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邪風曲(呂風子) 作者:血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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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serty 2007-3-31 21:55: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3 393355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2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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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巫族老人(中)

通往杭州的大道邊也滿是積雪,一棵棵乾癟癟的樹幹在寒風中哆嗦著,憑空增加了幾分的蕭瑟感覺。呂風坐在馬上,輕輕的揉動著雙手,隨口問到:“現在你們地工廠裏面,那船做得怎麼樣了?”

一個地方官連忙跑上前了幾步。點頭哈腰的說到:“大人,現在天寒地凍地。實在無法開工啊。工廠都在城外幾十裏的地方,挖了溝渠直通大海,船的龍骨就在海水上架著,現在天氣太冷了,工匠們沒辦法下水。只有等開春暖和了,才能繼續開工的。”

呂風‘哦’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耷拉下了眼簾子。他嘀咕著說到:“這麼說來,陛下倒是真的有心了。這麼早就把我們幾個人趕出京城,怕是害怕我們再在應天府燒起一把火頭罷。唔,罷了,就在這裏過年好了……唔,張龍啊,你帶著兄弟們,每天去工廠巡視一番,不要讓人偷了器械。燒了木料就好,我就在衙門裏面休息了,沒事不要打擾我。明白了麼?”

前天還傷得奄奄一息,如今卻是生龍活虎一般的張龍應諾了一聲。

他有點不解地看了看呂風,尋思著:“去城外工廠走動一番,倒也可以散散心,師祖他這麼悶在衙門裏面直到開春的話,怕是會悶出病來呢。過,想必師祖的修為是比我們要高深多了,能坐在那裏練上三個月的氣,倒也說不定。師祖,果然就是師祖啊。”

一行百多人朝著杭州城門而去,呂風坐在馬上,擺出了一副閉目沉思的模樣。造船的工廠在哪里,他根本就不關心,距離海邊有多遠,他也根本沒有興趣知道。他只要保證寶船按時按質量的交貨,他的任務就完成了。監工這樣的事情,張龍他們已經足夠應付了,朱棣派自己出京,可不是要他來監工地,而是來讓朱登他們放心地。"“也許,等皇帝他御駕親征了,我偷偷的返回應天府也沒有人理會了。誰會把我地動靜告訴皇帝呢?錦衣衛?開玩笑……東廠?嘿,那我可就要和小李子好好的談談了。不是我的大力保薦,他有機會攤上這麼一個好機會麼?”

一個佝僂的身影從路邊的樹林子裏面慢吞吞的走了出來,這是一個雙目深陷,大鷹勾鼻,面色焦黑,彎著腰,兩隻手直接垂到了膝蓋下,有氣無力的,每走動一步渾身都晃蕩一下的古怪老人。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吧,也不知道他那衣服是什麼年代的貨色了,形式古怪不說,更是破爛得說不出來了。大街上任何一個乞丐的裝束和他比較起來,大概都可以算是華服了。

他就這麼哆嗦著,慢吞吞的朝著呂風的馬隊走了過來,隨後一腦袋栽倒在了呂風的馬頭前。他的手臂有點吃力的揮舞了一下,喉嚨裏面發出了含糊清的‘唉’的聲音,身體抽搐了一陣,似乎就這麼昏死了過去。

呂風坐下的馬兒輕輕的嘶叫了一聲,自動的轉了個方向,從這老頭兒的身邊繞了過去。這匹血統極佳,傳說是西方汗血寶馬後裔的傢伙,高傲的看了看這個委頓在地上的老頭兒,彷佛看著一堆垃圾一樣。它有這個資格去鄙視這老人,因為它身上的一個馬鐙子都價值上百兩銀子,足夠這樣的老頭兒吃喝十年以上了。

呂風看了看地上的老頭,老頭的眼睛半張著,渾濁的眼珠裏面,透出的是一股淡淡的死氣。呂風有一種錯覺,這老頭兒似乎已經看透了數千年的風雨,生死輪回,都過是落葉一般的自然。自然,呂風古怪的笑了笑,他為自己心裏冒出的這個突兀的念頭感覺到很吃驚。這個老頭兒,這個分明要飯的老頭兒,能讓自己感覺到自然麼?

幾個杭州府的捕頭沖了過來,就要拎著這老頭扔到路邊去。如今天下流民依然不少,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每天要凍死多少人,沒必要為了這麼一條‘老狗’就耽誤了欽差大臣的行程,擾了欽差大人的雅興

“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身上的棉襖脫下來給他換上。有人身上帶了酒囊麼?給這老人家灌點酒下去,帶回城裏好好招待……府衙裏面總要有人收拾花木的吧?等開春了,給他在杭州府衙補一個位置,讓他打理花圓的花草吧。”

杭州府台立刻比劃了起來,朝著幾個被呂風點名的捕頭呵斥了起來:“還快點按照厲……不,呂大人的話去做?快,快,你們都傻了麼?還不快點脫衣服……那個張老五,本大人知道你是杭州城有名的酒鬼,你身上一定有老酒,快點拿出來。快點,快點,你們都傻了麼?馬車也趕過來,快,快,把這老人家給抬上去。”

一口烈酒灌下肚子,那老頭兒呻吟了出來,慢吞吞的,他睜開了眼睛朝著呂風掃了一眼,微弱無力的問到:“你要救我這個老廢物?”

呂風看了看他,冷冷的點點頭:“就算是一條野狗,如果它沒有妨礙到我的話,如果我的心情好,我也會救它的。何況你是一個人,命比野狗多多了……我呂風殺人無數,害死的人也無數,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我早點死。但是偶爾出手救人,我還是做得到的。我一句話,可以讓你安養天年,這份買賣我不於本。”

老頭兒咯咯的笑起來,也不讓那些捕頭搬他上馬車,眯著眼睛看著呂風說到:“你倒是說了大實話,你的確是一個好人。如果按照天道來說,你是個該天殺地王八蛋。”

杭州府的大小官兒們嚇得渾身發軟,天啊,這老傢伙瘋了。他當著面罵錦衣衛的大統領是王八蛋,這,這可不是要連累他們麼?

呂風卻是不怒而笑,他點點頭說到:“沒錯,我呂風就是一個王八蛋,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王八蛋。我當了快四年地官兒,就沒做什麼好事,坑蒙拐騙,吃喝嫖賭,我是無所不為。過。老先生,你說天道。呵呵,天道無常,天道是什麼東西?好人有好報?我呸,這天下,我這樣的惡人可以活得好好的,好人?好人早就死絕了!”

老頭兒呆了一下,眼裏突然射出兩道精光。他點頭說到:“沒錯,好人已經死絕了。哈哈哈,我怎麼就不明白,這世道,原本就是惡人吃香啊。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來是惡人才能吃香的,我如果早一點明白這個道理。嘿嘿,哪里會……哈哈,我明白了!”他一拳打開了*近他的那個捕頭。跳起來足足有三丈多高,嘻嘻哈哈的朝著樹林內彷佛鬼魅一般的飄了過去。

張龍一掌朝著他的後心劈了過去,嘴裏厲聲喝道:“好大膽的蟊賊,敢在爺爺面前玩這一套?給大爺我留下!”

那老頭兒在空中滴溜溜一個轉身,面朝向了張龍劈過去的掌風。他地眼裏閃過了一層詭秘的綠色光芒,彷佛最上好地綠寶石一般。他的兩隻手合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極其詭秘的手勢,隨後他的嘴裏吐出了幾個沉重的字:“罟……竽……巢。”

張龍的渾身一震,劈出的掌風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啊呀’一聲,身體猛地跳起來十幾丈高,隨後一屁股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彷佛有人在他的屁股上重重的踢了一腳一般。那老者的手勢一分,就看到他身體四周丈許方圓內的空間扭動了一番,他的身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呂風瞠目結舌的看著那老者消失的方向,這,這分明就是巫族地手段,巫族的咒語和印訣聯合發出的玄奧力量。可是,巫族地人是應該早就死光了麼?莫非還有巫族的成員留在人間?那,那這個老頭兒找到自己頭上來,怕不是無緣無故的罷?自己自從在烏月海子習得了巫族的絕技後,體內真元已經全部轉換成了混沌狀態的能量,如果這老頭兒是巫族的高手,肯定可以感應到自己體內的對勁的。

就連丹景生、古影上人,甚至水元子這個老怪物,他們都無法清晰的察覺自己體內的異狀,但是對於巫族的前輩高手來說,自己不過是一個剛剛悟通了混沌力量的新手罷了,在他們面前,自己的實力根本就沒有隱藏的價值,他們可以一覽無遺啊。

呂風的面色瞬息間就沉重了起來,他低聲喝令到:“走,這老傢伙怕不是人,怕是個鬼怪罷。我們趕緊進城,這老傢伙,嘿。”他看了看面色發素的地方官兒們,揮起馬鞭重重的抽打在了坐馬的屁股上,翻起一陣的雪花,帶著錦衣衛們揚長而去。那些地方官一個個行色倉惶的上了馬車、轎子,喝令差役們連忙護送著他們往城裏去了。

深夜,雪花靜靜的飄落在西湖帶著薄冰的水面上。杭州府的這些官兒很擅長拍馬屁,直接就在西湖邊上給呂風找自一個極其雅致的精舍住下了,一裏路外,是西湖邊上最有名的幾家酒樓,正對精舍的湖面上,則是三艘最有名的畫舫,西湖上最有名的姑娘,也都被集中在了那三艘船上。為了討好呂風,這些地方官乃至地方上的富豪們,是惜本錢的。

給自己安排的臥房內,呂風把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他看著窗外的西湖,看著遠處湖心裏燈火輝不、絲竹聲聲的畫舫,他不由得低聲歎息了起來。“那老傢伙到底是幹什麼?他是巫族的前輩麼?那他找我有什麼事情?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好人?惡人?似乎他才第一次明白惡人才能佔便宜的,他可真的有意思啊。”

感覺有點口渴,呂風轉身去抓桌子上的茶壺。哪知道那個渾身破破爛爛地老頭兒,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房間,正坐在桌子邊上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呢。看他滿嘴的油光,似乎還在哪里剛剛吃了一頓白食過來的。不過呂風他相信,這老傢伙能吃白食地地方,也就是這精舍的廚房了,似乎方才還有不少沒有動過的菜肴被端了下去的。

呂風緩緩的伸出了手去,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閃動著攝人心魄的寒光。“這位前輩,不知道找小子我有何貴幹?”呂風心裏一陣陣的發寒,自己已經修成了元嬰,在修道界已經是算得上號的高手了,除了那些老怪物外,基本上可以橫著走路。但是卻連這老頭什麼時候進的房間都不知道,這人就丟大了。

老頭兒抓起了茶壺。笑嘻嘻地往嘴裏就是一通狠灌,也不顧那剛剛切上的茶水可以把人地喉嚨燙下一層皮來。他朝著呂風打量了半天,眼裏又閃動起了那古怪的綠色光芒,良久,良久,他才滿意的點頭到:“不錯,不錯。果然不愧是修煉了我們巫族妙法的煉氣士,短短幾年的時間,居然就可以練成你們道門的本命元嬰,你也算是很上進的了。”

不等呂風回答,那老頭兒已經是自顧自地說到:“本來,我們兩個算是這世上僅存的巫族傳人了……,還不算,我算巫族傳人,你才是……我夏頡可是巫族的老人了。不算是傳人一脈。我本來想要考察一下你的心性,看看你是否配得上我們巫族的心法,但是呢。越看越生氣,你這傢伙,我跟了你三年多時間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混帳。”

夏頡問到:“你能否告訴我,你私自培養這麼多的潛在的煉氣士,到底是要幹什麼?”他看著呂風,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眼裏地綠光更強烈了,彷佛貓兒眼一般,讓呂風的身體整個的冰冷一片,哪里能夠動彈分毫?他輕笑著,搖頭說道:“不要嘗試著在我地面前說謊,我夏頡,有一套很古怪但是很使用的法門分辯別人是否在說謊,你這個明朝的錦衣衛大統領,瞞不過我的。”

呂風看著他散發出強光的眸子,明白他不是在說謊,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自信。恍惚間,呂風似乎看到的不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兒,而是一個年輕力壯的青年人一般。他無奈的思忖了老半天,終於沉聲說到:“報復……沒有任何別的目的,我窮盡一生之力,只是為了報復而已……我投身燕王府,為的就是燕王府的勢力可以讓我發展自己的勢力。”

他舔舐了一下嘴唇,很坦白的把所有的一切經過都說了出來。“原本我以為,在燕京城我可以憑藉燕王府的力量,私下的成立一個小小的修道門派。可是沒有想到,燕王府鬥垮了朝廷,我居然成了朝廷的重臣,我有了這樣的條件在手,私自組建一個秘密的門派,更加容易。我就是要蓄養一批煉氣士,讓他們成為我的班底,等得他們修道有成,我會讓他們震驚天下的。”

一番話說了小半個時辰,呂風三年多來,第一次如此坦白了自己的心境。他感覺得到,在這個自稱夏頡的人面前,他根本就沒有隱瞞的餘地,他眼裏的綠光,可以看穿他的一切。夏頡微笑起來,輕輕的點頭說到:“這倒是大實話,你身上有黃龍真人那傢伙修煉法門的影子,你是他成立的一元宗的門人,這是勿庸置疑的了。黃龍真人,,他們所謂的闡教十二真仙,我都見過,還暗地裏交手過……唔,有意思,你幸好沒有去昆侖派向昆侖求救,否則昆侖一定會裝出一副賣命的架勢幫你搜索仇敵,但是心裏早就樂開花了。”

呂風皺了皺眉頭,乾脆坐在了夏頡的對面,沉聲到:“都是正教弟子,怕是沒有這樣的事情罷?”

夏頡聳聳肩膀,翹起二郎腿笑道:“你知道什麼?人家傳說黃龍真人是闡教的十二真仙之一,都是原始那傢伙的弟子,其實才是假話。黃龍這小子,是那時候巫族養龍的童兒,無意中得了巫族最高深的心法殘篇,自創了一元宗的修道法門。他沒有修道地時候。就喜歡和昆侖的那一幫子小賊勾勾搭搭的,弄得天下人都以為他是昆侖中人,其實他是巫族門下。”

呂風呆住了,夏頡繼續笑駡到:“你們也都被騙了。不過,嘿嘿,神魔之戰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誰會記得呢?這些事情,整個天下,恐怕也就只有我這個天庭不敢要,地府不敢收地老鬼還記得一點點罷?黃龍和闡教的那些真人、大仙兄弟相稱,但是自創的一元宗卻比昆侖更加厲害一些,昆侖的後人麼,有些後人又是什麼心胸寬廣的主兒,嘿。聽到你們一元宗垮臺了,怕他們要擺酒慶祝了。”

‘碰’。呂風手上的茶杯炸成了粉碎,他滿臉都是冰冷的寒意。

夏頡搖頭歎息到:“年輕人啊,呵呵,和我當年一樣,不知道好歹,總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什麼事情都難不住我。你也想想。你現在才不過是元嬰成就了而已,要練到分神化境,怕不是還要幾百年的時間?等得你到了分神期,你的仇人怕是都到了化虛境了罷?你拿什麼和他們鬥?你的那總共八百九十七名黃龍門地門人,在成都的如今一共是三百五十五名可堪早就地信徒,他們又需要多久,才能真正的成為煉氣士?”

“等他們能夠上陣比劃了,你的那些個仇人,還不知道發展成什麼樣子了。尤其要壯大修道門戶就好像做生意一樣。你要有本錢才能有利潤。就好像如果你能有一座名山大川作為根據地,峨嵋山的算啊,昆侖派已經派了高手保護峨嵋劍派的幾個遺腹子去重修山門了。那泰道子是沒辦法佔據了峨眉山的。”

“你如果有一座名山大川的話,呵呵,你就可以打造無數地飛劍,煉製無數的靈丹,門下弟子只要收個一兩萬個,其中如果能夠有一千人練成元嬰,那就是很恐怖的一股力量了,估計昆侖想要和你比劃都要衡量一二。如果能夠有十個弟子步入虛境,昆侖那些留在人間的老鬼不算,他們的普通門人怕是就不敢和你的門戶較量了。”

“如果能夠有三五個門人肉身成聖,卻又留在人間,專修神人天道,修煉神術,則可以比古影他們還要厲害三分,整個昆侖就不值得你害怕了。如果你的仇人就是昆侖的話,你那時候就可以去找他們復仇了。”

夏頡朝著滿臉呆滯的呂風無情地嘲笑起來:“可是你什麼都沒有。你就憑著自己的小聰明,搜羅了一批地痞流氓,無賴惡棍,憑藉著朝廷的掩護成立了個什麼狗屁地黃龍門,見鬼的修仙觀,最多你運氣好,找了個水元之力生出的水仙做靠山,找了兩個改行做了強盜,出手卻又比較大方的散仙做了師傅,這就是你所有的本錢了,沒有一千年的功夫,你門下的這批廢物能夠成器麼?”

陰損刻薄的言語不斷的從夏頡的嘴裏冒了出來,他陰笑到:“尤其你已經知道了僧道衍他們和你的仇敵有點不乾不淨的關係,你還敢和他們勾勾搭搭的不清不白的亂搞,那天我就站在窗戶外看你揀便宜拿了翻天印,但是幸好僧道衍他們的那個貴客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弈子,沒有看破你的本源來,要是換了他們的主子在場的話,你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盡聰明,玩點陰謀詭計,憑藉著你比常人高明一截的煉氣修為,你自然可以在朝廷裏呼風喚雨,皇帝啊、大世子啊,都把你當作香饃饃,但是在修道界,你不過是一個剛入門的小白兔罷了,錯了,說你是兔子都太誇獎了你,兔子逼急了還可以踢死老鷹呢,你他媽的就一剛出殼的小雞,就你這鬼德行,也敢找那群人報仇?”

呂風心目中的信心徹底的倒塌,他整個人一下子就垮了,這夏頡的語音中有一股讓人無法置疑的強大的威嚴,讓呂風感覺到,自己過是一個在夾縫中掙扎的可憐蟲罷了。尤其呂風回想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他更是覺得夏頡說得實在是太對了。靠黃龍門復仇?開什麼玩笑,就讓張龍他們慢慢的修煉,他們要修成元嬰,怕不要三五百年?三五百年後,右聖他們又會變得多麼厲害?誰知道?

夏頡罵得高興了,抓起茶壺把裏面的茶水灌了個乾乾淨淨,這才隨手把茶壺丟在了地上,兩隻手撐著下巴,身體靠在了桌子上,目光炯炯的看著呂風說到: “怎麼?被我的話打擊了?沒有信心了?不想報仇了?嘿,跟在你屁股後面跟了三年多,看你這小子平日裏心狠手辣不是一個扭扭捏捏的人物,怎麼現在就變成草雞了?”


第二百三十章 巫族老人(下)

日風眼裏一寒,凶光四射,畢竟做了這麼久的錦衣衛頭目,當夏頡的話說得實在難聽的時候,他本身積蓄起來的煞氣就冒了出來。他心裏也了出了一絲的火焰,他冷冰冰的說到:“就算是希望渺茫,我呂風也要做下去。為了給師門復仇,再難,我也要走下去。沒錯,他們很強,但是總有一天,我親手創造的黃龍門,會比他們更強。”

在青雲坪上生活的點點滴滴,彷佛夢幻一般的在眼前浮現,當那熟悉的面孔一張張的在面前閃過的時候,呂風被夏頡打擊得快要崩潰的信心再次的回到了他的身上。一股無形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呂風堅定的看著夏頡,冷酷的說到:“窮盡一生之力,必殺右聖及其一應同黨,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夏頡呆了一下,默默的點點頭,低聲歎息到:“好,你白天說得那鬼話,果然是對的,只有心狠手辣的惡人,才適合生存在這世上啊。巫族,嘿嘿,巫族如果心狠手辣一點,怕是現在就輪不到煉氣士在天下到處亂跑冒充神仙了。”

他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幾百歲一樣,整個身體就這麼*在了桌子上,有氣無力的看著呂風說到:“我算是明白了,只有惡人,才能在這世上達成心願。不管你的心願是好的還是壞的,總之都是要用惡人的手段,才能實現的,或者說,才能更快的實現。”

歪著腦袋看了看窗外地飛血。夏頡嘀咕著說到:“你這小子倒也不算壞人,就是太赤裸裸的功利了一些。不過,這樣也好,真小人麼。總比偽君子要可愛得多。你,嗯,算了,對於右聖他們,老頭兒我不過剛剛醒來六年多時間,對於他們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就知道除了右聖,還有左聖、元聖兩人經常在中原活動,你碰到了他們,最好要小心。”

呂風皺起了眉頭:“右聖、左聖。看來是平級的,而那元聖麼。想當然比那兩位要更加厲害,一個右聖就如此難以對付,三人……”

夏頡長吸了一口氣,慢吞吞地直起了身體,點點頭看著呂風說到:“原本我以為,巫族已經徹底的在這個大地上滅族了,巫族的法術。也不會有人會了,但是現在看來,最起碼你算是繼承了巫族的一些力量,一些……嗯,微不足道的力量……呂風,或者叫你叫做呂風,這沒有任何關係,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你,如果願意順便著把我們巫族稍微的發揚一下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一些忙。”

呂風的眉頭一揚:“如何幫我?”

夏頡笑了笑,搖頭說到:“你的那什麼大混沌心經,不要再練下去了。那‘白虎神訣’,更是二流的外體功法。修仙修魔,他們都算是步入了歧途地。修仙者,修煉元嬰以求飛升,修魔者,肉體強橫無匹,強行掠奪一切可供掠奪之物以求大成。他們之中,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神、體歸一,達到真正地大成境界的?”

他不屑的吐了口吐沫在地上,冷笑到:“看看太古之時,原始天尊飛升而成神,西王母更是威臨四方,他們都是肉身成聖,哪里又是用一個小得可憐的元嬰飛升上去的?我傳授你巫族真正的精義,並且助你提高一個檔次,讓你真正的見識到什麼叫做修煉,然後麼,送你幾個小禮物就是,保證只要你地腦袋不犯糊塗,你就有五成的把握可以順利的復仇,如何?”

呂風舉起了手,很乾脆的說到:“成交。”了巫族本身的修為,還練了一些煉氣士的法門,這道行倒也不弱了,到時候全部給你就是。“

一個時辰後,呂風站在空蕩蕩的房間內,看著夏頡隨手掏出了幾塊黑石頭扔在了地上,頓時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陣法籠罩住了整個靜室,不由得差點嚇瘋了呂風。每一個陣法,都有無窮地威力,夏頡舉手投足之間就能佈置如許之多的強大法陣,他到底還是不是人?

夏頡看了呂風一眼,搖頭歎息到:“真是的,你們修道之人,就知道辛苦地做苦力,佈置一個大陣還要忙碌小半年的,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修煉的。這陣法一事麼,說起來麻煩,其實也簡單,無非就是偷天趨勢罷了,只要你看破了這天勢,舉手之間佈置下幾千萬道大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哪里有想像中這麼麻煩呢?”

呂風徹底啞然,雙方在同一個境界內,怎麼說都是空的。

夏頡走到了呂風身邊,一腳把他踢得跪倒在了地上,沉聲說到:“今日我夏頡代替巫族所有長老之靈,收你為記名弟子。呂風,你可記得,入我巫族……算了,這些清規戒律告訴了你,你會遵守麼?我呸,你會遵守才怪了……反正那些長老都死光了,現在的巫族我一人獨大,我夏頡說的就是戒律,只要你日後在發展黃龍門的時候,順便給我巫族找幾個可*的傳人就是買賣成功了。”

他擺擺手說到:“你也不要叫我師傅,我看你對丹青生那兩個傻傢伙就是一心利用,倒是沒什麼感情的。我們之間,就是一筆買賣,我幫你復仇,你幫我廣大巫族。我自己有不得已的原因,每次清醒十幾年,就必須睡個百年光景,這滋味可是難受極了,唉!你也不要叫我師傅,我沒這麼好的命做你這無賴地師傅。省得千年之後的天下人罵我,說我教了你這麼一個禍害出來。”

“你不是造福天下的人物,為禍天下倒是很有可能的,所以。以後不許你提我夏頡地名字,那些巫族的子弟麼,你教授了他們法門之後,立刻讓他們離你越遠越好,我可想百年後爬起來,看到的巫族弟子一個個坐在青樓裏,摟著花姑娘喝花酒,或者赤條條的和十幾個女人一起洗澡的。”

呂風咳嗽了一聲,雖然自己身邊的人都是這樣,但是沒有必要認為自己也會這樣罷?這夏頡。也實在是把自己說得太不堪了。

可是沒有等到呂風發表自己的不滿,夏頡已經一掌打在了他的額頭上。夏頡沉聲喝道:“日後你行走天下的時候。以巫族的法門,可以偽裝一切,巫族中人,從來不怕人探查自己地道行深淺,只要你把女門心法練到極處,哪怕是上天神人,也拿你沒有任何辦法……吾門心訣最基本之處。不在煉氣,而在於外界天地中的一切能量。利用外界地能量,天人一體,追究天地的起源之力,以起源之力達成正果,這才是無上的修神法門……修仙?哼,仙人有什麼好做的?每天還要值班應卯的,哪里有神人快活?”

夏頡咕噥了一句:“最起碼,在天界。神人可以吃喝玩樂不用幹活,仙人可是要每天打理無數東西的,就連那些花花草草的。也是仙人去打理,你當仙人快活麼?”

呂風啞然,一股無窮地,似乎隱隱的和四周天地溝通的巨大力量沖進了呂風的腦門,無數的符號、文字、聲音,也沖了進去。

“我們巫族,沒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講究,修道之人,煉製一個法寶,打造一柄飛劍還要這麼多的材料才行。我們巫族的頂級高手,舉手之中就是現成的材料。能量,記住這個詞,也許你不能理解,但是既然你地修為已經到了這一步,應該已經見識到了,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的境界。天下萬物,都是虛幻,一切都是能量的實體體現。”

“巫族之人,掌握了能量,就掌握了一切地物質。你要地炎金麼?直接以能量組成這物品就是,只要你的精神力量,也就是你的法力足夠,就可以源源絕的生成無數的物質,甚至可以直接造出飛劍和法寶來,只要你自身的能量足夠……軒轅劍、女媧爐等九州神器,哪一件又是用凡間材料打造出來的?你當軒轅黃帝和女媧娘娘,會掄起錘子打鐵麼?呂風差點笑出來,這夏頡是什麼人?說話瘋瘋癲癲,但是卻是有意思。尤其他傳授的同時居然還可以說話,而自己還可以聽清楚他說話,這就實在是高深莫測到了極點了。

“好了,我們巫族壓箱底的東西都放進你腦子裏了,有空就好好的修煉一番罷。那烏月海子下面的,不過是我們巫族的一流法術,卻是不頂級的,所以你高興就練,不高興忘記了也好……現在,我助你一手,你的道心……狗屁的道心,不過是對能量的感悟罷了。不要聽你的師尊他們的吹噓,什麼道心,什麼天理,什麼條規戒律的,這都是假的。”

“道心,就是對能量運用的經驗。你能否使用最平衡的手段,去利用能量。只要你能夠保持平衡,哪怕你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哪怕天下人都恨不得你去死,你照樣可以平地飛升。道心,嘿嘿,你當天界每年這麼多犯戒的仙人,他們在人間的時候,一定是循規蹈矩的君子麼?不過是因為他們掌握了平衡,呸,也是無意中掌握的,所以才運氣好到飛升天界了。”

“但是我要告訴你,道心,這東西就是平衡的領悟。你不要想著自己的法力提高到了一種程度,道心會不夠控制他而引起天劫,只要你能夠保持平衡,天劫絕對不會發生。那些肉身成聖的傢伙,哪一個又碰到天劫了?偶爾有,也是招惹了別人,被同樣的怪物引去陷害他的。”

厲風眼前金星亂轉,不愧是巫族的長老,一番話徹底的顛覆了他對修道的認識。按照他這麼說,一切都是那什麼所謂地‘能量’的作用。自己只要能夠把握能量,就可以無中生有了麼?這豈不是神人的手段……對啊,這就是神人的手段,神人地手段就是無中生有。原來,一切都是這麼簡單。基本的原理,這麼的清晰明瞭。

那些神神秘秘的道法、道訣,想來不過是想要表現祖師的成就和威嚴,在典籍裏面編造出來的玄而又玄的說法罷了,結果卻是坑害了不知道多少後代的子孫門人。

巫族的精華從厲風腦海中一條條的流過,沒錯,就是能量,純粹地能量的運用,用最基本地字元和手印驅使外界的能量為自己所用。當自己已經融入這個能量體系之後。就再也不需要咒語和手印的幫助了,那時候。能量就能隨心所欲的為自己所驅使了。

一股灼熱的,精純無比的能量從夏頡的體內流了出來。厲風驚恐地看到,夏頡體內一個已經成形的元嬰,一個金光璀璨,內視時足足有三丈高下的巨大元嬰,被夏頡自己的能量打成了粉碎,最精純的本命元氣洶湧的沖進了厲風的紫府。沖進了厲風的元嬰之中。厲風的元嬰發出了響亮地歡呼聲,渾身金色雷電纏繞,彷佛吹氣球一樣的膨脹了起來。

夏頡的聲音傳了過來,語氣裏滿是輕鬆和戲噱:“當年我閑著沒事,趁著一次蘇醒地時候,拜入了昆侖門下一個張眼的老道那裏,用他們道門的心法修煉了一個元嬰出來。可是發現這元嬰的威力實在是太弱了,放在身體內根本就沒用,反正對我本源能量也沒有影響。乾脆就便宜了你算了。誒,不要害怕,修道之人總是把元嬰看得無比的寶貴。其實元嬰碎了,只要元神還在,就重新練一個就是。”

元嬰,也不過是最精純的能量聚合體罷了,有什麼好可惜的?巫族的長老級別的高手,只要最後一絲魂魄被打散,隨時可以造出十個八個的元嬰來。哼,也就你們這些煉氣士,把正統的修煉口訣改了個稀裏糊塗的,結果弄得把一個修煉的輔助工具弄得性命本源一樣,委實可憐,可歎啊。“

厲風的元嬰,在他的內視中,已經在紫府內成長到了十三丈高。呂風乾脆就懶得看了,這夏頡的力量,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認知,十三丈高的元嬰?放出去會嚇死人的。這元嬰中蘊藏了多強的力量?厲風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一道道金色的閃電鑽進了厲風的身體,他的身體哆嗦了起來。他體內的經脈、丹田氣海等等全部被炸了個粉碎,身體就好像皮囊一樣,包裹住了一團至精至純的元氣。漸漸的,金色的光流在他的體內出現,這純粹的能量流重新構成了他的經脈等等,比以往強大百倍的真氣流在這之中緩緩的流淌著,純正平和,氣勢浩大無邊。

夏頡舉手和他擊掌三下,笑著說到:“我喜歡乾脆的人,那就成交吧。你先把外面的事情安排好,就說你要閉關七天,七天之內,不許任何人來打攪你就是。我閑著無事,除欲發強大的一股熱浪沖了進來,呂風的腦袋裏面嗡的一聲響,人真的暈倒了過去。

夏頡面色緊張的看著整個被染成了金色的呂風身體,雙手釋放出了一團團刺目的金色光芒,不斷的轟進了呂風的身體之中。他在低聲的咕噥著:“什麼‘白虎神訣’,下流的魔道煉體法訣而已……小子,今天我辛苦一點,直接給你練成‘無上金身’算了。雖然不是你自己修練而成的,功效會減弱很多,但是起碼麼,比起你現在的這副人人、妖妖,可以說成人妖的身體要強上百倍了。”

夏頡的嘴巴一張,噴出了一股乳白色的火焰,火焰溫柔的纏繞上了厲風的身體,開始熔煉他的肉體,並且助他重鑄元神。

“你要對付的人,可是不好應對的啊,那些人的形跡詭秘,要是我夏頡實在是沒有當年的能力了,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嘿,天下事,我夏頡管得過來麼?埋下你這顆種籽了,我就可以逍遙幾年,然後找個山洞睡覺去……誒,一想到要自己親自擔負重振巫族的重任,心裏就真的很舒服,很舒服啊……小子,辛苦你了,不過也是應該的,我給了你多少好處啊?”

“你現在的修為,自己再精練一段時間,怕是要進入虛境了吧?加上這翻天印,自保就有餘了。我夏頡不是神仙,能幫你的就這麼多,嘿,你小子要走的路還長,可不要攔中半腰的夭折了,那可就沒有意思了。”

金色的光芒閃動了七天七夜,最後,滿身大汗的夏頡終於停下了手來。面色變得瑩白如玉,渾身都有一層滑潤光澤釋放出來的呂風,緩緩的落在了地上。他雙手和成了一個奇怪的手訣,正好放在了丹田的位置上。一股強大的氣流纏繞著他的身體,讓他看起來彷佛神人一樣。

夏頡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看了看左右,狠狠的一腳踢在了厲風的大腿上,嘴裏嘀咕著:“給你點教訓,下次要再說我老人家像是一條野狗一樣了,什麼意思,救我老人家彷佛救一條野狗一樣的,哼。”

他手裏無中生有的變化出了筆墨紙,那張宣紙懸浮在空中,夏頡用口水潤了潤筆鋒,運筆疾書起來。

“呂風,那翻天印,在昆侖門人的面前不要露出來,那是你家祖師黃龍真人和昆侖的先輩打賭,把人家闡教十一金仙打傷了七個,這才贏過來的,不要以為這是你們一元宗的寶貝。小心昆侖的人看到這寶貝和你拼命!”

“那成吉思汗的寶刀被你改成了長劍,卻是浪費了一件法寶,這也就算了。那枚小小的金印,並不是所謂的王權的象徵,而是我們巫族的至寶。小小一枚金印,可以吞吐天地,所以才能震懾那寶刀的煞氣。金印中有我巫族數萬年來收集的一些小玩意,怕是比丹青生那小賊送給你的貨色要多百倍以上,你慢慢使用吧。開啟的口訣,就是‘禦’咒的第九咒,直接釋放上去就可以打開了。”

“本人夏頡,來歷用多說,你也不會想要知道的。老人家我先去天下逍遙,然後找個山洞睡覺,要派人來找我了。我知道張三豐已經被你的錦衣衛追得惱羞成怒,在四川罵娘了……不過你要追他的話,你去金雞寺那邊找找,就怕你的人無能,抓不住他。”

“最後,告誡你一件事情。為師門復仇,這是神仙都無法怪罪的事情,但是切莫因為仇恨而遷怒天下人。天下百姓何辜?記住,一心平衡,則可以保住一顆赤子之心不失,則大道可期也!”

隨手把那宣紙放在了厲風的肚皮上,夏頡拍拍手,滿意的笑起來:“三年辛苦啊,小傢伙,便宜你了……

唉,走罷,這是輪到你們掌握這個天下運勢的時候了,老傢伙們早就應該去天界逍遙了……呵呵,我去昆侖把古影他們毒打一頓逼他們飛升罷,都老成這個樣子了,還在人間招搖什麼呢?“

點點頭,夏頡笑道:“好主意,古影小娃娃,呵呵,我來打你屁股了。”

無聲無息的,夏頡的身體從這個房間內消失了。幾乎就在同時,他出現在了昆侖主峰的絕頂上。他一腳重重的踏在了山峰上,嘴裏叫嚷了一嗓子:“昆侖派的牛鼻子們,出門打架了……叫你們家的古影小兒出來,你們不是我對手的。”

‘啪啦’一聲,昆侖絕頂上看片積雪被震成粉碎,無數巨石胡亂飛舞,昆侖主峰瞬間就降低了兩百丈……

就看到那空氣中古怪的光影亂閃,夏頡這一腳,差點就把昆侖派護住本派山門的‘原始禦心陣’給震碎了。數千年來,敢來昆侖絕頂放如此肆的人,夏頡是僅有的一個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春日紀事(一)

揚州,海灘。

呂風站在稀薄的晨霧中,呆呆的看著遠處的海面。夏頡走了就沒有了任何的音訊,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幹什麼了。呂風只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感覺到自己已經變強了極多,但是就是因為一下子變得太強了,呂風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能幹什麼,能幹什麼。不嘗試個幾十次,怕是打鬥的時候都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

唯一讓他滿意的,是體內真元的變化,此刻的他,可以隨意的模擬出任何一種的真氣流轉模式。他外放的氣息,隨時可以從威嚴變為詭異,從詭異變成邪惡,從邪惡變成宏大端正。過是用張龍稍微做了一下實驗罷了,結果呂風在一眨眼的功夫內讓身上的氣息變化了九十九次,張龍硬生生被詭秘的氣場弄得吐血昏倒了過去。

朝著海水走了幾步,呂風長歎了一聲:“果然,我這個人只適合從背後給那些當官的捅刀子,抄滅他們滿門,不適合和他們在一起做官啊。不過是一頓年酒,吃得這麼難受幹什麼?早點跑到海邊來的乾淨。”

想到兩個月前的那一頓年酒,呂風心裏就一陣的膩味。那些官兒還算好,不過是馬屁不斷的拍過來,拍得自己腦袋昏忽忽的罷了,可是那些富商呢,他們可是把自己的千金小姐一個接一個的往自己身上塞啊。這個說自己小女芳齡十五,那位年方二八。而且毫不例外的都是品貌端正,大家閨秀,有旺夫之相……

“哼,就看那幾個鹽商賊眉鼠眼地模樣。他們也配生下品貌端莊的女兒?怕是人家給他們戴了綠帽子才生下來的吧?”呂風惡毒的思忖著。

他身後遠地地方,就是一大片的平房,裏面溝渠縱橫,都是用人工挖出來的,一艘艘體積奇大的木船已經架好了龍骨,正在拼裝甲板之類的零件。有呂風這個錦衣衛大統領親臨船廠監督,沒有一個夫敢三心二意的,他們都在卯足了力氣的趕工,生怕厲風他有什麼滿意的地方,結果就牽連到了自己的家族頭上。

回頭看了看那高大的船身。呂風低聲歎息了一聲:“這麼大地船啊,聽都沒有聽說過。他們居然能造出來,果然是好本事。”

‘吱呀’聲不斷的從海面上傳了過來,厲風扭頭看去,卻是一隊帆船出海了,正從他面前經過。看著船上面地大明水師的旗幟,厲風呆了一下,問到:“他們去幹什麼?”

一個地方駐軍的百戶連忙走了上來。恭聲回稟到:“大人,他們是去剿滅海盜的。”偷偷的看了厲風一眼,看到他臉上紋絲不動的,這才繼續解釋到:“大明立國幾十年了,可是海面上的元蒙殘黨還是很多,這些人剿滅了,實在是對我們大明地一個威脅。所以每年一旦開春,只要船隻能夠出海了,都要出去對他們征伐一番。權當練兵了。”

呂風的眼神一亮,他看了看張龍,問到:“海盜麼?他們都是元蒙的人麼?”

張龍支吾了一陣。想了半天,這才說到:“應該是罷,總之這附近海面上的海盜,行事極其兇殘的,商船要是碰到了他們,可就慘了。”

光潔纖長的手指不斷的收縮起來,呂風輕輕的揉動自己的手掌,直到手掌上散發出了縷縷地熱氣後,這才突然展顏笑道:“那,張龍,你留在這裏帶著兄弟們督造寶船,大人我跟著他們的船隊出海看看……你們想要囉嗦什麼?本大人的一身本領,莫非你們還害怕我會出事麼?”

面對浩浩蕩蕩地大海,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神秘感。尤其當他知道了丹青生等海外散修,都是從海的那邊遠渡重洋而來的時候,這份神秘,或者說這份好奇心就更加強烈了。海的上面,有無數的島嶼,島嶼上,就有可能有一個隱士在閉門苦修,想到每一個單獨的島嶼,組成了一個獨特的散修的世界,雲天相連,修士們在雲中穿梭,自如的在島嶼之間往來……

“也許,我呂風真正盼望的,是這樣的日子……希望百年之後,我能有機會,能夠有一座小島讓我容身則可。”默禱之後,呂風飛身跳到了海裏,雙腳在水面上急速的點擊,身體彷佛穿雲的海燕一樣,幾個起落之間就追上了那一隊戰船,輕鬆的跳到了最高大的那艘戰船之上。

除了張龍他們,海灘上其他的官兒都嚇得傻了,他們可不知道,錦衣衛的大統領有這樣厲害的武功。而戰船上的幾個將領卻是識貨的人,看到呂風真的如同一陣風一樣的掠過了裏許寬的海面,直接到了自己的船上,不由得鼓掌喝彩到:“高明好”“這些將領深知這等武功,可是他們一輩子都練不出來的,所以他們是由衷的敬佩這樣的武當人。紫宸殿紫月亮整理

呂風剛剛上船,就是一個四方揖,他長笑到:“諸位大人,可給你們添麻煩了。聽聞海上風光無數,本官特來隨附尾翼,望得一觀啊。”

當下,幾個將領走了過去,他們的品級比起厲風低了起碼有三品,哪里敢和他平級說話?一個個行禮過後客氣了一陣,當下戰船鼓起了全部風帆,水師們一聲號子,戰船調轉了方向,朝著外海駛去。

呂風跳到了高高的桅杆上面,眺望著遠處的海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撲面而來的帶著濃濃腥味的海風,心懷頓時舒暢起來。“等皇帝他御駕親征漠北了,我就直接回去京師,呵呵呵。每日裏找找那些文武大臣的晦氣,其實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他抬頭看著天。天空中雲彩偏偏,幾隻海鷗尖叫著飛了過去,呂風突然有一種很滑稽地感覺。

“如果我想造反,怕是皇帝早就被我拉下了龍位吧?偏偏我這個修道之人。卻要做出一副忠君愛國的模樣,每日裏勤儉辦事,呵呵!”

船隊在平滑的水面上緩緩前進,拉下了幾條波紋。前方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片小島,有幾條木船正在倉惶地朝著四周逃竄。

昆侖絕頂,數百昆侖弟子氣急敗壞的用自己最強的法寶轟擊著前方的一道頂天立地的紅色光柱。紅光中,古影等九名昆侖派的元老盤膝坐在地上,面色煞白,額頭上滿是冷汗,忍受著身體外那淡淡的紫色火焰的熔煉。夏頡笑嘻嘻的坐在他們對面兩丈遠的地上。細聲細氣地勸說到:“你們在人間逗留了這麼久,卻是要幹什麼?給你們昆侖撐腰麼?”

“昆侖派已經足夠強了。不需要你們插手了,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吧……不是我夏頡欺負你們,我測算了一番,如果你們留在人間,不出兩年,必然有血光之災,這次拉了兩個月的肚子。可是舒服地事情麼?你們還是聽我老人家的勸,趕緊去天界,還可以留下你們這麼幾千年的修為來。”夏頡的嘴巴一張,又有一絲紫色的火焰噴了出去,纏繞在了古影的身上。

古影渾身哆嗦著,勉強開口叫嚷到:“夏頡,你也是巫族的長老地身份,卻是這樣欺負到了我們昆侖的頭上來,還有什麼好說的?我等也是半仙的修為。自身的血光之災莫非還測算出來麼?如今天下太平,又哪里有什麼災劫?”說了這麼多危言聳聽的話,哪里有點前輩的模樣?“

夏頡搖搖頭,很認真地說到:“我夏頡從來不陷害人,這次看起來是我在計算你們,實際上我夏頡可是在救你們。我巫族之人,感通天地,對於氣運一事,自然比你們要清楚得多,你們要是還留在人間,不出兩年,一定會魂飛魄散。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何在,但是你們煉氣士和我們巫族極有淵源,我也不能坐視不理啊。”

看著大方的右手勉強的抬了起來,指縫中有紅光閃動,夏頡連忙一掌劈了出去,一流紫光罩住了大方全身。“不要掙扎了罷……要說我夏頡設計陷害你們,你們九個人加起來,我夏頡可不見得是對手,所以只能用點小手段了。掙扎也沒有用,這‘練形真火’沾上了身體,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們還能掙扎得脫麼?”

紅色光柱外,數百昆侖弟子同時停下了手,他們在一個長髯老道地指揮下,佈置成了一個陰陽太極的陣圖,同時開始吸納四周的天地靈氣。頓時一層層的烏雲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其中有道道雷光閃動。頃刻之間,整個昆侖山脈都籠罩在了厚重的雲層下,那電光似乎就貼著山頭給劈了下來。‘啪啪’聲中,昆侖絕頂之上,天空的雲層裏閃動起了金色的電流,這粗大的電光很快的就組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先天八卦圖案。

夏頡朝著外面的那些昆侖門人掃了一眼,冷笑到:“你們有膽子就破掉爺爺我的‘通天柱’,我們十個人現在都在柱子裏面,你們毀掉了這光柱,就等於毀掉了我們,你們可以試試,來啊,試試啊。”

長髯道人遲疑了,他看著天空中越來越亮的八卦圖,遲遲不敢發令。古影勉強的提起了一口真氣,長聲喝令起來:“不能出手,這‘通天之柱’,是巫族溝通天界、人界的極高明的法術,光柱之內,自成一界,你們毀了光柱,就是毀了我們。。我等並無大礙,拖延了兩個月時間,我看他夏頡能有多少‘練形真火’噴出來。”

長髯老道氣得咬牙怒視夏頡老半天,這才極其不情願的揮揮手,把陣法停了下來。他對面,一個容貌俊朗的中年秀士冷笑著問到:“師兄,怎麼不動手了?呵呵。你們東昆侖,就只有這點能為不成?”

古影怒聲呵斥起來:“渡心閉嘴,你就這樣和你地師兄說話麼?東西昆倉,雖然不同流派。但是總歸是昆侖門下,你們

大方真人苦笑著看著夏頡,連連搖頭說到:“你也算是我們的前輩了。卻是用這等手段來設計人,委實不象話太甚。你變化成他人的模樣,突下殺手,用 ‘練形真火’來計算我們,還……誒……”他身上的紫色火光越發的強烈起來,甚至還發出了‘呼呼’的燃燒聲,讓古音渾身斷地抽搐,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西昆侖的掌門渡心看到古影發怒了,再也不敢多說什麼,連忙唯唯諾諾的說到:“是,是,弟子知錯,知錯。還請師叔祖不要見怪,勿怪。勿怪。”他有點不甘願的看了那東昆倉的長髯老道一眼,滿臉都是嫉妒的神色。他身後的門人弟子和東昆侖的門人涇渭分明的,遠遠的漂浮在了光柱地另外一側。

很遠的地方,長髮飄舞,臉上有白色微光閃動地元聖不耐煩的一屁股坐在了山頭上,他右手在地上胡亂的擊打著,把積雪打得胡亂飛舞。“這些人幹什麼?羅裏囉嗦的不乾脆。你把這柱子毀掉了豈是好?昆侖最大的幾個老傢伙,不就徹底了帳了麼?非要……哼,青龍,這夏頡是什麼來頭?你剛才聽到他們說話了麼?”

青龍的耳朵朝著昆侖絕頂的方向,仔細凝聽著,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慢吞吞地回答到:“主上,這夏頡,似乎是巫族的族人。看樣子,古影他們也知道這夏頡的來歷。過,對於巫族我們並不瞭解。這夏頡是什麼人物,可就難得說清楚了。不過看他一個人設計困住了九個昆侖派的絕頂高手,怕是很不好對付的人物啊。”

元聖眯著眼睛想了半天,他看了看身後的四大戰將以及他們的屬下二十八宿戰將,低聲說到:“那好啊,本來是想找機會,趁著古影他們腹瀉的時候元氣大傷,先弄死幾個的。不過看起來,這夏頡可以幫我們解決問題了。他們飛升到了天界,就沒有機會再回人間了,好,很好……這樣吧,等夏頡幹掉了他們,我們就去殺死夏頡。”

他得意洋洋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蛋,笑嘻嘻的說到:“這夏頡地功夫,看起來很是弱啊,如果能夠吞了他的元嬰,怕是可以讓我的功力提升一個境界?好,很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讓他們狗咬狗,我們在旁邊看熱鬧就是……巫族麼,嘿嘿,巫族的人都死光了,居然還有一個夏頡留下了?看他的模樣,似乎還是從那時候留下來的人物,不能讓他留在世上壞我們的好事。”

朱雀尖著嗓子問到:“那,主,我們就在這裏等麼?現在東西昆倉的人都集中在了這裏,西昆侖的山門,可是沒有人防守的。”

元聖眼睛一亮,連忙鼓掌說到:“善哉,善哉,朱雀,你實在是狡猾過頭了些。去罷,你帶幾個人,看看西昆侖裏面有沒有什麼好處能夠撈的。上次你們差點就把東昆倉的山門給破壞掉了,偏偏功於一簣啊。現在趁著這個機會,你們去西昆侖逛悠一下,如果能夠有什麼靈丹妙藥的,給我搶了就是。”

頓了頓,元聖臉上突然冒出了一陣青氣,他冷笑著說到:“如果有西昆侖的低輩弟子留守,就給我全部殺掉,把他們的元神弄來配藥。”揮揮手,元聖陰笑了起來。朱雀以及他的七名直屬手下連忙躬身行禮,縱身跳起,在山峰之間借力了幾次,就去得遠了。白虎戰將看了看元聖,咕噥了幾聲,帶著七個屬下也飛快的跑開了。

玄武戰將不滿的咕噥了一聲:“白虎,總是喜歡湊這些熱鬧。哼!”

元聖笑嘻嘻的看著玄武,很是輕鬆的扭動了一下腰肢,乾脆就趴在了積雪上睡了起來。他含糊的哼哼著:“等那夏頡幹掉了那九個傢伙,就叫我起來。青龍,你們眼睛瞪圓點,等那夏頡準備逃跑的時候,就開始動手刺殺。嘿,估計昆倉派的九個老傢伙被送上天界的時候,這夏頡就要準備從數百昆倉子弟的手下逃命了……嘿,神仙也擋不住數百人佈置下的大陣啊。”

通天柱內,夏頡無奈的看了看古影他們,低聲歎息到:“你們說得沒錯,都耽擱了兩個多月時間了,我還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噴出‘練形真火’了。不煉化你們的形體,你們是會老老實實的飛升天界的,罷了,臨走給你們吃點苦頭也好。到了仙界,碰到我巫族的前輩了,可不要說我夏頡欺負你們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春日紀事(二)

手在懷裏摸索了老半天,夏頡掏出了一支用白骨雕琢的笛子出來。他當咿咿呀呀‘的吹了幾個音調,嘀咕了一句:“這寶貝好久沒用了,希望還有用罷。”說完,他運足了中氣,吹出了一聲極其難聽,極其尖銳,彷佛野狗被一刀砍掉了尾巴後發出的慘叫一般的笛聲。

‘嗡’的一聲,通天柱的光芒往外面膨帳了百多丈,昆侖派的低輩弟子聽得那笛聲,頓時心頭一熱,一口血就噴了出來。他們的身體有如受到萬斤重錘擊打一樣,朝著四周飛射,重重的撞擊在了四周的山頭上,震得附近的山石亂飛。

長髯老道驚呼起來:“諸位同門小心,這,這……好厲害的魔音。”他本來想說這法寶是多麼多麼厲害,但是他卻根本不認識夏頡手中的法寶,因而只能含糊的混了過去。那渡心老道面色也是急速變化著,喝令門下弟子退出了裏許開外,並且出了幾個高輩分的弟子去救助那些被震飛的門人,把他們遠遠的送了出去。

元聖的身體在山頭上猛的一抖,整個的跳了起來。他的面色有點古怪,同時似乎也有點害怕的看了看遠處那道紅色光柱,嘶啞著聲音低聲的說到:“快,我要離開這裏,那,那聲音對我的傷害極大,我不能留在這兒。素龍,你看著辦,等那夏頡完事了,就出手殺死他……他手中居然有這樣的寶貝,實在是……”

‘嗚’地一聲慘叫再次傳來。似乎巴山猿猴在深夜的啼哭一樣,帶出了漫天的鬼氣森森。元聖的臉色綠得彷佛要滴下水來,往日嘻嘻哈哈、沉靜如山地元聖不見了,換來的是一個被嚇破了膽子。拔腳就跑的元聖。他縱起一道白光,瞬間遠去,同時還可以看到他抱著腦袋,低聲的嘶叫著:“好難聽的聲音,我,我,好疼啊。”

青龍的眼睛尖,他似乎看到元聖的身上都冒出了絲絲的黑煙了,彷佛被燒糊了一般。他驚恐的看了看玄武,驚問到:“那法寶似乎對我們一點效用都沒有。怎的主上卻,卻受到如許嚴重地傷害?”

玄武也是愕然的看著青龍。說不出話來。十六個身穿鎧甲地戰將在山頭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一時詭異到了極點。離得這麼遠,夏頡吹出來的笛聲雖然是難聽了一些,但是也不至於對元聖造成這麼大的傷害罷?尤其青龍、玄武清楚,他們的一身本事都是元聖調教出來的,元聖有多厲害。他們是最明白不過,可是怎麼就怕了這笛聲呢?

通天柱內,夏頡露出了難看的笑容,大鷹勾鼻子上面似乎都在散發出油光來。他笑吟吟的看著面色慘敗,連續地噴出了三口鮮血的古影他們,笑著說到: “古影上人,你們以元嬰修成仙道,然後再把元嬰渡入了這具肉身,以躲避天刑。從而避過了飛升的接引使者,嘿嘿,果然是高明的本事。”

他晃了晃手中的白色骨笛。搖頭晃腦的說到:“奈何我巫族的寶貝,趕鬼驅邪最是靈驗不過,你們以靈體渡入肉身,你們的本源還是那元嬰,嘿嘿,我這笛聲專傷元神的,你們可要小心了……唉,好久沒有吹小曲了,今日個我夏頡高興,給你們吹一曲我們巫族那時候最有名地山歌小調聽聽啊,嘿,這小調說得是啊,一個漂亮大姑娘在山上和情人幽會的好事體。”

古影他們哭笑不得,他們哪里有閒心聽這種小曲?兩聲笛聲,差點就把他們的肉身震碎了,元嬰差點就要被逼得從體內飛縱了起來。這種笛聲,對於他們這種用密法避開了天刑地修道之人,那簡直就是必殺的武器。古影只能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問到:“這笛子的材料,是番龍的脛骨罷?傳說中,這種龍專傷人元神的。”

夏頡贊許的看了古影一眼,彷佛老子教訓兒子一般的說到:“不錯,小娃娃果然有見識,正是番龍的脛骨造的笛子。可惜太古一戰之後,番龍被殺絕了啊……誒,那時候都知道番龍的好處,為了打擊對手的散仙,靈仙,不管哪方陣營的人,都拼命的殺番龍造笛子,那時候,嘖嘖,上萬支的番龍骨笛一起吹,那聲勢,可真是。”

“嘖嘖,聲勢浩大啊……他媽的,偏偏一個個都是平日裏唱歌都會嚇跑鬼的傢伙,吹出來的曲子也不知道多難聽。我夏頡那時候吹出來的小曲,恐怕是正邪兩派之中最好聽的笛聲了,你們聽聽看啊。”夏頡得意的把笛子湊近了嘴唇,嘴裏一股白色元氣沖出,噴進了骨笛內。

‘嘎嘎,嗚嗚,咯咯,吱吱,呀呀……’,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的笛聲沖天而起,天上的烏雲被衝破了老大一個窟窿,露出了無數的星星。夏頡眯著眼睛沉尷醉在了自己的笛聲之中,奈何他的笛聲,對於別的人來說……這是大姑娘在山上幽會情人,分明就是一群野狗搶奪骨頭的時候發出來的聲音啊。

昆倉派的弟子們蒙著而朵四散奔逃,他們還不是古影這樣的,專受番龍骨笛克制的人物,但是實在是受不了這巨大的聲浪了。渡心等昆侖派的高手,也不過只能在一波接一波的淒慘笛聲中勉強站定,但是也不由得為自己的耳膜受到的蹂躪而皺眉頭。

古影他們全身都顫抖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在地上一蹦老高的。這可怕的笛聲,彷佛鋸子一樣沖進了他們的身體裏面,強行的剝離他們的元嬰和肉體的聯繫,整個身體的每一寸都在抽搐,有著一種撕裂的劇痛。而體外的‘練形真火’更是順著七竅燒進了他們地身體,讓他們的肉身有了一種正在融化的無力感覺。

他們已經無法凝神運氣了。他們甚至都沒辦法感受自己元嬰的存在了。在這笛聲中,他們地元嬰是如此的軟弱無力,根本無力掙扎。

巽老的一張老臉已經變成了紫黑色,他憤怒的咆哮了一聲:“夏頡。我早就應該一看到你就一鞭子抽死你啊……你們巫族,當年不是死光了麼?怎麼就把你這最喜歡管閒事的混帳留了下來?你,你,你……當年我也應該一爪子抓死你才是。我們留在人間,照顧昆侖,和你有什麼干係?就算我遭受血光之災,又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你……”一道紅光閃了一下,巽老原本就老朽不堪的肉身化為灰燼飛散,他的元嬰散發出了十丈紅光。腳踏一朵小小的雲彩,指著夏頡怒駡了好一陣子。通天柱連接著天空的那一段閃動了一下金光。一股金色的浪潮從天空中卷了下來,巽老地元嬰無奈的呻吟了一聲,絲毫沒有抵抗力量地被卷了上去。

古影長歎了一聲,他舉掌劈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頓時他的元嬰裂口飛出,金色的浪潮再次襲來,他也被卷了上去。大方真人他們苦笑了幾聲。也放棄了抵抗,肉身紛紛碎裂,金色的光芒過後,夏頡身前已經是空蕩蕩的了。

夏頡搖搖頭,把骨笛塞回了懷裏。他皺起了眉頭,低聲的嘀咕了一句:“我夏頡很喜歡管閒事麼?也,也許是吧?以前,似乎也是這樣地……嗯,唔……對啊。他們是昆侖的人,他們遭殃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逼他們上天界?”夏頡的面色突然變得極其古怪,他的手指頭飛快的掐動了幾下。突然跳起來朝著老天喝罵了起來:“破老天,臭老天,我夏頡又被該死的你給計算了。”

他氣呼呼的朝著天空揮拳了半天,越罵越高興,那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閃電毫不留情的劈了下來,直直地劈在了夏頡的額頭上,頓時夏頡被劈得連連翻滾了十幾圈,渾身焦黑的倒在了地上。夏頡連滾代爬地翻了起來,收起了‘通天柱’的紅光,嘴裏罵罵咧咧的朝著東方飛了出去。“媽的,老天果然是不能罵的,雖然又被老天算計了,誒……不過,我不是老天爺的對手,就算了,算了罷。”

滿臉悲淒的昆侖門人看著空蕩蕩的天空,眼裏流出了一滴滴的淚水。昆侖山最大的九個*山被天界卷走了,嗯,應該說是飛升了,可是他們心裏是不喜反悲,彷佛心裏突然空了一大塊一樣。幸好那巨大的閃電驚醒了渡心老道,他氣急敗壞的朝著夏頡指了一下,喝罵到:“諸位同門,都是這老不死的該死的傢伙,要不是他用邪法算計,師叔祖他們怎麼會飛升呢?給本道爺劈了他!”

