假。誒,訓練了一個冬天了,兄弟們怎麼也要松松筋骨。。。誒,瀉瀉瀉瀉火氣吧?啊?沒事,沒事,你放心,絕對沒事。。。過了十天,那群雜種都會回去的,你放心,保證沒事。。。嘿嘿,說不定他們還能帶著幾個拖油瓶的回來!”

一群兵痞又是瘋狂的大笑起來,笑得倡狂無比,同時也笑得癡呆無比。那幾個副將笑著笑著,口水都從嘴角流出來當,一個副將憋不住心頭的火氣,跳進了場子中就要去強抱那個跳舞的小丫頭,小丫頭嚇得亂叫,飛快的跑進了屏風後面。那副將尖叫起來:“娘的,老子摸一把都成麼?。。。操你娘的,沒有老子給你們拼死拼活的,你們這些臭娘們兒還能跳舞?早就被韃子搶過去幹爛了。”

常鐵的手緊緊的握住了自己佩劍的劍柄,他實在忍不住想要把這群垃圾一樣的軍人劈死。可是他不敢,這些將領,都是小貓最寵愛的人物,一個個都是在戰場上拼死拼下來的。真要說起來,也許這些人的軍功比他常鐵立下的還要多,過是因為出身不夠,所以軍銜比他常鐵低罷了。

趙老大唯恐天下不亂的叫嚷起來,酒精已經讓他的腦漿子發燙了,他瘋狂的嚎叫著:“兄弟們,給老子搜,搜。。。誒。那個。。。搜。。。找出那娘們出來,老子要扒光了她的衣服,看看她。。。她地腰有沒有力氣。嘿嘿,老子玩完了。保證你們個個到嘴,一個都不會落空。”

他帶來的那些將士嗷嗷的亂叫起來,抽出了兵器就往青蓮雅築的內廳沖。青蓮雅築地老闆慘嚎起來:“老天爺阿,又來了。。。你又要搶走我的臺柱子啊!”那些保鏢哪里敢攔趙老大他們,全部抱頭鼠竄開了。

常鐵憤火的吼叫著,一拳把趙老大打了個翻滾,他咆哮著下令:“來人啊,下了趙將軍他們的兵器,全部給我綁回去。親兵隊聽令,滿城大搜。凡是百戶以上的將領,統統給我逮回去。我看他們的屬下會不會乖乖的回營。”

趙老大的眼神很陰森,他似乎並沒有什麼酒意,他陰沈的說到:“老常,你他娘的敢打老子?”常鐵帶來地一百名親兵,已經有三十幾個人撲了上來,就要把趙老大他們綁起來,押送回大營。

常鐵剛要回話。那邊大街上已經有人大聲的嚎叫起來:“兄弟們,快出來啊,他娘地中軍大營裏面的王八蛋欺負咱們兄弟呢。”

讓常鐵吃驚的事情發生了,趙老大帶著幾個將領一骨碌的爬了起來,嗷嗷鬼叫著沖到了窗子面前,大聲的喝令著:“他娘的,誰敢打我們的兄弟?弟兄們,給老子揍死他們。。。打死了人,老子來負責!”

‘嘩啦啦’地一聲。這條密佈著酒樓、飯莊、茶鋪的大街一時間沸騰了起來,大街左右兩側的門面裏面,起碼沖出了一千名破陣營的官兵。而且帶頭的,幾乎都是百戶以上的軍官。他們嗷嗷怪叫著,滿臉通紅的噴吐著酒氣,朝著一家青樓沖了過去。那邊,大概五十名跦能中軍大營的執法親兵衛隊,正面色慘白的看著突然出現地千多名士兵。

趙老大的半截身體都從窗子裏面探了出去,他興奮得滿臉通紅,每一根肌肉都發狂得扭曲著,歇斯底里的嚎叫起來:“兄弟們,給老子打死他們,娘地,敢和我們兄弟們爭風吃醋麼?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敢和我們兄弟爭女人。。。”

常鐵大為呆滯的看著趙老大,你怎麼知道是跦能營中的士兵和自己的屬下爭女人?你還沒去現場呢,怎麼知道的?

靄當當當當,的鑼聲響了起來,跦能派到成都市區監察軍紀的親兵隊伍迅速的集中,在幾員大將的率領下,將近兩千人沖了過來。趙老大居高臨下的看到了白盔白甲的士兵沖了過來,立刻嘟嘴吹了一聲口哨,‘轟’的一聲,不知道從哪里又沖了數千黑盔黑甲的士兵出來,反而把那兩千多跦能的親兵圍了起來。

常鐵已經嚇得癱軟了,軍中私鬥就已經是死罪了,何況是這麼大規模的武鬥?他那一本正經的,完全按照正統的行軍打仗的大將模式培養出來的大腦,瞬間被凍結了,根本就想不出如何處置這樣的事情。他眼前一片金星閃動,就看著趙老大興奮的,彷佛猴子一樣的上跳下竄的,帶著數十名隨行的將士沖下了樓去。

十幾名頭破血流的破陣營士兵被抬到了大街上,無數粗豪的嗓子嚎叫了起來:“不得了了啊,他娘的,這些王八蛋和我們兄弟們爭奪女人,打破了我們兄弟的腦袋了啊!”

四周的居早就嚇得躲進了家裏,呆呆的從門縫、窗縫內看著無數的士兵塞滿了外面的十幾條大街小巷,一個個劍拔弩張的相互對峙。

整齊的步伐聲響了起來,隨著高昂的口令聲,跦能屬下的精銳士兵大隊大隊的開了過來,跦能面沉如水,手提點鋼槍,騎著自己的戰馬,極快的到了現場。他運足了中氣,大聲的吼叫起來:“統統給老子放下兵器,你們想要幹什麼?造反麼?老子就在這裏,他娘的,你們這群王八羔子誰有本事就對著本將來上一刀!”

他火視了一眼黑盔黑甲的破陣營士兵,繼續喝道:“破陣營的常將軍、趙將軍,你們在哪里?”

趙老大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鋼刀,眼珠子翻騰了幾下,立刻軟軟的倒了下去。他的鼾聲如雷啊,似乎已經醉得人事清了。老實的常鐵一步步的,慢吞吞的從青蓮雅築走了出來,沙啞的說到:“兄弟們,整隊,回大營。。。剛才在場的兄弟們留下,和我去中軍把事情解說清楚。。。你們想要幹什麼?想要和自己的手足兄弟窩裏反麼?”

趙老大帶來的幾個將領嘴裏罵罵咧咧的開始下達命令了,在他們的口令聲中,破陣營的大爺們邁開鴨步,拖泥帶水的朝著城外大營行了過去。至於路上順手牽祟的帶走一些老百姓的吃食等物,這是免了的事情了,他們沒有趁勢放火打劫,已經算是本分了。當然了,醉倒的趙老大以及其他幾個將領,是被他們極其小心的搭了回去的。

跦能看著常鐵帶著百多人留了下來,不由得咬咬牙,低沉得喝道:“常將軍,你帶人和本將去中軍吧,這次的事情,一定要調查個水落石出才行。”他看了看被打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暈倒當場的五十幾名巡查親兵,心裏由得惱怒了起來。可是再看看常鐵那呆滯的表情,跦能莫名其妙的又欣喜了起來。

他的腦袋裏面,開始轉悠著十七斬五十四戒條的軍律了。。。重點,自然是十七斬,看看哪一條可以用來砍人頭。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23 21:56
第二百九十三章  虎妖之謀(上)

一匹渾身罩在鐵甲下的高頭大馬,上面騎著一個渾身沉重板甲的騎士。騎士的手上,則是一柄長達兩丈五的純鋼刺槍。刺槍的尾端握在騎士的手上,槍身的中部則是架在了馬鞍上的一個撐勾上,刺槍筆直的對著前方,槍尖在春日的陽光下閃閃發亮。騎士的臉蛋也籠罩在了厚重的面甲之下,根本看不到他的面孔,只能從他的面甲上眼睛部位的兩條細縫裏,看到他那興奮的眼神。

這威武的騎士對面,則是一匹僅有鞍韉的戰馬,上面的戰將僅僅披著一件很薄很薄的皮甲。他手上的長槍也不過是一丈長的白蠟竿子,上面安了一個尺許長的槍頭,就是大明軍隊中最常用的、質量最次的那種貨色。

呂風坐在校場的閱兵臺上,手上一條白手娟在風中微微的飄動著。他看了看那裝備的鎧甲都起碼有四百斤的騎士,又看了看那渾身輕打扮,防禦力差得嚇人的武將,回頭看了愛德華一眼,問到:“徒弟,你說罷,這兩個誰會贏?”呂風所用的,赫然就是愛德華他們祖國的語言,雖然還有點結巴,可是已經能夠讓愛德華聽懂了。

愛德華滿臉得意的笑容,他咧開嘴笑著:“師傅,這還用說麼?凱許是我家族裏最強的騎士,甚至比我還強。他又擁有了那神秘而強大的內功,加上這剛打造的騎士鎧甲,他的防禦力是牢可破地。重裝騎兵的衝擊力,可以很輕鬆的撕碎那位將軍的身體。。。師傅。您不覺得您太殘忍了麼?用輕騎兵和重騎兵正面衝撞,這是送死地行為。”

愛德華有點不忍忍的說到:“也許,我應該下令讓凱許把他的武器換一下?也許換成木槍會是比較明智的選擇?可是就算是木槍,兩名騎士正面衝撞之下。那薄皮甲也不可能擁有任何的防禦力量的。就算是木槍,也可以把那位將軍的身體捅破的。”

呂風手中的白手娟丟了出去,他淡淡的說到:“那麼,我們打賭罷。我賭一百萬兩黃金,朱參將贏定了。。。如果你贏了,我立刻給你一百萬黃金地金票,你就不用成天纏著和尚他們去吃白食了。如果你輸了,呵呵,你以後取得的領地裏,必須以我地門派做為。。。唔。你們叫做巫師協會麼?就必須以我創立的門派做為你們家族的巫師團,可以麼?”

想起了白小伊他們顯示出來的可怕力量。愛德華盤算了一下。如果自己贏了,就有一百萬兩黃金,那,大概是幾千萬個金幣吧?那自己將會成為整個帝國最有財力的貴族。就算自己輸了,又有什麼呢?讓白小伊這樣可怕的人取代自己家族那幾個沒有什麼力量的法師,這是求之不得地事情,為什麼不?愛德華大笑起來:“尊敬的老師。我以我們家族的名義發誓,我和您賭了。。。上帝啊,可能!”

愛德華剛剛發誓完畢,他屬下最強的騎士凱許,已經被那朱參將一腳從馬背上跺了下去。沉重的鎧甲讓凱許無法靈活的爬起來,朱參將已經跳下了馬背,狠狠的一個膝頂砸在了凱許的小腹上,凱許的腹甲發出了‘當’地一聲巨響,整個的凹陷了進去。凱許疼得哇哇亂叫。憤怒的叫嚷了起來:“我們是騎士地戰鬥,你怎麼能鑽到馬肚子下面呢?你,你這是不符合騎士精神的。你這個侮辱了騎士精神的混帳!”

朱參將聽不懂他叫嚷些什麼,只是帶著勝利的笑容站了起來。他在心裏好笑:“就為了打倒這頭蠻牛,師祖他給我一百兩銀子的獎勵?老天爺啊,這樣的好事多來幾次吧,一百兩銀子,可是我大半年的軍餉了。”他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伸手把那凱許從地上抓了起來。

呂風回過頭,滿臉邪惡笑容的看著一臉癡呆的愛德華,搖頭歎息到:“親愛的愛德華伯爵大人,我的寶貝徒弟。你們那個愚蠢的、愚昧的、沒有開化的大陸上,弄錯了最基本的一個道理。戰爭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敵人,為了殺死自己的敵人,不管用任何的手段,都是可以接受的,都是絕對的光明正大的。在戰箐中,什麼卑鄙、無恥,那都是最沒有力量的指責。”

站起身來,呂風輕輕的說到:“只有勝利的,活下來的人,才是光明的。歷史是由勝利的倖存者來書寫的,而對於勝利者來說,哪怕他是最黑暗的人,他們也會把自己吹噓成世界的守護神,神派遣下來的使者,大地的理所當然的擁有者。。。可愛的伯爵徒弟,你們的那個神聖教廷,不就是這樣的倖存者麼?他們勝利了,所以他們的意志可以強加在你們整個大陸頭上啊。”

輕輕的拍打了一下愛德華的腦袋,呂風有點得意於自己最近努力學習的成就,最起碼他對西方大陸的歷史可是瞭解了不少啊。對於那個神聖的教廷,呂風的感覺就是:一個充滿了謊言的,徹底顛倒黑白的利益集團趁著這次比武打賭的機會,呂風準備好好的給愛德華灌輸一些自己的心得,徹底的改變他那無所謂的,白癡一樣的騎士風度。

“戰爭是要靠腦子的,不能靠所謂的精神、道義、守則、規則去進行戰爭。用你的腦子想想吧,你到底應該怎麼作。他娘的,老子總算是明白了,當年金帳汗國兩萬多人馬居然就能打到你們那個什麼什麼瑪瑙多瑙)河邊,你們西方的那些國家,實在都是一群該死的豬。你的那些自詡為強大的、光榮的騎士貴族的祖先,都是一群不知所謂的混帳。”呂風的舌頭無情的噴灑著毒液,盡情的教訓著愛德華。

他一手抓在愛德華地肩膀上。拉著他往校場門外走,冷兮兮的說到:“住,你輸給了我,所以。做師傅的我可以幫你讓你的家族成為那個大陸上最強大地貴族家族。可是呢,在你的家族領地上,不可以擁有其他的神,你家族的貴族成員,必須信奉我創立的宗派。自此以後,對於你家族的成員來說,我呂風就是獨一無二的神。”

天空隱隱響起了雷聲,一片片烏雲飄了過來,似乎要下雨了。呂風聽得天上的雷鳴聲,尷尬的咳嗽了幾聲。笑著說到:“當然了,在我之上。還是有神的嘛。過呢,那神可不是你們地上帝,而是我們的三清道尊、玉皇大帝,哈,他們是什麼神?我會慢慢告訴你地。”

愛德華努力的跟在呂風身後,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他似乎覺得呂風許諾的條件很好,自己的家族在這樣強大的助力幫助下。的確可以讓自己地家族有成為最大的貴族的可能,但是呢,怎麼自己就覺得,似乎是做了一筆虧本的生意啊。似乎自己把自己,連同自己的子孫後代,都給賣給了呂風的樣子。

不過,愛德華畢竟是一個很開朗的,能夠接受新鮮事物的騎士,他自我解嘲的想到:“不管怎麼樣。我起碼把整個家族賣了一百萬兩黃金,大概可以折算成五千萬個金幣吧?唔,真地一點都不虧本的。我現在的家族,連同土地、城堡、莊圓、奴隸都賣了,大概也就價值五千個金幣地。”點點頭,他快步的跟了上去。

呂風絮絮叨叨的說到:“好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可以通過那個該死的胡人通譯來交談了,那該死的胡人,他身上的膻味太噁心了。唔,我要正式的教授你東方戰爭的最高深的精義,那就是,戰爭是靠將領的腦子來打的。只會使用自己身體作為戰爭工具的騎士,活該成為戰場上的犧牲品。”呂風大驚小怪的說到: “說起來也真奇怪,你們那邊打仗都打得這麼蠢到了極點,居然還沒有被人滅族,算你們運氣好了。”

浣花溪旁,破陣營中,趙老大剛剛被抬進了帳篷,立刻就翻身跳了起來。看著那幾個同樣‘清醒’過來的將領,趙老大的臉色變得極其的詭異。“兄弟們,雖然是虎爺他的吩咐,可是把常鐵那小子給坑了進去,沒關係罷?”趙老大緊緊的皺著眉頭,小心的從帳篷裏探出頭去,看到自己的心腹兄弟把守住了四面的通道,這才放心的把腦袋鎖了回去。

一個參將冷笑到:“常鐵那小子,坑了就坑了吧,平日裏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他娘的,他是常遇春的親戚又怎麼的?常遇春打仗是厲害,可是他常鐵算老幾啊?再說了,他娘的常遇春可是被滿門抄斬了的,他常鐵算是運氣好,被皇上給保下來的,否則,哪里還能有他出頭的時日?他小子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名將後代,這就抖起來了啊?”

另外一員將領坐在帳篷裏的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笑道:“管他娘的,總之我們按照虎爺的吩咐做就是。跦將軍也不見得就直接砍了常鐵,我們到時候把他救出來就是了。。。唉,老趙,虎爺說他什麼時候回來?要是時間拖久了,怕是我們兄弟們可撐不住。”

趙老大跳到了太師椅上,極其惡劣的蹲在了椅子上。他隨口一口濃痰吐了出去,蠻橫的說到:“怕他個吊,他跦能帶著的是精銳不假,我們破陣營的兄弟們又哪里比不過他了?哼哼,這次兄弟們同心協力的搞好了這檔子事情,要是能把跦能給扳倒了,虎爺就是南征的大將,到時候大家的軍功,那是鐵定不會少的。升官發財,就看這一錘子買賣了。”趙老大乃是小貓的死忠分子,此刻他的眼睛裏,正閃動著嗜血的狂熱光芒,就有如要撲食的猛虎一樣。

帳篷內的另外幾員將領粗重的喘息起來,他們用那種賭徒眼中常有的瘋狂眼神互相看了看,點點頭低聲說到:“娘的,幹了。這輩子圖的就是升官發財,要是一輩子做一個小小的參將、偏將,何日才能出頭?這回虎爺把機會送到了我們手心裏,老子們拼了。。。腦袋大了不過碗口大小的疤要是事成了,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趙老大渾身地肌肉繃緊了,他的眼珠子一時間變成血紅色。他還在想小貓出發前的那天晚上。把自己找過去時說的那番話:“老子要對付跦能,因為他想要對付我。一句話吧,老子要扳倒他,或者殺了他。趙老大,你有膽子就跟著虎爺我幹,沒膽子地話,虎爺這裏給你點銀子,你他娘的回家抱老婆生娃娃去。”

趙老大已經無法清楚的記起自己那天晚上說了些什麼,只是覺得他雙腳發冷,但是一股股的熱血直沖天靈蓋兒。他記得。自己似乎說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虎爺,老子們跟著你幹。不就是跦能麼?就是皇帝。你一句話,老子也敢給他來個三刀六洞!”

帳篷內的破陣營將領們全部安靜了下來,他們一個個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眼裏射出了幽幽的光芒,有如一群惡狼。他們的狼王安排下了一條他們還不知道用意的計策,而他們這些兇狠地頭狼,則是在等待著。等待著小貓吩咐下來的那個時刻。貪婪地欲望有如黑色的火焰,在他們的心頭熊熊的燃燒著,像要燒毀世間的一切。這一次,不是他們燒死對方,就是被自己的野心活活燒死。

跦能中軍大帳,常鐵以及那剛開始鬧事的百多名破陣營士兵地頭領,被押送了進去。跦能解下了身的鐵甲,隨手扔到了帳篷的角落裏,看了看一臉沉靜的常鐵。跦能把自己的佩劍也解了下來,重重的拍在了自己辦公的條案上,隨後猛然回頭。呼喝到:“常將軍,這次的事情,給本將說出個理由來。。。你破陣營的士兵圍攻執行軍法地中軍士兵,這就是重罪!”

常鐵面色不改的說到:“將軍,事情並不是這樣罷?末將聽聞,卻是那些兄弟和破陣營的兄弟們在青樓爭奪姑娘,這才鬧起地是非。那些中軍士兵,是否是執法的親兵,這。。。末將卻是不知道!”常鐵面色如常的看著跦能,看不出一絲的膽怯。

那幾個臉上紅醺醺的破陣營士兵頭領大叫大嚷著:“可不是麼,那群王八蛋沖進來就要把我們的姑娘帶出去喝酒,娘的,哪里有這麼好的事情?他們不過是個把總帶著的人,老子可是百戶,他娘的,他的官就比老子大麼?。。。他出了銀子,老子莫非就嫖姑娘不給錢麼?跦將軍,您可要講道理,這事情可由不得您一張嘴說的!”

常鐵猛回頭,大聲呵斥到:“閉嘴,跦將軍是這樣偏袒自己屬下的人麼?究竟是你們違反軍規被執法親兵捉拿,還是他們真正的和你們起了糾紛,這事情很容易查清楚,莫非你們以為這事情就能瞞得過去麼?”

跦能心裏微微一動:“這常鐵倒不是仗著厲虎的威勢胡作非為的人。”不過,他立刻轉念到:“也難說啊,他們破陣營的人,一個個奸詐得和狐狸一樣,這常鐵卻莫非在和本將演戲,這可不能防。唔,不管怎麼說,這常鐵乃是厲虎屬下唯一會軍陣戰法的人,除掉他,他破陣營就再也沒有危害了。
哼,本將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可是誰叫你厲虎、呂風二人有這麼大的危害呢?”

他安慰自己到:“為了大明朝的天下,本將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本來還不想動你,可是既然你們主動鬧事送上了門來,可就怪不得我了。”

原本還對常鐵有惜才心理的跦能,聽到了那個百戶更加囂張的話語後,立刻下定了一定要剷除常鐵的決心。“你又不是我們虎爺,你跦能憑什麼抓我們過來啊?。。。他娘的,你自己的手下也管不好,居然敢來和我們兄弟們爭女人,信不信哪天老子一刀子捅了他?”那個百戶張大著嘴巴,滿口的酒氣狂噴,蠻橫的眼神毫不客氣的瞪向了跦能。

大帳內的將領面色慘變,跦能麾下的那些軍官抽出兵器就要撲向那百戶。常鐵看得勢頭對,連忙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擋住了那幾位軍銜比自己高得多的將領,回頭怒斥到:“混帳,你在說什麼?還不快向跦大人賠罪?。。。諸位將軍,他喝多了酒,你們至於和他過去罷?這是他說錯了話,我常鐵絕對包庇他。可是,這次事情的起因,我們還是要查清楚才是。”

常鐵是想要勸說跦能把這次數千士兵對峙的起因查清,可是聽到跦能而朵裏卻是變了味道。“哼,你常鐵果然是對厲虎忠心耿耿啊,這樣維護他手下的一群渣滓。嘿嘿,想要用緩兵之計,要我跦能查清楚士兵們衝突的起因?你們就可以緩過勁來,下求人的把這次的事情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主意,可惜我跦能可不是能被你們玩弄於手心的人。”


第二百九十四章  虎妖之謀(下)

跦能坐到了大帳的條案後,隨手抽出了一支令箭,狠狠的丟到了地上他漆黑的臉蛋上滿是陰沈的殺機:“來人啊,常鐵聚眾鬧事,圍攻中軍執法軍官,敗壞軍紀,騷擾地方,罪大惡極,可饒恕…………中軍官,速速斬去報來!”

軍令如山,那如狼似虎的中軍官兵立刻沖了上來,把目瞪口呆的常鐵打掉了頭盔,披散了頭髮,用繩子一綁,就往外面推了出去。常鐵大驚,他拼命的掙扎著,回頭看向了跦能,大聲喝道:“跦將軍,你這卻是為何?末將無罪,末將無罪啊。”常鐵心裏那個委屈啊,自己也是帶著親兵去抓那些違紀的官兵的,可是怎麼就變成自己聚眾抗法了呢?

那個百戶看了一眼跦能,又看了看被十幾條壯漢團團抓住的常鐵,眼裏閃過一絲奇光。他乃是呂風安插在破陣營中的黃龍門弟子,真正的是小貓的心腹人手,否則也不會讓他帶人來挑起這火頭啊?眼看得常鐵蠻力發作,把按住了自己的幾條大漢拋開了,這百戶猛的嚎叫了起來:“娘的,你們故意找我們破陣營的茬子是不是?兄弟們,給老子操傢伙上啊!”

剛才還醉醺醺的幾個士兵頭領眼裏精光崩射,飛身而起,拳打腳踢之間,就看到那帳篷內的武將們翻翻滾滾的,被他們打成了滾地的葫蘆。‘鏗鏘’聲中,一柄柄奪來的長劍出鞘。那百戶一聲厲嘯,一劍劈了出去。

跦能看得幾個百戶,把總之類地下級軍官,居然敢在自己的中軍大帳傷人奪兵器,氣得是渾身哆嗦。他思忖著:“好。這是你們自找的,就算本將殺了你們,誰也不能說閒話……慕容說得不錯,你們破陣營張揚跋扈,的確是一個禍害!”他也抽出了自己地長劍,一劍當頭劈了下去。寒光閃動,跦能這一劍已經運足了他全身真勁,尺許長的劍罡晃動,已經到了那百戶頭上。

那百戶恰好劈出了一劍,兩劍相接。靄當,的一聲巨響,跦能偌大的身軀整個的被彈了回去。手中長劍豁然中斷。那百戶卻不過是身體微微的哆嗦了一下,後退了兩步後,大聲的吼叫起來:“兄弟們,今天是他們故意坑害我們啊,娘的,沖出去,去球。狗日的還給他們打仗呢。娘的,老子們今天不幹了。”

百多名破陣營鬧事地罪魁禍首在震天的怒號聲中沖了過來,上千士兵在他們身後追逐著,看那些士兵帶頭地將領,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就知道他們剛剛被這些破陣營的兵痞狠揍了一頓。那百戶一劍劈開了帳篷的門簾,沖出去大聲吼叫起來:“兄弟們,過來,過來。他娘的,這群中軍的王八蛋,故意找我們兄弟們的茬子啊。給老子揍死他們。”

常鐵呆呆地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這是怎麼了?兵變麼?百多名破陣營的士兵,就敢和七萬大軍對抗?到底怎麼了?跦能為什麼要莫名其妙的下令把自己斬首,而這小小的百戶、把總們,卻又怎麼有膽量在中軍鬧事?可是沒等常鐵反應過來呢,幾個破陣營的士兵已經沖了過來,手中的匕首挑開了他身上的繩索,隨手就把一柄點鋼槍塞進了他的手中。

跦能沉重地身軀砸碎了自己的條案,此時好容易才從地爬了起來。他只感覺著身體內經脈腫帳,一股火辣辣的感覺順著手腕上地經脈一直沖到了內腑之中,渾身上下,好不難受啊。他深知自己碰到了一個功力極高的對手,自己的內勁差點都被那人一舉震碎了。可是這人,卻赫然不過是一小小的百戶,這可能麼?

這樣武功高強的人物,哪怕就是在皇宮禁衛裏面,也是副將以上級別的人物,如果身世再好一點,說不定就能封爵了啊。

可是時間已經不容跦能考慮太多了,他看著常鐵彷佛瘋虎一樣帶著人馬沖出了帳篷,不由得氣憤還有一點慌張的喝令起來:“給本將軍攔住他們……他們聚眾抗法,違反軍紀,這是死罪…u給本將軍格殺勿論,…誰斬下常鐵的人頭,官升一級,賞金百兩。”

常鐵聽到了跦能的命令,他滿臉古怪的回頭看了一眼,眼裏是無法形容的奇怪感覺。他冷漠的看著跦能,有如自己是個死人一樣。旁邊一個破陣營的把總狠狠的打了常鐵一拳,喝道:“常將軍,你在幹什麼?還不快點往外沖?人家可是下了命令要你的腦袋的!”


常鐵猛的要緊了牙齒,瘋狂的嚎叫了一聲,手中的點鋼槍炸出了數百點寒光,‘噗哧噗哧’的捅翻了十幾個靠近的中軍士兵,彷佛一頭受傷的猛虎,帶著這百多個破陣營的士兵埋頭往外狂沖。他是氣壞了,腦袋裏面好像糨糊一樣的翻滾著,他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這些破陣營的士兵敢和跦能對著幹,為什麼往日罰嚴明的跦能會一點道理都不講的,居然下令砍自己的腦袋。

士兵上街滋事,喝酒打鬥,這的確是違反軍紀的事情。可是這樣的小小罪過,最多把他常鐵的屁股打個三十大板也就夠了,不至於要砍自己的腦袋吧?尤其,這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呢,按照破陣營官兵們的說法,可是中軍的軍官帶人和他們搶奪青樓的姑娘,這才鬧起了是非的。常鐵的心突然一抖:“莫非,跦能他霏意的對付我?他是故意派中軍士兵去找事,然後故意的找機會把我抓進來的?”

常鐵手中的點鋼槍猛地停滯了下來,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父親臨死之時說的話:“我們常家。為了大明朝開國可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勞地。可是呢,功高震主啊,整個家族被人夷平,倒是活該的事情……誒。可憐遇春,卻沒有想通這個道理啊。”

他想到歧處去了,他以為,是自己常家在朝廷中的敵人,買通了跦能要向自己下手了。常鐵猛然想起了自己的親族被斬殺一空的場面,不由得仰天發出了一聲嘶吼,方才停滯的點鋼槍再次風一樣的掃了起來,下手更是歹毒了三分,全部朝著致命處捅了過去。他低聲的吼叫著:“你不要我活,我就和你拼命,……娘的。你跦能要對付老子?老子就和你豁出去玩!”

常鐵猛地吼叫起來:“跟著老子沖,沖出去了再和他們算帳。”他回頭猛的嚎叫了一當“狗日地跦能。你這個雜種等著,老子常爺爺不會放過你的……喪你等著!你要老子死,老子就拉你陪與!”

跦能正帶著上百武將,騎著馬在督促士兵們追殺常鐵他們。猛然聽到了常鐵地嚎叫聲,跦能也想偏了,他就沒有想到常鐵他常家的背景以及常家子孫心裏面的那股子毒火,他想到的就是:“好啊。你們破陣營果然是顯了原形了,身為本將統轄的將領,居然敢惡言辱駡主將,嘿,嘿,你們現在不把本將放在眼裏,日後你們還會把大明朝放在眼裏麼?”

跦能怒喝起來:“弓弩手,射殺他們………慕容說得不錯,朝裏有呂風。軍中有厲虎,這就是隱患。老子就是要替大明朝,剷除這幾個禍根。不能讓他們擾亂天下。”他親手抓起了一張強弓,連珠箭飛快的朝著常鐵的後心射了過去。

大營外地樹林裏,一群渾身黑衣勁裝的大漢潛伏在樹杈上,眼神閃動的看著好戲。帶頭的那大漢低聲的陰笑起來:“嘿嘿,虎師叔祖的計畫可是極妙,這常鐵發狂了,可比我們預料中的效果更好上了三分。嘿嘿,怎麼說常遇春他們在軍中還是有一些相熟的老將在,只要常鐵也參合在了這事情裏面,怕是跦能這回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他慢慢的從樹葉裏探出了頭來,手裏赫然挽著一張有普通人高下,弓臂粗如人臂地巨大鐵弓。伸手從身邊的同伴手裏接過了一隻純金打造的長箭,大漢身上地肌肉一塊塊的膨帳了起來,身上的緊身勁裝立刻發出了‘嘎吱’的碎裂聲,一圈無形的氣浪在他的身邊緩緩的盤旋。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他猛然開弓,瞄準,放箭,然後立刻就坐下盤膝運氣。

‘當’的一聲巨響,彷佛銅鍾轟鳴一樣,一道金光從五百丈外橫曳而來,直射跦能心口。跦能驚呼一聲:“啊呀!”也顧不得面子問題了,手中的三亭砍刀很狠的往前劈去,隨後整個身體仰天翻滾,從馬屁股後面滾下了馬去。

曾轟,的一聲,那純金長箭把那沉重的三亭大刀震成了碎片,直接透過了跦能戰馬的脊背,擦著跦能的頭皮射了過去,深深的沒入了地面。跦能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愛馬身上出現的那拳頭大小的透明的窟窿,又摸了摸自己頭頂上被射了對穿的頭盔,心裏寒意大做。那一隻呼嘯而來的長箭,其上蘊淋的內勁之強,是他此生僅見的一次。箭矢上帶著的勁風,差點就讓他閉過了氣去,這一箭的威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他身邊的將領們一陣大亂,還以為跦能被那長箭射中了,紛紛跳下戰馬撲到了他的身邊,大聲驚呼著:“將軍,將軍,您怎麼樣了?”

這邊將領一亂,跦能屬下的士兵也亂了起來,失去了指揮的他們,那裏擋得住常鐵他們一行人?尤其這些破陣營士兵,可都是小貓競選出來的黃龍門弟子啊,普通的武將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何況這些士兵呢?常鐵帶著百多人彷佛一柄利刀,突破了大營,倉惶的朝著自己的營地飛奔。沖到大營門口的時候,滿臉仇恨的常鐵回頭嚎了一嗓子:“卑鄙無恥的跦能,老子和你不死不休,你等著吧!”

常鐵心裏那個惱火啊,自己常家已經幾乎被滅族了。他跦能莫非還要趕盡殺絕?自己往日沒有得罪他啊?哼,既然你要斬草除根,就怪不得老子要拼死也要咬你一口了。你跦能是國公不假,你跦能是大將軍不假。可是………自己的主將厲虎,卻也是大將軍地身份啊!雖然跦能霏國公的封爵,但是呂風比起他卻也差不到哪里去,自己害怕什麼?