東西昆倉的數百弟子第一次如此同心協力的,朝著夏頡追殺了過去。他們紛紛飛出了自己的法寶、飛劍,億萬道彩光轟鳴而下,聲勢簡直就是驚天動地,足足有殺神戮佛之威。一向面合心不和的東昆倉長教長髯道人渡滅老道和西昆倉掌門渡心道人,此時竟然是並肩站在了一起,發動了昆侖派威力最大的絕頂劍技‘滅天,。時刻可能被天界意識影響的悲慘命運。誰叫他時刻都能感通天地呢?冥冥中有時傳來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志,他夏頡就會莫名其妙的做出稀奇古怪的事情來他美覺得冤枉啊!“

看著那巨大的‘滅天’劍氣轟了過來,夏頡也不敢硬拼。雖然他有把握這劍氣傷不了自己,但是他害怕反震回去的劍氣傷了昆侖派地兩大掌教,那自己可就真的和昆侖派結下血仇了,這對日後巫族的發展也不利啊。於是乎。他只能繼續的抱頭鼠竄,任憑那巨龍一般地劍氣連同無數的劍光、法寶在身後追逐他。

‘轟隆隆’的巨響中,昆侖山脈此番是遭受了一番巨劫,方圓數百里內,所有的山頭都憑空的矮了數百丈的高度。數百年後,想必後世的世人,看到這些山頭的時候,已經不是如今這般的宏偉氣象了。

遠方,青龍拉住了就要飛出去的玄武。玄武不解地看了青龍一眼,問到:“素龍。主上是叫我們一有機會就出手刺殺夏頡,你怎麼?”

青龍哼了一聲。不滿的看了玄武一眼。“笨蛋,玄武,你莫非就懶得動動腦子麼?昆侖派所有地高手都在追殺夏頡,我們現在要是沖上去和夏頡動手,怕不是被昆侖派的人一起砸了進去?數萬道天雷轟擊在身上……你‘玄武神訣’修練到第幾層了?經得起那些法寶的轟擊麼?你看看,昆侖派的那些高手,他們打出來的都是什麼樣的法寶?”

玄武定睛看了半天。很遲疑的說到:,‘撼神鍾’、‘引魄幡’、‘開天杵’、‘虛空鑒’、‘百靈鏡’、‘如意離火磬’……誒,青龍,我覺得,我們還是在這裏看罷。被這些法寶轟在身上,恐怕我們身上地鎧甲,也擋不住啊。“玄武老老實實的往後退了幾步,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那滿天飛舞的極品法寶。

青龍哼哼有聲的站在原地,有點貪婪的看向了那些奇光閃動的法寶。“如果能夠滅了昆侖,可就真的賺大了。嘖嘖。一元宗的那些上古異寶,已經讓主人誇獎了右聖他們好久,如果我們能夠把這些法寶搶回去。怕不是……奈何,以我們地實力,想要吞下昆侖,實在是困難了一些啊。玄武,右聖、左聖的人手加上我們,怕是還比不過上次的海外地那群送死鬼吧?”

玄武緩緩點頭,大大的吞了口口水,歎息到:“不如他們啊,嘿,就看昆侖派打出來的這些寶貝,該死的。”

夏頡剛剛運化玄功,躲過了‘撼神鍾’發出的強烈聲浪,‘引圓魄幡’就帶著絲絲陰火抽在了他身上,頓時他黑漆漆的皮膚上了出了一條綠色的鞭痕。同時那變化有如一座山峰大小的‘開天杵’帶著巨大的轟鳴聲當頭劈了下來,‘虛空鑒’射出了一道道寒光,死死的罩住了他遊魚般的身影,讓他行動都有點遲緩了。而那最可惡的‘如意離火磬’,則是射出了一團團的天火,環繞著他燒個不停。尤其那數千道上品飛劍發出的劍光,彷佛雨點一樣的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饒是他‘壞金身’已經修練到了大圓滿的境界,依然被打得渾身疼痛不已。數量太多了,他根本就無法躲閃啊。再打個比方說,一個小孩子打你一拳疼,但是一萬個小孩子在你同一個地方連續的擊打一百次,怕是你那骨頭也保不住了。

夏頡氣得哇哇亂叫,蹦著腳的在空中喝罵了起來:“你們昆侖派的人聽著,你們今天人多,我,我夏頡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們等著,等個幾百年,我巫族再壯大了,我非帶著幾千巫族弟子,上你們昆侖上討回今天的公道……哎喲,你們真的下死力打?”

巨大無匹的‘開天杵’命中了夏頡的腦門,他眼前金星亂閃,筆直的被壓在了地上,隨後那‘開天杵’彷佛打樁機一般,“轟轟轟‘的連續轟擊了下來,夏頡氣急敗壞的亂罵著,剛剛站起,立刻又被打進了那個越來越深的窟窿裏面。他用了兩個多月的’練形真火‘,想要煉化古影他們的肉身,元氣消耗已經是極大的了,所以,此時的他根本就無力反抗昆侖派高手的連番蹂躪。

最終,氣昏了腦袋的夏頡明智的選擇了逃之夭夭,他掏出了一個形狀古怪的小獸骷髏頭往天空一拋,頓時他身體籠罩在了一陣濃煙之中。‘嗚嗚’的鬼嘯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無數團鬼火朝著四周飛散,昆侖派諸人哪里想到夏頡還有這麼一手?倉促間根本來不及阻攔,硬是被一部分鬼火濃煙逃出了包圍圈。

夏頡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昆侖派的小娃娃,你們記著,以後不要被爺爺我碰到你們落單了,否則見一個,我打破一個人的屁股。”

渡滅老道面色沉重的看著飛射而去的鬼火濃煙,氣惱的喝令到:“東昆侖門人聽令,從今日起,都給貧道閉門苦修。”他的身體氣得直哆嗦,“昆侖派數千年的盛譽,今日,今日,可硬生生的被這該死的夏頡給折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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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serty 發表於 2007-5-3 21:49
第二百三十三章 春日紀事(三)

渡心老道更是臉蛋都扭曲了起來,他咬著嘴唇,在空中發狠了老半天這才歎息了一聲,帶著西昆侖的門人一溜煙的朝著山門射了回去。

渾身冒著黑煙的元聖氣惱無比的朝著北方飛射,他恨死了夏頡。他在尖叫著:“怎麼還會有這樣的鬼法寶?專門傷害灌入體內的元神?我,我……看青龍他們一點事情都沒有,偏偏就是我受傷害,我,我要殺了那該死的夏頡。”他在空中咬牙切齒的詛咒著,恨不得現在就能夠把夏頡踩在腳下,然後把他撕成碎片。

元聖的身體被那笛聲中蘊淋的魔力傷得不輕,一滴滴的鮮血從他身上灑落了下來,氣急敗壞中的他也沒有發現。他的眼珠子變成了血紅色,滿心裏就是要找一個地方去發洩一番。他左右看了老半天,突然獰笑起來:“前面就到了大草原了,嘿嘿嘿嘿嘿嘿,那些吃祟肉穿獸皮的野蠻人,我,我元聖非殺光了你們不可。”

帶著繚繞在身體上的黑煙,元聖貼著地皮不過幾丈的高度飛射了過去。依稀在進入草原百多裏後,他感覺到身體附近有大隊人馬存在,但是盤算了一番那些人的個體數目後,殺意高懲的元聖放過了他們,人太少了,殺氣來不過癮。月光下,元聖尖叫著掠過了草原,就在他沖過去的地方,一隊形跡詭秘的人驚訝的抬起了頭。一個身穿漆黑地長袍,看起來地位很高的老人抬頭看了看飛掠過去的元聖。有點驚訝的問到:“德庫克斯,這就是你所謂地中原國家的異能人士麼?”

一身黑衣的德庫克斯策馬趕了上來,恭敬的說到:“大公爵,就是他們。看啊。他們沒有翅膀,卻能在空氣中飛舞呢。”

一個同樣渾身黑色勁裝的青年人快步走到了元聖飛過的草地上,從地上用手指拈起了一滴鮮血,輕輕的用舌頭舔舐了一下。良久,他突然驚呼起來:“讚美偉大的魔神啊,這人的血液中擁有著極其神秘的力量。我,我發誓,如果我能吸食他足夠多地血液,我一定可以儘快的進化地。科洛斯大人,德庫克斯說得沒錯。這個國家,真的很有意思。”

一個長得彷佛骷髏。就兩個眸子露出了綠光的老人低聲的說到:“科洛斯公爵大人,我們繼續走吧。嘿,數千萬人的國民?這個吸引力可實在是太大了啊……你們能夠擁有多少的食物和後裔來源,我們又能收集多少的靈魂和肉體啊?真是一個美妙地地方,走吧,我們去看看,德庫克斯所謂的結界。到底是什麼東西。”

德庫克斯冷笑著:“是彷佛噩夢一般的東西,親愛的法克大巫師。你們這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法師永遠想不到,居然會有這麼宏偉的結界存在。你們的結界,最多能夠籠罩一座莊圓,一棟城堡,可是聽上次那兩個人說的,這個結界,卻是籠罩了他們整個帝國。相比之下,你們……”

那個法克巫師冷笑了起來。他兇狠的看了德庫克斯一眼,冷漠地說到:“德庫克斯,如果你敢侮辱我們黑暗巫師協會的話。那麼,戰爭……”

科洛斯極其不滿的看了德庫克斯一眼,冷哼到:“德庫克斯,你給我閉嘴。你還在贖罪期,雖然我們見識到了會飛地人類,但是並不能證明你所謂的那個結界就存在。哼,幾十名家族的精銳居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你如果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解釋,你一定會被消滅掉的,我發誓,如果你所說的都是假的,你一定會後悔自己撒謊的。”

幾個身材極其雄偉,身上長滿了長長的黃毛,甚至臉蛋上都有濃密鬍鬚,就露出了眼睛和嘴巴的大漢獰笑起來:“科洛斯公爵,如果需要,我們很樂意幫助您敲碎可憐的德庫克斯大人的腦袋。哦,一個純正血統的吸血鬼,敲碎他的腦袋感覺一定極其不錯。”

科洛斯的眼裏射出了熊熊的怒火,他磨著牙齒的冷哼起來:“你們這群粗魯的野獸,如果你們再敢稱呼我們高貴的血族為吸血鬼,我一定殺死你們……你們在我面前,根本就好像兒童一樣的軟弱無力,我發誓,你們再敢侮辱我們高貴的血族,你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法克巫師立刻幸災樂禍的奸笑起來:“很好,科洛斯大公爵大人,尊貴的血族王族啊,我支持你們。我法克大巫師代表黑暗巫師協會無條件的支持你們,我們從精神上無條件的支持你們,來吧,戰爭,讓我們發動戰爭吧。我真的很好奇,血族和獸人一族,到底誰更加強大呢?”

科洛斯和那幾個大漢聽得法克唯恐天下不亂的言語,立刻同時冷哼了一聲,腦袋扭到了一邊去了。德庫克斯則是立刻彷佛吞了狗膽一樣,大模大樣的呵斥起來法克巫師,這是我們血族自己的事情,你們黑暗巫師協會,似乎並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插手我們血族的事情。如果你再惡意挑撥我們血族和獸人聯盟的關係,那麼,我們血族十三族議會不會放過你們的。“

科洛斯贊許的看了看德庫克斯,心裏思忖著:“唔,也許德庫克斯說得是真的,真的有這麼強大而威力恐怖的結界存在。哼,黑暗巫師協會的人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這麼強大的結界和這麼強大的法師,莫非就真的不存在麼?呸,不應該相信他們的話的,結果害得我,尊貴的血族公爵居然要遠渡沙漠,跑到這該死的草原上來。”

一個懶散的聲音從馬隊最後面的一架馬車內傳了出來,這柔和動聽的男聲有點生氣地說到:“好了。好了,尊貴的血族大人們,高貴的黑暗巫師們,驕傲而強大的獸人們。請問,我們可以前進了麼?啊,真是有意思,你們三個勢力狼狽為奸了數千年,卻又鉤心鬥角了數千年,居然還能抵抗教廷地攻擊,真的知道是你們運氣太好,還是該死的教廷太白癡了。”

立刻,方才還在互相計算的科洛斯、法克以及最高大的那個獸人同時朝著那馬車呵斥了起來:“黑暗妖精,閉嘴。”

馬車內的那人委屈的叫嚷了起來:“好罷。好罷,我閉嘴。果然是好人不能做啊。我做了一輩子的壞人,還從來沒有人敢罵我呢,今天剛做一次好人,結果就被人罵了。哼,哼。”他極其冰冷的笑了幾聲,頓時那法克的臉色第一個有點不正常起來。

馬車簾子猛地被挑開了,一個身材高條。肩膀很寬,但是很削瘦的黑皮膚男子跳了出來。他穿著一件緊身地黑色皮衣,腰帶上插著兩柄黑柄的長匕首,極其俊美的臉蛋上滿是冷酷的殺意,一對眼睛眯成了細細的一條縫,射出了眼鏡蛇一般惡毒的眼神。他的頭髮,是彷佛鬼魂一般地蒼白色,在黑夜中散發出了柔和的光芒。最為古怪的,就是他白色長髮中露出來的兩隻尖細的耳朵了。

他優雅的打了個手勢。用貴族一般的聲音說到:“好了,尊貴的大人們,我們應該前進了。否則天又要亮了。我是最討厭太陽的,他對我地皮膚不好,我必須避開陽光。”他瞬息之間就轉換了語氣,乾巴巴的冷冰冰的說到:“不要忘記了,我們都是聽到了傳說,這個富饒地東方古國,擁有無數子民,無數財寶的東方古國的消息,並且想要見識這強大的結界,這才派出了我們的聯軍。”

他倨傲的看著科洛斯等人,陰森的說到:“要是你們壞了事情,想想後果吧……同時,希望大家在互相計算之前,先想清楚,這個神秘的國度,會給我們帶來多少的驚喜。哼,數千萬甚至可能上億的子民,想想看吧,這是多大的一筆財富啊……和我們歐羅吧整個大陸差不多大的國土,他蘊藏了多少的礦藏?擁有了這樣的資源,我們一定可以打敗教廷的。”

語氣突然轉高了,他慷慨激昂的說到:“諸位大人,難道你們想自己的族人昂首挺胸的走在陽光之下麼?這可是你們最大的願望啊。法克巫師,你也不想自己協會裏面的成員,一個個的被燒死吧?嗯?據說您那可憐的女兒,美麗的莎莎亞,就是……”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發出了一連串晦澀的笑聲。

馬隊沈默了下來,三百多馬隊成員整頓好了隊伍,快速的朝著德庫克斯他們上次碰到九州結界的地方行去。在神秘的法術作用下,他們整個馬隊都在離地三尺的地方漂行著,沒有什麼可以阻攔他們前進的勢頭。

行走了小半個時辰,他們已經前進了兩百多裏地,德庫克斯突然緊張的叫嚷起來:“停下,停下,我記得這裏了,看到前面的那個小山峰了麼?過了那個小山包,就是那個可怕的結界了。不能*近了,再也不能*近了。”

科洛斯、法克他們立刻停了下來,而那些粗魯的獸人則是大步的繼續前進。帶頭的那個獸人回頭嘲笑著德庫克斯:“哈哈哈,膽小怕事的血族,故作優雅的虛偽的血族。德庫克斯,難道你以為,你害怕定罪而編造的謊言,可以騙過我們偉大的獸人聯盟的勇士麼?我,偉大的戰士庫,才不相……”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所有的人都眼睜睜的看著一道道的七彩光芒從四周遊了過來,溫柔的糾纏在了他的身上。如此高大雄偉的身軀,頃刻之間就化為了灰燼。他身後的那幾個同樣露出了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模樣的獸人,驚恐無比的朝著後面倒退了幾十丈,隨後才發出了驚恐的嚎叫聲:“帝啊,這是什麼鬼東西?”

那個黑暗妖精譏笑了起來,他輕輕的鼓掌到:“冥神一定覺得很得意,死亡的威脅居然能夠讓黑暗的忠實信徒呼喚上帝地名字。啊,實在是太神奇了。難怪教廷要用十字軍,也就是鐵和血來宣揚自己的教益。果然是這樣,在死亡面前,最頑固的黑暗成員也要信奉上帝的榮耀啊。啊。讚美上帝,偉大地仁慈的上帝啊,偉大的尊榮的耶和華啊,保佑我,您這個最虔誠的信徒吧……哦,他媽的,看樣子該死的上帝沒有聽到我的祈禱,他沒有讓可愛的、勇敢的庫復活啊。”

他惡毒地詛咒了一句:“偉大的上帝,希望您地兒子被人閹割,這樣天堂就絕種了。”

科洛斯、法克根本就沒有理會這個嘴巴臭臭的黑暗妖精。他們驚恐的互相看了一眼,科洛斯說到:“德庫克斯說的是真的。真的有這麼可怕的結界存在。可是,占地範圍真地有這麼大麼?我們,我們要不要繞幾十裏路試試?”

當下,他們繞了三十多裏的一個圈子,法克連忙叫道:“好了,好了,夠了。距離足夠了。按照我們的經驗,最強大的法師也不可能佈置超過一法裏的範圍結界,這裏已經有好幾法裏的距離了,如果,如果這裏還在結界的罩下的話,我們就必須考慮,這個結界是真正的罩了他們整個帝國了……哦,偉大地黑暗之神啊,能否告訴您最虔誠的信徒。要多麼恐怖的力量,才能佈置這樣巨大地結界呢?”

科洛斯沒吭聲,他看了看聚集在一起的數十個面色慘澹的獸人。問到:“敢的戰士們,你們,是否願意,為了我們整個黑暗世界的前途,而去……嘿嘿,試試這裏是否也被結界籠罩著呢?”

幾個獸人頭目憤怒的喝罵起來:“科洛斯,你這個該死的老傢伙,為什麼要我們去試?莫非你們高貴的血族,就這麼貪生怕死麼?”

科洛斯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冷冰冰的說到:“難道你認為,我們血族就是怯懦的傢伙麼?哼,回去了再和你們算帳……嗯,德庫克斯,你願意去試試麼?”他溫和的看著德庫克斯,笑道:“你帶回去議會的消息讓我們感到很驚訝,神秘的東方,居然有這麼強大的異能人存在,真是一個奇跡啊……如果你能夠再次的立下功勞,我會建議議會讓你接受血池的洗禮的。”

德庫克斯看著一臉慈祥的科洛斯,堅定無比的退後了三步,異常堅決的說到:“我,德庫克斯,絕對會*近這個該死的國度一步。”

科洛斯立刻喝罵了起來:“膽小的傢伙,真是丟了你父親的臉面,虧你父親還是我的弟弟。哼,你不去,那麼,有誰自告奮勇麼?”

所有的血族成員同時退後了三步,他們面色不善的看向了科洛斯,冷漠的說到:“得了,尊貴的大公爵大人,這樣的功勞還是留給您吧。身為我的伯父,您應該做出一點讓我們晚輩敬仰的事情來。”這是科洛斯自己家族的晚輩說的話。

至於那些其他家族的血族,則是毫不客氣的譏嘲了起來:“哦,得了,得了,親愛的科洛斯公爵,莫非你們家族就是這麼怕死的人麼?去罷,您去給我們試試這個結界的威力吧。按照法克大巫師說的,也許這個結界並沒有這麼大的範圍呢?也許德庫克斯兄弟上次不過是運氣差,剛好撞在了結界上罷了,哈哈哈,您去吧,您的遺言,我們會給您帶回去的。”

氣氛一時間僵持了下來,獸人幸災樂禍的站在旁邊起哄,要科洛斯上前去送死,科洛斯則是滿臉的怒火,氣急敗壞的看著十幾個聽他命令的族人。幸好法克出來解圍了,他搖頭歎息到:“算了,算了,大家都不要吵了。讓我根據結界術的原理來分析一下吧。這個結界,應該是設定了一些規則的,也就是說,符合這個規則的人,就可以進去,符合的,就不能進去。”

他沉聲說到:“也許,這個結界就和梵蒂岡的光明神結界一樣,凡是黑暗的力量,就不能進去。我們可以做一個嘗試,來吧,把你們身上所有黑暗的護身符、符咒、首飾什麼的都給我,我一件件的往前面扔,如果結界沒有反應的話,應該就可以了。”法克在心裏說到:“沒有聽說過結界是可以通過人種來發揮力量的,否則那些波斯的胡人就不能進入這個國度了,一定是按照黑暗的力量來判斷的。”

幾個黑暗巫師把自己身上的零碎配件交給了法克,幾個獸人也粗手笨腳的從身上解下了擁有黑暗波動的護符,送給了法克。法克小心翼翼的舉起了長長的法杖,探在了身前,隨後慢慢的朝前走了過去。他低聲說到:“哈,黑暗的力量來了,結界如果有反應,應該第一個摧毀我的魔杖吧?真是可惜,這可是很難得的一件寶貝呢,不過那些該死的傢伙,是一定不會讓出自己的魔杖讓我來實驗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春日紀事(四)

他丟出去了一個小型的黑色徽章,在心裏陰笑到:“這是法盧克的護麼符,嘿,他想爭奪我的位置麼?我就借助結界的力量,先摧毀他隨身的寶貝,讓他以後再也沒有實力對付我。嗯,他身上的護符和符咒真少啊,等下應該全部毀掉了。”

一件又一件的小物件丟了出去,法克興致勃勃的越走越遠,直到他走出了兩裏多路,他終於興奮的叫嚷了起來:“哈,果然結界的範圍到了這裏就沒有了,德庫克斯,可憐的孩子,你們上次可真是幸運啊,你們被人引誘去了一個死亡的陷阱。”法克又有點遺憾的想到:“怎麼結界到了這裏就沒有了呢?法盧克的這些護身的寶貝可都還完整著呢。”

德庫克斯氣惱的在地連連跺腳,發出了憤怒的嘶吼聲:“該死的,狡詐的東方人,他們實在是太狡猾了,願神給予他們懲罰吧。”

那黑暗妖精則是眯著眼睛沉思起來:“如果,如果這個結界沒有籠罩整個帝國,那麼,豈不是剛才的那個地方,一定有什麼神秘的東西存在麼?啊,這樣強大的結界,可以瞬間消滅一個高級獸人戰士的結界,一定是用來保護極其珍貴的寶貝的吧?真是太好了,這次真的是找到好東西了,看看,他們都沒有發覺吧?應該趕快傳信回去,讓族裏最強大的法師來破壞這個結界,找出裏面的法寶。”

而那群粗魯地獸人,已經大步的沖了出去。他們嚎叫著:“該死的,原來這個結界就只能罩那麼小的一塊地方。可惡地中國人,他們都應該受到教訓,我們要殺死他們。該死的。庫死了,我們回去會受到懲罰的,他可是狼人部落族長的私生子,那該死的老傢伙不會放過我們的。”

就在距離法克還有一裏多路的地方,七彩的流光再次的閃了起來,在法克驚訝的叫嚷聲中,十幾個沖在最前面地獸人紛紛化為了灰燼。剩下的獸人嚇得怪叫起來,連滾代爬地就往後面跑,方才發誓要衝進去大肆燒殺的勇氣,早就丟盡海溝裏面去了。

現場的人全部啞然。德庫克斯低聲說到:“他們沒有說謊,這真的是一個籠罩了整個帝國的結界。上帝啊,這是多麼恐怖的力量。他們能夠用結界封鎖整個帝國,他們怎麼可能辦到的?他們怎麼能夠辦到?是神創造地這個結界麼?可是,就算是神,也不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啊。”

科洛斯突然尖叫起來:“法克,你怎麼能夠進去這麼遠?為什麼你沒有事?”

法克楞了半天,突然手舞足蹈的笑起來。他歡笑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弄清楚了。果然是無比高明的法師,他們設置的這個結界,居然是按照種族的構成來劃分的。外界的非人類的生物,是不能進入這個結界地。只有人類,只有人類才能進入這個結界,哪怕他擁有黑暗的力量,但是這個結界也不會傷害他的。只要是人類就可以了。”

血族、獸人、黑暗妖精同時罵了一句:“該死地人類……該死的黑暗巫師。”他們嫉妒死了,尤其是血族的人,他們差點就想現在就幹掉這些黑暗巫師。如果是看到那些黑暗巫師瞬間就跑開了很遠。並且嘴裏已經開始念動咒語的話,他們真的就要下殺手幹掉這些可惡的黑暗巫師。

科洛斯的手上浮現了一顆巨大的黑色光球,他把光球朝著前方射了出去。光芒閃動中,他發出去的能量球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同時,一個黑暗巫師發出了自己的詛咒,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射了出去,卻沒有任何阻礙的穿過了九州結界。

所有在場的人都清楚了,這個結界實在是太神妙了,非人類生物發出的攻擊,都無法穿過結界啊,但是人類發出的攻擊,卻是受任何的阻攔。科洛斯感慨起來:“這簡直就是這個帝國最天然的屏障啊,任何非人類的強大生物,都無法在這個結界內生存的。”科洛斯有點躍躍欲試的想要衝進結界,看看自己是否會受到致命的傷害。

頓了好久好久,科洛斯終於在所有人驚訝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伸長了自己的左手,朝前走了過去。他很謹慎的把腦袋拼命的往身後縮,手臂拼命的往前伸,用一種極其古怪的模樣,一寸寸的往前挪動著。

到了方才獸人們被消滅的地方,科洛斯的中指首先碰到了結界。‘嗤啦’一聲彷佛油鍋裏面被丟進了一塊豬肉的聲音傳了出來,科洛斯的整個左手小臂被燒成了灰燼,他疼得尖叫起來,飛快的化為了一隻銀色的蝙蝠,胡亂的撲騰著翅膀跑了回來。他尖叫著:“可怕的力量,恐怖的力量,我身為大公爵,以我大公爵的實力,根本無法抵擋它的力量。”

黑暗勢力的人臉色慘變,血族、獸人、黑妖精是變得極其難看的,而那些黑暗巫師則是變得極其的興高采烈。法克在結界內發出了一聲歡呼,大笑起來當兄弟們,我們先去這個神秘的國度見識一下,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神秘的地方。我們也要見見他們這裏的法師,也許他們可以提供我們一些神秘的法術,讓我們黑暗巫師協會變得更加強大。哈哈哈,你們回去想辦法,好好的想辦法進來吧。“

那些老得不成人形的黑暗巫師提起了寬大的長袍,彷佛兔子一樣的沖進了九州結界。總共五十幾個黑巫師興高采烈的歡呼著,大聲的歡笑著:“哈哈哈,這麼廣大的土地,應該有無數的人類生活吧?哈哈哈,傳說他們中間有神秘的法師呢。我們一定會找到對我們有用地東西的。等我們的亡靈大軍淹沒梵蒂岡的時候,我們黑暗巫師協會就會變成世界地主宰者。”

獸人們氣急敗壞的嚎叫著,瘋狂的拿著四周的石頭出氣,為什麼。為什麼這群老鼠一樣的巫師可以進去,而他們卻不能?這麼多的人類,他們獸人如果能夠禦使這麼多的人類,從中可以挑選多少身體強壯的人,用神秘的法術改造成擁有自己血統的戰士?為什麼自己就不能進入這個國度呢?想想看,一百萬揮動著大錘子地半獸人大軍沖進梵蒂岡,那是多麼有面子的事情。

血族一個個抱著腦袋,鬱悶到了極點地蹲在了地上。數千。萬人啊,那會有多少陳年的屍骨啊?殺死在世的人類,取得他們的靈魂。然後從墳墓中復活僵屍,用活人的靈魂注入陳年僵屍。就可以煉製出威力最為強大的死亡戰士,真是便宜了他們這群卑微的巫師啊。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是血族進入這個帝國呢?想想看,在沒有教廷勢力地地方發展數百萬的後裔,這是多麼強大的一股力量啊。

黑暗妖精們嫉妒得眼睛都差點流出了血來,這些好運氣的黑暗巫師啊。唉,想想看。這麼廣大的領土,這麼多的人類。多少奴隸,多少礦產啊。想必這裏有無數的珍惜礦產吧?可以提煉出數的珍貴藥劑和神秘的金屬吧?那,可以建造多少雄偉地神殿,獲取多少黑暗之神的神力啊?那些藥劑,可以讓多少族人擁有在陽光下行走的能力?可以提高多少戰士地戰鬥力啊。

這麼美好的前景,都被這些該死的黑巫師給佔據了,憤怒啊。

科洛斯的身體抽搐了一陣,左手臂慢慢的重新生長了出來。但是他的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許多。他低聲吼到:“回去,我們回去,向議事長報告這件事情。哼。沒有這麼容易的事情,我們也一定會找到通過這個結界的辦法的,在教廷對這個東方國家感興趣之前,我們一定要進入這個國家,用他的資源,來發展我們的勢力。”

血族紛紛變化成了蝙蝠,朝著西方飛了過去。黑暗妖精們互相看看,身體一矮,變成了一條條黑色的虛影射了出去。獸人們對著九州結界的方向哀嚎了一通,垂頭喪氣的走了,想到自己回去總部後將要接受的命運,他們差點都要哭出來。損失了十幾名高級戰士說,狼族族長的私生子庫居然也死在了這裏,他們要倒大黴了。

天色大亮的時候,渾身黑袍的黑暗巫師們經過連夜的使用魔法趕路,終於到了最近的大城市,陝西的西安府。帶頭的法克看著前方高聳的城牆,熙熙攘攘進城的人流,不由得驚歎起來:“讚美上帝啊,這裏真是繁華……和這座城市比較起來,羅馬也不過是一個小鎮子罷了……諸位兄弟,這裏應該是這個國家的首都罷?”

那些黑巫師連忙點頭,驚訝的說到:“沒錯,這裏一定是他們的首都,看看,進城的有多少人啊,哇,看那邊,多大的一個市場啊,這麼多人,這麼多馬……天啊,馬可波羅那個傢伙書裏說的是真的,這個國家的人,果然是這麼多。”

法克慎重的告誡同伴:“狠住,任何一個國家的首都,都會有一些強大的人在暗地裏保護國王的安全的,所以,這個城市裏一定有很多很多的厲害的人。我們一定要小心的行事,不能流露出任何奇怪的痕跡來。唔,如果他們問起來,就說我們是波斯來的客商,專門交易寶石的……你們身上都有用來做法器的寶石吧?希望可以蒙混過去。”

那個法盧克低聲說到:“蒙混過去不成問題的,問題是我們是否能夠很好的和他們交流呢?唔,還好找德庫克斯學習了一些他們的語言,希望這幾個月的學習有用……我們年紀太大了,學習一門新的語言是很困難的事情啊……法克,我們應該先摸清楚這個國家的具體情況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法克不滿的看了法盧克一眼,為他居然敢搶自己的話頭而感到氣憤。不過,他們還是很勉強的說到:“法。克兄弟說得不錯。我們應該小心,這個國家有這麼多人,如果有幾個教廷十字軍那樣地人存在,就很可能給我們造成危險的。畢竟。在使用魔法之前,我們的身體是經受不起沉重的打擊地。不要和人起衝突,我們偷偷的進城,打架的要。”

整整齊齊的五十八個黑巫師老頭兒排著整齊的隊伍朝著西安府,他們認為的中國首都前進。法克走在了最前面,彷佛傻瓜一樣的在手裏抓著幾顆碩大的紅寶石。在城門口處,法克點頭哈腰的朝著守門計程車弈笑道:“這位……將軍大人……我們,我們是波斯來地商人……我們的,是來你們國度買賣寶石地……看,多好的寶石啊。你們需要麼?”

法克把寶石送到了那些士弈的鼻子前,笑著說到:“很便宜的。很便宜的,這位將軍大人,如果您需要的,您開個價錢罷?”

那城門官氣得身體發抖:“你們這些胡商是故意氣老子不成?老子不吃不喝十輩子,也買不起這樣的寶石啊……尤其你們是白癡麼?你們在城門口露出這樣地寶石出來,我敢保證,你們走出陝西去。天啊。這群人都沒有腦子麼?他們在想什麼?”

後面的五十七個黑巫師老頭,同時從口袋裏面掏出了大把的寶石,握在了手裏。他們很淳樸、很憨厚的笑著,向著那些守城計程車弈露出了最開心的笑容。城門官看了看這五十八個醜得嚇人的老鬼,無力的呻吟了一聲:“娘的,你們自己找死,不要怪老子不提醒你們。其他地胡商,恨不得把寶石藏在屁眼你,你們居然敢在手上拿出來。你們,自己找死啊……”

揮揮手,城門官連法克他們的城門稅都不收了。直接放他們過關了。

西安府金龍幫總堂口內,一個地痞歡呼著沖進了大門,他尖叫著:“堂主,堂主,快,快,肥祟來了,大肥祟啊,鮮活火辣的大肥祟。五十八個老胡商,起碼有五六百顆上好地極品寶石啊,要是我們能夠把這筆貨給劫下來,幫主一定會重重有賞的。”

一間廂房的房門猛的打開,一個黑漆漆的大漢一邊系褲頭走出來,一邊笑著朝著房裏說到:“冬乖乖,你等著啊,等會兒大爺我辦完正事了再回來好好的伺候你……嘿,他媽的,大清早的鬼叫什麼?肥祟?什麼肥祟?說清楚,幾百顆好的寶石?你小子眼睛花了吧?”

那地痞沖了上去,嘀嘀咕咕的對著那大漢說了一陣,大漢的眼珠子越瞪越大,他猛的一嗓子嚎叫了起來:“兄弟們,都起床啦,開工辦活了。過路的財神爺上門了,給大爺我把悶棍、布袋、蒙汗藥都給準備好了,我們大宰活祟啊。劫下了這批貨,我讓大家都過過手,人人都有油水沾嘴巴,幫主還有老子虧待了你們。”

數百個金龍幫的混混以及近百金龍幫招攬的武林好手飛快的從四周聚集了起來,金龍幫的‘打劫’動員大會正式開始了。

隨著黑大漢的命倉,西安府內和金龍幫有關聯的酒樓、飯莊、茶館、客棧、車馬行也都行動了起來,小二們紛紛站在了門口處,用自己最熱情的微笑掛在了臉上,準備迎接一批來自西方的波斯客人。甚至被他們收買了的官府中人也開始活動了,接受了金龍幫巨額賄賂的府台大人一聲令下,原本已經要上街巡邏的捕頭、士弈,全部老老實實的坐在了金龍幫提供的酒樓裏面,大清早的就開始飲酒作樂。

海面上薄霧纏綿,昆侖山雪花飄飄,西安府在摩拳擦掌的準備宰肥祟,而在蘇州,卻已經是迎來了不知道第幾場春雨。

細細的小雨似乎不會落地一樣,就這麼彌漫在空氣中,有如麵粉一般的雨滴,很輕鬆的就可以讓行人的衣物在不知覺中變得濕透。到處都是一蓬蓬的,透明的,鮮亮的綠色。草在發芽,樹在抽葉,到處都是這鮮香無比的綠色,四處彌漫,四處蕩漾,充塞在了人的五官七竅之中,簡直可以讓人透不過氣來。溫暖軟滑的春天又到了,春天,正是發財的好時機。蘇州府的地痞無賴,城狐社鼠在憋悶了一個冬天,無聊的賭了一個冬天的銫子之後,終於欣喜的聞到了體內血液傳出的騷動,他們縮頭縮腦的出門了。

大門兩側的春聯還是通紅通紅的,行人甚至還沒有從春節的喜慶中回過神來。只是看到城門口又漸漸的出現了大隊的馬車和馬隊,這才知道,又是一年的生意開始了。蘇州城內大街小巷內,那些私塾也重新開課了,孩童們的讀書聲朗朗的傳出來,讓人有一種富足、完滿的充足感,走在路上的時候,每個人都有一種甜絲絲的滿足。


第二百三十五章 春日紀事(五)

甚至這些出門活動的金龍幫的小混混們也極其少見的充滿了這樣的感動,他們第一次沒有因為女人的肚兜或者是賭桌上的銀子而激動,純粹是因為眼前的景色而激動了起來。甚至還有幾個比較斯文一點的,附庸風雅一點的混混仰天長嘯:“春風又綠江南岸……”搖頭晃腦的他們,自然得到了身邊同伴們絲毫沒有誠意的馬屁聲,贊許他們就是‘詩仙’再世了。

朦朧的細雨籠罩在整個蘇州府的上空,從天空看下去,這蘇州府城,就有如一個籠罩在水晶罩子裏面的假山圓林一樣,很精緻,很柔和,很耐看,很有著這麼一點點,讓人酸不溜丟的,勾搭文人騷客從幾千裏外跑來欣賞的資格。

不過,趙月兒和那景青可是來欣賞蘇州的圓林的。滿肚子火氣的趙月兒,是一路上和素青拌嘴,一路這麼吵架過來的。和當年剛下山的呂風一樣,她也不認識來蘇州府的道路,所以只能一路坐車過來。偏偏那時候天氣寒冷,地上又滿是積雪的,加上青青不斷的招惹麻煩,趙月兒花了兩個多月,才艱難的從西安府到了蘇州。

拍打了一下眯著眼睛,腆著肚子養神的青青,趙月兒柔聲說到:“素青,好像我們都上當了啊。風子說過的,人間的馬車只要給他幾串銅錢就夠了,可是我們一路上過來,我們給的都是金子、銀子,有時候還給他們幾顆珠寶什麼的。你說我們是是上當了?”

青青翻起了白眼,乾巴巴地說到:“我可不知道,當年主子她沒有搬家的時候,有個叫做周穆王的傢伙來拜訪她老人家。可是自己趕著馬車來的。我可不知道人間地馬車要什麼價錢,不過呢,前面的幾個馬車似乎還沒有太坑我們,最後這個傢伙明顯是在敲詐我們,從應天到蘇州,需要五百兩銀子麼?我們沒有銀子,你就給了他五百兩金子,我感覺似乎我們虧本了很多。”

趙月兒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突然歎息起來:“算了,我忘記當初風子說過的話了。人間是金子貴一點還是銀子貴一點?我有點搞不清楚了……幸好從你的洞府裏面,把柱子上面的金子銀子都挖了少。否則我們都沒有錢吃飯了……素青,以後你吃少一點,我一個人不可能一頓飯吃兩百斤牛肉罷?前面那幾個車夫,都是硬被你嚇跑的。”

素青哼哼的幾聲,立刻閉上了眼睛裝糊塗。

趙月兒繼續數落起來:“眼看都要到蘇州府了,就在眼前了,你非要開口唱歌。結果最後一個車夫也被嚇昏了過去。你啊,實在是只會給我舔麻煩的。對了,進城了可就不能說話了,一路上走過來,似乎人間的鳥兒沒有會說話的,那些雞鴨鵝啊,你吃了這麼多,也不見它們說話,所以你可不能再嚇人了。”

青青點點頭。很乖巧地表示自己聽到了趙月兒的吩咐。但是隔了一陣子,它還是忍不住地叫嚷了起來:“不過,你要找那什麼風子幹什麼?好像他什麼都能幹一樣。誒,非要先找到他麼?其實啊,要說報仇還不簡單麼?你學我主子,手下多收幾百個門人,每一個門人都修練到仙人的水青,保證天下就沒有人敢招惹你了。”

小鳥在趙月兒的肩膀上蹦跳著,大聲的叫嚷著:“天下人這麼多,一路上我也看到了不少資質很好的小女娃娃,你要是收她們做徒弟,有娘娘她留下的五彩蓮實幫忙,只要幾年的功夫,她們就可以很厲害很厲害地……月兒,你也不過服了三顆九彩蓮實,就快要達到‘九蓮升神術’的最高境界了嘛。”

趙月兒柔美的臉上滿是笑容,她笑著彈了一下青青的腦袋,低聲說到:“我對這個人間可是什麼都不懂,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些敵人。你說收門徒去報仇的事情,我也覺得有道理啊,但是呢,怎麼收門徒啊?我們應該怎麼管她們?怎麼教她們?還有啊,怎麼和她們的家人說,就說我是神仙,要帶你的女兒走麼?”

青青歪著腦袋盤算了老半天,終於滿頭霧水的認輸了:“人間,真是麻煩啊,我也不懂。誒,算了,你還是先找到你的那個徒弟吧,我看他應該比你有用多了,比我也稍微有用一點啊。收徒弟還這麼麻煩地麼?當年娘娘她下山收徒弟,人家可是搶著把自己女兒塞給她老人家的,古怪,古怪,莫非還有人不願意當神仙?”

沒有說話,趙月兒彷佛雲朵一樣飄向了蘇州府,呂風給她說的,自己地家鄉所在。她在心裏不斷的問自己:“風子應該會回到這裏吧?他下山後,應該會來這裏吧?我把他留在了小寰天,他應該沒有事情的,他絕對沒有事情的。蘇州,如果他下山了,應該來蘇州的……嘻嘻,按照他的脾氣,他應該也在計畫著如何的給爹他們報仇吧?”

“按照他那種脾氣,還有他的法力修為,他應該在人間很出名的才是。嗯,風子說他在蘇州是專門拿別人錢包的,那我就去找一個專門拿別人錢包的人去問問風子的消息,他們都應該相互認識罷?”

看著月兒臉上越來越燦爛,越來越焦急的笑容,青素突然大聲的尖叫起來:“啊,我明白了,月兒喜歡上你那徒弟了,月兒喜歡上你那徒弟了……嘎嘎,嘎嘎,當年我看主子懲罰幾個和凡人私戀的門人的時候,她們就是你這麼笑的。”

趙月兒嚇了一跳,同時又羞得滿臉通紅的,她嬌嗔的喝道:“胡說八道什麼?我可是他的師姑呢……素青,你再胡說。我就,我就……我就打你了。”揮動起小拳頭,趙月兒朝著素青地腦袋捶了過去。青青發出了尖刺難聽的怪笑,興奮的飛了起來。圍繞著趙月兒胡亂的飛舞著。

打打鬧鬧地,兩人……不,是一人一鳥走近了蘇州府的城門,在趙月兒很遲疑的繳納了一塊銀子之後,她立刻被滿臉笑容的城門官躬身的放了過去,甚至那些士弈都忘記要查驗她的路引了。每個人都被她那仙子般的風度震懾得心魂蕩漾的,哪里還記得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

小青龍很謹慎的跟在了一個大胖子地身後,他今天是第一次被放出來出活計,他的頂頭老大說:“小龍啊,你可算是出師了。這刀片上地功夫也有了我的七成水準了,可以出去賺大錢啦。以後只要你勤快,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不過我可告訴你啊,如今蘇州府可是金龍幫的地盤了,千萬不要招惹那些金龍幫的爺們,否則我們都會被打死的。”

小青龍還記得自己不屑地說到:“金龍幫有什麼了不起的?聽街上的七哥說,金龍幫現在的龍頭大哥厲老大,當年也是我們這般出身呢。”

‘啪嗒’。小素龍現在還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他還記得老大那驚恐的聲音:“你,你不要命了?你知道厲老大是什麼人物麼?他,他可是我們招惹起的,你,你給我閉嘴,以後凡是和金龍幫有關的人和事情,你少給老子胡說八道的,否則。否則我今天就宰了你,省得你給兄弟們惹出禍害來……前幾天後街地老鬼怎麼死的?”

“媽的,不能碰金龍幫地人。能談論任何和金龍幫有關係的人和事情,否則一定會倒楣的……媽的,現在金龍幫都不在街面上混了,他們如今可是響噹噹的白道門派了,怎麼還和黑幫一樣管著我們?蘇州府賺錢的行當都被他們和那古蒼月老古頭給侵吞了,我們哪里還有油水啊?”小青龍很是憤憤的想了一陣,突然如同一陣風一樣掠過了前方的那個大胖子的身邊,那胖子的錢袋也輕巧的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立刻就轉過了身體,朝著一條小巷鑽了進去。他樂滋滋的掂量著手中的錢袋,心裏尋思著:“起碼有二十兩現銀,如果是金錠,那可就賺發達了……嘖嘖,似乎還有銀票呢,這下可發達了,一個月的吃喝玩樂可就齊全了。果然是要上街幹活,才能有好日子過啊。我小青龍也能出人頭地了,哼,只要給我機會,你金龍幫算什麼?我日後一定要超過你的。”

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束縛住了小青龍的身體,趙月兒緩緩的從路邊走了出來,看著驚恐的小青龍笑道:“不要害怕,我會傷著你的。”

小青龍的腦袋裏面嗡的一聲響,他突然一點都不害怕了,他看著趙月兒那美得似人類的臉蛋,偷偷的想到:“好,好漂亮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天啊,要是她能夠親我一下,我,我可就爽翻了。”

然後,從那大美女的嘴裏,問出了最讓小青龍感覺到恐怖的消息:“你是專門在街上拿人家錢袋的那種人罷?我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了。嗯,你聽說過一個叫做厲風的人麼?嗯,他也是你們蘇州府的,他以前也是專門在街上拿人家錢袋的。”

小青龍渾身冷汗,方才的一點旖旎的念頭立刻就被巨大的恐懼給逼出了身體。“厲風?街上的兄弟們傳說的,金龍幫龍頭老大厲老大的後臺*山的厲風?那個,那個在朝廷裏面,做那個勾當的厲風?”

小青龍的臉色僵硬的,渾身也都僵硬了起來,他露出了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大姐,您,您看,這蘇州府絕對沒有一個叫做厲風的人呢。我在蘇州府長大的,可就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如果這女人是金龍幫的仇人,如果金龍幫知道是我洩漏出去的消息,我,我的小命,老大的小命,一幫子兄弟的小命,甚至他們家人的小命,可就保了啊。誰不知道錦衣衛殺人如麻?殺我們算什麼?這蘇州府內,可就有一個錦衣衛的衛所,駐紮著幾十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呢。”

同時,小素龍也有一分好心在裏面:“這麼嬌滴滴的小姑娘,找上了金龍幫,可沒有什麼好事,裏面的那些人,上次可是看到一個大塊頭,一拳頭可以打死一頭公牛的。他們可是蘇州府真正的霸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落入他們手中,可不是淒慘?可不能告訴了她。”

所以,小青龍堅定的否決了蘇州府有厲風這麼一個人的說法。

趙月兒呆了一下,揮手解開了在小青龍身上的禁制,皺了一下眉頭,飄然而去。

足足三天的時間,趙月兒在街上找到了七個‘拿人家錢袋’勾當的小孩子,但是這幾個小孩子,基本上都得到了小青龍的消息,一個個都被金龍幫、錦衣衛的巨大黑影嚇了個半死,哪里敢對趙月兒說實話?莫非要他們告訴她:“厲風啊?我們知道啊,我們蘇州府街上混的誰不知道啊,他老人家現在已經是錦衣衛的頭目了,真的給我們蘇州府街面上的兄弟臉上增光啊。”

如果這丫頭傻乎乎的就這麼去找厲風的麻煩,他們可不就真的淒慘了麼?所以,無論怎麼樣,他們也不能對趙月兒說實話的。甚至還有一個小傢伙很沉重的給趙月兒說到:“大姐,你要找的人呢,蘇州是絕對沒有的,你也要再在蘇州逗留了,我們的生意,可都被你壞掉了。要不然,你去別的城裏找找,也許杭州啊什麼地方的,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呢。”

趙月兒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飄然離開了蘇州府。她心裏根本就沒有一個找人的譜兒,她就知道找厲風,可是她實在是用錯了辦法了。如果她能夠直接找上金龍幫的總堂口,厲竹一定會立刻飛鴿傳書給呂風的。

奈何,奈何……

除了蘇州府的這些地痞無賴,曾經當作神話一樣偷偷的傳說,曾經有一個在街上混的兄弟當上了朝廷的大官兒,天下的老百姓,甚至都不知道錦衣衛的頭領到底叫什麼名字,趙月兒去哪里去找‘厲風’呢?

濃濃的春色裏,呂風一劍又一劍的斬下了無數海盜的頭顱,他卻是不知道,一個讓他牽掛了三年的人兒,正在東南一帶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打聽他的名字。

緩步走在泉州的大街上,趙月兒苦笑著朝著青青說到:“看樣子,沒有辦法了,風子不在這裏,那他會在哪里?”

素青伸直了脖子,好容易把最後一塊牛肉給吞進了肚子,大咧咧的說到:“算了,算了,找不到就去收徒弟罷。你要是有了一百個徒弟,讓她們滿天下的幫你找,總比你和我什麼都不會的自己找要方便得多。你先找幾個年紀大點的女娃娃,然後找幾個年紀小的女娃娃,大概兩年後,她們就有能力去周遊天下了,就可以幫你找人了。”

趙月兒歎息了一聲,神色黯然的低下了頭去。無端的,她突然扭頭看向了海的方向,可是凝神看了半天,那邊卻沒有任何的動靜,她只能再次的幽幽歎息了一聲,飄然遠去。

‘噗哧’一聲,一個頭顱高高的飛起,這一幫海盜的龍頭被厲風踩在了腳下,心神舒暢的厲風,仰天發出了巨大的嘯聲。他不知道,就是從嘯聲中洩漏出去的那一點點的真氣,就讓遠隔大海的趙月兒,神念中無端的產生了波動呢?

他不知道罷了,在這個春天,厲風一直周遊列島,放肆的殺戮著……


第二百三十六章 西安噩夢(上)

秦灘河上輕歌曼舞,一派歌舞昇平的模樣。青樓總要賺錢,公子豪商們總要花錢,這泰灘河的旖旎風景,自然是不能消散的了。淡綠的夜色中,飄蕩著一股滑膩的脂粉香味,讓人心神蕩漾,彷佛身處天宮一般。時時傳來的琵琶輪指聲,客人們大聲的叫好聲,凸現出了大明朝的富貴強盛,國勢正是朝陽東升一般。

一艘中等的畫舫上,朱僖很拘謹的坐在僧道衍的對面,手裏無意識的撫弈著茶杯。僧道衍笑嘻嘻的看著船艙外甲板上的幾個舞女,點頭說到:“這般風光,和尚倒是第一次見識,殿下好雅興啊,呵呵!原本以為就三殿下、四殿下對這調調有興趣,卻不知道殿下居然也……”僧道衍微微一笑,手指頭上的佛珠流水一樣的轉動著。

朱僖猛地驚醒,連忙笑道:“大師見笑了,實在是在府裏談話,耳目混雜,有些話說不得。這裏*近錦衣衛的秘密據點,河面上的畫舫倒是有一大半是錦衣衛做後臺的,朱僖也只敢在這裏請大師過來了。”

他扭頭看了看窗外的河面,發現距離最近的畫舫也在百丈開外,頓時松了一口氣,小聲的說到:“朱僖此番有些事情,還請大師教我。”僧道衍眯著眼睛,笑眯眯的看著朱僖,點頭說道:“好說,好說,殿下有什麼事情,只要小僧能說得來話的,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殿下用擔心什麼,和尚地嘴巴,倒不是這泰灘河,保證一個字都不會流出去的。”

朱僖乾笑了幾聲。很謹慎的問到:“還請大師告訴朱僖,父皇他對這立嗣一事,到底是如何看法?這次分明是老二、老三主動挑釁,父皇卻是把我也打了一大板子,呂風可不就被調出了京師麼?”他歎息了一聲到,“唉,我也多少能夠猜出父皇的心思來,他就是害怕我們三兄弟互相爭鬥,到了最後弄得收拾不下,可是他老人家如果趁早立嗣地話。我們三兄弟怎麼能不互相競爭呢?”

僧道衍伸出手去,端起一盞茶抿了一口。很悠閒自得的說到:“殿下,你過慮了。以和尚看來,殿下的太子身份是跑掉的,殿下何用擔心呢?且不說幾位殿下中,就殿下你能夠處理這些政務,就以後人來說,世子瞻基也是皇孫中最聰穎的一個。呵呵,呵呵!”僧道衍放下茶盞,繼續的撚動起了他的佛珠。

隔了好一陣子,僧道衍突然對著有點失神的朱僖笑道:“殿下不會為了這事情找和尚吧?立嗣之事,朝廷裏面的人都看在眼裏。二殿下、三殿下這輩子也就是一個王爺的命,要說能治理天下地,還是得選大殿下您啊。不過,殿下如今可萬萬不能出錯就是。什麼事情,都讓呂風去做。他為人倒也精細,下手也乾淨麻利的。”

“殿下自己也清楚罷?只要呂風呂大人他不犯錯被皇上處置,這朝廷地大臣。可就是老老實實的握在殿下的手中,有哪個大臣敢冒著得罪錦衣衛的風險,和身為落王的二殿下勾結呢?呵呵,殿下擔憂的,怕不是這些吧?”僧道衍老神在在的坐在柔軟地*椅上,輕聲說到:“那,還請殿下告知,今日到底找和尚有什麼事情?”

朱僖笑了笑,恭維到:“大師果然是智識超人,朱僖什麼事情都瞞過大師的。”他又扭頭看了看外面,低聲呵斥到:“冬李子,把這些女人都趕開,讓她們去前艙唱歌,不要在外面驚擾了大師。”

小李子尖銳的聲音傳了進來:“是的,主子。”隨後就聽到了他趕鴨子一般的聲音:“去,去,去,都給我走遠些,到前艙去,俺家主子不用你們伺候了,你們去前艙伺候俺家主子的隨從罷。得,誰叫你們停下唱歌的?秦灘河上的畫舫,有婊子不唱歌的麼?繼續唱,繼續跳啊,你們幹什麼?找打不是?”

僧道衍笑起來,他搖搖頭說到:“李公公,倒也是個精明地人,殿下,你有福氣啊。錦衣衛,再加上新成的這個東廠,嘿,殿下雖然手上沒有太多兵馬,可是權勢已經遠超二殿下他們,殿下不用擔憂立嗣的事情了。”

站起來繞著船艙走了幾圈,朱僖乾笑了起來,但是就是說話。僧道衍也笑了起來,他眯著眼睛看了朱僖半天,這才恍然大悟般地說到:“原來如此,殿下卻是擔心這事情……呵呵,皇上內功精湛,已經進了先天化境,怕是要有百多年的壽算,殿下卻是文弱書生,怕是……殿下春片幾許?”僧道衍明知故問。

朱僖長歎了一聲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一副很坦誠的模樣說到:“大師,這事情可就真正的難得說清楚了。父皇要是還有數十年好活,怕是我們四兄弟都活不到那時候。唉,恐怕最後只有等瞻基繼位,但那時候,怕是瞻基都有六七十歲了罷?”

僧道衍笑起來,他真正的覺得好笑了,看樣子,做老子的活得太久了,兒子可是實在等不及了。不過,這話他可不能說出口,他一本正經的看著朱僖笑道: “殿下何須擔心?此事麼,呵呵,天下氣運所在,皇帝的壽命,自有天定,殿下不用擔憂的。”似乎怕朱僖不能理解自己話中的意思,他繼續說到:“殿下命中註定會登上皇位的,不用擔憂這些事情。”

朱僖面色一喜,隨後打蛇隨棍上的說到:“那,呵呵,朱僖還有一情之請。還望大師看在朱僖的薄面上,賜下些許的靈丹妙藥,延長壽算則個。”朱僖看起來很羞赧的,很小心翼翼地說出了今天的主要目的。他在心裏說到:“父皇要是活到八九十歲。哪怕他主動退位,我又能有幾年的舒服日子?要是不能做他幾十年地皇帝,這也真正沒有了趣味了。”

僧道衍啞然失笑,他連連搖頭。深陷的雙眸中奇光閃動。“殿下取笑了,靈丹妙藥替人洗筋伐髓,延長壽算者古之有也,奈何……敢問殿下,自古帝皇,可有長命百歲者?秦始大帝,威臨天下,功蓋九州,卻也沒能真正的千片萬代的活下來罷?”

朱僖呆了一下,驚問到:“這卻是為何?”

僧道衍雙手一攤。極其坦白的說到:“要說這帝皇的壽算之事,古之帝皇。誰不想活個千兒八百年的?誰想自己能千片萬世,永享這無邊的富貴?奈何,帝皇者,天命所寄,天下氣運的關鍵是也。就天下這數十萬修道之人,只要是元嬰大成者,煉製幾顆丹藥送給帝皇。怕不是皇帝起碼能多活幾百歲?但是沒人敢這麼作罷了。”

“皇帝的壽命,可由不得人來控制,天道迴圈,一切都在天道之中。修道之人,誰敢逆天行事?要說道衍把一身修為轉注于殿下身上,殿下起碼可以多出百年壽命,但道衍自己怕是會落得一個在六道輪回內永世不得超生地下場。天道如此,天律如此,哪個敢犯?”僧道衍搖頭歎息到:“殿下的主意倒是好地。奈何沒有修道人會這樣做罷了。修道之人,煉製一二丹藥渡濟自身父母,那是孝道的勾當。天下沒有孝的神仙,上天不會多說什麼。如果是煉製一二丹藥送予帝皇,這可是纂改了天下氣運的大事,恐怕授藥者以及受藥者,都會遭到天遣,誰能知道是什麼結果?”

朱僖滿臉的失望,他無奈的搖頭,深深的歎息了一聲:“如此,怕是沒有辦法了?”

僧道衍突然露出了古怪地笑容,他連連搖頭說到:“此事倒也不是沒有周全的地方,如果殿下肯自己修習修煉法訣,按照殿下的資質,倒是能有大成的。百年之後,殿下如能結成金丹,倒也能博個數百年的壽命。不過,如果殿下想要做皇帝,怕是事務繁多,沒有心思專心修煉吧?這煉氣一事,乃是需要水磨功夫的事情,為帝皇者,誰有這精力?”

‘唉’,朱僖徹底失望了,看樣子,僧道衍是害怕老天爺降下懲罰,不願意幫自己了。說來也是,這些修道之人,求的就是天道,誰沒事和老天爺頂著玩?一不留神弄個走火入魔,魂飛魄散的,這可就真的是無妄之災了。朱僖只能是無奈地說到:“如此,朱僖只能等……等……等父皇老去後,把皇位交下了。”

僧道衍看到朱僖這模樣,卻也說出話來。你能怎麼樣?有一個內功進入化境的父親,你想接他的位置,還真地需要時間啊。這話,實在是不好說得。他只能乾巴巴得安慰到:“一切盡有天數,殿下不用煩惱。和尚這裏有一套養身的法門,如果殿下照口訣修習,倒是能有些許好處的。”僧道衍能做到的,敢做的,也就這麼點事情了。

朱僖搖搖頭,揮揮手,無奈的歎息到:“罷了,大師的好意,朱僖心領了。這修煉的事情,朱僖如今可沒有時間理會。父皇給我也封了一塊封地,看這模樣,怕是要我也出京呢。日後,只要大師能多幫朱僖在父皇面前說說好話,就感激不盡了。”

僧道衍合十微笑,看著朱僖一言不發。天下最複雜的事情,就是皇室裏的關係。兒子計算父親,父親算計兒子,兒子們相互計算,這個漩渦,還是不要陷得太深了才是。僧道衍很輕鬆的聽著外面傳來的小調,心裏很是受用。朱僖則是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不斷的眨巴著眼睛,一聲不吭。

成都府,被厲風派去協助泰道子的徐青終於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他輕輕的拍打了一下面前高高的帳本,歎息到:“這泰道子倒也是個人才了,這麼簡單的事情,卻是被他弄成了一筆糊塗帳,果然是厲害,厲害啊。”緩步的走出了書房,他看著那些被黃龍門弟子狠狠操練的勁裝大漢們,皺眉到:“這哪里是神仙道觀。分明就是土匪窩,弄了這麼一批雜魚來護院,哼!”

滿臉油光,一副道貌岸然模樣地泰道子搖搖擺擺的走了過來。他笑嘻嘻的看著徐青作揖到:“徐先生,這次還真虧了你了。要是你說起,貧道還真不知道每個月會有這麼大的虧空在裏面。嘿,那幾個管用地帳房先生,貧道已經把他們趕走了,並且貧道警告了門下弟子,日後不許再浪費了,否則一律趕出門戶去。”

徐青有點無奈的看著這個被厲風挑選上的老神棍,搖頭歎息到:“道長……大人把這裏的事情交給了你,你可要用心辦事才是。徐某明日就要趕回應天。這些黃龍門弟子按照大人的意思,全部留下來協助你。還有。帶來的十名帳房先生,道長不妨把銀錢上的勾當都交給他們去做。有大人的吩咐,他們敢虧空哪怕一個銅錢的。”

秦道子連連稽首道謝,心裏樂開了花。他瞥了一下那邊的數十個黃龍門弟子,心裏思忖著:“這下可好,有了這些高手坐鎮,看還有誰敢不給我這活神仙面子……唔。以後可要他們多顯露一些神跡出來,按照他們地功夫,弄點花招成問題罷?怕是可以多收些許的門人信徒,讓他們多多地供奉銀子上來了。”

他也不多看徐青一眼,自顧自的笑道:“貧道這回得先生相助,的確是大幸事。還請先生回去給師兄說,這道觀的事情,我秦道子保證理得順順溜溜的,保證沒有任何問題。”他很驕傲的說到:“貧道已經選了五百資質上佳的弟子。開始讓他們休息內功了,一切事情,都保證沒有問題地。”

徐青苦笑著看了看泰道子那油光光的面孔。他除了說‘是’,還能說什麼?這秦道子,畢竟是呂風的師弟啊。

而呂風,卻絲毫不知道朱僖的心事,也不知道成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還在海上縱橫,憑藉著他遠超凡人的力量,大肆的屠戳著海上的海盜。他在心裏告訴自己:“殺一人,救百人,我這是在積功德呢。誰說修道之人不能濫殺?那夏頡不是說了麼?只要保持自己體內力量的平衡,不讓他和天地間的能量起衝突,就不會有天劫地。”

在斷的殺戳中,厲風漸漸的感覺到了自己身體地變化,速度更快,力量更強,五感更加靈敏。眯起眼睛的時候,他可以看到百丈外的一隻小蚊蟲在拍打翅膀,睜大眼睛的時候,他可以看清楚一顆小沙礫上面的花紋。他在慢慢的熟悉體內突然增長的力量,慢慢的讓這股力量能夠為他所用。

夏頡只顧給厲風好處,卻忘記了厲風根本沒有經驗使用這麼強大的力量。厲風甚至還不知道達到了元嬰期後,自己能幹點什麼,夏頡就強行把他提升到了分神的高度。就好像給一個小孩子“幹將,莫邪,這樣的寶劍一樣,依然是不能發揮出寶劍的威力的。在失手出拳把幾個海盜震得粉碎之後,厲風好容易才控制住了出手的力道。

苦笑,斷的苦笑,厲風現在甚至都知道應該如何繼續的修練下去了。他只要一提氣,體內的真元就浪潮一般的鼓蕩了起來,強橫無匹。就是因為太強橫了,弄得厲風拿他絲毫沒有辦法,他的身體,已經到了一個瓶頸處,如果他能悟通的話,就可以一步登天,踏入虛境的至高境界,但是如果悟通的話,他的實力則只能停留在元嬰期的最低層。

那強大無比的元嬰,並不是他自己修煉而來的,所以並沒有尋常修道人那如臂使指的圓通感覺,反而驅使元嬰的時候感覺到晦澀無比。甚至他偷偷的在無人時驅動戳仙劍,都感覺到劍鋒上有上萬斤的石頭壓著一般。雖然劍光的威力增加了十倍以上,可是厲風怎麼也不相信,那歪歪扭扭的劍光可以打得中人。

“苦惱,苦惱……為什麼我總是碰到這樣的老怪物?該死的夏頡,你說什麼平衡就是修煉的最高道理,可是你怎麼就不告訴我,如何才能保持平衡?我,我,我怎麼樣才能使用這些法力啊。”厲風陷入了深深的苦悶之中,他只能繼續的拿那些殺絕,斬不盡的海盜出氣了。

而天下鬱悶的人絕對止厲風一個,起碼還要加上五十八個稀裏糊塗的走進了西安府的黑巫師。

法克他們一走進西安府,就發現有一些人在用很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就好像一條色狼盯著一個裸體的小姑娘一樣,那般灼熱,那般認真,那般渴望的眼神。法克等人扭頭看過去的時候,那些人卻很自然的走開了,彷佛剛才他們根本沒有看到法克等人一樣。法克低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古怪的人,這些中國人,他們沒有見過我們這些西方的客人麼?”

‘轟’的一聲,路邊的一座酒樓上,突然就扔下了一張桌子來。一個黑色勁裝的大漢抓著一柄鬼頭刀從酒樓上跳下,朝著上面比劃到:“來,來,來,大爺要是怕了你這個小白臉,大爺就是你養的……小白臉,你給大爺我下來,我們好好比劃比劃。”說完,他揮動大刀,舞出了一片明亮的刀花,勁風四溢,聲勢煞是赫人。

大街上頓時一通混亂,昔日裏在西安城裏維持秩序的捕快們,此刻卻是一個都見了蹤影。那酒樓上一個白麵青年冷笑了幾聲,拎著一柄長劍跳了下來,怒聲喝道:“來,來,來,看公子爺我怎麼教訓你。敢調戲公子的女伴,你摸摸腦袋還有沒有。”

兩人在大街上叮叮噹當的打了起來,根本就沒有報上名字。法克等一行黑巫師連忙退後了幾步,驚呼到:“多麼粗魯的人物啊,他們居然就這樣的打了起來,他們的法官呢?都管這樣的事情麼?”

混亂中,五個黑巫師被人流卷了起來,他們使用魔法的時候,身體薄弱得連普通老頭都不如,哪里掙扎得開?很快的,他們就被卷到了一個小巷子的入口處,十幾條彪捍有力的大漢沖了出來,粗大的胳膊勒住了他們的脖子,把五個可憐的黑巫師彷佛小雞一樣的拎了起來。五個老頭兒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事情,好幾塊板磚就惡狠很的砸在了他們的頭。

這些成年沉浸在魔法中的老頭兒眼前一黑,頓時昏迷了過去。二十幾條大漢一擁而上,把他們口袋裏的寶石掏出來打量了幾眼後,不由得發出了低聲的歡呼聲。一不做,二休,他們把這五個老頭身上扒了個乾淨,甚至內褲都給扯了下來,然後一聲呼嘯,再用大棒在他們身上胡亂敲打了幾下後,飛快的逃離了這小胡同。

大街中心的激鬥很快的就結束了,以那白麵公子把那黑大漢手臂上劃了一劍而告終。黑大漢氣呼呼的丟下了幾句門面話,沖出了人群不見了。而那公子哥則是笑吟吟的自吹自擂了幾句,很豪放的丟了一錠銀子出去:“店家,這裏算是賠償了,打壞了什麼東西,都記在公子的賬上。”

一個長得還算過得去,披著一件披風,腰間掛劍的小妞兒立刻很配合的走了出來,嬌聲嬌氣的對著那公子哥一通好捧,兩人相視而笑,攜手進了酒樓。看他們的那模樣,彷佛他們就是天下第一的武林俠侶了。公子哥滿面的自得,小丫頭則是滿臉的幸福模樣。

法克他們看得呆住了,這可是活生生的中原江湖風景啊。法盧克低聲說到:“這兩個打鬥的人,他們的身材真是好得不得了。要是能夠用他們的身體來煉製死靈戰士,一定比用普通人的身體要強大得多。看,剛才他們居然可以跳起這麼高,教廷的十字軍騎士也做不到這一點啊。”

法克不滿的橫了他一眼,這話應該是自己這個領導人來說,他怎麼又要搶自己的話頭呢?法克沉聲說到:“法盧克,不需要你多嘴。記住,在太陽光下,我們不能談論有關死靈法術的任何東西,這是我們的戒律,你忘記了麼?……不過,如果我們能夠把這兩個傢伙製造成死靈戰士,應該會比普通人的身體造成的戰士要強大得多。看他們,剛才居然能夠跳起這麼高,真的是很令人吃驚得事情啊。”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6 00:16
第二百三十七章 西安噩夢(下)

法盧克的臉色很難看,他嘀咕了幾句,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問到:奇怪,老波比他們上哪里去了?他們人呢?“

法克呆了一下,仔細的點了一下人數,可不是麼,現在就他們五十三個穿著一摸一樣的黑袍子的老頭兒,在滿大街行人很古怪的眼神中站在路心了。這時候,這些黑巫師才發現自己的模樣是多麼的顯眼,不由得都有點驚惶起來。在西方大陸上,要是他們這樣公開的集群出現在市場上,恐怕宗教裁判所的人立刻就要殺過來了。

咳嗽了一聲,法克強自鎮定的說到:“不要驚惶,不要驚慌,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裏不是我們的國度,這裏是神秘的東方。他們這裏,不可能有教廷的人的,我們不用驚慌。啊,真是奇怪,老波比他們上哪里去了?漢克,你有沒有注意他們往哪里去了?”

一個老巫師搖搖頭,很吃驚的說到:“剛才他們還在後面的,後來那兩個傢伙打了起來,我一沒有注意,他們就不見了。也許,他們被人流沖散了?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們在大街上做下記號,讓老波比他們找過來就好了。”他很肯定的說到:“看,這路上的行人,身上一點法力波動都沒有,他們不會對老波比他們造成任何傷害的,我們可以放心。”

法克搖搖頭,擺出了一副領導人的模樣教訓到:“不,我們不能大意。這裏是一個我們都不瞭解地國度,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的行事。法。克,你帶十個兄弟出去找找老波比他們。你們十六個人在一起的話,恐怕在這裏沒有人能夠傷害你們的。我們就順著大街走。到了最近地一家旅館,他們這裏叫做客棧的地方就住下,到時候你們來找我們就是了。”

他一本正經的盤算到:“等一會,我們就去拜會他們當地的執政官,看看他們身邊是否有可以威脅到我們的法師,如果沒有的話……”法克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路邊的一個小孩子剛好看到他醜陋的笑臉,不由得嚇得哭著跑開了。法克得意的朝著小孩離開地方向看了一眼,陰聲說到:“如果這裏沒有人能夠威脅到我們,那麼。我們就可以……嘿嘿,今天晚上。黑暗的力量最強大地時候……”

他狠狠的握了一下拳頭,用以加強自己的語氣。黑巫師們同時笑了起來,法盧克這次心甘情願的帶著十個同伴朝後面走去,而法克則是帶了剩下的黑巫師,老老實實的排成了一個整齊的佇列,朝著大街上最近地一家客棧行了過去。法克彷佛一個賊一樣不斷的左右張望著,他低聲讚歎起來:“該死的上帝啊。這裏是多麼的繁華啊。他們有這麼多的店鋪,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牲畜,真是一個富足的國家。”

黑巫師們都被這繁華的景象弄得目瞪口呆了,他們很快就沉浸在了自己地所見所聞之中,哪里還想得起派出去找人的法盧克他們。

十一個老巫師在大街上行走,想引人注目都是很困難的。路上地市民很好奇的看著他們,來自西域的商人倒也看得多了,但是這麼醜、這麼老的。卻是第一次見到,尤其他們居然沒有攜帶任何的馬匹牲畜,他們是怎麼樣千里迢迢的來到陝西的?而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則是不緊不慢的盯在了法盧克等人的身後,等待著再一次出手的機會。

很快的,法盧克他們就走到了一個小巷子裏面,要死不死的,他們正好看到了被扒得赤條條的,躺在地上慘哼的五個黑暗巫師。一頓板磚,把五個巫師砸成了輕微的腦震盪,現在還稀裏糊塗的摸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頓大棒,把他們的肋骨都砸碎了一半,這讓這些起碼有一百歲開外的老鬼怎麼受得了?他們現在還能哼得出來,只能說他們平日裏喝下去的那些劇毒的魔法藥水發揮作用了,起碼他們的忍受能力比普通人強大了太多。

法盧克的身體猛的僵硬了一下,然後,他快步的上前了幾步,尖銳的笑了起來:“啊,親愛的老波比先生,親愛的老波比啊,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哦,威嚴的,可怕的,法力無邊的老波比,嘖嘖,老波比,老波比……你怎麼了?你的衣服呢?你的衣服哪里去了?”

十一個黑暗巫師沒有一個去攙扶自己的同伴的,他們就圍在那裏,毫不客氣的,用自己所知道的最尖刻,最惡毒的話語慰問自己慘遭洗劫的同伴。他們心裏那個高興啊,看樣子,老波比他們的魔杖也被搶走了,法師的魔杖,往往擁有了他一大半的實力啊,魔杖被偷走了,老波比的實力可就垮了一大截,這太值得他們高興了。

一個聲音咕噥了一句:“真是一群有趣的胡商啊,傻乎乎的沖進西安府做珠寶生意,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人毒打了,居然還高興成這個樣子。唉,這天下,果然是無奇有啊。愧是蠻夷之人,一點點的君子之風都沒有。”這個聲音在感慨著,慢吞吞的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法盧克渾身一抖,他手中的魔杖一點,一個能夠快速發動的黑暗魔法已經籠罩了過去。他嘴裏低聲呵斥了一聲:“混亂。”一股無形的波動,已經罩在了方圓三丈的範圍內,他有信心,在他的魔法作用下,任何生物都會陷入頭腦的混亂之中,並且幻象迭起,如果他不取消魔法,普通人是不可能從幻境中脫身的。

五名金龍幫的高手護法正在*近,突然他們的身體一軟,整個人就癱倒在了地上。很多人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這些老傢伙會邪法。他媽地,打死他們。”一塊磚頭從很遠的地方飛了過來,命中了法盧克的臉部。法盧克一聲慘嚎,張口噴出了他最後的十三顆牙齒。滿口是血地仰天便倒。這一磚頭把他直接拍暈了過去,那個混亂魔法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足足兩百多塊磚頭橫地裏劈了過來,正準備發動大範圍、大威力強力黑暗魔法的十個黑巫師一聲慘嚎,哪里來得及反應,就被這密集的磚頭給砸翻在了地上。這些砸出磚頭的小混混,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兒,十個黑巫師被砸得豬頭一般,磚頭砸在他們脆弱的肉體上,可以聽到骨頭斷裂發出的‘哢嚓’聲。

在西方大陸上,最為市民所恐懼的黑暗巫師團體。在大明朝陝西省的西安府一條無名的小巷內,被一群無賴地痞。用從牆上扣出地板磚,打了個落花流水。這些在和教廷的光暗聖戰中威力強大,給教廷造成了巨大損失地巫師,面對這樣無賴的,下流的,無恥的偷襲,根本無法顯示自己的威力。就被徹底的擊潰了。

法盧克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還在腦海中咆哮:“你們這群無恥地傢伙,比教廷的人還要無恥。教廷的十字軍,他們會排列好了陣勢,和那些野蠻的獸人正面衝撞的。”是啊,十字軍和獸人正面衝撞,他們黑暗巫師就可以趁機釋放魔法了,這本來就是西方大陸上最正統的作戰方式。可是,你如何能夠讓這些古板的黑巫師明白。東方有一種東西叫做兵法呢?東方的戰爭手段,說白了就是越無恥越能勝利啊。

數十號滿臉橫肉的混混圍了上來,點頭哈腰地扶起了地上栽倒的五個高手護法。帶頭的混混諂媚地問到:“龍爺。您看,這些傢伙是什麼路數?”他看到五個高手一骨碌的就栽倒在了地上,又看看法盧克伸出去的魔杖,還知道是法盧克在搗鬼的話,他們也就沒有資格在西安府混下去了。

那龍爺滿臉鐵青,他咬著牙齒喝道:“這些胡人,肯定有古怪。他們不知道從哪里學來了一些裝神弄鬼的小法術,嘿嘿,難怪他們敢這樣大搖大擺的販賣珠寶,進城的時候就把紅貨給亮了出來,果然是有依仗的啊……來啊,給我打碎了他們的十指,我看他們還能裝神弄鬼不?扒光了他們,把他們的手都給廢了。”

這群無賴頓時撲了上去,先把這些黑巫師用來做魔法實驗的大塊寶石、金精、精銀等值錢貨色都給扒了下來,然後再把他們的衣服全部扒光了,操起地上的板磚,把法盧克他們的手指頭扳開,一板磚一板磚的就這麼惡狠狠的砸了下去。

法盧克他們活生生的被疼醒了,十指連心啊,他們雖然是黑巫師,可是畢竟還是人身,尤其都是一些八十好幾,上百歲的老人了,骨頭脆得厲害,一板磚下去,整個手掌幾乎就碎了。法。克他們拼命的扭曲著,掙扎著,想要放出一個魔法來解決身邊的這些人,可是劇痛攻心,他們哪里能夠集中精神釋放魔法?只能是抽搐著,慘嚎著,看著自己的手掌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

那位龍爺掄起了一根洗衣棒,獰笑著站在了法盧克的面前。他陰聲說到:“老不死的,你有點本事啊,居然今天讓龍爺我栽了這麼個跟頭。他娘的,想當年老子橫行陝西境內,黑白兩道,誰敢不給龍爺我面子?今天你有膽子,讓龍爺和四個兄弟吃鱉了,你可要多少留下點什麼吧?”他手上的洗衣棒重重的揚了起來,然後狠狠的劈下,直接劈在了法。克的太陽穴上。

‘啪’的一聲,運足了內勁的洗衣棒,威力不比純鋼的狼牙棒小到哪里去。法盧克吭都沒有吭出一聲,被打了個腦漿迸裂,慘死當場。其他的那些黑巫師嚇得呆住了,他們連忙尖叫起來,紛紛求饒。更有幾個身體還稍微靈巧點的,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就要往外跑。可是附近這麼多的無賴混混攔住了道路,他們能往哪里走?

一柄柄精亮的小匕首在陣陣獰笑聲中捅進了他們的身體,這些黑巫師嘶嚎了一聲。無力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那個老波比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上帝,這個國家真是太可怕了……他們的執政官,都不管他們地麼?”

一陣騷亂之後,十六具屍體被用生牛皮包裹了起來。塞進了一架運送肉食的馬車內,施施然的趕出了城門,被扔在了城外二十裏的亂葬崗上。十六個在西方擁有莫大威能的黑巫師,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而法克他們,正在被幾個殷勤無比的夥計引路,七拐八拐的進了一條小巷。原本法克他們準備入住大街的第一家大客棧的,可是這幾個手腳麻利地夥計沖了上來,用無比熱情的口吻,瞬間就弄糊塗了法克他們。在一個夥計許諾會派人在大街上等候法盧克他們之後,法克等人茫然地跟著他們走進了小巷。走進了一個小小的客棧裏面。

客棧裏面的掌櫃、帳房先生、夥計全部迎了出來,點頭哈腰彷佛迎接貴客一樣。把法克他們接進了店鋪內。也不用多吩咐,四十二個巫師就被帶進了最裏面的後院裏面,裏面已經擺放上了熱騰騰的酒菜,那個香氣撲鼻啊。掌櫃的殷勤的說到:“客官,諸位客官,這邊請,這邊請。我們剛剛備好了酒菜。就等著諸位呢。”

掌櫃地在奸笑,夥計們也在奸笑。而法克他們哪里知道他們進了什麼地方,大搖大擺的坐下後,立刻就被桌上豐盛的酒菜給吸引住了。法克他們眯起眼睛笑起來,他們突然覺得,這麼一個好客、熱情的民族,實在是太容易對付了。按照他們以前的經驗,越是淳樸、越是人情、越是好客的地方,老百姓就越是容易對付啊。

法克在心裏偷笑:“哈。勇武的羅馬人是不會這麼喜歡客人的,只有那些浪漫的國家,他們實在是太容易對付了。”

當下黑巫師們心裏大定。對於在中原發展自己地勢力又增加了一份信心。他們開始大吃大喝,準備著在享用了這一頓美食後,就去拜會地方上的最高官員。在他們的印象中,任何一個國家地官員或者君主身邊,都有一些強大的人作為護衛的如果這座“國都當中的護衛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的話,他們就準備直接把這個城市變成死靈之城,然後再去席捲天下。

第一塊肉進嘴,法克他們就停下筷子了。他們的眼睛裏面發出了貪婪的綠光,瘋狂的搶奪起桌上的酒菜來。幾個巫師不斷的讚歎著:“讚美撒旦,實在是太美妙了。天啊,就算是西方宮廷中的盛宴,也比上這個味道啊。實在是太美妙了,真是無比美味的食物啊。”

法克一邊大吃,一邊在心裏盤算到:“真是感動啊,這麼美妙的食物,這一百年來,都沒有吃過這麼好的東西。唔,如果要把這座城市裏面的人都殺光的話,一定要留下這個旅館的廚師,讓他以後跟著我,專門給我燒飯吃。”同時,他幸災樂禍的想到:“法盧克他們在大街上找人吧?哈哈哈,我們就先把這美食吃光,不給他留下一點點……不,要給他留下一隻雞腿,好好的饞饞他啊。”

客棧的掌櫃歪著腦袋看著這群大吃大喝,彷佛餓死鬼投胎的老傢伙,很好奇的問到:“喂,小伍,不是告訴老金了,不用這麼賣力的做飯菜麼?他怎麼還是這麼傻?看這些傢伙,吃得多高興啊,媽的,看得老子都餓起來了。”

他身邊的一個夥計伸直了脖子盯著法克他們,很奇怪的說到:“老金說了啊,他除了放了點油鹽,什麼調料都還沒有加進去的,天知道這些老鬼為什麼這麼喜歡吃?莫非他們在沙漠上一個月沒有吃東西了不成?……老大,這次分紅利,怕是每個兄弟都有少吧?”

那掌櫃的低聲說到:“堂主說了,看了那五個老傢伙身上的貨色後,據說起碼價值幾十萬兩銀子,那這麼多老傢伙,身上的貨色加起來怕是要有幾百萬兩?按照幫主的規矩,一半解去應天府,三成留在堂口裏面,兩成發給兄弟們的話……”那掌櫃的和身邊的幾個夥計同時兩眼發光:“乖乖,怕不是每個兄弟都能發個幾百兩銀子?”

幾個夥計激動得渾身直哆嗦:“老天,幾百兩銀子啊,這下我們可發達了,這回可要去翠雲樓好好的舒服一下,我們也可以去找那裏的紅牌小姐玩上一個晚上了。”他們眼巴巴的看著海吃海喝的法克他們,不斷的念叨起來:“倒啊,倒啊,怎麼還不倒啊?”

那掌櫃的突然罵了一聲:“娘的,你們到底下了蒙汗藥沒有?怎麼看他們還是活崩亂跳的?……去,換上一批酒菜,給老子下十倍的分量。”

那些夥計嚇了一跳,低聲說到:“老大,十倍的分量,怕是要毒死人了。”

那掌櫃的兩眼發直的說到:“管這麼多?給我做了他們,錢啊,白花花的銀子放在那裏,你們都要麼?”

於是,新的酒菜流水一樣的送了上來,這回那廚師是用心的調製的菜肴,裏面更是放上了常人五十倍分量的蒙汗藥。反正十倍也是死,五十倍也是死,為了那批珠寶,這些金龍幫的混混可就管不得這麼多了。他們卻是不知道,法克他們平日裏成天和魔法藥劑打交道,要不是五十倍的分量,還真的弄不倒他們呢。

吃喝了半刻鍾,金龍幫的人臉色都發綠了,這些老鬼,他們每個人都吃下了可以讓兩三百個普通人倒下的蒙汗藥,怎麼還沒有栽倒?那掌櫃的臉色一寒,橫下一條心來,低聲說到:“給老子再去下藥,下藥,把你們能找到的無色無味的貨色都給我下進去,老子,老子信他們的身體是鐵打的。”這掌櫃的招子很亮,他知道碰到厲害角色了,這些老鬼,可能身上有什麼古怪,普通的蒙汗藥,怕是對他們沒有什麼效果的。

又一批特別加料的飯菜端了上去。這回,這飯菜裏面可就精彩了,什麼巴豆、大黃之屬加了無數,蒙汗藥、耗子藥更是下了好幾斤在裏面,幾個送菜進去的夥計剛跑回門口,就一骨碌的倒在了地上,他們被藥味給熏倒了。

飯菜中刺鼻的香料味道掩蓋了那些不正常的藥味,法克他們開心的大吃大喝著,彷佛要把一個月的飯菜在一頓內吃進去一樣。他們不斷的讚歎著,感慨於這個國度的富足。他們終於認定,這個國家會有幾千萬甚至上億的人口了,因為這樣富足的國家,會很容易就積蓄大量的人口的。他們的心懷極其舒暢,想想看把,上千萬的死靈大軍沖回西方大陸,那是多麼轟動性的效果啊。他們在黑暗巫師協會中的地位,一定會極大的提升的。

‘啪嗒’,法克手腕上的一串黑色的珠子突然炸開了一粒,法克猛的站了起來,驚呼到:“法盧克死了?怎麼可能?誰,是誰殺了他?”

那些黑巫師一聽法盧克死了,不由得同時跳了起來,可是瞬息之間,他們就覺得肚子裏面彷佛火燒一樣,一股氣悶的感覺直沖額頭。黑巫師們心中大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地上。法克的身體也是搖搖欲墜的,他慘叫一聲,勉強的捏碎了那串珠子中的一粒,這才倒在了地上。

客棧的掌櫃、夥計們一擁而上,連同不知道從哪里了出來的上百條大漢一起,把這些黑巫師扒了個精光,笑吟吟的卷在了生牛皮裏面,用馬車運到了城外的亂葬崗上。血淋淋的匕首一次次的起落,法克他們全部斃命,然後被胡亂的掩埋在了一起。

西方黑暗勢力的第一次入侵,很荒唐的被瓦解了。

金龍幫陝西分堂的堂主得意洋洋的把大筆的銀子送去了應天府,對於那些魔杖、護身符之類的東西,全被不知道其用途的金龍幫混混們燒了個乾淨,這些在西方千金難求的寶貝,此刻卻如同了垃圾一般。

海上的呂風,則是被一艘快船上的信使找到,帶著滿身的血腥,朝應天府趕去。朱棣發火了,朝廷震動了,需要呂風這個劊子手去殺人,讓皇帝來解氣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噩夢延續(上)

西安府外亂葬崗

夜色昏黑,一彎慘澹的月亮有氣無力的照在這滿地是墳坑的山崗上。不知道哪里傳來了野狗的廝打聲,卻還給這陰氣森森的亂葬崗增加了一點生氣,似乎也不是這麼陰森恐怖了。白天裏,被金龍幫帶過去滅口的黑巫師們,他們的屍體被胡亂的填在了一個巨大的墳坑裏面。此時,那坑裏的泥土正在慢慢的抖動著,漸漸的,震動越來越大,隨後一隻蒼白、乾枯的手猛的從地下探了出來。

法克,黑巫師的頭領法克慢吞吞的搖晃著從地下鑽了出來,他大聲的喘息著,似乎消耗了很大的精力一樣。他哆嗦著,有點得意卻又有點恐怖的看著手腕上的黑色珠串。珠串上纏繞著一絲絲的黑色霧氣,發出了細微的鬼嚎聲,四周的死氣被一絲絲的吸納了過來,慢慢的填入了法克的身體,讓他的體力慢慢的恢復了。

渾身赤裸裸的,但是籠罩著一層淡淡黑氣的法克氣惱的捶打了一下地面,低聲嘀咕了一句:“這次,我可麻煩了。五十七個高級的黑巫師,這麼大的損失,如果我不能做出一點成績的話,大人是不會放過我的。”

他盯著那串珠子看著,方才,就在金龍幫的人把匕首捅進了他的心臟時,一股微弱的死亡力量透空而來,順著那珠串融入了他的體內,保住了他最後的一絲精氣。隨後,那股力量開始吸收四周的死氣。讓這些死氣都轉化為了法克身體地能量,法克破損的身體才被慢慢的修復了,他才有力氣爬了起來。

“該死的,這個國家地賊。可比我們那裏最狠毒的土匪還要邪惡。我們那裏的土匪只搶劫,不殺人,他們居然要殺人滅口。如果不是我法克身為協會的理事之一,身上擁有這一串靈魂之石,可以直接從協會總部的那塊月耀石吸收力量的話,我法克可也要被他們幹掉了。真是丟臉,我這麼強大的黑暗巫師,居然會被一群軟弱無力的人給殺死了。”

低聲抱怨了好一陣子,法克這才慢吞吞的站了起來。但是他突然間慘叫了一聲,抱著肚子就蹲了下去。方才那加料的飯菜中。大量地巴豆開始發揮作用了。法克的身體一陣抽搐,他面色極其難堪地看了看左右。終於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蹲了下去。幸好這亂葬崗上埋葬的都是沒有子孫親屬的人物,倒是沒有人會指責他說敗壞了這裏的風水的。

隨著一通的怪響之後,沖天地臭氣讓法克自己都咧開嘴巴有點承受了了。他胡亂的用了個小魔法打理了一下身上的污穢,氣急敗壞的跳了出去,指著天空的月亮詛咒到:“你們這群該死的賊,我,法克。以黑暗巫師協會理事的名義發誓,我一定會讓你們好看的,你們一定要付出代價的………我,我現在就毀滅你們地國都。”他還是把西安府當作大明朝的都城了。

‘咕咕’的怪響聲中,法克地肚子又折騰了起來。他起碼吃了二兩巴豆下去,這效果,可實在是精彩到了極點了。

三天後,整個就脫形了,連原本的一層還有點油水的皮膚都變得灰白乾枯。似乎被曬乾的海帶一樣的法克,有氣無力的趴在了一個墳坑的邊上。他眼裏閃動著恐懼的光芒,嘴裏喃喃自語的念叨著:“神啊。管是天堂的上帝還是地獄的撒旦,只要你們能夠救救我,我就徹底的變成你們最忠實的信徒。天啊,不要再來了,我是黑巫師,高貴的黑巫師,我………!"

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原本就乾癟枯瘦的身體如今更是看不到一絲肉的模樣,要是有一層皮包著,他簡直就是一個最下等的骷髏兵了。他指著天空低聲的詛咒著:“你們等著瞧吧,你們敢搶奪,殺死,戲辱我們高貴的黑巫師,你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想了想,法克突然想起了什麼,眼裏閃動著詭異的綠色光芒,他從附近的屍體堆裏召喚出了幾具僵屍,讓他們在地上挖掘起來。很快的,五十七具黑巫師的屍體暴露了出來,他們的身上被扒了個乾乾淨淨的,心臟上面毫無例外的有著一條猙獰的傷口。法克激動得渾身直發抖,貪婪得說到:“各位兄弟,你們死了,可是你們的力量,不如便宜了我罷。啊,那些盜賊實在是太可愛了,他們居然殺死了五十七個高級黑巫師。”

一點點的綠色光芒從法克的手上釋放了出去,開始灼燒那些屍體。頓時空氣中泛起了一絲絲詭異的波紋,無數的靈魂在淒厲的嚎叫著。其中有一股尤其強大的灰色靈魂在尖叫著:“法克,我們已經死去,你為什麼還要打攪我們的安寧?你,忘記了我們黑巫師的戒條了麼?永遠不能用黑暗的力量對付自己的同伴啊,你忘記了麼?”

法克獰笑著,他長大了嘴,把那些靈魂吸了個乾乾淨淨。他獰笑著:“我沒忘記,可是誰會知道呢?吸收了你們的力量,我的實力起碼可以增加十倍,也許理事長都不是我的對手了。我一個人,就可以徹底的摧毀這個國度,我可以擁有無數的戰士,我還害怕誰呢?嗯?誰?”

他的皮膚下,有一條條彷佛小耗子一般的氣流在湧動,他的身軀猛的挺直了起來,乾癟的皮膚下有血肉在快速的生長著。憑藉著同伴們屍體上殘留的能量,法克漸漸的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五十許老者的模樣。他的眼裏射出的綠色光芒更加的強烈了,尖銳的鬼嘯從他的嘴裏不斷的傳了出來。強勁的旋風圍繞著他的身體,四周那些陰魂野鬼紛紛被吸納了過來。天空中烏雲翻滾著,有綠色的雷霆閃動了起來。

法克興奮地嚎叫著:“力量,我感受到了力量……啊,美妙的力量!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報復的,我一定會報復的。這裏地屍體是這麼多啊,居然有數萬的屍體,真是太美妙了,我會好好的利用他們的。”他興奮的蹦跳了一陣,絲毫不顧自己赤裸的身體顯得是多麼的狼狽。

法克嘀咕著:“唔,先要製造一點法器,我的魔杖也被他們搶劫走了,真是一群惡棍啊。這裏有這麼多屍體,應該有數百年前保留下來的屍骨罷?用他們的脛骨製造地骨笛。可是最好的引誘亡靈地道具呢……唔,好好的找找。一定會有的,這座山似乎都是墳墓,一定有好東西在下面的,寶貝們,不要讓法克叔叔等得這麼辛苦,快點出來罷。”

就在法克辛苦的在亂葬崗找寶貝的時候,因為他釋放出來的強大地死氣。已經驚動了一些很有趣的人。

亂草崗的正東方,兩個正在偷偷摸摸的喝酒的小道士猛的跳了起來,滿臉嚴肅的看向了天空中綠色的雷電,沉聲說到:“好重的妖氣,卻又不像是妖怪,古怪,古怪,走,快去看看。”兩道流光閃過。兩個小道士貼著草尖飛了出去。

亂與崗西邊一點地地方,一個小小的山窩內,一個肥頭大耳的小和尚滿臉傻笑地看著一個火堆。火堆上有一個小小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有一隻油光水滑的赤裸裸的兔子。撲鼻的肉香,大顆大顆滴落的油脂,讓這小和尚是滿臉的幸福模樣。他低聲嘀咕著:“終於下山了,終於可以吃蘿蔔白菜了。佛祖啊,讓我的師傅師伯他們都早登極樂罷,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吃肉了……噫,妖怪?不對!”他抓起了那只兔子飛身縱起,化為一道狂風,卷起了無數的草葉飛了過去。

而就在小和尚烤肉的山窩左近,一個稀疏的林子裏面,一個容貌端正,看起來過十七八歲的文士正手捧一本厚厚的書本,看得正高興。看那書的封皮,上面赫然是幾個篆體大字:“四書總論。”但是看他留著口水的癡呆模樣,就知道他看的書不是什麼正經東西。再看看他的書頁吧,嗯,面果然是無數極其精美的春宮圖片。這小秀士低聲的搖頭讚歎著:“聖人雲,非禮勿視啊,非禮勿視啊。君子坐懷不亂,嘖嘖,萬惡淫為首啊……過,淫為首就淫為首,偶爾淫一次倒也不錯…… 哇,這女子,果然是胸脯浩大,胸襟寬廣啊。聖人肚中能撐船,這女子的胸脯裏面,怕不是能裝三五個聖人?……耶耶耶,妖怪?有意思,最好是個女妖。”他也縱身飛起,一根書簡憑空閃現,迎風懲大成三丈許,載著他往前飛去。

日後呂風屬下最有名的‘錦衣四賤客’,今日因為一個小小的亂葬崗,命中註定要會面了。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法克手中抓著一隻白骨長笛,有點勉強的點了點頭。“算了,雖然威力是很大,但是控制一般的死屍還是足夠了。唔,白天的情況看來,這城市裏面有能力的人不多,就算是那兩個打鬥的年輕人,也可以很輕鬆的就被數百個僵屍圍困死的。啊,僵屍殺人,人變僵屍……”法克的眼裏一陣的憧憬: “這座城市裏面,怕會有二十萬人吧?二十萬人,真是美妙啊。”

淒厲的骨笛聲傳了出來,整個亂與崗都抖動了起來,一隻只手臂從地下探了出來,有的上面還掛著殘留的肉絲,有的卻是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法克興奮至極的叫嚷了起來:“出來罷,寶貝兒們,出來吧……快,快,都給我出來吧。”他把嘴巴湊近了笛子,拼命吹奏起來。黑色的符咒文字從他的身上閃現,融入了骨笛之內,然後順著笛聲流淌了出來,印在了那些屍體上。

四千多具僵屍,六萬多骷髏,另外,還有三具特別強大的,渾身纏繞著黑色煙氣的完整的僵屍。法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很無奈的看了看手腕上的靈魂之石珠串,低聲咕噥到:“行了。已經無法從總部吸取任何的力量了,該死地,你們這群混蛋,就不能體恤一下在外奔波的同伴麼?我剛剛用完這個月的份額罷了。你們就封鎖了能量通道,實在是太沒有同情心了。”

抱怨了一陣,法克卻又得意的笑了起來,他滿足地看著數萬亡靈大軍,得意的思忖到:“不過,倒也不錯了,一次性的召喚出六七萬的死靈軍隊,我在黑暗巫師協會,也算是第一人了。在西方的時候,就算有這麼強大的法力。也沒有這麼多的屍體讓我們來召喚啊。一次能夠召喚兩三百個死靈,就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他感慨的歎息了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個國度,果然是我們黑暗巫師地天堂啊。神啊,讓我們佔有這個國度吧,如果我們黑暗巫師協會,能夠擁有它,那麼我們將肯定成為世界的主宰地。死亡的力量,原本就應該被這樣使用啊。”

更加讓這位黑暗巫師感覺到欣喜的。就是那三具纏繞著黑煙的僵屍了。這是三具數百年前含冤而死,被地氣凍結後一直沒有腐爛,一口怨氣留存體內,已經快要自主成形的飛天僵屍,卻被法克撞上了運氣,在他們還沒有產生自我意識的時候就把他們給召喚了出來。這樣的三具僵屍,落入了法克地手中,對他的幫助可就太大了。

“不錯,不錯。比最高級的死靈騎士還要強大阿,普通的攻擊根本就拿他們沒有辦法嘛,而且還這樣靈活。嘿嘿。也許就*他們三個,我就可以解決掉兩個教廷的十字軍騎士呢,唔,真是好寶貝啊。可惜就是數量太少了,如果有這樣的戰士一百人,我法克,就應該改稱呼為黑暗巫師協會理事長大人了。”法克眯著眼睛做起美夢來,臉上滿是白癡一般的笑容。

在心裏自我滿足了好久,法克這才回過神來,他長歎了一聲,胡亂的從一具僵屍上扒下了一件破爛的衣服,胡亂地地套在了身上。手中白色骨笛往西安府的方向指點了一下,法克獰笑起來:“孩子們,那邊的人氣最足了,去吧,去殺戳吧,殺死一切地生物,殺死他們,殺死他們……”法克到了最後簡直就是尖叫了起來,彷佛一條被砍了尾巴的野狗一樣。

強行吸收了自己同伴的力量,再加上總部那塊月石的魔力幫助,法克可以召喚出數萬的死靈戰士。但是數量如此之多的死靈,根本就不是法克能夠去分神控制的。所以,他只能用骨笛發出了攻擊的命令後,任憑這潮水一樣的死靈大軍緩緩的朝著西安府行去,而自己則是專心的控制著那三具僵屍,雄糾糾,氣昂昂的走在了大軍的最前方。

他在瘋狂的怒吼著:“該死的盜賊們,你們要付出代價了,你們必須要付出代價了。”

兩道流光從法克的面前掠了過去,但是法克沒有注意到。兩個小道士鬼頭鬼腦的從路邊的草叢中探出頭來,舌頭伸出了老長,半天縮不回去。左邊那個面色紅潤的小道很緊張的問到:“修心,你,你見過這麼多的僵屍麼?我養性做了一輩子的道士,妖魔鬼怪也跟著師傅見了好幾個了,就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妖怪。”

修心是面色粉白,但是現在變成了慘白一片的小道。他很謹慎的說到:“這個妖物,能夠聚集起這麼多的僵屍,恐怕他的道行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啊……養性,你說,如果是普通的千年僵屍,我們能對付幾個?”

小道士養性盤算了半天,這才低聲說到:“千年僵屍的話,怕是我們一個都打不贏,但是如果用了從師傅那裏拿來的法寶的話,怕不是我們可以一個幹掉五六個?不過,這麼多的僵屍,如果有數百個千年僵屍在裏面,我們兩個可就要死得有多慘就有多慘了。”

修心彷佛作賊一樣,朝著四周看了半天,這才小心翼翼的說到:“那,君子不吃眼前虧,我們走吧。師傅也說過了,降妖除魔麼,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把小命先保住。要是我們兩個死了,還降什麼妖,除什麼魔啊?是是?”他把脖子往衣服裏面縮了縮,小心的摸了一下腰間的那柄黃銅柄的寶劍,低聲嘀咕到:“我們還是先睡一覺好了,等天亮了,這些妖物的威力定然大弱,我們那時候……嘿嘿。”

養性連連點頭稱是,他也小心的摸了一下腰帶上掛著的那面青銅八卦鏡,身體扭動了一陣,把草叢壓出了一個小小的草窩,很舒適的哼哼了一聲。修心看著前方十幾丈處無邊無岸的骷髏和僵屍,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唉,這妖怪好不可惡,人家的祖人,他非要把人家給挖出來折騰,罪過,罪過。”說完,他掏出了一個酒葫蘆,輕輕的給嘴裏灌了一口淡酒下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噩夢延續(下)

天空中,那書生踏著巨大的書簡懸浮在離地百多丈的地方,他呆呆的於著地上那無數的死靈戰士,不由得一屁股坐了下去。“唔,聖人雲,聖人雲……他媽的,聖人說什麼?對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白小伊也算是君子了,所以這以身涉險的事情,是絕對能做的。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強行出頭,可是大不值的事情。”

他控制著那竹簡再向上飛了五十多丈的高度,這才放心的歎息了一聲,搖頭晃腦的說到:“留下有用之身,以待他日報效天下。哎呀,這方向,可不是西安府麼?這些妖魔鬼怪他們要幹什麼?去洗劫西安府?天啊,這是什麼妖怪啊,道上的規矩都不懂了麼?”白小伊滿臉天人交戰的痛苦模樣,無奈的說到:“這妖怪,這妖怪!”

“他媽的,天下最囂張的萬年老妖,也不過偷偷摸摸的吸幾個人的陽氣就是了,最多搶幾個花姑娘采補一番。可是這傢伙,帶著幾萬妖魔攻打城池,他,他想要挑起正邪大戰麼?他,他真的不要命了?這麼有個性的妖怪,我白小伊還是第一次看到啊。殺一座城的百姓,你鐵定無法渡劫了,這傢伙,還真敢做啊。厲害,厲害,什麼鬼王、妖王、魔王的,都要*邊站了,看看,這下面這位老人家多厲害啊。”

白小伊咬著嘴唇,扭動著屁股在竹簡上磨來磨去的,他很苦悶地說到:“完蛋了。到底要不要出手?不出手的話,這西安府可就毀了,君子見人有難而不施加援手,怕不是要變成偽君子麼?可是。可是我白小伊本來就是偽君子啊……老天,要是我的修為再高一點,能夠練出元嬰的話,我白小伊也就可以充一回高手了,可是……”他死死地咬著牙齒,有點膽怯的看了看下方潮水一樣無邊無際的死靈大軍,臉色一下子就變綠了:“可是,幾萬僵屍骷髏啊,要是他們都有茅山派煉製的那些銅屍,不。只要有茅山派煉製的鐵屍的威力,也不要多。來五十個,我白小伊就要逃命了。孔老夫子在上,我白小伊,可真的是不想死啊。”

就在兩個小道士膽怯的哆嗦著,在草窩裏面喝酒,而白小伊在天空躊躇的時候,一陣狂風猛的撲到了法克前方三十丈地地方。一個肥頭大耳。但是容貌還算端正的小和尚,左手掄著一根怕不有兩百斤地沉重黃銅杖,右手偷偷摸摸的抓著半邊烤兔子,隨著一陣旋風,出現在了法克面前。小和尚嘴巴上還滿是油膩,看樣子他一路上就是啃著兔子肉過來的。

法克呆住了,這人是什麼來頭?怎麼會變成風到處飛啊?西方魔法中可沒有這樣的法術,就算是血族的那些老怪物吧,他們也不過是能變成蝙蝠亂飛。也不見得說可以融入風裏面的啊。尤其,看他左手抓著的那根黃銅禪杖,法克本能地感覺到。那傢伙要是打在身上,一定非常不好受,鐵定的。於是法克很謹慎的停下了亡靈大軍,用不甚熟練的中文喝問了一句:“你,幹什麼的?”

和尚很認真的朝著法克鞠了一個躬,因為他左手禪杖,右手兔子,實在是沒有辦法合十了,但是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守禮的和尚,所以禮不可廢啊。他很認真的看著法克,很認真的問到:“這位施主,如此春光明媚,驕陽似火,四處芳草素青,輕風襲人……唉,施主帶著一群死人跑路幹什麼?”

修心、養性、白小伊同時愣住了。修心、養性低聲咕噥了一句:“白癡禿驢。”道士看到和尚,總是心懷不滿地。

白小伊則是用手托著下巴,低聲嘀咕到:“唉,你是和尚,可要忘記了自己的本分。這些大義凜然的事情,應該是我們這些君子做地,你一個和尚,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呢?孤身攔住數萬大軍,嘿嘿,當你是是誰啊?”

法克則是很奇怪的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又看看四周黑漆漆的夜色,最後打量了一下身邊僵屍、骷髏身上慘澹的綠色磷火,他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很醜陋的笑容:“這位……先生?……請問,你確信現在有太陽麼?”

小和尚一本正經的說到:“有沒有太陽並不重要,最關鍵的問題就在於,請問老施主為什麼要帶著這麼多的死人走路呢?傳聞湘地有趕屍一說,法師以法力驅使屍體回到家中,賺取一點點的雇傭費用。莫非老施主也是趕屍的法師?一次趕上數萬屍體,一具屍體一兩銀子的話,哇,施主可真的是賺翻了啊……過,施主年齡也不小了,帶著這麼多屍體走路,吃得消麼?”

法克的臉扭曲了起來,他聽得出小和尚說的話絕對不會是在奉承自己。他的右手探了出去,一團黑色的光芒慢慢的彌漫了出來,罩住了他的整條手臂,就要往外射出去了。小和尚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他大步的,後退了十步,然後很小心的把禪杖橫握在了胸前,同時他的身上也釋放出了一股強大的氣勢,彷佛一頭猛虎一樣,鋪天蓋地的朝著法克罩了過去。

不過,小和尚的一些小動作,可就泄了他的底子了。他很仔細的看了看身後,瞥了幾眼那些有可能成為障礙的樹木、石頭,腳板還在地上摩擦了幾下,似乎是在運足了腳力準備沖上前進攻了。不過,看他運勁的方向,怎麼都是準備著往後面跑的啊。

‘嘎嘎,吱兒’一聲,先是極其難聽的笑聲,然後是一個人從高處摔下來,撞擊在了堅硬的物體上後發出地慘嚎聲。卻是白小伊坐在竹簡上聽得小和尚用反話嘲笑法克,笑了個打跌。一小心就從竹簡上滾了下來。心慌意亂之下,他腦袋裏面一片空白,就這麼直接的摔下了百五十丈的高度,極其淒慘的砸在了幾具骷髏地身上。

‘嘩啦’一聲。七具骷髏被白小伊的身體砸了個粉碎,腐朽的骨頭四濺,白小伊茫然的從屍骨堆中站了起來。他有點吃驚的看著腳下的一堆散碎骨頭麼驚疑的問到:“古怪,古怪……僵屍啊,僵屍啊,怎麼有這麼經折騰的僵屍?這,這實在太弱了。傳說中的鬼面梟王煉製的骷髏,可以頂得住三次天雷地轟擊啊,可是這些骷髏。怎麼這樣?”

法克目瞪口呆的看著從天上落下來地白小伊,很奇怪的想到:“這傢伙的腦袋摔壞了麼?骷髏兵當然就是這麼弱了。骷髏兵,根本就是一次性的消耗產品,哪里有什麼太強的戰鬥力呢?就算是最強大的死靈騎士,也不過比普通騎士的身體結實十倍而已啊。”

白小伊地右手上發出了一道浩浩然的白光,一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他厲聲喝道:“怒髮衝冠。”一道沖天劍氣射出,*近他的百多個僵屍、骷髏頓時發出了難聽的慘叫聲,被一劍劈成了碎片。白小伊尖叫起來。他滿臉都是興奮:“他媽的,本公子知道了,這些僵屍數量多,可是實在是太弱了……他媽的,嚇本公子一跳啊,還以為這幾萬具僵屍都有茅山鐵屍相近的功力,所以才敢……”

他飛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神氣活現地朝著法克高呼到:“大膽妖孽,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刨了人家的祖墳,打擾他人先祖的安寧……大明朝地鐵律。挖人祖墳可是死罪哩,你就乖乖的跪下罷,本公子乃是浩然宗第五代弟子中最為有名的‘小聖’白小伊。呔,大膽妖魔,還不快快束手就擒麼?還真的當你有多高深的道法,原來不過是一個銀樣蠟槍頭啊。”

“哈哈哈哈哈,大膽妖孽,陰苻宗小真人修心、養性在此,爾俺敢胡作非為?”兩個更加大義凜然,更加氣勢如虹,更加吞氣如虎的聲音響了起來,同時響起的,還有連串的咒語。“天道無極,乾坤正氣……吾乃陰苻宗第七代門人修心(養性)是也,特叩拜祖師,借請天雷之力,斬妖除魔,匡正天道……拜託拜託,天雷快來,過年過節時的豬頭,你們也吃了不少了。”

‘嗤啦……轟’,兩道紫色的天雷自天而降,轟擊在了密集的僵屍群中。就看到屍骨碎片亂飛,超過一千具僵屍被這兩道天雷轟成了粉碎,天雷落下的核心部位,更是一點殘骸都沒有留下來,這些屍體,全部都被天雷給燒化了。

那小和尚驚喜的大叫了起來:“他娘的,原來你老傢伙是嚇唬人的?和尚我就奇怪,能帶著數萬僵屍上路的人,怕不是萬年妖王的檔次,還準備上來充了點門面就跑的,哈哈哈哈,原來你是嚇唬人的?手下的僵屍都這麼弱啊?”他揮動著禪杖就朝著法克沖了過去,嘴裏大聲吼叫著:“佛爺乃是金剛宗掌門大弟子,‘降龍伏虎金剛不壞,腳踏金蓮口吐天花,一杖平天下,兩拳破泰山’,小神僧八戒是也。”

白小伊正在僵屍群中神氣活現的七進七出,突然聽到了八戒自報的名字,一口氣猛的提不起來,就這麼卡在了喉嚨裏面。他艱難的彎下腰,一張臉憋得通紅通紅的,在那裏拼命的咳嗽起來。‘嗚’的一聲,也不知道多少僵屍和骷髏就這麼撲了上去,對著白小伊一陣亂抓亂偷咬的。幸好白小伊身上的那秀士長袍也是一件法器,這些僵屍還動不了分毫,否則他怕是早就被撕下了幾條肉來。

“八戒,哈哈,八戒,八戒……似乎公子我在某些個說書人嘴裏,聽過這個名字,哈哈,八戒……咳咳,你們,你們兩個臭道士,也不幫公子我一把?怎麼說,我們也都是正教同道,斬妖除魔的,正是我們的本分啊。”白小伊艱難的從臭氣熏天的屍骨堆中站了起來,手中長劍發出了強烈的白光,朝著四周飛射了出去。

一具具地僵屍粉碎了。白小伊跳上了天空,他懸浮在空中,神氣至極的喝了一聲:“喂,那裝佯的妖怪。讓你見識一下我們浩然宗最厲害的法寶‘春片簡 ’。”空中地那片書簡放出了強烈的黃色光芒,變得足足有數十丈大小,彷佛門板一樣的從天空中拍了下來。‘轟’的一聲,長三十丈,寬兩丈的地域內,所有的僵屍、骷髏都化為齏粉。

法克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會變化的書簡,說不出話來,太神奇了,太奇妙了,這是什麼法術啊?可就是他在發呆的時候

聽到惡風不對勁,法克尖叫了一聲,眼裏綠光一閃,三具最厲害的百年僵屍迎向了八戒和尚。小和尚鼓足了全身地力氣,大喝了一聲,腦袋上的六個戒疤射出了強烈的金光。他的禪杖猛地變長了一丈,變粗了三寸,狠狠的擊中了三具撲來的百年僵屍。‘噢嗚’一聲淒厲的慘嚎,原本普普通通地黃銅禪杖上射出了極純極烈的白色光芒,一尊尊佛像纏繞在了那金龍之上。

八戒興奮的亂叫:“果然愧是八寶菩提禪杖,我們金剛宗最厲害的鎮門法寶,不冤枉我從師傅的禪房裏面把他給摸了出來。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厲害的寶貝啊。”三具僵屍被他一杖砸成了六截,禪杖上附帶的浩然佛力。更是直接摧毀了他們身上的怨氣,依稀可以看到三縷白色的亡魂飄飄蕩蕩地往西方去了。

法克徹底的嚇壞了,這光頭的小傢伙有這麼厲害?可以媲美高級死靈騎士地三具僵屍。就這樣被他一棍子砸碎了?再看看後面吧,天啊,那穿白衣服的小子是什麼人啊?用那塊大門板,已經砸碎了上萬的僵屍和骷髏了,可是他還是不依饒的,嘴裏喊著號子的在狠砸啊。

修心、養性兩個人則是在念頌了半天咒語後,皺著眉頭咬破了手指,把自己的血液塗抹在了身上佩戴的長劍和八卦鏡上。一聲龍吟,那柄長劍化為一條黃龍飛上了天空,身上有無數的雷火落了下來,一路轟鳴著圍繞著亡靈大軍盤旋飛繞了起來。那鬥大的紫色雷火一落在地上就爆炸成了上百朵紫色火花,方圓十丈之內,一應死靈戰士全部被消滅得乾乾淨淨。

而那八卦鏡則更加厲害,它越變越大,最後升上了天空,彷佛一輪月亮一般的射出了億萬道青色光芒。朦朧的光焰下,所有的死靈戰士都渾身一僵,身上冒出了縷縷的黑煙,眼看得他們的動作是越來越緩慢,越來越有氣無力的了。甚至亡靈戰士的始作俑者,可憐的法克老頭兒,身上也冒出了黑煙,那景色光芒罩在他的身上,簡直就有如烈火焚燒一般。

法克呆住了,他哪里還使得出一點魔法來?他在心裏驚呼:“這個國家到底是什麼樣的鬼東西啊,地獄,這裏一定是地獄。數萬死靈大軍啊,在西方大陸上,哪怕只有他十分之一的力量,就可以洗劫一棟城堡的。可是,可是居然被四個小孩子給打敗了,他們使用的是什麼東西?他們難道擁有比我還要強大的法力麼?”