跦能卻是不知道,自己這回可是幫了小貓和呂風一個大忙了。原本只知道忠於朱僖的常鐵,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計,被逼得投靠向了小貓他們一方,真真正正地成為了慕容天嘴裏”呂党’的忠誠成員。
跦能猛的從地跳了起來,他看著那黃金長箭射出來的深深的窟窿,有點後怕的摘掉了自己的頭盔。把那披散的頭髮隨意的用一條繩子紮好,怒喝到:“給本將追。誰能斬殺了常鐵他們,連升三級,賞金五百兩。”再次的看了看那深深地窟窿,跦能一咬牙喝道:“諸將小心,似乎有人想要計算本將,你們一定要小心了。”

跦能的中軍立刻出動,一千精銳地士兵在他的親自率領下。朝著常鐵他們追了過去。沿著浣花溪一條小小支流的河岸,他們大聲的嚎叫索戰,要求常鐵他們這群‘尊主將,無視軍紀,騷擾間,敗壞大明朝軍隊名譽的垃圾’停下來。

常鐵他們不是傻瓜,看著後面的追兵起碼有一千人,何況還有更多的士兵在後面呢?他們會停下才怪了。低著頭,常鐵他們是埋頭猛衝。哪里敢停下?莫名其妙地,破陣營和跦能的大軍可是徹底的撕破了臉皮,再也沒有周轉的餘地了。他常鐵更是莫名其妙的和跦能起了直接的衝突。兩人的很話一出口,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河邊的密林內,那些冥龍會地黑衣殺手彷佛幽靈一樣在樹梢上穿梭著,他們緊緊的跟在了跦能他們的身旁,盤算著最好地刺殺機會。不能殺死跦能,最好是重傷他,讓他沒辦法有足夠的精力在接下來的嘴皮子官司上占到便宜,這是小貓給他們的吩咐。冥龍會的殺手們想到自己就要出手刺殺大明朝的國公,一個身份如此顯要的人物,不由得興奮起來,一絲絲的殺氣慢慢的彌漫了出去。

跦能帶著自己的下屬將領拼命的追殺著常鐵他們,他滿肚子的火氣,開始懷疑剛才射出如此驚人一箭的,就是常鐵他們的人了。“一定是破陣營派來的人,想要探查消息的,看到常鐵他們和本將動手了,就暗施冷箭,想要暗算本將…一定是這樣的。”跦能就忘記了,那一箭是從五百丈外的樹林裏射出來的,普通的士兵,那裏有這樣驚人的實力?

淡淡的殺氣彌漫在整個河溝內,跦能突然停了下來,他感覺著不對了。四周一片死寂,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後方自己大軍趕來的聲音,可是就在自己四周的百丈方圓內,一點聲音都沒有。太安靜了,安靜得不正常了。沒有鳥兒的聲音,沒有蟲子的聲音,甚至連樹葉落下,落在地上的聲音也沒有。死寂,一片的死寂。

喝令自己的千余麼精銳屬下停下了腳步,跦能緊握手中的長刀,沉聲喝道:“誰人再此?”他的部下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團團的圍住了跦能,唯恐再出現方才那驚天的一箭。

樹林內的冥龍會殺手們沒有出聲,他們只是遠遠的看著被團團圍住的跦能,尋找著最恰當的時機。百多名頂尖殺手同時釋放出去的殺氣,漸漸的凝聚在了跦能的身,頓時彷佛一塊巨石當頭壓下,功力精湛的跦能立刻霏了反應。掌砰,的一聲,跦能身的戰甲被震成了粉碎,他的身軀一抖,猛的朝著天空連續揮出了十七刀,怒斥到:“何人在此?給本將出來。”

功力精深的他,已經感覺到不對了,這陰森、肅殺,充滿了血腥味道的殺氣,不是從修羅屠場中走出來的人,是不會擁有的。這些埋伏在左近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他們怎麼會有這樣強大可怕的殺意?他們要殺死自己麼?為什麼?或者,是破陣營的人雇請來地?可能。破陣營過是臨時和自己起的衝突,自己是臨時起意要趁機殺了常鐵罷了,怎麼破陣營會提前埋伏下人手呢?

那麼,就是其他的勢力派出的刺客了。是元蒙地韃子。還是金帳汗國那些來自西方的刺客?跦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裏突然有點後悔,自己也許太大意了,以為厲虎走了,就沒有人能夠阻止自己借機殺死常鐵、趙老大這些厲虎的死忠分子了。可是自己怎麼忘記了,自己身為當朝大將軍,這顆人頭可是有很多的敵人想要的呢。

思忖了一陣,看到常鐵他們已經跑出了百丈開外,跦能緩緩的揮手,想要命令士弈們跟著自己退回大營。一千多名將士環繞著自己。跦能不相信有刺客可以成功的殺死自己,可是他想讓自己的屬下有任何無謂的傷亡。常鐵他們這群人。哼,有得是機會收拾他們。

千人大隊緩緩地向後退卻,跦能很小心的看著四周,想要發現一點點地蛛絲馬跡。可是使用了五行法術作為藏匿行蹤手段的冥龍會殺手,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他發現?

後方,五千中軍鐵騎趕了過來,跦能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他冷笑著看著四周的密林。心想到:“這些殺手可是錯過了機會啊,錯開了今天,本將再也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哼,常鐵,今天算你們運氣好,莫名其妙的多了這麼多的殺手在這裏,過麼,我們等著瞧!”

跦能正在盤算如何找機會找常鐵算帳的時候,一絲若有若無地琴音飄了過來。那琴音很微妙。很清淡,遠遠近近的漂浮著,牽動著每個人的心靈。那一條小小的溪水在整個的顫抖著。一滴滴的小水珠從河面上跳躍了起來,跳起尺許高後又慢慢的落回了水面,發出了清脆的‘叮噹’聲。琴音飄蕩,四周密林內的綠葉紅花紛紛地飄散了下來,疾風吹過,天地間一片絢爛的色彩。

就在這無比迷人的景色中,一條條黑色地人影融入了風中,夾雜在那無數的花葉中飛掠了出來。尺許長的短刃在陽光下散發出湛藍的光芒,彷佛一道道藍色的厲電,發出了刺而的尖嘯聲,數百條這樣的藍色電光,朝著跦能的身體飛射了過去。

跦能也陷入了琴音不能自拔,在那琴音剛剛入而的時候,他整個人就迷醉了,他有如回到了童年時一般,閒適的坐在水牛的背上,看著花開花落,看著草長鷹飛,看著蝌蚪在春日的池水內擺動著自己的尾巴……不上僅僅是跦能,他的下屬將士也都是一臉的呆滯,滿臉都是輕輕的、舒適的笑容,有些心志穩的人,甚至還仰天打了個呵欠起來。

藍色的電光飛射了下來,每一道電光就是一柄極其鋒利的短刀,每一道電光的後面,都跟著一位強大的、心狠手辣的刺客。

畢竟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名將,跦能在那濃厚的殺氣逼近自己的時候,終於清醒了過來。他仰天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嘯,手中長刀破空飛出,‘噹啷啷’ 一陣巨響,幾柄飛旋的短刀被劈退了,可是另外幾柄短刀已經狠狠的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鮮血飛濺了出來,配合著滿天飛舞的紅花綠葉,竟然是如此的美麗。甚至那些河面上的小水珠,都在陽光下散發出了七彩的光芒。

跦能驚恐的大聲嚎叫著,他看著自己身上幾道沉重的傷痕,雖然不致命,可是他也失去了繼續動彈的力氣。這些刺客把握得很好,每一刀都重創了他得肌肉,並且損傷了他的經脈,但是並沒有過多的傷害到他的血管,沒有留下不可收拾的重傷,所以跦能還能站在這裏。

可是那些短刀在擊傷了跦能後,立刻就朝著他身邊的那些將士卷了過去。漫天的刀光閃動,跟隨跦能出生入死的將領們一個個慘嚎著倒了下去,他最親近的親兵們也一個個的倒了下去。他們的喉嚨上血泉噴湧,每個人都是被一刀斷喉,無一例外的當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四周的景象變得無比的美麗,加那飄渺的琴音,就有如仙境一般。可是跦能卻是渾身寒冷。有如深陷夢魘一般。他痛苦地無聲的嚎叫著,看著自己最親近的將士們一個個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他們甚至沒有反抗,他們甚至就在那美麗地夢境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跦能的眼裏,猛然間滑了兩滴眼淚下來。

強勁的掌風響了起來。一個個身穿鐵甲的騎兵被重擊打飛了身體,他們的鎧甲在那強大的掌力下扭曲碎裂,他們的肌肉、骨骼也被震成了一團糟。在他們落地的同時,年輕的生命已經流逝了。

一百三十七名冥龍會地殺手,在瞬息間重傷了跦能,並且在很短的時間內,斬殺了六百多名跦能視為子弟地親衛,將領。

琴音轉為高昂,那百多名黑色幽靈一般的冥龍會殺手狂笑著飛射而去,他們踏在水波之上,有如淩波仙子。瞬息消失了。激蕩的琴音發出了沙場廝殺的雄渾氣勢讓那所有被迷惑的將士都驚醒了。這些猛然間清醒的將士。看著渾身是血站在原地的跦,能,不由得大聲驚呼起來。緊接著,更大地驚叫聲響了起來。他們看到了那些慘死的同伴,看到了那些碎裂的鎧甲,斷折的兵器。

滔天的喊殺聲響了起來,起碼五千名破陣營的士兵橫眉豎眼的在趙老大的帶領下沖了過來,他們一個個囂張至極的辱駡著跦能地祖宗八代。惡毒無比的問候著中軍大營的每一個將士。揮動著手中地兵器,他們嚎叫著衝殺了過來,彷佛就要全殲跦能他們這一支軍隊一樣。

跦能厲聲吼叫起來:“趙將軍,你們想要幹什麼?”

趙老大滿臉通紅,渾身酒氣。臨出大營的時候,他剛剛倒了幾斤白酒在身上呢。他的聲音比跦能更大,他發狂一樣的噴吐著口水星子的嚎叫著:“跦能,你他娘的把我們常鐵常老大帶哪里去了?快點把他交出來,否則老子非把你擺佈成九十九個模樣!”

那琴音猛然間轉為充滿了殺機的鏗鏘之音。滿地的血腥氣。滿地的屍首,加琴音的刺激,跦能屬下的將士們按捺不住了。他們憤怒的朝著趙老大他們逼了過去,嘴裏發狂一樣的訓斥著:“你們是什麼東西?敢和我們將軍這樣說話?你們也不看看,你們到底是什麼樣的玩意,也敢和我們這樣說話?你們破陣營,過是一群送死的雜碎罷了!”

叫駡聲中,不知道哪里飛出了五百多支弩箭,狠狠的紮在了趙老大帶來的破陣營士兵身上。那些中箭的士兵立刻抓住了自己的傷口,眼看著殷紅的血液從他們的手指縫隙裏噴了出來。士兵們尖叫起來:“老大,他們中軍的人想要殺了我們啊!”

趙老大怒吼了一聲:“孰可忍孰可忍,娘的………老子們和你拼了。”他眼裏有一絲得意,這句‘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吼叫出來的時候,中氣倒是十足的。數千名破陣營的士兵朝著中軍的士兵們撲了上去,密林裏又沖出了數千名黑衣黑甲的破陣營將士,嘴裏罵罵咧咧的撲了上去。

跦能看得心頭大震,要是自己麾下將士和他們起了衝突,不論勝敗,這,這,這可如何收場才是?他心急大呼起來:“不許動手,不許動手,全部給我住手,住手啊……”他心急如焚,勉強用內勁止住了身上的傷勢,想要制止這一次的歐鬥。

可是上萬發狂的士兵,又哪里是他一個人能夠止住的?尤其耳邊那飄蕩著的震烈琴音,讓跦能自己都有點躍躍欲試,想要砍翻幾個人的衝動呢?混亂中,一木棍砸在了跦能的腦後,當場把他打暈了過去。失去了跦能的阻攔,萬多名士兵痛痛快快的放下了兵器,展開了一場壯觀無比的歐鬥。

他們還保留了最後的一絲清明,大家都是大明朝的軍隊,可以把對方打個半死,但是絕對不能真正的鬧出人命來了。所以他們都丟下了兵器,全部用拳頭或者樹林內找出的木棍相互毆打起來。

密林內,一個黑暗的角落裏,小貓龐大的身軀穩穩的站在那裏,他的身後,站著幾名黃龍門的弟子,破陣營的高級將領。就在他們身前十丈的地方,水秀兒素手纖纖,正在慢慢的撫弈著琴弦。

此刻的小貓,哪里還有平日那粗豪、粗魯的模樣,他整個人精明的有如一隻積年的黃鼠狼,滿臉都透出了一股子精悍的神氣。他低聲的嘀咕著:“好啊,跦能被打暈了,太好了………你們回營備戰。跦能被打暈了,他屬下的大將一定會派人去抓捕常鐵他們出氣的,到時候你們就給我大鬧一場………唔,明天派人去請胡布政司他們去犒勞軍隊,正好讓他們目擊中軍大營對我們的‘威逼、淩辱’,明白麼?”

“明天,你們要委曲求全,哪怕他們把你們當孫子一樣的打,你們也要表現得像是孫子一樣。今夜裏,你們就要故意派遣數百人的信使大隊,連夜南下去給我送信,要讓所有人都看到這一幕,明白沒有?唔,你們就在成都府和他們中軍大營的人胡攪蠻纏,三天後,我會連夜快馬趕回來的。去罷!”

吩咐完畢後,小貓怪笑著和水秀兒講了幾句,氣得水秀兒滿臉鐵青的揮動著瑤琴準備砸他的腦袋時,小貓化為一陣狂風,不知道去向了。水秀兒呆呆的放下了瑤琴,坐在樹下發起呆來。良久,她悠悠的長歎了一聲:“厲虎啊,你說得是好聽,可是他,他卻哪里知道呢?”

河岸上,殺聲震天,無數鼻青臉腫的漢子相互揮動著拳腳,鼻血和牙血漫天飛舞,誠可謂一奇觀了…,

一道狂風卷起了無數的樹葉在往南邊猛飆,隱隱然的可以聽到風中傳來的語聲:“跦能啊,你跟著慕容天他們,想要算計老子,虎爺我可不是真正的白癡啊,你招惹我,我怎麼也要咬你一口的……你想要剷除常鐵?我就廢了你屬下大將。”

“哼,你要是做得太出格,我虎爺和你慢慢得鬼混,你要是連虎爺我都想動了,那就怪不得我要把你給宰了……破陣營中,已經有了五百多名黃龍門弟子,這個比例已經夠高了,不能再增加了。哼哼,等著瞧吧,要是你非要把自己的軍權送到我手上,我小貓也不會客氣的。”

良久,狂風中突然又發出了感慨聲:“唉,每次看風子陷害人很是輕鬆,怎麼我想出來的計策,就這麼麻煩呢?唔,以後這些事情,還是讓風子來策劃罷,我跟著他揍人就是了!”

河岸上,整齊的步伐聲響了起來,三萬名中軍精銳在十幾名大將的率領下,威嚴的朝著正在鬥毆的士兵們逼了上去。趙老大看得情況不對,一聲呼哨,兵器都要了,帶著大隊人馬,抬著那些‘中箭’的士兵倉惶逃竄了開去。

跦能屬下的將領們看著昏迷的跦能,再看看滿地裏哼哼的同伴,大聲的怒吼起來:“破陣營,你們等著瞧……大夫,快去請大夫。你們這群白癡,沒看到將軍他受傷了麼?”

一陣飛鳥從密林中飛了起來,高高的飛上了天空,如血的夕陽披散在它們的身上,看起來如此的絢麗!


第二百九十五章  再起風波(上)

軍醫大夫很認真的看著眼前上百名雙眼通紅的將領,很認真的說到當將軍他的反應很快,避開了致命的地方,這傷看起來很重,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的關礙。血流得多了點,大概將軍會昏迷幾天,等他醒過來,多服用一點養血的藥劑,再好好的調養一陣,身體也就恢復如初了。唔,這幾刀劈得靠近了經脈一些,等將軍醒了,怕是有一段時間不能用力了,沒辦法上戰場了。”

站在軍醫面前,身材高壯,面色如鐵的,是跦能的侄子跦浪,如今的右營統領。他的身後,則是其他幾個大營的統領,跦能屬下最得意的一批戰將。聽得軍醫如此說,那跦浪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幾聲,轉身就走。緊接著就聽到了帳篷外傳來的大聲吼叫:“右營集合,點齊兵馬,給老子去教訓一下那破陣營的混蛋。是他們,大帥怎麼會被刺傷?”

左營、先鋒營、後營、左虞候營、右虞候營。。。一員員大將魚貫而出,急促有力的口令聲不斷響起,跦能麾下大軍留下了一半人馬在中軍防守,點齊了三萬精銳,靜悄悄的摸向了破陣營的大營。月亮圓剛從東邊的山頭上探出了腦袋,小半張臉映得天地間一片的銀亮。涼爽的清風吹拂在這些剛剛飽餐過的戰士身上,慢慢的把他們心頭的殺氣給撩撥了起來。

三萬白盔白甲的戰士,靜悄悄地穿過了成都府外的密林。在城防軍呆滯的、敢置信的眼神中,摸向了破陣營。城頭上騷亂了起來,已經有機靈地士兵跑過去給成都府的文武官員們報信了。不管怎麼樣,南征大軍突然出動。這事情不可能是小事。尤其他們也都聽說了,剛剛一個多時辰前,破陣營和中軍大營發生衝突的事情。似乎中軍主帥跦能還碰到了刺客的刺殺,身負重傷不起呢。

跦浪面色陰冷的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他無法容忍自己的偶像,自己的親叔叔跦能被那群無法無天的破陣營兵痞給害成這樣子。要不是破陣營的士兵膽大妄為地違抗軍紀,跦能怎麼會帶著人去追殺他們?跦能又怎麼可能會被刺客刺傷?這一切都是破陣營招惹出來的,所以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一下這群混帳,也許,殺他們幾個帶頭的將領。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左營統領肖天放策馬趕了過來,他很陰狠的說到:“那敢帶著士兵從中軍大營內傷人逃跑的常鐵。他是我的,我要親手砍了他的腦袋。”這個四十來歲地將領,和跦浪一樣,也生了真火了。雖然他們根本不瞭解事情的詳細情況,但是向來的自高自大,已經讓他們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哪怕日後被朱棣訓斥呢,他們今日也要抹平了破陣營。

十幾隻鴿子從成都府各地飛出。這是錦衣衛、騰龍密諜的密探向朝廷那邊報信呢。雖然呂風已經得知了這邊的情況,甚至把水秀兒都派出來了,可是怎麼說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也就是說,他們要讓人家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呂風,是接到了飛鴿密報後才得知成都府地情況。

沉悶的馬蹄聲響了起來,足足五百人的騎兵大隊怪叫著從跦浪他們率領地大隊前沖了過去。跦浪他們驚了一下,還以為是破陣營的士兵主動的出擊了,可是當他們看到那騎隊遠遠的朝著西南方向賓士了過去後。他們突然醒悟:“這些傢伙,他們是去給厲虎報信去了。”跦浪等大將的心立刻就提了起來,擁有小貓的破陣營和沒有小貓帶隊的破陣營。那可完全是兩個概念啊。

尤其重要的就是,整個中軍大營內,怕是找不到任何一個將領,可堪小貓全力一擊的。要是小貓趕了回來,自己還想對付破陣營麼?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想到這裏,跦浪他們怒聲喝罵起來:“速度加快,把破陣營給我包圍起來。來人啊,去一千輕騎,把那些送信的傢伙給本將抓回來,如果有敢反抗的,就地格殺幣論。”

一支騎兵斜次裏朝著那些信使追了過去,可是他們剛剛跑出了到一裏地,路邊的草叢裏就射出了無數的弩箭。這些射手很乾脆的把一千匹戰馬全部射成了刺蝟一樣,隨後撲上去,在那些追兵的大腿上一人捅了一刀,這才一聲呼哨,趁著夜色飛遁了。率領騎兵追擊的那名裨將滿心的驚恐,他覺得,自己的主將他們,似乎都被人給算計了。就看這些埋伏的弓弩手吧,射技極佳,而且身手極強,哪里是普通士兵可比的?

夜色中的破陣營大營燈火通明,一隊隊的巡邏哨牽著極多的大黑狗,在柵欄後來回走動著。營地內,知道什麼時候加了二十幾座高聳的箭樓,上面有數百名了箭手嘻嘻哈哈的在扯淡。這些箭樓,正好把整個營地都罩在了他們的威脅之下。

大帳內,面色陰沈的常鐵冷酷的說到:“趙老大,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他娘的,跦能他們要對老子趕盡殺絕,老子也不是束手待斃的貨!”風月網手打更新!趙老大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滿肚子的鬼胎啊!誰說跦能是要對付常鐵呢?相反,正是破陣營主動的去撩撥跦能,偏偏跦能他老人家很配合,直接就喊砍喊殺的,這才給了他們機會啊。用極其憨厚的笑容笑了幾聲,趙老大低聲說到:“老常,你們老常家的委屈我們都知道,實在是不象話啊。嘿,當年要不是燕王府保住了你,怕是你也被砍頭了。”

頓了頓,趙老大繼續挑撥離間到:“如今麼,王爺坐了皇位,您也是有大功勞的將領呀,那跦能他們怎麼就說殺就殺呢?誒。可見這跦能,已經無法無天到了哪種地步啊?這次我老趙估計著,他跦能怕是要趁著虎爺他不在的時候,好好地收拾一把我們破陣營呢。。。誒。誰叫我們破陣營第一個沖進了應天府,在草原上也是我們立功最多呢?”

常鐵緩緩的點頭,兇狠的說到:“他跦能,怕是想把將軍和我常鐵一塊給收拾了。哼,這也由不得他說了算,真要逼急了,就敞開了和他動手,卻是怕什麼?陛下乃是聖明之君,容不得他跦能一手遮天。事情鬧得越大,陛下知道得越早。他跦能倒楣就越快。哼!”常鐵青筋暴露的手,狠狠地握住了自己的劍柄。眼裏滿是怒火。

趙老大心裏松了一口氣,他笑著說到:“那,這次到底怎麼打,還是得靠老常你來指揮了。他娘的,我們這群粗人,打群架,搶婆娘還是不錯得。可是真的要和中軍得那批人鬥起來,還是只有老長你能行啊!”

常鐵心裏很受用,這趙老大的馬屁拍得他很舒服。可是麼,常鐵自己也這麼想著:“除了我常鐵,整個破陣營的高級將領都是破陣營最下級的士兵出身,哪里學過戰陣之術?和元蒙韃子打仗,只要你敢拼命就是,可是和中軍的那批人鬥起來,還真的只有靠堂堂正正的戰陣之術。才能逼退他們。哼,不,不逼退他們。老子就是要殺死他幾個,讓他們開開眼色,不要以為我常鐵好欺負。”

一個親兵猛地撲進了帳篷,低聲喝道:“各位將軍,外面來了無數的人馬,已經把我們大營給包圍起來了,兄弟們都在準備動手呢!”

常鐵猛地跳了起來,他身上的氣勢可就變了,如果剛才他還是一頭在籠子裏面胡亂轉悠的猛虎,現在他就已經是一頭跳出了子,準備吃人的凶獸。他低沉的擠出了幾個字:“趙老大,這次我常鐵可就越權了,你們屬下的士兵,都讓我來指揮,沒問題吧?”也不等趙老大他們回答,他自顧自的下達起了命令:“所有地弓弩都搬出來,用弓弩配合箭樓逼住中軍大軍,不許他們前進。”

“多準備長槍,要是有人敢跳過壕溝進攻柵欄,就給老子捅死他。大營的正門和後門,用糧車給堵,面蓋上龍旗,我就不信他跦能敢放火燒掉龍旗。糧車後面多安排弓弩手,有敢進攻的,就給我射。。。唔,趙老大,你去多找一些射術高明的兄弟,看到中軍的將領了,就給我放冷箭,幹死他娘的。哼!這回可是他們主動進攻我們,我們破陣營倒是占了個理字了。”

趙老大匆匆的鑽出了帳篷,他嘴裏發出了幾聲怪聲怪氣的口哨,頓時就看到一條條黑衣大漢從暗地裏冒了出來。趙老大點頭哈腰的,很是諂媚地對著那些大漢嘀咕到:“諸位老大,你們幫個忙,換上我們破陣營的衣甲,然後麼,躲在士兵群中放冷箭就是。專門射他們的將領,嘿嘿,還麻煩諸位了。”

那帶頭地黑衣大漢點點頭,低沉的說到:“好,我留下一半的兄弟聽你使喚,他們的內家真力都有很深的火候,用來對付這些將領,倒是很輕鬆的事情。我帶著其他的兄弟混到他們的隊伍中去,抽空子砍掉他們幾員大將的耳朵,讓他們這輩子作不成人!”‘嘿嘿’的怪笑了幾聲,那黑衣大漢有如幽靈一般的消失不見了。

趙老大額頭上冷汗一滴滴的滴落了下來,他在心裏尋思著:“虎爺他從哪里弄來的這麼多高手?一個個都鬼怪一樣啊,我們破陣營可沒有這樣的好手。不過那,誒,呂風呂大人他老人家可是錦衣衛的大統領,找幾個高手過來幫忙算什麼?嘿,跦能啊,這次算是你倒楣,被我們虎爺給設計了啊!”趙老大得意洋洋的點點頭,小心謹慎的帶著那六十來個黑衣大漢到了一間放輜重的帳篷裏,給他們換上了衣甲。

這些冥龍會殺手剛剛換好衣服,隨著常鐵的命令,一隊隊的士兵已經整齊的聚集了起來。需要太多的動員,幾個破陣營的將領站在隊伍面前吼叫了幾聲,什麼場面、面子、場子、裏子、兄弟義氣的話,這士氣可就上來了。破陣營地兵痞們激動得‘嗷嗷’亂叫。恨不得就這樣沖出去,把外面的中軍大軍給殺了個乾淨。

最有代表性的,是一個百戶嚎叫出來的話:“老子靖難之役殺過朝廷地官兵,草原上砍過元蒙韃子。就欠缺著和自己的人砍一場了。兄弟們,好好的砍出我們破陣營的威風來啊。他娘的,誰敢招惹我們,我們就劈死他們!”

常鐵呆呆的看著這些無法無天的兵痞,心裏尋思著:“唔,我以前倒是小看了他們,這群傢伙,倒是很容易鼓舞起士氣來的!”

跦浪他們率領的大軍圍住了破陣營的大營,他們看著燈火通明地大營,聽到了那些凶很的破陣營官兵地嚎叫聲。跦浪氣惱的吼叫起來:“這些該死的混帳。他們是真的死不悔改了,他們是要和我們硬撐到底了。他娘的。兄弟們,準備進攻,抓住常鐵,趙山,蕭大狗,雷老虎他們,本將軍給你們請功。”跦浪撇了撇嘴,這破陣營的將領,一個個都是什麼名字啊?

‘轟’的一聲,五千步弈猛地踏上前了一步。士兵們大聲的吼叫著:“常鐵,出營投降!”

大營內一陣鬧騰,破陣營的士兵們用糧車把營門堵了個結結實實,隨後就把那大明天子的象徵,明黃色的龍旗放在了糧車堆上。常鐵頂盔束甲,手提點鋼槍,慢吞吞的出現在了一棟箭樓的面。他看著跦浪等人,發出了不屑的冷笑:“你們來幹什麼,我們心裏都有數。也不要說什麼冠冕堂皇的廢話了。你說我常鐵聚眾違抗軍紀,那你跦浪就過來抓捕我罷!”

一個粗豪地嗓子猛的嚎叫起來:“兄弟們,中軍的雜碎帶人和我們兄弟搶女人。常將軍給我們出氣,這群雜碎居然給常將軍頭上扣黑鍋啊,我們能不能讓他們中軍地雜碎這樣欺負我們?”聲音拖得長長的,尖尖的,淒慘得有如夜間的野狼嚎叫一樣。

兩萬名破陣營士兵呼聲雷動:“能。。。砍死他們這群中軍的王八蛋!”更有幾個將領跳到了糧車堆上,沖著外面的大軍破口大駡:“他媽的,你們這群王八蛋,我們破陣營的人招惹你們就是你們的運氣了,你們還敢和我們爭女人?他娘的,摸摸你們的腦袋,想想死字怎麼寫!”帶頭破口大駡的那偏將眼裏寒光一閃,突然拔出弓箭,沖著跦浪的前心放了一箭。

常嗖,的一聲,長箭幾乎是在放出的同時就到了跦浪的身前。跦浪看得那人不過是一偏將,滿臉不屑的隨手用手中長刀劈了過去。‘噹啷’一聲巨響,他倒是劈斷了那根長箭,可是自己的長刀也跳起了尺許高,雙手手腕一陣發熱。跦能心裏大驚,這破陣營裏都是些什麼人?怎麼會有人用這樣強的射術?他不敢怠慢,大聲的呵斥了一聲:“進攻!”天下書庫

三萬中軍白盔白甲的士兵,緩步的朝著破陣營的大營逼了過去。‘吱呀’聲中,破陣營的大營內,起碼一萬張強弓、硬弩被舉了起來,瞄準了外面緩步而來的‘敵軍’。血戰,眼看著就要爆發了,遠遠的傳來了胡布政司驚惶的叫聲:“住手,住手。。。各位將軍,你們這是要幹什麼?軍中內鬥,你們這都是要掉腦袋的!”

趙老大跳上了箭樓的梯子,大聲的吼叫起來:“胡大人?是胡大人麼?這可不是我們破陣營招惹是非,實在是被人欺負上了門,我們活不下去了啊。他們中軍的出動了好幾萬的大軍,說是要把我們破陣營斬盡殺絕咧。。。誒,白天您還說明天帶人來犒勞軍隊的,我們可就沒有這個福分喝您的酒了,到了明天,我趙老大這條小命,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有點散亂的步伐聲傳了過來,成都府當地的兩衛城防軍在胡布政司,地方衛所統領的率領下,很謹慎的靠近了戰場。這一萬多地方駐軍到場後,頓時讓局面又混亂了少。破陣營的人是破口大駡,中軍的軍隊也是很小心的分出了一萬人,遠遠的隔斷了駐軍和破陣營可能的聯繫。

胡布政司橫鼻子瞪眼的叫嚷起來:“哪位將軍是負責外面軍隊的?你,你給我聽好了,你這帶著大軍圍攻友軍,你就已經是一個死罪了。兵火連綿,你要是敢下令動手,這成都府可就毀了,你,你他娘的,就不要怪胡某人不講情面,下令兄弟們一起打你們了!”他氣壞了,數萬大軍就在成都府外大戰,這一打起來,殺紅了眼睛的士兵們,天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說不定他們會順手把成都府給鏟平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再起風波(下)

跦浪有點猶豫了,自己這是帶著中軍士兵來捉拿違抗軍紀的常鐵他們多少佔據了一個理字,可是要是和地方駐軍動起手來,怕是自己的腦袋可就真的保不住了。他有點拿捏住,只能求助的看向了肖天放,低聲問到:“肖將軍,您看,這事情可怎麼辦?這次的事情,分明就是破陣營招惹出來的,可恨這胡布政司,他卻是不講道理,硬要橫插一手,這算什麼?”

肖天放咬咬牙齒,猛的叫道:“常鐵,你要是個有擔當的漢子,就給老子出來,我肖天放和你單打獨鬥。你敢帶著士兵公然抗法,你敢帶著士兵襲擊中軍將領,這樣的重罪,你逃得過去麼?。。。你要是敢和本將打鬥,就自己把自己綁出來吧。再把那些違反了軍紀的士兵綁出來,跦帥面前,我還可以給你說點好話!”

常鐵冷哼了一聲,根本就懶得回話。趙老大氣焰囂張的爬在那梯子上,大聲的呼喝起來:“肖天放,你他媽的也算是一個打仗的老手了,怎麼還說出這麼放屁的話來?老常出去了,怕不是就被你們給直接砍了腦袋,毀屍滅跡,滅口了!到時候就落成了我破陣營的罪名,我們沒有違反軍紀,卻也變成了我們的罪過了,你當我們有這麼傻麼?”

破陣營兩萬人馬同時放聲大笑,無情的把最歹毒的喝罵聲拋向了肖天放。肖天放氣得三屍神暴跳,策馬就往破陣營的大門沖去。‘颼颼颼颼’地破空聲接連襲來。幾十支利箭同時射向了肖天放。‘啊’的一聲慘叫,肖天放的大腿上中了一箭,狼狽的撥轉馬頭,跑回了本陣。破陣營大營內又是一通鬼嚎。隨後就是哄堂大笑。

跦浪看得眼角亂跳他緩緩地舉起手,就要下令全面進攻。他死活也不相信,就這麼一群兵痞,比起地痞流氓好不到哪里去的貨色,他們能夠有多強的戰鬥力。看到他的手舉起,三萬中軍精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兵器。

胡布政司氣得嘴角抽搐,他和當地衛所的統領同時喝罵起來:“跦將軍,你可不要一意孤行。。。你們這樣做。是兵變,你們中軍的士兵。圍攻友軍大營,這是造反。我,我,我們會把今天晚上看到的事情,詳細的彙報給陛下地,你就等著滿門抄斬罷!”

跦浪冷冷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心裏冷笑到:“滿門抄斬?你當可能麼?我們跦家有大功於社稷。陛下怎麼會下那樣地旨意?尤其我這次可不是兵變,本將乃是率領中軍,緝拿違反軍紀的罪將常鐵,哼,倒是你們貿然出動衛所駐軍,這件罪過不小。”跦能不屑的朝著策馬跑來的胡布政司飛了個白眼,右手就要揮下。

就這個時候,一個中氣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跦將軍,末將破陣營左營遊騎把總黃九。特向跦將軍討教幾招。你跦將軍今日可是威風凜凜啊,帶著大軍,可是把我們破陣營逼到了死地裏。嘿嘿。偏偏老子不服氣,要找你單條一局,要是末將贏了,就請跦將軍退兵如何?”隨著這聲音,一條黑壯大漢慢悠悠的從柵欄翻了過來,跳過了壕溝,搖晃著身體,慢悠悠的走到了跦浪面前。

跦浪呆了一下,他猛地狂笑起來:“你一個小小的把總,也敢向我挑戰?”他身後大軍狂笑起來,這實在是太不自量力。一個小小的把總,他就算有幾把力氣,又怎麼可能是大將的對手?要是這個把總有這樣的身手,他早就應該起碼是一個參將了,怎麼可能還是一個小小的把總?

跦浪看著這自稱黃九的把總,尋思了一陣,他突然喝道:“常鐵,趙山,你們怎麼說?”

常鐵還沒有開口,那趙老大已經是大聲的吼叫起來:“他娘的,還能怎麼說?一個把總,你跦大爺就算是打敗了他,莫非我們老常就要割下自己地腦袋不成?我呸,你倒是想的好。。。這樣吧,要是你贏了,我們就認真的打一場,看看你跦浪有什麼本事。要是你輸了,你跦浪還有臉打下去麼?”

跦浪尋思了一下趙老大說地話,怎麼就這麼不對味兒啊?這麼說來,豈不是自己不管怎麼樣,都不能佔便宜麼?不過,看到黃九那囂張的模樣,跦浪心裏就是一肚子的邪火啊。他猛的吼叫起來:“好,就這麼說,要是我贏了,我們繼續攻營,要是我輸了,三天之內,我們再來你們破陣營。”

他也是打的如意算盤,要是自己贏了,那麼該怎麼打就怎麼打,要是自己輸了的話,士兵們也沒有士氣再打下去了,還不如退兵的好。三天後,不管怎麼樣跦能都要清醒了,到時候就讓跦能來處理這一堆事情,這倒是最好的盤算了。

想到這裏,跦浪拍了一下戰馬,怒斥一聲,戰馬飛奔向了那黃九。他手中長刀高高的揮了起來,在無數火把的映照下,閃出了一道淒厲的刀光。他是存心一刀就把這把總給殺死立威,讓破陣營的這群兵痞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可以輕辱的物件。同時,他也要告訴破陣營的人,不要以為自己能砍幾個人,就當自己是了不得的將軍了。所謂大將,就是有著一刀殺敵的力量的。

那黃九的臉色很古怪,他手中那柄奇形的,劍鋒上帶著鋸齒的四尺長劍緩緩的舉了起來。當長劍舉到頭頂的時候,他身上的氣勢立刻就變了當從一個唯唯諾諾的小把總,變成了。。。唔,有如一座山一樣雄渾的氣勢。他站在那裏,高大的身軀有如山峰一樣,給人不可摧毀的強烈壓迫感。看著面前掠來地那道刀光。黃九的長劍輕輕的,筆直的刺了出去。

靄轟,地一聲,跦浪那五十斤的長刀被震成了粉碎,身軀彷佛風中落葉一樣被震飛了七八丈。仰天吐出了一口鮮血,慘嚎著摔在了地上。他的戰馬更是一聲悲鳴,四條馬腿齊斷,一屁股軟在了地上掙命。而黃九呢,他的嘴角也掛下了一絲血跡,高大的身軀抖動了幾下,終於沉重的後退了一步,隨後他也是嘴巴一張,吐了小半口血出來。

趙老大看得渾身發冷,慢慢的爬下了箭樓的梯子。蹲在了地上,看著地上的石頭不敢吭聲。常鐵也從箭樓上下來了。看著趙老大如此模樣,不由得低聲問到:“老趙,你怎麼了?那黃九卻是厲害得很,想不到他小小把總,居然有這樣強的臂力,居然能把策馬突襲地大將給震飛,看樣子倒是要好好提拔一下。。。誒。跦浪輸了,這一場可是打不起來了啊。”

趙老大滋滋牙齒,朝著常鐵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他低沉地說到:“呵呵,我就是看到黃九太厲害了,所以嚇住了。”他看了看左右,卻發現幾個破陣營的中級將領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由得心頭一震,連忙站了起來,笑嘻嘻的說到:“哈。沒想到黃九居然贏了,哈哈,誒。跦浪,你小子還不退兵,莫非真的要和我們較量一場麼?”

他不敢再看那幾個軍銜比自己低了兩三級的將領,他總覺得,那些將領的眼神裏,有一些自己所無法理解地東西在。趙老大不斷的在心裏告誡自己:“跟著虎爺走,升官發財就是了。他娘的,其他的事情不要理會太多,呂大人是不喜歡別人多看、多聽、多說話的。”

外面中軍大軍哪里還有打下去的士氣?霏天放帶傷,跦浪被一擊而暈,帶頭的兩員大將已經被放倒了,剩下的那些將領誰還敢堅持繼續打下去?至於那些士兵麼,面對著破陣營的無數弓弩,加上自己身後還站滿了當地地駐軍,他們哪里還有勇力打下去?只能是抬著兩員重傷的武將,極其沉悶的整隊回營。胡布政司擦了擦額頭上地冷汗,和那衛所統領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胡布政司低聲到:“金統領,你趕快回成都府,和錦衣衛的林參將說,你們聯手調兵,把附近衛所的兵馬全部調過來。要是跦能鐵了心的要和破陣營過不去,我們手上的兵力不夠,怕是沒這本錢做調停了。”說完了這番話,胡布政司匆匆的往破陣營大門行去,滿是抱怨的叫嚷起來:“我的常將軍啊、趙將軍啊,你們這是幹嗎呢?”

應天府,呂風身穿景色儒衫,背著雙手站在泰灘河岸邊,看著清澈的河水裏魚兒游來游去的,滿臉都是歡欣的笑容。他嘴裏低聲的念頌著:“鑠王師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其邈兮亙地界,封神丘兮建隆煯,熙帝載兮振萬世!”點點頭,他很溫和的笑起來:“小貓他們應該已經進駐陰霞關了罷?唔,又是一年春光好,倒是打仗廝殺的大好時機。”

茹太素站在呂風身邊,靜靜的看著這個霏點讓他感覺到高深莫測的年輕人。他也輕輕的笑著,眼神極其細膩的,一寸寸的打量著呂風那帶著三分邪氣的臉龐。看到他念完了那辭,這才溫和的說到:“呂大人卻是在想上戰場為國效力否?唔,難怪陛下如此的賞識呂大人,屢次加以重任。”他笑著,盤算著下面要用什麼詞句,才能引起話頭來。

呂風突然拊掌大笑,連連搖頭到:“茹大人見笑了,小子哪里是在想自己上戰場呢?呵呵,在應天府擁紅摟翠,夜夜笙歌卻不是快活,可沒有心思去南方的莽林之間拼命。。。誒,不過是想到家師弟厲虎正在南方領軍,一時有感而發罷了。”頓了頓,呂風笑道:“若是這次厲虎他能滅了雲南一地的元蒙殘黨,小子倒是想要建議陛下,在南方封禪祭山的!”

茹太素笑起來,迎合呂風的話到:“如此,茹某倒是預祝厲將軍大勝凱旋。唉呀,呂大人,此番茹某前來,實在是有些話想要對呂大人說個明白。這。。。”他有點躊躇的看著呂風,把不准這位錦衣衛地大統領此時到底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

呂風大咧咧的一揮手,大笑道:“罷了。我知道茹大人這次來是幹什麼。沒錯,上次李景隆家裏,那幾個偷聽你們談話的,就是本官的屬下。。。唔,茹大人和李大人,果然是好武功啊,居然都已經進了先天之境,廟堂之上,除了陛下和道衍少保,也就只有二位了。”他嘿嘿地陰笑了幾聲。眼睛一眨眨的看著茹太素。

茹太素沒想到呂風就直接扯破了話來說,不由得尷尬的笑了幾聲。他點點頭。做出了一副坦白的模樣說到:“呂大人,我茹太素,實話說,對於那遷都與否的事情,並不關心,奈何,不願意得罪朝中同僚罷了。那夜的事情自茹某盤算了很久,發現在應天府,能有實力潛入李府的,也就只有日大人的屬下了,所以。。。”

呂風淡淡的說到:“茹大人,我知道戶部、吏部、禮部三部之中,大部分官員都是茹大人的門生或者知交,唔,我呂風向來喜歡結交朋友。如果茹大人日後能夠在相關地事務上給予我呂風一點便利的話。日後茹大人府上不會再有一個我錦衣衛地密探,如何?”

茹太素低頭沉思了一陣,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伸出手去。笑著說道:“成交。”呂風也握住了他的手,兩個人笑得如此的開心,就好像兩個剛剛談成了一筆大買賣的商人一樣。茹太素抽回手,笑著說到:“上次呂大人派人送了張帖子去戶部,說是要提拔幾個小官兒,呵呵,以後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直接找我就是,不用這麼費手腳了。”

呂風眯著眼睛看著茹太素,笑吟吟的說到:“罷了,如果有人得罪了茹大人,那也只要茹大人告訴呂風,三日之內,呂風可以讓他抄家滅族,如何?。。。大家都是明白人,這種好事,哈!”呂風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茹太素也笑了起來,反正就是貪贓枉法,勾結成黨而已,既然話已經說開了,那也就不用再矯情了。當下兩人密謀了一陣,茹太素心滿意足的走了。

這邊茹太素剛走,那邊周處就急匆匆的抓著兩隻信鴿跑了過來,急促的說到:“師尊,成都府的密報。。。按照您的吩咐,弟子一接到這信鴿就送過來了,還沒有人看到裏面的信函。”

方才在茹太素面前還表現得有如積年的老狐狸一般,此時的呂風則是大叫了一聲,猛地跳了起來:“快,把信取出來看看。唔,小貓那傢伙,上次神經兮兮的派人過來說他在南邊有大動作,哼,什麼大動作,他還能把跦能給殺了不成?唉呀,雖然我是很想他這麼作的,可是考慮到後果麼。。。唔。。。這樣啊?”

看著手中地密信,呂風的臉上漸漸的勾起了一絲惡意的笑容:“小貓,你可真是夠歹毒的,不愧是積年的老妖怪啊。唔,難怪你特意要把水秀兒要了過去,恩,也只有她才能撼動那些士兵的心神了,嘿,倒是讓跦能吃了一個暗虧。唔,周處,備馬,我進宮面見皇上!”天下書庫

急促的馬蹄聲敲碎了應天府的安寧,正在辦公的大大小小的衙門的官兒,立刻接到了呂風策馬狂奔,一路直沖到皇宮的消息。人心立刻就振盪了起來,能夠讓呂風如此焦急的事情,想必朝廷又要動盪一次了。每個官兒都連忙審視了一番自己最近的作為,發現自己並沒有得罪錦衣衛的地方,一時間他們立刻就輕鬆了起來。

禦書房,突?你怎麼說他們要殺人呢?”朱棣的臉色有點難看,因為他想起了前一陣子剛剛得到的密報,那慕容天被人扒光了扔到了四川布政司的大門口,自己下令把慕容天送回高陽王府,交付朱僜好生訓斥的事情。

呂風趴在地,顫聲說到:“陛下,這次不是破陣營惹是生非,而是跦將軍他鐵了心的要剷除常鐵,趙山等一干破陣營的將領啊。跦將軍派厲虎率領一萬騎兵護送輜重去陰霞關,輜重隊剛離開成都府,跦將軍就派遣中軍親兵抓了常將軍,理由是他違犯軍紀,帶領士兵上街喝酒。。。他,他就要這樣斬了常將軍啊!”
“就在前天夜裏,跦將軍的侄子跦浪將軍,還帶了三萬大軍圍攻破陣營,差點就沒釀成兵變啊!”

‘砰’的一聲,朱棣面前的龍案化為了粉碎。朱棣氣得眼睛發綠,咬著牙齒的暴跳了起來:“這個跦能,他到底想要幹什麼?恩?他非要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麼?朕剛剛把僖兒,僜兒壓了下去,他跦能卻又跳了出來作甚?。。。好啊,朕明白了,慕容天那時候去四,就是攛掇跦能他對付厲虎的啊?好,朕明白了。”

呂風看著暴跳如雷的朱棣,心裏暗自的歎息了一聲:“小貓,你這一刀可就捅在了跦能最要命的地方了啊。呵呵,呵呵,呵呵,不知道跦能會被如何處置呢?怎麼說他也是陛下最親近的大將,不會被斬首的罷?”

不過,呂風已經可以肯定,不管這件事最後是什麼結果,總之自己的好處是絕對少不了的。他似乎已經看到小貓的軍權被加大了,自己在軍隊中,可以安插更多的黃龍門弟子進去了。。。唔,一切都是太順利了!朱棣正在和幾個大學士翻閱他們編訂的永樂大典中完成的幾卷,呂風就這麼帶著一身的悲憤,撲進了書房,一骨碌的跪倒在了地上。“陛下,還請您速速下旨,讓厲虎他帶領破陣營回京城罷。再這樣下去,不管是破陣營殺死了跦能跦大將軍,還是跦大將軍下令鏟平了破陣營,對朝廷都是大大不利的事情。”

呂風近乎哀嚎起來:“陛下,您還是快做決定罷。跦國公,不知道厲虎在哪里得罪了跦國公,他一心要殺人呢。”

朱棣的手哆嗦了一下,長吸一口氣,他沉聲喝道:“呂卿家,你到底在說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給朕說清楚了。破陣營和跦卿家又能有什麼沖突。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24 23:07
第二百九十七章 欽差南下(上)

居庸關頭,朱僜手捧裝滿烈酒的罎子,沖著關外的數百元蒙騎兵狂笑。聳“好,好,好,慕容雖然吃了點苦頭,受了些屈辱,可是結局卻是這般理想。很好,很好,只要那跦能和厲虎衝突了起來,由不得跦能不徹底的倒向我這邊。”他一口吸盡了那好幾斤烈酒,抓起了手邊的強弓,緩緩的站了起來。“跦能啊跦能,你這個傢伙還是一樣的笨啊,你也不想想,你殺了厲虎的屬下大將,他會和你甘休?”

‘當當當’三聲巨響,三支利箭風一樣的掠了出去,三名正在居庸關外探頭探腦的元蒙精騎胸口中箭,慘嚎一聲飛身倒在了地上。三支長箭直接射破了他們的胸膛,狠很的紮進了地面。朱僜一腳踏在了城牆垛兒,大聲的吼叫起來:“賤種們,給老子滾,你家王爺不發威,還當自己是個玩意了不成?滾遠點,否則老子就帶人出門殺光了你們。”

城頭,兩門鐵跑按照朱僜的命令,猛然發射了。靄轟,的巨響之後,十幾個元蒙騎兵被炸成了粉碎,骨肉連同黑色的泥土被震飛了十幾丈開外,城外的泥地裏,出現了兩個大大的彈坑。那些元蒙騎兵看得討不到好處,撥轉馬頭後退了幾十丈,沖著城頭怒聲喝罵了一陣,這才戀戀不捨的緩緩的朝著北方退了回去。隨著他們的退卻,幾個千人隊也從附近的樹林內沖了出來,跟著退去了。

朱僜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隨手把那強弓丟開,嘀咕著說到:“就這麼點引蛇出洞之計,也想瞞過王爺我?操你娘地,莫非你們元蒙韃子把王爺我當成白癡不成?”很很的一拳劈在了城牆垛兒上。看著一塊青石在拳頭下粉碎,朱僜\滿意的點點頭,沖著身後喝道:“把雷將軍他們都從王府帶到這裏來,起碼居庸關裏還是安全的。要是留在王府,說不定就被人給割了脖子。”

頓了頓,他有點悶悶不樂地吼到:“他們現在雖然不能作戰,可是起碼指揮別人打仗還是可以的。叫他們都過來,省得像是如今,就王爺我一個人在城頭上守著,每天操心勞碌。委實沒有意思。”

正抱怨著呢,慕容天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王爺。如果這點苦悶都忍住,日後何成大事?”說話間,面色蒼白,舉止之間有如僵屍幽魂一樣,沒有任何人氣的慕容天緩步的走上了城頭。他身上披著一件淡青色的披風,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有如一柄被深深的藏在劍鞘中的寶劍一樣。再也沒有了昔日那沖天的鋒芒銳氣。

朱僜看到慕容天這般模樣,不由得有點心疼地說到:“慕容,你怎麼就來了?你的傷,還沒有好吧?這裏倒也沒有什麼大事,你先把傷養好了,再來幫我不遲。”遲疑了一陣,他寬慰到:“區區折辱算得了什麼?日後如果我能成大事,那厲虎我會活活地扒了他的皮。”

慕容天輕輕的笑起來,一時間朱僜竟然有了一種驚豔的感覺。分明是八尺男兒。可是如今的慕容天,談笑間竟然帶了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說得更難聽一點,他低頭淺笑的時候。竟然有如深閨處子一樣,給人一種極其柔弱地美感。朱僜\有點古怪的看了看慕容天,喉嚨裏面咕噥了幾聲,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這樣的慕容天,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啊。

慕容天淡然說到:“罷了,倒也不算什麼折辱。倒是被那厲虎這般擺佈後,臣深知自身能為太差,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以為臣突破了先天之境,可以為王爺多做些事情,哪知道那厲虎,卻厲害到這般境地。。。過,臣已經拜了淩霄仙長為師,跟隨他煉氣修道,日後如有成就,定當要和那厲虎再分一個搞笑。。。跦能和厲虎衝突起來了?”

似乎不甚很願意多說自己的事情,慕容天稍微的說了幾句後,就把話頭引到了跦能,厲虎如今的衝突上。高陽王府在各地佈置的密探也不在少數,想要得知這樣的消息,實在是太容易了。

朱僜興奮的叫嚷起來:“可不是?你次一番話,估計那跦能就信了個十足十地。嘿,跦能把厲虎調去了陰霞關,然後自己設計,利用常鐵屬下親兵在青樓喝酒鬧事的茬子,一心要砍了常鐵。奈何那常鐵也不是個善茬,他居然帶著一眾屬下沖出了中軍大營。那跦能帶兵追殺,奈何又有一批不明身份的殺手在背後投機,跦能連同幾員心腹將領被重傷!”

朱僜是高興得手舞足蹈地,口沫四濺叫嚷了一陣,抓起一個酒罎子,一巴掌拍開了封泥,又往嘴裏倒了幾口。“要說那破陣營倒也是厲害了,跦能昏迷不醒,那跦浪帶著三萬大軍圍攻破陣營大營,卻被一個把總給擊敗了。三萬大軍無功而返,反而讓破陣營有了戒備。據說那常鐵和趙山等厲虎的親信,對於中軍的將領很是客氣啊。如果他們真的爆發全面的衝突,來一次火拼,死個幾萬人,嘿嘿!”
慕容天淡淡的笑了幾聲,他也拍開了一個酒罎子,往肚子裏面灌了幾口酒。一抹紅暈從他的臉升了起來,慕容天低聲說到:“如果破陣營和跦能的中軍衝突起來,嘿,最理想的結果就是跦能帶人把破陣營斬盡殺絕,那大殿下屬下最得力的一支軍隊可就廢了。最差的結果麼,就是厲虎趕回破陣營,帶人把中軍給殺死大半,嘿嘿,這樣一來,怕是陛下也不會讓厲虎好過罷?”

朱僜得意洋洋的把酒罎子裏的烈酒飲盡,志得意滿的說到:“不管怎麼說,這次厲虎總要倒楣了。我們在兵部聯絡的那幾個老傢伙再開口說說話兒,怕是呂風都沒有好果子吃。呵呵,怎麼說跦能也是當朝有數地大將,在父皇心目裏。肯定要比厲虎那暴發戶強多了罷?唔,萬一鬧出什麼後果來,砍頭是不會的了,最多就是定罪,嗯,說不定可以逼得跦能直接投靠向我!”

慕容天眯著眼睛看著城外漸漸遠去的元蒙戰士,低沉的說到:“王爺,臣還要去成都府。這等情況下,如果跦能真地做出了某些無法讓陛下接受的事情,怕是需要我在旁邊給他出謀劃策的。還有。想必如今這份緊急軍情已經到了應天府了,陛下也應該有動作了。成都府如果沒有一個我們這邊能說上話的人,怕是最後的處置結果只會有利於大殿下他罷?”

朱僜有點遲疑的看了看慕容天,低聲問到:“真的沒有問題麼?你如今的身手,怕是不能和厲虎較量吧?”

慕容天露出了很閒散的笑意,他搖頭說到:“臣這次去又不是和厲虎拼命,本身功力高下並不重要。大不了,他再侮辱我一次罷了。不過,臣既然已經在鬧市裸身了一次,多一次又如何?。。。再者,淩霄師尊已經施展大法力,給我憑空增加了二甲子的內力,臣又習得了飛劍傷人之法,怕是厲虎也不是臣地對手了。這次去,呵呵!”

朱僜看著慕容天,良久。他才很嚴肅的說到:“罷了,你去罷。但是注意,你只能和跦能暗地裏聯繫。沒霏必要,不要和厲虎起衝突。如果本王沒有猜錯,厲虎出事了,呂風一定會帶人趕去成都府地。呂風屬下之人實力深不可測,最好不要貿然和他衝突。。。慕容,本王麾下,你乃是最得重用之人,可萬萬不要辜負了本王的信任,不要讓怒火沖昏了你的頭腦才好!”

慕容天點點頭,冷靜的說到:“王爺請放心,臣心中有數。。。唔,從居庸關趕去應天府,怕是消耗時日過久,所以。。。”

朱僜甩手扔出了一塊權杖,壓低了聲音說到:“這是高陽王府在各地的秘密驛站的權杖,你也認得那些驛站的負責人,你只要給他們看了權杖,每隔一百里,可以換取新地馬匹,如此一來,一天趕上一千里地不是問題。不過,就是太勞累你了。”

慕容天接過權杖,很深沉的說到:“王爺,臣也是為自己謀出身。如果日後王爺大事能成,慕容倒也敢妄自菲薄,日後慕容的官位不比今日的呂風、厲虎一流低就是了。”說完,慕容天轉身就走。

朱僜追幾步,沉聲喝道:“如有那一天,你就是天下兵馬總管。”這話倒是說得很情真意切的,朱僜\屬下,除了慕容天,還真沒有其他人能夠擔當這個職位了。。。而且,慕容天也是他最信任的人,現在也要依靠慕容天到處奔波,除了慕容天,還能有其他人選麼?

應天府,十隻信鴿帶著他們一族有史以來最貴重的信函朝著成都府飛去。每只信鴿的腿上,都帶著由松江綢緞作坊所造出來的,最為精緻華美地明黃色薄緞書寫的聖旨,上面蓋著朱棣的大印。之所以派出了十隻信鴿輸送一摸一樣地十份聖旨,就是害怕信鴿在路上出意外,例如說迷路啊、被老鷹抓了去啊,或者,更坦白的說,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用弓箭給射下來了。

和信鴿同時出發的,還有八百里加急的六名信使,他們都是身手超一流的皇宮供奉,身上帶著和那些信鴿相同內容的聖旨,他們被要求日夜趕路,用最短的時間趕到成都府。嗯,反正這些已經接近先天級高手的人物,眠不休十幾天都會死,如今正好派上用場了。

在信鴿、信使出發後兩個時辰,呂風帶著一千錦衣衛,兩萬破陣營鐵騎,五萬御林軍精銳,連同左督禦史張任張大人,帶著一柄俗稱尚方寶劍的東西,施施然的出了應天府的城門。呂風懷裏還有著一份朱棣親手簽發的密,那就是徹底的查清楚跦能和破陣營起衝突的原因。如果其中有人挑撥離間,則立刻處死,就既此而言,正從居庸關火燒屁股一樣往成都府跑的慕容天,有點自己送上刀口地味道。

大明朝的南方有什麼?雲南一帶。有元蒙的殘餘汗國勢力。再往南邊一點點,則有著蠻荒但是富庶的百越蠻族。對於朱棣這樣好大喜功地皇帝來說,平定雲南貴州一境,順帶著掃青百越之地。這是很大的功勞,天大的功勞,他是很注意這次的南征的。所以,南征的大軍中發生任何的異常,都是可以直接讓朱棣發怒的。

再加上呂風和僧道衍在其中施加的影響,尤其是僧道衍秘密的獻了一顆傳說中可以讓人多活三百年地丹藥上去後,朱棣簡直就是對呂風、僧道衍無所從了。加上呂老太監掌管的騰龍密諜最機密地那一部分傳回來的密報,這些被扭曲了的密報讓朱棣相信,是慕容天攛掇著跦能對厲虎的下屬下殺手的,歸根結底這就是有意的剷除小貓屬下的實力啊。

震火地朱棣派出了實力強悍的調查隊伍。號稱百官噩夢的錦衣衛以及號稱絕對不會屈膝的左督禦史。同時,他還下達了這樣的諭旨。如果這次的事件中,厲虎沒有任何錯誤的話,呂風帶過去的大軍,就立刻補充入破陣營,並力南征。同時,他也取消了跦能南征主帥的任命,而是下達了另外地旨意。一切,就等待著呂風他們調查出來的結果而定了。

大軍出城的時候,呂風在路邊上看到了李景隆。一身紫色長袍地李景隆笑眯眯的看著呂風,舉手示意自己要和呂風說話。呂風氣惱的橫了他一眼,再看看身邊那號稱剛正不阿、專殺貪官污吏的左督禦史張任張大人,臉色有點尷尬。但是畢竟呂風是一個根本不計較後果的人,他也就是看了張任一眼,大搖大擺的跳下馬,朝著李景隆走了過去。

李景隆看著呂風。很乾脆的問到:“數日前,茹太素茹大人知道和呂大人說了些什麼?”他的手在袖子裏,這是不符合禮節的。但是呂風根本就懶得注意這件事情,李景隆似乎也忽略了這件事。

呂風再次的橫了一眼皺著眉頭,停下馬步在那邊看著自己的張任,冷笑到:“你問這個幹什麼?李國公,李大人。。。他媽的,老子見一個人還要和你說麼?”總體上來說,呂風是很看不起李景隆的,為了向朱棣賣好,他居然在燕京城外坑害了數十萬朝廷大軍,這是他有意作出來的事情。對於李景隆的這番行為,呂風有一句很經典的評價:“我們出來混的,講的就是兄弟義氣。這種可以把自己兄弟當作籌碼出賣的人物,老子不屑,也不敢和他結交。”

李景隆被呂風當面辱駡,不由得臉色也有點難看起來,他低聲的說到:“呂大人,李某這次來,也是一番好意,你不用這樣罷?”

呂風冷笑了幾聲,轉身就走。他丟下了一句極其惡毒的話:“得了,您老人家就醒醒罷!每天來投靠老子的文武官員少,可是起碼他們手上有權。你雖然號稱大將軍,還有國公的封號,但是比較起來,你連一個最小員外郎都比不上,我要你作甚麼?。。。一條野狗,也比你李景隆李國公有用得多!。。。敗軍之將,還敢言勇否?”

李景隆的臉色立刻就變成了綠色,他呆呆的看了一眼呂風,點點頭,低聲笑道:“好,今日李某卻是自取其辱了。呂風,你記著,我李景隆,不是這麼容易被欺辱的人。呵呵,你今日侮辱我,日後你定當十倍償還!”李景隆沒有看到,他說這話的時候,他身邊有三個親隨都用極其古怪的眼神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好像看傻子一樣。

呂風跳上馬背,策馬緩步到了張任的身邊。看著張任那白色的方臉,看著他那幾縷長長的花白鬍鬚,呂風很自然的說到:“唔,李景隆找我沒有好事情!張大人,您不會以為我和他說了什麼吧?”

張任深深的看了呂風一眼,低沉的說到:“呂大人,為人不作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就算你自己都忘記了,這老天爺還是知道的。李景隆乃是前朝降將,如果沒有必要,呂大人乃是掌握京城軍政的大員,最好不要和他有太多交結。”說完,張任拍了馬頭一下,那馬兒乖乖的朝前緩步跑去。

呂風翻著白眼看了看天,低聲朝著湊上來的白小伊說到:“老天爺會知道?他會知道麼?我怎麼感覺,這老天爺早就瞎眼了呢?呵呵,真有意思,這張大人怕是對李景隆很是不對眼吧?唔,也好,你們分歧越大,對我越好。我還就怕他們這些文武大臣連成一體呢,那我呂風還有什麼出路?白小伊,你前面帶路,哼,這次讓你見識一下,我們錦衣衛在地方上的威風。”


第二百九十八章  欽差南下(下)

大隊人馬轟然沖出了應天府,用他們所能的最快速度朝南方前進。大軍一日最多不過前行八十裏,這還是呂風屬下全是精銳,大家拼命趕路才趕出來的速度。等到了四川附近,那棧道就讓領軍的將領們有了‘活見鬼’的感觸。數萬大軍在棧道上,小心翼翼的一日二十裏這算是很快的速度了,時不時還有些馬車受驚,差點沖出棧道落入懸崖的事情橫插一手,這路走起來就更慢了。

大軍行進速度慢,可是那慕容天帶著自己的師尊淩霄老道以及十幾個高陽王府的供奉,一路快馬加鞭,馬身上還被施展了縮地法術,這速度實在是驚人。沒幾天功夫,他們就已經趕上了呂風的大軍,遠遠的吊在了後面。

成都府,跦能剛剛醒過來,就看到胡布政司等人帶著聖旨到了自己床頭。聖旨的措辭極其嚴厲,喝令跦能屬下將領不許無事生非,不許激起兵變。朱棣在其中的警告意味極濃,說什麼萬萬不要一時糊塗,敗壞了你跦卿家的一世英明。跦能跪在地,呆呆的看著頌讀聖旨的胡布政司,狐疑的眼神瞟向了跦浪等人。身也帶傷的跦浪諸將一個個面色難堪,耷拉著腦袋跪倒在了地上。

等得跦能接過了聖旨,胡布政司這才和聲勸說到:“跦國公,這事情不過是誤會罷了,不要弄得大家都難受,弄得間百姓人心惶惶好不好啊?如今中軍大營七萬,兵多將廣是不假。可是那破陣營兩萬大軍,可是駐紮在門外全面準備開戰了,他們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了。。。這,要是真打起來。大家的腦袋可都要全部落地地,還是您行行好,先把常鐵常將軍給放出去吧。”

跦能徹底的愣了:“常鐵?他不是帶著人逃走了麼?他又怎麼被抓了?”

胡布政司看了跦浪等將領一眼,滿臉的不快,他低沉的說到:“哦,昨日下官請諸位將軍去府衙商談,不要把事情鬧得太僵了。破陣營是常鐵、趙山幾位將軍過去地,沒兩句話呢,事情就談崩了,常將軍他們出門後。居然就被上千中軍士兵圍攻,可就被抓進來了。那趙將軍等人負傷逃脫。整點了大軍,就朝著中軍過來了。”

當地的衛所統領冷冰冰的說到:“末將調集了成都府附近所有能抽調的兵力,總共是一萬五千人,好容易才攔在了破陣營和中軍的中間。還徵集了一萬役混雜在衛弈之中,讓那破陣營投鼠忌器,不敢胡亂進攻。饒是這樣,破陣營也下了最後通諜。要是兩天內不見常將軍回去,就要豁死火拼了。他們說,反正一條賤命,死了也不可惜,要是能拖著一位國公大人一起死,倒也是快活的事情。”

跦能氣煞,這些破陣營的傢伙,果然是無法無天到了極點了。他剛要說話呢,那統領已經是苦著臉求饒起來:“國公大人。地方衛所士弈的戰力如何,也不用小將開口了。那破陣營兩萬大軍,可是如狼似虎的角色。他們說了要打,我的士兵連同那一萬民役,也就是給他們刀口上添點血跡地貨,您要是還堅持扣留常將軍,或者已經把他給。。。哢嚓了,那這場滔天大禍,我們誰都跑不了!”

跦能猛的跳起來,瞪圓了眼睛吼到:“放屁,娘地,什麼滔天大禍,那常鐵敗壞軍紀,老子抓了他又怎麼?這回就算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已經響起了小貓憤怒的咆哮聲:“跦能,我兒子耶,你他娘的把你常叔叔給老子放出來。老子數十聲啊,要是你不放人,虎爺我就帶人沖進來砍人了。。。他娘的,有你這群生兒子沒屁眼的玩意這麼做事的麼?好好地跑去談判,你他娘的下陰手抓人啊,要不是趙老大他們跑得快,還不得被你一鍋端啊?”

靄轟,的一聲巨響傳來,跦能等人搶出帳篷看時,就看到一座箭塔整個底部被一股巨力轟成了碎片飛濺,上面的弓箭手慘叫著,已經連同著十丈高的箭塔同時砸了下來。士兵們驚呼聲中,就聽得小貓厲聲吼叫著:“一。。。”

跦浪氣惱的吼叫起來:“叔。。。大帥,那常鐵他們帶人過去談判是不假,可是他的手下居然就在我們談判的時候,還在街上酗酒鬧事,末將過是帶人過去制止他們,結果破陣營絲毫道理不講,沖出來就要搶人,就混戰了一場。。。我們也沒有準備傷常鐵,不知道是誰混亂中誤傷了他一掌,把他打昏了過去,我們帶他回來救治的!”

那邊,小貓已經數完了第十聲,他發狂地嚎叫著:“兄弟們,跟著老子沖啊,打破了中軍大營,今兒晚上大酒大肉的犒勞你們這群沒用的雜種。。。他娘地,你們這群廢物,給老子讓開路,否則老子就宰人了。”‘砰砰’的巨響中,外面那當地衛所士兵的數面大旗幾乎同時被人砍倒,就看到天上一陣黑壓壓的弩箭飛了起來,頓時那些衛所士弈以及民役一哄而散,殺氣騰騰的破陣營士兵有如一陣黑色夢魘,緩緩的逼了上來。

渾身黑色甲胄,有如一座鐵塔的小貓手持鐵棍,大步走在最前面。他怒吼著:“一群沒有用的廢物,老子才帶著人走幾天?你們就被人欺負到頭上來拉屎拉尿了,他娘的,你們還是破陣營的人麼?你們簡直就連窯子裏的妓女都不如,被人打了罵了,你們還萎縮在大營裏發抖呢。。。自己兄弟被人給抓走了,你們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麼?一群沒用的廢物,雜碎!”