他實在是不知道,白小伊他們這四個年輕人,要說法力修為也就是半吊子書生,半瓶子醋亂晃蕩的水準。可是他們使用的法寶,可真正是有名的貨色。雖然不能和上古的那些貨色比美,但是也是修道界有名有姓的,可以排在前三百名的強力法寶,他這些普通的僵屍、骷髏,根本就沒有法力加持的,哪里擋得住這些法寶的攻擊?

八戒小和尚看到法克在發呆,頓時心裏暗喜,他長吸了一口氣,脫手就把禪杖扔在了空中。‘嗡’的一聲,禪杖彷佛蓮花一樣盛開了來,一朵燦爛的金蓮出現在空中,花蕊處,捧出了一顆璀璨奪目,晶瑩剔透有如白水晶一般的舍利子。那舍利子纏繞著道道白光,一道白氣直沖雲霄,足足有上千丈長短,氣勢恢宏,威力也是大得嚇人。

無數的白色光芒照了下來,所有的僵屍骷髏原本就在那八卦鏡地打擊下元氣大傷。再被這原本就有渡化鬼魂功效的舍利子一照,頓時身上微弱的黑色能量紛紛煙消雲散,所有的屍體都軟癱在了地上。素光、白光互相交印,加上‘春片簡’地黃光以及那條黃龍射出來的紫色雷光。天空中異彩紛呈,看起來好不美麗。

而對於法克來說,這美麗至極的景色則是純粹有如噩夢一般。他被雙方巨大的實力差嚇得魂飛魄散,一聲都不吭的,念頌了幾句咒語就彷佛一團黑雲一樣的飄了出去。饒是他跑得快,還是被那舍利子的光芒照射了一下,頓時他身上冒出了濃密的黑色煙霧,法克疼的渾身發抖,不由自主的慘叫了一聲:“天啊,你們怎會可能會教廷地聖光?”

幸好他吞食了同伴的靈魂。得到了遠超以往地力量,這才勉強的從幾件頂級法寶的聯手打擊中逃了出來。再被‘春秋簡’的黃光掃了一下。又吃了一記黃龍身上射出的紫色電光球之後,法克就只能赤裸著身體,有氣無力的虛空飛射了出去。幸好他體內的魔力還算足夠,兩次瞬移之後,他地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朦朧的夜色中。

白小伊氣惱的跺了跺腳,他很甘心的看著天空恢復原本大小的春秋簡,歎息到:“可憐公子我的浩然正氣沒有大成。否則的話,只要能夠發揮這春片簡一成的威力,就可以把這老鬼打得粉身碎骨了。”說完,他得意洋洋的收回了春片簡,放在手上一陣地撫摸,滿臉的愛惜模樣。他巴得人家都知道,這是一件無比厲害的法寶呢。

修心、養性不幹了,他們也得意地收回了天上的一劍、一鏡,得意洋洋的吹噓到:“也是我們的道行稍微欠缺了點。否則,如果我們‘真龍劍’和‘太虛鏡 ’能夠發揮半成的實力,那老鬼早就魂飛魄散了。連一絲殘魂都別想逃掉。”說完,他們也是把法寶輯在了手裏,得意洋洋的又擦又吹,好像那東西就寶貴得和什麼一樣了。

八戒小和尚則是盤膝危坐,一本正經的把那禪杖放在了膝蓋上,仰天歎息到:“唉,世間浮華,皆為煙雲也……浩然宗的書呆子,陰苻宗的鬼畫符,你們吹得再凶也沒有用。佛爺我這八寶菩提禪杖,乃是佛門至寶,威力至大,哪里是你們那種貨色比得上的?”

白小伊、修心、養性同時喝罵了起來:“禿驢。”

八戒跳了起來,指著白小伊罵道:“腐儒。”隨後又指向了兩個小道,喝罵到:“臭牛鼻子。”

頓時四個人分成了兩個陣營,互相揭起老底子來。一來二去,也不知道誰先錯罵了誰,結果就是四個人相互間一通亂罵,罵到了最後,四人恨不得立刻就操起傢伙決鬥,當場分出一個死活來。

還好白小伊還有點鬼主意,他沉聲喝道:“且慢,今日之事,本公子一定要和你們弄個明白。過我們乃是正教門下,萬萬能學那邪教的辦法互相廝殺,我們不能武比,我們文比……誰能殺了那逃走的老妖,誰就為贏,日後其他人等,都得聽他使喚,如何?”一個和尚,兩個道士同時喝道:“好,就這麼說,誰殺了那老妖,日後我們終身聽他使喚。只要不叫我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什麼事情都可以給他做。”

當下四人發下了毒誓,分成了三撥人後,一聲鬼叫,同時沖了出去。

正在急速奔逃的法克好容易的停下了腳步,正要借助靈魂之石的力量治療身上的傷口,哪知道後面隱隱約約的就傳來了急促的破空聲,並且又看到了奇怪的光芒閃動了起來。法克嚇得魂飛天外,連忙跳起來拔腿就走。他身上又痛又累,氣喘如牛的,看起來好不狼狽。法克不斷的在心裏叫嚷著:“這是一個噩夢,這不是真的,這是噩夢,這不是真的……幾萬死靈大軍,居然被四個小孩子給消滅了……我一定在做夢啊。”

神思恍惚中,法克哪里分得清方向,早就一腦袋朝著東南方向跑了過去,直線方向上,那正是應天府的位置。而奉了朱棣急令的呂風,正殺氣騰騰的趕往應天。


第二百四十章 自投門戶(上)

夜漆黑,應天城外三裏處,一道黑色煙霧閃過,法克狼狽的栽倒在了地王。他渾身哆嗦著,看著身後不斷的低聲哀嚎:“神啊,不管是撒旦還是上帝,你們誰救了我,我就做他最忠誠的信徒。這四個小子是什麼來路,我和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成?他們為什麼要死死的追殺我?我法克,我法克可是一個最最淳樸的黑暗巫師,我一輩子也沒有得罪幾個活人啊!”

就在法克自哀自憐的時候,他身後的大道上馬蹄聲如雷一樣響起,老朽的法克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脖子上已經突然被套上了一根馬鞭。巨大的力量把法克瘦弱的身軀整個的抽飛了七八丈遠,狠狠的慣進了路邊的草窩裏面。一個粗暴的聲音嚎叫著:“哪里來的老不死的,敢攔我們家大人的馬頭?滾開點,他媽的老死的叫化子,半夜三更在大路上找死麼?”

三十幾騎快馬轟鳴著跑過,一個清冷的聲音幽幽的丟下了一句讓法克差點吐血的話:“張龍,對老人家要客氣一點,下次就不要這樣了。就算是路上一條野狗,也不要胡亂出手,你想想看,你是什麼人,一條野狗值得你出手麼?”

法克氣得牙齒都在‘咯吱’的亂響,他在心裏咆哮著:“野狗?我,我,高貴的黑暗巫師法克,居然被人比成一條野狗?而且,我還不值得他們出手?要知道,我法克在教廷。可是被懸賞十萬個金幣的,你們居然敢侮辱我?”他猛地跳了起來,披著一身破爛布條,邁開晃悠悠的步子就追著馬隊消失的方向趕了過去。 “你們死定了。我發誓,你們們死定了……我一定會讓你們變成死靈戰士的。”

法克剛剛跑出了兩裏多路,四條流光出現在了方才法克被扔飛地地方。白小伊氣喘吁吁的彎下腰,雙手托著膝蓋在那裏呻吟起來:“三位,三位,你們,你們歇歇不?公子我,我長。這麼大,可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從陝西府一路追殺過來,也有兩千多裏地了吧?這老鬼還真能跑的。他就累麼?尤其他的身法,也太古怪了罷?”

修心、養性兩個小道士乾脆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們仰天看著月亮哀嚎著:“這老不死的是什麼來路?每次剛剛抓住他的氣息,立刻就消失在了百里開外,比起禦劍飛行,他的速度也太離譜了罷?”他們四個,可是中原第一個見識到西方魔法‘空間瞬移’的修道士,自然不知道這種法術地厲害了。

八戒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緩緩地盤膝坐在了地上。他沉聲說到:“三位,我們也不用急在一時,他,是逃不過佛爺我的五指山的。佛爺我敢肯定,他一定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不能再跑了,所以,佛爺,我要休息一下了……”剛剛說到這裏。他突然就按捺不住的彎下了身體,張口狂吐起來。一路上以法力催化狂風而行,八戒小和尚早就受不了了。

白小伊兩條腿有點哆嗦的在地上走了幾步。神氣活現的看著八戒說到:“,和尚,說你不行就是不行。哎呀呀呀,公子我雖然也累了,但是所謂君子之風,這禮貌舉止還是要講究的,可能學你們這些出家之人,哼哼,胡亂地就既坐在地上……哎呀,前方好像有個大城。”

修心的鼻子彷佛小狗一樣的猛的抽了幾下,他突然一骨碌的爬了起來,滿臉驚惶的說到:“不錯,前面三裏多的地方,都是人氣,一點鬼氣都沒有,陽氣大盛啊,那邊起碼有幾十萬人啊。天,我們把那老傢伙,逼到那城裏去了。我聞得到那老傢伙的味道,已經*近城裏了。”

養性的臉色也是慘綠地,他跳起來叫嚷著:“無量壽佛,那老鬼要是跑進了城裏,把活人也變成了僵屍,我們可就犯下滔天大禍了。快,快,能讓他在城裏胡來!”說完,他和修心火燒屁股一樣的,邁開兩條晃悠悠的腿,朝著應天府奔去。

白小伊和八戒地臉色也狠難看,如果真的法克在應天府內大開殺戒,弄了幾萬個僵屍出來,普通百姓對於那些東西可是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這可是滔天的血劫啊。這筆罪過,可是要算在他們頭上的。兩人也不休息了,跳起來緊跟著兩個小道士跑了開去。白小伊一邊跑,一邊在嘴裏低聲的嘀咕著:“這兩個小道士,學得是什麼法術,一對鼻子比狗還靈。”

八戒嘴裏含糊的哼哼著,過白小伊的耳朵極尖,還是聽清楚了他在說什麼。“貧僧從來不在別人背後說三道四的,佛爺是個正經人。不過,兩個小道士要是去做狗的話,怕是天下的獵狗都要被主人打死了。獵狗可沒有這本事,聞不到百里開外的人味兒來。唉……天下獵狗要是都被打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佛爺?阿彌陀佛,就不用佛爺我自己去打死他們了。善哉,善哉。”

白小伊狠古怪的看了滿臉莊嚴的八戒一眼,低聲說到:“妙哉,是個真小人,是偽君子,此人大大的可交。”

應天府的城牆上,法克站在最高的城樓上看著下方無邊無際的屋頂,他呆住了:“神啊,這裏有多少百姓啊。這座城市,比那一座還要大十倍不止。莫非這裏才是他們的國都麼?果然是恐怖的城市,這人也太多了……神!!!看看這些巡邏的士兵吧,他們可比教廷控制的那些國家的軍隊還要強大,他們身上的鎧甲,可真是奇怪啊。”

沒有等發呆的法克把這番感慨發完,天上一道紫色的雷霆就劈了下來。法克慘叫一聲,被那雷光劈了個正著。渾身焦黑的一腦袋栽倒在了城牆下去。渾身劇痛地法克知道那四個古怪的年輕人追上來了,心裏大駭,也不看地方,勉強提起最後一點力氣。順著小巷子一通狂奔,他在心裏詛咒著:“這四個該死的東方法師,他們召喚雷電的速度,怎麼比最厲害地雷電法師還要快?沒有道理啊。”

劈出了一道天雷的修心帶著其他三人跳過了圍牆,偷偷的藏在了城牆下面的黑暗角落裏。他們眼睛好,已經看出了城門上大大的應天二字,知道應天府乃是大明朝的都城,其中藏龍臥虎,高手也知道有多少,還是不要胡來才是。靜靜的等了半天。等得城頭上那些看到天雷劈下的巡邏官兵散開後,四人這才輕手輕腳的跑了開去。

養性滿臉得意的說到:“這下可好。那老傢伙沒地方可逃了。師兄那一道雷電劈下去,老傢伙身上都被燒糊了,這股味道太濃了,他還能往哪里躲?二位,我們師兄弟可就不和你們玩了,記住我們打地賭,要是你們輸了。日後可要乖乖的聽我們師兄弟地。”說完,他和修心互相看了一眼,邁開大步一通飛跑。而且他們還專門選那黑暗的小巷子鑽,唯恐白小伊和八戒跟在了身後。

白小伊呆了一下,滿臉氣憤的低聲喝罵到:“無恥小人,仗著一隻狗鼻子,了不起麼?和尚,我們快點跟上,可不能輸給了他們。”

八戒悶做聲的扛著禪杖跟著白小伊狂奔。他嘀嘀咕咕的,滿臉狡詐的看著白小伊,低聲問到:“酸秀才。你看,等下要是追上了他們,可不是先偷偷打斷他們一個人的狗腿?想想啊,要是一個人地腿斷了,另外一個肯定要扶著他走,我們可就容易追他們了。”

白小伊眉毛一揚,滿臉驚訝的看向了八戒。八戒滿臉憨厚的笑容,呆呆的看著前面的大街,快步如風。白小伊輕輕的點點頭,低聲笑道:“和尚說得倒是有道理,看你的禪杖這麼粗,不如就你動手罷。”

八戒吭哧了幾聲,不說話了。白小伊滿臉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心裏默念到:“傻和尚,就憑你,也敢在公子面前耍花招?”

卻說那可憐的法克,被天雷劈了一記狠地,那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衣服早就變成了粉末。渾身漆黑的他,在黑漆漆地大街上奔跑起來,要不是眼力很高明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一點影子。他的腦袋風車一樣的左右轉悠著,一心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他尋思著:“只要能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不,只要半個月,我就可以恢復了。哼,半個月後,我就可以提取總部的能量了,到時候……”

他的臉上做出了一個猙獰可怕的笑容:“倒那時候,我就要把這個城市裏面所有的人都變成僵屍,那四個該死的混蛋,他們很厲害麼?那麼,我就用無邊無際的僵屍的大海去淹沒他們吧。哈,哈哈,我法克,是無敵的黑暗法師啊。”

他專門找那些最漆黑,最污穢的巷子鑽,漸漸的,後面的兩個小道士也找不到他的痕跡了。因為這些巷子裏面的味道,實在是太可怕了一些,法克身上發出的烤肉香味,已經被掩蓋得乾乾淨淨了。修心、養性無奈的在大街上轉悠了幾圈,茫然的看向了天。

白小伊和八戒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低聲問到:“人呢?人呢?你們看天上幹什麼?”

修心很乾脆的白了白小伊一眼,冷冰冰的說到:“人,不見了,找不到了,我們看天上,自然就是找老天爺,看看能不能給我們指點一下。”

養性則是慢慢的晃悠著腦袋,歎息著說到:“唉,這下麻煩了,找到那老傢伙了,如果真的放任他在應天府內亂來,要是他把皇帝給宰了……嘖嘖,估計我們的師門會把我們扒皮了罷?嗯,雖然現在估計師傅那老不死的也想扒了我和修心的皮……誒,你們看,怎麼辦?”養性很滑頭的把問題踢給了白小伊他們。

四個年輕的修道士站在應天府正中心的十字路口處,仰天發出了淒厲地哀嚎聲:“老天爺。您就開開眼吧,那老不死的老傢伙上哪里去了?”修道之人,中氣極足,他們的聲浪直破青天。天空的雲層都翻滾了幾下。靜悄悄地,天上露出了一條細小的縫隙,一道月光靜靜的灑了下來。

四周狗叫聲、人馬的嘶叫聲不斷的響起,越來越近。漸漸的,四個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他們聽到,起碼有五千步伐整齊的人從四條大道上沖了過來。不用腦袋都能想到,是他們的狂呼聲驚動了禁軍,禁軍的人出動來抓人了。他們地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王城和禁軍打交道啊。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齊聲喊叫了一聲: “快逃。”彷佛過街老鼠一樣。抱頭狂奔而去。

風聲呼嘯,呂風帶著幾個屬下高手第一個到了現場。他冷哼著拍打了一下坐下的馬兒,一對眼睛冷光四射,朝著四周黑漆漆地街道掃了一眼。他低聲喝道: “好啊,本官不過離京才數月,什麼妖魔鬼怪都敢在應天鬧事了……張龍,你留下。帶兄弟們好好的搜一下,看看是誰半夜三更的在這裏鬼叫。你們,你,你,你,你們跟著我的手下走。”他毫不客氣的就把趕來的禁軍給徵用了,那些禁軍將領,也沒有一個敢吱聲的。和錦衣衛地大統領頂嘴,可沒有人有這樣大的膽子。

白小伊他們四人藏在百丈開外的屋簷下。看著呂風那一對冷光四射的眼睛,身體彷佛被毒蛇盯住了的老鼠一樣,繃得緊緊的。看到呂風的眼神看了過來。更是大氣都不敢呼一下。直到呂風策馬奔出了老遠,白小伊才有點哆嗦的低聲說到:“老天,這傢伙是什麼人?朝廷裏面,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人物了?被他眼睛一盯,我都說不出話來了。”

修心說了一句日後讓其他三人想起來就想要打他話:“喂,師弟啊,你看那傢伙真威風啊。嘖嘖,看他地那馬鞍子和馬鐙子,起碼就要幾百兩銀子罷?要是咱兄弟兩有這樣的位置,怕是以後就不用裝神弄鬼的騙錢喝酒了。”

養性地鼻子抽動了一下,八戒的喉結動了一下,白小伊則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遠處一棟掛著紅色燈的高樓,手指頭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懷裏那本厚厚的聖人之書,。

呂風一聲令下,整個應天府頓時緊張了起來,兩千錦衣衛,五千禁軍在大街小巷裏面胡亂的穿梭,巴得抓幾個倒楣鬼給塞進牢裏去。白小伊他們這下可就傻眼了,滿大街的都是官兵啊,他們還能上哪里去?只能老老實實的貓在了一家客棧裏面,找了後面一間僻靜的房間,四個人乖乖的躲在了裏面。反正客棧裏面有酒有肉,他們乾脆開心的吃喝了起來。

法克,可就倒楣了。

他聽到附近的一個巷子裏面有奇怪的聲響,剛想要避開那裏的時候,二十幾個彪形大漢手裏抱著七八條肥大的死狗,一溜煙的從那巷子裏面沖了出來,把法克撞了個正著。法克是一個黑巫師,哪里受得住這沉重的撞擊?整個人都飛出了三丈開外,仰天八叉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後腦勺正好撞在了一塊磚頭上,頓時眼前一黑,金星亂轉啊。

燈火把的光越來越近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在吼叫著:“你們是幹什麼的?手拿著的是什麼東西?剛才是不是你們在路口鬼叫的?兄弟,識趣的跟我們走一趟,錦衣衛的大牢,可是等著你們的咧。來人啊,給本千戶拿下了。”一個粗豪中帶著三分痞氣的聲音急促的響起:“哈哈哈,錦衣衛的哪位千戶在啊?我們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嘛,你們看,這麼大張旗鼓的幹什麼?啊?有人敢在應天府擾亂治安啊?該抓,該抓啊……呵呵呵,嘿嘿,我們也是聽到了命倉,出來協助兄弟們抓人的。看,我們這不是抓到了一個嫌疑犯麼?”

法克朦朦朧朧的聽到,剛才那吼叫的聲音已經轉為輕柔了:“哦,原來是破陣營的趙大人啊,你們手上……嘿嘿,這個人就是你們抓的嫌疑犯麼?媽的,果然不是好路數,渾身漆黑也就罷了,怎麼還赤身裸體的?來人啊,給我抓起來,押進大牢去。”那聲音突然笑起來:“趙大人,虎將軍北上了,你怎麼還在應天城裏逍遙啊?嘿嘿!”

那趙大人還說了幾句什麼,可是法克已經聽不清楚了,因為幾根粗重的木棍敲打在了他的頭上,粗暴的士兵把他從地上拉死狗一樣的拉了起來,重重的慣倒在了囚車上。偉大的,高貴的,光榮的黑暗巫師協會的理事大人,就這樣被半夜摸狗的趙老大以及敷衍了事的錦衣衛給坑害,連同三十九個偷雞摸狗的小賊一起,關進了錦衣衛的大牢。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7 23:29
第二百四十一章  自投門戶(下)

日風帶著幾個下屬,沖到了皇宮門口處。他想了半天,感覺朱棣這樣怒火沖天的把自己抓了回來,還是連夜的去見他的好。如果自己回去錦衣衛的總部,先洗個澡,換了衣服,等得天亮了吃了早餐再去見朱棣,恐怕朱棣的火氣就要全部放在自己頭上了。何苦來由?干脆直接進皇宮求見朱棣的好,反正自己是有他賜下來的玉佩麼?

對著那些禁宮護衛出示了一下那塊黑色的盤龍玉佩,呂風解下了殘天劍,跟在兩個小太監的身後,匆匆的朝著朱棣的寢宮行去。一邊走,呂風一邊低聲問到 ︰“兩位公公,最近朝里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陛下怎麼這麼大的火氣,把我從海里給抓了回來?”一邊問,兩張大額的銀票就塞進了兩個小太監的手里。

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太監笑得眼楮都眯起來了。他們知道呂風是他們頂頭上司的干兒子,又見他出手這樣大方,頓時對呂風有了親近的意思。听得呂風問自己話,他們看了看左右最近的巡邏士兵也在十丈開外,頓時輕聲說到︰“這事情要大也大,要小也小。誒,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就是虎將軍他在居庸關砍死了十幾個元蒙的韃子,從他們身上找出來的兵器,卻是我們大明朝軍器局督造的制式兵器。”另外一個小太監殷勤的說到︰“陛下听得這個消息,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發火了,叫了兵部地幾個侍郎大人進去痛罵了一頓。現在全部下到天牢里面了。兵部的尚書大人也是很受了一些責難,現在就被軟禁在府邸里呢。然後麼,刑部、五城都督府的幾位大人更是被脫下去打了板子,陛下說他們不會辦事。就連夜下要大人您回京了。”

呂風呆了一下,元蒙的手里有明朝軍隊地制式武器?老天,哪個不開眼的官兒,敢把這東西走私到元蒙那邊去?這不是找死麼?大明朝對兵器控制是最嚴厲的,普通百姓都不許擁有超過制式的刀劍,尤其嚴禁中原的鐵制兵器流向關外草原。這可好,難怪朱棣生氣了,這犯事的官兒膽子也太大了一些,說不得朱棣要找人出氣了。

“嘿,嘿嘿。”呂風發出了幾聲陰森的笑聲。頓時兩個小太監渾身都哆嗦了一下。這笑聲實在是太嚇人了一些,感覺就有一股涼氣從脖子後面吹了過來。兩人身體都麻了。呂風低聲嘀咕到︰“這下可好,唔,看樣子要找一些人陪葬了,這事情,呵呵,呵呵!兵部麼,也該換換血了。可惜小貓不能很聰明,否則讓他做兵部尚書倒也是很好玩的事情。”

朱棣寢宮外,交上了那玉佩,幾個司禮太監都認識呂風的,也不敢怠慢,連忙進門去叫朱棣起身了。這可能怪呂風,這可是朱棣自己給他的權力,人家是有權深夜進來見你地。要是吵嚷了你的瞌睡,就怪自己當初為什麼這麼大方吧。

也就是一盞茶地時間。朱棣披了件紫色長袍,在寢宮邊上的書房內接見了呂風。看到呂風走了進去,朱棣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笑容。他點頭和聲說到︰“一路上從海里趕回來,辛苦了吧?”呂風笑起來,連忙施禮到︰“為陛下效力,不辛苦,不辛苦。”

朱棣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幾個小太監,揮手到︰“去,端上茶來。厲……哈哈,呂大人連夜趕回來,怕是還沒有用晚膳的,吩咐御膳房,快做一分上好的酒菜上來。”隨後,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重重地一巴掌砸在了面前的條案上,厲聲喝道︰“目風,你說朕對那些百官如何?朕莫非還虧待了他們麼?”

呂風順著朱棣的脾氣說到︰“陛下御下嚴謹,緊守法度,但是對于臣子的恩惠,那是沒有說的。陛下登基後,哪位大人不是加官進爵,升官發財的?他們做出了那些事情,實在是應該的。”

朱棣滿意的點點頭,仰面嘆息到︰“唉,這些罪該萬死的東西。朕莫非虧待了他們,讓他們吃了上頓沒有下頓成?居然把大明朝地兵器走私去了元蒙。他們莫非不知道,我大明朝如今能夠死死的壓著元蒙,就是因為我們的兵器比他們精良麼?要說真地士弈的精銳程度,除了以前燕王府的那群戰士,整個中原哪里找得出可以和元蒙精騎比美的軍隊來?”

他搖搖頭,滿臉黯然的說到︰“這一次,不要怪朕心狠手辣了,他們走了兵器出去,這是要動搖大明朝的根本啊。呂風,你給朕殺,你放手的殺,凡是和這件事情有關聯的人,你都給朕殺了。第一個就從兵器督造局查起,看看那些兵器是怎樣流出去的。”

看了看站在地上的呂風,朱棣突然笑起來︰“看,朕都被氣得糊涂了,你坐下,快快坐下,來人,賜座……這種膽大包天之徒,今日他們敢走私兵器去元蒙,下次說不得他們就連火炮都走私出去了,他們非要元蒙用我們大明朝自己的兵器去打我們自己,他們才高興麼?一群混帳,都該死。”

呂風謝過朱棣,坐在了一張小太監端來的太師椅上。他眯著眼楮想了一陣,柔聲問到︰“那,陛下,臣敢問一句,到底流了哪些兵器出去,可有了個定數了麼?如果不過是千多兩千件兵器,這都是小案子了,要是數量巨大,恐怕,其中的牽涉就太大了。沒有陛下的?意,怕是臣也不敢對那些涉案的大臣做什麼的。”

朱棣的臉色一時間難看到了極點,他咬著牙齒擠出了幾個字︰“砍刀三萬柄,硬弩兩千張,強弓五千張。盾牌一萬只。”

呂風面色古怪的一下子就彈了起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朱棣,低聲說到︰“陛下,不可能。這麼多軍器,他們怎麼運出去的?”

朱棣的手指頭一根根的陷入了堅硬地桌面,發出了‘咯咯咯咯’的響聲。他低沉的說到︰“朕也不知道他們如何運出去的,朕甚至不知道他們如何從帳面上把這些兵器給沖銷的。總之,朕要你查出前因後果來。兵器督造局,在好幾個地方都有鑄造廠,那些場子里面,要是偷偷的流了些兵器出去,可是難得說的。”

呂風耷拉下腦袋,開始盤算起來︰“這事情。說起來也是,這麼多的兵器被走私去了元蒙當他們換了什麼東西回來?對了,元蒙北逃的時候,國庫被搬了個干淨,怕他們不是用這些金銀珠寶來買的兵器麼?那,朝廷里地大臣,最多就幾個相關的人知曉這事情,其他地麼……其他的人。誰會要這麼多的金銀珠寶呢?”

他抬起頭來,已經有了些頭緒,呂風苦笑到︰“陛下,這次的事情,怕是朝廷里的大臣們,也就數人牽涉進去,主要的謀劃人麼,怕是……怕是臣招惹不起的人啊。”

朱棣略微思索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呂風地意思。他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下來︰“他們這群混帳。莫非朕登基後,給他們的賞賜還少麼?他們,他們就真的一點家國大事都顧了?他們莫非就一心去斂財了不成?看樣子。朱允玟那小子廢了他們,倒也是有道理的。”

抓起放在筆架上的毛筆,朱棣‘刷刷刷’的寫了一道聖生,從懷里掏出了他日常所用的那枚小小的金印蓋上,稍微地吹了幾下,吹干了墨跡後,手一揚把那聖朝著呂風丟了過去。“要害怕,管是什麼人,你都給朕一查到底,嘿,嘿嘿,朕能讓他們重新當王爺,莫非朕就不能再廢了他們麼?他們既然不顧朝廷的氣運大事,也就怨不得朕顧兄弟之情了。”

看了看手上措辭極其嚴厲的聖自,呂風也不磕頭謝恩,只是輕輕地拱拱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朱棣長噓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呂風,搖頭嘆息到︰“僖兒,我已經命他去燕京督辦軍政去了。厲虎,早兩個月就派去了燕京。呂風啊,你留在應天,好好的給朕辦事,那些下面的人,嘿,過了幾天太平日子,就開始蠢蠢欲動,想要發財了。你給朕盯著他們,誰敢冒犯國法,就給朕殺了。他們以國為國,不以君為君,不以民為民,就不要怪朕不把他們當人。”呂風低聲笑道︰“這是臣的本分,陛下毋庸多做吩咐。”

滿臉笑容的呂老太監帶著十幾個小太監走了進來,那些小太監手里都端著暖盒,里面滿是酒菜。朱棣饒有深意的看了呂老太監一眼,笑道︰“好,呂風剛回京,呂主管可就巴巴的趕來了。下面那些家伙,最近可沒有異動罷?”

呂老太監看了看躬身站起的呂風,笑嘻嘻的說到︰“回稟陛下,您放心罷,下面那些人,老奴盯得緊緊的,保管他們別想離開應天城。”

朱棣大笑起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來,呂風,來來來,呂總管,今日我們也不分什麼君臣了,大家都坐下。呂風在海上,可是殺出了我們大明水師的威風啊。朕接得水師的報告說,呂風一人單劍殺了超過三千海盜,哈哈哈,朕心甚慰啊。”

當下,呂老太監很謹慎的告罪之後,先伏侍著朱棣坐下了,這才靠了半邊屁股在椅子上,坐在那里陪同朱棣一起吃喝起來。呂風滿臉笑容,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可是他心里卻是在苦笑︰“你好端端的,叫我們一起吃飯,這能吃好麼?在你面前,除了小貓和水老怪物,誰敢在你面前放膽的吃喝?得,應個景兒,給你哄開心了,我回去還得重新吃一頓。”

“唔,殿下去燕京了?這可好,水元子那惹事的家伙也跟著去了罷?這下應天府可就清淨多了。他在應天住了幾個月,這城里的貓啊、狗啊可都倒霉了。堂堂一神仙級別的人物,跑去人家家里偷東西吃。也不嫌寒磣。”

清晨,呂風站在了自己房間前地院子里,晃悠悠的打著一套太極拳。是人,就有敗類;是江湖門派。就有叛徒。幾個武當山的門人,不知道腦袋里面那根筋短路了,居然投靠了錦衣衛,傳說他們是在武當山做了些吃喝嫖賭的事情後,被趕下山地。呂風回到了應天,他們自然要來參見,于是乎武當山的太極拳、太極劍就被呂風輕輕松松的敲詐了出來。

最後一式,呂風雙手抱球,若實若虛,精神恍恍惚惚。若聚若散,整個人空蕩蕩的卻又蘊力萬均。一道清風在他氣機的牽引下。環繞著他的身體盤旋著,地上的灰塵被卷了起來,在地上畫了個太極圖的形狀。太極拳的精義,被他在一柱香的時間內掌握了。

“張三豐那老瘋子,自己以武入道了,卻只給武當山留下了這些功夫。嘿嘿,比起一般地武功。這太極拳倒也是蘊淋了武道的至理了,不過比起他自己修煉地法訣,可是差了太多了。這老家伙,怎麼就不把自己最好的功夫留給徒弟呢?莫非還要藏著掖著,帶到天去收徒弟不成?”很不理解的搖搖頭,目風放開雙手,頓時一股清風從他雙手中散發了出去,地上的太極圖被風吹散了。

一縷淡淡的妖氣傳了過來,呂風感覺到有人在很小心的從背後看著自己。他低聲嘆息了一聲。回過頭去,對著院子角落里的水秀兒露出了一個和煦地笑容︰ “哈,秀兒。早啊。你就出關了?誒,不錯,不錯,看你身上的氣機,果然是功力大進了,這可是大好事啊。唔,明天我叫花魁仙子過來,你去花營幫幫她的手,教授那些花營弟子催魂曲罷。”

水秀兒看到呂風的笑容,不由得在臉上露出了春花般燦爛的微笑。她腳尖輕點,已經到了呂風身前到三尺處。她低下頭,耳朵卻已經是通紅一片。“大人,您回來了麼?嗯……”

呂風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一時間,他有一種想直接一掌蓋在水秀兒頭上,把她打成白痴的沖動。不能說水秀兒不漂亮,呂風自己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逢場作戲的事情,他也有了幾次。但是,一想到水秀兒那所謂的九陰之體,呂風就頭皮一陣發麻。被這麼一個千嬌百媚地大美人兒纏上,卻能踫她一下,這可是最難受的事情了。

仰天打了個哈哈,呂風拍拍水秀兒的肩膀笑道︰“呵呵,這次出去,倒也沒有什出事情,哈哈……對了,在海邊地時候倒是取了一些大珠子。”從腰帶里面掏出了幾顆碩大的珍珠,呂風遞給水秀兒說到︰“這東西我拿著也沒有用,不如你拿著去玩罷,或者給你幾個侍女也好。我看她們都沒有什麼首飾的,等有空了,我叫周處他們陪你們去好好的挑選一些。”

說到這里,水秀兒的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一對眼楮水汪汪的看著呂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

呂風卻是心里大駭,極其後悔的責怪自己︰“我瘋了?這女人已經是要纏上了身來,我還給她珍珠作甚?我,該死,我呂風也不是沒有見過女人的,這水秀兒麼,難道九陰之體就這麼古怪?”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呂風呵呵的笑起來︰“陛下要我去查案子,秀兒,你去找周處,讓他送你去花營罷,看看花魁仙子那邊有什麼要你幫忙的。”說完,一道青影閃過,呂風落荒而逃。他深深的告誡自己︰“不能和這女人單獨在一起了。該死的小貓,一元宗的入門心法,你居然教成了你自己修煉的妖魔的入門心法,你這不是故意和我為難麼?本來九陰之體的人就天生有魅惑之氣,現在還弄得妖氣沖天的,分明就是一狐狸精了,我呂風小命要緊,可是吃不消的。”

不過,呂風的心里卻突然的激動起來,他兩眼放光的想到︰“那碧靈兒兄弟說,只要有了虛境的道行,就不用畏懼九陰之體了……呵呵,似乎夏頡把我弈到了分神的境界啊,豈是只有一步之遙?”

想到這里,呂風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卻看到水秀兒正朝著自己流露出了極其嬌憨、美麗地純潔笑容,他心里一愣,體內真元一個控制好,腳下突然用力。‘轟’的一聲,他整個人撞在了外面院子的牆壁上,把牆壁硬生生的撞了個窟窿出來。“該死地夏頡,我就知道便宜事情沒好事,弄了個分神期的修為,我自己卻控制住,有了等于沒有啊。”

水秀兒圓張著雙目,呆呆的看著呂風撞破牆壁的地方,突然‘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呂風有點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呂安一本正經的正好站在了他的面前。恭聲的匯報到︰“大人,我們大牢前面。有四個小家伙在搗亂。他們地手下都很結實,黃龍門的弟子被放倒了七個,錦衣衛地高手被打翻了七十九個,聞訊而來的禁軍、城防軍被打散了一千人。誒,似乎他們現在還在鬧,他們似乎是修道人。”

呂風的臉色變得難看了,他冷哼了一聲︰“昆侖的。還是峨嵋的?”

呂安嘆息了一聲,搖頭到︰“他們自己報名字,兩個小道士是陰苻宗的,小和尚是金剛宗的,那個嘴巴最下賤地小秀才,是浩然宗的。”

呂風沉默了一下,邁開大步就走。“走,帶路去看看。嘿,誰這麼大膽子。跑到錦衣衛的大牢前招惹是非了?”

卻說白小伊他們四人,在那客棧內鬼混了一晚上後,修心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你們看。剛才的那個騎馬的人……”

養性嘆息了一聲︰“要是我有他那權威……”

八戒看了看白小伊,很是一本正經的說到︰“阿彌陀佛,那佛爺我去吃點肉,師傅也不會責罵我了罷?”白小伊扇著扇子,慢吞吞的扇著扇子,隨後,他才用一副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口吻說到︰“你們,你們還算是修道人麼?剛剛見了俗世間地一點東西,就動了凡心了?哼,道不同,不相為謀,公子和你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的一番話,說得修心他們三人是有點尷尬,有點氣惱地看向了白小伊。

但是白小伊接下來的話立刻就露出了他的老底︰“你們知道那騎馬的人是干什麼的麼?他的衙門,應該在哪里?”

修心、養性、八戒三人同時呸了一聲,翻轉了身子懶得理會他了。白小伊很委屈的攤開了手,滿臉聖潔的搖頭嘆息到︰“對牛彈界,浪費力氣。聖人雲,學而優則仕,我們浩然宗,都是飽學的儒生,這學得文武藝,賣給帝王家,這也是一條出路啊……倒是你們,一個個都是出家人,卻還在這里想著那些不該想的東西,嘖嘖,實在太不應該了。”

看到八戒開始撫摸身邊的禪杖了,白小伊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當他看到修心養性二人開始握住腰帶上的法寶時,他更是乖乖的走到了床前,很老實的說到︰“那,三位師兄,白小伊就先休息了。三位都是修道之人,自然是盤膝打坐的正經,我白小伊可是在家的俗人,這睡覺麼,還是要在床上的。”

看著白小伊仰天倒在了床上,修心很低聲的問到︰“這人也是讀書人?”

八戒惡毒的說到︰“怕他身上的秀才衣服,都是偷來的罷?”

養性更加陰毒的說到︰“他是在家的俗人?好啊,他日後娶親生子,最好敗壞了他的道行,這輩子就魂飛魄散,也不用再修煉了。”

三人相對冷笑,伸出手,重重的握了一下。

天亮後,白小伊也不用人叫,自己就這麼跳了起來,賊眉鼠眼的看了看八戒他們三個,低聲喝罵到︰“昨天听到幾只老鼠在我耳朵邊吵嚷,卻是知道是在吵些什麼,莫非他們的老爹死了不成?”

八戒說了句︰“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說完,他打開門走了出去。白小伊很清楚的看到,他站起來的時候把桌子上的一條火腿塞進了懷里。

修心養性更是動作麻利的把桌子上偷來的酒菜掃了個干淨,跳起來說到︰“好啊,天亮啊,正好出門去找那老不死的。”

白伊也不多說,匆匆的抓起漏掉的一條雞腿塞進了嘴里,含糊的跟著三人沖了出去。外面的店小二很古怪的看著四個人從房間里魚貫而出,心里尋思著︰“似乎他們沒有落店那,怎麼從房間里出來呢?”就在小二要張口招呼的時候,四個人拔腳就跑,很快的就沒有了影子了。

修心、養性的鼻子不斷的抽動著,抽動著,追尋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氣味,朝著錦衣衛的大牢跑了過去。


第二百四十二  四大賤人(上)

錦西衣衛大牢的大門很狹小,門口的廣場卻很大。青石板鋪成的廣場上當除了幾個錦衣衛的士弈在往來行走,哪里看得到人影?普通百姓以及文武大臣們,對這地方充滿了恐懼,又哪里有人會大清早的來這逛悠?僅僅是這廣場,就這附近的幾條大街,也是應天府青日里人流量最小的地方。看那地上星星點點的烏黑色痕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血灑在了這上面。

白小伊他們走進廣場的時候,恰好一陣小小的旋風平地里升了起來。修心、養性渾身一個哆嗦,相視駭然的說到︰“好重的怨氣,這是什麼鬼地方,到底死了多少人啊?怎麼會有這麼重的怨氣和死氣?無量壽佛,三清祖師保佑,惡鬼退避,惡鬼退避,和我們無關的,和我們無關的。”

白小伊則是緊緊的靠在了八戒的身上,手里抓著‘春片簡’,小臉蛋有點蒼白的嘀咕著︰“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髒東西給我滾開,滾遠點,不知道聖人之道是什麼麼?你們已經死了,就老老實實的下地府罷,不要留在這里,要留在這里……媽的,我說的就是你,你看我干什麼?”白小伊用春片簡指著大牢門口附近的一個黑漆漆的角落,憤怒的咆哮起來。

八戒很古怪的看了白小伊一眼,手上的禪杖握得緊緊的,低聲問到︰“酸秀才,你,你能看到那些東西?現在可是大天亮的。你不要嚇人行不行?”

修心回過頭來,低聲喝罵了一句︰“這里地死氣這麼沉,有幾條冤魂算什麼?太陽光可對這里的冤魂沒用,看看那屋頂上。黑氣沖天啊,陽光都被沖散了。誒,酸秀才,可看不出來,你居然是天生的陰陽眼啊……嘖嘖,希罕,希罕貨色啊,看你眉分八彩,眸有銀絲,嘿嘿果然是好貨色。你有這寶貝眼楮。怎麼進道門,卻入了浩然宗?”

白小伊冷哼了一聲。懶得回答修心的問題,緊跟著八戒往前走。八戒無奈地往旁邊退了一步,滿臉驚惶的低聲說到︰“大哥,我,我也很害怕啊,這些冤魂你還能看到在哪里,我大白天的又沒有使用法術。可是看不到的。你,你靠在我身上有什麼用?我是和尚,是道士,要說捉鬼的話,那兩個牛鼻子比我有用得多罷?”

四個人羅里羅嗦的走到了距離錦衣衛大牢還有三丈多的地方,白小伊可以看到十幾條面目猙獰、滿臉煞氣的冤魂在大門內的甬道內徘徊著,綠光閃閃的眸子里面,充滿了對人間地憤恨。他的眼楮不小心和一個斷頭鬼拎在手上地雙眼對望了一下,頓時一股寒氣自心底冒起。他渾身哆嗦了一下,連忙朝著修心他們靠近了一步。雖然自己也是修道人,但是怎麼說和尚,道士對于這些東西應該是術有專精的罷?

一個冷酷粗暴的聲音從大牢的圍牆上響起︰“那四個小子。你們干什麼的?這里是你們能來的地方麼?滾,要然大爺就把你抓進來,讓你們好好的試試屁股開花地味道。大清早的大爺心情正好,不要給自己找晦氣,滾遠點,看,你們還看什麼?信信大爺我抓你們進來先閹了你們?娘的,四個沒卵蛋的小雜種。”

粗暴的笑聲從那圍牆上響了起來,白小伊他們抬頭看的時候,發現圍牆上的兩個哨樓里面,有七八個錦衣衛的小旗正盯著他們發狠呢。白小伊一低頭,他詫異的發現,那十幾條滿身煞氣,凶神惡煞一般地冤魂,居然哆嗦著躲在了牆角落里面。他略一思索,頓時明白了過來,不由得驚嘆到︰“鬼都怕惡人,古人誠不我欺也。這些放在間起碼都是厲鬼的貨色,居然這麼害怕這些人,人比鬼更可怕,果然,果然啊!”

‘颼’的一聲,一只利箭直接從哨樓上射了下來,正朝著白小伊地心口位置。一個錦衣衛的總旗面色猙獰的探出頭來,喝罵著︰“小雜種,我叫你胡說八道,你給老子去死罷。”

白小伊的小指頭輕輕的點了一下,那利箭頓時掉頭朝著天空飛了上去,帶起了一道尖銳的風嘯聲。他心里有點冒火的朝著那總旗喝罵起來︰“你這混蛋,實在是沒有道理,公子我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你就要殺人,莫非這里沒有了王法不成?”

那些錦衣衛對視了一眼,瘋狂的嚎叫起來︰“哈哈哈哈,王法?小雜種,在這里我們就是王法,我們就是應天城的法。和我們講王法?我呸,哪里剛出道的雛兒,這點事情都搞不清楚?和錦衣衛講王法?不知道王法就是我們錦衣衛,我們錦衣衛就是王法麼?我們叫你們活,你們就活,我們叫你們死,你們就得死……來人啊,給我們抓了。”

白小伊氣呼呼的就要和他們講道理,修心卻連忙出面打圓場,他連連稽首到︰無量壽佛,諸位官爺,我們這位同伴。不,他不是我們同伴,不過是路上踫到的無關人士。我們不是有意冒犯諸位官爺的,我們乃是陰苻宗的修道之人,一路追殺一個邪門外教的魔頭來這里的。這魔頭可是厲害得很,我們聞到他的味道就在這房子里面,還請官爺能否打開大門,讓我們進去找找他?”

養性也是連忙分辨到︰“可不是麼,我們和這白衣小子可是沒有半點關系的。那老家伙可是厲害,他專門能把活人變成僵尸的,諸位官爺把他留在里面,對大爺你們也是有害無益的事情,還是讓我們進去渡化了他吧。”

八戒沒吭聲,他抓起禪杖,猛的後退了三丈許,因為大牢地大門猛的打開。從里面沖出了四十幾個錦衣衛的獄弈。他們亂紛紛的叫嚷著︰“哪里來地不開眼的王八蛋,敢來我們錦衣衛的大牢里面折騰?也不摸摸自己的脖子,看看腦袋還在不在。相好的,你們也不用去找那老家伙了。你們他媽的就要和他一起進去了,來吧,我們的刑房可是等著你們的。”

一個凶狠的錦衣衛操起一條鐵鏈子朝著修心劈頭蓋臉的掃了過去,他凶狠地喝罵著︰“盡雜種,去死罷。把活人變成僵尸?娘的,我們專門把活人變成死尸。你們是不是要渡化爺們我啊?娘地,不知道好歹的東西,知道這里是干什麼的?”

修心腰間的長劍突然出鞘,‘嗡’的一聲,一股勃然巨力震碎了那條鐵鏈。那錦衣衛慘嚎一聲,扎手扎腳的飛了起來。重重的摔回了大門內。白小伊掩面長嘆,滿臉不忍之色︰“罷了,今日看樣子可是徹底得罪這些錦衣衛地大爺了,過,得罪了又如何?古人雲,雖千萬人,吾。吾……他媽的,讓公子我把話說完行不行?”

一蓬白色的劍光從他手上灑了出來,十幾個撲上去的錦衣衛獄弈慘叫一聲,渾身帶血的倒了回去。

“娘的,阿彌陀佛,你們都開打了,佛爺我也就不客氣了……狗日的,三年前佛爺過打了一架,卻被面壁了一年。今天可要打個痛快……乖乖們,佛爺來超度你們了。”隨著八戒狂暴的吼叫聲,沉重的黃銅禪杖揮動了起來。帶著‘嗚嗚’地怪嘯聲,朝著那些錦衣衛獄弈罩了過去。巨大的杖風在八戒距離那些獄弈還有兩三丈的時候,就把三十幾個獄弈給震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在了大牢的圍牆上。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養性甚至還沒有出手,沖出來的錦衣衛獄弈就全部倒在了地上哼哼。那些站在牆頭上看熱鬧的錦衣衛軍官大駭,連忙敲響了警種,嘴里也狂呼起來︰“有人劫牢了,有人劫牢了,快去請黃大人他們。快,快,有人劫牢了,他媽的,都給老子出來啊。”

不一時,牆頭上出現了上百弓箭手,他們拉弓搭箭,對準了白小伊他們。而幾個身穿錦衣衛百戶服飾的黃龍門弟子,也從大牢內沖了出來。錦衣衛大牢,里面有很多朱棣在意的重犯,為了害怕他們的黨羽劫獄,呂風是下了點本錢在里面的。就這幾個黃龍門弟子,也可以抵擋上百武林高手的攻擊了。

奈何,這次他們踫到的不是普通的武林人。看到幾個有著高手風範的人走了出來,白小伊不由得驚訝的叫嚷了一聲︰“開玩笑,這幾個人怎麼都快進入先天境界了?看他們的年齡,似乎……”他們四個人很驚訝的互相看了一眼,因為他們四人都是師門用了全部力量培養出來的精英弟子,才有了超脫年齡的道行法力,如果真的要按照正常人的水準來說,他們四人在如今這個年紀,還不如這幾個黃龍門弟子的。

養性比較魯莽一些,他不顧不管的一掌劈了出去,其中蘊藏了陰苻宗的秘訣‘撼山雷’。就听得‘踫’的一聲巨響,一道梭形的綠色光芒閃動了一下,幾個黃龍門弟子剛出大門,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飛了回去。他們身上的衣服全部碎裂了開來,正面的皮膚也變得一團焦黑,看起來好不狼狽。

這下可就招惹了馬蜂窩了,大牢內的警鐘一聲聲的響起,潮水一樣的錦衣衛高手不要命的撲了上來。白小伊四人一時間也忘記了好歹,沖上去就是一頓狠打。上百名錦衣衛的好手在他們面前彷佛摧枯拉朽一般的被擊潰了,倒在地上直哼哼。修心拍拍手,得意的仰起了鼻子︰“修道之人,原本是不練這武功的,不過嘛,我師兄弟兩個,小時候為了溜出陰苻宗,可是下了狠功夫的。”

白小伊賤笑著,連連作揖到︰“哎呀呀呀,原來我們是同道之人。為了避過師門長輩的監視,嘿嘿,公子我可也是很是練了幾年輕功的。”

八戒得意洋洋的把禪杖往牢門上一撞,把那兩扇鐵門撞飛了出去。他狂吼到︰“佛爺莫非又差了麼?佛爺專精打狗杖法當什麼野狗都是一禪杖敲死。哈哈哈!”他很得意啊,小時候為了吃狗肉而苦練的杖法,用來打人也是這麼得心應手,自己果然是深有佛緣之人。

四周傳來了密集、急促地腳步聲。在白小伊他們目瞪口呆的傻瓜模樣中,數百禁軍沖了過來,刀槍劍戟如同雨點一樣的落下。被嚇了一大跳的八戒,情自禁地就用了金剛宗的伏魔大法,嘴巴一張,巨大的聲浪席卷方圓百丈之內的一切人等。數百禁軍慘嚎一聲,身體一個哆嗦就原地彈起了三尺多高,落地的時候,他們已經是眼珠子亂轉,沒有辦法動彈了。

這下事情就更加精彩了。禁軍、城防軍源源不斷的開了過來,白小伊他們也忘記了逃跑。本能的施展自己的一身本事打了起來。四個幾乎快要結丹的修道士,加上了幾件強力的法寶,硬是打得千多名士兵抱頭鼠竄,地上稀里嘩啦地倒了一大堆人。

然後,就是呂風他們到了。呂風身穿一件紫色的錦袍,腰間系著一條玉帶,上面懸掛著殘天劍和那枚朱棣賞賜下來地玉佩。他的身材原本就比常人高一個頭。加上修煉了‘白虎神訣’,再被夏頡造就了‘壞金身’之後,更是長高了三寸,肩膀也比常人寬厚得多,他帶著三百錦衣衛高手緩步行來,自然而然得就有了一股極強的威壓感。

尤其當他的雙目中寒光閃了起來,朝著正在興高采烈的歡呼著的白小伊他們掃了一眼後,彷佛天靈蓋上被打了個窟窿,被澆了一盆子冰水下去一樣。白小伊他們立刻站在了原地,並且由自主的緊緊地靠在了一起。

一張太師椅被周處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呂風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上面。輕輕的摸了摸下巴,冷笑到︰“打啊,繼續打啊,四位小朋友,你們怎麼動手了?繼續啊!真威風,真煞氣,打得這群王八蛋真是高興啊……來,繼續,繼續玩,人夠是不是?周處,用我的名義去禁軍大營,要金統領派五萬禁軍過來,讓這幾位小朋友過過癮!”

幾個灰頭灰臉的錦衣衛、禁軍、城防軍的軍官狼狽的跑到了呂風身邊,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呂風一耳光一個的抽飛了七八丈遠。滿臉怒氣地呂風呵斥了一聲︰“一群廢物,兩千多人拿下四個小家伙,要你們還有什麼用?滾!”

沒人敢吭聲,所有挨打的軍官都在地上磕頭後,灰溜溜的命倉屬下士兵扶起了那些受傷地同伴,準備撤退。然後呂風喝止了他們,他揮揮手,雍容大度的說到︰“罷了,你們也辛苦了,畢竟這四個小子有點古怪,怪不得你們……周處,去和兵部的大人們說說,提一筆銀子給禁軍、城防軍的兄弟們養養傷。我們自家的兄弟們,你提五萬兩銀子出來,讓大家這兩天休息一下。”

白小伊低聲的嘀咕了一句︰“厲害啊……要是兵部不肯出五萬兩銀子,嘿嘿,這禁軍的、城防軍的人還不心生抱怨麼?果然厲害啊。”白小伊滿臉崇敬的看向了呂風,心里思忖著︰“這個當官的手段可真夠毒辣的,五萬兩銀子,媽的,我就不信兵部的那些大爺們肯出這麼多錢。”

呂風似笑非笑的看了白小伊一眼,輕輕的點點頭。白小伊彷佛鬼迷心竅一般,連忙朝著呂風作揖還了一禮。那邊呢,錦衣衛的那些軍官听得有五萬兩撫恤銀子,牙齒都快笑得脫落了,連忙跪倒謝恩。而禁軍、城防軍的那些軍官面色可就精彩了,一個個又是羨慕又是怨憤的,說不出他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趕走了那些挨打的官兵,呂風悠悠的看著四小,和藹的問到︰“四位,為何在我錦衣衛大牢外惹是生非呢?本官錦衣衛統領呂風,如果四位有什麼隱情的話,可以大膽的說出來。如果你們沒有任何理由的就在大牢外撒野,說不得我呂風就要行使王法了。”

修心、養性剛要出面說話,白小伊已經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的說到︰“啊,呂大人有禮了,後生晚輩白小伊,乃是黃山浩然宗門人;這位大師乃是金剛宗門人八戒,這兩位小道長乃是陰苻宗修心、養性二位。我等今日,卻是故意要和錦衣衛為難,實在是我們追殺一邪魔來到應天府,那邪魔卻不知道為何進了這大牢里面,我們乃是追尋他的氣味到了這里的。”

八戒上前一步,很老實的說到︰“此人在西安城外,弄了數萬僵尸、骷髏出來,準備血洗西安府。幸得我等四人拼死消滅了他的妖魔大軍,並且重傷了他,一路追殺到了這里。進城後失去了他的蹤跡,到了今早才又在大街上找到了他的氣味,這才找了過來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四大賤人(下)

修心一本正經的說到︰“我們原本是準備好言相商,要錦衣衛的這些大爺們打開牢門,讓我們進去看看的。哪知道一位大人直接就朝著我們下了殺手,逼得我們不得不出手揍人了。事情的起因經過就是這樣,一切還請大人明鑒。”

呂風嘆息了一聲,搖搖頭。他看了看遍地狼藉的大牢門口,點頭說道︰“如此,倒也怪不得你們。但是錦衣衛大牢乃是朝廷重地,你們也不能隨意出入的。普通人等,是萬萬不敢在錦衣衛大牢外逗留,生怕有劫牢的嫌疑。因此我的屬下反應過激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此事就此作罷,本官親自陪你們進去,查驗一番里面的囚犯如何?”