破陣營的兵痞們嗷嗷的叫嚷起來,他們羞愧。他們憤火,他們發狂了,他們想要撕破些什麼,砸碎些什麼來出心口地惡氣。對於他們來說。破陣營不是軍隊,而是一個巨大的黑幫幫派,小貓也不是他們的主將,而是類似于他們龍頭老大的人物,而趙老大他們這些呢,自然就是這個大幫派中地帶頭大哥了。而他們這些 ‘出來混’的兵痞,什麼最重要?面子最重要,被中軍的人壓著欺負了這麼好幾天,不憋氣才怪。

一萬張強弓、硬弩對準了中軍的大門,小貓站在距離大門只有到十丈的地方。雙眼裏滿是殺氣。他的眼睛從左到右的橫掃了一眼,頓時大營柵欄後的那些中軍士兵都怯懦的放下了兵器。不敢和他對視。大明朝的軍隊中,只要是參加了靖難之役以及北伐之戰地,誰不知道這位虎爺的厲害?他一個人就可以沖散三個千人隊地騎兵啊!

‘咚’的一聲戰鼓轟鳴,小貓手中的棍子舉了起來,他就要頒佈進攻的命令。胡布政司看得事情不好,氣惱的罵了那衛所統領一句:“你帶的好兵啊,根本沒有阻攔。就全逃跑了。。。厲將軍,且慢動手,這裏有聖?。。。你,你,你的屬下不理會聖旨,您總要聽一聽吧?”

說到這裏,胡布政司就是一陣地委屈,自己帶著聖旨去破陣營宣讀,可是趙老大他們根本就不理會。接過了聖旨,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絲毫沒有理會聖旨上要雙方克制、冷靜的話語。如今看得小貓突然出現。胡布政司簡直就是歡喜到了骨子裏面,他思忖著,這些破陣營的將領不講道理,可是小貓畢竟是大將軍的身份,怎麼也不會對聖?無動於衷吧?

小貓看著胡布政司沖了出來,眼珠子骨碌碌的轉悠了幾圈,大聲吼道:“聖旨?好,給老子聖旨,他娘的,叫跦能把常鐵放出來,今天我就不和他計較。要是他不放人,老子就和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捅他個三刀六洞的!”

胡布政司立刻原地站定,大聲的吼叫起來:“跦將軍,你還不放人,想要幹什麼?莫非你真的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胡亂屠殺大將麼?”

跦能眉毛一豎,心頭一顫,大聲吼叫起來:“胡大人,你說什麼?我跦能哪里是胡亂屠殺將領?那常鐵,乃是違反軍紀地重罪,我,哪里有針對他?”他心裏有點發寒,怎麼這胡大人突然就開竅了,知道自己是故意的要殺常鐵呢?唔,心虛之人往往如此了,心事一旦被揭破,自然會疑神疑鬼的,或者直接就是惱羞成火。而跦能,正處於惱羞成怒地邊緣。

小貓扯著嗓子吼叫起來:“你沒有故意坑害我們?他娘的,分明就是你的親兵和老子的兄弟搶女人,他娘的,常鐵過是過去說幾句公道話,準備處罰我們的兄弟,居然就被你說成聚眾違抗軍紀了。他娘的,你跦能還真的以為老子虎爺是笨蛋不成?你的那點花花腸子,老子還不知道?朱僜和朱僖兩個人爭皇位,他娘的,你在給朱僜\舔屁股咧!”

小貓跳著腳的放聲狂罵,他每一次跳起來都足足有十幾丈高下,上千斤的鐵棍,數百斤的鐵甲,加上分量極其沉重的虎咆刀,他落地的時候,就有如一塊隕石砸在地上一樣。看到他跳蚤一樣的蹦彈起來,腳和地面接觸的時候發出那恐怖的‘砰砰’巨響,所有的士兵,管是破陣營的還是中軍大營的,臉色都開始發白了。。。這,還是人麼?

“他媽的,慕容天那個王八蛋上次來找你幹什麼?不就是要你找機會對付老子麼?不過你跦能還算聰明,知道虎爺我你招惹不起,所以就把虎爺我調去陰霞關,你先拿老子的手下開刀啊!你他媽的,跦能,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你他媽的要用老子手下兄弟的命來換啊?朱僜許了你什麼狗屁好處?你這樣無緣無故的對老子下黑手啊?”

小貓運足了中氣,這巨大的聲浪足足可以傳出五十裏。破陣營的士兵們聽到了,眼裏的殺氣更足了;中軍大營的士兵聽到了,一個個有點猶豫的鬆懈了下來,再也抓不住兵器了成都的文武官員們聽到了,一個個看向跦能地眼神都變得極其的微妙了;被綁在帳篷裏。有如一個粽子般的常鐵聽到了,他的臉色立刻就變成了青紫色,然後就是一通地慘白肅殺,他暗暗的吼叫起來:“跦能。老子和你共戴天!”

跦能的面色慘白,他怎麼知道,自己的打算被小貓全盤通曉?他承認,他對破陣營沒有什麼好心思,可是他這麼作,並不是為了向朱僜獻好啊,他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啊。他不過是和慕容天一樣,都認為呂風和厲虎,會對這個天下造成威脅麼?跦能的身體哆嗦起來,他沒話分辯了。只能是乾巴巴的叫嚷了幾句,用來駁斥小貓的指責。

這種駁斥很顯然是沒有任何的效力的。中軍地士兵們再也沒有了戰鬥的欲望,一個個軟綿綿地垂下了手臂,呆呆的看著外面耀武揚威的破陣營士兵。他們只有一個念頭“破陣營的兄弟,也是我們的兄弟啊,怎麼能因為自己想要升官發財就故意的設下罪名去砍他們的腦袋呢?”

一切都進行得靜悄悄地,小貓沒有帥兵攻打大營。常鐵也被放了出去。剛出中軍大營的大門,常鐵就跪倒在了小貓的面前,發誓日後唯他命是從。小貓得意洋洋的拍打著常鐵的肩膀,喝令幾個下屬沖著中軍吐出了大串的污言穢語之後,大軍得意洋洋的高奏凱歌,返回了破陣營。就這一刻起,破陣營是再也不會聽從任何來自中軍的命令了。

一天後,那些騎馬的信使也趕到了,他們把聖旨送到了兩邊大營內。喝令雙方主將約束屬下將領,嚴禁他們惹是生非。

又過了幾天,呂風他們拋開了大軍。一千錦衣衛高手護送著監察禦史張任,快馬趕到了成都府。在呂風地堅持下,張任等人先是到了當地的衙門,聽當地文武官員對事情的意見。沒有任何意外地,四川一境的文武官員把破陣營形容成了一支英雄之師、威武之師、文明之師,他們友善助人,嚴守軍紀,並且毫不吝嗇的幫助當地的百姓大力的發展經濟。

而對於跦能的中軍大營麼,胡布政司很奸詐的說了一句話:“唉,跦國公的大軍麼,紀律是不錯了,可是呢,他屬下其他的將領,可就有點。。。唉,有點自作主張吧?這次的事情,本來不會鬧得這麼大的,奈何中軍數次派兵抓人,還率領大軍圍攻破陣營,若是當地衛所的駐軍動作快,怕是他們早就攻營了。”

張任的臉色很難看,他沉聲喝道:“中軍派兵攻營?真有此事不成?”他回頭看了一眼呂風,呂風正極其雍容的對著地上的一隻花貓笑。胡布政司連忙點頭說到:“下官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等大事上胡說八道呀。此事成都府內百姓人所盡知,那日深夜,中軍三萬大軍圍攻破陣營,可是人人都看到了的事情。尤其那日白天,中軍親兵。。。誒,在一座青樓,和破陣營的官兵起了衝突,最後也是跦能大人調集了數千兵馬,才把常鐵常將軍他們帶回大營的。”

張任的臉色有點陰鬱,他輕聲問到:“那,敢問事情的起因,到底他們雙方為什麼起衝突?”

衛所統領低聲說到:“說起來,下官倒是聽到了一些風聲。那日破陣營的兄弟們跑去了成都府街面上喝酒,這是趙山趙將軍給他們發了餉銀,又放了兩天大假,他們難得進城一趟,就。。。那常鐵常將軍,卻是帶親兵來叫趙山將軍他們回營的,不管怎麼說,這大營空了,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奈何中軍的親兵衛隊和破陣營的兄弟們在‘雅香櫞’爭鬥了起來,常將軍帶人過去盤問,結果就被抓了。”

張任站了起來,氣惱的拍了一下桌子:“如此,那常鐵卻是去制止雙方爭鬥的,怎麼就變成常鐵聚眾抗法呢?”他很是不解的問起來。

呂風歎息了一聲:“督禦史大人,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人家是刀板,我們是魚肉啊。。。跦將軍不高興,殺幾個屬下將領算什麼?嘿,不要說殺了那些屬下將領了,就算他如今派兵來殺了我們,也是輕鬆的事情啊!”

張任怒斥起來:“他敢?”

話音未落,外面傳來了人馬嘶鳴的聲音,一個身穿圈套鎧甲的將領快步的沖了進來,低沉的喝道:“欽差大人何在?欽差大人乃是來調查此番破陣營抗法違上的事情的,怎麼卻不去大營,要在這裏逗留呢?”沖進來的,是跦浪,他聽得欽差到了,卻不來大營,心裏尋思著不妙,腦袋衝動的他,立刻就帶著人馬衝殺了過來。

呂風淡然喝道:“欽差大人要做什麼,輪得到你管麼?你帶來了多少人馬,意欲何為啊?呔,給本官拿下了!”

修心養性兩個穿著錦袍的小道士撲了上去,一左一右的,用拖泥帶水的小擒拿手就要抓跦浪。跦浪乃是出身將門,自幼勤學武功,身手卻比這兩個半路還俗的老道高明多了。他雙手一抖,鐵拳揮出,修心養性兩個頓時臉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仰天飛出了兩丈開外,重重的砸碎了布政司府大堂上的幾張椅子。

張任的臉色寒了下來,他雙目一瞪,火吼到:“你是何人?敢如此放肆?。。。私帶兵馬,擅闖地方主官衙門,你可知罪?。。。胡大人,此人是破陣營的屬下,還是中軍大營中人?”

胡布政司看了呂風一眼,滿臉笑容的說到:“此乃跦能跦大人的侄兒,中軍大將跦浪大人。嘿嘿,嘿嘿!”他怪笑了幾聲。

張任對跦能的印象立刻就差了三分,陰沈的說到:“來人啊,拿下!我們先去破陣營,等調查完了事情,再去中軍大營。”

跦浪呆了一下,剛要開口,那修心已經陰損無比的在旁邊一掌擊了過去。他的武功很差,可是真元極強,這一掌又是背後偷襲的,跦浪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掌拍飛了好幾丈遠,一口鮮血噴到地上,已經是昏迷了過去。

張任看都懶得多看跦浪一眼,低聲喝道:“無知犯上小輩,不成大事。”甩了一下袖子,他直接下令要呂風護送他去破陣營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淩霄之謀(上)

成都府兩營士兵相互攻擊的事情處理得很完美,南征軍分成了兩個獨立的體系,右路大帥跦能,左路大帥小貓,二人分兩路南進。跦能麾下士兵就是他本身的那七萬大軍,而小貓的屬下軍隊大增,呂風從應天府帶過去的軍隊全部補充進了他的破陣營。

在呂風入營和跦能密談了整整一個通宵後,跦能公開出面聲稱和破陣營的衝突僅僅是一個誤會,並且強迫跦浪向常鐵等將領表示了最由衷的歉意。在慶祝小貓成為南征軍左路大帥的宴會,跦能和小貓把酒言歡,很坦誠的為了自己誤會了呂風和小貓而道歉。嗯,總之雙方其樂融融,面子功夫全部做到了極其美滿的程度。

左督禦史張任很滿意這個結果,軍隊的糾紛解決了,並且查出了責任人就是倒楣的跦浪,他為了些許小事生出了波浪而已。罰俸一年,痛打三十軍棍,這個處置是跦能和小貓都能接受的。張任送回應天府的調查報告也是寫得輕飄飄的,並沒有太多的提起到底發生了什麼,僅僅是對朱棣歌功頌德,對小貓,跦能二位大將很拍了一通馬屁而已。

總之,一件足以讓很多人腦袋落地的事情,輕輕鬆松,稀裏糊塗的就被呂風給掃平了。事件內的人面子全部被照顧到了,倒也算是圓滿。

春風暖,春意濃,浣花溪再次變得五彩繽紛,有如一隻巨大的花蝴蝶。溪水聲響。風微微吹動時,就有無數彩色地葉片漫空飛舞,在清澈見底的河水上投下無數絢爛的影子。陽光照耀在這些葉片上,葉片也帶上了暈潤的光邊。在水中地倒影也變成了鳳凰尾翼般的輝煌。附庸風雅的文人騷客們在浣花溪邊往來走動,披頭散髮,仰天長嘯,儘量的向所有的人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大有古人裸體長吟之風。

呂風帶著大批人馬,緩步走在浣花溪邊,不屑的看著那些瘋癲一般的讀書人,惡毒的說到:“他們想要學竹林的那一幫瘋子,奈何不脫光了在大街上吟詩?在溪水邊如此做作,卻能吸引幾個良家閨女?還不如裸身行走於市井之間。也許一日成名,那些千金小姐說不得看到他們那健美地身材。春心蕩漾的邀請他們做一夕之歡呢!”

張任地臉色古怪,當作自己沒有聽到呂風的言語。胡布政司則是大聲的笑道:“呂大人此言極是,這些讀書人一到春天就發癡,一到夏天就發瘋,到了秋天就發狂,到了冬天就發呆,一個個好沒有道理。他們吟詩作對做不出傳世美文。科考競試也榜上無名,委實不知他們有何用處。果然是于國於家無用,儘是一批膏粱子弟在故作風雅罷了。”

張任咳嗽了一聲,低沉的說到:“胡大人此言卻是不妥,讀書士子,饒是有些行為古怪之處,倒也不用如此苛責。說不定他們之中,日後會有人與我等同殿為臣,要是今日胡大人之語被他們聽到。日後卻不招惹是非麼?君子慎行謹言,胡大人乃是一境之父母,卻是要注意了。”

呂風露出了一絲冷笑。胡布政司則是連忙點頭笑道:“張大人說得極是,下官卻是倡狂了,嘿,嘿!”他乾笑了幾聲,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張任,又看了看呂風一眼,心裏不屑的說到:“你不過是區區左督禦史罷了,呂大人都沒有說我,哪里輪到你來囉嗦?不過,你畢竟是左督禦史,沒來由和你結仇,免得日後被你咬一口!”

一路且說且行,已經到了遊仙觀前。看著那金壁輝煌的遊仙觀大門,張任地眉頭又皺了起來:“胡大人,四川一地儘管富庶,卻為甚修建一座道觀,都是如此的鋪張浪費?莫非四川境內,就再也沒有饑流離失所不成?花這麼多錢修一座道觀,實在是過分了一些。”

胡布政司面色尷尬,無法言語。呂風開口解圍到:“張大人有所不知,這遊仙觀卻是在天南一地最有名氣的地方,這裏面倒是有幾個活神仙坐鎮的。這一地的平安,都是靠他們守護的,百姓自發捐款修建這麼一座道觀,倒也不算是越規之事。。。唔,的確是有些太過於富麗了,過,既然是間自發所為,我等倒也不用太苛責了。”

張任看了呂風一眼,問到:“呂大人對於這游仙觀卻是所知甚多呀?”他眼裏滿是狐疑神色,看了看呂風,又看了看那遊仙觀。

呂風心裏暗恨,這老死的張任,遊仙觀哪里招惹了你,你到了地頭就挑刺呢?不過,畢竟是左督禦史啊,倒是警覺得很,自己不過剛剛表現得對遊仙觀很熟悉,居然他就開口盤問了。京官交結地方官員,這是犯忌諱的事情,可是自己錦衣衛大統領,沒事交結道觀,你認為裏面會有什麼貓膩不成?雖然地確有貓膩,可是一般人也不會這麼想的。

呂風淡淡的笑著,深深地看著張任說到:“張大人,呂某忝為錦衣衛統領,自然對於大明朝各地發生的各樣事情都要知道一些否則如何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呢?不要說區區一遊仙觀的情況,就應天府裏什麼風吹草動的,呂風又哪里不知道?”

張任的臉色有點古怪,他似乎現在才發現呂風的身份,乾咳了幾聲後,點點頭笑道:“這是,呂大人監察天下,職責自然是很重大的。我們督察禦史,還是需要呂大人多多幫忙才行啊!唔,這遊仙觀,看樣子也是被呂大人監視著的了?”張任看了看身邊的成都府文武官員們,似乎有意,似乎無意的問了一句。

呂風沒有回答,一聲清脆的玉磬響處。遊仙觀地大門左右敞開,六十四名紫袍老道緩步而出,在門口排成了兩列,一個個面色嚴肅的長聲吟唱到:“無量壽佛。諸位貴人有禮了。。。觀主正在後殿煉製靈丹,事例之處,還望諸位貴人見諒。”帶頭的紫袍老道,乃是呂風派來的心腹,他瞥了張任等官員一眼,朝著呂風施了個眼色。

呂風快步地走了上去,笑嘻嘻的說到:“啊,諸位仙長實在是太客氣了。呂某以及諸位大人,久聞遊仙觀老神仙的大名,乃是特意來隨喜的。要是有那個機緣。有那個福分,能沾點仙氣也不錯。”他一馬當先的走進了遊仙觀。龍行虎步,隱隱然是所有官員的首領了。胡布政司他們這群地方官兒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委屈,笑嘻嘻的跟著呂風一擁而入,遊仙觀也是他們經常來的所在了。

張任可就有點鬱悶了,他也想跟著呂風他們進去,奈何小貓屁股一扭,差點就把他撞了個仰八叉的。小貓嘴裏咕噥著帶著白小伊他們四個走了進去,哼哼的說到:“娘地,多管閒事,小心虎爺我哪天一拳頭掐巴死你。”

張任呆呆的看著小貓氣焰囂張地走了進去,心裏尋思到:“我張任哪里得罪了你們二位啊?不過就是問了問呂風為什麼對遊仙觀這麼熟悉麼?莫非你們還真的在裏面有古怪?誒,就算有古怪,關我什麼事?你呂風只要不貪贓枉法,我監察禦史也懶得理會你。。。誒,這。就算我們監察院想要理會你呂風,怕是陛下那邊都不會理會我們,我張任幹嗎惹這些麻煩?”

看了看身後跟著的那大批的錦衣衛高手。張任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連忙快步趕了上去。也就是被小貓這麼一撞,以及那似乎是針對他的一聲威脅,讓張任下定了決心,日後堅決不再沾染任何和呂風有關的事情。無形中,為錦衣衛進一步地貪贓枉法大開方便之門。

游仙觀中,呂風和小貓先後找了藉口甩開了那些官員,讓裝神弄鬼的泰道子端著幾顆‘仙丹’去陪著他們鬼扯,自己二人則是帶著白小伊他們,快步的到了後面院子裏。蕭龍子正盤膝坐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裏,剛好可以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浣花溪。他盤膝坐在那裏,卻彷佛已經融入了風中一樣,長髮飛舞,衣襟翻飛,整個人就好像幻象一般,一點都不真切。

呂風跪倒了下去,恭敬的問候到:“師傅,您的道行似乎又有了增長了。”

蕭龍子就這麼原地轉過了身體來,就好像他原本就是面對這邊一樣。他淡淡的笑著:“本門心法博大精深,為師近日卻又有了新的體悟了。大災大劫之後,為師還能留下這殘軀,不料卻是符合了周天不圓滿地至理,一法通,百法通,倒也算是意外收穫了。”他看著呂風,突然笑了起來,手上憑空生出了一朵景色的蓮花,輕斥一聲‘咄’,蓮花頓時朝著呂風射了過去。

呂風雙目一瞪,藍光四射,身體上冒出了尺許厚的濃密金光,就好像穿上了一件極厚地黃金鎧甲一般。他雙手一合,把那蓮花並在了手心中,體內真元全力發動,就要用混沌元力滅去蕭龍子真元結成了蓮花。那蓮花突然化為了無數道青色的毫光,消散在了空氣中。呂風那足以毀掉一座小山頭的真元轟然發出,卻沒有了著落處,相互一擊,居然也消散得無影無蹤,似乎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小貓驚咦了一聲,呆呆的看著蕭龍子,傻傻的問到:“可能啊,你,你的真元沒有風子渾厚,你的法力沒有風子強大,怎麼可能呢?”

蕭龍子輕輕的笑著,臉上見一絲的煙火氣息。他看著小貓,低聲喝了一聲:“真元渾厚,法力強大,這人就一定強大麼?小貓,我的真元還不如你,我不過是金丹期,可是,你看。。。趴下!”

於虛虛渺渺之中,八方四極不可揣度之處,猛地一股巨大的力量轟擊了下來,正正的壓在了小貓的身體上。小貓已經修練到七成火候的‘白虎神訣’猛的發出,極銳利、極強大的白虎殺伐之氣轟出,卻被這股巨大地力量頃刻間粉碎。看個人沒有絲毫抵抗能力的,彷佛一攤爛泥一樣的倒在了地上。小貓驚恐的嘶吼起來: ““老天你,你已經真正地天人合一了?不可能啊。你才多老啊,你比我小貓還小一百來歲咧!”

白小伊他們四個身體一抖,朝著蕭龍子流露出了極其羡慕,極其尊敬的神色。一個修道不過百年時間,功候過金丹期的道人,居然已經悟通了虛境之人才能悟到的東西,數百年來,中原道門中也不過寥寥兩三人罷了。

呂風看著蕭龍子,滿臉按捺不住的驚喜:“師傅,你。你的道行真的到了這種境界?你真的聯通了天地,到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境界了麼?老天有眼。老天爺總算是開眼了一次,您到了這種境界,卻是比得過一個洞虛期的大高手了!”呂風簡直就是心花怒放啊,如果現在碰到了右聖,蕭龍子驀然出手暗殺地話,怕是可以直接重創他罷?

蕭龍子手一揮,那壓在小貓身上的巨力消散得無影無蹤。他輕笑到:“唔,為師地實力也不過如此,卻是比不上洞虛期的高人的。要知道,他們不僅僅是悟通了天人一體的道理,還擁有和這道行境界相匹配的法力,為師要是碰到他們,還是被打成滿頭包的貨。誒,風子,悟道一事。就算你最終悟通了,可是這真元、法力,卻是無法一蹴而就的啊!”

呂風笑道:“不管如何。起碼師尊你已經扯破了這層窗戶紙,道心到了這種程度,吸納天地靈氣,修養真元、法力卻是微末枝節地事情了。”

小貓也裂開大嘴笑起來:“可不是麼,我們這回總算是有一個可以撐門面的高手了,象那三個老不死的老傢伙,他們跑路了,卻是不顧我們這些晚生後輩的難受。誒,老道士,你要是能幫我和風子也悟通了,這可就是大好事了。”蕭龍子笑起來,他身體緩緩飄起,直起身體站在地上,搖頭歎息到:“這修道一事,重在自己悟通,卻是哪里能靠人幫忙的呢?不過,我卻是可以把自己和天地連通時的感覺刻在你們神識之中,要是你們在修煉時,能夠提高到某一層次的話,也許對你們有點幫助。”他手指頭一抖,六團紫色的光影飛射進了呂風他們的額頭裏,一股清涼地氣息在他們身上繞了一圈,再也沒有別的感覺了。

白小伊他們跪下,誠心誠意的謝過了蕭龍子。要是真地能夠因為蕭龍子的這種神識感悟,讓他們能夠悟通大道,這可是最寶貴不過的禮物了,起碼可以省去他們數百年的苦功啊。白小伊看著蕭龍子,在心裏羡慕到:“蕭前輩卻是大有機緣的人了,被人毀去了法體,借體重生,居然就能在短短數月之間得悟大道,師傅他以前說大破而大立,卻果然是有道理的。”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很古怪的想法:“如此說,要是我自己引天雷毀掉自己的法體,然後借屍還魂,豈是大有希望悟通麼?”他正在這轉悠鬼腦筋,卻看到蕭龍子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得俊臉通紅,嘻笑著和八戒他們站到了旁邊去了。

蕭龍子看著呂風,點頭說到:“你和上次為師的看時,似乎功候也是深了許多。你修煉的巫族前輩所賜下的法訣精微玄奧,為師要不是道行大進,卻是一點都看不出你竟然也是修道之人的。。。唔,風子,這次小貓設計對付那跦能,為師的也在暗地裏看了個清楚。原本還以為你們要趁機砍掉跦能的腦袋,奪取他的兵權的,卻是不知道為何又放過了他?”

蕭龍子的眼神很恬靜,有一股很柔和,很堅韌的強大力量在裏面,饒是呂風已經到了分神期,自身的真元比蕭龍子何止強大了百倍以上,卻還是被他身上的氣息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驚歎於境界所導致的差距,呂風恭敬的說到:“原本,小貓設計他的時候,徒兒倒是真想趁機殺了跦能,奪取他手中總計三十萬大軍的軍權。”

他輕聲解釋到:“有了這三十萬大軍做掩護,徒兒可以安插上千名門下弟子進去,以他們控制軍隊,乃是極大的一股力量。可是,如今事情卻是有了變化。徒兒又收了一個弟子,乃是西方大陸的貴族,擁有他們那邊伯爵的爵位,更是軍方重臣。徒兒想,還不如去他的領地上發展本門勢力,更加容易避人耳目,不會引起我們敵人的注意。”

頓了頓,他繼續說到:“有了愛德華他的許諾,徒兒已經有把握在數年之內,在他的領地上組建數千人的宗派分支出來。尤其他們那邊有一個叫做黑暗教廷的門派,被他們的神聖教廷,一個類似於我們的江湖幫派,但是又有點像是一個國家的組織打壓得喘不過氣來。徒兒想,如果能夠和他們聯手,則也許我們可以控制整個西方大陸,比較起中原數百修道門戶林立得模樣,我們不如去異地獨霸天下的好。”


第三百章  淩霄之謀(下)

蕭龍子眼裏異光閃動,連連點頭,稱讚到:“風子,果然是好主意果然是好。如果那所謂的西方大陸,能夠擁有中原十分之一的人口,我們一方獨大,這發展的前景日後卻是比昆侖、中南他們都要強大很多了。。。好,你這個徒弟收得好,深得晉心啊!”蕭龍子看向呂風的眼神,簡直就像是看到了珍寶一樣。

呂風笑了起來,謝過了蕭龍子的稱讚,繼續說到:“既然有了這條門路,徒兒自然是不把跦能的軍權放在心了。我們又不是準備造反自己當皇帝,屬下要這麼多士兵幹什麼?再說了,雖然徒兒是修道之人,不怕他們凡俗間的權勢,可是跦能在朝中故舊極多,如果我們藉口殺了跦能,日後他們發難,徒兒勢必不能把他們全部殺死,卻也是一個麻煩。”

“我們黃龍門雖然行事謹慎,但是如果朝中大臣們都和我們起了衝突,難免有些痕跡落入有心人的眼中,萬一風聲洩漏了出去,讓對頭找上門來的話,徒兒恐怕我們如今的勢力還不堪他們全力一擊的。。。所以,跦能那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罷。”

“此番我和他密談一宿,很是說了一些讓他動心的話。他故意為難小貓,卻是害怕我們一人在朝中掌權,一人在軍中掌權,日後謀算了大明朝的天下,這豈不是可笑麼?我呂風要當皇帝幹什麼?所以徒兒乾脆的擺出了自己修道者地身份,拿那僧道衍做幌子。說自己也是下山修行的,就把他給騙得滴溜溜直轉了。”

呂風很古怪的笑起來:“那跦能又是受了慕容天的說辭才做出那些事情,徒兒很是坦白地和他分析了一番朝中的情勢,勸說他不要成了他人爭權奪利的馬前弈子。徒兒又問他。他到底效忠陛下還是二殿下,結果這莽夫突然醒悟,叫嚷著要去把慕容天給打個半死呢!總之,幸好徒兒這三寸不爛之舌,稍微施了些手段,這事情算是平息了。”

“跦能和徒兒的誤會揭開了,和他的交情又深了一步,日後想要做什麼,想必他也能幫上一些忙。唔,又順便給小貓手下多增加了一些軍權。如今小貓可以調動二十萬大軍,軍中倒也可以多發展幾個黃龍門弟子了。卻也是好事。。。等過得一陣子,逼那愛德華學了一些孫子兵法了,徒兒就叫白小伊他們四人率領三百黃龍門弟子護送他們回去西方,就留在那邊發展自己的勢力,卻正好行事。”

白小伊他們四個呆了一下,猛的驚叫起來:“什麼?要我們去西方蠻夷之地?大人啊,便宜師傅。這事情我們可做。應天府如此風流繁華的地方我們住,我們跑去西方那蠻荒所在作甚?我們,我們不去。。。”

蕭龍子笑起來,搖搖頭不吭聲,他第一次見到除了呂風,天下居然還有這樣不堪的修道之人。呂風笑吟吟的看著白小伊四人,不過是幾句話就徹底瓦解了他們地抵抗:“據說,西方大陸上,那女子的身材高條豐滿。尤其那胸脯,都有人地腦袋大小,皮膚是又白又滑。有如牛乳一般。。。嘖嘖,愛德華說,西方的女子最是大膽不過,只要你長得帥,有本事,她們會追著你上床的。”

聽到‘長得帥’,白小伊猛的挺了挺胸脯;一聽到‘有本事’,八戒、修心養性同時精神了起來。卻聽得呂風繼續說到:“他們那邊,打仗也不會,做生意也會,人啊,總就是蠢得和豬一樣。要是我們這邊能過去一支軍隊,怕是三五年間就可以在那邊做皇帝一統天下了。誒,可惜的就是大漠茫茫,大軍不好過去啊!如果你們能夠在當地拉起一支軍隊,嘿嘿。。。”

他蠱惑到:“尤其你們乃是修道之人,飛劍迅速,區區數萬里路程罷了,想要來回,也就是一天多的功夫,日後你們在那邊辦事,閑得無聊的時候,盡可以飛回來嘛!這和住在應天府又有什麼區別呢?。。。見多了江南地鶯鶯燕燕,你們就真的不想體會一下西方美女的風情麼?”

白小伊大聲的叫嚷起來:“大人,為了本門的復興,為了天下人的太平安康,為了追求無上天道,為了拯救西方百姓于水火之中,我們去了。”他們四個一個個慷慨激昂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就要上刑場了一般。

呂風扯了扯嘴皮笑了笑,再理會他們四個,轉身問蕭龍子到:“師傅以為,徒兒的想法是好地,那自然是好的了。唔,嘿嘿,既然師傅您老人家已經到了這般境界,道行已經到了這般水準,欠缺的就是真元和法力了,徒兒會想辦法,弄幾顆極品靈丹過來,讓師傅您好好地補一下。唔,師傅如今的功力卻還只是金丹期的確是配合不上這虛境的道行,徒兒會努力的。

蕭龍子笑起來,悠然的點頭到:“一切隨緣則可,不用強求。天地萬物,生來已有定數,是你的,就一定是,是的,再強求也沒用。。。唔,你上次說,在京城那邊的本門弟子,除了周處他們三個大徒弟外,還有三十幾人已經到了金丹期麼?那你可要好好的教授他們,你在成都府再停留幾天,為師的整理一套本門的初淺法術出來,到時候你去傳授給他們。”

呂風應諾了,他眼珠子轉悠了幾圈,陰險的說到:“師傅,您既然已經到了這等火候,借助天地之力,怕是可以輕鬆的出入很多陣法禁制了。這峨嵋劍派可就在附近啊,您看。。。哼,當初要不是烏神老道偷襲,我們又怎麼會輸的這麼慘?您要是有空,就進去好好地搜刮一番。把他們的靈藥全部採摘了罷。上次徒兒帶著人平了他峨嵋山,可是有很多靈藥沒有來得及取的,可不要便宜了他們。”

頓了頓,他陰冷的笑道:“海外地那一批。他們被中原道門誅殺後,怕是昆侖出頭,扶植峨嵋重新壯大。您想想啊,昆侖肯定會帶著一批靈藥種植在峨眉山的,與其便宜了峨眉山的那幫雜碎,不如便宜了本門的弟子。本門因他們而衰敗,他們多少也要付出點代價罷?”

蕭龍子仰天沈默了一陣,緩緩點頭,瑩潤如玉的臉上滿是說不出的神情。“呵呵,昔日這般作為。老道會以為是作賊。不過如今看來,天下人人皆為賊子。多老道一個又何妨?風子,你和小貓都去罷。風子和人周旋,當要小心,我等仇敵,不是普通修道之人可以想像之大敵,稍有疏忽,定然大難臨頭。你一定要小心了。。。小貓南征,蠻夷之地或許也有他等奇妙法術,你可一定要小心才是。”

呂風恭敬的行禮,帶著小貓他們行了出去。小貓則是一邊走一邊嘀咕著:“冬心,小心什麼呢?我如今也算是鋼筋鐵骨了罷?唔,不過既然老道他已經這麼說了,我還是小心點的好。虎爺我要陰溝裏面翻船,那就真的笑死人了。不過,風子啊。南方蠻夷之地,他們的修道之人不會出來和我們競爭罷?”

呂風冷笑了一聲:“小貓,你還是得小心為上。要忘記赤蒙兒得那位師傅巴吧兒,早就用盡了法術去打仗了,難免那南方蠻夷之人他們會出什麼歹毒手段。雖然你怕,但是總要考慮一下自己屬下地士兵罷?他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能少死一個算一個。。。你能多帶一個活人回來,也算是一份功德。”

這邊呂風正在教訓小貓,泰道子正在天花亂墜般地吹噓自己煉製的‘仙丹’的功效,例如青春常在、潤膚潤肺、金槍不倒等等,硬是把張任等一眾官兒吹得神魂顛倒,傾盡宦囊的買了幾顆不知道成分的丹藥,當場就吞服了下去。不過要說泰道子煉丹的功夫還是學到了一些,丹藥內的天地靈氣讓張任等人感覺是身輕如燕,飄飄欲仙,當下就成了遊仙觀最忠誠地護法施主。

事後呂風評價說:“一個神棍收買朝廷官員的時候,的確比誰都更加能幹一些。唔,難怪僧道衍這麼受寵信啊。”

他們還在遊仙觀逗留的時候,慕容天已經趁著他們不在的關頭,偷偷的潛入了跦能的大營。跦能正在大帳內處理這幾天堆積下來的公文,看到慕容天又這麼大搖大擺,把自己設在門外的護衛當作擺設一樣地走了進來,由得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低沉的咳嗽了一聲,跦能冷喝到:“慕容天,你為何私自闖入本將營中?你也是高陽王爺麾下的大將,軍法軍紀,你莫非一點都不知道麼?”和呂風通宵傾談之後,跦能猛然間發現自己簡直就是一頭豬一樣,輕鬆地就相信了慕容天的話。他甚至自己都明白了,之所以自己如此輕鬆的相信慕容天的說辭,就是因為慕容天和自己交往的時間長於呂風和自己認識的時間罷了。

自己一直以為,慕容天會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將領,奈何他去不知道,在爭奪皇位的過程中,沒有君子,所有相關人等都是小人。跦能並不恨被人欺騙,他氣憤的是慕容天,這個軍中的老朋友欺騙了自己。跦能認為,如果呂風欺騙自己,那是應該的,自己和他交情不過數年而已,可是慕容天,在燕京城也和自己搭檔征戰了很多次了,他和朱僜騙了自己,這是不能容忍的。

慕容天呆了一下,擠出一絲笑容到:“跦將軍何出此言?莫非慕容有何得罪之處?慕容天此番前來,乃是。。。”

跦能手一揮,冷冰冰、硬邦邦的說到:“罷了,你不用多說了。你來,無非是聽說我和厲虎起了衝突,陛下派遣了欽差來調查事情真相,你特意來給我出謀劃策的罷?。。。唔,承你好意了,不過事情已經解決了,跦某也聽那呂風說了,他對天下大權並沒有太多興趣。跦能實在是沒道理和他為難。嘿,慕容天,你和二殿下要爭奪皇位,可不要把我牽連進去。我跦能只知道皇上。其他人,一概不理。”
慕容天心裏一沉,沉聲說到:“跦將軍,你,你到底怎麼了?那呂風用了什麼花言巧語,把你給矇騙了過去麼?”

跦能冷笑到:“罷了,慕容天,你也不要多說。那呂風乃是修道之人,拜了僧道衍為記名師傅,修道之人斷絕七情六欲。對於所謂的權勢並沒有如同你這般大地興趣,他哪里可能和厲虎勾結。擾亂天下呢?”對於僧道衍,跦能是很信任的,他可不相信僧道衍會有什麼歪心思,推而言之,呂風也應該對權力沒有興趣才是。

慕容天還要說些什麼,跦能已經是手一揮,大聲吼叫起來:“來人啊。送慕容天將軍出去。哈,不好意思,最近軍務繁忙,跦某要率領右路軍南下了,尋找機會和那元蒙韃子打一仗,所以,也就不擺酒給慕容你接風了。”跦能恨死了慕容天,把自己當作棋子擺佈,白白的和常鐵他們糾纏了一番。勞損自己筋骨不算,還損失了這麼多的心腹將士,他能給慕容天好臉色看才怪。

一批中軍護衛沖了進來。他們看著慕容天,臉上滿是驚詫之意,不知道他是如何進來地。可是跦能既然已經下了命令,他們只能是抓著慕容天的手,很習客氣’的請他出了大營。慕容天原本可以輕鬆打倒這些親衛,可是他哪里敢下手?只能任憑自己被丟垃圾一樣的趕了出來。

回到客棧,慕容天氣急敗壞的朝著淩霄老道抱怨到:“師尊,那呂風不知道施了什麼手段,居然和那跦能和解了。那厲虎怎麼也突然變了脾氣,沒有和跦能衝突起來呢?真是該死,該死啊!按照厲虎以前的脾氣,他應該和跦能全面交手才是,這可是死罪。要是厲虎被斬了腦袋,呂風也就失去了大援,大殿下那邊的勢力大減,我們王爺豈不是就很有機會了麼?”

瘦巴巴的一團精神,看起來不過五尺高,縮在太師椅上有如一隻大馬猴的淩霄老道冷笑了幾聲:“算了,這種陰謀詭計的,沒有什麼好玩地。這次是被揭穿了麼?不是被人很丟臉的趕出來了麼?你們也真是地,沒來由的丟這個臉幹什麼?按照為師的說法,為師的今日去殺了厲虎就是,要看他有千軍萬馬保衛著,你們能動他,為師的取他人頭,輕而易舉呢。”

慕容天呆了一下,有點忐忑的說到:“可是今天聽那跦能說,呂風居然也在修道,他還拜了僧道衍為師。這也是跦能相信呂風的一個理由,說是修道之人斷絕了七情六欲,不會對這天下起什麼心思,所以才和呂風何解地。誒,不知道那呂風的道行倒是如何!”

淩霄的眼裏透出了一絲綠光,陰森森的好似鬼火一般。“僧道衍那傢伙倒也有點眼力,唔,這十幾年來,他在燕王府發展的勢力不錯啊,朝廷裏,他居然都是少保了。嘿嘿,他這回收那呂風做護法施主,卻又哪里收他為徒了?不要聽那呂風胡說八道。哼!僧道衍自己本事有限,他背後的那主子雖然很是賞識呂風,可是就憑藉一份‘白虎神訣’,呂風能修練到什麼程度啊?”

他不屑的說到:“要是是白虎那傢伙來了,為師的還忌憚他三分,可是就呂風區區一介凡人,能有多大修為?這次你就等著看吧,為師的替你們偷偷地取了他們的人頭,一天的烏雲就散了,哪里還要花費這麼大地心力,做這麼多的手腳呢?。。。嗯,你給我打聽一下,呂風他們近日裏住在哪里,什麼時候動身回應天,我在半路上殺了他就是。”

慕容天看著一身鬼氣的淩霄老道,低聲問到:“師尊,聽您的意思,您對僧道衍很是熟悉?如果他是您的故舊之交,如果能把他給勸說到我們這邊來,可是大增我等勢力啊。”淩霄橫了他一眼,冷哼到:“罷了,告訴你也無妨,僧道衍和我們是同一個主子的,過呢,我們跟著的二主子同啊。僧道衍麼,在門裏的地位極低,根本就沒有什麼地位。哼哼,不用理會他就是。。。他派去呂風身邊的那四位,倒是有點麻煩的,可是呂風偏偏沒有帶在身邊,這可就是他自己找死了。”

慕容天輕聲的笑起來:“如此,就有勞師尊大施無邊法力,把那呂風除去吧。早知道師尊您願意出手,徒兒和王爺,哪用費盡了心思計算他們呢?”

淩霄老道得意的大笑起來,連連點頭保證說數日之內,一定可以取下呂風的人頭。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26 12:04
第三百零一章  雙聖之決(上)

不知道是什麼樹種,血一樣鮮紅的樹葉在淡綠色的微風中飄得滿天都是,好像天地間都在沸騰著血液一樣。豔陽高照,每一片紅葉都在透明,都在發光,天地中的血泉也就變了一股味道,好像一塊晶瑩的紅寶石,把萬物都鑲嵌在了裏面。

漫天的紅光中,接近二十萬大軍整整齊齊的,幾乎佈滿了成都府南城門外的曠野。沖天的殺氣,讓那紅葉無法落地,就這樣隨意的,在戰士們的頭上飄蕩著。一碗碗同樣通紅的烈酒被倒了出來,送到了每一個戰士的手上,刺鼻的酒精味道頓時彌漫到了十裏開外,一股無法形容的濃烈氣息彌布四合,濃得讓人無法喘息。

張任作為欽差,站在高臺上聲嘶力竭的吼叫了一通,無非就是要將士們努力殺敵,報效朝廷和皇帝。可憐他一個讀書人,又哪里有什麼中氣?他吼叫了半天,累得臉色都發青了,還是過數千最前面的士兵聽清楚了他的聲音而已。

呂風也站在了高臺上,他看著眼前的將士,渾厚的真元讓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曠野:“兄弟們。。。南方,有元蒙。。。操死這群狗娘養的。”

張任站在旁邊是一臉的驚愕,這算是什麼話?這是天朝上國的重臣應該說的話麼?這,這言語也太粗魯了,這是那些蠻夷之人才能出口的言語啊。什麼叫做操死這群狗娘養的?這話要是傳出去了,豈是丟盡了朝廷地臉面麼?張任腹誹到:“果然是武人出身。一點斯文都不懂。過,這呂風不是這樣的人呀,看他平日也是知書達理的模樣。”

跦能,小貓一左一一右的站在呂風身邊。他們同時放聲吼叫起來:“兄弟們,操死那群狗娘養地。”
震天的歡呼聲響徹雲霄,無數個大大碗公被砸在了地上,發出了整整齊齊的‘噹啷’聲。無數的碎瓷片飛濺,在將領們大聲的喝令聲中,兩路大軍同時出發,有如兩條巨大的蟒蛇,朝著南方絞殺了過去。雄壯的軍歌聲響了起來,參雜著士兵們大聲的嚎叫:“操死那群狗娘養的!”威武如斯,壯烈如斯。張任等文官的臉色發白。他們哪里見過這樣地場面?

橫瞥了張任一眼,呂風心中對督察禦史的最後忌憚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百無一用是書生。看到十幾萬大軍就臉色發白,這樣地人除了在背後使喚陰謀詭計,還能有什麼作為?呂風在心裏狂笑:“朝廷的重臣就是你這般無用的小白臉,我呂風子還害怕什麼?哈哈哈!就看你們這副德行,日後本門大可以隨意行事,莫非還真害怕了你們一群書生的監察成?”

跦能看了呂風一眼,抱拳行禮後。帶著一批親近將領快步的下了誓師高臺,跳上戰馬,快馬朝著南方馳去。小貓則是大咧咧的和呂風互相碰了一下拳頭,大笑道:“風子,你等著看我把南方那個什麼狗屁元蒙國王的腦袋給你砍下來做夜壺,哈哈哈,老子走了!兄弟們,走了,多砍腦袋多發財啊。不過告訴你們,老百姓地腦袋可不許砍,哈哈!”

破陣營的這群將領歡呼著跟在了小貓的身後。彷佛一群發情的猿猴一樣,連蹦帶跳的沖了出去。常鐵也已經融入了這個無法無天的團體,滿臉嘻笑,渾然不在意的跳上了戰馬,大聲吼叫著自己要砍下多少多少頭顱的豪言壯語,一隊快馬風馳而去。

呂風眺望了一陣遠去的大軍,低沉地說到:“好了,我們也該走了。張大人,您似乎不習慣騎馬,還是坐在馬車裏好了。白小伊,你們四個要緊跟在張大人的馬車邊,可要小心要馬兒受驚了,把馬車給拖拽下棧道,那你們可是要掉腦袋的。”

張任地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想到那崎嶇險峻的棧道,他額頭上有點冷汗的說到:“呂大人,本官,本官還是自己騎馬的好。不要看本官乃是文官出身,這騎射之技也是不錯的。。。古人雲,君子六技,乃是。。。”他想表明,自己可不是那種坐在書房裏什麼都能幹的文弱書生。

白小伊搖頭晃腦的掉書包:“聖人雲,君子六技,乃是吃喝嫖賭玩樂是也!唉,張大人,您臉色怎麼了?”

鬧騰了好一陣子,呂風他們的大隊人馬終於出了成都府。城門口,和前來送行的蕭龍子、泰道子遠遠的對視了一眼,呂風點點頭,拍了一下坐馬的屁股,帶著大隊人馬飛馳而去。唯一就苦了精通君子六技張任張大人,飛馳的馬兒和緩步行走的馬兒,屁股坐在馬鞍上的感覺可是完全不同的,他只感覺臀部和大腿內側一陣的麻木,到了最後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且行且走,不日呂風一隊人馬已經到了棧道上最險峻的一段路,身邊就是那高聳上千丈的懸崖,磷磷怪石有如鷹嘴一樣探了出來搖搖欲墜的模樣讓人心裏捏了一把冷汗。腳下的棧道木板,則是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配合著棧道外的縷縷白雲,絲絲霧氣,人走在棧道上,都覺得兩條腿發麻、發軟,心裏則是在發癢、發酸。

呂風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放慢了馬步,等得張任趕上來了,這才笑著和張任走了個並排。他笑語到:“張大人,這裏地形險峻,還是和本官走在一起吧。本官雙手倒也有萬斤之力,就算是張大人馬匹受驚,卻也是能保住大人平安的。”呂風笑了笑,虛抽了一下馬鞭子。

張任那個惱火啊,這叫什麼事?有你這樣說話的麼?這等於是在詛咒自己出事啊。過,現在還真的需要呂風護衛呢。所以他只能強忍麻木地臀部和大腿,勉強的在馬背上欠身,謝答道:“有勞呂大人了,本官倒是少出京師。向來只在書本上讀到‘蜀道難’,卻知道,果然是如此青天雲道一般的地方。就本官看來,要說山勢險峻,莫過於此了罷?”

呂風笑起來,搖頭說到:“這裏的山形還好,張大人若是去華山一帶,那才真地叫做直插雲空,那山勢,像是要把青天都給捅了一個窟窿啊。”他眯起了眼睛。似乎回味起了在華山時,半夜沖上華山劍派的山門。把人家的家底搬運一空的好事。

張任剛要說話,那八戒和尚已經是大驚小怪起來:“唉呀呀,書呆子,火居道士,你們看,這裏的懸崖倒是挺嚇人的,要是他上面的懸崖倒了下來。豈不是正好把我們當老鼠一樣的壓在了下面?乖乖,那可真的是屍骨無存了。”

白小伊他們還沒有回答呢,呂風已經是怒斥起來:“呔,大風無忌,童言吹去。出門在外,求的就是一個平安,你們說什麼鬼話呢?自己等下去找一條山澗,自己洗刷一下嘴巴才是。”狠狠地瞪了八戒一眼,呂風傳音過去到:“都是修道之人。也不怕言出招禍麼?閉上你的嘴巴,守住你地精氣神,不要給我找事。”

八戒聳聳肩膀。有氣無力的扛著自己的八寶菩提禪杖,嘴裏哼哼嗤嗤的抬頭看著一線青天,居然唱起了不知道哪里學來的道情詞兒。修心養性兩個聽得好笑,頓時也開始用不知道哪里的方言,開始跟著他一起哼哼起了山歌俚調。其言語柔和,曲調溫婉,卻也有幾分可愛之處。張任原本還想發評論說他們不守出家人的清規,結果聽得了幾句,竟然也臉上帶起了笑容。

呂風對於錦衣衛自己人,從來嚴苛要求地。那些錦衣衛的高手,看到八戒、修心養性三人開始唱歌,頓時也有樣學樣起來。他們自顧自的唱起了自己所會的,心底印象最深的曲調,很出奇的,這些在應天府吃喝嫖賭無所不為的兇神惡煞們,卻沒有一個人唱那些淫詞豔調。寂靜的棧道上,一時間就只聽到一陣陣開心的歌聲。

張任以及隨行地官員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錦衣衛,這些人,真的就是那些在應天府不斷地卷起腥風血浪的錦衣衛麼?看他們如今的模樣,一個個臉上散發出來的,是發自內心的歡暢笑容,一個個臉帶淳樸之色,好像剛剛步入世間的年輕人一樣。

一個隨行的官兒嘀咕了一句,呂風耳朵尖,聽到了他的話,卻是:“原來這些錦衣衛,也是一群年輕小夥子,倒也不是惡鬼降世。”

呂風剛要笑出來,那躺在馬背上抬頭看天的八戒已經是一聲驚呼,大聲的叫嚷起來:“如來佛祖在上,和尚我以前說過的話怎麼沒有靈驗?”

就聽得頭頂上山崩地裂的一聲巨響,橫長三百多長,高兩千多丈,不知道多厚的一塊山崖整個的從山體上分離,朝著呂風他們這支小小的隊伍當頭砸了下來。山體劇烈的顫動著,腳下的棧道已經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力震成了粉碎,整隊人馬正在往山崖下面飛落。而那不知道多少億斤的巨大山崖,正帶著隱隱的雷霆聲,彷佛一片烏雲,當頭蓋了下來。

張任懷疑自己眼花了,因為他看到了呂風的眼裏射出來的兩道湛藍色的光芒,彷佛兩道藍色水晶一樣有如實質的精光,直接射出了十幾丈外。一圈圈濃烈的金色光芒從呂風的身上散發了出來,恰恰的把張任以及他隨行的官兒們護在了裏面。一顆黃豆大小的刺目金光從呂風的嘴裏噴了出去,聽得呂風打雷般的吼叫了一聲:“翻天印,給老子破。”

那一團黃豆大小的金光猛然膨帳到了百丈大小,隨後一團團金光從裏面飛射了出來,有如火山噴射,地火飛濺一樣,帶著巨大的轟鳴聲,朝著那當頭砸下的山崖撞了過去。

張任川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僅僅是他,他屬下的那些文官,以及錦衣衛中功力稍弱的人,全部嘴裏噴紅。他們耳邊響起了連珠炮一樣巨大的爆炸聲,巨大地氣浪形成了一道道白色的衝擊波。順著山谷往兩側席捲了過去,巨石橫飛,一塊塊丈許大小的黑色巨石炸出了無數的火星,被白色地氣浪從山崖上剝離。互相撞擊著往兩側亂彈。

那塊山崖被呂風一舉擊碎,無數大大小小的石頭從上面砸了下來。呂風他們腳下已經沒有了立足的棧道,所有人都在往下面的無底深淵墜落。白小伊他們四小一聲厲嘯,兩道金光、一道白光、一道七彩佛光從他們的身上飛了出來,護住了自己身邊的兩百多錦衣衛下屬。巨大的石頭砸在了他們的光罩之上,就看到光芒閃動,光雨四濺,一塊塊的石頭被震成了粉碎,白小伊他們也渾身劇顫,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這批錦衣衛中混雜著的百多名黃龍門弟子想要出手了。他們都有了禦使飛劍地最基本能力,最起碼。他們可以保護自己以及身邊的兩三個同伴。可是呂風雷霆一般地聲音在他們的耳邊炸響:“不許出手。。。你們絕對不許暴露本門的實力。”這些對呂風忠心耿耿,甚至可以說是盲目崇拜的黃龍門弟子立刻住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邊的同伴被巨大的石頭砸在了頭上,腦漿迸裂地摔下了山崖。

百多條黃龍門的弟子,以及隨行錦衣衛中的高手們,在兩側的山崖上不斷的借力跳躍,險而又險的避過了頭上砸落的無數巨石。極快無比的朝著山崖地步墜落。那些功力不夠、輕功不夠的錦衣衛,只能是露出了驚恐絕望地眼神,絲毫無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眼睜睜的看著巨石砸在了自己地身體上,劇痛傳來之後,眼前是一片的黑暗。

呂風帶著張任他們,白小伊他們帶著兩百多驚恐萬分的錦衣衛,以及近乎兩百名依靠自己的能力從山崖上借力飛降的高手落在谷底,一條乾涸的河溝裏面。他們的四周。那些巨大的河岩之間,橫七豎八的躺滿了血肉模糊的屍體,一具具屍體骨骼斷裂。白生生的骨頭從皮肉下穿了出來,看起來好不駭人。血流在地上彙聚成了血泉,一股股的流淌了出來,很快又被乾涸的沙地吸了進去,變成了一塊塊醬黑色的印痕。

四周巨大的碰撞聲停止了,天空中再也沒有石頭落下,那些石頭互相碰撞卷起的灰塵也消失了,黑漆漆的河谷恢復了以往的寂靜。一線陽光從山谷的正上方射了下來,照得整個山谷一片通明。那些扭曲的、枯瘦的樹杈在金色的陽光中,也減去了幾分猙獰恐怖的氣息,居然帶上了幾分和平、安寧的味道。

呂風把張任他們一行文官丟在了旁邊,長吸了一口氣,他抬頭看天,背著雙手沉聲喝道:“何方道友在此?道友以‘撼山訣’驅使山神分離了山崖,想要致我等於死地,卻是為何?。。。呂某在朝中仇人眾多,但是卻布記得何人能和道友拉上了關係,有何處得罪了,還請道友明示。”一邊說,呂風一邊用腹語術傳音給了白小伊他們:“人一出現,立刻給我下殺手!老子要把他碎厚萬段!”

一聲古怪的冷笑從高高的崖頂處傳了下來:“呂風小兒,你居然擁有翻天印,對了,貧道記起來了,這是我家主人得來的寶貝,被僧道衍那傢伙強行借了過去,卻是給了你。哼,好,算你運氣好。要是翻天印劈開了這座山崖,你們早就被砸成肉餅了。。。不過,倒也沒有什麼區別,你們還是要死,不過就是看誰死得早,誰死得遲罷了。”

一道黑煙從高高的懸崖頂部蔓延了下來,刺耳的奸笑聲讓呂風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而旁邊的那些倖存的錦衣衛高手更是一個個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張口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這回反而是一點內功都沒有的張任他們神色自如,沒有察覺到這笑聲中可怕的威力。

呂風皺起了眉頭,思忖到:“該死,不該叫水秀兒跟著小貓去軍中。唔,還說她的音殺之術在軍中很是有用,如果她此刻在此,倒是可以給這傢伙一點牽制。。。唔,還是行,那丫頭的道行太低,怕是根本經不起這傢伙的一聲長笑,就得被震暈了過去。”

黑煙中,顯出了十幾條身影,呂風二話不說,手指頭一點,一道長蛇般的金光卷了出去,同時翻天印再次轟出,一團團紫色煙雲繚繞的金光發出了‘轟轟’ 巨響,朝著那些人影狂劈。呂風不是第一個出手的,第一個出手的是白小伊,他的春片簡早就帶起了一團黃綠色光芒,上面有一串串靈字纏繞,彷佛鐵餅一樣的砸了下去。


第三百零二章  雙聖之決(下)

八戒的八寶菩提禪杖更是幻化成了一道金龍,張牙舞爪的沖向了那些黑煙中的人影。修心養性的寶劍、寶鏡也是一聲不吭的飛了出去,帶著極大的嘯聲劈了過去。他們四個全神貫注於自己的法寶之上,一口真元毫無保留的噴出,這四件法寶發揮出了如今他們所能驅使的最大威力。

那奸笑嘎然而止,十幾條人影手忙腳亂的抵擋著呂風他們的突然襲擊。那聲音憤怒的咆哮著:“呂風,你們一點規矩都不講,見面就下殺手麼?”就看到最前面那黑影手一樣,一片朦朧的雲彩飛了出來,籠罩住了所有的人影。

呂風大笑起來:“規矩?他娘的,你們還沒有見面就下了殺手,還敢和本官說規矩?”他的左手一指,戮仙劍化為一道朦朧的,若有若無的劍氣,順著腳板滲入了河谷的沙地,迅疾無比的順著沙礫間的縫隙,朝著那些人影的腳下射了過去。

‘啪啦’一聲狂暴的響聲,四周的錦衣衛以及張任他們全部被震飛了好幾丈遠。那帶頭的黑影飛出的雲彩被翻天印等幾件至寶圍攻,彷佛一層薄紗樣的碎裂了開來。那黑影心神同時受到震撼,一口血也毫無保留的噴了出來。可是他的法寶威力也的確巨大,呂風的翻天印被反彈了回來,白小伊他們更是身體抖動,連連後退了十幾步,好容易才穩住了身形。

黑煙散去,淩霄老道那矮小枯瘦的身形顯了出來。他地身後。跟著十六名身穿黑色道袍的修士。以及,身後背著長劍,滿臉殺氣的慕容天。他的臉色有點蒼白,嘴尖有一絲血痕掛了下來。這是幾件法寶相互碰撞地時候。淩霄老道的真元反震,讓慕容天受的傷。

不過,慕容天並不在意自己的傷勢,他只是看著呂風,低沉的說到:“呂大人,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這麼高的道法。翻天印,是上古異寶罷?居然在你的手上!嘿嘿,我們做了這麼久的同僚,還真不知道。呂大人竟然是這樣的高手。”

呂風看著慕容天,又看了看坐在地上。滿臉血污的張任,冷笑到:“慕容天慕容大將軍,嘿,我們怎麼說也在一起出生入死過,你怎麼就這樣請了人來和我為難呢?。。。嘿,早知道你是這樣地人,老子前幾年那一腳。就應該踢爆了你的陽具,讓你這輩子只能進宮去做太監。”呂風地話,不能不算歹毒了。

張任輕輕的呻吟了一聲,原本雍容的臉上一片的猙獰神色,他狠狠的瞪了慕容天一眼,低下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慕容天笑吟吟的看著呂風,搖頭歎息到:“罷了,呂大人,我也不和你計較。你是要死的人了,我還計較你地言語幹什麼呢?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乃是我新拜的師尊。海外散仙淩霄真人。這次,就是我請他老人家出手來解決掉你這個大麻煩。呵呵呵,原本我已經說動了跦能,讓他和厲虎計較,本來可以讓跦能老老實實的投入我們王爺麾下,卻被你壞了好事,不殺你,難出我等心頭之氣。”

呂風雙手環抱,嬉皮笑臉的樂起來:“嘖嘖嘖嘖,慕容天啊,你不是因為我們壞了你們的好事才這麼記恨吧?是上次小貓把你扒光了扔到了四川布政司的大門口,讓你掉了面子,這才是你生氣的真正原因罷?。。。唉呀呀,據傳聞,慕容將軍的某些本錢,可是很豐厚的啊。”呂風盡顯地痞流氓地本色,再也沒有在應天府時那深沉陰邃的氣度。

慕容天氣得嘴巴一張一張的說不出話來,幸好淩霄老道接上了話頭:“哈哈哈,早就聽說呂風呂大人嘴尖舌利,乃是七竅玲瓏地人物。今日貧道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啊。我這徒兒也算是精明能幹的了,但是在呂大人手下卻是吃虧不少,嘿嘿,嘿嘿!慕容啊以後你可要好好的學學。”

慕容天點頭,輕聲應了一聲。淩霄老道上前一步,大聲笑道:“唔,今日幸好老道我道行不低,功力不弱,護身法寶也還算是奇珍一類。嘿嘿,否則豈不是陰溝裏面翻船了?你呂風有翻天印,那邊的是太虛鏡、誅魔劍、舍利禪杖、春秋簡罷?都是中原道門有名有姓的法寶。要不是那四個小傢伙的功力太低,老道我今日還真的要被你們給算計了。”

他很自負的背起了雙手,笑道:“幸好老道我也是分神後期時化為散仙的,如今功力雖然增長不多,可是對付你等卻是足夠了。唔,毀了我一件法寶,我就挖了你們的金丹煉丹來做賠償。呂風啊,你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不要讓老道我失望啊。”

呂風低下頭,良久,他緩緩的抬起頭,輕聲笑起來:“您已經以為可以吃死我等了,呂風要是不盡力反抗,豈不是讓你們這群王八蛋失望了麼?慕容天,你記住,如果今日呂風我能逃出生天,老子和你高陽王府死不休。只要老子還在應天府一天,朱僜那雜種,就隨時小心自己的腦袋罷。今日你等殺我這麼多兄弟,日後我要你們千倍償還。”

他厲聲喝道:“若是呂風我不能讓你們血債血償,我呂風日後定當墜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白小伊他們看了看身邊數百具被砸成肉餅一樣的屍首,其中很多都是平日裏跟著他們出入的下屬啊。白小伊他們連同身邊殘留的三百許錦衣衛壯漢同時上前了一步,厲聲喝道:“不殺你等,誓不甘休。”

慕容天狂笑起來,他冷冷的說到:“呂風,就憑你麼?今日你死定了。哪里還能有活路?師尊,不要和他們廢話,殺了他們就是。”

呂風地嘴角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他厲聲呼喝到:“疾!”一道蛟龍一樣的金光憑空閃現。就在淩霄老道的身邊閃了出來。那方才呂風放出去地捆仙索,被他用混沌元力化為一絲同時存於虛無和實體之間的靈氣,潛伏在了距離淩霄老道不到一丈的地方。淩霄老道修的還是正經的道法,哪里見過巫族混沌元力如此詭異的法門,根本就察覺不出自己身邊居然隱藏了這麼大一個禍害。

上古異寶捆仙索,自身靈力極其驚人。金光一近體,就看到一根拇指粗細的繩索把淩霄老道捆了個結結實實,彷佛粽子一樣。淩霄老道兩條腿被擰成了麻花一樣,哪里站得穩腳步?就這麼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七彩光芒閃動,戳仙劍自地下破地而出。從淩霄老道糞門沖了進去,‘嗤啦啦’的劃破了不知道多少內臟經脈。從他的天靈蓋沖了出來。

霧氣一般的七彩光芒稍微扭動,化為漫天七彩光芒朝著十六個黑衣老道以及慕容天罩了過去。慕容天一聲驚呼,一個野驢打滾翻倒在了地上,隨後一個小巧地功夫‘煙雲十八翻’,貼著地面翻滾了十八次,懸懸的滾出了十八丈外,剛好避過了劍光透體之災。可是那十六個黑衣老道正在得意洋洋之際。哪里想到呂風居然有這個本事突下殺手?十名老道被呂風劍光刺破了紫府,聲都沒吭地倒在了地上。

白小伊他們猛的叫嚷起來:“大人好劍法,哈!”他們的法寶也突然的射了出去,猛擊那殘餘的六個黑衣老道。‘砰’的一聲巨響,一個老道被四件異寶同時擊中,他哪里有淩霄老道那本事,整個身體猛的膨帳開,然後炸成了漫天地血肉。

慕容天猛的爬了起來,尖叫起來:“師尊。您,您怎麼樣了?”

淩霄老道的身形黯淡了許多。他是散仙,被呂風戳仙劍如此一劍捅了個對穿。元氣損傷得極其厲害。幸好他沒有肉身,否則這一劍就要他脫體飛遁。他飛快得掏出了幾顆靈丹塞進了嘴裏,面前的喝道:“不用驚惶,為師的很好。”他身軀一扭,分成了兩個分身,其中一個一陣閃動,已經脫離了捆仙索的束縛。

呂風手一指,就看到捆仙索上冒出了一陣紫色的天火,把留在繩索中的那分身燒成了灰燼。淩霄老道又是一聲悶哼,形容慘澹了少。他先是被劍光重傷,然後此刻又被捆仙索毀去了一個分神,道行起碼被毀掉了三成,他的臉色還能好看才怪了。

呂風收回了捆仙索和戳仙劍,陰柔無比地笑起來:“淩霄前輩,您是做修道之人做得太久了,結果忘記了一件事情。就算是大羅金仙,也不敢讓上好的飛劍刺一劍呢。偏偏我這柄戳仙劍,也可以稱為仙器了,威力至大,尤其其中蘊淋著太古金烏之靈,熱毒極盛,怕是日後前輩修練起來,也會有不少的關礙呢。”

他譏嘲地笑道:“您還真的以為自己是神仙啊?真的可以刀槍不入,金剛不壞不成?誒,忘記提醒您一件事情了,這修道之人,要說武功招數,實在是差得遠了,反應也慢得很,所以呢,只要用法寶偷襲,幾乎是一次一個準兒。嘿嘿,我以前就見過十幾個大高手,被道行相近的人一人偷襲成功的,嘿嘿!”

呂風笑得很陰險,他嘖嘖有聲的說到:“看看慕容天啊,他的反應多快,我的劍光本來是想把他順手給劈了的,可惜他的身手真的不錯,居然能從我劍光下逃脫,實在是難得。可是您呢?修道了這麼久,怕是您連一套最常見的五行拳都打不下來吧?誒,以前都是和您一樣的修道之人,大家的動作都慢吞吞的,相互比比法寶什麼的也是都有出手的機會。”

他眯起了眼睛,連連搖頭到:“可惜呂風我自身武技不錯,這反應比起你們這些老修道士,可是要快多了。尤其我天生喜歡背後傷人,這個麼,嘿嘿,可能怪我,能暗算成功節省氣力,我何必自己辛辛苦苦的和你們打鬥呢?所以,唉。你們就被我暗算了,這味道怎麼樣啊?很不舒服是不是?”