一邊說著,呂風一邊用他那惡毒的賊眼在四人身上不露痕跡的打量著。他看到了白小伊懷里不小心露出來的一根女人用的絲線,兩個小道士腰間露出來的酒葫蘆,八戒懷里的一小塊火腿以及身上那油膩的痕跡。同時,他也看到了白小伊的佩劍和那春秋簡發出來的淡淡毫光,兩個小道士的寶劍、八卦鏡上的隱隱靈氣波動,以及那八戒手上禪杖上瓖嵌的幾顆碩大的,閃動著七彩光芒的舍利子。

“這四個小家伙,可是渾身都是寶啊,而且,看起來涉世不深。”呂風已經有了主意了,他站起來,很和藹的,甚至可以說是慈祥的,極其熱情的挽住了白小伊和修心地手,往錦衣衛的大牢里面走了進去。“來。來,來,雖然是朝廷禁地,但是也沒有什麼見得人的。四位都是名門正派的弟子。想必會做出劫牢地舉動罷?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他很熱心的說到︰“尤其此等邪門歪道之人,最是危險不過,如果讓他們混入了大牢,說不定會招惹出什麼事情來。還是請四位出手把他給剪滅了,本官一定奏請陛下,給你們請功的……不知道四位如今卻是有何打算啊?莫非就準備浪跡江湖麼?江湖風浪湍急,雖然豪情熱血,卻不是一個正經出路哩。”

看到白小伊他們臉上的沉思模樣,呂風似乎有意,似乎無意的說到︰“半年前。昆侖派的數位長老,似乎叫做古影上人的。還有什麼大方真人啊,他們還專門來了朝廷上,向陛下求官呢。結果陛下封了他們護國天師的名號,他們也許諾,只要朝廷有所吩咐,昆侖派一定會鼎力相助呢。這修道之人麼,也是大明朝的子。這也是應該的嘛。”

白小伊他們四個人同時破口大罵︰“操……虧他們昆侖在我們面前還如此清高地模樣。果然是偽君子最可惡!”八戒、修心、養性三人同時橫了白小伊一眼,白小伊氣得眉毛直豎,要不是已經到了大牢里的甬道上,他就要動手揍人了。

呂風笑吟吟地看了周處他們一眼,使了個眼色後柔聲說到︰“這也是人之常情嘛,給朝廷效力,總比做一個山野之人的好。”

四小若有所思的互相看了一眼,听得呂風說起昆侖派的那幾個長老的名字,他們還是有點印象的。古影他們是不知道的。但是昆侖散仙大方真人,卻是他們听說過幾次地名頭,听到一個朝廷里的錦衣衛統領說出這些人的名頭。他們哪里還有懷疑?在他們的印象中,朝廷中人是不可能認識昆侖派的長老的,除非那些長老還真的來朝廷求官了。

說著,說著,他們一行人到了大牢里面,那撲面而來的陰風血氣,似乎還帶了絲絲的鬼嚎聲在里面。昏暗地燈光下,一條條極其陰森的走廊朝著不知名的地方延伸了過去,看那深邃地、陰森的、隱約有滴答的水聲傳出來的走廊,似乎那些走廊一直通向了黃泉地府。

有鐵鏈摩擦地板,烙鐵接觸皮肉,皮鞭撕開肌膚,鐵釘釘進了人骨頭的聲音傳來。這些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響,听到這些錦衣衛的人耳朵里,卻是讓他們如痴如醉,這可是他們權勢的體現啊,在這里受刑的人,哪一個不是官兒?甚至還有當朝的二品大員在里面受罪哩。隱隱約約的,有淒厲的‘冤枉’聲傳了出來,但是這些呼喊聲立刻就被卡斷了,可以听到粗重的喘息聲從知道哪個角落偷偷的溜了出來。

地上是一層滑膩的膠狀物,濕漉漉的,充滿了血腥味,也不知道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混雜而成的。昏暗的火把照不到的地方,一條條扭曲的,詭異的黑影在顫抖著,一些是人影,一些是鬼影。白小伊突然驚呼出聲︰“老天爺,你們這里,人鬼混雜,根本就是人間地獄。這一路上,我可是看到了三百多怨魂在出沒,你們,你們這些獄弈,也不害怕麼?”

呂風溫和的笑著,沒有出聲。緊跟在呂風身後的張龍殘忍的笑了起來︰“這位公子,這些王八蛋活著的時候我們都不怕,他們死了還能翻什麼風浪?他娘的,他們男人全部斬首,女人全部賣入了教坊司做妓女,他們能拿我們怎麼樣?”

一個最低等的錦衣衛獄弈走到了最黑暗的角落里,他發狂一樣的揮動著手上的皮鞭,狂吼起來︰“哈哈哈,來啊,來啊,來個鬼讓爺爺我看看啊。哈哈哈,公子爺,這里的鬼,也是歸我們管的。他們活著的時候,我們不把他們當人,他們死了,我們也不把他們當鬼。他們這輩子,就別想從我們手下超生。”

白小伊眼睜睜的看著三條怨魂倉惶的從那獄弈的身邊逃了開來,縮在了一個黑暗的角落內瘋狂的顫抖著,不由得嘆息了一聲︰“古人雲……”

呂風低沉的,溫和地說到︰“古人雲。苛政猛于虎也。不過,這苛政二字,可用不到我們錦衣衛頭上。我們錦衣衛查辦的,都是一些作奸犯科、罪有應得之人。他們的死活,四位小朋友卻也不用放在心上。”

一個蒼老的聲音猛地叫嚷了起來︰“放屁,放屁,老夫就是被冤枉的,老夫沒有犯法,老夫沒有抨擊皇上,老夫我是……”

一根沉重的鐵棍當頭砸下,那個在最近的牢房內,抓著柵欄瘋狂嚎叫的老頭立刻慘嚎一聲,滿臉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呂安厲聲喝道︰“這老不死的。他是冤枉的?我呸,,給我放進黃字九號房去。讓里面的那幾個老瘋子好好的招待他。娘地冤枉?進了錦衣衛的大牢地,哪里有冤枉的?”幾個獄弈撲了過去,打開了牢房的大門,把那老頭拖了出來,彷佛拖死豬一樣的拉進了最黑暗的一條走廊。一滴滴的血,混入了地那粘稠,黑色的膠狀物內。

白小伊他們渾身打了個哆嗦。雖然他們是身有道法地人,可是他們的心里也冒出了一絲的涼氣。這冷氣越來越強,讓他們的身體都僵硬了起來,甚至他們都不敢靠近那些獄弈了,在他們的神念掃描之下,這些最低等的獄弈身上都有著極其凶殘的煞氣,讓他們渾身的不自在。

而他們身邊的呂風,身上卻蕩漾著浩然地正氣,溫暖的。寬厚的,悲天憫人地浩蕩氣息,彷佛他就是一輪太陽一樣。照亮了這個牢房一樣。四個沒有什麼經驗的小家伙,立刻就本能的朝著呂風身上靠了過去。他們只是有一點點奇怪,這錦衣衛的大統領身上,怎麼會有修道人的氣息呢?而且看他的修為,似乎已經達到了感悟天地的境界啊,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感覺在。

呂風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體內的真元以一元宗的入門心法流轉著,他故意的把這充滿了凜然正氣,帶著濃濃的飄逸氣息的真元釋放出了體外,造成了自己彷佛高山古松一般高潔凡的氣勢。很輕松的,他在無形之中就奪走了四小的心神,讓他們本能的感覺自己是個可以信賴,可以依靠的人物。這是氣息的本能吸引,呂風卻沒有用任何的撼神的魔法。

“唔,巫族的法門果然是博大精深到了極點。一元宗的心法隨時可以調用,大混沌心經隨時可以使用,呵呵,果然是包容天地,用來蒙混人的最好法門。如此一來,豈是我甚至可以冒充昆侖的門人?只要我知道昆侖的心法,我就可以冒充他們呢。”

一支火把發出了‘ 啪’的聲響,一團火花從上面炸了出來。呂風輕聲說到︰“最近可有新鮮人犯押入麼?都關在什麼地方?”

大牢的頭目,一個百戶連忙走了上來,恭聲說到︰“大人,就昨夜奉您的命令,抓了一批嫌犯。現在他們都關在黃字十三號房,一共是五十六人,正準備對他們用刑來審問呢。”

呂風點點頭,他想起了昨夜在十字路口自己下的命倉。當下他吩咐到︰“前行帶路,四位追殺的那個老魔頭,如果他受了重傷的話,恐怕是會被巡夜的士兵抓起來的。唔,那老魔頭真的能夠驅使數萬的僵尸和骷髏麼?本官對于道法倒也有一點心得,茅山派密法煉制的僵尸,可是很強的,四位能夠消滅數萬僵尸麼?”

直到現在,呂風才問出了自己疑惑不解的地方。他也听聞過,茅山派煉制的僵尸分金銀銅鐵四種,金尸最強,鐵尸最弱。但是就算是最弱的鐵尸,也不是普通的修道之人可以對付的。如果是金尸的話,一般的飛劍都拿他沒有辦法。而茅山派最厲害的一種僵尸,則是萬年尸王,那種僵尸飛天入地無所能,簡直就相當于一個金丹末期的大高手。數萬這樣的僵尸,呂風不相信白小伊他們四個可以對付下來。

養性搶著說到︰“那老家伙的僵尸可沒有這麼強,要是真的是數萬茅山煉制的僵尸,我們早就躲開了,誰敢和他對上?這老家伙弄得那些僵尸,似乎就是一個噱頭,就是普通的尸體和骷髏能夠走動,用來殺普通人是足夠了。但是對我們修道之人來說,可是一點威脅都沒有的。”

呂風和身後地呂安、藺軾交換了個眼色,頓時心里恍然。感情這老家伙是一個走江湖的,這樣的數萬尸體。根本禁不起數千大軍圍殺的,地確是沒有任何的威力的。過呂風也的確的有了興趣,中原是沒有這樣的法術的,因為面對道法中的強大法術,這樣的僵尸來上二十萬都可以輕松的被幾個修道之人給消滅掉,哪里有什麼用處?

呂風低聲說到︰“哪怕是最白痴地邪魔,恐怕也不會練這樣無能的法術吧?”這話他是說給四小听地。

白小伊立刻說道︰“啊,說到這里,倒是有點奇怪了,那老家伙倒是不象我們中原人。看他高鼻子、深眼眶的模樣,倒是像是西域胡人呢。”

正說著。他們已經到了黃字十三號房門口,就看到一個渾身赤裸的老頭正哀嚎著倒在地上,被幾個地痞無賴模樣的人用拳頭狠砸呢。一個地痞大聲的喝罵著 ︰“老家伙,你是什麼黑巫師?老子還是你爹呢。媽的,你想要勒索大爺我們?也不看看我們幾個是干什麼的?你敢勒索我們?操,看你光著屁股地模樣,怕是偷人家老婆的時候被趕出來的吧?娘的。敢要我們脫了衣服給你?”

一個特別猥瑣的小個子地痞嘻嘻哈哈的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木棍,淫褻的說到︰“兄弟們,別打了,浪費自己力氣不是?嘿嘿,來,把這玩意給他糞門里面捅進去,讓他試試騎木驢的味道……哈哈哈,來,來。兄弟們幫幫手,一個老胡人,敢在我們面前擺威風?看我們怎麼收拾他。”

修心指著那渾身赤裸。皮膚發黑,頭發胡須被燒了大半的人叫嚷起來︰“就是這個老王八蛋,呔,妖魔,你還往哪里跑?”

正在被一群地痞蹂躪地法克茫然的抬起頭,他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皮下彈了出來,他發出了淒厲地,絕望的哀嚎︰“上帝啊,求您救贖我吧。上帝啊,這里是地獄,這個國家是地獄,這個國家的人都是魔鬼啊……上帝啊,我願奉您為主,求求您救贖我吧。該死的撒旦,你就是這樣保佑你的信徒的麼?上帝啊,饒恕我吧,我,我法克發誓,我一定會皈依在上帝的榮耀之下的。”

呂風咳嗽了一聲,喝問到︰“這老家伙在叫嚷什麼呢?你們幾個,都是什麼人?給本官滾開。”

那些地痞看到有人來了,頓時嚇了個魂飛天外的,他們都是應天府街面上的地痞無賴,眼楮最是賊不過。看到呂風身上的紫色錦袍,再看看他腰間的那盤龍黑玉佩就知道這是一個招惹不得的主子。他們哪里還敢多話,倉惶的縮在了牢房的角落里,老老實實的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比起剛才欺負法克的氣焰來,他們此刻簡直就有如乖寶寶一樣。

法克哆嗦著站了起來,他看著柵欄外的一群人等,突然發狂一樣的用中文嚎叫起來︰“你們必須放我離開,否則的話,我們黑暗協會不會放過你們的。我是高貴的黑暗巫師協會的理事法克,你們如果敢對我做出不好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呂風看著瘋狂嚎叫的法克,他突然想起了在大草原上踫到的德庫克斯,那德庫克斯,不也是自稱什麼黑暗中人麼?也許,這個法克就是那德庫克斯招惹過來的人吧?呂風看著法克,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法克,你說你們不會放過我們的,但是,你們能夠通過九州結界麼?”呂風傳音過去,彷佛雷霆一樣在法克的耳朵里炸響。

法克呆住了,他徹底的呆住了,他看著呂風,他想不通,為什麼這個人也知道九州結界呢?他的腦子里面瘋狂的旋轉起來,開始盤算著。“一切都是一個陰謀,是的,這是一個陰謀,這是為了對付我們黑暗協會所設定的陰謀。看樣子,是他們這個國家想要對我們……”

他沒有機會想下去了,因為呂風的手伸進了柵欄里面。一股素色的狂 吐了出來,在白小伊、修心、養性、八戒他們的驚呼聲中,景色地掌風重重的擊中了法克的身體。把他上半身幾乎都打扁了。呂風獰聲喝道︰“你敢威脅本官?那,你就死罷。什麼黑暗協會,沒有听說過。”這一掌擊出,法克可就沒有任何的道理活下來了。

白小伊、修心、養性、八戒四人面如死灰地看著呂風。他們想起了自己發出的那個毒誓。誰要是殲滅了法克,他們就必須一輩子服從那人的命倉的……原本是他們四個人之間的賭注,可是現在是呂風突然下殺手殺了法克啊,那他們應該如何是好?

呂風看到法克那副樣子就覺得好笑,而且他並不覺得這個法克有白小伊他們所說的那樣可怕,于是乎直接就出手擊斃了法克。一股混沌的力量沖進了法克的身體,直接毀掉了他的一切生機,這一回,法克想起死回生,也是可能的了。回過頭來。呂風剛要笑著對四小說問題解決了,他卻看到了四小為難、尷尬地臉色。

很溫和的。呂風問到︰“四位,有什麼問題麼?”

白小伊看著呂風,無奈地吸了一口氣,嘆息到︰“呂大人,您為什麼就不能把那人留下讓我們殺死呢?如果我們四人同時出手的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了。”當下,他把他們的賭約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呂風心里暗喜。他伸出手,很溫和的說到︰“那,四位小朋友,你們的誓言還有效麼?本官卻也算是修道之人,知道這要是違背了誓言,日後可是要死得慘不忍睹,走火入魔,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啊。”

藺軾會意地上前了一步。用最威嚴,最莊重,最正式的語氣說到︰“以四位的能力。如果能出仕的話,倒是可以造福天下百姓,積下數十萬功德啊。救一人,不過一人罷了。救一地,可就是數百萬生靈的死活啊……救人者,功德無量啊。”

呂風笑吟吟的拍打了一下白小伊的肩膀,笑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唉……也不要說效命于本官的話,本官可是承受不起的。但是以四位地才干,投身朝廷後,日後定當身據高位。大隱隱于朝,修道之人,誰說一定就要在名山大川中才能消遙自在呢?君子當入世,而不當出世啊。雖萬千人,吾往亦!”隨後,呂風朝著八戒很和藹的說到︰“春有百花片有月!”一朵金色的花從他地手上冒了出來,散發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隨後化為萬千光點消散在了空氣中。

八戒呆呆的說了一句︰“夏有涼風冬有雪……阿彌陀佛,小僧受教了。”說完,他對呂風躬身一禮,滿臉都是莊嚴。但是他的手指頭,很不莊嚴的摸了摸懷里的火腿。

而對修心、養性所說的,則是另外一番話。“道可道,非常道。北冥之鯤,藏于九淵之下時,可有想到扶搖直上之日?兩位乃非常人,卻又修的尋常道。尋常道,能入仙者幾人呢?我有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天下何處不能修道?道在心中,不在天地中也。”

三朵淡淡的青光浮現在了呂風的頭頂三尺處,只有四小以及藺軾、呂安能夠看得到這奇妙的景象。四小大驚,連忙施禮到︰“前輩卻已經到了如此境界,晚輩等實在惶恐,惶恐。”

白小伊恭聲到︰“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逍遙于紅塵之外,只能救一人罷了,出仕為官,卻能救天下百姓,前輩說得實在是有禮,有禮啊。古之聖人,不及前輩多也……白小伊願投入前輩門下,充當馬前弈子,日後還望前輩多多照應則個。”

修心、養性、八戒互相看了一眼,限于自己的誓言,同時也是被呂風的個人魅力所傾倒,三人同時表明願意投入呂風麾下。

呂風大喜,連忙當場就封了他們四人為錦衣衛千戶,就在自己身邊公干。隨後,呂風拉著他們,施施然的走出了錦衣衛大牢去。呂風心里尋思著︰“好,四個打手又到手了。總不能事事讓水老怪出手,他一出手可就是要死人的啊。”

而白小伊、修心、養性、八戒四人心里也不知道翻騰了多少念頭,但是有一項是相同的︰“投靠了錦衣衛,日後師傅找上門來追問鎮門法寶的下落,怕是錦衣衛要替我們出頭罷?所謂民不與官斗,哎呀呀,師傅啊,這寶貝還是讓我們多玩個幾百年罷。嘿,嘿嘿,嘿嘿嘿……”

當下,四小加入了錦衣衛。呂風和他們,正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雙方簡直就是奸夫淫婦勾搭在了一起,正是有著這麼一點說不出的默契。看起來大家表面上都是嘻嘻哈哈的熱鬧得緊,其實一個個心里鬼點子亂翻,哪里有什麼良善念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再見右聖(上)

兩月之內,錦衣衛騎出動,抓獲了上千和軍器走私案有關的大小官員聳從吏。三木之下,何人敢不招實話?雖然知道招了就是死,但是不招也是死了,何痛痛快快的把和自己有牽連的人給拉進來?省得自己倒霉了,那些罪魁禍首還在別處逍遙自在。于是乎彷佛一根藤上的瓜果一樣,稍微一拉扯就扯出了一員員的大臣,連同背後的主使者,代王和周王也被拉扯了出來。

看到呂風送上去的帖子,朱棣大火,立刻就下令削了代王、周王二人的王位,派出了精銳的士弈,把二人連同所有親族都抓進了應天府。雖然他們犯下了要命的案子,但是畢竟是朱家的宗族,朱棣也不好意思就直接鏟滅了他們,就命令呂風在應天府內找了兩個院子,把兩家人給嚴密的監視、軟禁了起來。

當著呂風的面,朱棣在那里很陰沉的說︰“要不是朕初登皇位,天下人都在下面看著,不益屠戳親族的話,這兩個沒國沒君的混帳,朕就要滅了他們滿門。呂風,你這次做得不錯,兩個王爺在背後主使此事,你居然能在兩個月之內,把案子給查探了清楚,比起督察御史,還是你能干。”頓了頓,朱棣換了一張笑臉,笑嘻嘻的問到︰“你自己說罷,你要什麼獎賞?”

呂風心里微微一動︰“我還能要什麼獎賞?我敢要什麼獎賞?小貓已經是大將軍了,屬下有數萬大軍。我又掌握著錦衣衛這個要命的監察機構。莫非我還能說,我還要升官不成?要是我這樣說了,怕是你也不放心我了罷?”當下他笑嘻嘻地磕頭謝恩到︰“給陛下效力,這是臣子的本分。哪里需要什麼獎賞?不過,如果陛下真的要賞賜為臣的話,就請陛下多多地賞賜金錢美女則是。”

做出了一副羞答答的模樣,呂風輕聲說到︰“臣宦囊不豐,卻又不敢大肆的收斂錢財,所以弄得手下的人一個個都是到處打片風的。如果陛下肯賞賜點銀子下來,臣對那幫屬下也有了交代。至于美女麼,呵呵。”呂風的眼里很自然的流露出了滔天的欲火,看得朱棣在心里一陣的感慨,還是年輕人的火氣強。自己如今都沒有這樣地胃口了。

當下朱棣點頭應諾,呂風帶著一疊銀票和二十名宮女。施施然的出宮了。銀票直接分給了錦衣衛地下屬,贏得他們的陣陣喝彩聲。而那二十名精善歌舞的貌美宮女,直接就扔進了花魁仙子屬下的花營去了。呂風也有自己的道理︰“我每日里管自己都管不過來,這些女人跟著我豈不是麻煩?還是留在花營,學點床上的功夫最好,要是用的上,我自然會來取地。”

忙完了這走私軍器的案子。呂風一下子就輕松了下來。他這個魔王重新回到了應天府,文武大臣們一個個有如驚弓之鳥,就連私下里的宴請都少了很多,一時間整個應天府很是有點冬日里的湖水味道,平淡無波。而朱僖、水元子、小貓他們一行人都去了燕京了,朱棣也就不再談什麼讓呂風去督造寶船的事情了,只是把馬和眼巴巴的派了過去,馬和要在三地招攬兩萬水軍,這可不是輕松的事情。

清晨。細雨蒙蒙,院子里春花盛開,不過在雨霧中顯得有點黯淡了。呂風背著雙手站在院子里。正盯著一團火紅色的花朵,也不知道想些什麼。一條條輕柔的勁氣環繞著他地身體,那些雨點離他還有尺許遠近的時候就被震飛了出去,絲毫不能沾染在他的身上。

周處很小心地走了過來,低聲說到︰“師尊,水秀兒水姑娘要見您。”他滿臉都是很古怪的笑容,耷拉著腦袋,勉強的把這笑容給掩飾住了。

呂風身體微微的哆嗦了一下,無奈的回頭說到︰“罷了,請她進來罷……唔,她沒有說,有什麼事情麼?”

周處連忙說到︰“這,弟子就不知道了。不過看她的模樣,卻也不像是有什麼事情的。”周處實在是有點按捺不住了,眯著眼楮笑了起來,笑得如此的淫賤,讓呂風有狠狠的揍他一頓的沖動。

呂風沒好氣的喝道︰“笑什麼笑?我可告訴你,這水秀兒乃是先天九陰之體,你們最好不要動什麼鬼主意。九陰之體到底是什麼征召,為師的也不清楚。不過,能夠把你們勉強積蓄的一點點修為給吸干,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狠狠的橫了周處一眼,眼里滿是告誡的意味。

就在周處唯唯諾諾的點頭應是的時候,外面的大廳內傳出了一聲沉悶的琴音,‘嗡’的一聲,就看到大廳左近十幾丈方圓內所有雨點被震得飛起了十幾丈高,強勁的力量讓附近樓閣的瓦片一陣‘ 里啪啦’的巨響,統統的炸裂了開來。就這聲勢,是極其驚人的,但是緊接著就有一聲瘋狂的嚎叫聲傳了開來︰“妖孽大膽,還不快快受死,莫非真的要魂飛魄散才行?”

‘轟隆’,‘啪啦’一聲,一團團雷火自天而降,頓時就看到錦衣衛總部大堂的屋頂被炸了個粉碎,無數的磚石碎屑四濺橫飛,‘咚’的一聲巨響,四周的牆壁也都紛紛被震塌了下來。院子外面的秦灘河水‘嘩啦啦’的卷起了三尺多高的浪頭,聲勢好不嚇人。幸好這里乃是泰灘河邊的僻靜場所,鬧得再大也不怕人看到,否則市井上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的風言風語。

呂風猛的一跺腳,和周處對視了一眼,同時喝道︰“壞了。”呂風身體箭一般的射了出去,心里那個恨啊。水秀兒最近兩個月都在花營的秘營里面教授花營弟子,所以並沒有和白小伊四人踫面。如今突然來了總部。就憑她身上地那一絲絲的妖氣,四個自詡為俠義中人的年輕修道人,還有不大打出手的麼?

偏偏水秀兒又哪里是一個善茬?就看她在成都府青蓮雅築地表現,就知道她是一個外和內剛。輕易不會饒過他人的剛烈女子。就看她死死的緊追呂風的勁頭,就可以稍微看出點端倪的。四小如此的當面喝罵她是妖孽,還有立刻出手教訓人的麼?

呂風沖進那已經變成了廢墟的大廳時,四小正成四相方位,團團的圍住了懷里抱著白玉琴的水秀兒。白小伊手里抓著春片簡,修心緊握長劍,養性正準備祭出太虛鏡,而八戒則是死死地抓住了禪杖,正準備迎頭劈下呢。他們一個個面色緊張,雙目圓睜的死死地盯著臉上蒙著白紗的水秀兒。身體微微的哆嗦著,隨時準備出手。

而水秀兒則是語氣冰冷的說到︰“不知道秀兒哪里得罪了四位。光天化日的,非要指人為鬼呢?”

修心厲聲喝道︰“妖孽,不要妄圖脫罪了。你身上的妖氣,可是瞞得過我們錦衣衛四大天師麼?呔,老實交待你是何方妖魔,今年有多少年的道行了?到此有何貴干啊?……白師兄,八戒師兄。你們先上去打個頭陣,我和養性師弟給你們掠陣。放心吧,有我們守在外面,她絕對跑不了。今日我們就鏟除了這妖魔,也算是替天行道。”

白小伊很干脆地退後了一步,沉聲喝道︰“罷了,罷了,本公子,屑與女子動手。八戒師兄。還是你先出手罷。以你佛門無上伏魔大法,可是可以對付得了她?”

八戒突然松開了禪杖,退後了兩步。寶相莊嚴的說到︰“阿彌陀佛,出家人有慈悲心懷,貧僧生平從不殺生。尤其區區一弱女子,又能為害多大呢?善哉,善哉,兩位道兄法力驚人,還是你們以降魔天雷震服了這妖怪吧。”

修心養性同時退後了三步,一本正經的稽首到︰“無量壽佛,我等方才已經招引了天雷下界鏟除妖孽,奈何我們忘了這頭上還有厚頂的,這天雷已經被這大廳給吃掉了。貧道師兄弟二人道行不佳,每日能發一次天雷已經是極限所在了,這降妖除魔的重任,還是兩位師兄承擔起來吧。誒喲,唉喲,昨夜我們吃多了,肚子疼起來了。”

修心、養性兩個人抱起了肚子,再次的退後了幾步。

水秀兒看得心里發笑,不由得嬌聲喝道︰“四個小無賴,你們卻是要待怎地?你們要打就打,不打的話,姑娘我可沒有閑心和你們磨蹭。姑娘明明是人,你們卻硬要指認姑娘是妖,莫非看姑娘我好欺負不成?”說完,她的指尖在琴弦滑動了幾下,發出了幾聲極其微妙的琴音。就看到四周一圈圈地青色波紋蕩漾,朝著白小伊他們糾纏了過去。

白小伊驚呼一聲︰“蝕魂銷骨,果然厲害。”他手上春片簡爆出了一團黃光,恰恰的抵消了水秀兒發出的琴聲。那邊八戒三人,也是紛紛出手,把這青色地聲浪打得粉碎,但是身體也不由得晃了一晃。這四個家伙都不是什麼道心穩固的主兒,听得如此婉轉淒婉的琴音,心里都有了一絲遐思,哪里還有定力守得住心神?

呂風看得大廳中情景,不由得心里暗笑了起來。他咳嗽一聲,緩步走了上去,沉聲喝道︰“夠了,白小伊、修心、養性、八戒,水姑娘乃是錦衣衛副指揮的身份,她是人,不是妖魔……虧你們還自詡修道之人,莫非連人和妖魔都分辨不清了麼?”說完,他走到水秀兒身邊,也不等水秀兒說話,隨手就把她蒙面的白紗給扯了下來。

嬌美有如仙子的容貌驀然出現,四周已經變成了廢墟的大廳,頓時就籠罩在了一層如夢如幻的瑰麗氣氛中。朦朧的雨霧飄下,水秀兒那絕美的柔和面龐,頓時又多了一分出塵的仙子氣息,隨著她的眼波略為的流轉了一番,一股蕩人心魄的媚意輕輕松松的飄蕩了出去。

‘啪嗒’,太虛鏡落地,‘叮當’。降魔劍沾塵,‘轟隆’菩提杖砸磚,‘噠噠’,春片簡入泥。四小看得如此美麗的容顏。再看看水秀兒那俏生生地身材,懷抱著玉琴一臉微嗔薄怒的模樣,身體一軟,已經是有如雪獅子向火,整個都化了開去。所謂骨軟筋麻,魂飛天外,不外乎如此。他們的師門重寶,此刻就有如垃圾一般,被他們輕輕松松的拋入了凡塵了。

八戒地嘴角掛著一絲口水,修心養性兩個則是身體拼命的搖晃著。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轉悠,差點就這麼暈倒了過去。只有白小伊畢竟是偽君子出身。多少還有一點點的定力,勉強的上前了一步,輕咳到︰“水姑娘,方才……方才是小生莽撞了……這,這,仙子一般的人物,怎麼可能是妖魔?想必是姑娘修煉了什麼奇門的法術。這也是人之常情……啊呀。”

心神不守的白小伊一腳踩在了一根斷裂的檁子上,腳脖子一扭,整個身體就朝前撲了下去。‘斗通’一聲,他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地上,一塊碎磚恰好守候在他地腦門的位置,等他好容易地爬起來,額頭上已經是出了一個核桃大小的肉瘤子,白小伊疼得眼淚吧嗒的,差點就沒有嚎叫了起來。幸好他看到絕世美女當前。自認自己是大丈夫,強行的忍住了這示弱的叫嚷聲。

周處以及大批的錦衣衛都趕了過來,看到四小如此不堪的德行。一個個都捂嘴偷笑,頓時院子里面‘嗤嗤’聲大做。周處等高級地黃龍門弟子,乃是知道水秀兒的底細,根本就不敢對她有任何的遐思妄想。而普通錦衣衛高手,看到水秀兒苦戀呂風的模樣,心知此女乃是呂風的禁臠,那里有人敢動她的主意?因此雖然水秀兒艷絕天下,但是在呂風的積威之下,這些錦衣衛的人還能保持了靈台的清明。

倒是四小,平日里吹噓得自己彷佛就是神仙轉世一般,一個個都是不近煙火地道高德隆之士,如今卻在水秀兒的美貌面前丟了這麼大一個丑,這些錦衣衛的人,還有不趁機大笑而特笑,笑得不亦樂乎地麼?

白小伊狼狽的抬頭看了看四周的錦衣衛諸高手,低聲含糊的說到︰“君子好求,君子好求罷了……你們笑什麼呢?”

呂風眯著眼楮看著發呆的四小,突然笑起來︰“周處,設下酒宴,今日無事,我等好好的樂樂。秀兒,方才不過是誤會罷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這四位雖然年幼,江湖經驗不多,但是畢竟也是熱血心腸,對于斬妖除魔,那是一向‘義容辭’的……等下你好好的施展一番你的琴技,讓大家都見識見識吧。”

水秀兒偷偷的瞥了呂風一眼,躬身說到︰“秀兒領命。”

把收拾殘破大廳的事情交給了徐素,呂風帶著一眾人等,到了後圓之中。由修心養性二人施法,把天上落下的雨點生生的逼開了數十丈,諸人坐在圓子里,賞花喝酒,好不痛快。不一時,大塊大塊的肉食,大壇大壇的老酒都端了上來,頓時氣氛更加熱烈了。呂風御下極嚴,平日里難得和下屬一起飲酒作樂,今日倒是特例了。

就看到八戒等人酒來酒干,肉來肉盡,哪里有一點修道人的風度?同時他們一個個很是小心的,偶爾偷偷的瞥水秀兒一眼,當看到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偷窺行動時,立刻就又把精神放在了面前的酒肉上,看起來好滑稽。

呂風微笑著,端著一杯淡綠色的酒漿,低聲對身後匆匆趕來的徐青笑道︰“妙哉,此四人,可是徹底的為我所用了。嘿嘿,以功名利祿引誘之,以美酒美食蠱惑之,以女色沉陷之,他們還能往哪里跑?現在不要說那什麼誓言了,就算是我喝令他們離開,估計他們也舍不得離開了罷?……唔,徐素,有事情麼?”

徐青看了看左右,湊到了呂風耳朵邊,低聲說到︰“倒也沒有什麼大事,不過那兩位王爺似乎有點不安分了。據他們府內的密探方才送來的消息,他們昨夜開始就在打點金銀細軟,幾位世子更是聚集在了一起,似乎有讓他們脫逃的跡象啊。”

呂風的臉色有點難看,他看了看正在尋歡作樂的錦衣衛軍官們,暗自沉思了一陣,吩咐到︰“罷了,你暗地里調五百弓弩手去他們附近的高樓上守著罷,我看他們怎麼逃。要是他們有高手接應的話……唔,周處和你帶三百黃龍門弟子過去壓陣,我再叫水秀兒跟過去,那大概就沒有問題了吧。”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8 20:03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再見右聖(下)

他冷笑到︰“這兩位王爺也實在是太大膽了一些,走私兵器去元蒙斂財也就罷了,現在還想走。如果他們老老實實的在應天住著,雖然沒有了權柄,但是以富家翁的身份養老那是不成問題的,子孫還可以博一個功名出身。現在麼,可就由不得他們了,如果他們要走,現場抓住了,朱家的留給陛下處置,其他的下屬人等,全部殺了。”

揮揮手,徐青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點點頭,朝著呂風抱拳行禮後,匆匆的走了出去。

呂風喝下一杯酒,突然大笑起來︰“秀兒,你過來。”他臉上滿是和煦的笑容,配合著他高大的身材,威猛的氣勢,很有一點讓天下人折服的氣度在。他已經稍微的摸清了一點巫族心法的精義所在,如今外現的氣息可以隨心所欲的變更,倒是方便了不少。

水秀兒看到呂風那微笑的面孔,心里大喜,但是卻一時間又羞赧了起來。臉蛋紅了白,白了紅的轉了三五次顏色,她才很小心的站了起來,低著頭,揉動著自己的衣角,在那些錦衣衛將領們微妙的眼神中,緩步走到了呂風的身邊坐下了。周處咳嗽了一聲,擺擺頭,立刻有僕役給水秀兒換過了一套碗筷上來。

呂風笑吟吟的給水秀兒斟了一杯酒,異常溫和的笑道︰“秀兒,本官突然發現,你在花營,實在也是委屈了你。不如這樣罷,你也調回本官身邊。日後跟著本官行事罷了。唔,今夜就有一件大事要交給你去做,你去城東玄武大街金錢胡同外,監視兩座院子。看看他們里面的人要干什麼。我派周處和徐青帶三百好手協助你,你可要盯緊了,要是他們有人想要逃走,就給我放手殺。”

水秀兒听得呂風調自己回他身邊辦事,心里頓時吞了一口蜜糖一樣,身體軟綿綿地,就脖子還有力氣,連忙點頭應是。她也顧不得四周那些同僚古怪的眼神了,她只是在心里叫嚷著︰“終于可以到大人身邊辦事了,我……我……我….”

呂風沒有理會她的小兒女情狀。而是面色瞬間就嚴肅了下來,沉聲說到︰“不過。此事卻是古怪。那兩家人,明知道應天府的戒備森嚴,卻還敢做如此打算,怕是其中深有內情。本官唯獨害怕,會有高手在外接應他等,這卻不可不防。秀兒單身一人過去,怕是會………”呂風故意地拉長了聲音。拖出了長長的一聲嘆息。

水秀兒連忙跳起來,急促的說到︰“大人不用擔心,秀兒的武功卻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比得上的,何況,何況……”她想要說自己的法術修煉得也不錯了,但是這話當著許多普通的錦衣衛軍官,卻是無法說出來的。

錦衣衛的那些將領們一個個奸猾得彷佛狐狸一樣,听到呂風如此說,就知道有人要上當了。果其然。白小伊第一個跳起來,大聲喝道︰“大人用擔心,只要我白小伊在。保證可以保得水秀兒姑娘的安全…我白小伊武功不錯,法力更是高深莫測,神來殺人,魔來屠魔,今夜就由小伊我跟隨水秀兒姑娘過去罷,絕對萬無一失地。”呂風揚了揚眉頭,甚相信的說到︰“哦-?”

修心、養性、八戒頓時也跳了起來,亂雜雜地說到︰“大人,要是你不放心白小伊一個人去的話,就讓我們一起去吧。有我們四人聯手,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討不到好處去。周處大人,徐青大人還有三百錦衣衛高手,都不用派過去了,我們四人足以應付所有人了。”

呂風滿臉笑容,立刻鼓掌笑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秀兒,還不謝謝四位的盛情麼?罷了,就這樣決定了吧,秀兒今夜作為主官,白小伊、修心、養性、八戒四位作為副將,帶著周處以及一百錦衣衛前往就是了…哦,我派周處去麼,不是信不過你們的能力,不過周處乃是錦衣衛的積年老吏,官面上的事情,他熟悉嘛。”

看到白小伊四人恍然的神色,喜自禁地模樣,呂風淡淡的傳音給了周處和水秀兒︰“安排一下,如果今夜那兩位王爺府里有異動,就讓他們四人出手罷… 唔,讓他們手上沾血,最好讓他們多殺幾個人。秀兒,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一切拜托你了哦!”呂風朝著水秀兒露出了一個充滿了魅力的笑容,水秀兒面紅耳赤的低下了頭去。

夜深了,這夜卻有點古怪,似乎有一層淡淡的黑氣罩在了整個天地間。天空烏雲早在中午就散去了,一輪嫵媚的月亮朝著地面拋灑著媚眼,似乎要勾搭大地上天和她盡一夕之歡。但是這一絲絲、一縷縷若有若無的黑氣,則把這旖旎的氣息沖得干干淨淨,月亮變得干巴巴地,空氣變得密不透風,整個應天府,就好像罩在了漆黑的蒸籠里面一樣。雖然是春夜,但是卻有夏天夜晚那樣的悶熱感覺了。,當

幾條野狗有氣無力地叫嚷了幾聲,夾著尾巴從街邊竄了過去。水秀兒身穿一身白色紗裙,端坐在軟禁代王、周王兩府之人的院子附近,屬于錦衣衛名下產業的一處圓林的樓閣內,手指頭輕輕的撫摸著面前的瑤琴。溫和的燭光下,她柔和的臉蛋被瓖嵌上了一道悅目的金邊,讓白小伊他們四個看傻了眼。

水秀兒卻沒有理會這四個總是偷偷摸摸看自己,但是自己一旦回望過去,立刻就低下頭的無膽之人。在她心目中,那個在成都沒有絲毫顧忌。強行掠奪了自己,蠻橫無理的逼迫自己為他效力,最後還掀起了滔天地腥風血雨的呂風,才是她夢中的最理想的情人。“我這樣地女子。還能有什麼要求呢?只求有一個強有力的男人,能夠在這個世上照顧我就可以了。”

輕輕的跳動琴弦,水秀兒的目光彷佛夢幻一樣的籠罩在了白小伊他們的身上,讓四個不良的修道士渾身發軟,說不出話來。“情愛一事,我水秀兒倒也不求這些呢。我只求大人他能夠稍微的憐惜我,哪怕把我當作寵物,當作一只小貓、小狗一樣的養著,我也就心滿意足了.……沒有大人他,我水秀兒。現在還在成都,忍受那隨時被人攀折的悲慘命運罷?”

“真是奇怪。那麼多風流倜儻地公子我看上眼,卻喜歡上了大人他這麼一個心狠手辣,雙手沾滿了百姓血腥的人。這是我地命吧,不管了,如果這是我水秀兒的命,那我就老老實實的按照老天爺的意思走下去吧。能夠得到大人的垂憐,這是我唯一的願望啊。”

細微的琴音在夜空中慢慢地飄蕩了出去。細細微微的,難得听清楚。

呂風端坐在一座可以俯視金錢胡同的樓閣里,他面前放著一壺酒,一個酒杯。他就這麼盤膝坐著,慢吞吞的給自己倒酒,然後一飲而盡。樓閣里沒有點燈,只有幾個黑漆漆的人影跪在他的身後,發出了極其輕微的、悠長的呼吸聲。可怕的高手,這是唯一能夠形容這幾個人地詞句。雖然四周漆黑。但是這些人眼眸開闔之際,冷電四射,好不嚇人。

“呵呵。你們說,今夜這事情會很好玩罷。那四個小家伙,原本看到了酒肉財氣,就有點走不動路了,這下更是被水秀兒給吸引了,怕是打他們,他們也舍不得離開應天府了。今夜我再設計讓他們沾染上無辜家人的鮮血,就由不得他們日後不忠心的听命于我了。”

“這四位,道行馬馬虎虎,但是身上地那幾件法寶倒是威力強大得很……乳多少,他們也是一個強大的助力啊。”

頓了頓,呂風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後,緩緩的說到︰“冥龍,其他的事情就由你們安排了。代王、周王他們要走,留是留不住的。我已經吩咐周處,稍微意思意思,讓白小伊他們殺幾個人後,就胡亂射幾箭,讓他們離開京城。離城二十里後,你們殺了他們罷。這樣對陛下、對百官都有交代了,兩位王爺闔府上下私自離京,被盜匪殺死,這可就怨不得我們了。”

一個跪倒在呂風身後的大漢低沉的問到︰“主人,如此的話,皇帝那里豈不是要怪罪主人辦事不力麼?錦衣衛是負責監視他們的,卻讓他們逃出了城二十里,怕是不合適罷?”

呂風悠悠的笑道︰“用擔心,陛下他清楚。他清楚我呂風不會讓兩位王爺逃走的,陛下更加清楚,他清楚我清楚他的心思,知道他其實是恨不得兩位王爺死掉的。不過,一切都欠缺個借口罷了,如今可是最好的借口……唔,冥龍去劫殺王府中人,血龍你去收拾掉所有王府的家人、僕役,鬼龍你給我好好盯著,看看那些接應兩位王爺的是什麼人,明白了麼?”

幾條大漢點點頭,看到呂風再也沒有話說了,他們身體一閃,帶出了幾道流光,從窗子縫隙里穿了過去。看他們御劍飛行的功候,卻也是有了這麼一點味道了,起碼比呂風在素雲坪的時候要強上了一點。

良久,呂風這才輕聲的嘆息起來︰“唉,還是做官好啊,只有做官,我才能養得活這麼多人啊。黃龍門弟子擴張到了一千二百人,冥龍會的核心弟子五百,南方師弟那邊還有數千門人,加上他們的家眷都要我養著,不貪污受賄虧空一點銀子,我哪里去變這麼多銀子呢?……唉,當家作主,不容易啊。”

“尤其可惡的就是我的門人,一個個貪酒好色,他們怎麼就不能清淨一點,無為一點?學昆侖派的門人多好啊,一個個成天喝西北風的,每年大概一百兩銀子。就可以養活整個昆侖地弟子了。我呂風辛辛苦苦創下這麼點基業,我容易麼我?”

有點苦惱的用左手托著下巴,呂風輕輕的揮出了一掌,面前的窗子頓時敞開了寸許寬地一條縫隙。正好讓他看到金錢胡同的口子。他右手輕輕的舉起酒壺,給自己倒了酒,慢慢的一杯杯的喝了下去。酒是上好的竹葉青,又被水秀兒用百合花精浸泡過了,更是醇香異常。在這春夜中品嘗這樣的美酒,的確有一種身在天上,不類人間的味道。

子夜時分,白小伊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他笑嘻嘻的,腆著臉皮地遠遠的朝著水秀兒抱拳說到︰“秀兒姑娘。長夜漫漫,實在是等得心王了。不如秀兒姑娘給我們撫弄一曲,提提精神如何?”

水秀兒瞥了白小伊一眼,突然嫣然一笑,柔聲說到︰“白公子客氣了,秀兒地琴技,卻也堪堪能拿的出手就是。白公子要賞界,秀兒可是受寵若驚呢。不過今夜怕是要有些響動的。要是因為秀兒的界聲誤了大事,怕是有些關礙罷?不如另外挑選時日秀兒備下薄酒,請四位賞琴如何?”她眼波如水,頓時讓白小伊整個的沉了下去。

白小伊呆在原地傻笑,而修心、養性、八戒三人則是連聲叫好︰“妙哉,妙哉,顧所願爾,不敢求也。秀兒姑娘的琴技定然是妙甲天下。我等自然是……嘿嘿!”三人也不知道如何說話了,就這麼看著水秀兒傻笑。

坐在旁邊打盹的周處微微地抬起了一下眼皮,心里一陣好笑︰“奈何。奈何,這水秀兒可是看得踫不得的人物,你們四個後生晚輩,嘿嘿,這可是狗咬刺蝟,無處下手了。就算秀兒她不是九陰之體,那也是我師尊的女人,你們還想沾染不成?……呵,不知道是什麼狗屁門派,教出了這麼四個寶貝。”

一個黃龍門弟子快步的閃了進來,低聲說到︰“師……周大人,外面有動靜了。兩處王府的人大概有四十幾人聚集在了一起,如果沒有錯的話,正好是兩處王府加起來的四十七名朱家的宗族。另外金錢胡同外,似乎也有點異象了。”

幾個監視兩位廢王的錦衣衛大漢,很配合地被王府的高手護衛打暈了過去,一點反抗都沒有。四十七名王府的親眷在三十幾名護衛地簇擁下,偷偷摸摸的聚集在了代王所在的後院內,一個王府的中官不斷的把腦袋探出了後門,朝著後巷打量著。

呂風居高臨下,把這一切收歸眼底,他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好,正戲要上演了啊。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些個奢遮人物,敢來應天府討野火。嘿嘿,兩家王府的人,要是被你們就這麼救走了,我呂風還有面子麼?……真是古怪,你們到底是為了錢,還是為了什麼?居然敢來天子腳下來劫走欽犯,果然是膽量包天啊。”

幾聲微妙的雞犬嘶鳴聲傳了過來,空氣中有淡淡的黑霧彌漫,呂風猛的一下子挺直了腰桿。有人在使用法術,而且是很精妙的法術。看那黑霧順著大街彌漫了過來,朦朦朧朧的沖進了金錢胡同,然後就把兩座王府給籠罩了起來。這一手,控制得極其精細啊。十幾條鬼怪一般的黑影,就在這若有若無的黑霧之中閃入了代王他們的後院里。

呂風眼里冒出了一層溫潤的金光,頓時把整個後院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可以看到代王那諂媚的臉上幾顆小小的麻子上長著的黑毛。同時呂風神念到處,那院子里面的一應言語,也被他听得清清楚楚。這兩個月來,呂風潛休巫族密法,倒也是有少收獲的,起碼他的五感,比起昔日起碼強大了百倍以上。

那代王用極其諂媚,極其甜蜜的聲音問候到︰“聖君啊,您老人家可來了,您要是再來,我們可就真的活活急死了。這朱棣虧他還是我們兄弟,虧我們在他起兵的時候還給他幫了忙的,他居然派人把我們給抓了起來了,這可不是過河拆橋麼?幸好有您在,我們這才有了主心骨啊……唉呀呀,我們在應天府,可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那背對著呂風的帶頭地黑影用冷酷,冷酷到了泯滅人性的聲音低聲喝道︰“閉嘴。你們誤了本聖的大事,還敢多說什麼?要不是留著你們還有用,本聖現在就劈了你們。”頓了頓,他有點憤憤的說到︰“你們這群白痴。已經貴為王爺了,還想著斂財作甚?你們地錢財,十輩子也花不光了呀……要是你們好好的完成本聖交代給你們的事情,求一個長生不老也不是難事,偏偏你們自作孽,哼!”

呂風的身體猛的僵硬了,這個沒有絲毫人性的聲音,這個人的聲音,還經常在午夜的噩夢中響起啊。青雲坪上,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就在呂風的面前,親手殺死了呂風地師傅、師伯、師叔們。喝令屬下把青雲坪燒成了灰燼。

右聖,是他,還能是誰?呂風體內的真元瘋狂地轉動了起來,那巨大無比的元嬰在紫府內亂跳,強大、狂暴到可思議境界的本命真元從元嬰內涌了出來,呂風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內,就充盈起強大無匹的真力。他太陽穴上的血管不斷的跳動著。眼珠子也在嚴重地充血,一切東西看出去都是一陣的赤紅色。

“忍耐,忍耐,我是他的對手……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呂風,你給我忍住,不能出去動手,否則你死定了,不能出手。不能!”

戮仙劍已經化為劍霧從呂風的體內飛了出來,一蓬七彩光芒環繞著他的身體。彷佛天上的雲霞一樣盤旋著。

右聖的聲音再次的響了起來︰“算了,和你們說這些干什麼?總之你們還有用,我們這就帶你們走。你們回你們地封地去,繼續完成我們要你們做的事情。做完後,會給你們好處的。”他地聲音很冷,很空虛,听起來讓人的心思都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實在的地方。

那周王很小心的問到︰“可是聖君啊,我們現在的王位已經被廢黜了,我們手上可是……”

右聖冷漠的說到︰“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總之給我把這事情辦好了就是。你們不是王爺了,但是你們在封地上,總還有效忠你們的官員罷?用金銀珠寶去結識他們,總之,我的事情你們能耽擱,否則我親自殺了你們……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動身了。”

水秀兒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位前輩,就這麼走,似乎有點太看不起人了罷?應天府,可不是你們能隨意進出的地方。”

彷佛一道雷霆轟擊在了呂風的頭頂,他突然才想起,水秀兒他們還在外面呢。面對右聖這個深不可測的敵人,再看看他身邊那些起碼都在元嬰中界的厲害人物,就水秀兒、周處幾個四個修為淺薄的小子,哪里是他們的對手?他的心髒一下子抽縮成了一團,不由得有點惱怒那跟著朱僖去燕京城大吃大喝的水元子了,如果他還在應天府,會擔心區區一個右聖麼?

右聖卻已經冷哼出聲,緩緩的轉向了水秀兒他們所站立的牆頭方向,冷冰冰的說到︰“哦?你們許本聖離開麼?你們憑什麼?哼,一個以人身修煉妖魔道的臭丫頭,四個金丹都還沒有結成的臭小子,外帶著……呵呵,倒是小看了你們,外帶著一百名近乎先天期,其中有三人已經進入了先天境界的武林中人。”

他緩緩的點頭,贊許的鼓掌說到︰“如果是在普通武林中人看來你們的實力那是很堅強了。不過,在本聖而言,你們過是土雞瓦狗,堪一擊。上天有好生之德,本聖也不是無緣無故就出手殺人的人,所以,你們現在離開,還有機會,否則的話,我把你們扒皮剔骨,碎尸萬段,魂魄打入九幽,永世不得超生。到時候,你們後悔都晚了。”

周處跳了出來,沉聲喝道︰“閉嘴,你當你是什麼人物成?錦衣衛辦事,你也敢阻攔,好大的膽子。”他雖然有點震驚于右聖一眼看破了他們的所有實力,但是周處還是相信自己不會失利的。怎麼說這里也有數百人明里暗里的包圍了這個院子,區區十幾人,能強到哪里去?

右聖冷笑了起來,他的手慢慢的仰起,五道黑光糾纏在他的手指上。“好,也不用多說了,你們一意尋死,本聖就成全了你們罷。”

呂風猛的站了起來,他不能看著周處、水秀兒他們就這麼死去。周處是他的弟子,雖然無恥了一些,貪婪了一些,狠毒了一些,但是周處畢竟是真的把呂風當作師尊來尊敬的。至于水秀兒,雖然呂風對她沒有太多的愛慕之情,但是畢竟還是有不錯的好感的,尤其水秀兒如許的迷戀自己,呂風絕對能看著她就此送死。

“他娘的,我呂風,今日就賭一次了……我就賭,賭我和小貓的判斷沒有錯罷。”

以巫族心法模擬出了大混沌心經的真元流轉方式,呂風渾身都包圍在了一個漆黑的氣場之中。詭異的吸引力,讓四周的空間都變得扭曲了起來,一絲類似于太古洪荒初開時,那種蒼涼、荒蕪的氣息,向著四周彌漫了開來。

一道黑影朝著右聖當頭劈了下去,呂風嘴里沉聲喝道︰“手下留人,你是何人,敢在應天府放肆,莫非欺我應天府無人麼?”

詭異的氣場籠罩了整個庭院,似乎呂風的身體就是一個黑洞一樣,強勁的,一縷縷的彷佛矯捷的魔龍一樣翻騰的氣勁扭曲著,掙扎著,似乎要撕裂氣場內的一切。空洞,無情,荒蕪,焦灼的氣息,讓水秀兒他們所有人的心里都彷佛壓上了一塊石頭一樣,氣都喘不過來了。更加詭異的就是,在這樣的氣場籠罩下,所有修為沒有進入元嬰期的人,都有了一種想要自裁的沖動。

右聖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他緊緊的注視著空中那越來越近的黑色氣旋,一掌就劈了出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雙聖會面

一道烏光急速閃動了一下,呂風如此聲勢浩大的一擊,立刻就被右聖化解為無形。空氣中那壓抑的氣息被破解得干干淨淨,籠罩在每個人心頭的那古怪感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隨著呂風和右聖兩人勁氣交擊後散發出的氣浪沖擊,那隱隱約約的黑色霧氣也被沖散了不少,天空中清冽的月光幽幽地照下來,很是清爽。

呂風站在了水秀兒等人前面,微笑看著臉色古怪的右聖,和聲說︰"這位前輩,何必和我們為難呢?按照前輩的道行,不知道他們能給前輩辦成什麼事情?值得前輩甘冒觸犯國法的危險,深夜來搭救他們呢?"

右聖冷冷地打量了呂風半天,這才沙啞著嗓子喝道︰"廢話少說,你從哪里學來的大混沌心經?"

呂風一口氣松了下來,他的臉上這回是真正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哈,前輩說什麼?晚輩似乎沒有听清楚啊。"

右聖以及他身邊的那些黑衣人臉上都浮現出了怒氣,一個高瘦的黑衣人猛地上前了一步,沉聲喝道︰"小子,不要自誤,快快報出你的來歷,否則主上動動小指頭,你想死都難。"這個黑衣人,呂風記得,在青雲坪的時候,就是他第一個沖進了一元五老閉關的密室。也就是這個黑衣人,第一個點起了火頭的。

一個很陰森,很詭秘的聲音響了起來︰"呵呵,貧僧師兄弟倒是要看看,誰能讓他想死都難呢?右聖,是你嗎?"

一聲巨響,轟隆隆的仿佛雷霆一樣滾遍了方圓五百丈的範圍。五百丈外,根本沒沒有人听到這巨大的聲浪,但是五百丈內,除了呂風和右聖一群人外,所有的人都栽倒了下去。看他們面色痛苦,呼吸急促的模樣,他們是被硬生生震暈過去的。

呂風猛地抬頭看去,正好看到僧道衍、僧道逆師兄弟帶著八名黑衣和尚緩步從天空中走了下來,飄飄蕩蕩間,他們有如神人下凡一樣。但是纏繞在他們身體四周的黑色霧氣,卻讓他們憑空多了一絲陰冷的詭異感覺,讓人心里好不難受。

右聖的臉色更難看了,他鼻子一抽,干巴巴地擠出一句︰"僧道逆,你在向本聖示威嗎?"

僧道逆已經踏在地上,听得右聖如此言語,連忙點頭哈腰笑道︰"道逆怎麼敢呢?右聖乃是主人屬下三大聖人之一,道逆怎麼敢向右聖示威呢?道逆萬萬沒有這樣的膽子啊。道逆不過是一個辛苦人,常年到處東跑西跑的,純粹是個勞碌命,哪里象右聖一般,屬下眾多,救四十幾個凡人,還要出動十幾位神君呢?"

右聖的眼里綠光閃動,眼看著就要發作了。

就這個時候,呂風晃悠悠地走了上去,朝著僧道逆、僧道衍他們躬身施禮︰"兩位師兄,你們可來了。這代王和周王,乃是陛下要我嚴加看守的,可是這位前輩卻死活要救他們出去,唉,這可是為難的事情。現在看來,兩位師兄和他們相識,這事情可就不好辦了。如果呂風我放走了他們,陛下要責怪我,可是如果不放的話,豈不是傷了兩位師兄和前輩的情面嗎?"

很輕巧的,右聖一行人就被呂風直接推到了僧道逆他們對立面。

右聖冷哼了一聲,右手成爪形緊握了幾下,陰森地問︰"好啊,僧道逆,這話你怎麼說呢?"

僧道逆笑嘻嘻地看了呂風一眼,點頭稱贊︰"師弟,你的大混沌心經修煉的火候可是不淺了啊。本門的心法,進度那是最快不過的,尤其修習之後好處眾多,日後你定然會有感覺的。"好好夸獎了呂風一陣,看到右聖的臉色都差點變成綠色了,僧道逆這才輕飄飄地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人麼,自然是不能放的。"

"僧道逆,你好大的膽子,你敢和本聖作對,你不要命了不成?"右聖這下子怒氣可就大了,看得出來,右聖並沒有把僧道逆放在心上。或者說,右聖的地位遠遠超過了僧道逆,所以他並不在意自己出手殺了僧道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僧道衍眸子里藍芒微閃,他笑吟吟地看著右聖,合十道︰"阿彌陀佛,這位是右聖大駕在前吧?久聞右聖乃是主人座下三聖之一,乃是專門負責在外行走之職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是我們可以比的。但是這代王和周王的家人,卻是萬萬不能放走的,否則豈不是牽累了我們這位護法師弟嗎?"