慕容天氣得嘴唇直抖,淩霄老道更是面色陰沈到了極點,他沙啞著聲音說到:“沒錯。修道之人,如果不小心被敵人地飛劍近身到了三丈之內,那就是必死之局。老道今日受你這番欺辱,那是老道自己活該,老道不該太自大,卻沒有想到天下有你這種奸詐百出之人。嘿嘿,不過,就憑老道我殘留的功力,殺你也不用什麼力氣。”

呂風剛要說話,陰惻惻的聲音突然從他背後響了起來:“沒錯。本聖以為,暗箭傷人。乃是天下最爽快的事情。任你是多厲害地修道之人,要是被人暗算,也是必死無疑。”呂風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一個瘦小乾枯的拳頭憑空閃現,輕輕的,近乎溫柔的按在了他的後心上。七彩的光芒閃動了一下,呂風那不知名的護身寶衣自主冒了出來。

那人一聲驚咦。歎道:“古怪,你居然有這件寶貝。。。不過,幸好你還沒有主動的發動他!”他厲喝一聲‘咄’,那拳頭在空氣中劃了一個古怪的軌跡,施展了一個印訣,一舉震懾了那寶衣散發出來的光芒,隨後再次地按在了呂風的身上。

龐大地邪氣透體而入,呂風身體一震,饒是他的不滅金身已經小成。體內經脈卻也是被震毀了一半。就聽得‘啪啪啪啪’的一陣脆響,他渾身骨頭紛紛斷裂,整個人朝前飛撲了七八丈遠。彷佛一條破肉口袋一樣,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張口噴出,一絲絲的黑氣從那一口血液上嫋嫋升騰了起來。

呂風呆呆的看著那一口血,只感覺渾身真元都被一舉震散,哪里還有一絲的力氣動彈?他地骨骼、肌肉、經脈、血管之屬,比起常人何止堅強百萬倍,可是居然也被這人一拳轟碎,這份力量實在是太恐怖了。呂風在心裏苦笑:“剛剛暗算了別人,此刻就被暗算,果然是報應不爽。老天,如果我剛才提氣護身,或者發動了護身法寶,哪里落得這般狼狽。”

白小伊他們發出了驚呼聲,朝著空氣中突然閃現的黑衣人一指,自己的法寶轟鳴射出,就要把他絞殺當場。那人傲然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嘿嘿,要是你們功力再高一點也不錯,可惜了你們的這幾件法寶。”他的手指輕彈,根本就不屑於使用法寶或者法術,直接就把白小伊他們的飛劍法寶全部給彈飛了出去。

白小伊他們面色慘變,剛要繼續施法,那黑衣人已經分化出了四條幻影,同時出現在了他們身前。同樣是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那人的分身一指頭按在了白小伊他們的心口處。四小有如被雷霆重擊,一聲慘呼,整個胸骨碎裂,嘴裏血泉噴出足足有三尺高,被重重地轟擊了出去,砸在了後面的山岩上,彷佛爛泥一樣的軟在了地。

那旁邊地黃龍門弟子以及錦衣衛高手們發出了粗魯的喝罵聲,拔出兵器就要撲向那人。可是這黑衣人淡然笑了笑,隨手一掌揮了出去:“可笑,蜉蝣不知天高地厚。。。殺呂風,一拳足夠,殺他等四人,一指可也。。。爾等,不過吹灰之力。”黑色的光芒一閃,撲上去的黃龍門弟子紛紛口噴鮮血的倒在了地上,而那兩百許錦衣衛則有大半被震得粉身碎骨,當場分屍慘死。

場中一片的血腥氣,那黑衣人終於站定了,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淩霄老道看得真切,連忙同身後的五個黑衣老道跪倒在了地上,恭敬的呼喝到:“屬下等見過聖上,祝聖上萬壽無疆,德澤天下。”

更多的黑衣人從虛空中閃現,一身黑衣的右聖傲然的背手站在當場,一腳踏在了呂風的腦袋上,狠狠的踏了幾腳。他陰狠的喝道:“呂風,你要是老老實實的給本聖辦事,你和你屬下的人就可以活。。。要是你不答應,本聖今日就殺了你。。。一句話,你是從了我,還是從?”

呂風勉強的抬起頭,露出了一絲慘厲到了極點的笑容:“娘的,老子又不是青樓裏面等著梳攏的雛兒,說什麼從從的?他娘的,嘿,我認識你,你是那什麼玩意的右聖,上次在應天府,老子見過你。。。你好像一條狗啊,被元聖大人趕走的,是不是?”

右聖眼裏綠光閃動,一腳狠狠的踏在了呂風的腰椎上,‘啪啪啪’三聲,呂風的腰椎起碼被震成了五百片。呂風悶哼一聲,嘴裏又湧出了大量的血液來。

右聖低沉的說到:“好,呂風,你不從我,你就只有死。今日,天下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本聖倒是要看看,到底誰還敢救你。”

一道黑色的精芒從右聖的眼裏射了出來,就要劈向呂風的頭顱。

一個懶洋洋的,帶著點邪氣的陰柔聲音響了起來:“唉,右聖啊,我不許他死,你能把他怎麼樣呢?這小子不肯跟著你,我很是欣賞啊。。。我也暗算你,看拳。”

虛空中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小洞,從洞口可以看到一道道奇異的光芒在閃動。一隻纖長,白淨,有如白玉雕成一般的手掌從裏面探了出來,手指中夾著一根紫色的長針,狠狠的朝著右聖的後心捅了過去。‘噗哧’一聲,彷佛用燒紅的菜刀切豬油一樣,長針沒有遇到絲毫阻攔的捅進了右聖的後心,從他的胸口探了出來。

右聖憤怒的,驚恐的吼叫了起來:“元聖,你敢傷我?”

那個洞口漸漸的擴大,元聖高大健美的身體慢慢的浮現,他依舊是那長長的黑色長袍,長髮用一根火紅色的帶子系在了一起。他雍容的,高貴的笑起來: “右聖,我為什麼不敢傷你呢?你傷我的屬下,那就是打我的耳光呢。。。今天呢,我們不如分一個高下的好。我正想看看,你右聖憑藉什麼,能夠和我並列呢。”

右聖的身後,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戰將閃了出來。四大戰將之後,是二十八宿將領,在他們的後面,更有三百六十五名渾身甲胄,渾身陰氣沖天的大漢懸浮在了距離地面十幾丈的高空。兇狠蠻橫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右聖身後的兩百許隨行人等,似乎隨時準備下殺手一樣。

呂風淒厲的嚎叫起來:“右聖大人,您可要給我做主啊。老子今天可是第一次吃虧,這右聖老王八,他生個孩子有五個屁眼,他這樣的身份,居然從背後偷襲我啊!”

右聖呆了一下,突然和四相戰將同時狂笑起來:“右聖老王八?這個名字我喜歡。。。好,今日你看我怎麼收拾他。。。哈,你受傷了?沒關係,我這裏正好搶來了一些‘浮靈斷續膏’,保證你恢復如初,還可以功力大進!”

右聖怒嘶了一聲,身上衣服紛紛炸裂,他枯瘦的裸體顯露了出來。隨著一聲充滿了野性的長嚎,右聖的雙目漸漸的發出了血紅色的光芒,一塊塊枯萎的肌肉漸漸的膨帳起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原本不過七尺高的身體,居然膨帳到了三丈大小。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一頭發狂的猩猩一樣。

右聖愣了一下,猛的挑起了大拇指:“你厲害,本聖自愧不如。。。你居然不怕九州結界,就敢在這裏。。。嗯,嗯,嘿嘿,嘿嘿,好,你果然有種。嘿!”

天空中,已經有金色的光芒聚集了起來,一道道流光異彩彷佛水波一樣從四面八方流動了過來。元聖歎息了一聲:“罷了,你已經引動了九州結界。不過,為了證明我比你強這麼一點點,證明你沒有資格和我爭奪東西,本聖還是在九州結界把你化為飛灰之前,打倒你罷!”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一套奇形黑色鎧甲罩在了元聖的身上,元聖的手上,更是握住了一柄中原從來沒有見過的三叉戟。他一聲長嘯,三叉戟劃出了億萬道淩厲的黑色光芒,朝著右聖當胸刺了過去。。。


第三百零三章  九州神器(上)

右聖的身體還在膨帳,兩條手臂也在慢慢的變長。到了最後,他的身體高達五丈,兩條手臂就有四丈長短,他的腰稍微彎曲一下,兩條肌肉虯結的手臂就耷拉在了地面上,一股股渾厚的氣勁順著他的手臂傳到了地上,讓整個地面都微微的跳動起來。他的腦袋,已經不似一個人頭,那是一個肉瘤橫生的肉球,上面有七個窟窿,代表著七竅而已,並且還在往外面流淌著紅色的黏液。

呂風他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這巨大的身軀,這是什麼東西?不過,不管怎麼看,這玩意也不似人間的生物啊。

元聖三叉戟幻化的無數道黑光已經流星一樣撲到了右聖的身前,呂風注意到了,元聖和四相戰將一樣,使用的技巧更近乎于人間的武士,而是純粹的修道人手段。那一道道黑光是如此的密集,如此的璀璨,就好像無數的流星從天上落了下來,然後同時在一個點上爆發了。

右聖的兩個拳頭揮動了起來,他嘴裏輕輕的哼了一聲:“七厄旒!”一蓬精亮的藍光頓時罩住了他的全身,兩個拳頭就好像兩柄藍色水晶打造的錘子一樣,帶著一道道的火光迎向了那無數道細雨一樣的黑色光芒。

元聖冷笑了一聲,近乎不屑的說到:“你是什麼東西?敢和我硬拼麼?”黑光組成的大網突然消散,無數道黑光組成了一道彷佛彗星一樣龐大粗壯渾厚,帶著隱隱雷霆以及無數鬼嘯的巨響。重重地轟擊在了右聖的拳頭上。

‘嗡’的一聲,黑光和藍光碰撞的地方閃出了一道無法形容地色彩。這是一道灼熱的黑色光芒,極熱極強,在它的映射下。方圓裏許內的一切都化為了徹底的黑白兩色。除了黑色白色,再也沒有其他的色彩。呂風甚至感覺到,被這黑光透過自己的身體後,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扭曲成了一條影子,再也不成一個人體了。他體內的水分在急驟的蒸發,要不是他不滅金身實在是強橫得很,可能他地身體就被這黑光給蒸發了。

黑光過後,是巨大的,讓人耳聾地可怕聲響。一道道足以融金銷岩的白色熱流四溢,張任等文官第一個被化為了灰燼。呂風軟在地上哼哼了一聲,無奈的看著張任他們的身體被瞬間氣化。就只在後面的山岩上留下了漆黑的影子。白色的強光射了過來,呂風等人地毛髮皆焦,眼看得他們也無法抵擋這可怕的能量了,四條粗大的手臂猛地在呂風白小伊他們面前張開,一個景色一個白色的氣罩罩住了他們的身體,穩穩的把他們護在了後面。

看著身體微微顫抖的青龍白虎兩人,呂風輕輕的抬了一下眼皮。笑吟吟的說到:“謝過二位神將了。。。唉呀,兩位似乎有點吃力啊,難道就那二位外瀉地法力,也有這麼強麼?”換來的,是白虎憤怒的一腳,狠狠地踏在了呂風的臀部上,毫不客氣的把他的骨盆踏成了碎片。反正他如今的身軀已經破爛得彷佛垃圾一樣,白虎踏起來那是叫做一個開心,反正等下也要重新幫他修復身體!

反正呂風的脊柱都被震碎了。裏面的神經早就斷了,他的骨盆被人踏碎,一點感覺都沒有。倒也不在乎。他勉強轉動了一下眼睛,有點擔心的看向了自己的門人那方向。這一看過去頓時放心了,玄武朱雀二人也在那邊撐起了一個黑色一個紅色的氣罩,把這群錦衣衛護在了身後。但是很奇怪的,就是沒有人去掩護張任他們,任憑他們被融為了影子。

呂風歎息了一聲,已經明白了元聖的用意,他這是逼著朱棣對高陽王府下手呢。到了應天府,要是呂風向朱棣說,高陽王府派出了修道者作為殺手,把張任他們給哢嚓了,朱棣肯定發怒,朱僜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尤其朱棣一下旨,朱僜\府中的修道士就要全部被趕走,右聖的勢力輕輕鬆松的就要被趕出中原。

那邊,右聖身上的藍色光芒已經被一舉擊潰,方才釋放出來的強大能量,僅僅是二聖之間能量戶撞帶來的,還有他這件護身法寶七厄旒被粉碎後所放出的能量。右聖的三叉戟劃出了一個弧形,在右聖的左手手臂上狠狠的割了一道。‘噗哧’一聲,右聖的手臂被劃開了一條三尺長,兩寸深的大口子。呂風眼睛毒,一眼看過去,就看到右聖的身體完全就是一團白色的膠狀物,哪里有血?

就看到一點點粘稠的紫色液體從右聖的傷口處流淌了出來,每流淌一滴出來,右聖的身體就縮小了一分。元聖懸浮在離地三尺的地方放聲狂笑:“右聖,你憑什麼和我打?你根本破不了我的‘魘甲’,也抵擋不住我的‘涅戟’,你憑什麼和我鬥嗯?我今天就毀了你這具辛辛苦苦得來的元體,讓你重新變成廢物一流。”

右聖嘴裏發出了一聲嘶吼,他看了看天空中斷聚集的七彩流光,低沉的說到:“九州結界就要發動了,嘿嘿,這結界倒也知道本聖不是普通的小妖怪,它正準備聚集最強的力量把我毀去。不過,在這之前,倒也足夠我做一件事情了。”

他低沉的吟唱起來,語音蒼老荒涼,有如一股來自史前的颶風,吹拂過無邊的沙漠一樣,給人極其難受的感覺。呂風呆呆的看著一團團透明的火焰飄浮在了他的身體四周,每一團火焰中都有一個奇怪的靈苻存在。右聖的聲音更大了,他的雙手吃力的合在了一起,其中有極點刺目的黑色光點存在,那光點不斷的互相摩擦碰撞,射出了一道道極小極亮的閃電。

元聖地臉色有點難看。他也抬頭看看天空,低聲喝道:“你真的要拼命麼?我沒有使出太強的力量,這九州結界會對付我,只要我躲過了你這次招來的陰雷。你就會徹底地粉身碎骨,你真的要這樣做?”他似乎有點忌憚,不願意讓右聖就此粉身碎骨的樣子。

右聖獰笑起來:“我不一定死,可是我一定要打敗你。。。元聖,憑什麼你一直壓在我的頭上?嗯?憑什麼?我辛辛苦苦的勞碌奔波,這才換來一個右聖的職位,你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到處惹是生非沾花惹草,這也算是功勞麼?。。。我要你死!”他猛的喝了一聲:“三界迸裂萬物虛空。。。齏千雷。”

最後幾個字,右聖是喘息著吼叫出來的。似乎他已經承受不住手中那幾顆小拇指大小黑光的衝擊了。他的雙手很很地往天一推,三五道黯淡的黑光脫手飛出。‘呼呼’地巨響聲中。天空中的雲彩都被突如其來的颶風吹成了一條條的細絲模樣,方圓百里的天空突然變成了黑色,可以看到無數細小的窟窿在天空中出現,裏面有一點點色彩無法描述的光射了出來。

元聖身上地鎧甲長戟全部消失了,他面色凝重的掏出了一枚小小的三角鐵牌,雙手不斷的摩擦這面刻畫這無數符菉的鐵牌,嘴裏飛快的吟唱著玄奧的咒語。鐵牌上射出了一道道金色的光芒。祥光瑞靄沖天而起,一蓬金色的光柱籠罩在了方圓十裏地山區內。元聖低聲的喝道:“萬法如一皆唯我心,飭令,九部天龍降臨!”

九條奇形金光從天上射了下來,九條身高千丈的巨漢吼聲如雷,手持各色兵器,身穿全套金色重甲,矗立在了天地之間。他們橫眉豎目地看了元聖老半天,直到元聖再次的拼命摩擦了那鐵牌半天。鐵牌上射出了無數個有如實體的金色靈字出來,巨漢們這才有點不甘願的抬頭看向了天空。他們的兵器舉了起來,對準了那一塊黑漆漆的天。

‘轟’。‘轟’,‘轟’,‘轟’,‘轟’。。。這天,迸裂了!

那塊黑色的天空似乎頃刻間粉碎掉了,一蓬黑光瀑布一樣的撲了下來,光波中,一道道巨大的梭形紫光顯得無比的耀目,整個天空都被這粗達百丈,長千丈以上的紫光所佈滿,那紫光晦暗枯澀,帶著讓人心竅抽搐的巨響,當頭的砸了下來。

九條巨漢嚎叫了一聲,他們手中的兵器化為十八道金光射了上去。金光和那紫光微微一接觸,金光立刻就被炸成了粉碎。九條巨漢心疼的嚎叫了起來,無比猙獰的看向了元聖。元聖一口心血噴出,手中鐵牌已經彷佛黃金雕就一般,通體金光閃動,一圈圈強大有力的靈光射了出來,不斷的纏繞向了那九條大漢。大漢們似乎對於這金光極為忌憚,無奈的嚎叫一聲,沖天而起。

九條五爪七彩神龍出現在了天空中,他們身體長達十裏,背後還生長了三對透明的翅膀,靈活的在空中飛舞盤旋著。他們嘴裏噴出了一團團金色的火焰,朝著天空潮水一樣壓下來的紫光射了過去。九條巨龍渾身顫抖著,噴出去的金光死死的擋住了那充滿了死亡氣息的紫色光芒。

右聖低沉的嚎叫起來:“元聖,‘天龍禦靈’原來在你手中。嘿,可惜你也只敢招出九部天龍,那天龍之上的神龍,你也不敢驅使罷?”

元聖橫了他一眼,沒吭聲。在他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之前,驅動九部天龍就已經很勉強了,沒看到那九個大傢伙差點就撲向自己麼?嘿,要是召喚九天神龍,怕是第一個被殺死的就是自己。而且天龍神龍的道行相差何止百倍?這些天龍看不出來的東西,神龍目中可是纖毫可見,自己除非是想找死,否則怎麼敢召喚神龍?

紫光和金光相互碰撞摩擦了一陣,無數的火光從兩色光芒相接的地方射了出來。那一團團巨大的梭形紫光被攔截得久了,立刻就爆炸了開來。巨大的爆炸威力剛剛射出十幾丈,就立刻被旁邊地那一團團紫光給震了回來。巨大的爆炸力根本無法發洩出去,所以也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強。可是看看那紫光一爆炸,肯定有一條天龍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聲,就知道其中蘊淋了多麼恐怖的力量。

紫光越來越多。那黑色地天空裏,還在不斷的湧出急如閃電的光流。九條天龍漸漸的抵擋不住越來越大的壓力,低聲嘶鳴著朝著地面落了下來。呂風猛的叫嚷起來:“可不能讓他們下來,這麼大的塊頭,壓都壓死我們了。”

元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罵道:“莫非本聖不知道麼?該死的,你們這群破泥鰍,給本聖飛上去。。。啊,呔!”他手中的‘天龍禦靈’脫手飛出,化為九團金光融入了那九條天龍地身體內。九條巨龍火號一聲。從頭頂到尾部,他們的背上長出了無數根金色地骨刺。讓他們在神聖和優雅中,憑空多了幾分猙獰。他們的身體憤怒的扭曲著,相互的撞擊著,就看到一片片的七彩龍鱗‘劈裏啪啦’的掉了下來。

右聖獰笑了一聲,他的手再次地舉了起來,嘴裏知道念頌了什麼咒語,天空中紫光落下的速度憑空增長了十倍。巨大的壓力讓元聖都喘息起來。他瘋狂的詛咒著:“右聖,你非要和本聖為難成?本聖今日豁出去也要滅了你的三識元靈。”

呂風心裏愣了一下,三識元靈?這是什麼東西?沒有聽說過,想必是一種很古怪的修煉口訣修練出來的元神一類的東西罷。看看右聖那鬼模樣,想必修煉的不是人間地法門,而是不知道從哪個鬼地方偷學而來的魔功。

無數道巨大的紫色雷霆從空中落了下來,沉重地轟擊在了那些巨龍的身上。巨龍們身體扭曲著,嚎叫著,厚厚的一道道七彩光芒從他們的身上疾湧了出去。漫天都是七彩的光波旋轉。可是還是抵擋不住那越來越密集的雷霆轟擊。他們的身體被雷霆亂轟,堅固的鱗片都一片片的粉碎了開來,金色的血液混雜著一無數碎肉爛鱗。雨點一樣的落了下來。猛然間,一條巨龍身體抽搐了一下,身形猛的縮小了一半,一道紫色的齏千雷立刻轟鳴著從他的身側落下,朝著呂風他們這邊當頭射了下來。青龍白虎兩人一聲厲呼,抽出自己的兵器就迎了上去。元聖已經尖叫起來:“你們瘋了?給本聖退回來!”

哪里還來得及?青龍白虎二人已經正面對上了這強大的紫色天雷,兩人揮動著兵器重重的砍在了天雷的上面。如果說一個普通的修道士,他召喚出來的五行天雷可以輕鬆的毀掉一座山頭的話,到了右聖他們這種層次的修道士,他們用密法招來的天雷,就擁有了毀天滅地的威力。修道士,本來就是擅長動用天地的能量,召喚出比自身強大百倍的可怖力量啊。

青龍白虎的自身道行,比起右聖還差了一些,何況是右聖拼盡全力招出的滅世天雷呢?就看到那上千丈大小的紫色光團猛然炸開,素龍白虎身上的戰甲紛紛碎裂,兩條高大的身體彷佛被拍打的蒼蠅一樣,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巨大的白色衝擊波自天而降,這是那天雷爆炸後發出的衝擊。呂風正好在爆炸點的正下方,他苦笑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啪啪啪啪’連串聲響,呂風的後背就被硬生生的揭去了一層皮肉,白慘慘的骨頭渣滓一片片的露了出來。‘噗’的一聲悶響,他被那巨大的威力活活的砸進了地面五丈深。

呂風眯著眼睛苦笑:“好嘛,修煉了滅金身,果然是挨打的好功夫,唉呀呀,幸好骨頭經脈都斷光了,這也感覺不到疼了。只要還有一口氣吊著,我,我反正死不了就是!夏頡,你好,老子承你這個人情了,你這不滅金身的確是好,要是以前,我早就被打成飛灰了。”‘噗噗’的兩聲,他身邊也多了兩條赤裸的身體,呂風看了看滿口噴紅的青龍和白虎,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何必呢?何苦呢?二位前輩,沒事去頂那天雷幹什麼?看看,現在不是被砸暈了麼?誒呀呀,我也得裝暈了才是,否則的話,這兩位大高手都滿口噴紅的倒在了這裏,我還是若無其事的,就是斷了幾根骨頭,掉了二十幾斤皮肉,這也說過去啊。”想到這裏,呂風腦袋一歪,他裝著自己也昏了過去了,臨昏迷,他還奮起最後一口真氣,狠狠的把一口淤血連同一口濃痰,吐到了近在咫尺的青龍臉上。


第三百零四章  九州神器(下)

九條二天龍被炸得骨肉斷裂,滿頭都是金色的血雨落下,這血雨紛紛灑在聲呂風白小伊他們幾個身受重傷,滿身破爛的人血肉之上,竟然漸漸的融了進去。天龍的道行是低了一點,可是他們畢竟是上古龍族,其血脈擁有可思議的力量。白小伊他們還好,畢竟還是純粹的人體,受到的好處也就是自己的身體變得強橫一點而已。可是呂風呢,他修煉的是巫族的巫功,又修煉過元聖一流的魔功,這身體本來就是半人半鬼的德行了,這龍血融入了他的身體,給他的好處可就太大了。

更多的紫色天雷突破了九條天龍的防禦圈,朝著地面轟擊了下來,右聖張狂的狂笑,他的手一指,無數的天雷全部朝著元聖的腦袋劈了過去。他看到青龍白虎二人被一道天雷輕鬆的擊敗,估計著元聖再厲害也抵擋不住十道天雷的轟擊,自己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打敗他了。至於打敗元聖之後,自己以及自己的屬下是否能從那無窮盡的齏千雷之下逃生,這可就不在右聖的考慮之中了。

元聖歎息了一聲,招手收回了‘天龍禦靈’,揮退了九條幾乎都露出了骨頭的可憐天龍,長聲喝道:“右聖,你是在逼我了,也好,今日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到底憑什麼勝過你一頭。。。嘿嘿,只使出一小部分的力量,只要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可以殺死你,這九州結界。應該會反應這麼快罷?”

他剛剛掐了一個靈訣,想要念動咒語的時候,天空中地七彩流光終於聚集了起來,在所有人驚恐的眼神中。那七彩光芒聚集成了一柄奇形斧頭的模樣。那斧頭,看起來就像是一塊長條的石頭綁在了一根破爛地木棍子上面,可是通體流光異彩,散發出了讓人頂禮膜拜,無法正視的強大威壓感。一陣陣渾厚的聲浪從那斧頭上散發了出來,也不知道到底是言語聲還是歌聲,可是聽到耳朵裏,整個人就彷佛被洗滌了一番一樣,通體有一種歡暢雀躍,清濁分離的舒適感。

元聖低低的嘀咕了一句:“清濁分離的感覺?老天。這是盤古開天斧。。。怎麼是這麼副模樣?還以為他形狀怎麼也應該。。。誒,更加富麗堂皇一點罷?。。。怎麼看起來。就好像那邊的野人使用的傢伙一樣?”嘴裏飛快的嘮叨著,元聖的雙手一伸,強大地吸引力把自己的屬下以及呂風地屬下全部吸到了一起,他身上的黑袍一展,一蓬黑雲籠罩住了所有的人。

元聖幸災樂禍的叫嚷起來:“右聖,九州結界可真看得起你,盤古開天斧都出來了。你,你慢慢消受吧。主子那邊我會給你好好的解釋一番的,碰上這九州神器排在第一位的寶貝,主子碰到了都死定了,何況是你?”

右聖呆呆地看著天空中越來越大的斧影,絕望的呻吟了一聲:“天啊,至於罷?”他原本以為九州結界只會降下天雷來對付自己,哪怕是仙人渡劫的‘滅仙重雷’呢,他憑藉著自身的幾件上古法寶。也有信心躲過去。可是,當他看到天空中出現的居然是九州神器之首的盤古開天斧,右聖知道。自己這回真的是玩火自焚,要倒大黴了。

天空中無數的齏千雷突然停滯了,有幾道紫光距離地面已經不到十丈,可是也停了下來。那盤古開天斧慢慢地旋轉著,一道道無法形容,龐大浩然彷佛可以容納整個天地的巨大力場釋放了出來,天空中的黑色範圍漸漸地縮小,最終都消失無蹤。那無數道齏千雷,卻有如長鯨吸水一樣,化為一條紫色的巨浪,被盤古開天斧一吸而盡。

右聖渾身一僵,眼珠子差點就瞪了出來。在他的想像中,就算是上古神器之首,可是對付如此多來自域外異界的天雷,它總要耗費點時間吧?可是它封上自己打開的通道,再吞食了這麼多的天雷,簡直。。。簡直就是飽嗝都不打一個。

盤古斧膨脹到了百丈大小,隨後斧身慢慢的對準了右聖,一股巨大的氣場突然罩了他全身,讓他身體一抖,突然就恢復了原本高高瘦瘦的人形。一口黑色的血液從嘴裏噴出來,右聖過是被盤古斧的氣場籠罩住,就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眼看得就要斷氣了。

元聖在黑雲的籠罩中幸災樂禍的笑起來:“哈,哈,哈,果然愧是上古九州神器之首,這威力實在是大,大,大呀!那右聖仗著自己滅了一元宗,搶了幾件上古的異寶,有了大功,被主子他賞賜了幾分能耐,就敢和我蹬鼻子上臉的了?嘿嘿,這回他被九州結界殺死,我看他還得意麼?還囂張麼?哈哈哈哈哈!唉呀呀,朱雀,你說我們是不是要給右聖收屍呢?”

朱雀陰沈的說到:“那也要他老人家有屍體留下才行呀?屬下這麼多年來,就沒有聽說過闖入了九州結界的妖魔鬼怪,有屍體留下的!”

元聖朱雀玄武對視一眼,瘋狂的笑了起來。呂風則是斜斜的靠在了一塊山岩上,呆呆的看著天空的盤古開天斧流口水:“老天,要是我能擁有這麼一件神器,怕是天上的大羅金仙,都扛不住我全力一擊吧?過,這種九州神器,也要我有能力使用它才是。。。不要我揮動著盤古斧,就好像用石頭砸人一樣,一點神力都激發出來,豈是丟人到家了?”

白小伊他們四小則是面面相覷,心裏震驚不已,甚至連身上的傷,也不覺得怎麼痛了。他們實在想不到,滅了呂風他們一元宗滿門的,就是元聖右聖他們一黨。元聖分明就是右聖的同伴,而呂風卻又投靠了元聖屬下。每日裏喜笑顏開地和僧道衍打交道。想到呂風心機的深沉,手段的陰險,四小不由得頭皮發麻,,

當然了,他們是不會起意揭穿呂風的。因為在北伐地時候。他們四個已經在草原上被逼發誓要效忠呂風,並且拜呂風為記名的師傅了,這誓言是很惡毒的,他們還是要考慮自己違背誓言的後果。可是,四小隱隱然的覺得,繼續留在應天府,實在是一個很危險的選擇。幸好呂風要他們去西方大陸籌建分派,幸好這樣。四小對望了一眼,已經下了決心,儘快的離開應天府這個是非之地吧。

元聖右聖使出來的。分明不是人間修道人的手段,任何一個修道者。就算是修練到了虛境的大成高手,他們也不可能學到這種召喚域外天雷地手法。而右聖的那個法相,更是一點人氣都沒有了,分明就是妖魔一流,不見他引發了九州結界地鎮壓麼?在這樣的絕世高手之間周旋,四小自知自己還沒有呂風那樣的手段,一個不小心就是滅頂之災。說不定還要連累了其他人,所以,還是趁早避開的好。

正在思忖間,那盤古開天斧已經稍微的往下面壓了一壓,也就是稍微的往下面移動了三兩寸的距離。‘啪啪啪’地一陣亂響,右聖一聲慘嚎,他渾身的骨頭就被瞬間增強了十萬倍不止的氣場給壓碎了。他以及他身後的下屬們都流露出了絕望的神色,這盤古斧不過降低了幾寸,這氣場的壓力就變強了這麼多。如果他真的落下的話,會是多麼可怕的力量?

盤古斧一寸寸一寸寸小心翼翼地落下了,它似乎已經有了自己的靈識。知道如果自己全力擊下的話,這方圓千里之地立刻化為無底深淵,所以它是很小心地落下的,只求用自己釋放出去的氣場震碎了右聖就可以了,隨後就可以招來天雷毀去他的屍體碎片,這就大功告成了。

對於這些九州神器所修練成形的靈識來說,能夠出現一個足夠強大的域外妖魔,能夠驚動九州結界,讓九州結界聚集天地靈氣而是動用本身的結界之力來消滅他,這是很久沒有出現過的事情了。所以,盤古開天斧是很‘好奇’的來到了這裏,準備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勇敢’,居然敢在九州結界中顯露自己的魔氣。

如果是在中原大地土生土長的妖魔也就算了,九州結界還不會對他們出手。可是這個域外妖魔,他憑藉著某種特別的功法壓制住了自己的魔氣,避過了結界的搜索,這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可是他居然自己把魔氣毫不掩飾的釋放了出來,這是否有點太不把他們九州結界放在眼裏了呢?所以,盤古開天斧這柄九州神器之首的靈識,特意的重新凝聚了靈體,在現場顯形了。

可是,一見之下,盤古斧還真的很是失望。右聖太弱小了,如果放在數萬年前的神魔大戰中,這人連最垃圾的走弈都算不上。唔,也許是太久沒有強大的妖魔出現了,九州結界太敏感了吧。

一輪刺目的白光環繞在了盤古斧的四周,他準備盡可能的用最小的力量對著右聖的身體來上一擊了。如果僅僅用氣場壓碎他,怎麼能消瀉自己這數萬年來積蓄的滔天戰意呢?唔,就小小的來上一次能量的發射好了,大概,大概勉強的把威力控制在十裏方圓吧。唔,把方圓二十裏的所有生物都挪移走,這樣就沒問題了,一次最小當量的能量發射,這是沒有問題的。

元聖呆呆的看著天空的盤古斧,看著盤古斧刃上一點刺目的白光。他有點不可思議的說到:“怎麼可能,盤古斧想要幹什麼?它要。。。老天,它是開天神器,這一斧下來,也許會把整片大地都給撕裂啊,它到底想幹什麼?這右聖,值得它下這麼大的力氣麼?只要再往下壓幾寸,它釋放出來的氣勢就可以震死他了。”

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影像突然出現在了空中,那肌肉盤結的手臂握住了盤古斧柄,重重的一斧劈了下來。元聖狠狠的吞了一口吐沫,手一樣。一道烏雲卷起了自己以及呂風的下屬,震天地詛咒聲中,元聖帶著數百人飛快的射出了三十幾裏地。那有如地痞流氓的咒駡聲,赫然就是從高貴雍容的元聖嘴裏噴出來地。十個字中,有一個幹,兩個操,三個日,剩下的四個字都是女性的某些特定部位,而且都是和盤古斧的母族有關的女性,雖然,元聖他也不知道盤古斧他是否有母親。

一道長達十裏的光幕從天空中落下,緩緩的,很緩慢的朝著右聖的身體落了下去。盤古斧的靈識很得意地看著右聖那絕望的面孔。它依稀記起來,在神魔大戰地時候。無數的域外天魔,也是這樣面帶絕望的倒在了自己的強大力量之下。不過,那時候操縱自己的,則是那位舉世尊崇的天尊,自己的主人啊。。。

盤古斧感慨著,一寸寸地把自己的力量釋放了出去。它並不急於幹掉右聖,反正他逃不掉的。太早幹掉了右聖。自己凝聚起來的靈體立刻就要消散,重新融入九州結界,自己的靈識又要四處飄蕩了,這可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能夠多玩一點時間,就是一點時間吧。不過,它覺得還是不能拖延太久的時間,因為它已經感覺到,軒轅劍九州鼎女媧爐等和自己差多級別的九州神器,它們的靈識也向著這邊彌漫過來了。

元聖他們遠遠地看著盤古斧那欲劈不劈的模樣。很是奇怪的問到:“這九州結界在幹什麼?難道它突然心軟了麼?”

猛然間,盤古斧發出了一聲震天地巨響,這是真正讓天地乾坤都震動起來的響聲。大地一陣的抖動。天空的星辰都瘋狂的旋轉起來。盤古斧生氣了,它非常的麼氣。在他的身邊,十幾團奇光突然閃現,每一團光芒都是那樣的光芒四射,閃耀萬里,威嚴的氣息罩了八荒六合,元聖竟然是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一道彌天極地的血光從遙遠的東方射了過來,血光所過之處,天地間一片的兇殘暴戾之氣。雲團變成了一團團的血污樣的顏色,山峰河流樹木,也都似乎融化了一樣,扭曲的形體裏,射出來的是一道道血腥的光芒。滔天的血光中,一聲聲充滿了戰意的嘶吼聲響徹天地,似乎有千軍萬馬衝殺了過來。隱隱約約中,那無邊血光中的確有數百萬高大的身影,披甲帶角,手揮沉重的兵器,朝著那十幾團奇光沖了過去。

被玄武摟在懷裏的呂風呆呆的看著那一道滔天的血光氣勢極強的沖了過來,喃喃的問到:“我的老天,天崩地裂了麼?這是什麼東西?”

元聖滿臉的呆滯,嘴角竟然還掛起了一絲精亮的口水,他和白小伊同時低聲說到:“蚩尤旗,太古第一魔神器,來源於域外大阿修羅魔域的血魂戰旗,威力甚至不在盤古斧之下。”元聖猛的看了白小伊一眼,似乎很是為他的博學而感到吃驚,當然了,元聖對他還有一絲絲的讚賞。

就在這一刹那間,那片血雲已經籠罩了方圓數千里,一圈圈的血波在天空中回蕩,一團團的綠色的光團在互相撞擊,一陣陣鮮紅的風暴吹拂而過,天地彷佛已經化為了鬼蜮。那數百萬沖向了以盤古斧為首的九州神器的高大身影,突然釋放出了一條條赤紅的光芒,彷佛蛟龍一樣,轟擊向了那十幾團奇異的光芒。

其他的光團靜悄悄的懸浮在空中,根本沒有出動的意思。僅僅是盤古斧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大概有七八道幾百丈長短的光芒四周一卷,那數百萬身影就被絞成了粉碎,連同他們放出的血光,也都被化為了無數的光雨,紛紛的灑落了下來。

元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怎麼。。。數百萬的蚩尤戰魂,他們,他們居然被一擊擊潰?盤古斧。。。蚩尤旗。。。誒,不可能啊!。。。對了,一定是主子他拿著蚩尤旗修補,弈了好幾年的功夫,也還沒有徹底的補好,否則哪里會被這樣輕鬆的消滅掉?”

天空中的血光突然收斂了起來,從數千里的範圍瞬息間卷成了百丈大小,那蚩尤旗翻騰著萬丈血光,‘呼啦拉’的往下面一卷,卷起了右聖他們一行人等, ‘滴溜溜,的就往東方狼狽逃竄。呂風的眼睛賊尖,看到最前方狼狽奔逃的,是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的肥胖老人。元聖也低聲的歎息了起來:“哼,左聖他親自出手來救人啊,看樣子是主子的意思了,這次麼,算右聖那傢伙運氣好了。”

盤古斧的靈識似乎沒有想到那蚩尤旗如此氣焰囂張的沖過來,居然是抓起了人就跑,它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出手攻擊。可是它身邊的一團素色光芒猛地膨帳了開來,一柄形式極古的長劍發出了震天的嘯聲,化為一道長虹追了過去。。。剩下的十幾團奇光互相輕輕的撞擊了一下,淡淡的消散在了空中,就連那盤古斧也是輕輕的盤旋了幾圈,消失無蹤了。

元聖一聲厲嘯,烏雲卷起了數百人,緊緊的追著那柄長劍劃出的素色長虹飛了出去。一團血光在前面飛遁,後面十幾裏的地方追著一道素色長虹,再後面一點就是一團烏雲,流星一樣的劃破了長空,瞬間就到了東海海外。

血光烏雲輕鬆自如的飛了出去,可是那青色長虹則是突然停了下來,一道道奇光閃動,它似乎正在猶豫是否要追出九州結界的範圍。可是眼看著前方那一團血光越走越遠,這個數萬年前的對手就要逃掉了,長劍發出一聲‘憤怒’的震響,淩空劈出了一道巨大無比的白色劍氣,‘嘩啦啦’的撕開了數百里的雲層,遙空斬向了蚩尤旗。

元聖驚歎了一聲:“我佛慈悲,這軒轅劍的威力,果然驚人。。。唔,十個主子碰上它,也是被分屍的下場,哎呀,厲害。”

前面遠遠的出現了一行好幾個大大的島嶼,一座高聳的山峰上白雪皚皚。正是春天的時候,那山峰的下面還有著無邊的燦爛花林,美不勝收。前方飛逃的左聖看到後面的白色劍氣越追越近,由得發出了幾聲驚恐的嚎叫聲,乾脆降低了雲路,一腦袋紮到了那島上。

白色的劍氣通靈,立刻追著血光降低了高度,可是那血光沿著那高峰突然上升,隨後再次猛然下降,那白色劍氣的速度實在快極,已經無法再改變方向了,只能是一劍攔腰把那山峰劈成了上下兩半。‘轟’的一聲巨響,火光沖天而起,那山峰的上半截化為了無數的巨石飛了起來,下面的山口處沖出了一團火光,一道漆黑的煙柱直沖上了萬丈高空,無數的熔岩巨石飛騰了起來,卻是那火山爆發了。

白色的劍氣消散了,後方的軒轅劍似乎明白自己造成了一件天地的浩劫,不忍心再追殺下去了。一聲震天的劍鳴之後,那青色的長劍也漸漸的消散在了空氣中,而這邊的火山,則是益發猛烈的噴發了起來。

前面的血光原地盤旋了幾圈,那肥胖的左聖驅使著血光迎向了元聖這邊。

元聖冷哼了一聲,看著那火山附近無數身形矮小的島民慘嚎著四處奔逃,立刻下令到:“你們這群混蛋,還不快點下去收集這些人死後的魂魄麼?去。。。朱雀玄武,跟我下去,我們就在這裏給呂風他們療傷,嘿,順便看看怎麼處置這些人罷。”

元聖的陰森的眼神瞥了一眼呂風的那些下屬,呂風心裏一緊,開始盤算著如何替手下人保住性命的事情了。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27 18:09
第三百零五章  風波跌宕(上)

那原本高聳在天地間的山峰此時高度降低了一大半,以前它是有如竹筍一般的尖銳形狀,可是現在,它的上半截被削走後,地下岩漿又被軒轅劍的威力引發,徹底的噴發了出來,弄得它如今就是一個圓臺形了。通紅的岩漿順著山體流淌了下來,積雪紛紛化為了水汽,那山腳下無邊的花木林也被引燃了火頭,黑煙沖天而起,火勢強盛,無邊的花木頓成焦炭。

元聖蠻橫霸道的趕走了左聖一行人,那胖乎乎的左聖根本不敢和元聖多說話,在元聖的強行要求下,那剛剛修補祭煉完畢,還沒有恢復全部功用的蚩尤旗也被元聖奪下,左聖灰溜溜的帶著重傷的右聖一行人飛逃而去。

他們一行人在那噴火的山峰上打掃了一個幾十丈方圓的青台,充當了臨時的營地。元聖強大的法力引發了四周天地靈氣的變異,那奔湧的岩漿流經這個營地的時候,都被巨大的力量推到了一邊去。外面是熾熱的火海地獄,可是這塊平地內卻是涼風習習,到處堆積著成年的積雪。

幾顆靈丹塞進了肚子,青龍白虎二人又活蹦亂跳的爬了起來。渾身赤裸的他們滿在乎的抖動著身軀,在這熔岩噴發的山峰上走來走去,狂笑著看著下方那些狼狽奔逃的島。他們幸災樂禍的看著一個個身形矮小的島被亂石砸中,然後被熔岩吞了進去,化為一道黑煙升了起來。兩個傢伙甚至還帶著自己的下屬開始打賭。打賭山腳下那數千奔跑地人中,哪一個會是第二個倒楣的。

無數的巨石自天而降,這一次的火山噴發威力還算小,可是軒轅劍那一劍之威。卻是把半座山峰都給震成了粉碎。這些破碎地山石足足飛出了幾十裏地,這才落在了地上。原本不會造成太大損害的火山,也因此多砸死了數千人。朱雀和玄武,正好帶著手下的戰將,飛騰在高空中,收取那些被砸死的島的魂魄。這種死於天災之中的人,臨死時會有極大的恐懼和怨恨,這樣的充滿煞氣的魂魄,正好是邪門法術中祭煉法寶的最好輔助材料。

一些腰間帶著長劍地島在街道和田野內胡亂的吼叫著,指揮那些島順著一個安全地道路逃走。朱雀玄武哪里能容忍他們敗壞自己的好事。早就淩空打下巨石,把他們砸成了肉餅一樣。有眼尖的島看到了天空中漂浮著的百多名身穿鎧甲的人。嚇得胡亂叫嚷著的四處亂跑,結果一腦袋栽進了熔岩裏面,被燒成了灰燼。

元聖滿意的看著朱雀和玄武地所作所為,感慨到:“誒,本聖和那右聖不同,他為了收集魂魄,可以親自下手屠殺數萬人呢。可是本聖呢。一呢不需要那些法寶,二呢本聖怎麼說也是風流之士,風花雪月的事情是喜歡的,殺人麼,可沒這麼大的興趣。。。唔,時間早了,呂風啊,你們躺好,我給你們治治傷。”他從懷裏掏出了幾個細小的瓶子,興致勃勃的調配起藥水。

搬運垃圾是怎麼做的?青龍白虎把呂風和四小搬到元聖身邊的時候。就是扔垃圾一樣。反正他們渾身經脈碎裂,早就感覺不到疼痛了。呂風歪著腦袋橫了他們一眼,卻也無計可施。他此時體內所有的氣脈都是若斷若連地。一口真氣都提不起來,想要開口喝罵都是沒有辦法的。

幾滴漆黑的粘稠地液體滴入了白小伊他們的嘴裏,一層朦朧的光芒立刻就罩住了他們的身體。元聖點點頭,說到:“這四個傢伙的傷勢不重,這斷續膏得來不易,不能浪費了。”說完,他抓著白小伊他們的脖子,把他們給丟到了一邊。

對於呂風,很顯然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的。足足十幾滴藥液滴入了呂風的嘴裏,剩下的小半瓶斷續膏也全部灑在了呂風的身上。元聖一口素色的本命真元噴出,那一團斷續膏頓時化為一蓬黑色的霧氣,罩在了呂風的全身。有如神跡一樣,呂風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上,一條條鮮紅的肉芽生長了出來,肉芽互相糾纏結合,新生的肌肉和皮膚立刻平復了所有的傷口。

那喝入肚子裏面的斷續膏,則是有如一團火焰,轟然在呂風肚子裏面炸開。熾熱的氣流奔湧,所到之處,一條條斷裂的骨骼經脈神經血管肌肉,全部重新生長在了一起。呂風身體內發出了一連聲‘劈裏啪啦’的響聲,他的身體似乎又長高了寸許。

元聖一雙手掌斷的在呂風的身上敲打著,呂風眯著眼睛,察覺到元聖所敲打的地方,正是巫族密典中所記載的幾處人類最根本的精元點所在。每一掌擊下,都有一股渾厚的真元沖入,不斷的增強著呂風原本就不似人類的蓬勃生機。

呼,呼,,元聖竟然開始喘息了,他的額頭上一連串的冷汗滴落了下來。聲風心裏大驚,這元聖居然是把自身的本命精元送入了自己的體內,他這是在幹什麼?就算他看自己看順眼了,想要培養一個得力的屬下出來,也不用這樣糟蹋自己的元氣啊。就算是神仙,你能有多少本命精元送人呢?

呂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元聖已經是瞪圓了雙眼,厲聲喝道:“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都給本聖過來。。。把你們一半的精元送給呂風!”

白小伊他們四個渾身一抖,口水都差點流淌了下來。這是本命精元啊,是普通的真元。你把真元元力送給人一半,經過一段時間的苦修,還可以修煉回來。可是這本命精元乃是要命的東西,用了一點就少一點。沒有極佳地天才地寶相助,那是絕對補回來的。

四相戰將倒也乾脆,聽到元聖的命令後,雖然是滿臉的情願。滿肚子地不理解,他們還是飛射了過來,一掌按在了呂風的身上,強橫無比的本命真元潮水一樣的沖進了呂風的身體。就看到四色光芒閃動,呂風的身體突然膨帳了好幾圈,看起來就好像蒸裏面的發麵饅頭一樣,手指頭都有地裏的吉蔔粗細了。

元聖懸浮在呂風身體上方九尺的地方,一縷精芒從他的手指射出,正正地打入了呂風的天靈之內。他沉聲喝道:“呂風,你還等什麼?默運玄功。消化我等輸入地精元,當可讓你的‘白虎神訣’中的金剛不壞之軀大成。你還等什麼?”

呂風勉強的盤膝坐好,兩條有水缸粗細的大腿,勉強的能盤起來就不錯了。他苦苦的忍耐著五股精元給自己帶來地麻癢疼帳的難受滋味,明地裏一股子真氣按照‘白虎神訣’的方式運行了起來,內裏則是九成九的真元,完全按照滅金身的法門轉動開來。

五股強大的精元彌漫在呂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元聖他們的神念監察著呂風身體內每一絲動作。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呂風憑藉著自己混沌元力地特性,在五大高手的眼皮底下開始搞鬼了。那一縷按照白虎神訣法門運轉的真氣,在他體內造成了幾個急速地漩渦,把一絲絲外界的本命精元吸納了進去,轉化為自身的精元後,融入了那瘋狂的按照不滅金身法門運轉的真元之中。

元聖他們也是一時大意,第一他們沒有想到呂風居然敢在他們的眼皮下搗鬼,第二也是他們沒有想到,呂風這個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人。他居然會搞鬼。當然最主要的就是,他們也不相信呂風能有這個實力搞鬼。按照僧道衍彙報上來的,呂風被連番賜予了靈丹妙藥之後。也不過是金丹期左右的人物,這樣的剛入門的煉氣士,哪里避得開他們五人神念的掃視?

奈何巫族的功法原本就晦澀無比,加上混沌元力也不是他們所能理解的一種能量方式,他們除了詫異呂風洗手他們精元的速度太快得過分了一點,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在五人近乎無窮無盡的精元幫助下,呂風的白虎神訣和滅金身同時大成。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勁微微的往外一膨帳,除了元聖,功力大損的四相戰將居然被震飛了十幾丈。‘啪啪’幾聲脆響,呂風身上的衣服全部震碎,露出了他那看起來極其纖弱,沒有一塊肌肉凸出,但是極其勻稱,比例極其完美的身體。

每一寸皮膚,都在陽光以及火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那是一種脫去了所有雜質後,彷佛最完美的祟脂玉一樣的光芒。輕輕的活動了一下手腳,呂風的右手一揚,一道尖銳無比的白色劍氣射出,一塊剛剛從左近的火山口內噴出的巨石‘轟’的一聲,被震成了粉碎。

“妙哉!”元聖興奮的鼓掌大笑起來。“厲虎修習的是白虎神訣,本聖想到按照你的習性,一定也在暗暗的修煉這法門,果然沒有猜錯。這次助你白虎神訣大成,加上青龍白虎他們的一半本命精元都送給了你,本聖三成的精元也輸給了你,呂風,你以後就算是腦袋被人斬下了,怕是幾百年間也死不成啊!”

他得意洋洋的看著呂風那近乎完美的身軀,點頭笑道:“你如今倒是不象一個煉氣士,倒是有點像是神魔大戰中我方的逆天甲士。過,倒也好,你擁有逆天甲士的武功和身手,又有煉氣士的法力道術,你的實力當比普通的煉氣士強上一倍!”

呂風從地上撿起自己的乾坤袋,從裏面掏出了幾件衣服穿上後,朝著元聖感激涕零的跪拜了下去:“聖上如此優待呂風,呂風我。。。”他聲音哽咽,竟然已經是說不出話來了。兩滴感動的眼淚從眼眶裏被強大的真氣強行逼了出來,隨後那是淚如泉湧啊。

元聖狂笑起來,他拍拍呂風的肩膀,笑吟吟的說到:“這算什麼?你用心的幫我辦事就是!回去了應天府,一切聽僧道衍地安排。那就很好了。嘿,雖然僧道衍是我的心腹弟子,可是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很多事情不方便辦。不能辦,到時候就靠你了。。。嘿嘿,右聖既然沒死,他日後肯定要找你出氣,本聖不過是給你增加了一點保命的本錢就是。”

他抬頭喃喃自語到:“我等地本命精元,當可在一年內讓你生成元嬰,並且促進你的元嬰達到分神的強度,到時候,就算是你打不過右聖,逃走總是沒有問題的。唔。剩下的精元,也可以讓你的真氣遠超他人。禦使飛劍法寶,施展道術的時候,更加圓轉如意,這是用說的了。。。過,唔,罷了,反正我已經搶了蚩尤旗過來。這山川社稷圖倒是可以給你。”

一個小小的卷軸塞進了呂風的手裏,呂風大喜過望地再次跪拜了下去。山川社稷圖,這本來就是一元宗的鎮門重寶之一。

元聖臉上帶笑,點頭說到:“這也不用謝我,你幫我辦事,我給你法寶,這是天經地義地事情。總不能你拼命幫我行事,我卻一點好處都不給你?吾族行事,最重實利。你事情辦得好,你的好處就越多,你的地位就越高。”他突然怪笑起來:“嘿嘿。你可以當這就是一份買賣,我等就是交易的雙方,我這裏有無邊的好處等著你,可是也要你努力替我行事才是。”

他柔和的說到:“我和我們主子,還不能給你太多東西,可是呢。。。”他突然轉為傳音給呂風:“只要你能穩穩的把握朝政,和僧道衍一起讓整個中原看起來太平美滿,不讓中原道門察覺到任何地異動,這就是一件大功。再者,你若是能在最近數年之內,讓朱棣把都城遷往燕京城,則又是首功一件。。。等得我等大功告成之日我保舉你永生死,手掌重權,勝過飛升天界做神仙。”

兩道綠光從元聖的眼中閃動起來,讓他一時間憑空多了幾分的猙獰神色。呂風沈默了一下,很謹慎的問到:“不知聖上所謂大事,到底是何等大事?這遷都一事,卻和這大事有何關聯不成?”

元聖看了看左右,雖然他深信沒有人可以偷聽到自己的傳音,可是他還是不放心用這樣的手段說話。沉思一陣,他眼中兩道極亮的綠光一閃,他的神識直接透入了呂風的識海之中,大聲地吼叫到:“我等所謂之大事,就是吾族重臨這個世間,三界之內,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等族人重臨之際,這高高在上的天,將再為天,這漫天的神佛,將再為神!天地萬物,只配在我等足下呻吟哭嚎!世間一切。。。毀滅,徹底地毀滅,順從我等,將得永生,其他一切,統統毀滅!”

一絲若有若無魔氣從元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呂風的心臟緊緊的抽縮在了一團,他隱隱約約的覺得,事情是這麼簡單了。元聖他們一行人,也許,並是一個邪教這樣簡單。也許,自己一個人,根本就無法和他們對抗的。

元聖的精神波動繼續在呂風識海中飛騰,呂風很艱難的才把自己那在識海中看起來龐大無比的元嬰給收縮成了一個小小的點兒,隱藏在了自己識海的最深處,這才沒讓元聖發現自己已經是一個分神期高手的事實。

“燕京城裏,有很重要的東西。可是中原道門,還有人知道其中的關鍵,我等只有利用凡俗間王朝的力量,在其中取事,才為中原道門懷疑。。。要達成我們的目的,必須在燕京城大動土木,加上很多必要的條件,才可能成功。”元聖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他的精神波動咆哮著:“只有大明朝遷都燕京城,我們在燕京的一切所作所為才是合情合理的。”

他的精神突然的收了回去,緩緩點頭笑道:“有些事情,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太多,就算是僧道衍,他所知道的,也過如此。唔,你回去應天府,一定要好好的和僧道衍配合,只要你們二人能夠把握朝政,自然萬事無憂了。”頓了頓,他冷冰冰的說到:“至於那右聖麼,嘿,他的膽子很大,他想要和我爭奪權位,那,如果有機會,你不妨多殺他幾個屬下。”

他的手指頭緩緩的敲打了一下呂風的額頭,輕聲說到:“你也許會和他起衝突,所以本聖才不惜耗費本身的精元,替你增加功力。日後,你自己行事多加小心,嘿嘿,記住我族的一句諺語:若是可能為敵,則當儘早斬殺殆盡!你的心腸也算是狠辣了,就可惜還是太講道理,哼哼,自己好好領悟我的意思吧。”


第三百零六章  風波跌宕(下)


呂風連忙點頭說到:“聖上的意思我明白,只要是朝廷中可能和我們作對的人,都應該趁早殺光了,這樣我們辦什麼事情都方便了。”

元聖滿意的點頭,笑道:“不錯,就是這個意思。。。青龍,你去招呼那群廢物,看看他們收集了多少魂魄,要是太少了,就乾脆親自下手多少幾個,強行搶奪他們的魂魄算了。”看到呂風臉上的詫異神色,元聖陰笑到:“本聖是屑於殺這些下賤的東西來奪取他們的魂魄的,不過麼,如果有人代勞,那何樂而不為呢?”

呂風終於明白了,這元聖似乎是有兩重脾氣的,正是所謂的含笑殺人的那種角色。當然,這種話是不能說給元聖聽的,他只能是挑起大拇指,連聲稱讚元聖的英明睿智。似乎青龍他們很少拍馬屁一樣,元聖聽得呂風幾句馬屁,頓時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毫不猶豫的又把自己周遊中原,好容易得來的幾支靈藥全部給了呂風。

看得好處,白小伊他們四個也湊了上來,把元聖拍得那個是渾身舒坦啊,飄飄欲仙啊,一應最無恥最要臉得逢迎之詞,全部撲到了元聖的身上。按照呂風他們所言,元聖簡直就是古往今來天上地下八荒六合中,惟我獨尊天下第一再無敵手英明神武光澤萬代的大聖人,大賢者,大。。。

元聖狂笑,他不停手的拼命給白小伊他們手裏塞好東西。飛劍,法寶丹藥秘笈,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找來地這麼多可以讓道門中人打破頭去搶奪的寶貝,不過想來無非是坑蒙拐騙四字了。他笑得那個開心啊,拍著胸膛的打包票到:“等下本聖要帶人去昆侖山。找西王母昔日的山門所在,要是能順利找到那七寶彩蓮,一定有你們地好處。哈哈哈哈!”

渾身骨頭都輕了好幾斤的元聖飄飄蕩蕩的招呼了青龍他們,就要騰空飛走。臨走前,他很是狐疑的看了看呂風的那些錦衣衛屬下,眼裏閃過了毫不掩飾的殺機。呂風連忙保證說自己會讓他們守口如瓶,不會洩漏今天的事情的,這才讓元聖高高興興,笑嘻嘻的帶人朝著東方飛了過去。看他們前進的方向,呂風一陣地詫異:“這往東邊就全部是汪洋大海了,昆倉山可是在西面呀?”

山峰上一陣的沈默。呂風吐了一口冷氣出來,低沉地喝道:“你們今天。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不知道,自然,你們什麼也不會說出去,是不是?”他冷光四射的眼睛,是看向了那些殘留的錦衣衛高手的。

這些人哪里還不明白?他們看到元聖右聖那驚天一戰後。早就嚇了個半死。又看到自己的大統領和那些人如此的交好,深知自己已經看到了一些不應該看到的東西,被殺人滅口,這是最可能地事情了,一個個心裏都在忐忑,自忖必死。但是眼看得呂風保下了自己,又如此的問話,心知還有一線生機,連忙跪倒在地上。大聲的發誓不提。

呂風點點頭:“你們中間,有本門弟子,我是信得過的。可是其他人麼。雖然也是我錦衣衛中的得力兄弟,但是畢竟是自己人。。。這樣罷,你們今日就拜他們為師,我就是你們的太師祖。”他充滿了魅惑的說到:“你們加入了本門,也算是你們的幸運,本官的本事,你們也見到了,本官地權勢,你們也知道了,本官和當朝少保僧道衍的事情,你們也明白了,嘿嘿!只要加入本門,升官發財,成佛做祖都不是難事,自己想好到底怎麼辦吧。。。黃龍門弟子,都站出來,看順眼的,就收下他們做徒弟吧!”

一百多位黃龍門弟子站了出來,滿臉傲氣地看著面前的兩百許同伴。‘,騰’一聲,一個錦衣衛高手當先跪下了。。。

呂風不再看那邊的事情,他知道,這些錦衣衛一定會屈服的,他就不相信,這些習慣欺軟怕硬趨炎附勢的人物,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他目光深沉的看向了白小伊他們四個,沉聲說到:“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很亂,很急,很沒有頭緒。我知道你們心裏一定會有很多疑問,但是要來問我,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什麼。”

看看那漸漸平息下來的火山口,呂風冷漠的說到:“但是呢,我呂風只能說,如果你們能死心塌地的跟著我,我們生死與共,同享榮華。”

白小伊諂笑了起來,他手中不斷的拋動著元聖送他的那柄飛劍,搖頭說到:“大人,反正我們都要去西方大陸,去那邊升官發財了,這些事情,我們明白與否,有意義麼?”他們四個滿臉的奸詐,一副得了便宜立刻就要跑路的模樣。

呂風長笑起來,他滿意的點點頭,拍打著白小伊他們的肩膀,許諾到:“如我有出頭一日你們當有無數的好處。”元聖的話,給他解釋了一些以前想不通的問題,可是更多的謎團緊接著出現了。可是他現在並不想知道太多,慢慢的走下去,慢慢的讓自己變強,讓自己身處更高更重要的位置,如此下去,他遲早會有一天會知道所有的東西的。

。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體內有如怒海瀾濤一樣浩浩蕩蕩,無窮無盡的生機,呂風充滿了信心。“五大高手的本命精元,可以給我帶來多大的好處呢?道門之中,還從來沒有人把自己的本命精元送給過別人的,倒是真的不知道會有什麼好處。。。不過,最起碼,我的滅金身已經大成了,這就是最實在的利益啊。”

呂風清楚,自己又穩穩地踏上了一個臺階。到了一個前人從來沒有達到過的境界,因為不可能有人象他這樣,擁有如此強大,如此無窮無盡的本命精元。是否這也意味著。自己所能達到的最高成就,會比其他人更高更容易呢?

想到元聖說地話:“我們就是買賣的雙方。”呂風甚有同感,他為元聖辦事,元聖給自己力量,這就是他們的交易。雖然明知元聖就是自己仇人一党,可是呂風為了得到更多更大的力量,還得跟著元聖一路走下去。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一切事情的根源,到那時,如果自己已經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實力和勢力。那時候,就是元聖他們的死期。

白小伊他們四人站在呂風身後。看著山下滔滔岩漿,無數的屍體。火紅的岩漿慢慢的朝前湧動,把一具具屍體吞沒,讓這些失去了魂魄地肉體變成了一縷縷的黑煙,慢慢地升騰上了天空。

一道靈光自西方飛射了過來,水元子哇哇怪叫著的衝殺了過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爺爺我感到巨大的靈氣聚集,一路順著痕跡追過來看熱鬧的。怎麼呢?怎麼沒有人打架呢?唉呀呀,風小子,你怎麼帶著人到了這裏了?你還真是厲害啊,你怎麼帶著三百多人渡過這片大海的?莫非你的道行又大進了麼?”

他背著手圍繞著呂風轉悠了幾圈,突然兩眼發亮的叫嚷了起來:“哇呀呀,好熱鬧啊,好戲啊,火山噴發了呀,好久沒有看到這樣地好景致了呀!。。。風小子。我和你打賭,爺爺我可以讓這火山熄滅,你信信啊?”也不等呂風他們回答。水元子的手一張,遙遠的海面上一道無比粗大的水柱升了起來,有如蛟龍一樣,直飛起數百里高下,隨後從極高的虛空中帶著刺耳的轟鳴聲砸向了那冒著黑煙的火山口。

‘嗡’的一聲,在場的三百多錦衣衛高手同時七竅噴血,慘嚎著倒在了地上。無量數地海水沖進了這火山口,瞬間就被灼熱的岩漿蒸發,白色的蒸汽好比一顆巨大地炸彈爆炸一樣,一朵白色的蘑菇雲升起了起碼上萬丈高。整個山體都抖動了起來,似乎整個島嶼都在震動。

呂風哀嚎了一聲:“不好,快閃開!”他以一元宗的靈訣驅動了山川社稷圖,一骨碌的把所有的屬下連同自己卷了進去,一道靈光朝著西邊猛竄。‘嗤啦啦’的一聲,靈光瞬息遠去了上百里,天空中的雲彩很明顯的被分出了一條雲道來。

水元子傻乎乎的站在山頂上,皺著眉頭問到:“你跑什麼呢?哎呀,那是什麼寶貝?似乎是山,社稷圖啊,好東西啊,好東西啊,怎麼又到了你小子手裏呢?”水元子還沒想好到底是繼續在這裏用海水滅火呢,還是追上去問呂風把山川社稷圖要過來看個清楚,這火山口已經整個的爆炸了開來。

冰涼的海水沖進了火山,在水元子法力的作用下,很多海水甚至是直接沖進了地下的熔岩發源地。無量的水蒸氣升起,體積瞬間膨帳了數千倍,這火山口不爆炸才怪。巨大的山體突然間又少了一截,巨量的巨石連同水元子一起,在他的鬼叫聲中被炸飛了數百里高。

一道狙達二十丈的乳白色火焰從火山口內沖了出來,狠狠的轟擊在了水元子的身上。水元子怪叫一聲,鬚眉皆焦,饒是他是先天水靈之體,面對這大自然的無窮巨力,尤其是天生生克他的火焰,那也是無能為力的。他只能拍拍屁股,施展遁法朝著西邊飛竄,彷佛過街老鼠一樣,還在天空裏拖起了一條老長老長的漆黑的煙霧。

水元子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剛剛離開那火山口,幾道虛影已經飄浮在了那火焰之上。幾個目光陰冷,身形全部籠罩在奇形盔甲中的人用古怪的語言嘀咕了幾句,互相看了看,卷起一團陰風,朝著水元子追了過去。

而在那極遠的東方大洋上,元聖他們已經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前方一塊巨大的陸地。青龍他們四相戰將很是解的,大聲的問他:“主上,為何要我們以本命精元相助呂風?失去了一半的本命精元,我等地元嬰都快退化成金丹了。而且這輩子再也不能有點滴進步。甚至我們的法力,也削弱了七成左右,如今飛行起來都覺得困難了,卻不知主上有何用意?”

元聖舔舔嘴唇。笑吟吟的說到:“我是也耗費了三成本命精元麼?你們耗費的那一半還沒有我消耗地分量多呢。”頓了頓,他笑道:“本聖也不瞞你們,叫你們給呂風本命精元,就是幫他儘快的成長起來,讓他日後修道變得更加容易些。這等於是把你們的道行直接送給了呂風,等於是讓他瞬間擁有了數百年苦修的道行,省去了他的很多苦功啊。”

讓那呂風更加厲害一些,嘿嘿,正好吸引右聖他們的注意力,讓右聖就圍著呂風去搗鬼罷。有了呂風在外面和右聖周旋。僧道衍和僧道逆他們,就可以輕鬆的在暗地裏行事了。你們以為我為什麼如此的欣賞呂風。給他這麼大的好處麼?哼,吾族之人最講實利,要人幫我等辦事,自然要讓他心悅誠服,並且有足夠的能量去幫我等才是。所以,我不惜本錢地提攜呂風,就是如此了。”

元聖笑得很陰險:“至於你們的本命精元受損麼。嘿,本聖正好知道,前幾日本族有人破空傳來了‘聚元瓴’,專一增強人地本命精元的。這原本是用來改造一些先天不良的族人,讓他們有足夠的天分修煉的法寶,卻是正好給我們恢復本命精元。否則,本聖平日裏一滴血都捨不得的,你們當我突然如此大方。讓我拋去了三成的精氣,莫非當我發瘋了麼?”

青龍他們呆了一下,朱雀連忙笑著說到:“聖上果然是算無遺策。倒是我等誤解聖上了,難怪聖上直接帶我們去昆侖山,反而先回來呢。倒是知道,破空傳來聚元瓴這樣地法寶,實在是需要耗費極大力量的,倒是不知道主子他要這法寶幹什麼?”

元聖冷冷的哼了一聲,他們正好飛到了一大片的原是森林的上空,幾個漆黑的土人探頭探腦的從樹叢中走出來,呆呆的看著天空飛過的元聖他們。元聖手一指,幾道雷電瘋狂劈下,把那幾個土人劈成了焦炭一般,他冷漠地說到:“就是為了他們麼?這些土人根基極差,主子耗費了無數的氣力,才調教出來了一批可堪使用的高手。要借助聚元瓴改變他們地體質,哪里有充足的人手可堪我等挑選呢?”

他詭秘的笑了笑,突然放聲笑道:“當然了,這次回來的最大目的,就是要向主子告狀呢。嘿嘿,右聖居然敢襲擊本聖在中原安插的屬下,敗壞本聖的大事,還敢向本聖動手,甚至還引發了九州結界的攻擊,差點就連同我們都毀在了裏面,本聖不好好的告他一狀,怎麼對得起自己?”