呂風很配合地露出一個顯得很高傲的微笑來,他故意瞥了幾眼右聖,明顯就是想要觸怒他。他想要看看,右聖是否敢出手殺了僧道逆。他還想看看,僧道逆敢這樣和右聖對著來,是否身後還有什麼後台靠山。

右聖長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他眯著眼楮,盯著僧道逆問︰"你們可知道,本聖要他們去做什麼事情嗎?這事情,你們可能辦得好嗎?要是耽誤了大事,你們負責得起嗎?"

僧道逆也眯起了眼楮,不斷捻動著佛珠,一點都不動怒地笑道︰"道逆卻不明白,有什麼事情是當朝的錦衣衛大統領做不成,而兩個失勢的被廢黜的王爺,卻能夠做到的。"他滿臉譏笑地看了躺在地上的代王和周王一眼,搖頭嘆息︰"看樣子,右聖並沒有選好代理人啊,這兩位王爺,斂財倒是有一手,可是要說讓他們辦事,可就……"

僧道逆用很看不起人的口吻朝著右聖嬉笑著,右聖氣得渾身直哆嗦,他也不顧太多,右手一指,一道烏光就射了出去。這道烏光不過尺許長短,看起來仿佛一條活的蜈蚣一樣,四周有百多道細細的烏光射了出來,帶著刺耳的尖嘯聲,朝著僧道逆當胸刺了過去。右聖獰笑著︰"僧道逆,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和本聖說話,就讓你試試-勾心錐-的厲害。"

僧道逆、僧道衍根本就沒有抵抗的意思,他們嘴里默默念頌著佛號,笑看著那道烏光撲到了自己面前。

一條黑影閃了一下,一個長發披肩,身穿華貴黑袍的青年男子出現在僧道逆的面前。兩根水蔥一般潔白粉嫩的手指頭伸了出去,朝著那烏光輕輕一夾,就听得"啪嗒"一聲響,烏光炸裂成了兩截,變成兩片烏黑透明的晶片,扭曲著落在了地上。

右聖的臉色狂變,他退後了兩步,面色有點猶豫地看著身前的青年男子,很不情願地說︰"元聖,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帶著四相戰將周游天下嗎?這里我在辦正經事情,你不要阻攔我。"呂風的心里一沉︰"右聖,元聖,那剩下一個就是左聖了,嘿,還有一個主人,就這四個高手,他們到底有多強的實力?可是,不管怎麼樣,我總算明白了,僧道衍的確是他們的人。好吧,我們日後慢慢周旋就是。"

元聖笑了,他輕輕拍打了一下呂風的肩膀,搖頭嘆息︰"右聖啊,這個小朋友可是我們看上的人,怎麼能讓你做出傷害他的事情呢?嘖嘖,這小朋友的心性,可是我們同道中人啊,若是由得你胡來,讓他在皇帝面前挨了訓斥,豈不就壞了我的事情嗎?這可是萬萬不能的,所以呢。"

元聖歪著腦袋看了看臉色有點不正常的右聖,干脆說︰"所以呢,你要麼現在就走,這兩位王爺留在這里,等會兒我就先殺了他們,了結這事情就是。或者麼,你告訴我,你到底要他們做什麼?"元聖看了看天空,嘴角勾起一絲邪惡的笑容︰"不要忘記,這事情,可是我負責的,你最多不過算是助手罷了,你在背後動些什麼手腳呢?"

右聖沉默了老半天,突然擠出了一絲笑容︰"既然元聖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這人,我也不用帶走了。呵呵,元聖要護著這小朋友,那最好緊緊地跟著他,千萬不要疏忽了。他這麼弱,隨時可能被人一巴掌拍死的,到時候元聖花費了這麼大苦心培養出來的錦衣衛統領,可就是個死人了。"右聖指著呂風,怪笑了幾聲。

呂風眼楮里透出了一絲鋒利至極的殺氣,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右聖的殺意,就這麼氣焰囂張地釋放出了體內的真氣。一股黑色的氣流籠罩了他的身體,仿佛龍卷風一樣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戮仙劍帶著一溜兒黑氣從嘴里噴了出來,呂風獰聲笑道︰"就憑你這個老王八蛋,也想殺了本官?信不信我抓你進大牢。"

右聖勃然大怒︰"小子,你不過是元聖手下的一條狗,你也有資格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嗎?元聖,你地位不過比我稍微高一點罷了,你收買的狗腿子,也敢如此對我?今日我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你還待怎的?"

僧道逆輕聲咳嗽道︰"右聖,說話可得注意了,呂風呂大人乃是我們宗派的護法弟子,你說話可不要這麼難听哦。"

元聖輕聲笑了起來,他眼里閃動著譏嘲的光芒,搖頭道︰"右聖,你先管好你的那些狗腿子吧。呂風,是我看中的人,他對我們很有幫助。嘿,如果他真的莫名其妙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可就怪不得我元聖對你不客氣。另外,你還要記住一點,既然我的身份比你高,你說話就客氣一點,否則如果我教訓你一頓,誰也沒有話說。"

他的身上冒出了一層寸許厚的黑色光芒,顯得如此詭異,卻又是如此的美麗。每一根飄揚起的發絲上,都帶起了黑色光芒。元聖沉聲道︰"我不知道你準備辦什麼事情,但是看在你很干脆的把那幾件法寶-借-給了我的情面上,我不追究這些事情。不要把我元聖當傻瓜,我明白是人就有野心,但是你要看清楚,你的野心和你的能力是否相當。"

右聖咬著牙站在原地沒吭聲,眸子里奇光閃動。元聖看到了他這模樣,不由沒好氣地喝道︰"罷了,你走吧。我可以告訴你,你也明白我正在做的是什麼事情,我不允許任何人來插手我的事情。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如果你敢壞了我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似乎是為了要襯托出元聖這番話的威勢,四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空氣中,青、紅、黑、白四色光芒直沖雲霄,聲勢極其驚人。那青色光團中傳來了極其厚重的聲音︰"主上有令,我等自當遵循。"聲音中充滿了狂暴的殺意,讓右聖如許厲害的高手都不由自主地皺了下眉頭,很是氣惱地看了看那四團光芒。

光芒漸漸收斂起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戰將慢吞吞地上前一步,正好站在了呂風身前一尺處。呂風耳朵里傳來了嗡嗡的聲音︰"好了,小子,你不要做出一副拼命的模樣了,我朱雀一眼看得出來,你雖然是個草菅人命的貨色,但是對于自己的性命,是絕對不會冒險的。哼哼,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運轉真元擺出這模樣浪費力氣了。"

呂風有點尷尬地笑了笑,把戮仙劍吞回了肚子里面,收起了外瀉的真氣。有元聖和四大戰將在場,的確不需要他出手了。

右聖眯著眼楮看了看元聖,又看了看四大戰將,神色古怪地笑了起來︰"好,元聖的屬下果然是實力驚人,四大戰將,怕不是已經快趕上本聖了吧?果然厲害啊,可為什麼四大戰將還對付不了一個張三豐呢?古怪,古怪啊。"他發出了幾聲譏嘲的笑聲,帶著身後屬下縱起一道黑光飛了出去。

青龍把戰戟往地上一杵,沉聲喝道︰"主上,這右聖越來越不像話了。看他的舉動,莫非他是想要靠這群王八蛋辦成那件事情,然後奪取主上的位置嗎?"青龍眼里閃動著狂暴的紅光,殺意漫天,呂風本能地退後了一步,以避開他那凌厲的殺意。

元聖抬頭看天,露出了不可捉摸的微笑。他悠然嘆息道︰"右聖麼,其實是個能干的人,可惜野心稍微大了點。他卻是不知道,他永遠都沒有可能取代我的位置。左聖可就比他聰明多了,老老實實地在海外經營,哪里有這麼多的煩惱呢?就憑右聖以及右聖找的這群人……"他輕蔑地看了看地上的代王和周王,冷笑︰" 就憑他們,能辦成那事情嗎?"

呂風趁著元聖說話停頓的關頭,插嘴︰"道衍大師,道逆大師,兩位師兄是否可以告訴我,這位前輩是?這四位又是?"

元聖的眉頭揚了下,四大戰將互相看了一眼。僧道衍笑嘻嘻地上前了兩步,開口說道︰"哦,這位元聖前輩,乃是本門宗主的方外好友,他是-三聖門-的掌教聖主。那右聖麼,乃是副掌教,卻想要取代元聖前輩的位置,所以有了一點沖突。"

呂風一點都不相信這鬼話,但是他還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原來如此,今日之事,實在是有勞元聖前輩替晚輩做主了。這些欽犯,要是被他們逃了出去,恐怕陛下會拿我等出氣吧。"

元聖笑吟吟地挽著呂風的手說︰"早就听僧道逆說,在應天府他們有一位護法弟子給了他們很大的幫助,今日一見,呂大人果然是人中龍鳳。嘿,今日得見也是有緣。"

元聖很尷尬地在身上掏摸了半天,結果什麼都沒有掏出來。他身上只有兩三件自己用慣了的保命法寶,這是萬萬不能給呂風的。幸好他身邊的白虎看出了端倪,立刻從懷里掏出了一柄鋒利無匹的三稜刺,遞給了元聖。元聖的臉色這才恢復了過來,笑著把那射出了萬點銀光的三稜刺遞給了呂風︰"這件法寶的名字叫做- 白虎刺-,專傷一應元神、元嬰,中者不死也要重傷,最是厲害不過。"

"今日我們相見就是有緣,這件法寶,還請呂大人收下,留做護身之用。"

這還需要客氣嗎?呂風立刻接了過來,對著元聖又是一通馬屁。

元聖的臉皮似乎很薄,他的臉居然都有點發紅了,這也讓呂風心里大為驚詫。到最後,元聖有點發呆地說︰"罷了,今日我們也是難得見一面,不如就成全了你吧。方才見你的飛劍材質奇特,其中又有劇毒纏繞,果然是殺人放火的利器,奈何就是品質太駁雜了些許,還算不得真正的神兵。"

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小塊湛藍色水晶模樣的東西,很愛惜地撫摸了一下︰"這是太古神龍被殺死後結成的龍魄,今日趁著朱雀在場,就讓他用九日之魂把這龍魄練入你的飛劍中,當可提升你的飛劍不少威力。"

呂風欣然接受了︰"長者賜,不敢辭也。"

他心知元聖等人如此善待自己,一定有重大圖謀,但是既然自己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干什麼,何不先把便宜撈足了再說?尤其看起來,元聖和右聖之間也有不少芥蒂,如果能夠唆使元聖把右聖干掉的話,豈不是可以節省力氣?

想到這里,呂風對元聖是曲意奉承,弄得元聖心懷大暢。一顆顆靈丹,幾件稀奇的法寶賞賜下來,倒是讓旁邊的僧道衍、僧道逆看得眼楮里都快噴出了火來。

當下一夜無事。風月網手打更新!呂風喚醒了水秀兒他們,也不給他們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督促著他們把代王、周王兩家的人給重新軟禁了起來,自己背著雙手,緩步朝著錦衣衛的總部行了過去。

春天的成都無疑是極其美麗的。紫色的土地上,滿是滑潤的草地和怒笑的花朵,加上一塊塊整整齊齊的農田內那綠得刺眼的禾苗,倒是很把這"春"的氣氛給抬了起來。一種火辣辣的,野雜雜的生命力,向四周蔓延著,濃得讓人吐不過氣來,似乎吸一口氣,就把這四周花花草草、禾苗樹木的生氣全部吸進去了一樣。


第二百四十七~二百四十八章  二相初始

一支短短的玉笛發出的曲聲,帶著幾分出塵的意味,響徹雲霄。一匹青花大騾子上面鋪著一個橫鞍,趙月兒側坐在了鞍子上,手里握著玉笛,正有一聲沒一聲地吹奏著。青青在她頭上胡亂蹦跳著,不知道在哼些什麼。路上行人太多了,她可是不敢在這里大呼小叫,否則非要被人當妖怪打。

青花騾子後面跟著一輛很樸素的黑油馬車,但是車廂特別大。車窗內,探出了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如花的笑顏,輕聲地對著四周的景色指指點點,听車廂內的聲音,似乎有四五個小姑娘的樣子。馬車沒有配馬夫,在青青的指揮下,那拉車的兩匹白色馬兒老老實實地跟在了那青花騾子的屁股後面,走得不知道有多安穩。

畢竟是西王母坐下的靈禽,這些凡間的畜生又有哪個敢和她較勁?

笛聲突然停住了,趙月兒整理了一下蒙面輕紗,看了看四周正在辛勤勞作的百姓,搖頭嘆息︰"青青,收徒弟可不容易啊。我們從揚州一路過來到了四川,也就找到了五個適合修煉-九蓮升神-的弟子。她們的年齡還大了一點,耗費了無數靈丹給她們築基伐髓。哪里有你說的這麼容易呢?"

青青看了看左右,低聲嘀咕︰"這不能怪我啊,現在的百姓一個個五感閉塞,七竅不通,靈智渾渾噩噩,哪里有如上古之民?上古之時,百姓們雖然淳樸,但是心智活潑,心中自有智珠守衛,修道、修神可是容易的事情,不過是缺少一個進身的道路罷了。唉,一代不如一代啊,看看現在的人吧,一路上那種地痞流氓也踫到不少了,哼,就沒踫到幾個好人。"

趙月兒笑了起來,悠然問︰"那,我們要不要給自己的宗派起個名字呢?省得幾年後派這些門人下山,都還不能報上自己門戶稱呼,這可就有點丟人了。嗯,起什麼名字好呢?"

青青的嘴在趙月兒的頭發上摩擦了幾下,很興奮地說︰"你是隔世繼承了娘娘的衣缽,不如就叫做-娘娘宗-吧。門戶里,連同我在內都是女子,嗯,好听。比什麼峨眉劍派啊,昆侖啊都好听多了。"

趙月兒差點氣煞,她雖然不通事理,但是這個"娘娘宗"有多難听,她還是明白的。她挑起一個白眼送給青青,道︰"才懶得用你這個名字,否則要是報出名頭去,門下弟子非被笑死,唔——我有主意了呢,叫做-二相宗-吧。這個名字,好呢,就用-二相宗-這個名字,你說呢?"

青青的嘴"吧嗒"了幾下,酸溜溜地嘲笑︰"哼哼,我知道你這個-二相宗-是怎麼來的,不就是那個,那個,那個什麼風子在青雲坪的時候給你說的嗎?哼,他說的就是好名字,我說的就難听。哼哼,果然是,月兒啊,你真的看上他了。嘿嘿!"

趙月兒探出手去,抓住了青青,狠狠地捏了一把。青青亂叫著,拼命地從趙月兒的酥手中逃了出來,在空中胡亂飛舞著,嘴里發出了仿佛烏鴉一般的叫嚷聲。

青花騾子和馬車靜靜地往前行走著,前面就是一炊煙繚繞的小鎮。青青低聲歡呼起來︰"肉啊,肉啊,又可以吃肉了,唔,我好幾千年沒吃肉了,總要補回來啊。"

趙月兒笑著,拍打著座下騾子的腦袋,驅使著它走進了小鎮。剛一進鎮子,她們就發現這里不對勁。街上的居民一個個都面色倉皇,仿佛大難臨頭的模樣。更有一些沖動的年輕人,抓著鋤把等凶器,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呼朋喚友地朝著鎮子的一個角落跑了過去。

坐在路邊的一個老人搖頭嘆息︰"唉,李家老二這是干什麼呢?這麼好的一個孩子,居然找了個妖怪做老婆。這下可麻煩了啊,妖怪可是要吃人的啊,那個女人,可是會給我們鎮子帶來麻煩的。"

趙月兒低下頭沉思了一陣,把那騾子腦袋上的毛扯了一下,那騾子老老實實地跟著那些年輕人。青青卻等著趙月兒走出了百多丈後,突然展翅飛了起來,跑到那些老頭兒的身邊放聲大叫︰"妖怪怎麼了?妖怪就不能結婚生孩子嗎?我就是妖怪,你們能把我怎麼樣?不過,看你們這樣子也不會好吃,青青我沒興趣。"

那幾個老人看到一只鳥兒在自己面前大聲地嚎叫,都嚇得暈倒在地上。整條大街上的人也是頃刻之間跑得無影無蹤,大街上頓時有如鬼蜮一般。青青呆了一下,飛快地沖到路邊的一個燒鹵攤子上,嘴巴急速地點了幾下,把那攤子上所有的燒鹵吃了個干淨,心滿意足地追趙月兒去了。

鎮子西邊的山坡腳下,一個很樸素的農家小院內,一個強壯的年輕人滿身是血倒在了地上,嘴里發出嚎叫聲,拼命地掙扎著。幾個青年人手忙腳亂地壓著他,踩著他,拼了命地把他按倒在了地上。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大聲呵斥著︰"李老二,你可不要發你的蠻脾氣。你一天到晚喜歡到山上亂跑也就算了,還找了個妖怪做老婆,這不是給我們鎮子招災嗎?"

那李老二似乎已經是氣得痴呆了,只會發出野獸一般的嚎叫聲。他的力量看起來極大,掙扎起來,他身上的那幾個壓著他的年輕人還有點控制不住。

那小小的茅屋內突然發出了一聲孩子啼哭的聲音,同時有一道朦朧的紅光從窗子透了出來。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滿臉油光的老道立刻從人群里面蹦跳了出來,叫喊道︰"快,快,這女妖怪剛剛把孩子生下來,正好是她法力潰散的時候。你們要收拾她就要趁現在了,否則的話,等過了一個時辰,她的法力一恢復,你們可就拿她沒有辦法了。"

趙月兒眉頭皺了一下,她掃了一眼那個中年道士,唔,身上沒有一點法力,沒有一點真元。但似乎這道人身上有幾件很不錯的法器,散發出了淡淡的法力氣息。尤其他的那柄桃木劍,應該是一個道法不弱的人制造出來的。趙月兒低聲說︰"青青,這個道人的師傅,應該不弱呢,嗯,應該相對普通人來說,很強了。"

青青跳到了趙月兒的肩膀上,在她耳朵邊上唧唧喳喳地說︰"這些人,干嗎要打死妖怪呢?妖怪如果不吃人,他們為什麼要打死他?"

正說著呢,十幾個青年人已經氣勢洶洶地沖進了房子,從里面拖了一個衣冠不整,臉色蒼白的美貌婦人出來。她的身後,拖著六條白色的尾巴。一個青年人的手里抓著一個嬰兒,嬰兒被胡亂地裹在了一塊棉布內,正發出咿咿呀呀的哭喊聲。

那些年輕人一個個血氣方剛,抓起了鋤頭就劈頭蓋臉地朝著那婦人砸了下去。只有那個拎著嬰孩的年輕人呆了一下,看著手里的嬰孩,似乎有點下不去手,呆呆地抱著那嬰孩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一聲嚎叫,那李老二不知道哪里來的神力,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壓在他身上的那些年輕人一聲驚呼,都被他彈開了。這李老二搶過一根鋤把,在那婦人被打中之前,一棍子把所有的鋤頭什麼的都打飛了出去。順勢又是一腳踢了出去,那抱著他孩子的年輕人驚呼一聲,似乎有意無意地把手里的孩子丟給了李老二,然後也被一腳踢開了老遠。

那地上的婦人臉色絲毫未變站了起來,把孩子抱在懷里,低聲說︰"你還留在這里干什麼呢?你要走,他們攔不住你的。"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滿是如水的溫柔,轉動的眸子間,不經意地流露出了萬般風情。就好像夏夜從山谷中涌出的清風,帶著野花的香味,輕柔地撫過了那些村民的心頭。

那些年輕人互相看了看,大聲吼叫了起來,操起鋤把就朝著李老二砸了過去。那李老二憨厚淳樸的臉上頓時冒出了凶煞之氣。他眼珠子變成赤紅色,操起手上的鋤把,嘴里"嗷嗷"有聲,仿佛一頭受傷的野狼一樣,朝著那些年輕人迎了上去。

沒有任何招式可言,雙方都是用盡了蠻力胡亂地拍打著。這李老二似乎蠻力極大,幾下之間就打翻了七八個年輕人,打得那些年輕人在地上呻吟慘叫,動彈不得。但是畢竟沖上來的人太多,二十幾個人圍著他一頓亂打,頃刻間就把他砸翻在了地上。一個年輕人收不住手,沉重的鋤頭狠狠地砸在了李老二的肩膀上,把他的肩膀砸成了粉碎。

李老二眼角迸出血來,他勉強回過頭去,朝著那婦人嚎叫著︰"你還看什麼?走啊,走啊,非要全家人死在一起才甘心嗎?"

那女子慢慢地走上前幾步,很輕巧地跪倒在了李老二的身邊,懶洋洋地看了看四周那些凶神惡煞般的村人,閉上眼楮說︰"死在一起就死在一起吧,總比你死了我留在世上傷心的好。三個人死在一起,倒也算是團圓了。"

李老二的嘴里噴出了血沫,他身體一陣瘋狂地撲騰,用左手死死地摟住了那女子,朝著四周瘋狂地嚎叫起來︰"你們這群沒良心的王八蛋,你們誰沒有受過我家的好處?張老漢,你家的田里沒有水了,是不是我幫你澆的?李家阿婆,你的兒子摔斷了腿,是不是我打了頭老虎,讓我家婆娘熬成的膏藥給他接上的?"

他血紅色的眼珠子瞪向了四周的那些年輕人,叫著︰"你們,平日里和我稱兄道弟,我家婆娘給你們補了多少衣服?你們被野獸傷了,是不是她給治好的?你們的良心,都他媽的被狗吃了啊?啊?你們這群狗都不如的東西啊。我家,她沒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啊,就算她是妖怪,她一定就會害人嗎?"

那法師酸不溜丟地說︰"這可說不準,就算她今日不害人,難保日後不起殺心啊。"

那員外蹦跳著叫嚷起來︰"沒錯,她今日不害人,是因為她還沒有力氣害人,說不定她生了孩子後,就要吃人給孩子做糧食了。你們還不快點打死他們,還要等什麼?她是妖怪,是妖怪啊,你們看看啊,她是妖怪啊,尾巴還拖在身後呢。你們見了妖怪不打,是要犯死罪的啊你們。"

鋤把兒揚了起來,眼看得就要重重地落下。李家的老二拼命地用自己的身體蓋住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嘴里的血沫一口口地噴出來,想必是剛才的重擊,已經讓他的內髒出了血了。

趙月兒看得可憐處,不由嘆息了起來。拍打了一下騾子的腦袋,她輕身跳下鞍子,輕聲喝道︰"住手,你們想要干什麼?人殺妖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無緣無故地殺一個好妖怪,可就不應該了。何況這李老二還是人呢,他還不是妖怪呢,你們連人也要一起打死嗎?"

她輕盈地邁了幾步,圍在院子邊上的村民頓時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涌了過來,身不由己地分開了一條路來。趙月兒緩步走進院子里,朝著那法師橫了一眼,喝道︰"誰說妖怪就一定要害人?我以前就認識一頭不會吃人的老虎精呢。你這個道士,一點法力都沒有,仗著幾件法器在這里蒙混人。"

"妖怪總有一天會害人的,這又是什麼道理?簡直就是莫須有麼。"趙月兒指著那員外喝罵起來︰"人家李老二喜歡找一個狐狸精成親,又和你有什麼關系了?他老老實實地結婚生子,你老老實實地做你的員外就是,他哪里又冒犯了你?值得你這樣糾集人來和他們為難呢?簡直就是吃飽了沒事情做。"

趙月兒很是不屑地看了看四周的那些村民,罵道︰"還有你們,空長著一對人眼,卻連好人和壞人都分不出來,你們的眼珠子,不如叫鳥兒啄了去算了。妖怪要吃你們,還用這麼麻煩,先討好了你們再下手嗎?一個有一百年道行的妖怪,想要吃光你們清風鎮的人,不過是一天的功夫。何況這李家的夫人,還是一六尾靈狐,有千年的道行呢?"

那法師猛地拔出了桃木劍,指著趙月兒呵斥起來︰"大膽,小丫頭是哪里來的?知不知道我是成都-游仙觀-活神仙秦道子的得意弟子?你,你,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游仙觀的後台是什麼?我可告訴你,哎呀。"

青青猛地撲了上去,對著他的臉上就是幾爪子抓了下去。青青可是個上萬年的鳥精了,那一對爪子輕松就把這法師的臉抓了個皮開肉綻,法師慘叫了幾聲,丟下了那桃木劍轉身就跑。他一邊跑,一邊頭都不敢回地嚎叫著︰"臭丫頭,你敢叫鳥抓我,我他媽的回去找我們的護法弟子,非把你抓進成都府的大牢去打屁股不可。哎喲,我的臉啊。"

青青囂張至極地在空中飛舞了一圈,一對眼珠子不懷好意地朝著那員外掃了幾眼,那員外哆嗦了一下,倉皇地退後了幾步,指著趙月兒喝罵起來︰"小丫頭,你可是犯了失心風,腦袋發燒燒糊涂了不成?你怎麼給妖怪說起好話來了?你,你,你糊涂了不是?這里和你無關,這是我們清風鎮在執行自己的家法,你,你不要沒事找事啊。"

趙月兒年紀本來就不大,听得這員外如許說了,火氣立即就上來了︰"招惹麻煩?我今天還就和你們麻煩上了,你們誰能把本姑娘怎麼樣?"她右手狠狠一揮,一道天雷轟鳴著從天上炸了下來,仿佛一條紫色巨龍一樣,一下就把那李老二的房子給轟成了碎片。巨大的氣浪和強勁的熱氣卷了出來,嚇得所有圍觀的村民尖叫著逃開了百多丈遠。

青青不忍地扭過了頭去,趙月兒也尖叫了一聲,很是不好意思地朝著地上的李老二稽首說︰"對不起,莫怪,莫怪,我,我,我一下子失手了,本來不想毀掉你房子的,可是到處都是人,我隨手朝著沒人的地方劈的,誰知道沒人的地方就是你的房子,我,我失手了,我這里還有金子,賠給你好不好?"一邊賠禮道歉,趙月兒一邊手忙腳亂地從懷里掏出了足足十幾錠金子,放在了李老二的面前。李老二哪里肯受?他跪倒在地上,拼命朝趙月兒磕頭︰"大仙,大仙,您救救我們全家人吧。"看著面前的金子,再看看趙月兒手忙腳亂的模樣,李老二發現,這小丫頭根本就不能算是大仙啊,有她這樣狼狽的大仙嗎?

那狐精突然笑起來,乖乖地給趙月兒磕了三個頭後,柔聲說︰"道友是初次下山的嗎?倒是和昔日我一樣了。白風兒謝過道友相救,但是這里卻是住不下去了,今日得道友相助逃過大難,正好換個居所,就可惜拙夫卻要被白風兒害得背井離鄉了。"

李老二呆了一下,叫嚷起來︰"背井離鄉就背井離鄉吧,有這些鄉親,我李老二心寒啊,我心寒啊!"他的叫嚷聲,讓附近的那些年輕人一個個面紅耳赤的,說不出話來。

趙月兒看了看四周的村民,不想在這里多呆下去,她也害怕方才的那法師真的把什麼活神仙給招惹過來,弄出麻煩來。因而她急促地說︰"罷了,不要多說,我們先離開這里才是,哎呀,白道友,你,你這樣子沒事吧?"她看到狐精的臉色一陣的蒼白,不由得驚呼起來。

白風兒苦笑一聲,她剛剛產下孩子就被拖拽了出來,一番折騰,臉色能好看嗎?不過這些話卻又如何能對趙月兒說?她一眼就看出來,趙月兒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這些話和她說也沒有用。

趙月兒招呼馬車上的幾個小丫頭下來,從房子的廢墟里找出了幾件衣服,攙扶著白風兒上了馬車,讓那些小丫頭仔細伺候著了。又把李老二拍碎的肩膀稍微調理了一下,給了他一顆靈丹吃下,一行人就準備離開清風鎮。

那員外在遠處對著周圍的鄉親們羅嗦著︰"纏住他們,纏住他們,不能讓他們走了。只要等老神仙過來了,肯定可以收拾掉這個小丫頭的。看她那樣子,怎麼可能是老神仙的對手?老神仙動動手指頭,她就會死個一百次了。這妖怪是從我們鎮子出去的,要是她以後跑回來報復的話,我們可是要倒大霉的啊。"

青青听得心里不舒服,它的體形猛地膨脹了上千倍,變成了一只巨大無朋的三足青鳥,它飛在空中尖叫起來︰"姑娘我也是妖怪,你們有本事就過來打死我啊?欺負人家一只小狐狸算什麼?你們有本事過來欺負姑娘我試試?嗯?那什麼老神仙今天是姑娘我心情好,不想為難他,否則我就去拆了他的道觀,扒光了他的胡子,吃光了他的肉。"

她嘴巴一張,一個斗大的七彩光球轟了出去,在趙月兒的驚呼聲中,那光球命中了鎮子外面的一個小河灣。一聲悶響,一朵小小的蘑菇雲升了起來,在所有村民驚駭的目光中,那個小河灣被炸出了一個里許直徑的窟窿,河水汩汩地流了進去,不一時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湖泊。

青青的身形再次膨脹了十倍左右,她惡意地怪笑起來︰"我要吃人啦,我要吃人啦,哈哈哈,我是妖怪,我是妖怪,我要吃了你們啊。"

"老天啊,妖怪來了啊,是李家婆娘叫來的妖怪啊。"

四周的村民一陣大亂,膽子稍微大點的,還能拔腳跑路。膽氣稍微弱點的,早就嚇暈倒了過去。還有人被生生嚇瘋了,慘叫著胡亂地奔跑起來,一不小心,他們一腦袋撞在了樹干上,活活地給撞昏了過去。

趙月兒和青青目瞪口呆地互相看看,趙月兒咬著牙一手把青青給扯了下來,一行人落荒而逃。

青青抱怨著︰"不能怪我,這年頭的人都不經嚇了。八千年前的人,看到一條龍從天上掉下來,還會興高采烈地跑過去砍龍肉吃呢,哪里像現在啊,一個個膽子小成什麼樣子了。"

趙月兒有點驚惶地說︰"不要羅嗦了,還不快走,一路上就是你惹麻煩,你現在給我進車里去,沒有我的話,不許出來。"

青青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飛進了車廂。趙月兒氣呼呼地跳上了騾背,拍打著那可憐的騾子的腦袋,策動著它飛快地朝著西北方向逃了開去。李家老二抓著一根馬鞭,驅趕著馬車,跟著趙月兒疾馳而去,時不時地,他有點留戀地回頭,看看身後的清風鎮。

猛然間,青青突然尖叫起來︰"月兒,我找到了,我找到你的開山大弟子了,哈,我青青真聰明啊。這小丫頭是天生的靈脈,正好修煉-九蓮升神術-啊。哈哈,你的二相宗,可以正式開張了啊,這小丫頭,正好做你的大弟子啊。"

趙月兒驚呼起來︰"真的?真的有天生靈脈的人嗎?是白風兒嗎?"她化為一團彩光,沖進了車廂里。

青青叫嚷著︰"不是,是她女兒啊。不過,你干脆連她父母一起收成弟子算了,反正你現在門下人少,多幾個人總是好的。"

"白風兒是女子,收她和她女兒做徒弟倒也可以,可是風兒的丈夫,可不能修煉-九蓮升神術-啊。"風月網手打更新!青青很不負責任地叫道︰"沒事,沒事,娘娘還傳下了一套供門下護衛修習的法訣呢,倒也不錯。唉,有他可就方便了,以後挑水做飯、打獵烤肉、砍柴生火的事情,可就正好讓他一個人包圓了。"

白風兒咳嗽了幾聲,有點不知所措地問︰"兩位,我,我和我女兒一起拜月兒姑娘為師,合適嗎?"

青青大咧咧地說︰"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很合適嘛,你和你女兒一起加入二相宗,你丈夫麼,嗯,拜我為師吧,我是難得做別人師傅的。"

趙月兒歡呼起來︰"青青說得倒是有道理呢,風兒,你和你女兒一起投入二相宗,真的沒有什麼關系啊。"

馬車漸漸地遠去,依稀可以听到白風兒無奈的苦笑聲︰"可是,這不符合常理啊。"

青青的尖叫聲遠遠地傳了過來︰"什麼常理不常理的?本姑娘說的就是道理。就這麼決定了,反正你女兒是天生靈脈,正好月兒缺少一個大徒弟,所以你不許帶著她跑了,你非拜師不可,我可告訴你,我是西王母娘娘座下最受寵愛的青青,這位可是娘娘她的隔世傳人……"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9 22:14
第二百四十九~二百五十章  御駕親征

呂風的身體外罩著一層朦朧的金色光芒。金光強盛的時候,可以射出幾丈遠,微弱的時候,不過寸許。

呂風按照巫族的心訣,在身上開出了九個元力點,滔滔不絕的混沌之力順著九個元力點涌入了他的身體。內視的時候,可以看到九個元力點恰好在他身體上構成了一個對稱的九角星形,涌入的混沌之力就有如融化的金液一樣,沖進了這個九角星,盤旋九次之後,就化為自身的真元積蓄下來。

現在連呂風自己都搞不清楚,他體內的真元到底應該叫做什麼。它比普通的真元威力強大百倍,比氤氳紫氣的密度高了千倍以上。平時它很晦澀地留在體內,呼吸之間都不運轉,但是只要心訣一發動,就有如雷霆迸發一樣,瞬間就可以達到一個可怕的速度。並且只要一運轉,這些真元就從晦澀無力變得充滿了生機活力,總讓呂風覺得,他可以隨手創造點什麼東西出來。

強大的真元在體內沖蕩,呂風可以看到自己的元嬰正在一分分地壓縮,從將近三丈高慢慢地縮小了下來。每縮小一分,那元嬰射出來的紫色雷霆就更強一分,他的身體就更加有力,有一種飄飄欲仙想要直上九霄的沖動。

九星輪回,九個元力點涌入的混沌之力越來越強,元嬰也越來越小。到了元嬰被壓縮得只有三寸左右的時候,那元嬰射出來的已經不再是一道道的雷電了,而仿佛就是錢塘江大潮一樣,不斷涌出的紫色電光。呂風的紫府之內,紫色的雲彩瘋狂翻騰著,仿佛颶風中的海洋,充滿了可怕的力量。

呂風似乎有了一絲明悟,橫下一條心,把九個元力點的方位調整了一下,又加了一股力量下去。已經無法再次縮小的元嬰轟然炸裂,分成了三個一模一樣的尺許大小的元嬰在紫府內歡快地飛舞起來。就在元嬰炸裂的時候,呂風的身體也化為了一蓬金光散開,融會成了三條人影在密室內緩步行走。

呂風終于明白,自己算是摸到了分神期的門檻了。他心頭一喜,元嬰失去了控制,又融合在了一起,一個三寸許,崩射出萬丈雷霆的元嬰,又在紫府載波載浮起來。三條身影也化為金光重新聚合在了一起,呂風緩緩睜開了眼楮,眼里滿是歡欣鼓舞之意。

他有點感激起丹青生和飛仙子來,要不是他們送給他的化形心經,讓他已經有了身體化形的經歷,怕還不能如此輕松地進入分神的門檻。他也很感激夏頡,要不是夏頡強行把他的元嬰提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又把巫族的密法傾囊相授,他也不可能有實力進軍分神期。

以呂風現在的實力來說,其實他已經遠遠超過了分神後期所能達到的強度。呂風皺著眉頭,背著手站了起來,低聲嘀咕︰"我現在的真元和法力的強度,怕是分神後期的頂尖高手都比不過我,可是,我卻不過是分神初期罷了。"

呂風雙目中藍光一閃,他呵斥了一句"嚳",頓時他面前的空氣開出了一條白色的縫隙。他緩步走了進去,等他現身的時候,人已到了地面上的花園里。" 巫族的密法,果然是厲害得嚇人。可惜我現在法力不足,只能在十里之內如此行事。想想巫族的長老,可以在萬里之內隨意幻化,這又是修道之人比不上的地方了。 "

呂風想起元聖給他的那些靈丹。二品的,他已經全部賜了下去,大概可以讓周處等二十九個得意的弟子盡快提升到金丹初期吧。兩顆一品的,他準備留著給小貓,在水元子的護法下,小貓應該很快就可以超脫妖丹期了。

"唔,妖怪過了妖丹期是什麼?妖嬰嗎?見鬼,這名字真難听。"

戮仙劍也被朱雀戰將用上古金烏的魔魂煉制了七天七夜,耗費了朱雀起碼兩百年的道行,終于把戮仙劍提升到了真正的仙器水準。呂風一想到自己一劍把青龍戰將的戰戟劈開一條大缺口,讓青龍戰將心疼得差點哭出來的模樣,就想笑。仙器實在是太厲害了,青龍戰將的戰戟不過是凡間的頂級法器,一時不注意,硬是吃了個啞巴虧。

呂風長長伸了個懶腰,渾身骨節發出了舒暢的聲音,舒適得他呻吟起來。巫族的法門實在是太精妙了,每一次打坐修練後,都會對自然有更深的感悟。

周處快步走了過來,一月前,在呂風的幫助下,周處服下了那顆天級二品靈丹,體內的真元已經順利的結晶化了,並且產生了一部分的氤氳紫氣。只要再用上數年苦功,把那靈丹的藥力徹底發散出來的話,周處也結成金丹了。其他的二十八名得授靈丹的弟子,進度也都差不多,大概三五年之後,呂風手下就會有二十九名得成金丹的修道人了。

錦衣衛經過半個月的大搜天下,在應天府、燕京城等地大開殺戒,凡是敢于對朱棣指手畫腳橫加評論的文人士子,統統被砍了腦袋。大明朝的菁華,就此一空,留下來的,盡是一些怯懦如狗,貪圖功名富貴的無行之人。

一場屠殺後,呂風的名字在文人中有如惡魔一般,無人敢提起這個名字,甚至沒有人敢想這個名字。這一番殺戮後,朱棣的耳朵根子清淨了十幾年,但是大明朝的官員,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不過是濫竽充數,找不到合適的人任職。中原的中央集權,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朱棣事事親臨處置,倒是大大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建立了如此大功的呂風,更是被朱棣引為麾下最得力的干將,加上呂老太監、僧道衍等人有意無意的游說,呂風在朱棣面前受到的寵信一時無二,權勢滔天。在呂風重權的掩飾下,黃龍門再次擴張為三千人的龐大門派,勢力滲透到了五城都督府、禁軍、城防軍、六部所屬等要害部門。冥龍會的殺手也有了兩千人的規模,死亡的陰影,籠罩了大明朝野。

在呂風暗地里扶植下,秦道子的"游仙觀"在西南一帶已經成了神仙的代名詞,雖然明地里並沒有什麼大的聲勢,可是暗地里的信徒已經超過了二十萬,其中有八百資質甚佳的子弟投入了一元宗門下。如今"游仙觀"已經不再需要呂風的財力支持,每個月反而能夠給呂風的錦衣衛奉上大筆的銀兩,讓呂風深感此番買賣大是值了本錢。

而東南一帶,在厲竹的帶領下,金龍幫吞並了東南絕大部分的江湖道,幾乎壟斷了那里私鹽、茶葉的交易,每年紅利滾滾,呂風儼然有了大明朝第一大地下商人的派頭。手上有了大筆的銀子,呂風對于錦衣衛的屬下更是毫不吝嗇的重加撫恤,錦衣衛的官兵們視呂風為神,如今的錦衣衛,已經是呂風的錦衣衛,和朱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整個大明朝就突然安靜了下來。喜歡指著皇帝罵的文人被殺了個干淨,老百姓卻只關心自己腰帶里面的銀子是否多了幾兩,米缸里面是否還有大米,對皇帝卻是不感興趣的。所以,朱棣感覺現在的朝廷,讓他舒坦了。

幾個不爭氣的兄弟,想在背後搗鬼的王爺,也被朱棣找借口廢黜了,然後被呂風找機會宰了個干淨。現在正是海晏河清,國力強盛,兵強馬壯,適合打仗的時候。朱棣立刻就動起了北方的心思了,他招回了在東南一帶督造的馬和,招回了在燕京城處置政事的朱僖,把幾員大將派出去統帥大軍坐鎮一方後,他準備領軍親征了。

沒有在朝廷上商議御駕親征元蒙的事情,朱棣從來不屑于和那些文官商討這些問題。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朱棣端著茶杯笑呵呵地問︰"你們有什麼意見嗎?朕準備親率二十萬大軍征討元蒙,僖兒留在應天府處置朝政。馬和為中軍官,厲虎為前鋒大將,張玉領右軍,能領左軍,呂風在外領游擊軍團見機行事,道衍率門下弟子專門應付那元蒙國師,可否?"

能有什麼意見?這是大明朝如今最強的軍力配置了。只有跟著朱僖回到了應天府的水元子嘻嘻哈哈的沒有個正經,他蹺著二郎腿,手里抓著一條豬腿,笑吟吟地說︰"沒意見,沒意見。只要你管飽,我保證幫你把那什麼國師打成豬腦袋,修道之人麼,打打殺殺的不像話,我正好替天行道教訓他。嘿,嘿嘿,御廚燒出來的東西,果然就是好吃啊。"

僧道衍微笑了起來,躬身道︰"水前輩道法無邊,那自然是可以輕松勝任此事了。陛下,既然水前輩要隨軍出征,那不如留下道衍在應天府輔助殿下的好。或許有道衍在京,才能震得住其他人等。否則陛下大軍在外,要是京城起了震動,卻是大不好的事情。"

朱棣正在思忖這問題呢,水元子眼楮一翻,朝著僧道衍喝道︰"小和尚,你是說我留在應天府就鎮不住場面嗎?嘿,我還非……"

呂風看著水元子,怪聲怪氣地說︰"哎呀,水前輩,水老頭,你怎麼這麼說呢?你這樣說,豈不是誤會了道衍大師的好意了嗎?他的意思是說啊,他才疏識淺,難當殲滅元蒙國師的大任,所以留在應天府輔助殿下。而前輩您呢,道法無邊,法力通神,那區區元蒙國師,不過是土雞瓦狗爾,前輩出馬,自然是無堅不克。嘿,這乃是大師他謙虛的意思啊。"

水元子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似乎是認可了呂風的話,點點頭說︰"這倒是有道理,嗯,小和尚,我錯怪你了。哈哈,烤豬腿好吃啊,你們誰要?"他把豬腿朝著朱棣晃了晃,朱棣滿臉苦笑,連連搖頭。也就水元子一個人敢在朱棣面前"豬"啊"豬"的亂叫,為了避諱,明朝的豬都是叫做肉食的。

看到水元子不再打諢了,朱棣當機拍板︰"如此,一月後大軍出發。"他自得地說︰"如今朝廷安寧,再也沒有人羅嗦朕對外用兵,勞民傷財之類的廢話。哼,不平定了北方,這百姓才真有的勞累呢。"

呂風他們站起身來,磕頭山呼。

朱棣呵呵大笑,隨口說︰"罷了,朕,不過是想要努力做一代明君罷了。唔,呂卿家,傳朕旨意,選山西、甦杭一帶富商四萬戶,充實燕京城。"他眯著眼楮︰"如此一來,燕京城人口起碼可以增加三十萬,財貨流通可增加數百萬兩,數年之間,就有了都城的氣象了。"

僧道衍笑起來,躬身道︰"陛下聖明,那燕京城有天子龍氣,比起應天府來,倒是真的適合做都城一些。尤其燕京城財糧豐盛了,軍力定然更盛,日後討伐元蒙,也不似今日般束手束腳的了。"

朱棣大樂,連連點頭稱贊︰"道衍倒是深得朕心啊。當年父皇把都城定在應天,不過是因為江南繁華罷了。父皇當年登基時說-本想一路順勢打劫,不想到卻弄假成真。"說到這,朱棣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其古怪,這是朱元璋剛登上皇位的時候,酒後失態說出來的話,朱棣此番說出來,卻是有點揭自己父皇老底子的味道了。

朱棣尷尬地咳嗽了幾聲,看向了窗外的浮雲。

朱僖看到場面尷尬,開口解圍︰"太祖皇帝,當年定都應天府,想必也是當時北方兵火未定,燕京城還在元蒙韃子兵勢可及之處,自然是不適合定都的。但是如今我大明朝兵強馬壯,以燕京為都,北可討伐元蒙,東可威嚇女真,並可在渤海一帶蓄積水師,卻是最好不過的選擇,這應天府,繁華倒是繁華了,只是怕那百官將領久處繁華之中,忘了軍國大事。"

朱棣連連點頭,深以朱僖所說為然。他拊掌笑道︰"如此,就這麼決定了。一月之後,大軍北伐,一月之內,呂卿家選四萬富戶充實燕京,不可有誤。諸位卿家下去吧,此番事大,事前卻不可泄了風聲。除了兵部、戶部相關人等,其他人不可許其得知詳情。"

他躊躇滿志地站起來背著手說︰"朕當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指烏蘭堆。若是能斬殺元蒙瓦剌部皇帝,嘿!"他的眼里,閃出了朱家人特有的凶殘光芒。隱隱約約地,御書房內所有人的鼻子里都飄蕩起了一絲血腥的味道,此番出兵,又不知道有多少大好頭顱落地,多少鮮血要涂抹在了那無邊的大草原上了。

朱僖留在皇宮內,朱棣準備在皇宮開闢一個偏殿讓朱僖居住,方便他日後在大軍北伐之時朱僖處置政事。

水元子跟著呂風施施然地出了宮門,他騎在馬背上,一邊東搖西晃看路上的風景,一邊笑嘻嘻的沒個正經地說︰"小家伙,這麼久不見,你的功夫有長進了啊,我居然都看不透你到底到了什麼程度了,古怪,古怪啊。"

水元子眼里滿是好奇,他抬起腳把一個走得太近的錦衣衛百戶踢了出去,喝道︰"你們滾遠點,不許听我們說話。唔,小子,你修煉的是什麼法訣?和上次的可是完全不同的了。唔,古怪,實在太古怪了,你身上的氣息,我居然完全把握不住,你到底練了什麼?"

呂風看了看左右,突然想起水元子已經是萬多年的人了,那夏頡卻也是神魔大戰時留下的人物,心里有了主意。他笑著低聲道︰"前輩可知道一個叫做夏頡的人?他傳授了弟子巫族密法,一身修為也是他灌頂給我的。"水元子尖叫起來,憑空跳起十幾丈高,然後又落回馬背上。他有點羨慕,有點嫉妒,又有點氣惱地看著呂風,嘀咕著說︰"那家伙?那家伙沒死?嘿,不錯,巫族的那群老王八蛋都死光了,他夏頡又怎麼會沒事?"摸了摸臉,他有點憤憤地看著呂風說︰"是他嗎?那就難怪了,有他在,什麼古怪的事情都可能發生的。"

一種很蒼涼的感覺從水元子的身上散發了出來,他似乎已經深深地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中。低聲的,仿佛是來于存在于太古洪荒的幽靈,那有氣無力的,極其漂浮的語聲,讓呂風的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夏頡啊,他可是巫族的異數啊。這家伙,很是古怪的。出生後,就做了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他本族的長老,看到他就頭疼。不過呢,他的確是天才啊,很短的時間內,就有了很高深的法力。他娘的,我不過去他們的部族里偷幾只羊吃,結果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不就是一頭羊羔嗎?他為了一頭羊羔,追殺了我一千多里啊。"

呂風咳嗽了幾聲,他想要笑,卻又不敢笑出來。這水元子如此厲害,原來也有吃鱉的時候啊?

水元子很氣惱地看了呂風一眼,罵道︰"老子倒霉,你很高興是不是?哼,那家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反正他也不是一個好人,總喜歡逆天行事。偏偏他修為太高,老天爺總是耍得他亂轉,後來麼,他發現自己無法擺脫天道的束縛,就不知去向了。神魔決戰之時,他又出現了,一身法力更是可怖到了極點,一人斬殺了域外天魔十九人。"水元子滿臉都是敬畏之色︰"你想像不到的,絕對想像不到那種威力的。一聲符咒,一個手印,就有一個天魔被轟得魂飛魄散,就不要說那些小魔頭了,在他手下簡直就和豆腐一樣。乖乖,他哪里學來的這麼高明的巫術?後來麼,神魔大戰是大家兩敗俱傷,巫族滅族,我還以為他死了,誰知道他居然還活著。倒是害得老子大哭了一場。"

他嘆息了一聲,臉上滿是寂寞的神色︰"早知道他會找你,我就跟著你了。當年認識的人,也許就他一個人還留了下來。唉!"

呂風看著他那黯然神傷的模樣,突然覺得這樣的水元子也許才是真正的水元子吧?因為他不死不滅,所以他只能獨自忍受萬年的寂寞。交了朋友又怎麼樣?看著朋友在你面前老死,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所以,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水元子他寧願把自己的心性都掩蓋起來,或者是自我催眠,讓自己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童,可以隨意地游戲人間罷了。

呂風不想看到一個會傷心的水元子,他立刻轉變了話題,問︰"那你當年,在神魔大戰的時候干什麼呢?"

水元子張張嘴巴,滿臉氣惱地看著呂風,低聲咒罵起來︰"他娘的,我能干什麼?我那時候才多大?法力遠遠不如現在,只能在旁邊敲邊鼓了。哼,哼,巫族三十六王族,一百七十二候族,三百九十七部族的高手去堵門,我就在後面打悶棍,打了幾個最小的魔頭罷了,不是我不拼命,實在是他們太厲害,我那時候可插不上手。"

說著,水元子又高興起來︰"哈,你可想不到那時候的模樣,那時候啊,那群混蛋真的是打得太嚇人了,移山填海算什麼?他們做的事情還多了,比如說。"水元子欲言又止,搖頭嘆息︰"算了,懶得和你們多說,你們絕對不會相信的。那些事情啊,嘿嘿,可是嚇死人的了。"

他似乎怕呂風追問詳細的情況,顧左右而言他的問︰"你手下的這群小王八蛋功力大進啊,那個,那個叫什麼什麼周處的,他快到金丹期了吧?就差一點點的火候了啊,就是不知道他的道心如何,如果不能領悟透的話,嘿,有得他的罪受了。"

呂風諂笑起來,他說道︰"那,就有勞前輩你幫忙了。這不過是小事罷了,前輩一伸手,自然就,嘿嘿。"呂風那個高興啊,只要有水元子幫忙,他手下很快就可以有二十九個金丹期的高手了啊。

緊接下來的這個月,整個大明朝的戰爭機器緊張運轉了起來。一彪彪,一營營的兵馬往燕京調集了過去,從東南、西南數省調集過去的精兵足足有二十五萬。加上小貓在燕京城訓練的五萬鐵騎、五萬破陣營精銳,一共是三十五萬大軍駐扎在了燕京城。其中十五萬大軍領了糧草之後,將要被派駐山海關一帶,嚴防東北游牧民以及高麗軍隊的侵襲。

一月之後,朱棣留朱僖在應天府主持朝政,自己率領一萬鐵騎,從應天府誓師出發。呂風作為朱棣麾下戰力最強的將領之一,隨軍北上。


第二百五十一章  劍斬神君(上)

在燕京城整頓了半個月,正是夏日焦灼,牛祟多病的時候,明朝大軍踏入了蒙古草原。朱棣是故意選擇這個時間進入草原的,元蒙的牧群如果有了疫病,那部族遷徙的速度就肯定會慢下來,大軍追殺元蒙族人就容易多了。尤其夏天里,牧群必須靠近河流,大軍只要沿著河水一路尋找過去,就可以很輕松的找到元蒙的游牧部落。如果是春天就出發的話,草原上雨水豐盛,到處都是池塘湖泊,倒是難得找到元蒙的蹤跡了。

數萬投靠了明朝的元蒙完顏部落騎兵開道,張玉居左軍,能居右軍,朱棣領馬和領五萬中軍坐鎮中路,小貓、呂風分別領一萬破陣營精銳左右游擊,後營有常鐵等督促糧草。二十萬明軍浩浩蕩蕩,隊列綿延數十里,分三路直指元蒙烏蘭堆。

大軍出居庸關的時候,元蒙的哨探兵馬被冥龍會的殺手殺得干干淨淨,五天中元蒙沒有得到任何有關于明朝北伐的消息。五天後,明朝大軍已經深入了草原數百里,一路上殲滅了十幾支元蒙的游騎,斬落頭顱數千。另還屠戳了路上三個大型的部落群,兩萬許瓦刺族人被殺了個干干淨淨,只有一些年輕力壯的婦女被送去了關內充做奴役。

呂風率領的一萬精銳騎兵在距離中軍有五十幾里的地方游曳,一萬明朝軍中最窮凶極惡的兵痞,外帶著一千名整個明朝最心狠手辣的錦衣衛高手。凡是這支游騎兵所經之處,血流成河。就沒有一個元蒙族人能夠從他們地刀劍下逃脫。呂風治軍,只要士兵們努力殺敵,才不管他們弈點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出來,所以士兵們是奸淫擄掠。弄得好不開心,士氣也膨帳到了一個瘋狂的高度。被呂風帶來燕京的趙老大私下里對破陣營地士兵們說︰“兄弟們,這麼好的長官可難得找啊,一路上這些元蒙的婆娘,身上羶味是濃了些,不過也讓我們操了個盡興。牛祟馬匹的,大家也搶了不少罷?這以後麼,可要好好的多殺幾個韃子,才對得起呂大人啊。”

他口水四濺的說到︰“听說那烏蘭堆可是如今元蒙瓦刺部的首都啊,嘖嘖。草原上的妞兒,倒也有不少漂亮的。肯定都在那里。要是我們能第一個沖進烏蘭堆,搶幾個元蒙宮廷的宮女快活,那這輩子可就值了本錢了。”

一番話說得那些破陣營地痞子們口水長流,恨不得一夜之間就沖到烏蘭堆外,打死的搶掠一番。

數日前,這支游騎軍地中軍官還很氣惱的責問呂風︰“呂大人,你率領的軍隊就是這樣打仗的麼?陛下倒是要我們把元蒙韃子殺個干淨。但是你任憑他們強奸、搶掠,卻不是敗壞了我們大明軍隊的名聲麼?”

呂風卻是很悠閑的端著茶杯,斜著眼楮問到︰“哦?誰會說出去呢?那些死人,還是中軍官大人您?唔,我是這支軍隊的主將,什麼話就要由我說了算。明日請中軍官帶領自己親兵打先鋒,揚揚我們大明鐵軍地威勢罷。”

第二天一大清早,率領一百親兵打先鋒哨探的中軍官,無來由的被亂箭射死。呂風輕飄飄的給了中軍的朱棣一封書信。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自此,再也沒有人對呂風的軍紀說三道四了。唯一覺得不順眼的人已經死了,留下的一萬多人馬都是一丘之貉。他們奸淫擄掠還來不及呢,哪里有空管軍紀的事情?

躺在夏夜地草原里,呂風懶洋洋的對周處說到︰“呸,只要士兵能打仗,我管他們喜歡干什麼?周處,傳令下去,他們要殺就殺,要奸就奸,要搶就搶,由得他們做。但是我這支軍隊的行進速度,必須是最快地。我們是拋棄了輜重的游擊軍,如果我們還沒有陛下他們的中軍行進得快,那干脆就一腦袋撞死罷。”

在呂風不擇手段的催促、督促下,破陣營士兵們嗷嗷叫著,一日一夜可以挺進三百多里,不日就到了距離烏蘭堆只有三百多里的地方。他們的前方,正好有一個數萬人的大部落駐扎在了那里。白色的帳篷圍住了中間那個很大的湖泊,無數的牛祟馬匹彷佛天上的雲朵一樣,在草原上歡快的奔跑著。牧們歡笑著,策動著座下的馬兒,追逐著牧群,放牧著一年的豐盛和希望。

帶著自己的副將以及十幾個親兵,呂風站在了一個長著稀疏樹林的小山包上,俯視著七八里里開外的那巨大的宿營地。眯著眼楮計算了半天,他才嘆息到︰“這個部落可大啊,一萬多頂帳篷,起碼有七八萬人罷?按照元蒙的做法,這里就有一萬五千或者兩萬可以上馬征戰的精銳。”

他的副將,破陣營的一員參將用尊敬的眼神看著呂風,點頭說道︰“是的,將軍。如果他們有兩萬人的話,憑借鎧甲和兵器我們倒是甚吃虧,但是元蒙的輕騎往來如風,弓騎之術卻又比我們要精熟得多。如果在草原上正面沖突,怕是我們還是對手。”

遲疑了一下,他低聲說到︰“按照陛下的吩咐,我們踫到元蒙韃子了,是殺得了就殺,如果殺不了,就直接引他們往中軍去。我們靠近能大人的右路大營,他麾下有五萬大軍,加上中軍的人馬,足可以輕易吃掉他們兩萬輕騎了。”

呂風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輕輕搖頭到︰“罷了,如果把他們往中軍引去,嘿,他們的戰士會被全殲,可是這部落的人不全部跑了麼?這麼大一塊肥肉,要吃吃了下來,你怕是也要升一級官兒了罷?干甚讓給別人?”他有點遲疑的說到︰“兩萬元蒙精騎,哪里有這麼多精騎呢?普通地元蒙族人。也不過弓箭的功夫好點,他們怕是鎧甲兵器都不齊全的,倒也不用害怕他們。”

握拳在身邊的小樹上狠狠地砸了一下,打掉了一大塊樹皮。呂風厲聲吩咐到︰“今夜子時。大軍襲營。多備火油火把,燒死他們這群混蛋。哼,他們的帳篷這麼密集,一把火就干干淨淨了,他們能有五千人聚集起來抵抗就是了起的事情。本官可不相信,元蒙就真的天生是戰士。半夜襲營,我們怕是能干掉三萬精銳大軍,何懼他們區區數萬元蒙的百姓?”