白虎有點害怕的說到:“可是,主上。。。那左聖帶著蚩尤旗去救右聖,怕是,怕是他奉的就是主子的命令罷?。。。以主子的無邊法力,怕是什麼事情都清楚了,這現在再去告狀,怕是。。。”看到元聖那可怕的綠光閃動的雙眸,白虎不敢說下去了。

看到白虎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元聖這才蠻橫的說到:“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我照樣告狀,他照樣要處罰右聖。。。他敢不處罰右聖的話,嘿嘿,我就拔出飛劍,往自己的脖子上面一捅,我看他怎麼辦,能把我怎麼辦!”此時的元聖,又換了一張面孔,一張臉上滿是刁蠻,絲毫講道理,和他平日裏大是不同。

四相戰將互相看看,無語搖頭,跟在元聖的身後,朝著前方一座巨大的金字塔飛了過去。就在那金字塔的四周,四座小巧的多,大概底部邊長只有二十幾丈的小型金字塔懸浮在高空,一些身形古怪,身穿綠色鎧甲的人,正站在那四座金字塔的臺階上,凝神四望。空氣中的法力波動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以當中的大金字塔為中心,方圓數百里的樹木,都在輕微的搖動著。

東海之濱,水元子帶著滿屁股的黑煙一腦袋紮進了九州結界,嘎嘎直樂的追了呂風他們。他狂笑著:“哈哈,哈哈,老子不過是一碗水澆上去,那山,那山就爆炸了,哈哈哈,炸得好高啊,好過癮啊!”他嘻嘻哈哈的說到:“有意思,有趣,和放炮仗一樣,趕明兒沒事情作,我再過去澆水去,總有一天我要把那火山給澆熄了不可。”

呂風耷拉著腦袋落下了地面,看都懶得看水元子一眼。他嘀咕著說到:“張任死了,隨行的文官也全部死了。唔,可惡,一個證人都沒有留下,那我去給皇帝說,慕容天帶著一批修道之人殺了欽差,打死了我數百個屬下,知道皇帝信不信呢?誒,也由不得他不信,張任和我又沒有衝突,我總不至於破費數百下屬,把他給宰了吧?”

想到這裏,呂風這才穩了穩心神,喝道:“來人啊,我們趕去方才交手的地方,把那現場都給佈置好了。唔,也不用佈置什麼,總之我們的人和張任他們都死了,是人都能看出來的。。。傳令給當地的錦衣衛密探,要他們把我們遇襲的消息傳給朝廷,一口咬死是慕容天帶著人幹的。另外飛鴿傳書給僧道衍,說明這次的情況。”

他和水元子一直沒有注意,在他們進入九州結界的地方,幾個虛影正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過了一陣子,一條虛影晃晃身體,沖進了九州結界,立刻就有無數天雷劈了下來。那虛影慘叫一聲,帶著滿身的黑煙立刻沖了出來,可是哪里來得及?結界裏發出了幾十道七彩光芒,緊追著他飛了出來,把他徹底的化為了烏有。

剩下的幾條虛影明顯的嚇了一跳,他們的語氣突然拔高,左右看看,實在是無計可施,立刻卷起了一團陰風,朝著東方的那幾個小島飛了回去。。。


第三百零七章  昆侖紀事(上)

本命精元到底是什麼?

他是一個人天生的精氣、靈力、生命力的綜合體現。擁有的本命精元越強大,越精純的人,就是俗話所謂的資質越好的人。這樣的人在修道之時,和天地之間的感悟機會要比普通人大得多,得成正果的機會也大得多。雖然不能說本命精元極強的人,就一定能修成正果,可是管怎麼樣說,本命精元強大的人,能最終飛升的幾率,的確是大上了不少。

呂風此刻就感受到了元聖無意中的所為給自己帶來的好處。元聖三成精元,四相戰將各自五成精元,加上呂風自身的資質倒也不差,他此時的身體內所蘊淋的精元分量,只能用怪物來形容。也許只有那純粹由仙靈之氣組成的仙人,才可以和呂風此時的身體較量一番高低。

強大的神識投入了自己的身體,呂風‘眼前’所‘看到’的,就是一片金黃色的刺目光芒,無邊無際,浩浩蕩蕩,充滿了蓬勃的、巨大的生命力。自己身體的一起機能都上百倍的被增強了,不管是力量、堅韌程度、精神力的大小,都是這樣。

以前呂風冥思的時候,他的神識過能和方圓千里之內的天地靈氣勉強的溝通,可是現在,他的神念透體放出,頃刻間就能籠罩萬里之廣。在被元聖他們輸入精元之前,呂風自身的力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石子,能和外界靈氣接觸地範圍有限。可是如今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座山峰,他自然能夠和更大範圍內的靈氣溝通了。

無數細微的波動反映到了他地識海之中,微妙絕倫。被輸入精元之前。呂風所能看到的不過是一片樹葉,可是此時他所見的,已經是一顆完整的大樹。他能夠站在一個全局的感觀上,觀察、體悟天地間的一切。很希罕的,他對於元聖有了一份很小心的感激之情,要是元聖偶爾的慷慨大方,恐怕自己想要達成這樣的境界,起碼還需要數百年地苦功。

當然,呂風心中早就有了明悟,元聖越大方。不過是給自己的死期再次地拉近。只要呂風擁有足夠的力量後,第一個殺死的人。一定是他。

渾身籠罩在一層柔和光芒下的呂風,彷佛一座燈塔,在虛空中釋放出了無窮無盡的光芒;他又好像海面上的漣漪,一圈圈的波動不斷地朝著四周放射,接觸著,感受著天地間的一切。

昔日他的神念直透九天之後所看到的異象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巨大的藍色球體在自己的身體下緩緩的轉動。這是人類所居住的地方。可是如今他地神念更加強橫了上百倍,他輕輕鬆松的就把神念更加遙遠的釋放了出去,接觸到了更多地,更多的球體,他遠遠的看著這些漂浮在虛空中的巨大的球體,心裏充滿了對上蒼的感悟和恐懼。

那顆巨大的火球,噴發出無窮盡的法力波動的火球,就是人間所見的太陽了。多麼恐怖的存在啊,呂風毫不懷疑。這樣的一顆火球,可以頃刻間毀滅數萬個剛才所見的藍色球體。相對于這樣的自然存在來說,自己這樣的修道者又算得了什麼?相比起來。簡直就是泰山和螻蟻的區別,不,也許比這區別還要廣大,自己在這樣的存在面前,什麼都不算啊。

蒼老,永恆,強大,狂暴,但是在其中又保留著奇妙的平衡。呂風看著大大小小的九個球體圍繞著中間的那大火球旋轉,心裏只有這樣的感覺。“什麼狗屁道心不道心?你們這些修道士所謂的道心,對我們來說,不過是維持能量的青衡罷了。只要能量能平衡,哪怕你殺人放火,照樣可以飛升天界的。”夏頡的胡言亂語,突然出現在呂風的腦海中。

一股莫名的感悟出現在呂風的腦海中,一切都是平衡麼?看著九顆巨大的球體按照一個絕對穩定的速度環繞著那巨大的火球旋轉,呂風似乎想到了什麼。這些球體,也是天地靈氣所聚罷?無量數的靈氣,才融會成了這樣巨大的球體啊。而這些靈氣相互之間的平衡,才造就了這般巨大、宏偉的天然結構。

“維持住自身能量和外界能量的平衡麼?”呂風的神念在不斷的思索著,為什麼要維持這個平衡呢?虛境的最大力量,就是修道人的力量可以輕而易舉的調動外界巨大的天地能量,讓自己舉手投足之間,可以發揮出神魔一樣恐怖的實力。和分神期,只能調動自身元嬰的力量不同,虛境的高手一道普通的五雷咒,也許引發的就是方圓數十裏之內的雷霆亂舞。

可是,按照夏頡的說法,為什麼最終的目的是要平衡?讓自己的能量和外界的能量平衡呢?呂風苦苦的想著這個問題,他的神識在斷的翻滾,連帶著他的肉身上,臉上也是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他身體外的光焰不斷的抖動著,一股股龐大的法力波動向四周不斷的散發出不安的氣息。

興高采烈的水元子抱著一頭燒烤好的黑狗,身後飄蕩著三罎子烈酒,嘻嘻哈哈的從牆壁裏鑽了出來。他大聲的叫嚷著:“風小子,那老虎跑去打仗了,你小子裝病不用去上朝,正好和爺爺我一起喝酒吃肉。看看,這是皇宮裏養的好狗啊,說是叫做什麼藏獒的,被我宰了吃了。”

水元子猛的看到呂風臉上那痛苦的模樣,不由得有點手忙腳亂的連忙把酒罎子和狗肉都丟在了地上,沖上去嘀咕到:“不會罷?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走火入魔了?不過不要緊啊,有爺爺我在這裏,什麼魔頭敢過來?。。。誒。不對啊,你的那戮仙劍,可是一切魔頭地剋星,怎麼會走火入魔呢?走火可能。最多岔氣,可是入魔是不應該的啊。”

水元子溫和陰柔的神念纏繞在了呂風的身體上,隨後毫無聲息地融入了呂風的神識之中,順著呂風釋放出去的神念,直透雲霄。他低聲的嘀咕了一句: “啊,原來你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可惜,就差臨門一腳了啊。。。唉,那元聖是不是你的祖宗啊?怎麼會這麼的看你順眼呢?五大高手的元精啊,居然就這樣送給了你。乖乖。起碼可以省去你千年的苦功。”

他擠眉弄眼的笑起來:“要是那些佛宗修來世的傢伙看到了你如今地模樣,豈是要氣死?他們辛辛苦苦積累三百萬功德。重新輪回一次,他們的根基也絕對不會有你如今地模樣好。。。偏偏你小子還是一個滿手血腥的傢伙,乖乖,說不定那些和尚都要像你學殺人了。哈,有人輸入精元,還修什麼功德,修什麼來世呢?”

水元子的神念簡直就如水銀瀉地一般。絲絲入扣的滲入了呂風的神識之中,他甚至聽到了呂風神念的咆哮:“我為什麼要保持平衡?這平衡到底是怎麼回事?”呂風強大的神念在整個虛空中咆哮著,聲音有如雷霆一樣,震得水元子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呂風正在苦思地時候,水元子的聲音猛的在他識海中響起:“什麼是平衡?你是聽夏頡那個王八蛋說的罷?我問你,如何是平衡?”

“所謂虛境,以一人之力引發天地巨力,如何引發?一滴水融入海洋,水就是海。海就是水。。。一滴油滴入海水,油就是油,海就是海。。。所謂青衡。不是內外平衡,而是一體之平衡。。。混帳小子,你已經修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卻還不平白天人合一的最基本的道理麼?。。。當你變成了這個天地,你就可以調動天地的力量。”

呂風呆了一下,他釋放出去的,斷振動地神念突然全部停滯了下來。他隱隱約約的,隱隱約約的可以感受到天地運行中所散發出來地奇妙的波動,他停滯的神念,漸漸的就朝著那個頻率融合了過去,漸漸的融合了過去。

水元子吧嗒了一下嘴巴,看了看地上的狗肉和烈酒,嘀咕著說到:“老子今天做做好事罷,反正也不耗費我的力氣。”他的神識一絲絲的融入了呂風的神識之中,按照一個特定的波動跳動了起來,帶動著呂風的神識,朝著那固定的波動跳動了起來。

溫和的、慈祥的,無法形容的,充滿了慈愛和溫暖的氣息從水元子的身上散發了出來。和往日嘻嘻哈哈、嬉皮笑臉的水元子完全不同,此時的他渾身的莊嚴肅穆,充滿了生機生氣,來自于先天水靈,這萬億種生物之母的氣息從他身上慢慢的散發了出來。

“雖然我水元子不成器,只是先天水靈分化出來的一小塊混雜的元靈。”水元子的臉上掛起了奇妙的笑容,似乎回味無窮的模樣。“可是這也不能怪我,天地初分,五大元靈之間混雜的雜氣可少,我不過是倒楣,被分化了出來罷了。。。可是上次被那浮靈子他們三人用域外天火鍛煉,我體內的雜質已經全部被燒融了,現在的我,就是水靈,水靈就是我。”

“不管怎麼樣,我也有能力讓你小子領悟先天水靈的存在,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啊。。。有了今天的感悟,你真正的悟通大道的時間,可就指日可待了啊。”水元子吧嗒了一下嘴巴,點點頭說到:“快點悟通吧,陪老子吃肉喝酒。”

在水元子的帶動下,呂風的神識漸漸的和外界天地運行所發出的波動趨於一統麼最後,他們同時按照一個穩定的頻率跳動了起來。

咚、咚、咚、咚。。。’,呂風的心跳都已經融入了這巨大無比的跳動之中。他所有的真元都在跳動著,跳動著,一滴滴的蒸發,一滴滴的融入了外界的天地靈氣之中。

無邊的欣喜從呂風的神念中傳了出來,無邊的欣喜,無邊的輕鬆,無邊地快意。無邊的舒適、閑淡,有如端坐青松之下,微風拂面,整個身體已經不存在了一樣。就要悄然化去。呂風突然懂得了夏頡給他說過的話,所謂的平衡,就是自身和外界地絕對的平等,絕對的平齊,自己就是一滴水,水和外界的海洋,是沒有任何的區別的。

從一滴水看到整個海洋,從一滴水調動整個海洋的力量。這就是虛境高手的真正意義!

呂風感受到了先天水靈,這孕育出了無數生靈的偉大存在的波動,他歡笑著。盡情地從中汲取著自己所需要的能量和經驗。漸漸地,他感觸到了更多其他的東西。更多的偉大的存在,這些構成了整個宇宙的本源存在的波動,他的神念立刻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這些存在的波動之中,朝著那最終的,趨於完美的波動融合了過去。

一道清涼的氣息從呂風的額頭上直透全身,這道氣息中蘊淋的感悟,和他如今的境況是一摸一樣。在呂風的神念中。一應地天地萬物都消失得乾乾淨淨,到處都是一團團的靈氣罷了,同組合的,不同強度地靈氣,一應萬物,都在他神念的掌控之中。

‘嗡’的一聲輕響,呂風神念中所看到的那一團團的靈氣,重新恢復到了青山綠水的模樣。他突然明白了,管你是山是水。管你是否天地靈氣。總之這個天地,他就是天地,他就是山。他就是水,山水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了。天地,就是天地,不管他是以靈氣的狀態還是以實體的狀態出現,最終的本源都是一樣的啊。

那團涼氣在體內彌漫,來自蕭龍子所感悟的經驗一滴滴的滲入了呂風最深的識海之中,呂風突然明白,自己再次的踏上了一個臺階。種種機緣巧合之下,他已經瞬間超越了普通修道人上千年的苦功,早早的踏上了這個臺階,看到了前方一個嶄新的境界。體內的真元完美的在運轉著,所有的功法全部融合為一體,管你巫族的巫術,一元宗的道法,周天寶菉的符咒,紫極心經的仙術,一切,不過是運用外界的能量罷了。

龐大的天地靈力從天靈蓋沖了下來,呂風已經趨於完美的身體再次的被洗滌了一次,真真正正的是一點渣滓都不存在了。他此時的身體,也許比起大羅金仙還有所不足,可是想必普通的仙人,已經是遠超他們的仙體了。體內的法力以幾何數級的方式在增長著,一應的法術靈訣都再需要了,因為他已經悟通了這個世界的本源,他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借來天地的無窮神威,還需要那些符菉幹什麼?

精神在劇烈的跳動著,不斷的跳動著,朝著那個永恆的‘道’的存在跳躍了過去。呂風的心裏越來越是歡喜,越來越是高興,彷佛一個就要回到母親懷裏的孩子一樣,他看著前方那熾熱的一點白光,深知那就是宇宙間一應的最高存在了。如果他能達到那裏,他就會離地升神,成為一個高不可及的存在。

可是,屁股上傳來的劇痛讓呂風慘叫了一聲,所有的神念和釋放出去的真元全部收了回來。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狼狽的趴在地上,屁股上傳來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身邊,水元子抱著右腳丫子在慘叫:“我的老天爺,你的屁股也太硬了,爺爺我一腳踢過去,自己的腳趾頭差點都斷了。。。”

呂風咬牙切齒的看著水元子,大聲喝道:“老傢伙,你到底幹什麼?小爺我眼看著就可以。。。”

水元子冷笑起來:“眼看著就可以悟通最終大道,飛升成神了是不是?他娘的,不是爺爺我耗費力氣幫你,你能接觸到這宇宙的本源麼?娘的,倒是出乎爺爺我的想像,以為你只能接觸到水之本源,誰知道你本命精元這麼強大,硬是連其他的幾大元力都接觸到了。。。過,你就真的要飛升神界麼?”

呂風猛的呆滯了一下,眼裏閃過了一道凶光:“不殺了他們,我怎麼甘心?”

水元子笑起來:“可不是麼?你小子還有事情要做,怎麼能這麼早就飛升呢?而且呢,爺爺我告訴你啊,你的實力原本遠遠不夠強行悟通那最後的大道的,要不是爺爺我耗費了所有的法力護住你的神識,你早就迷失了。哼哼,用自身神識強行感悟天地的,這麼幾萬年來,老子還是就見了你這麼一個。”


第三百零八章  昆侖紀事(下)

你的實力距離真正的飛升神界還差得遠了,要是你現在就這麼跑上去,要麼被上面丟下來再次輪回,要麼就是一個掃地打雜的命,你小子做慣了大官的,到時候還不憋悶死麼?嘿嘿,還是陪爺爺我喝老酒,吃狗肉的快活。。。你小子啊,才二十來歲,就已經到了虛境的門檻內了,前途無量啊,遲早你會升神的,爺爺我肯定,你不用急在一時啊。”

呂風眨巴了一下眼睛,爬起來,朝著水元子跪拜了下去,誠心誠意的說到:“水前輩,大恩不言謝了!”

水元子神情一端,點頭說到:“罷了,你也不用謝我,誰叫老子這麼多年來,除了一個夏頡,就對你順眼呢?誒,來來來,吃肉,喝酒,這才是最快活的事情。。。你這次是因為元聖他們給你的精元太強,強到你已經是不是人的境界了,加上老子全力護你,所以你強行的登上了這個門檻,可是相比之下,你的感悟還是不深,最多就是窺虛初期,錯了,窺虛初期的人都可以打得你半死。”

吧嗒了一下嘴巴,水元子點頭說到:“你沒有任何的直接調動天地靈氣的經驗,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苦修吧,省得到時候又被人背後偷襲,把你打成一條死狗一樣。。。誒,說到死狗啊,這回皇宮裏養了好多好大好大的黑狗啊,聽他們的宮廷護衛頭目說啊,說是前一陣子他們的看家狗失蹤太多了。所以這回專門地找了很多極大的藏獒過來,可是還不是被爺爺我偷了一條烤了?來,來,來。趁熱吃。”

呂風笑起來,站起身狠狠的揉了一下疼痛無比的屁股,心裏盤算著:“這老傢伙下手沒有輕重地,要不是我不滅金身大成,這一腳就可以讓我魂飛魄散的。不過,他居然也被反震成了那模樣,看樣子夏頡給我的功法,的確是厲害得緊啊。唔,雖然我施展道法不用符菉了,可是那些遙空咒殺的巫族法術。不妨多練習一番,遲早用得上的。”

就這麼盤膝坐在地上。兩個人分別抱著一條狗腿狂啃。啃了半天,水元子把手中的骨頭一丟,油膩的雙手隨意的抓過呂風的衣襟擦拭了個乾淨,賊兮兮地笑道:“冬子,你這回損失了這麼多人馬,把欽差大臣也給弄丟了,皇帝怎麼說啊?看你一回應天府。給皇帝報信後就裝傷養病,嘿嘿,是不是又有鬼主意了?可先得說好了,要揍人,我可得算一個。”

他哼哼有聲的說到:“那什麼狗屁右聖,上次在草原上居然派了三個人用密法來祭煉我,幸好爺爺我是先天水靈,反而借助他們地域外天火把體內雜質給鍛煉乾淨了,功候大進。哼。。。這回要是再讓爺爺我碰到他,我非把他打成太監不可。”

呂風抓起一壇酒,揚口就是半罎子喝了個乾淨。打了個酒嗝,呂風陰笑到:“這是自然。。。這回倒也奇怪,說慕容天帶了一批修道之人狙擊我們,把張任他們也幹掉了,皇帝倒是一點生氣的模樣都沒有,只是要我好好的養傷。不過呢,聽我父親呂總管說,我剛離開皇宮,陛下就下旨把高陽王的護衛減了五成,嘿,慕容天的一應軍職也被廢黜了,還要高陽王交出慕容天,要讓他來應天領罪。”

頓了頓,呂風眯著眼睛說到:“我父親說,第二天,那龍虎山的幾位天師供奉就失去了蹤影,也許是回龍虎山探親,也許是。。。嘿嘿,這就和我們無關了。我現在可是重傷之身,隨時可能斃命的,皇帝也不好意思再讓我出門去追殺慕容天吧?所以呢,我們就閉門高坐,每天吃吃肉,喝喝酒,背地裏暗算一下人,倒也快活。”

水元子狂笑起來,兩條腿亂擺動地叫嚷著:“對啊,吃肉,喝酒,多快活?讓皇帝他們和慕容天對陣去。那右聖膽子再大,也不敢和凡間的帝王正面對抗的,這樣做,遲早惹來中原道門圍殲,嘿嘿,我們看熱鬧就是了。”

一老一小兩個狐狸在密室裏發出了嘻嘻哈哈的怪笑聲,那條兩百多斤的藏獒也就‘稀裏嘩啦’的被他們吞了個乾淨,就留下了皇宮內的宮廷護衛們疑神疑鬼的,滿天下的去找那條可憐地,屍骨無存的藏獒。

昆侖山脈,徹底的恢復了本身精力,並且還有極大增強地元聖滿臉紅光的帶著四相戰將、二十八宿戰將以及三百六十名屬下的戰士在雪地裏跋涉著。狠狠的抓了一團雪塊在手上,慢吞吞的在臉上滾動了一陣,元聖很是不滿的說到:“這聚元瓴的威力倒是極大的了,如今我感覺很不錯啊。就可惜,怎麼弄得我滿臉紅光呢?我原本的膚色可是白皙細嫩的,怎麼現在就好像一頭燒烤好的乳豬?”

四相戰將看著天,二十八宿戰將看著地,其他的下屬遠遠的跟著,根本就敢靠近。誰敢和元聖討論這樣的話題?這個以風流文人自居的傢伙,最是注重自己的儀錶和儀態,如今整個身體都是紅彤彤的,血氣旺盛得彷佛一條充血的陽具一樣,看起來委實難看到了極點。

元聖看著四相戰將,不滿的哼了一聲:“你們很高興是不是?你們很得意是不是?哼哼,你們仗著自己有鎧甲擋住了臉面,所以不怕出醜是不是?你們怎麼想想,我是你們的主子,我丟臉就是你們丟臉啊,你們怎麼能無動於衷呢?。。。唉,考慮一下吧,我是是要自己給自己開幾條傷口,放放血呢?也許可以把多餘的精元給放出去,唉,呂風要是在面前就好了,我可以把多餘的精元給他啊。”,,

他嘀嘀咕咕地,很幽怨的說到:“本聖也沒有太多的要求。能恢復我的膚色就好了。”他探出手去,看看那紅彤彤彷佛紅燒雞爪子一般地手掌,氣急敗壞的一掌劈出,把一頭經過的雪鹿砸成了肉醬。

一行人繼續在昆侖山深處那丈許深的積雪中跋涉著。良久,火屬性的朱雀終於按捺不住的抱怨起來:“主上,我們何必步行呢?這昆侖山脈廣漠無邊,又天寒地凍的,如此步行,怕是我們找一百年都找不到西王母昔日的山門所在。”朱雀他們回頭看了看,在元聖不許使用真元力的要求下,所有的屬下都是狼狽地在積雪裏翻滾前行的,誰叫他們地鎧甲如此的厚重,饒是昆侖山的萬年積雪還算堅硬。也足以讓他們陷下去大半截的身體。

修習玄武神訣,多少有了點烏龜習性的玄武苦笑了一聲:“主上。屬下,屬下已經想瞌睡了。這昆侖山裏面也是邪門,山外已經是滿地的綠樹紅花了,山裏還是風雪大做,屬下的這性子。。。誒,這裏是冬天啊,屬下都快要冬眠了。”玄武無奈地笑著。耷拉著腦袋,拖著自己沉重的三亭大刀往前走。青龍、白虎用很可憐的眼神看著朱雀和玄武,搖搖頭,不肯吭聲。

元聖冷哼了一聲,喝罵到:“這麼點苦頭都吃不了麼?你們還算什麼進入了虛境的高手?對啊,你們雖然天生的能力不如吾族之人,可是怎麼也是人間界修練到了虛境的高手,加上這次給你們補充了十人份的本命精元,這真元可是充足得很。難道連在雪地裏走路都不能忍受麼?氣死本聖了。。。踏雪尋梅,這是多有情趣的事情啊?誒,雖然昆侖山沒有梅花!”他狠狠的跺跺腳。突然拔起了三丈高,貼著地面飛了出去。

四相戰將相互看看,興奮地一聲長嘯,招呼了身後的屬下們,運起玄功,也是貼地飛了出去。就只有嘴巴最零碎的朱雀一邊飛行,一邊嘀咕著:“十人份地本命精元,我的主上啊,我們那幾天可差點沒有被撐爆了身體。尤其是您自己,要是您非要把百人份的本命精元輸入了體內,怎麼可能變成如今的模樣?。。。就可憐那聚元瓴,年內都無法發揮作用了,您吸得還真厲害啊,沒看到主子都發火殺了好幾個僕役麼?”

遠遠的,元聖回過頭來,狠狠的橫了朱雀一眼。朱雀渾身一抖,連忙大聲的叫嚷起來:“冬的們,快點,飛快點,跟上主上,這回找到了西王母以前的山門所在,好處可是少不了大家的。”

元聖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回過了頭去。他看著前方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低聲的說到:“這幾年來,我們已經找遍了整個昆侖山脈,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那幾個地方了。唔,希望西王母那老神婆搬家的時候,沒有把所有的寶貝都給帶走,只要一朵萬年七彩蓮花,我們的目的可就達到了。。。唉,純陽至寶七彩蓮,嘿嘿,嘿嘿!”幾隻體格特別壯碩的白鶴從天空中長鳴著飛了過去,元聖抬起頭,眨巴了一下眼睛,很不屑的罵了一句:“哼,西王母門下用來做苦力的仙鶴留下的雜種,看樣子距離不遠了啊。。。唔,你們說真是奇怪啊,西王母門下,連搬運東西的仙鶴都全部是雌性的,怎麼她門下的人或者畜生,都喜歡紅杏出牆呢?嘖嘖,這可真的是,古怪,古怪啊!”

他極其陰損刻薄的說到:“說起來,倒是她門下的那些金甲護衛,一個個倒是老實得緊,數萬年來,就沒聽說他們強搶過民女。嘖嘖,莫非他們都是宮裏的太監一般模樣麼?”元聖突然大聲的叫嚷起來:“老天啊,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欣賞呂風那個王八蛋了,原來他說話的口氣和我差不多啊,這天下,總還有人和我一樣的。”

四相戰將低著頭急速前飛,不敢應聲。

一行數百人翻翻滾滾的帶著一團巨大的雪霧,頃刻間飛出了百里開外,掠過了幾道懸崖峭壁之後,已經到了一座平地拔起數千丈高的峻峭山峰之下。山崖之下,有一條極其深邃的山谷,也許是因為崖壁擋住了寒風地關係。裏面居然長滿了耐寒的巨松。滿是裂紋的樹皮上,附著著無數拳頭大小的淡紫色異種蘭花,釋放出了沁人心脾地香氣。

元聖點點頭,低聲喝道:“上面就是昆侖派的山門所在了。唔,不要驚動了他們,我們這邊下去。”他跳下了那山谷,在那足足五六人合抱的松樹間急速的飛掠起來。數百渾身甲胄的屬下也是渾身湧動起了各色光芒,紛紛跟著他急速飛行。元聖笑吟吟的說到:“再往前二十幾裏,這山谷到了盡頭的地方,是一片窮山惡水,嘿嘿,想必是個障眼法兒,等下看本聖如何破了他的法術。”

正飛行間。前方突然傳來了人語。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大聲的叫嚷著:“李家地,你在幹什麼呢?姑娘說的是要整株地瓊紫蘭。你拔下半根算什麼東西呢?誒,看你的進度倒是滿快的,姑娘我還以為你很聰明,原來還是一個莽貨。”言語聲中,一隻小小的三足青鳥飛快的從林子裏面撲了出來,急速飛行的它哪里看得清路,早就一腦袋撞在了元聖的臉上。

饒是元聖道行深厚至極。也被那身軀堅硬有如金石一般地鳥兒撞了個趔趄。那青鳥也是暈頭轉向的胡亂撲騰了一陣翅膀,朝著旁邊亂飛了十幾丈,這才懸停在了空中,氣憤至極的吼叫起來:“哪個混蛋敢暗算你家姑娘?不要命了麼?看我怎麼對付你,是清蒸呢還是油炸呢?。。。李家的,回去多砍點木柴,哼,今天晚上有好吃的了。”

元聖捂著自己被撞得隱隱生疼的牙齒,氣惱的看向了那過拳頭大小的青鳥。他猛的呆滯了一下。低聲咆哮起來:“三足青鳥,王母座下地信使,天地間一等一的天生靈禽。哈。果然找對了地方。。。可是,怎麼還會有青鳥留在人間界呢?它們都是西王母的寵物,早就應該跟著她飛升神界去了啊。”

這青鳥地眼裏猛的透出了兩道景光,籠罩在了元聖的身體上,它大聲的吼叫著:“你是什麼東西,敢撞青青我?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誒,你是人啊,人可不好吃,也不能吃啊。。。噫,對,你,你不是人!”

一團素色的火焰籠罩在了青青的身上,巨大的法力波動讓四相戰將的屬下們渾身一抖,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青青瘋狂的嚎叫起來:“救命啊,老天爺,救命啊,娘娘,救命啊,李家的,你快出來啊,不是人的東西來了,這傢伙不是人啊。”

‘嗖’的一聲,在元聖反應過來之前,那素青已經是一個急速盤旋,朝著後方的林子飛了進去。‘砰’的一聲巨響,它一腦袋撞擊在了一棵松樹上,結果急速飛行,全省都化為一條景色閃電的它,硬是把那松樹撞出了一個透明的窟窿,強行從松樹的另外一邊飛了出去。

元聖一驚,大聲的吼叫到:“給我追,這小鳥肯定知道西王母山門所在。抓住它,哈,看樣子西王母還有門人留在人間界。”他的身體猛地化為一團晦暗的白光,朝著密林內飛了進去。光團中,隱約傳來了這樣的聲音:“誒,如果西王母還有門人留在人間界,還不知道我的這群混蛋下屬是否是他們的對手啊。不過,怎麼說我們以多打少,肯定不會輸就是了。”

正盤算著如意算盤,元聖突然看到前方一柄巨大的黑色斧頭狠狠的劈了下來。元聖冷笑一聲,恢復了本體的他伸出了兩根手指朝著那柄鏽跡斑斑的斧頭彈了過去:“開什麼玩笑?你用這樣的鈍斧,也想傷到本聖。。。哇啊。。。”

元聖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抱著兩根手指被削斷的右手掌,狼狽萬分的朝著後方跳了開去。一滴滴鮮豔的血跡飛快的滴落在雪白的雪地上,看起來無比的醒目。就在方才他的手指頭和那斧頭接觸的時候,那斧頭上突然爆發出了一團七彩毫光,那原本絲毫顯眼的斧頭,居然幻化成了一柄光芒萬丈的神兵,毫不客氣的就把元聖的手指頭割豆腐一樣的劈了下來。

悶哼了一聲,一個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穿著一條粗布褲子,腰帶是一根老藤條的素年壯漢手持利斧,攔在了樹林前面。他憨厚淳樸的臉上滿是憤怒,大聲的吼叫著:“你們是什麼妖魔鬼怪,為何追我門中仙禽?”

‘砰’的一聲,一隻小小的青色的翅膀把他打了個趔趄,青素懸浮在他身後,大聲的叫嚷著:“什麼仙禽?是仙女,仙女哪。。。李家的,你敢說我是仙禽,看我等下叫你老婆揍你。不要看你現在道行不錯,就以為你多厲害了,哼哼,你最怕的就是你老婆,第二怕你女兒,第三個怕姑娘,我都知道,有什麼瞞得過我的?”

青年男子的臉上一陣通紅,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那邊,元聖已經是瘋狂的咆哮起來:“給本聖殺了他,他居然扮豬吃老虎,分明是一柄神器,他扮成普通的斧頭來劈我?給我殺了他,殺了他,碎屍萬段,碎屍萬段!”他伸出了右手,兩根手指頭正飛快的重新長了出來。他很低沉的說到:“唔,還算不錯,一百人份的精元,足夠我長出幾十萬根手指頭了。。。噫,我要這麼多手指頭幹什麼?”

青龍戰將一聲吭,手中巨大的素色長戟高高仰起,狠狠的朝著那青年男子劈了下去。

‘嗚’的一聲怪響,那青年男子也毫示弱的舉起手中那面大板斧,狠狠的迎了上來。‘轟’的一聲巨響,青龍手中的長戟被彈起了三尺高,長戟上赫然出現了一絲裂痕。那青年男子則是一聲慘叫,嘴裏噴出了一口鮮血,朝著後面飛出了十幾丈遠。他手中的板斧比起青龍戰將的長戟品級上高了很多,可是功力相差太大了。

那素青一聲尖叫,身體突然膨帳了數百倍,三個爪子一張,一手抓起了那青年男子,一手抓起了那面板斧,剩下一爪子胡亂的射出了幾百道青色雷霆,自己已經化為一道流光,朝著樹林內飛了進去。

青龍一聲吼叫,手中長戟化為一道光芒迎向了那無數道迎面劈來的雷霆。光雨四濺,青龍一聲悶哼,居然被炸飛了好幾丈遠,他的長戟也有點黯淡無光的懸浮在了空中,滴溜溜的胡亂飄動著。他驚呼起來:“這小鳥的道行,卻比我還要深厚,這,這是什麼道理?”

元聖沒好氣的喝了一聲:“廢話,西王母座下靈禽,起碼也是幾萬年的老妖怪了,比你們厲害有什麼奇怪的?哼,給本聖追。。。居然敢用神器來劈本聖,這件事情沒完。”他很嚴肅的命令到:“自己都小心了,這西王母門下還有人在此,還不一定有多厲害,一見面就立刻下殺手,不要留情才是。”

數百人一聲應諾,朝著前方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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