‘嗤啦’一聲詭異的破空聲傳來,呂風面色大變,一手抓著身邊的副將。就把他按到在了地上。‘嗤’的一聲,一道烏光從那副將的頭頂上削了過去。他的頭盔立刻被劈成了兩片,一大蓬頭發高高地飛了起來。倉促之間,呂風手上用的力氣卻又太大了一些,那副將地腦袋重重的撞擊在了地上,吭都沒吭的就暈倒了過去。

那道烏光剛剛射出七八丈遠,立刻就轉了回來。‘嗡’的一聲,丈許長的烏光炸裂成了十幾道。匹練一般的卷向了那些親兵。呂風剛剛跳起,那些親兵已經是一聲慘嚎,在劍光中被絞成了粉碎。那出手之人卻也是狠辣到了極點,劍光一聚、一散,一團血光頓時炸出了七八丈遠,附近的草地、樹木全部被血涂抹了一層。

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呂風身上的鎧甲‘ 里啪啦’的一陣脆響,紛紛的炸裂了開來,露出了他里面的白色錦袍。他冷冰冰的看著天空。沉聲喝道︰“下來,不要逼本官動手。”

‘嘿嘿’的陰笑聲不斷的響起,這發聲之人是故意顯示自己的實力。一抹飄浮不定地聲音左右盤旋,卻是分不清他到底在哪里。

呂風的臉色一寒,右手劍指迸出,一團黃豆大小的金光脫指飛出,帶著古怪地轟鳴聲直上數千丈的高空,隨後無數道金色光箭‘颼颼’有聲的射了下來。 ‘嘩啦啦’一陣巨響,整個山包上所有的樹木被那尺許長、手指頭粗的金光稍一接觸立刻就炸成了粉碎,山頭平地里就矮了三尺下去。這金光的威力可就太大了!

天空中響起了幾個人的怒罵聲,各色光芒一閃,十九名黑袍人落在了地上。他們身上盤旋著各色光華,那是他們的法寶釋放出來的靈光,在死死的抵擋著天空中射下來得光箭。最前方那個身體瘦削,彷佛竹竿一樣,眉目中有一抹黑氣緩緩流動的中年人氣急敗壞的吼叫起來︰“翻天印,該死的小賊,你居然敢用翻天印來對付本神君?”

他看著呂風怒斥了一聲︰“呔,快快收回你的法寶,不要自誤,否則本神君就破了你的翻天印,打滅你的元神,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啪啦’一聲,一道巨大的金光從天空中射了下來,這黑衣人一咬牙,嘴巴一張就是一道黑光射了出去,頓時把那黑光打成了粉碎。

呂風冷漠的笑了笑,死死的盯著那黑衣人看了一眼,左手一翻,天空中的翻天印轟鳴著落了下來,三寸許的金印在他手指上滴溜溜的一個盤旋,又融入了他的體內。這次呂風施展出來的不過是翻天印各種妙用中最普通的一種,卻已經讓這些黑衣人有了手足無措之感,果然不愧是上古奇寶,威力大得的確嚇人。

隨手把方才戰甲炸裂時落在地上的殘天劍揀了起來,呂風冷漠的笑到︰“好啊,真厲害,果然厲害。嘿,你可以毀掉翻天印?你有這本事麼?……周處,把趙副將帶回去,約束兄弟們就地扎營,今夜我們大軍襲營。”

匆匆策馬趕來的周處等錦衣衛的心腹弟子聞言應是,看了看那黑衣神君,下馬抓起了趙副將,撥轉馬頭就走。

回頭看了看那遠處的無數帳篷,呂風陰笑了起來︰“諸位,我們就在這里打斗起來,怕不是會驚世駭俗吧?嚇唬到了老百姓倒是無所謂,但是如果嚇跑了我的大肥肉,那可是要遭天遣的。”他很無賴的說到︰“雷公都不打吃飯的人,你壞人衣食。可是要被天打雷劈地。”

那黑衣人冷笑起來,眼里綠光閃動的說到︰“天打雷劈?嘿嘿,這個老天能奈我何?”

可是呂風根本不給他多說的機會,縱身一道清光遠遠的朝著一處朦朧地山影投了過去。十九個黑衣人想不到他話都不說一句。直接就逃走,由得一時間慌了手腳。在那黑衣神君氣惱的催促下,他們也紛紛飛起,朝著呂風追了過去。奈何呂風的戮仙劍經過了朱雀、元聖的聯手制練,威力提高了何止十倍?呂風還是小心翼翼的控制著飛行速度的,但是一呼吸間,也把那些人拉下了上千丈的距離。

繞著那一片小山包找了一陣,呂風在一個小小的湖泊旁邊降落了下來。動聲色的,他掐了一個印訣,從那巫族寶庫金印內掏出了四十九塊黑色的骨頭珠子。隨手就撒了出去。‘咕嘟嘟’地一陣亂響,濃密的黑煙從四周升騰起來。在距離地面三尺後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些骨頭珠子卻也不見了蹤跡。

“這幾個,我呂風可不是在浪費功夫,這巫族寶庫內留下來地東西,雖然並是巫族最強的法寶之屬,但也是很強大的巫器了,對付你們這幾個元嬰期的修道士。想必是綽綽有余的……嘿,借助寶貝來欺負人,倒不是男子漢的做為。過我呂風本來就是正人君子,倒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兵戰凶險,只要自己能活下來,管什麼手段。”

黑色的光芒連連閃動,十九個黑衣人滿臉笑容地把呂風圍在了中間。那黑衣神君大搖大擺的喝道︰“冬子,我不妨把本神君的名號告訴你。吾乃右聖座下,幻絕神君是也。本神君今日前來。卻是找你麻煩的,過是我家聖上……”

呂風厲聲呵斥到︰“大膽,區區一修道之人。膽敢妄自尊稱聖上,豈不是反了麼?聖上者,天下之共聖是也,除了當今皇上,還有誰敢用這個名號?”他呵斥聲中,稍微的運用了一點點的混沌元力,頓時引得四周天地靈氣一陣波動,巨大的聲浪震得身邊的那個小湖泊平地升起了十數丈的浪頭,看起來聲勢好不嚇人?

這浪頭正如呂風地心思一樣,心里波濤翻滾,但是很快的就青息了下來。這幻絕神君,呂風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地臉蛋。這家伙,不就是右聖攻上素雲坪的時候,在右聖身邊最積極、最主動的幾個神君之一麼?可是呂風在表面上,萬萬不敢露出自己內心的異狀。

那幻絕氣得嘴巴直撇,他喝道︰“我等修道之人,卻哪里管他什麼皇帝不皇帝?皇帝算什麼東西?也就是那些正道之人才對這麼一個破爛皇帝恭恭敬敬的,我們邪道之人,哪里認得他是什麼東西?”

呂風立刻反口駁斥到︰“如此,僧道衍、僧道逆兩位大師,卻是正教中人了麼?那我呂風,豈不是也是鴻儒一類了?”

幻絕呆了半天,氣得哇啦哇啦的叫嚷起來,他厲聲喝道︰“呔,晚輩呂風,本神君不和你計較這麼多,總之,我家聖上讓我來找你,是給你一個機會。我家聖上乃是主人最得寵的屬下,你要是听從了我家聖上的話,投靠于我聖上座下,自然有你無窮的好處。我家聖上倒也不要你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只要你把僧道衍、僧道逆每天在做什麼都匯報過來,自然會……”

呂風懶洋洋的把殘天劍掛在了腰帶上,打了個呵欠,有氣無力的看著那幻絕,渾身零件都在晃蕩的上前了幾步,歪著腦袋一臉不屑的看著他。“哦?說完了?就這麼多?嘿,好處?你們家聖上能給我什麼好處?本官已經是長生不老了,還得了翻天印這麼一件寶貝,你們家聖上還能給我什麼好處?讓我平地升仙麼?”

那幻絕楞了一下,猛的從懷里抽出了一卷小手指頭粗細,光潔如玉,金光閃動的繩子。他得意洋洋的笑道︰“倒也不瞞你。我家聖上很是看中你,就看你那天敢對我們家聖上動手,就知道你是一個有膽量的好漢。你的心腸又夠毒辣,人品也足夠無恥的,加上你手握大權,正是我們需要的人。”

頓了頓,他把手中那丈許長的繩索彷佛鞭子一樣的揮動了一下,笑吟吟的說到︰“認識這寶貝麼?上古異寶‘捆仙索’。嘿嘿,只要被他套上了,神仙也跑掉。而且麼,這寶貝只要別人不是比你強得太多,被捆上了可就真的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任憑你宰殺啊。”


第二百五十二章劍斬神君(中)

幻絕很猥瑣的淫笑了幾聲,他笑嘻嘻的說到︰“用了這寶貝,你大可以去昆侖山啊、中南山啊,把他們門下的美貌女弟子捆幾個,然後慢慢的采補她們的元陰,卻不是快活麼?”‘嘩’的一聲,那捆仙索又回到了他手中,乖乖的盤成了一圈兒。

呂風滿臉貪婪的神色,緊緊的盯著那一盤捆仙索,很小心的問到︰“就只要我把僧道衍他們每日里做了什麼告訴你,這寶貝就是我的麼?”他的心里卻是在流血︰“這寶貝,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啊……那些老家伙是不會用這些寶貝的,如果一元宗未被你們糟蹋了,這寶貝鐵定是落在我手里的啊……老天有眼,今日,我就先收回一點點利息罷。”那幻絕看到呂風意動了,由得連忙上前了幾步,急促的說到︰“可不是就是這樣麼?那元聖叫他們做的事情,我們聖上倒也有一點風聞,但是就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情。嘿,那元聖,嘿嘿,過是仗著他受寵,就把我們聖上放在眼里,實在是該死……嘿,要是他的事情辦不成,而我們把事情給辦成了,卻不是快活麼?主人的賞賜,向來是很豐厚的。”

他舔舐了一下嘴唇,回味無窮的看著呂風笑道︰“十一年前,本神君跟隨聖上滅了中原一大正教門派,結果主人就直接給我灌頂授功,讓本神君直接到了分神後期,差點就可以進入虛境了。主人神功無敵。威臨天下。嘿嘿……你要是能配合著我們聖上把事情給圓滿的辦成了,你地好處還小麼?”

呂風似乎已經被貪婪的火焰燒昏了神志,他呆呆的看著那捆仙索,又上前了兩步。頓時他距離那幻絕神君,可就只有不到一丈的距離了。幻絕卻也是個小心謹慎地人,看到呂風靠得太近了,他頓時又後退了三步,始終和呂風保持著兩丈許的間距。

舔舔嘴唇,盤算了老半天,呂風有點遲疑的說到︰“可是呢,這……嗯,以後的好處我們以後再說,現在的好處倒是不夠的。區區一捆仙索。那僧道衍倒也給我送了翻天印,何況他向來在朝廷也很關照我。我就這麼叛了他,卻是不怎麼道義的。”

幻絕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心里冷哼到︰“這混蛋,果然和我們在應天府安排下來的密探所說的一樣,貪婪無恥到了極點了,卻還要擺門面功夫裝正人君子。他娘地,捆仙索這麼好的寶貝。要不是因為你和僧道衍熟,當聖上舍得把這寶貝給你麼?……你連那些富商地數百畝田地都要搜刮了起來,卻還在這里說這些道義的話。”

不過,他臉上還是笑呵呵的,他很溫和的說到︰“捆仙索不夠麼?呂大人,你可就實在是……嘿嘿,這可是好寶貝啊。這樣罷,本神君也是一心為聖上辦事,也就自己吃虧一點。把本神君自己得來的一件法寶也送給你罷。這也是上古仙人的一件好東西了,可不要小看了他。”

說完,幻絕從腰帶內順手一抽。就抽出了一件霞光繚繞,透明輕薄,彷佛雲霞一般的長袍。他有點不舍地看著長袍,搖頭嘆息到︰“這可是本神君率領兩百下屬,用了數百條人命,以‘戮魂濺血十二都天煞’,破掉了三層仙人設下的結界,好容易才得來的。這長袍麼,看起來輕飄飄的,卻是上好的飛劍法寶都很難傷害他的。”

“呂大人經常要上戰場,不如就穿上這件仙袍如何?”

幻絕的心里也打著如意算盤︰“這寶貝到了手,卻是如何祭煉都沒有辦法,不知道應該如何才能穿上。今日本神君干脆大方一點,就送給了你。回去好好的在聖上面前訴苦,卻又能得到別的好處,總比守著這無法使用地破爛袍子的合算。”

呂風滿臉的笑容,連忙拱手行禮到︰“這可怎麼好意思呢?這是神君好容易得來地寶貝,呂風……哦晚輩實在是受之有愧啊。”話是這麼說,但是呂風的眼珠子卻是不眨眼的盯著那長袍,滿臉的欽羨以及貪婪。看他的模樣,似乎已經是恨不得伸手去搶了。

幻絕心里暗喜,只要你貪,那就太容易控制你了,怕的就是你貪呢。幻絕當下很大方的說到︰“罷了,我們日後都在聖上座下做事,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些許法寶,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有點舍不得的看了看手中那輕薄彷佛虛幻一般的長袍,心一橫,就往前面遞了過去。當然,他不會這麼白白的給呂風的,呂風總要表示點什麼吧?

明白他的意思,呂風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了地上,大聲的發誓到︰“今日我呂風自願歸于右聖大人麾下,忠心辦事,唯死方止。如有虛言,天打五雷劈,讓我呂風馬上中風而死。”隨後,是一連串惡毒無比的誓言,稀奇古怪,听得幻絕以及旁邊的那些黑衣人都是心驚膽戰,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當

誓言說著說著的,呂風越說越來勁了,他干脆的噴出了戮仙劍,有點吃力的在手指頭上劃了一條口子出來。不滅金身實在是太強了一些,雖然呂風自己還沒有修練到大成境界,這戮仙劍也是仙器一級的寶貝,可是想要割破呂風的皮肉,還是有點難度的。

一滴滴殷紅的血滴落在草地上,碧綠的景草映著鮮紅血,看起來有一點詭秘的鮮艷。呂風滿臉誠懇的大聲發誓到︰“只要右聖大人助我呂風升官發財,封候拜相,我呂風定當效死力,吾血當以為證。”他發下了修道人之中最惡毒的血誓,由不得幻絕不相信他了。

幻絕心里暗自喝罵到︰“你得了這麼多的好處。還要聖上助你升官發財?果然是人心貪無止境!不過也好,否則我們怎麼能收服你?嘿,你現在大概還在做美夢,想要在我們聖上和元聖之間左右逢源罷?嘿嘿。到了那時候,也就由不得你了。只要我稍使手段,就由不得你不和僧道衍他們當面決裂。”

不過,看到呂風如此正義凜然地發下了誓言,幻絕還是放心了不少。他把捆仙索、仙袍同時送了過去,但是立刻又收了回來,手里突然出現了一顆湛藍色的丹丸。他很是不好意思的朝著呂風笑道︰“這,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倒也不瞞呂兄弟。這顆‘幻心丹’,乃是聖上賜下來的。只要兄弟你服下了這顆丹藥。就徹底地是我們自己人了。嘿嘿,這丹藥可是可以大漲功力的好東西啊。”

呂風滿臉笑容的伸手去拿那顆丹藥。他心里卻是在詛咒著︰“我操你老母的,這顆丹藥沒有劇毒的話,我就是你們養的。嘿,想要用毒藥來控制老子麼?哪里有這麼容易的事情?不過也難怪,用了兩件法寶才讓老子上套了,他們不用點手段控制老子,是我也不會放心啊。”

兩人之間的距離。此刻不過五尺之遙。呂風的那戮仙劍還一直低低的盤旋在他地身側,彷佛一抹來自最深的夢幻中地七彩流光一樣。就在呂風的手指頭快要踫到那丹藥的時候,戮仙劍突然的化為一道奇亮無比的彩光,帶著悅耳的微妙‘叮當’聲,很干脆的當心穿過了幻絕地心口。

幻絕看到呂風伸手來抓丹藥,心里早就輕松了許多,戒備也松懈了下來。他已經開始盤算著,這次回去了,應該向右聖討要什麼賞賜的問題了。自己把好容易得來的仙袍送給了呂風。這才讓他順從了自己,怎麼說那右聖也要給自己幾顆靈丹,讓自己的功力再進一層罷?有右聖他護法。想必自己可以有希望進入虛境的至高境界呢。

就在幻絕滿臉微笑的憧憬不已的時候,戳仙劍已經穿過了他的心口,一股可怕的,來自太古金烏魔魂地灼熱氣流混雜著銷魂蝕骨的邪異毒氣,瞬間就把他的生機徹底地打碎。沒有預備的修道人,除非修煉了一些特別的功法,否則肉體也是一樣的脆弱的啊。就在幻絕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呂風的時候,戳仙劍又沖殺了回來,從他的後腦透入,從他的囟門沖了出來,頓時重創了他的元嬰。

‘啊呀’一聲慘叫,幻絕的手一松,捆仙索和那件不知名的仙袍同時落在了地上,那顆丹藥也滴溜溜的掉了下來。幻絕的牙齒咬得緊緊的,囟門突然炸開,他的元嬰化為一道黑光,就要逃遁。哪知道呂風早就有了防備,翻天印轟鳴著飛了起來,彷佛一座小山一樣重重的砸下,幻絕的元嬰在那金光中稍微掙扎了一下,就灰飛煙滅。翻天印”轟’的一聲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幻絕的身體頓時化為了灰燼,徹底的形神俱滅了。

仰天發出了幾聲獰笑,呂風筋肉抽搐的臉蛋看起來彷佛惡魔一般。飛快的撿起了地上掉落的捆仙索、仙袍和那藍色丹藥,呂風身體一閃,帶著十幾條殘影似乎同時到了周圍的那十八個黑衣人面前。‘颼’的一聲疾響,戳仙劍在空氣中卷起了彩色的狂瀾,十五名黑衣人同時中劍。血光四濺,這些人哪里當得住戳仙劍的威力?強橫的劍氣入體,直接就把他們炸成了粉碎。“天下寂滅。”呂風惡毒的施展出了以前修習的寂滅心經中的‘凝神魔爪’,十五個黑衣人的金丹立刻被他從炸裂的血霧中給抓了出來。黑色的火焰在他的手上熊熊的燃燒著,十五顆金丹射出了一道道刺目的黑色光華,最後發出了‘當啷’的脆響聲,硬生生的被他煉制成了十五顆丹藥。強勁的法力波動從那十五顆黑色的丹藥上散發了出來,似乎在表示他們能夠多大的提升人的功力。

只有三個身法特別快,反應特別敏捷的人逃離了被戳仙劍劈碎的悲慘命運。三個黑衣人尖叫一聲,同時縱起了劍光,朝著天空飛射。呂風獰笑一聲︰“你們也想逃走?給本官留下。”

三個很簡單的音節出口,天空瞬間黯淡了下來。四十九根黑色地骨柱從地下轟鳴著升起,組成了一個玄奧絕倫的陣法。一道道的黑色煙霧纏繞著這些骨柱,充滿了邪惡的氣息。可是這個陣法給人地感覺,卻又是那樣的宏大、威嚴。充滿了來自洪荒太古的蒼茫,站在這個陣法中,似乎能夠听到遠古的魂魄,在自己耳朵邊輕聲的述說一般。

那三個逃竄的黑衣人突然的僵直在了空中,他們被嚇呆了。身處這個‘衍天點星陣’的陣圖之中,他們所看到的,已經不是方才的景翠草原。他們彷佛置身虛空,四周都是黑漆漆地,只有巨大無比的星河在身邊盤旋。一個個彷佛鐵餅一樣地巨大星河,散發出了璀璨的光芒。用一種恆古變的速度,緩緩的旋轉著。巨大的能量和熱力。就從那無數的星河中散發了出來。

一顆顆的流星在漆黑地天幕中滑過,巨大的彗星悠閑的飄過;星河和星河相互撞擊在了一起,那巨大的聲音和爆發出來的極強的光與熱,讓人有一種跪下膜拜的沖動。這是凡人可能看到的景象啊,這是一般的仙人都無法看到地景象啊。

三人渾身哆嗦著看向了腳下,他們的腳下,一顆藍色的巨大地球體在緩緩的旋轉著。白色的雲彩點綴在這藍色的球體上,可以看到那無邊無際的藍色上。有聲大的棕色,黃色,綠色的斑點。

三人同時醒悟過來,這就是他們所居的大地啊。原來,他們以為是寬廣的平原的大地,卻是一個巨大的球體。他們激動得渾身發動,想要仰天長嘯來發泄自己無法形容的心情。他們恍恍惚惚的感悟到了‘道’的存在,他們的真元瞬間的凝練,幾乎就在一眨眼的時間內,他們的金丹炸裂,元嬰成形。並且蓬勃的生長了起來。

這陣法,直接提取了極其遙遠的星河中的混沌巨力,讓這三位身處其中的黑衣人得到了莫大的好處。幾乎是階梯跳一般的直接到了元嬰期。

呂風洞若觀火的查看著三人的功力進展。這是‘衍天點星陣’最可怕的地方,可以刺激人急速的增加功力。可是這樣做的唯一後果,就是身處其中的人沉浸在法力飛快增長的快感中,不知道節制,最後只能是爆體而亡,魂飛魄散。

如果是其他的陣法,被困入了陣圖中的人,莫不要拼命的掙扎,妄圖逃脫。可是著‘衍天點星陣’出世數萬年中,沒有任何一個被困入陣圖的人嘗試著逃走,因為他們舍不得那種法力急速增加的快感,他們舍不得那種虛無的幸福感覺。

當然,這個陣法是一把實實在在的雙刃劍。如果主持陣法的人控制不好火候的話,讓被困的人增長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的話,那最後的爆體而亡,可能會讓布陣的人也同時上了西天。所以,夏頡留下的巫族密法中特別的提醒了呂風︰“此陣……其實是無聊之陣。若是布陣之人被殺死,則陣法瓦解,陣內之人若得到一功力高其十倍之人相助,卻也能活下來……故,是特別有把握之時,萬萬不能胡亂使用。”

這也是呂風為什麼不用這個陣法練功的原因了。布陣的人就是他自己,到時候如果他沉浸在了陣圖之中,還怎麼解去陣圖?而且身邊也不可能有一個功力能超過自己十倍的人隨時等候著吧?萬一他在陣圖中得到的力量太強,水元子都敢說能超過他十倍的。最重要的就是,沒有人能弄清楚,那被困的人到底已經前進到了什麼程度了。否則的話,呂風其實是想用這個陣法操練黃龍門弟子的。

“果然是無聊的陣法,不過,用來對付這些不入流的角色,卻是再好不過了。”

“衍天點星滅神。”

呂風的手指頭上射出了一道靈光,頓時三道夾雜著柔和、燦爛星光的白色光柱從遙遠的天際射了下來,轟擊在了那三個黑衣人的身上。他們的肉體直接灰飛煙滅,他們的元嬰也被重創,被呂風用歹毒的手法凝練了起來。

金丹可以直接化為靈丹,但是元嬰就比金丹強大太多了,呂風可沒有這個實力去煉化他們。如果是開爐用這三個元嬰煉制天級丹藥的話,倒也是一個好辦法。可是想到靈丹出爐的時候接踵而來的天劫,呂風就沒有這個膽量了。在景雲坪受到的教訓還在他耳邊纏繞的,人家海外十幾個散仙都被天劫劈了個雞飛狗跳的,何況是他呂風呢?

“唔,剛好小貓被那水元子幫助著破開了妖丹,結成了妖靈。嘿嘿,他反正是妖怪,吞食元嬰倒也是增加道行的好辦法,這三個倒霉鬼,就送給小貓吃掉吧。這十五顆金丹,卻是大有用處的。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10 22:40
第二百五十三章  劍斬神君(下)

手一揮,四十九根黑色骨柱‘咕嚕嚕’的收了回來,化為四十九團黑色霧氣,糾纏了一陣後,那黑色的骨珠飛鳥投林一般飛進了呂風的手心,被他隨手又送進了那巫族的寶庫金印中去。對了,呂風想起來了,這枚金印號稱‘藏天’,意思是連天都可以裝進去,用來收藏巫族的些許寶物,倒是大材小用了。

“莫非我以後找他十萬人裝進里面?倒是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樣子的,否則我倒是大可以把山門就設在這金印中,倒也方便。省得被皇帝說我私蓄軍隊,圖謀造反的。”想到這奇怪的用途,呂風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猛然間,翻天印脫手飛出,四團金光轟鳴著打在了百丈開外的山包上。‘轟’的巨響聲中,四條人影慘叫著被炸飛了出來,他們控制不好自己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呂風的身前。翻天印的威力讓他們身上每一個骨節子都麻酥酥的,哪里還爬得起來?

把一應法寶都收了回去,呂風青青的拍拍手,緩緩的蹲下,和顏悅色的看著正好趴在自己面前的白小伊到︰“小伊,你們實在是太客氣了,本大人又不是你們的祖師爺,何須如此大禮參見呢?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我呂風實在擔當起啊。呵呵,呵呵!”呂風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彷佛給老母雞拜年的黃鼠狼一樣。

白小伊他們四人互相看了看,滿臉的苦澀。白小伊心里對著呂風地十八代祖宗是一通亂罵。可是嘴里卻是很客氣的說到︰“這,您是我們長官,大禮參拜也是應該的嘛……呵呵,呵呵。大人啊,我們是听說您被十幾條大漢劫持到了這里,我們是趕來救您的,誰知道您不僅是武功蓋世,這道法也是高深莫測,實在讓我等自嘆不如啊。”

呂風心里那個氣啊,什麼叫做被十幾條大漢劫持?莫非自己是個文弱女子,被地痞流氓們劫持了輪暴麼?他想狠狠地朝著白小伊那滿臉諂笑的臉蛋上來上一腳,然後干脆用翻天印砸爛他的臉蛋,給他徹底的毀容。

很溫柔的笑著。呂風用那種老祖父看著自己調皮小孫子一般的眼神,溫和的看著白小伊他們。然後隨手把白小伊給拉了起來。他搖頭嘆息到︰“你們什麼都沒有看到罷?”

修心、養性、八戒連忙也爬了起來,听到呂風的話,他們看整齊齊的搖頭三次,很干脆的說到︰“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們沒有看到大人發毒誓,也沒有看到大人下跪,更沒有看到大人很卑鄙無恥地暗算了給您寶貝的人……當然了,我們更加沒有看到大人用這麼歹毒地手段去對付敵人啊……嘖嘖。收人金丹和元嬰,這要是被中原正教知道了,會被天下修道門派統一追殺的。”

呂風大笑起來,他搖搖頭,看了看白小伊,問到︰“那,你們怎麼說?”

白小伊擺出了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點頭哈腰的說到︰“大人,我們又不是什麼名門正派希望的那種光明磊落的弟子。嘿嘿。我們師傅收我們做徒弟,只能怪他們看錯了人,是是?是我們想進浩然宗、陰苻宗和金剛宗的。這個嘛。大人您做地事情,自然都是對的,大人您說的話,那是絕對不會錯的。您叫我們往東邊走,我們絕對就不敢偏向東南的,是不是?”

手中十五顆滴溜溜亂轉的靈丹隨手就扔了出去,呂風很含蓄的笑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們都拜我為師好了。這些東西麼,就算是為師的見面禮了。”呂風笑吟吟的看著頭頂地青天,輕聲到︰“拜我為師,可是好處多多啊。想想看,有水元子水前輩頂著,你們師門找上門來也不怕了……升官發財了,那更加不在話下了。”

修心歪著腦袋,有點害怕的看著白小伊手中的那十五顆靈丹,皺眉到︰“拜大人為師,倒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們哪天不磕他百兒八十個頭地?可是如果我們的那幾個死鬼師傅找上了門來,可是如何是好?”

呂風輕飄飄的說到︰“哎呀,這難道還是問題麼?本官給你們安排一下,讓你們每個月都可以做出十幾起替天行道的大好事,他們說不定還要立你們做掌門弟子呢。放心罷,我也不是貪圖你們什麼,你們如果是漂亮的大姑娘,說不定本官還有點興趣,可是你們一個不會做文章的秀才,兩個不會畫符的道士,一個不會念經的和尚,我貪圖你們什麼呢?”

他很深沉的嘆息了一聲,搖頭到︰“本官,看你們都是‘人才’,所以才想好好的扶植你們一把。想想看啊,跟著本官修道,你們可以長生不老,手中又掌握了天下大權,豈不是快活?總比你們行腳天下,到處去抓那孤魂野鬼的痛快罷?”

八戒低聲嘀咕了一句︰“阿彌陀佛,說起來倒是有理。大人真的只要我們拜師,不要我們做其他的?”

呂風聳聳肩膀,輕松的說到︰“本官的孝子賢孫太多了,也不欠缺你們四個。不過,你們如果叫我一聲師傅,本官倒是會很放心的讓你們跟著本官辦事。否則的話,要是你們有個什麼馬前失蹄的事情,可就……唉,刀兵凶險啊,萬一背後挨了一刀……你們都沒有修練成金丹的罷?就不要說元嬰了。”

四個天生就不是好人的小家伙互相看了一眼,連忙磕頭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對著呂風拜了幾拜,他們滿臉尊重的看著呂風,高呼到︰“徒兒參見師尊。祝師尊仙福永享,萬壽無疆……徒兒等自當孝順師尊,師尊但有驅遣。徒兒們萬死不辭。”

呂風看得出他們心底的不情願,但是對于他們如此痛快地就跪倒了下來,卻是很欣賞的。滿意的點點頭,呂風笑道︰“罷了。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為師的今日逼你們拜師,倒也是有心佔你們便宜。但是既然舍不得殺你們,也只能從權了……你們四個听好,日後為師地,自然會讓你們心服口服的跟著,只要你們嘴巴嚴一點,做事勤快一點,有得是你們的好處。”

似乎是為了增強自己話語的說服力,呂風隨手就從藏天金印中掏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遞給了白小伊︰“這是一些威力不大,但是很奇妙的小玩意。可以拿來保命的……你們功力太弱,正好有十五顆靈丹在此,為師的就替你們護法,你們正好吞下靈丹,祭煉這些法寶。”呂風的眼楮里面閃動著詭譎的神光,若有若無地氣場牢牢的籠罩住了白小伊他們。

白小伊等四人臉上一陣慘然,有點恐懼。但是又有點希冀地看著那十五顆散發出迷人光彩的靈丹。

‘咯咯’聲中,呂風身上的氣場越來越強,漸漸的,他身體百丈內的所有尺許長的青草同時化為了粉末。枯干的草粉彷佛遇到了龍卷風一樣,‘呼’地一聲騰起了幾十丈高下。就好像有一只巨大的魔手在背後操縱一樣,那些草粉在天空中沸騰著,翻滾著,軌跡根本無法琢磨,顯示出了呂風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是多麼的詭異。

‘啪嗒’一聲。白小伊他們的身體猛的唉了一截,因為跪倒著的他們,已經陷入泥地三寸。

呂風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了。他眼楮里面的光芒,漸漸地從淡綠色變成了一片的湛藍,就好像兩顆藍色的太陽被放進了他地眸子里一樣,那光芒如此的強烈,照得白小伊他們的身體都變成了藍色。

四小徹底的恐懼了,呂風眼里的藍光,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這藍色的光芒射出來的時候,呂風似乎已經不再是人了,反而是變成了一尊神像一樣。看著呂風那挺立的身體,他們彷佛看到了一片廣漠無邊的荒原上,矗立了已經有數十億年的巨大石像。

巫族的心法,就是這樣的玄奧詭秘。

修心是第一個頂不住的,他抓起了三顆靈丹塞進了嘴里,隨後立刻盤膝打坐。養性也吞下了三顆。八戒看了看剩下的九顆靈丹,小心翼翼的抓起了四顆,嘴里念了好長的一串往生咒後,這才送進了嘴里,似乎他吞下了四個大活人一樣。

白小伊低聲的罵了一句︰“沒義氣的東西,給公子我留下了五顆……”

他心一橫,抓起五顆靈丹,一口就吞了下去。

呂風終于開心的笑了起來,空中無數的草粉飄然落下,他長吸了一口氣,在盤膝而座的四人身側開始踏罡運氣。一股股的天地靈氣被他吸納了過來,貫注進了四人的身體內。戳仙劍化為一蓬光罩籠罩在了白小伊四人的身上,這是防止天魔侵襲而準備的。

三個時辰後,白小伊他們同時睜開眼爬了起來。他們雙目開闔間精光四射,體內的金丹卻是都已經結成了。他們畢竟是在正教門派下接受了十幾年燻陶的得意弟子,根基是極其穩固的,得了那幾顆靈丹的幫助,靈丹的本質又本來就是金丹煉制的,原本就接近了金丹期的他們,立刻就躍身進入了金丹大道。

呂風笑嘻嘻的看了看他們,很滿意的說到︰“如此甚好,我們如今可是自己人了,日後你們要干什麼,用客氣。只要你們去殺了皇帝和皇子,其他的事情,為師的都給你們擔著……就算你們去強暴了昆侖派掌門的私生女兒,我也叫水老怪給你們扛著。哈,哈哈哈!”呂風得意的狂笑了起來,笑聲直入雲霄,震得那白雲都顫抖了幾下。

白小伊他們听得呂風如此無賴的言語,不由得徹底無言。做師傅的能夠說出這種話來的,怕是天下就是呂風一個人了罷?

縱起劍光,五人朝著大軍駐扎的營地飛去。呂風皺著眉頭思忖著︰“那右聖,怎麼派人找到我了?奇怪,如果他早就起意要收服我的話,為甚卻是到了這里他的屬下才出現?莫非他本人也在草原上麼?唔,很有可能,中原有元聖在了,他也只能跑到草原上來搗鬼罷?”

對于殺死了幻絕神君的事情,呂風才擔心。死無對證的事情,他才不怕那元聖來找自己的麻煩,給那幻絕扣一個攜寶潛逃的罪名就是了。如果右聖真的找上了門來,那就干脆叫水元子把他打個半死罷。想必水元子可以輕松對付得了右聖的。如果是害怕驚動了他們身後的那高深莫測的主人,呂風還真的就想勾搭水元子,找機會把那右聖給殲滅了。

“頭疼啊,如果我能找到一百個水元子這樣的老怪物,就可以直接去干掉了那元聖了……不過,那元聖似乎也是高深莫測的樣子,可不要讓水老怪吃了大虧。那四相戰將,可都是有上古異寶隨身的,不好對付啊。”

“誒,夏頡這家伙,似乎什麼都瞞不住他,可是他似乎也對什麼都沒有了興趣。如果他肯助我,報仇雪恨,不過是輕松的事情。”

呂風突然重重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倒是把身後跟著飛行的白小伊他們嚇了一大跳。“呸,呂風子,你就這麼沒有骨氣麼?報仇的事情,要自己做才是正經。想著靠他人的力量來復仇,你還是男人麼?……他娘的,師傅老婆也會看不起你的!是男人的,就自己把黃龍門給壯大了,再親手干掉右聖他們罷。”

想到這里,呂風心情豁然開朗。他獰笑著回頭,陰沉的說到︰“今夜,我們襲營。你們想干什麼隨便干!什麼狗屁修道之人不能介入人間兵火之事,否則定遭天遣……呸,要是老子夠強,老天又算什麼?……總有一天,我要讓這天上的神仙跪下來給我舔腳板。”

“這天下,已經沒有天道了,哈,哈,哈,我呂風子倒也是作惡多端之人了,誰來罰我?哈哈哈哈哈!好人不得好死,就讓我徹頭徹尾的變惡人罷。”

呂風沖進大營後立刻下令︰“今夜襲營,雞犬不留,統統給我殺死……能拿走的就拿,不能拿走的就燒。嘿嘿,只要殺光了那個部族的男人,其他的事情,給你們一夜的時間讓你們做。”

听得呂風如此猙獰的命倉,破陣營的兵痞們轟然應諾,深感自己跟對了主子,日後可有得是快活日子啦!


第二百五十四章  血神魔殺(上)

小貓帶著自己親手操練出來的一萬破陣營鐵騎,彷佛一條遠古霸王龍一樣,在草原上橫沖直撞。在他那根大鐵棍之下,元蒙將領無人可堪一擊,一萬鐵騎輕輕松松的就連續攻破了九個元蒙的部落,擊殺三萬許元蒙精兵,已經到了距離烏蘭堆到十里的地方。就以突破的速度而言,他比呂風還要快了許多。

當然,這也有水元子的一份功勞,水元子閑住,就在中軍和小貓的游騎軍中亂跑,這里混一壇子酒,那里混兩頭烤祟的。看到小貓打到高興處了,也時不時的出手幫助一番。想想看,兩軍交戰的時候,突然有人頭大小的冰雹從天上摔下來,並且一個對一個,無比精確的砸在了那些元蒙士兵的頭上,這仗還怎麼打?

小貓這可就高興得嗷嗷亂叫了,他也不等朱棣的中軍大軍趕到,直接喝令就要去攻打烏蘭堆。

甚至,在看到烏蘭堆中還升起了裊裊炊煙,那些元蒙人紛紛的走回各自的帳篷準備晚飯的時候,小貓更是懶得等待天黑,直接就喝令屬下軍隊沖殺了出去。頓時萬馬奔騰,一萬品性極其惡劣的破陣營士兵彷佛惡狼一樣,鬼叫著沖了出去。這是鋼鐵的洪流,而小貓就是浪頭上卷起的巨石,轟的一聲狠狠的砸在了烏蘭堆外圍的營地內。

兩千個帳篷頃刻之間就被推為了平地,措手及的元蒙人。當場濺血五步,橫尸遍野。不過是沖殺了一盞茶地時間,就有數千元蒙族人倒在了破陣營的長槍,鋼刀之下。

小貓有點奇怪的扭頭看了看四方,太古怪了。自己一路上也屠殺了好幾個元蒙的營地了。雖然全殲了他們地精壯戰士,可是那些族人應該逃走了少罷?怎麼烏蘭堆就沒有接到任何的消息呢?怎麼他們就一點準備都沒有呢?莫非元蒙的皇帝真的以為自己可以穩贏了這一仗,所以一點都把大明朝的軍隊放在眼里麼?

正在躊躇的時候,四周馬蹄聲雷鳴一般的響了起來。小貓他們放眼望去,就看到西邊,北邊,東邊同時有不知道多少兵馬狂呼著沖殺了過來,煙塵漫天,兵器在夕陽的映照下閃閃發光,起碼有十萬人以上的規模。小貓一聲長嘶,猛地下令到︰“全軍撤退……哈哈哈哈,他們果然有埋伏。兄弟們,走啊。反正我們沒吃虧。”

破陣營的士兵們立刻彷佛烏合之眾一樣地三五成群的朝著南方潰退,但是很奇怪地就是,他們那三五個人一組的隊伍,偏偏還能和身邊的那些小隊構成堅固的三才陣形。每一個小三才陣,卻又能合成一個大的陣勢。整個破陣營撤退的隊伍,看起來已經是大敗虧輸的潰散模樣,可是其中隱含鋒芒。充滿了絲絲地殺機。

小貓一個人手握鐵棍,策馬停在了原地,不屑的看著最前方沖殺過來的一千許身披鐵甲的精良騎士。他座下的黑馬不安分的踢動著自己的蹄子,嘴里發出了陰沉的、暴虐的嘶叫聲。這匹馬兒地眼楮,更是古怪的血紅色,散發出陰森的,彷佛鬼火一般地光芒。

此馬原本是大明朝的屬國進攻給朱棣的一匹異種汗血寶馬,朱棣賞賜給了小貓,卻還是堪小貓體重以及鐵棍、寶刀帶來的重負。水元子在燕京城閑逛的時候。看到小貓身為騎兵將領卻沒有馬兒可以駕馭,不由得起了興頭,去長白山天池強劫了一顆黑龍內丹。以密法融入了這馬兒的體內。結果就是馬的顏色從白色變為漆黑,性格中也沾染了三分孽龍的霸道,已經是一匹踏入了修煉門檻的馬精了。

也幸得這樣,小貓才能騎著它征戰廝殺。否則就憑他那根鐵棍上千斤的重量,能有馬兒馱得起他就是異數了,何況是扛著他長途奔襲上千里?也只有妖怪才能做到這一點,水元子這一次倒是幫了小貓一個大忙的,否則堂堂大明朝的將軍,扛著自己的兵器邁開兩條長腿跟著自己屬下的騎兵跑路,這實在是難看了一些。

閑話少說,卻說小貓看到眼前這千余精銳騎兵氣勢洶洶的沖殺了過來,由得戰意飆升。手上的鐵棍發出了一聲破風嘯聲,座下馬妖一聲怒吼,一人一馬彷佛一團黑色旋風,野蠻的直接撞進了那一千人的隊伍之中。

這匹馬兒進入妖道之後,沖撞之力何止數萬斤?加上小貓的鎧甲以及兵器的重量,這一撞過去,就有十幾騎元蒙精銳連人帶馬被撞飛了十幾丈,狼狽無比的倒在了地上,身上骨骼斷裂,已經是活活的被撞死了。小貓雙臂用力,鐵棍舞起了一團黑色的風暴,頓時就听得‘啪啪啪啪’一陣亂響,無數肉醬飛散。馬妖往前沖了一百丈,一百丈內盡是死尸,而且都是血肉模糊,身上少了一大塊的。,當

小貓狂笑起來,他止住了座下馬兒想要繼續沖殺的沖動,狂吼到︰“孫子們,今天你們家爺爺我兵少,就不和你們一般見識,哈哈哈哈,你們洗干淨脖子了,等著爺爺帶人回來宰了你們罷。”他座下馬兒也是人力而起,兩條前腿在空中拼命的蹬踏了一陣,這才喘了一口粗氣,渾身煞氣猙獰的,駝著小貓朝著後方撤了開去。

‘嗡’的一聲破空聲響,一個身材高大幾乎和小貓有得一比,身披沉重的銀白色板甲,手持一柄六尺長,巴掌寬巨劍的戰士策馬本來,朝著小貓的後心就是一劍。劍風呼嘯,這大漢的力氣卻也是不小,一劍之威,似乎可以劈開一座小山頭一樣。

小貓獰笑,他左手握住鐵棍,翻轉腰身一棍就把那大漢的馬兒打了個腦漿迸裂。同時他右手抽出虎咆刀。一道紫光朝著那大漢脖子橫劈了過去。‘颼’地一聲,刀光卷起了三丈長短,順勢已經把靠近的幾員追兵給斬于馬下。

這追來的戰士卻是身手極佳,雖然穿著極其不靈活的板甲。可是他依然勉強地彎下了腰去。‘嗤’的一聲,那戰士的全封閉式頭盔被劈開了老遠,一蓬金色的亂發從頭盔下彈跳了起來,彷佛一團黃金一樣,在夕陽下映得人的眼楮刺痛。那戰士反應極快,順勢就翻下了軟倒在地的馬背,躲過了小貓反手的一刀。

小貓呆了一下︰“操,黃毛的?怎麼和我以前的毛一樣顏色?”他座下的馬快,已經是連蹦帶跳地跳出去了十幾丈遠。小貓倒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只是呆呆地回頭看著那藍色眼楮。高高的鼻梁,明顯不是中原人也不是元蒙人的戰士發呆。

停了良久。小貓突然省悟到︰“難怪烏蘭堆沒有任何動靜,難怪他們那怕死的皇帝都不逃跑了,卻是金帳汗國的援兵到了。唔,風子破壞了他們一次的結盟,可是看樣子,他們的盟約還是成立了啊?不知道這瓦刺皇帝是是把自己地女兒和老婆一起送了出去,也不知道那金帳汗國派了多少人來支援他們的同宗兄弟。”

小貓正在沉思中呢。後面的大隊人馬中突然又閃出了百多個渾身黑袍的家伙,他們的雙手一揮,頓時就是上百個斗大的火球轟鳴著,帶著一絲絲紫色的光芒朝著小貓轟擊了過來。小貓一聲狂笑,嘴里噴出了一股白色的氣浪,卷起了一圈圈透明的空氣波紋,命中了那些火球。頓時就看到那些火球凌空炸成了粉碎,方圓百丈之內一片火海,泥土都燒得‘吱吱’做響。

小貓地身體也稍微的晃了一晃。不由得心里大驚,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枯瘦地黑衣人,拍了幾下馬兒的屁股。如風一樣逃了開去。那些黑衣人更是心里大駭,他們百多人聯手發出的火球,雖然是他們掌握的密法中威力最小的一種,卻居然被小貓一嗓子給震碎了,這實在是讓他們有點魂飛天外的感覺。

那被小貓一刀逼下馬去的戰士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面色極其嚴肅的說到︰“東方古國,果然是神秘莫測,這人,實在是太厲害了。”

赤蒙兒緩緩的策馬行近,冷笑著說到︰“你們總算是領教到他們的厲害了麼?現在明白為什麼我們的王一定要放棄烏蘭堆了罷?嘿,叫族人們全部撤退,留下軍隊和他們糾纏。打得贏就打,打不贏我們就撤退。在草原上,他們明朝的軍隊還是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的。”

那黃發大漢倒也不和赤蒙兒多說,他有點傷心的看了看地上腦袋整個被拍飛的坐騎,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赤蒙兒笑了笑,很有信心的說到︰“不用傷心,我們瓦刺有精銳的戰士也將近二十萬,雖然缺少兵器和箭矢,但是有了你們這五萬精銳支援,我們一定可以狠狠的教訓一下明朝的皇帝的。放心吧,他們絕對不會知道,金帳汗國已經派出了軍隊來幫助我們的。”

黃發大漢冷冷的看了赤蒙兒一眼,冷笑到︰“你也把敵人看得太無能了罷?不過我只是區區一個千夫長,自然要服從諸位大人的意思。”說完,他轉身就走,絲毫不給赤蒙兒面子。

赤蒙兒的臉色一沉,低聲的呵斥到︰“不知道死活的東西,你們的祖先被我們的祖先征服了,只能做我們的奴隸。你做了千夫長,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還想怎麼樣?不過,你畢竟過是一個千夫長,又是異族,我赤蒙兒為什麼要和你羅嗦?來人啊,請五位萬夫長大人以及行軍總管大人過來,我們好好的計議一番,如何給明軍一次好好的教訓。”

赤蒙兒仰面看天,低聲說到︰“明朝皇帝,你還真的以為我們知道你們到了草原麼?那些部落,嘿,都是和本將和的部族,你們殺了就殺了罷。你們殺得越多,本將在族內的勢力就越強。哼,哼哼,這一次,一定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

夜,漸漸地籠罩了整個草原。朱棣親自率領的主力。也行進到了距離烏蘭堆過三百多里的地方,一路上他們屠戮的部族聚居點也不少,士兵們也都發了一筆小小地意外之財,正是士氣最高的時候。就這時。朱棣接到了小貓派人送來的緊急軍信,述說了在元蒙大軍中踫到了藍眼楮、金色頭發、塊頭極大的騎兵的事情。

信的末尾,小貓用他一貫的憨厚語氣向朱棣要求到︰“皇帝老頭子,我害怕這些家伙不是人,是妖怪來著,人的眼珠子,怎麼是這麼深藍色的呢?頭發怎能是金色的呢?還有他們地塊頭這麼大,都和我差不多了。他們一定是妖怪,所以請把水老怪物派來我們這邊,讓他去和妖怪打架。我自己率領破陣營,就可以平了烏蘭堆的。”

朱棣呵呵地笑起來。連連搖頭到︰“這厲虎啊,嘿嘿,猛倒是猛了,可惜還是有點腦子清楚。嘿嘿,分明是金帳汗國在西方控制的那些國家整理出來的聯軍,派過來支援元蒙的,他卻以為是妖怪了。唔……”他嘴里說得輕松。可是實際上心里卻是有點緊張了,金帳汗國如今的勢力如何?派來了多少軍隊?裝備和戰斗力如何?

他看了看帳篷里的幾個老道,搖頭嘆息到︰“幾位道長,這里有水仙長坐鎮就夠了,諸位仙長去厲虎將軍的營地罷,朕派遣一萬鐵騎送諸位道長前往。唔,告訴厲虎將軍,那些人不是妖怪,不過是和我們不同人種地人罷了。無須害怕……明日要他出陣挑戰,和那些金帳汗國的軍隊打一場,看看他們的戰斗力如何。”

盤算了好一陣子。他才吩咐馬和︰“馬和,你派人給張玉,能他們說,分別向厲虎、呂風他們的游騎軍靠攏。用游騎軍吸引一部分敵軍後,以優勢兵力破之,不用整天在中軍附近徘徊,朕親自領軍,元蒙韃子也不可能這麼輕松的收拾掉朕的中軍。後軍常鐵他們麼,唔,傳令下去,燕京城調集五萬兵馬,迅速北。”

馬和應諾一聲,大步的走了出去。帳篷外,就听得有水元子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了進來,還有士兵們呼號的聲音,想必是他又在醉酒後折騰那些軍士,說是松散筋骨了。朱棣面色嚴肅地冷笑了幾聲︰“嘿,你們想在烏蘭堆和朕決戰麼?那就來罷,草原,並不是你們元蒙的草原,朕也要在這大草原上,佔有一席之地。”

他猛的站起來,大聲喝道︰“諸將努力,此番出征,我等當努力廝殺,徹底地殲滅元蒙殘黨,讓成吉思汗的子孫,用他們的鮮血來染紅整個草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諸卿家當為朕征服這大草原。”

帳內將領們同時跪下,呼聲如雷到︰“喏。”而那幾位金冠紫袍的老道也是深深稽首,眼里射出道道的精光。

天空中有黑霧在蔓延,呂風極其蔓延這樣的夜色。月黑風高,殺人放火,正好就是這個調調。他策馬緩步行到了那部落不過兩里許的地方,抬頭看看天,冷笑了一聲,狂吼到︰“兄弟們,給本官殺……雞犬不留,斬盡殺絕。”說完,他手中殘天劍一揮,數十道火光朝著那無數的帳篷射了過去,這是他用出來的五行咒術中最基本的火苻。

身為修道者,雖然心里對老天沒有什麼尊敬的,但是呂風還是明白,如果用道術殺人太多,最後倒霉的鐵定是自己。所以他只敢用一些小型的道法去助陣,卻敢用大型的法術去攻擊凡人。否則如果他橫下一條心,全力發動翻天印的話,大概也就小半個時辰,這數萬元蒙族人會被他殺得干干淨淨。

一萬鐵騎轟鳴著沖了過去,最前方的正是那錦衣衛的一千許高手。他們的戰斗力,可又比破陣營要強上了好幾等。畢竟此時的錦衣衛,招攬的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雖然品性也許怎麼樣,可是武功的確都是超強的。

白小伊嘴里喃喃念動了幾聲咒語,頓時平地里刮起了三尺高的清風,萬余匹駿馬的速度更是增加了五成以上。區區兩里的距離,也過就一盞茶的時間就沖了過去,呂風殘天劍一抖,連續三十幾道長達十丈的劍氣轟出,頓時最近的七八個帳篷內傳出了連串的慘嚎聲,血光四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還沒有見到呂風當面就被他一劍斬殺。


第二百五十五章  血神魔殺(下)

那數十道火光落在了帳篷上,頓時點著了數十處火頭,聯的四周能明,修心養性兩個小痄天後方做法引風,狂風陣陣從呂風他們身後吹了過去,頓時火光滔天,卷起了十幾尺高的火頭,那些鄰近的帳篷也一個個的被點著,一個個火從帳篷內撲了出來,慘叫著在地上翻滾,不一時就被燒成了焦炭一般。

八戒更是做獅子怒吼,一道道強勁的聲波在空氣中振蕩,一番佛心,盡數化為了滔天的殺機,無數從帳篷內倉惶的沖出來的元蒙族人,被他的獅子吼震得頭昏目眩,根本就站不穩,立刻就慘死在了風一樣刮過的刀鋒之下。

火光熊熊,面目猙獰的明軍在火光中,有如惡鬼一樣,頃刻之間就卷過了大半個營地,全副武裝的軍人,特別是經過小貓近乎殘酷的訓練的軍人,他們屠殺老百姓需要做什麼呢?不過是舉起手中的刀,然後揮下去砍下對方的頭顱就是,特別是在深夜熟睡中心酸的百姓,他們身上沒有鎧甲,手上沒有兵器,閃過,頭顱落地,砍瓜切菜不過如此。

一萬鐵騎,沖殺了一頓飯的時間,就有四五萬弱慘死在了這些戰士的刀下,就在呂風帶著大軍,準備徹體的突破這個營地的時候,那些精壯的元蒙戰士,已經在部族首領的指揮下聚集了起來,雖然他們手中的兵器是祖輩留下來的兵器,雖然他們身上的鎧甲也不過是普通的皮甲,很少有人能夠擁有一套完整的鐵甲,但是他們的士氣,卻是旺盛地。

但是他們踫到的是整個大明朝所有軍隊中戰斗力量最強,殺意最強,品性對惡劣,下手最惡毒的破陣營,更加無奈的就是,其中還有一千多名整個大明朝最狠辣,最狠毒的錦衣衛高手,這些人單人實力,也足以做一支軍隊的將領啊,更何況有呂風,四小以及黃龍門的幾十位精英弟子在里呢?

兩萬名元蒙輕騎怒吼著部殺了過來,一次沖撞,呂風屬下傷亡一千五百人,而元蒙戰士拿下了一萬人,呂風看著自己錦衣衛地下屬有人被長槍刺破了胸膛,心里煞氣一沖,直接就飛上了天空,雙手不拘,一顆黑色的球體轟鳴著發了出去。

大混沌心經殺著之“度眾生“。,那顆黑色于體仿佛一顆蓮子,在空中開枝發芽,最後化為一朵巨大無比的黑色蓮花,重重的轟擊在了前方那部族道具在的地方,嗡的一聲氣流涌動,五十幾名精銳戰士被呂風一擊炸成肉醬,那部族的身處爆炸忠心,整個就被炸成了粉碎,隨風飄落著去了。

仿佛一尊神一樣懸浮在空中地呂風陰沉的喝道︰“投降者,不殺。

破陣營,錦衣衛看到呂風如此威能,全部瘋狂的嚎叫了起來,頓時士氣更加膨脹了十倍不止,他們從左右兩翼散開,把那殘留的元蒙戰士烏黑在了蹭,雖然雙方人數相近,可是呂風他們的殺力可比那些心神受到了振蕩的元蒙戰士強太多了。

緩緩地飄落到了自己的馬背上,呂風的手一翻,一團金光飛射而出,百丈開外的一個小山包被炸成了粉碎。泥土飛起了上百丈高,巨響聲震耳欲聾,呂風獰笑著,看著那些面如土色的元蒙戰士喝道︰“扔掉武器,下馬,全部到湖邊集中,否則的話,本官一人可以殺光你們,還不用耗費什麼力氣,那團金光在空中一個盤旋,又回到了他的手上,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正是翻天印。

當啷,一聲,一柄長刀落在了地上,一個元蒙的年輕人面色鐵青地丟下了自己的兵器,他沉聲喝道︰“兄弟們,放下兵器罷,這人不是我們可以力敵的,不要白白送死了,他一個人,的確可以殺死我們所有人。

他似乎在這些元蒙族人中有很高有威信,听到他這般說,那些戰士都無奈的把兵器丟了個干淨,滿臉憤怒地跳下馬背,緩緩的朝著湖邊走了過去,一萬破陣營精銳也明白呂風的意思,分出了兩千人雲控制住了後面那些沒有燃著的敗筆,其他人等跟著他們緩緩的朝著湖邊走了過去,呂風滿臉詭異的笑容,朝著周處他們使了個眼色。

萬余名元蒙的戰士無奈的站在了湖邊,那第一個放下兵器的年輕人沉聲喝道︰“你們想要干什麼,現在可以說了罷?是把我們賣雲東北砍樹,還是送去西北淘金?總之不過是這些事情了,可以說了罷。

周處突然狂笑起來,他眼里閃雲著嗜血的寒光,厲聲喝︰“你們這群元蒙雜碎,還不知道我們想要干什麼,也沒有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不過是請你們去閻王爺那里喝酒罷了,兄弟們,射死他們,娘的,元蒙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種了?居然放下兵器投降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們的祖宗,可沒有這麼不成器罷。

隨著周處暴虐的聲音,數千破陣營精銳同時掏出了弓弩,朝著那些元蒙戰士就是一通連射,這些放下了兵器的戰士面色狂變,怒吼著無恥的南蠻子,拼命的朝著外面奔跑,想要繼續拼個死活,可是他們沒有了戰馬,沒有了兵器,他們身上鎧甲不齊全,他們能用什麼拼呢?沒等他們跑出十丈遠,就已經被密集的箭矢射倒在了地上。

呂風輕輕的聳聳肩膀,不悄的說到︰“無恥?我呸,這是在打仗,你們這群蒙古韃子,不知道打仗從來不講信義的麼?

那元蒙的年輕人朝著呂風怒聲呵斥起來︰“你,你可以一個人殺死我們,為什麼卻要用這樣的手段?這不是好漢所為,他揮動著拳頭,雙拳起處有勁風鼓蕩,倒是震飛了不少射身他的箭矢。

呂風輕飄飄的說到︰“噢?我是可以一個人殺死你們,但是呢,唔,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不忍心多造殺孽,特別本官慈悲為懷,還想下輩子投一個好胎呢,又怎麼能多殺人呢?好漢麼,呂風的臉上浮現了了極其古怪的笑容,他用極其輕微的聲音嘀咕到︰”本能拜太為父,早就不是好漢了。

他奪過了身邊一個戰士的長弓,看了看那就快要沖到面前的年輕人,獰笑到︰“罷了,給你個痛快罷,看看你能否震開我的弓箭。

說完,他搭箭拉弓,運足了三成內勁,朝著那年輕人當胸一箭射了過去。

嗚,的一聲怪響,那箭矢在空中著火,拖著一條長長的火光朝著那年輕人飛射而去,呂風是什麼樣的修為?什麼人能擋住他的箭矢?那原本就快要沖到呂風面前地青年人,隨後呂風附著在箭矢上的內勁全面爆發,他整個上半身都被炸成了粉碎,慘死當場。

屠營,雞狗不留,呂風冷笑著下達了今夜的最後一條命令,把手中弓箭丟給了身邊的那個戰士,在如潮的馬屁聲中施施然策馬朝著營地的中心行雲,那些被抓獲地婦孺人等就集中在那里,看上去也有數千人的樣子,其他的老弱,早就被殺得干干淨淨了。

呂風掃了一眼這些面色倉惶,被殺氣騰騰的破陣營烏黑起來的元蒙族人,大概有五千多人吧,其中有數百老人,兩千多青少年,其他的都是軀體健壯地女人,看看那些滿臉浮欲,眼里射出來的都說滔天欲火的破陣營士兵,呂風大聲的笑起來︰“你們這群王八蛋,他妨的,不過是半年多時間沒見女人,老母豬都變成了貂禪了啊?

破陣營的士兵們狂笑,灼熱的眼光不打量著眼前這些軀體高大健壯地婦人,草原上的女子,風吹日曬,雨打霜襲的,皮膚自然不會很好,但是她們紅潤,雙目有神,胸脯高大,屁股渾圓地,卻也有一股子吸引人的魅力,特別是這些下級士兵那里有機會見識過中原的美女?加上被小貓猙獰地操練了半年多時間,自然是看到了女人,就渾身燒火一樣的難受了。

沉默了一陣,呂風沉聲喝道︰“周處,男人全部殺掉,我們游騎軍不要俘虜,我們沒有人手帶這麼多人,女人麼,兄弟們有興趣的,分成兩班輪流上,不許搶,不許爭,平均一個人還攤得上一個呢,呂安,派出斥候隊,方圓三十里內來回警戒,小心被人給偷襲了,我們都不知道,今夜我們就在這里扎營,嘿,小子們留點力氣,明天還要走路呢,。

破陣營的士兵們歡呼起來,他們揮動兵器,頓時就把人群中那些年老的或者是少年人斬殺了數百人,草原上哀聲四起,有人反抗的,有人想要逃跑的,但是又哪里爭得過這些滿身殺氣的破陣營精銳?無非就是給這些殘暴的士兵增加一點樂趣罷了。

趙副將沖了上來,低聲問到︰“大人,我們就在此地扎營,怕是不安全罷?要是他們有逃竄族人,招來了敵人的大軍。

呂風滿不在乎的說到︰“那又如何?敵人大軍起碼離開我們有兩萬里,等那些幸運的家伙找到了大軍,再引他們過來,怕不是兩天時間?足夠我們離開此地了,何況,我們距離友軍不過數址里地,隨時可以派出人雲救援,嘿嘿嘿嘿,本官怕的就是他們不來呢,要是赤蒙兒敢帶大軍來此,正好誘而殲之。

趙副將盤算了半天,只能拱手說到,大人高見,未將不及遠甚。

呂風很自然的接受了他的恭維︰“這是自然,如果你比得過我,你現在就是錦衣衛大縮放儀了,那趙副將啞然,這呂風臉皮也太厚了吧?

當下再也沒有猶豫,那些破陣營士兵獰笑著部了上去,強行的把一個個老人,一個個少年給拖也了人群,然後就是一刀砍下,不一時,他們已經斬落了上千人頭,那些留下的婦女似乎明白了大明朝的軍隊要干什麼,哭喊著就要往四周逃竄,可是四周都有大軍把守,她們哪里跑得出去。不這是讓幾個士兵把她們給趕了回去,順手再指幾把油罷了。

呂風點點頭,沉聲喝道︰“藺軾,你在這里看著點,本對這調調沒興趣,嘿嘿,哈哈,你們今晚上,就好好的樂樂罷。小伊,你們四個要是有興趣,叫藺軾先幾個年輕的給你們,雖然臉蛋不怎麼樣,但是還有處子吧?你們不如就在草原上開了葷行了,你們地師門長輩,總不會神通廣大到知道你們在草原上的作為吧?

白小伊他們很羞澀的笑了笑,有點遲疑的看了看那些掙扎囂闃的女子,良久,白小伊終于長嘆了一口氣,顧所願爾,不願為也。男子漢大丈夫,當求顏如玉,此等女子,粗手大腳的,卻有什麼好處?

呂風聳聳肩膀,知道白小伊他們是嫌棄這些元蒙的女子不中看,他笑了笑,也不吭聲,就準備親兵往後方的營帳走,天色還不是很晚,起碼還能好好地一上覺,就這時候,一個工蒼老的聲音叫了起來

︰“大將軍,明朝的大將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們,我有重要的事情給大將軍說啊,我用消息交換我們的生命啊,關系著一個大寶藏的事情啊,價值數千萬銀兩啊,還有無數地珍寶啊。

呂風扭送看去,發現一個老得脫了相的,皮膚漆黑的老頭兒正連滾帶爬的在草原上奔跑著,他的身後,有另外五個老頭子滿臉恐懼,雙目無神的跟著他亂跑亂叫,再後面一點則是幾個破陣營地士兵罵罵咧咧的揮去著砍刀,策馬朝著他們追殺了過來。

那帶頭的老頭子看到呂風回頭了,不由得大喜的狂呼起來︰“大將軍,大交軍,你不要殺我們,我們就把寶藏的事情告訴您,這事情,可是只有我們土嚕骨部的人知道啊,您不能殺我們,不要殺我們啊。

呂風策馬上前了幾步中,厲聲喝道︰“住手,讓他們過來,嘿,寶藏麼?本官對寶藏倒也有點興趣,如果你能說出寶藏的所在,倒是可以放過你們,甚至可以放過你們族里的這些婦人,,不過,如果你們是在胡說八道地拖延時間,我會保證你們比死還難受,呂風陰沉的,做出了一個很可怕的笑容,兩排雪白地牙齒再火光中閃動,仿佛狼牙一般。

幾個老頭翻滾著,滿身大汗的到了呂風的身前,他們死死地抱住了呂風的大腿,叫著,大將軍,我們絕對不敢胡說八道,真的,我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您的。

呂風點點頭,笑著說到︰“那好,告訴本官到底有什麼事情罷。那個寶藏是什麼時候埋下的,價值多少,有多少廳珍異寶,你們埋在了哪里?嘿,就知道你們元蒙韃子從中原撤退得這麼快,國庫不可能這麼快的被你們搬光的,肯定有寶貝留在了中原,老老實實的說吧。六個老頭兒喘息了幾下,呼吸漸漸的平復了下來,最老的那個老頭兒笑道︰”大將軍要問,我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誒,大將軍。我們真的有很重要的東西要告訴你的,不過嘛。

呂風感覺有點奇怪了,這六個空伙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真力流轉的,所以呂風才任由他們沖了過來抱著自己的大腿,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一點罷?不過這幾個糟老頭子,居然敢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嘿,這事情可就真的太有意思了。

眼里寒光一閃,呂風沉聲喝道︰“你們到底要說什麼,快說,否則本官現在就斬了你們的人頭。”

最老的那個老頭兒眼里突然射出了慘綠色的光芒,他獰笑起來︰“這話就是,你死定了。”

六道血光從六個老頭兒的嘴里噴了出來,在呂風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射到呂風的身上,‘轟’的一聲,紅光透體而入,同時六個老頭兒雙手揮動,閃動著血紅色光芒的手掌突然膨脹了十倍不止,巨大的手掌重重的壓在了呂風的身上。‘踫’,呂風的鎧甲,長袍炸成了粉碎,露出了他被穿了六個小小窟窿的身體業。

一口殷紅的鮮血噴出,呂風就覺得渾身巨震,六道陰寒無比的劍氣在體內瘋狂的穿梭著,幸好他連番奇遇,被夏頡練成了初步的不滅金身,這是可以抵御神人飛升時的天劫的強大功法,這才沒有讓那六道劍氣在體內造成太大的破壞。

可是那十二掌一印上來,呂風可就受不了了,那強大的掌力還是尋常,可是那透體而來的掌力中蘊涵著剌鼻的血氣,沖天的冤魂氣息,差點就讓呂風當場嘔吐起來,這協夫太邪門了,碼有上萬條冤魂戾魄沖進了呂風的身體啊,他真元都差點被凍結了,腦袋里面更是嗡嗡直響,差點就被弄濕了神志。

在呂風自己反擊,白小伊他們聯手攻來之前,六個老頭兒縱身跳起,十二團鮮紅的光芒。仿佛鮮血凝練成的光芒轟鳴著從他們手中飛了出來,重重的轟擊在了呂風身上。

一聲無法形容的淒慘嘯聲後,呂風被這詭異的陰雷炸飛了上百丈遠,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那六個老頭兒歡呼狂笑,隨手就把紅色光團朝著四面八方亂射,頓時‘轟轟轟’的巨響聲不斷響起,破陣營士兵被炸得死的死,傷的傷,情景一時間好不淒厲。

不等白小伊他們攻來,帶頭的那老頭兒已經是長笑起來︰“血神教六大護法血神子參上,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快去給你們的主將收尸罷,中了我們的血魄魔殺,他死定了。”

六道血光騰空而起,他們的身體化為虛幻一般的影子,帶著赤嶙嶙的血光,瞬間遠去,那速度可就叫做一個快,白小伊他們哪里有機會攔截?

方才還意氣洋洋,準備在屠殺之後大肆淫樂一番破陣營士兵,被六個突如其來的老頭找得傷亡慘重,主將呂風更是生死不知,橫躺在了草原之上。


第二百五十六章  血濺草原(一)

呂風倒地的那一瞬間,周處、呂安、藺軾嚇得心髒都差點從嘴里噴了出來。呂安、藺軾哀嚎著朝著呂風撲了過去,而周處則是在轉身的同時,還惡狠狠的下了一道命令︰“全給老子殺了,他媽的個比,都是你們這群雜碎要女人,早殺了早干淨?”周處甚至在發誓︰“要是大人他有個三長兩短的,這群破陣營的官兵一個都別想活。”

白小伊他們也呆住了,他們怎麼想得到,在這群等死的元蒙族人中,居然會隱藏了六個這麼厲害的修道高手?看他們最後化為血光遁走的模樣,白小伊他們心知,這六個老家伙不僅道行很高,而且還會一手極其邪門的法術,是輕易得見的人。這樣的人,隱藏在草原上是想要干什麼?他們突然刺殺呂風,到底是為了什麼?僅僅因為破陣營屠殺了這個元蒙的部落麼?

體內痛如刀絞,一絲絲極陰極邪的氣流在體內的經脈內亂竄,很多氣流還聚集在了一起,遵循著氣血流動的方向,朝著頭部紫府拼命的進犯。這似乎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真元了,而是被魔法祭煉過的人的魂魄。

沒錯,這是魂魄,被人虐殺之後,取他們怨氣最足之時取出魂魄,以邪惡的魔法祭煉,從而生成的極其凶厲專事害人的魂魄。現在這些還保留有一些神識的魂魄正在呂風的體內嚎叫著,拼命的朝著他地紫府亂沖,一心想要滅掉他的元神後佔據他的身體。而其他一些已經徹底被消泯了人智的魂魄。則是夾雜著一股股凶橫地血氣,在呂風體內亂絞亂刺,把他有如星河一般流轉的真元弄得得七零八碎的。

而被那六個老頭巴掌擊中的地方,又熱又麻。一絲絲陰寒的氣流堅定的、慢慢的、一步步的腐蝕著呂風的身體。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魔功,雖然是氣勁,但是卻有一部分劍光地特性。想必是這些人把毒氣練成了劍氣,隨後用雙掌擊出,才達成了這樣的效果。

靠著呂風身體地地面,已經在毒氣中被腐蝕出了一個丈許深的窟窿,一絲絲暗紅色、充滿了刺鼻臭味的煙霧從窟窿內升了起來。渾身衣衫破爛不堪的呂風就好像死人一樣,面色青紫的躺在洞底,身體慢慢的抽搐著。

紫府識海中,呂風那最近煉化到不過三寸高下的元嬰暴虐地膨帳起來。一道道電光中。以神念內視,可以看到那元嬰在識海中生長到了百丈高下。一道道紫色的雷霆從那元嬰的雙手中放出,朝著四面八方亂轟。構成紫府的氤氳紫氣被炸得彷佛颶風中的海水一樣,翻騰起了無數的波浪。一絲絲綠色的邪魂剛剛侵入紫府,就被那至陽至剛的雷霆炸成了粉碎,被吸入氤氳紫氣變成了呂風元嬰的養料。

九個元力點猛地聚集在了一起,相互摩擦了四十九下之後,一圈白色的丹火從呂風丹田之內凶猛的燃燒了起來。三十六顆凝練成金丹一般地丹火順著體內經脈‘呼嚕嚕’的一陣盤旋。頓時把那侵入的邪氣燒了個干淨。無數紅色、綠色的臭味燻天的煙霧從呂風四萬八千個毛孔內沖了出來,結成了一團紫色的雲彩,飄蕩在距離地面尺許的地方。

那一朵紫色雲彩飄過的地方,草木全部變成了枯黑的粉末,嚇得白小伊連忙揮出了春片簡,發動了‘筆削春片’元功,把那團紫氣消泯了。

渾身抽搐了一下,無數醬黑色的液體從呂風毛孔內流淌了出來。緊閉的雙目突然張開,一道藍光沖天而起。一閃即逝,呂風高大魁梧的身體有點狼狽的,拖泥帶水的從坑內跳了出來。

周處他們緊張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正要開口歡呼、順帶著拍馬屁呢,呂風卻張口就噴出了一團粘稠的黑色血塊。臭味燻天的黑色血塊還在地上彈動了幾下,發出了金石踫擊的聲音。搖搖手,呂風冷冰冰的說到︰“嘿,這次老子可是吃虧了……殺光那群元蒙人,全軍向陛下的中軍靠攏。”

周處他們呆了一下,正要問一下端倪呢,呂風已經自顧自的盤膝坐下,開始默運玄功。他感覺著自己的身體都快被震成了粉碎了,要不是有那完全的‘滅金身’頂著,換了任何一個其他的修道人,這十二掌就足以把他的身體給零碎的拆了。那陰邪的、鋒利無比的掌力,簡直就是十二柄上好的飛劍一般,差點就把呂風給分尸了啊。

就算現在,他的身體也是外表看上去沒有什麼大礙,實際上自己對身體的指揮權已經失去了。想想看,要是你的神經、經脈在十二個地方被截斷了,你還能動彈一下麼?方才跳起來、說話,其實都是用法術強行催動的了。亮一點麼?法寶要麼是石頭,要麼是骨頭的,就這藏天印內留下的一些丹藥,一個個造型也古怪的緊,難怪被人當作邪門玩意了。

周處他們不敢打擾呂風,留下了白小伊四人以及呂安、藺軾在呂風身邊守護,周處殺氣騰騰的沖到了士兵群中,搶過一柄鬼頭刀,親手加入了那屠殺行動。草原上哀嚎聲四起,數千元蒙婦孺老弱,不一時被殺了個干干淨淨。這回這些破陣營士兵連順手揩油沾便宜的動作都沒有了,刀劍揮動,一個個人頭就骨碌碌的滾在了地上。

他們心里也恨啊,難得踫到一個放任他們胡作非為的將領。要是呂風被他們殺掉了,哪里去找這麼符合他們心意地長官?大明朝,哪個將領還會放任他們奸淫擄掠的?這些元蒙的臭婆娘和臭老死的,他們該死麼?所以。這些破陣營地兵痞下手更狠,草原上就沒有留下幾具囫圇的尸首,全部是被他們給砍碎了的。

周處帶著一身的血跡,背著雙手,滿臉獰惡的看著滿地的尸體喝令到︰“把尸體都給我補上三五刀,省得有人在里面裝死……所有的金銀財帛以及能夠帶走的牛祟馬群,全部給拾掇好了。趙副將,你率領大軍向陛下中軍連夜靠攏,我們七人等大人恢復了就立刻趕去。”

頓了頓,他吩咐到︰“給陛下說。元蒙韃子中間隱藏著身手狠高明的修道之人,要陛下一定要小心。”這是一個理由。一個向朱棣解釋為什麼游騎軍會向中軍靠攏的理由。畢竟軍律放在那里地,要是完不成朱棣交代的軍務,那可是要掉腦袋地。害怕趙副將在朱棣面前不敢分辯,周處先把話給他說好了。

趙副將也不敢多吭聲,雖然從軍職上他的地位在周處等人之上,是這支破陣營的副將。可是他心里清楚,呂風、周處、呂安、藺軾。甚至包括白小伊他們四人,才是這支軍隊的真正統帥。如今周處發話,他不敢不听。而且周處的命倉非常符合現在的實際情況,他並沒有遵守軍令的理由。

萬余大軍迅速地收拾了後方的營寨,朝著朱棣中軍所在的方向奔馳而去。周處在大軍出發時,想了一陣,還是把二十六名最得力的黃龍門弟子留了下來。這些門人都能御使飛劍了,萬一有什麼差錯的話,多少也是一份助力。

當下三十五個人小心謹慎的把呂風守衛在中間。四周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就是十幾道劍光飛射了過去。

卻說呂風自己,他以本命真元為引子。那三十六團丹火結成的白色金丹為輔助,一處處的灼燒著那被毒掌擊中的地方。先以強橫無比地混沌元力融蝕了那破體而來的毒氣,再用丹火把那處僵死的肌膚徹底地化去,然後催動‘不滅金身’的心訣,重組那一塊的肌體。

一串玄奧的口訣緩緩的從呂風的心頭流淌而過。‘大破大立,九死九生,元體乃成……’

呂風的神念呆了一下,但是他也沒有多想什麼,三十六團丹火猛的一次撞擊,頓時白色的火焰籠罩了他的全身。在周處他們驚恐無比的眼神中,呂風的身體 ‘嘩啦啦’的燃燒了起來,白色的火焰讓他的身體顯得透明了,骨骼、經脈、血管、內髒、肌肉等結構,清清楚楚的浮現在這些人的面前。

八戒呆呆的看著呂風身上的異狀,有點艱難的呻吟起來︰“虹化渡劫,涅磐重生。這是西方極樂世界金身羅漢使用的化劫大法,乃是佛門的功夫。大人他,他,他可是修道的,怎麼會用上這玩意?”

呂風的身體已經整個的變得透明了,就看到一個白金色的指頭大小的元嬰飄蕩在空中,一圈七彩光芒籠罩在那元嬰身上。一波波強橫無比,甚至可以說是霸道的能量波動從遙遠的天際傳了過來,頓時逼得周處他們連續倒退了幾十步。可以看到一圈圈透明的能量從四周洶涌而來,‘嗤啦啦’的構成了一個清晰的、半透明的人形。

呂風的元嬰上七彩光芒越來越強,最後‘嗡’的一聲,彩光向著四周炸裂開來。強勁的威力就好像一顆流星在地面爆炸了一樣,白小伊他們立刻又被炸飛了兩三百丈遠,狼狽無比的倒在了地上哼哼。措手不及之下,他們就等于是被人一拳擊中了心口,難受得差點就要吐出血來。

肉眼看得到的,呂風的內髒重新成形,然後是黏膜、骨骼、血管、經脈、肌肉、皮膚。最後就是那長長的頭發。金光閃動了九次,呂風身形再現,依舊是盤膝坐在了地上,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經是燒了個干淨,就留下了一個小小的乾坤袋飄浮在他身前。

完全重生的身體,比方才的那一具肉體強大了許多,呂風甚至可以感受到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著。充滿了充盈地能量,感覺自己一拳可以擊破一座高山。而體內的真元更是綿綿密密,滔滔不絕,似乎已經有了極大的增長。紫府內的元嬰更是活潑歡舞。一道道七彩流光從元嬰內飛濺了出來,弄得一個紫府識海光芒萬丈,美不勝收。

重組身體時吸納過來地無窮混沌元力此刻還存儲在體內,一時間想到消化它們的辦法,呂風隨意的就把它們順著經脈流轉了開去。結果在經過紫府的時候,立刻就被那突然睜開雙眸的元嬰吸了個干干淨淨,七彩流光變得更加奪目了。

在周處他們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三個有著呂風本體一半高的白金色元嬰,在一團七彩雲彩的包裹下從他的囟門沖了出來。每一個元嬰都樂滋滋的指揮著一道金色地光芒,那是戮仙劍分化後產生的三道劍光。三個元嬰站定了三才方位。三道不過丈許長地劍光卻釋放出了強大的威壓,三條光芒稍微一絞動。就讓遠在數百丈外的周處等人渾身發寒,體內的真元都被那劍氣給凍結住了。

修心哼哼起來︰“老天,他練成了三尸元神,已經是不滅之體了……可是不對啊。”

養性更是慘叫起來︰“三清道尊在上,典籍里面提起的,三尸元神最大的過尺許大小,那也是用了兩千年的苦功才積蓄了這麼多地天地靈氣。大人的元嬰每一個都有他一半大小。莫非大人他是一個修道了萬年的老妖怪不成?”

白小伊茫然的一耳光抽在了養性的臉蛋上,喝罵到︰“胡說八道什麼,什麼萬年老妖怪?……過,這三個元嬰,真的是……是人啊,我們的大人,真的不是人啊。雖然還沒有到了分神後期的元嬰分化千萬地境界,可是這麼大的三尸元神,拼起本命元氣來。怕是虛境的高手都要被打得亂跑啊。”

周處、呂安、藺軾三個可不是正統道門出身,听不懂白小伊他們三個在叫嚷著什麼,不過他們知道。呂風似乎是因禍得福,變得十分地強大了。而且,似乎呂風的強大程度,在那些正統的修道之人看來,是可思議的。

八戒閉目合十,低聲嘀咕到︰“阿彌陀佛,原來大人是西方極樂世界羅漢轉世,否則怎麼會我們佛家的法門,還有這麼強的元嬰分神呢?一定是幾十輩子的修為,都帶到了這一世了……阿彌陀佛,原來羅漢轉世的人也是吃喝嫖賭、燒殺搶掠的,和尚我這下心安了……跟著羅漢走,一切听羅漢的話,我佛慈悲啊。”

藺軾癟著嘴橫了八戒一眼,這禿驢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呢?是是他認為呂風是羅漢轉世了,他跟著呂風吃喝嫖賭,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胡作非為了呢?

三個白金色的元嬰在百丈高空耀武揚威了一陣,化為三道白光重新鑽進了呂風的身體。呂風緩緩的睜開眼楮,慢慢的站了起來,隨手就把那乾坤袋抓進了手里。“嘿,化障丹,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分神初期和中期之間,一道屏障,這丹藥卻是拿來化解任何修練之間的屏障的。”

感受著那顆丹藥發散出來的強大力量,呂風又突然後悔了起來。自己突兀的參悟出了不滅金身的進階心法,重足了元體,那還吃下這麼一顆化障丹干什麼?留著日後分神大成,突破虛境的時候再吃不成麼?這丹藥藏天印內可也就一顆,雖然有藥方子,可是很多藥物都絕種了,哪里去配去?呂風只能暗自惱恨了,不過是受了一陣重傷而已,至于讓自己這樣手忙腳亂的,把最少的一種靈丹給吞了下去麼?

自嘲了一句︰“看樣子,還是對自己的這條命太緊張了啊。”呂風無奈的搖搖頭,接受了事實。

閉著眼楮感受了一下生機蓬勃,而且道力大進的身體,呂風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笑容。除了那些隱居的老妖怪,怕是現在中原道門,還能勝過自己的人,也就那些名門大派的幾個掌門之流了吧?雖然自己剛剛練成三尸元神,對他的驅使是很熟練,可是自己的三尸元神強啊。方才驅使元神御劍的時候,可是把白小伊他們的話听得清清楚楚的。

夏頡苦修萬年得來的道門元嬰,這其中蘊涵了多大的靈氣啊?普通修道之人修煉兩千年積蓄的一點靈氣,怎麼能和他比?如果比較法力的精深,緊緊比拼元嬰本體的靈氣的話,怕是昆侖、中南等大門派的掌門一次來七八個,都得被自己給打飛出去罷?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11 23:51
第二百五十七章  血濺草原(二)

就是知道那右聖本人,卻是到了哪個境界啊。嘿嘿,要是他已經到了虛境,那老子也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了。”也就是把右聖拿來偷偷的做個比較吧,那元聖,明顯的比右聖要強大太多了,呂風暫時還根本不敢想自己去殺了元聖的可能性。至于元聖他們身後的那個主人,那……算了,呂風搖搖頭,做一步算一步吧,他不是那種喜歡一步登天的人。

隨手從乾坤袋內摸出了一套衣服,在周處他們的伏侍下,呂風慢慢的更衣完畢,由呂安手腳麻利的給自己打了一個看整齊齊的發髻。他突然開口到︰“很好啊,你們三個對為師的倒是關心得緊了,剛才那幾聲慘叫,倒不是做戲出來的。唔,你們有孝心麼,為師的也不能虧待了你們。”呂風臉上流露出了滿意的神色,朝著周處他們點了點頭。

沉思了一陣,呂風把那白虎戰將送的‘白虎刺’給了周處,外帶一顆地級一品的靈丹。從藏天印內找了一柄奇門骨箭,叫做習骨錐,的給了呂安,同時也是一顆巫族密法煉制的丹藥送給了他。給藺軾的,則是一塊看起來破破爛爛,彷佛被火燒禿了的黑色骨板以及一顆靈丹。

藺軾看著手中那巴掌大小的黑色骨板,有點說不出話來。周處的白虎刺,見呂風用過,那真的是威力無匹。習骨錐,麼,看面附著的黑色雲霧,以及雲霧終隱隱地血紅色的流光。就知道是一件威力強大的寶貝。可是自己的這骨板,黑漆漆地,坑坑窪窪的,上面還雕刻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文字和圖案。看起來就不知道如何形容的難看了,而且沒有一點的奇光異彩,這是法寶麼?

呂風看著他那模樣,不由得笑起來。搶過骨板,他一口元氣噴在了那大致上成八邊形的骨頭,喝令了一聲︰“啻?。”

那骨板慢吞吞的飄了三丈高,一道朦朧的,若有若無的黑色光芒射了出來,正正的射在了離他們有十幾丈遠地地面上。旁邊的白小伊他們以及黃龍門地那些弟子發出了驚呼聲,就在那黑光所照的地方。方圓十丈、深達五十丈的泥地居然有如清水一樣,里面的東西被看了個清楚。盤結的草根。泥土內的石頭,骨骼,各種小蟲子,那是一覽無遺啊。

呂風又劍指一揮,那黑光頓時猛的調過了頭,射在了周處地身上。周處茫然的看了看那骨板,突然驚叫起來。他體內的真元彷佛被煮開的水一樣,‘骨碌碌 ’的就蒸騰了起來。拼命的朝著外界飛散。也就是三五次呼吸的時間,他體內的真元已經是變得空空蕩蕩的,身體無力地軟在了地上。周處嚇得是魂飛魄散的,差點就沒尿了一褲子。

隨手把那骨板收了回來,呂風無奈的摩擦了它幾下後遞給了藺軾。“這寶貝,有個名字叫做‘天鑒’,如果你地道行足夠,可以用它直窺九幽。並且一應的真元氣勁,乃至弱一點的法寶。被他一照,那就立刻得現了原形,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寶貝啊。”

他低聲的嘀咕了一句︰“就可惜太丑了一些。過。他們似乎造法寶的時候就只求好用,法寶的模樣都是……誒。”他看了看呂安手上的骨錐,可不是麼,這玩意也是丑得厲害,就好像一根隨手被砍下來的雞大腿骨頭一樣,過還好他上面飄蕩著一些雲煙,看起來才像是一件極品的法寶罷了。

藺軾這才明白這骨板的厲害,忙喜不自禁的跪倒在地上,磕頭謝過了呂風。那邊周處則是慢吞吞的爬了起來,感受著自己體內的真元一絲絲的重新從丹田內升了起來,這才放心的苦笑到︰“師尊,你要試法寶,下次用藺軾他自己試罷。體內真元被一掃而空,會嚇死人的。”

呂風笑了笑,沒吭聲,藺軾則是狠狠的朝著周處橫了幾眼,比了個很粗魯的手勢。周處磨了磨牙,朝著藺軾反瞪了一下。呂安笑嘻嘻的,反正和他沒什麼事情,就在旁邊裝模作樣的做和事老,實際上言語里挑撥離間無所不為,巴不得兩人立刻打起來。

白小伊他們看得眼熱,這樣神妙的寶貝,可實在是厲害到了極點了。不由得,他們也湊了去,硬是要呂風再給他們幾件好東西。畢竟白天里呂風給他們的,都是一些用來保命的小玩意,可沒有這些法寶的威力強大了。

呂風被熬不過,又看到了旁邊那些黃龍門精銳灼熱的眼神,想了想這些黃龍門弟子除了一柄飛劍,真的沒有什麼法寶護體,頓時干脆大大的慷慨了一次,從藏天印內找出了數十件諸人可以使用的巫族寶物,分別賜給了他們。白小伊等四人拿了一套八柄的骨頭打造的斧頭,叫做‘催神鉞’的寶貝,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其他的黃龍門弟子也是每個人分了兩件發動極其容易,只要念動兩句口訣就可以使用的巫族法寶,不由得也是樂開了花。這些法寶認真的說,過是巫族制造的檔次最低的法物了,可是威力卻是不小,加起來發動容易,確實是這些道行不甚太高的黃龍門弟子的最佳選擇。

而白小伊他們拿去的那一套‘催神鉞’,一旦發動的話,就可以布置成一套‘巫神催心陣’,如果是四小的道行太低,這套陣法的威力強大得有點嚇人。呂風是存心的打算把他們當作打手使用了,這套斧頭,明顯是為群毆準備的。

看到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呂風盤算起來︰“翩仙索的祭煉倒是容易,用自己心血滴煉十三天則可。但是那件仙袍麼。倒是要想辦法把他穿上的好。他娘地,那幻絕沒有告訴我如何祭煉這仙袍,莫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罷?難怪這王八蛋這麼大方的送給了我……唔,軟玉甲被方才一擊已經全部粉碎了。倒也靠不上他。”

他眯著眼楮沉思著︰“畢竟是凡間的寶物啊,用來和武林中人比劃還算可以,但是如果和修道人打斗起來,這軟玉甲可是踫著就碎了。還是得想辦法把這仙袍給祭煉出來,那起碼就多了一條命啊……噫,巫族中有一種法門,以虛空神念祭煉法寶的,卻是不知道是否可以嘗試一番。如果成功地話,倒是便宜了我了。”

盤算良久,呂風終于緩緩的開口說到︰“走罷。我們去中軍。這些血神教的人,哼。當日剿滅峨嵋劍派的時候,卻也……”他想起了在青雲坪的時候,蕭龍子他們所猜測的,峨嵋劍派中為甚會有門人會修煉血神教典籍的事情。然後就是听無涯老祖他們所說的,幾個峨嵋派門人被人突然救走的事。

“莫非,這血神教一直就隱藏在草原偷偷的發展自己地勢力,暗地里向中原道門浸透麼?唔。這可是好事情啊。我們和元蒙族人起了沖突,如果血神教這個百年前的頭號魔教出來攪局,怕是我們地大軍也得大敗虧輸的回中原。水元子全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呢?”

呂風還在那邊想到水元子和血神教沖突的可能性的時候,朱棣的中軍已經發生了一些很詭異的事情。

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長袍中的人慢吞吞地靠近了朱棣中軍大營的大門,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繞過一路上的陷坑和據馬的,哨樓上的士兵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似乎他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走了過來,直接走到了守衛在大門後的士兵面前。

幾個禁軍士兵怒斥了一聲。猛的拔出了兵器,朝著他大聲呵斥起來︰“什麼人?這麼大地膽子,敢夜闖軍營麼?來人啊。來人啊。”

數百巡邏士兵迅速的跑了過來,刀槍如林,紛紛對準了那詭秘的黑衣人。也就是兩三次呼吸之後,無數地燈籠火把挑了起來,把那黑衣人的身形照了個清清楚楚。哨樓上的士兵紛紛拉開了強弓硬弩,對準了那人。

也不能怪士兵們太小心,半夜里如此詭秘的一個人突然到了大營的大門口,竟然沒有一人看到他是如何過來的,由不得他們不害怕啊。

那人‘咯咯咯咯’的陰笑起來︰“你們的膽子就這麼一點麼?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大明朝的鐵軍,嘿嘿,就只有這麼點膽量?過,你們的血氣,還真的是旺盛啊。”他猛的挑開了自己的蓋頭,脫掉了身上那寬大的黑色長袍。

四周的士兵猛的尖叫起來,老天啊,這是什麼怪物?就在長袍的籠罩下,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體,那里只有一具有著人的四肢軀體,看起來彷佛一個八尺大漢,但是實際上完全是由赤嶙嶙的血光組成的怪物。那怪物的軀體扭動著,彷佛液體一樣的身體還帶著一點點的波動。他嘿嘿然的笑起來︰“害怕了麼?我這副身體,美妙麼?”

在燈籠火把的照耀下,他化為了一道刺目的血光,猛的穿過了身前的數十位士兵的軀體。“老天爺,多好的補品啊,這些士兵,他們的血的味道實在是太美味了啊。”那血光瘋狂的嚎叫著,在士兵群中急驟的穿梭著。被他穿過的士兵,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但是全部都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看那些士兵蒼白到彷佛白紙一般的臉色,似乎他們體內的鮮血已經被抽得干干淨淨了。

一聲憤怒的呵斥聲傳了過來︰“妖孽,你好大的膽子……你奪了他們的血氣精元也就是了,這是你們修煉魔法之人的本分,殺人是應該的。可是你不該奪走他們的元神魂魄,你這是讓他們魂飛魄散徹底的灰飛煙滅了?”

一道極寒的白光閃動了一下,那道血光剛剛穿進一個士兵的身體,那道白光就正正的打在了那士兵的身體上。‘啪嗒’一聲,那士兵的身體頓時被罩在了一層寸許厚地白色寒冰之中。‘嘎吱’聲斷傳來。那士兵的身體也被凍結成了堅硬無比的冰塊,一座冰晶的雕像在燈火把地照耀下是如此的詭譎。

那士兵的臉上,還滿是恐懼,充滿了他看到那血光靠近自己卻無法躲閃的恐懼。而他的身體。在微微的朝後前傾斜,手中的砍刀提起了尺許,似乎正準備出刀一樣。雖然恐懼,可是他還是本能的選擇了出刀揮砍面前的敵人,而不是躲避逃竄。

方才那聲音響了起來︰“你們這群小兵兵退後,這個家伙修煉的魔法很歹毒,你們不是他地對手,還留在原地等死麼?”

白光閃動了一下,水元子滿臉嚴肅的出現在了場中。他冷冰冰地看著那雕像,沉聲喝道︰“他媽的。水爺爺我活了一萬多年了,還沒見過這麼歹毒的魔法。人家玩邪魔道的。要麼吞人家的魂魄,要麼吸人家的精元,要麼吸人家的血,但是像你這樣他媽地一點都不留下的,爺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在四周士兵愕然的眼神中,水元子跳著腳的罵了起來,口沫四濺啊。“媽的。做妖怪也要講究做妖怪的道義,你他媽的是一點都不給人家留下活路啊?人家妖怪,吞魂魄的都極少了,那些吸食真元、血液的,起碼會給人留下大半地,你小子是一口吞光,一點活路都給人啊?你給水爺爺我出來,我教訓教訓你這個不講規矩的臭妖怪。”

聞訊趕來的幾員大將看著口水橫飛地水元子說不出話來,妖怪就是妖怪啊。這位大爺怎麼還和人家講規矩呢?

那渾身被凍在了冰塊中的士兵肚子里發出了‘嗡嗡’的語聲︰“哼,我們玩邪魔的,還和你們講規矩干什麼?老子就是吃干淨了。你能把老子怎麼樣?臭道士,老子是人修煉魔功練成的血魔,我和你們講仁義道德?你腦子壞掉了吧?你當我是孔夫子麼?我呸,老子做了孔夫子,還能吃飽麼?還能練功麼?”

冰塊連同那士兵的身體同時炸成了粉碎,一條黯淡的不少的血光飛射而出,淒厲的嚎叫聲響徹了半個草原︰“殺,殺,殺,殺,殺,這才是我等魔教之人求生之道,你知道什麼狗屁?那些做妖怪的,把我們妖魔鬼怪的面子都丟光了,吸血就是吸血,他們每個人就吸個小半斤,這還算是妖怪麼?”

“做妖怪都做得這麼干脆,莫非他們還想修成正果不成?”

血光突然化為三道,同時撲向了四周的士兵。士兵們的驚呼聲中,水元子揮手射出了兩柄尺許長的冰柱,喝道︰“說得倒也有點道理啊,你們做邪魔的,自然是要殺人了。不過,你居然敢在水爺爺我面前殺人,也太不給我面子了……趙老大,那話怎麼說的?”

冰柱把兩條血光死死的釘在了地上,極強的寒氣讓他們瞬間就被凍結成了一團血冰,隨後被炸成了粉碎。在僅剩的那條血光淒慘的嚎叫聲中,趙老大那粗豪的聲音響了起來︰“老神仙,虎爺教咱們的,誰不給我們面子,他媽的我們揍死他們。”

水元子沖了上去,沖著那條血光就是一個重重的耳光。他嘻嘻哈哈的笑道︰“沒錯,你敢不給老子面子,老子就揍死你這個王八蛋。三尸元神了起啊?就算你修成了九幽魔神,老子照樣揍得你滿地找牙齒……誒,你沒有牙齒?那就多揍幾下。”

連續十幾耳光重重的抽了出去,那一條血光被打得‘啪啪’有聲,驚聲的呼號起來︰“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打中我?”

一耳光就可以讓那血光黯淡一分,打到最後,那血光已經是恢復了方才剛出現時候的模樣,但是體積更是縮小了兩圈。水元子倒豎著兩條銀白色的眉毛,沒好氣的把那血光踐踏在了腳下,瘋狂的用腳丫子狂跺。“別說你就是練成的區區一血魔,就算是你是鬼被誅殺後變成的鬼氣,老子都可以把你抓出來打得你老母都不認識你。”

“哼,你做妖怪,了起啊……吃人都不留一點渣滓的,了起啊……你仗著你會分光化影的法術,別人沒辦法打中你,你了起啊……踫到你家水爺爺手里,照樣揍。”

那血光憤怒的嚎叫起來︰“那群王八蛋,他們騙我,說什麼明軍大營里面就只有幾個龍虎山的小道士。”


第二百五十八章  血濺草原(三)

水元子把那血光死死的踩在地上,怪聲怪氣的說到︰“沒錯啊,是有幾個龍虎山的當代天師。不過他們現在出門了,沒空和你折騰。爺爺我特意留在這里的,專門等著打你們這種不長眼的王八蛋……趙老大,你大營里面最髒的東西是什麼?給老子弄來,爺爺我今天也歹毒一把,用最髒的手段破了你的血魔之軀。”

趙老大興奮的叫嚷起來︰“最髒的東西?兄弟們,把你們的褲頭和裹腳布都拿出來啊,老神仙發威了降妖除魔,可是難得見到的好事。嘿嘿,我們的褲頭也可以做寶貝了是?……娘的,給方才的兄弟們報仇啊,誰的裹腳布最臭的?”

幾個有腳氣的士兵‘當啷’一聲丟下了兵器,脫掉戰靴就開始撕扯自己的裹腳布,空氣里已經開始彌漫著一股可怕的味道。

那血光扭曲著掙扎起來︰“老怪物,你,你也是修道人一脈的,你用這樣的手段對付我,你他媽的不得好死。”

水元子得意洋洋的抬頭看著天,笑吟吟的說到︰“老子得不得好死管你什麼事?又不要你做孝子賢孫的。”他又狠狠的跺了幾腳,那血紅色的人影更是黯淡無光,眼看得就要消泯了。

幾條臭氣燻天、異味十足的黑色裹腳布被送了上來,水元子惡毒的吩咐到︰“再去取一點馬糞過來,嘿。大營中有母馬吧?母祟母牛的你們也搶了不少吧?把它們地那玩意給我多收集一點,爺爺我用污血加爺爺我的符,破了這家伙的血魔之軀,然後用裹腳布包扎了他的元神。用密法封印去地底三千丈地絕域,讓這家伙永世不得超生。啊哈哈哈哈,老子果然是聰明人啊。”

那血光也不扭動了,他突然化為萬道血氣,從水元子足下脫離了開來,破口大罵到︰“老死的,今天算你厲害。你等著瞧,你用這種手段對付老子,老子遲早有一天會和你來一次結算的。”

那些血氣在空中重新聚集成了一條血淋淋的人影,一聲尖叫後。朝著東北方飛射而去。

水元子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足下,那里還有一條血影在扭曲掙扎著呢。他不由得怒罵到︰“臭小子。你練成了天魔分神之術了不起麼?敢戲耍你家爺爺?今天瓦不抓住你,以後我水元子也不用混下去了。”

他縱起了一道白光,也不顧朱棣在下面的呼喚聲,風馳電掣一般的朝著那血光追了過去。

那血影在水元子前方千余丈的距離內飛射,嘴里罵罵咧咧的回頭喝道︰“老不死地,你有膽子就追。老子苦修了一個甲子,重新修成了血魔之軀。哪里是你這麼容易消滅的?今日我吃了大虧,耗費了幾百年地元氣……嘿嘿,不要緊,也就是十萬人的性命就可以補回來了,你等著瞧,等老子吸了一百萬人的氣血精魄之後,再來找你算帳。”

水元子眼里閃著憤憤的精光,低聲嘀咕到︰“哼哼,水爺爺我要是讓你逃走了。我也沒臉蛋跟著那幾個臭小子混吃混喝啦。”他雙手掐動靈訣,怒斥了一聲︰“喏。”頓時身體劃出一道百丈長的白光,速度加快了十倍不止。瞬間就把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百丈左右。

那血影尖叫一聲,身體一陣抖動,頓時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又把水元子拋開了兩百多丈。他得意的狂笑著︰“老不死地,我血魔無影無形,飛行的速度可比你快多了,你能奈我何?你的軀體總還是有形之物,哪里有我飛得快?你也不用追了,你追不上我的。”

水元子冷冰冰的哼了一聲︰“沒錯,你就是一抹魔魂,無形無質,速度的確比飛劍還要快上百倍。不過,你家爺爺我,莫非又是有形有質的人麼?你還真的當我是那些以人身修煉出來的散仙一流不成?”‘嘩嘩嘩嘩’地,空中響起了巨大的水浪聲,水元子的身體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剩下了滔天地水光卷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白色元珠,朝著那血影飛射了過去。

這下子水元子的速度可就是驚人的了,那血影的速度已經比最快的飛劍遁光還要快了三倍多,可是水元子的速度又比他快了不少,頃刻之間,就已經追到了那血影之後。

那血影哀嚎起來︰“老天,你居然是先天水元修煉成的人形……老天爺,不公平啊……我怎麼踫到你這麼一個怪物?”

那白色元珠中‘啪啦’一聲射出了一道有著無數水光纏繞的靈氣,‘嗤啦’一聲,那血影的左腿頓時被凍結了起來。‘啪啪啪啪’一陣的炸裂聲響,他的左腿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元珠嘿嘿嘿的怪笑著︰“那幾條裹腳布的味道是難聞了一些但但是被囚禁在里面總好過被我消滅掉吧?臭小子敢在爺爺我面前賣弄你的法術,豈不是可笑麼?今天非把你拆零碎了不可。”

元珠突然發出了得意洋洋的叫喊聲︰“哈哈哈,爺爺我喂的那頭老虎麼,本事是不錯了,可惜也就是剛剛結成元嬰了,正好欠缺大補的藥劑,嘿嘿,你吸了多少人的精血才有今日的成就?反正你也是死有余辜的了,我就把你練成靈丹,去喂我的那頭小老虎去。”

“哈哈,爺爺我真是聰明啊,反正白白的消滅了你也是浪費了你一身的靈氣,不如廢物利用一把,把你給煉化了算了。臭小子,不要跑了,你老老實實的過來罷。”元珠突然分裂了開來,漫天的水光化為一支巨大的手掌,足足有數十里大小的白色手掌轟鳴著,朝著那血影抓了過去。

血影嚇得魂飛天外。他慘叫著︰“不……我不甘心啊,我,我,我好容易才修煉成的血魔之軀。”

他地慘叫聲還沒有結束。一個干巴巴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夠了,你真是丟臉到了極點。不就是一區區血魔之軀麼,有什麼舍不得的?哼,弄得這麼狼狽,救命都喊出來了,實在是丟我們的臉……不知道我們在這里等著麼?你害怕什麼?”

空氣中微微地閃動了幾下,三個面色呆板,身穿綠色道袍的老道出現在了空中,他們相隔百里左右,恰好布置成了一個三才大陣。把水元子所化的巨大手掌圍在了空中。他們的身體附近分別有十三座巨大的石碑在飄蕩著,巨大的能量波動從那十三座高達百丈的奇形黑色石碑上散發了出來。方圓百里的空間隱隱然的被封鎖了。

水元子迅速的恢復了人形,他也懶得管那逃跑地血影了,很謹慎的看著那三個老道。“哎呀,似乎我上當了,你們布下地這個陣勢,是故意沖著老道我來的吧?”說著說著,水元子又是一臉的嬉皮笑臉了。“你們圍得這麼遠干什麼?說話都不方便是不是?來。湊近點,我們好好的聊聊,何必這麼劍拔弩張的呢?”

那血影已經飛到了一個綠袍老道的身邊,憤怒的指責到︰“你們說什麼大明朝地軍營里面,只有幾個不成氣候的龍虎山道士,我才巴巴的跑了過去的。現在可好,我的三尸元神被斬了兩個,身體的靈氣也消散了五成,你們怎麼說?”

那綠袍老道干巴巴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道純潔的笑容︰“是麼?那麼你已經沒用了……你死罷。死了後,你的血神教,我們會好好地利用的。”說到這里。他手起掌落,掌上帶著一道綠色的光芒,輕松地就把那血影彷佛打蒼蠅一樣拍成了粉碎。

水元子呆了一下,搖頭嘆息到︰“哎呀,你們實在是太惡毒了一點,就算是一條狗,你們也要好好的對他麼。你們看,我認識的那小家伙,他的手下養的那些大狼狗,可比爺爺我吃得還要好了,每天都有十斤牛肉啊。”

綠袍老道冷冰冰的說到︰“這種廢物,對我們來說連狗都比不上,留下有什麼用?嘿,嘿,嘿!原本叫他去明軍的大營,把里面的修道之人引出來讓我們收拾就好,他非要去佔點便宜,一身魔功被廢了九成九了,還留下干什麼?哼,沒有了他,血神教照樣被我們驅使,那還不如我們直接下令算了。”

另外一個老道也是干巴巴的說到︰“留下他,不過是因為他可以很方便的出入中原,可是既然他已經被你廢掉了,那,也只有勞累我們自己了。”他搖搖頭,鼻子里面噴出了一股冷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留在這個世上也是浪費我們的糧食。”

水元子沉默了一陣,點點頭說道︰“唔,原來如此,你們是修魔之人吧?而且,不是在中原出生的修魔人?”

三個老道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冷笑到︰“不錯,你很聰明啊。我們是出生在海外的修魔之人,雖然我們可以進入中原,但是一身魔功卻是不敢胡亂使用的……廢話少說罷,剛才那廢物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居然引了你這麼一個大高手出來,我們正好試試我們的‘絕情滅意屠神戳仙消靈陣’的功效。”

水元子嘀咕了一句︰“什麼絕情滅意屠神戳仙消靈陣,嘿,噱頭。”他在空中長長的一個稽首,恭恭敬敬的問到︰“敢問三位尊姓大名。”

正要發動陣法的三個老道楞了一下,沒好氣的喝道︰“廢話少說,我等浮靈真人、浮心真人、浮岩真人是也。”頓了頓,那浮靈真人冷喝道︰“你也不用多問了,把明軍的修道之人引出來,就是要讓明朝大軍和元蒙大軍公平的打上一場,所以不能讓你們這些修道之人參合在里面。哼哼,沒想到的就是來了你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罷了。”,當

那浮心真人淡漠的說到︰“那血神教的教主血魔子,本來是想把他收成我們的走狗地,但是他連這麼一點小事都弄得自己這麼狼狽。還不如消滅了的好,反正他那一身修為,沒有十年的功夫也難得恢復了。”

浮岩真人更是冷漠的說到︰“事情地前因後果就是這樣,所以。你也不用多問了。打一場罷,你贏了,你走。你輸了,你死。很簡單的。”

水元子笑嘻嘻的再次一個稽首,問到︰“唉,前因後果哪里說清楚了呢?你們為什麼要讓明朝大軍和元蒙大軍正面拼呢?如果是要他們多死幾個人,修道之人留在軍隊里,豈不是死得更多?”

浮靈真人慢慢的推動起身邊的黑色石碑,淡然說到︰“話是沒錯,修道之人一個法術。就可以讓數百精兵慘死在戰場上。可是,被修道之人殺死。死得太快了,那些士兵可就一點怨氣都沒有。就是要讓他們死在戰場上,在他們的血氣最充沛之時死在戰場上,這才能激發他們最大的戰意,最大的怨意,嘿嘿!”

水元子皺起了眉頭,心里盤算著︰“這些人要那些小兵兵渾身煞氣沖天的干什麼?煉制邪法麼?可是他們已經不弱了。超強的邪門法術我知道地有幾個?誒,也用不上幾十萬人拼死拼活的啊。唔,古怪啊,古怪!”

浮岩真人身體四周地十三塊石碑緩慢的旋轉起來,石碑上凸現了一個個斗大的黑色字跡,散發出了強大的威壓。他淡笑到︰“不用想了,你絕對想不到我們要做什麼的。呵呵,你如果一個人能夠破掉我們三人聯手的陣法,那才真的是異數了。你。沒有這麼厲害罷?”

三十九座石碑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古怪地陣勢,天空突然亮了起來,一道道七彩極光閃耀著。美麗絕倫。與此對應的,則是腳下的虛空變得黑漆漆的,原本浩蕩無邊的海面都看不到了,只是能听到海面上冰山相互撞擊傳出的聲音。

水元子低聲的嘀咕了一句︰“啊,追了這麼一小會兒,已經到了海上了啊。”他的臉色變得很古怪,似笑非笑的看著三個老道。

那三十九塊黑色石碑漸漸地膨帳到了千丈大小,方身、尖頂的黑色石碑緩緩的,遵循著一個奇妙地軌跡,彷佛恆古不變的星辰一樣旋轉了起來。黑色的字體在空氣中拖起了一條條的光尾,漸漸的構成了一張黑色的大網。在這張黑色光網的節點上,突然的閃出了一只只大眼楮,茫然、呆滯的看向了水元子。

水元子皺起了眉頭,連續掐了十三道靈訣打在了自己的身上,頓時他身上熠熠發光,一件瑩白如玉的奇形鎧甲套在了他的身上。

隱隱然有微妙的音樂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空氣中有幽香浮動,沁人心脾。一絲絲的極光從天空中落了下來,簡簡單單的幾道光線,就勾勒出了一個個迎風飄舞的人影。那些身形曼妙,長袖飄動,秀發披散十幾尺長,舉手投足之中有金色天花飄落的秀美女子,載歌載舞的朝著水元子緩步行了過來。

那網絡節點上的大眼楮開始一眨一眨的開闔,一絲絲黯淡的紅色霧氣無聲無息的飄了出來,帶著一股子蝕魂銷骨的溫柔香味,靜靜的纏繞在了水元子的身上。那些極光構成的女子形象更加清晰了,她們身材高條,容貌美麗至極不似人類,身上披著白底紅花長裙,艷麗到了極點。水亮的長發在空中飄舞,彷佛夢幻一般。

水元子贊嘆了一聲︰“妙哉,你們的這個狗屁陣法,居然可以召喚天魔為己所用,果然是厲害,不過,還是差了點火候啊。”他緩緩的盤膝飄浮在空中,額頭上一點靈光閃動,竟然就這麼面帶微笑的沉心修煉起來。

浮靈真人面色絲毫不動,他淡然的笑道︰“天魔,不過是此間最低等的手段罷了。唔,九幽煉神,去!”他們三人同時打出了一道靈光,印在了最近的石碑上。那些巨大的眼楮頓時加快了開闔的速度,一縷縷的紫色火焰飄了出來,‘呼呼’做響的聚集在了水元子的身邊。空氣中有一種不安的氣息在散播,那些紫色火焰突然的聚集了起來,轟然炸開。

‘嗡’的一聲,水元子身體方圓十丈之內的空間被燒出了一個大窟窿,一個漆黑的洞穴出現在他身體附近。那里黑黝黝的不見任何東西,似乎光都別它全部吞食了進去。就只有水元子身上散發出了柔和的白色光芒,靜靜的飄浮在那里。這是黑洞中唯一可以看到的東西。

浮岩真人冷笑起來︰“他的道行實在是驚天動地,深不可測,居然連這域外天火都燒不死他。”


第二百五十九章  血濺草原(四)

浮心真人懶洋洋的一道道的靈訣釋放了出去,淡然說到︰“他是水元化身,一時半會的自然燒不死他。嘿,不急,不急,我們慢慢的煉化他。這域外天火的威力,可不僅僅這樣,他可是可以焚燒整個寰宇的恐怖能量。我們煉上三天三夜,我不信這老家伙還能留下一口氣來。”

浮靈真人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冷哼到︰“誰能等這麼久?三天三夜?全力發動陣法,三五個時辰內,我要他灰飛煙滅,不得好死。”

浮岩、浮心二人對視一眼,點點頭,手上靈訣的變化加快了十倍不止,一道道的靈訣飛快的釋放了出去。頓時空中各色光芒極快得閃動起來,那光芒變幻的速度太快,弄得天地間就是一片混沌的色彩,哪里還能看得出個明白?一時間,天地空蒙,也分不清到底是黑還是白,似乎已經回到了洪荒初闢的時刻。一條條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顏色的火龍帶著十分的威嚴、百分的威力,慢慢的從天空中探出頭來,朝著水元子慢吞吞的纏繞了過去。這些火龍身上都帶著數百丈高下的火焰,颶風鼓蕩中,火苗‘獵獵’做響,聲勢煞是駭人。

水元子嘿嘿的怪笑了幾聲,嘀咕了幾句,額頭上的靈光更盛,彷佛一塊鴿蛋大小的靈光釋放出了十幾丈許的乳白色光華,把他全身包裹在了一起。任憑外界天魔、天火以及火龍交互攻來,他自巍然動。似乎他所在之處就是菩提樹下、金蓮叢中一般,和顏悅色有如仙佛。

浮岩真人有點吃驚的看著水元子,低聲問到︰“浮靈,似乎不對啊?他似乎並不害怕我們地火元襲身的。”

浮靈真人也是皺著眉頭。有點無奈的說到︰“罷了,我們道行不夠,這已經是大陣最大的威力了。就這樣罷,就算不能煉化了他,怎麼地也不能讓他回去草原上搗亂。”三個老道達成了一致的決定後,也盤膝飄浮在了空中,全神和水元子斗起法來。浮心真人苦笑著︰“這次是我第一次出來辦事,居然就踫到了這樣的怪物,中原,果然是可怕的中原。”與此同時。那被數千精騎護送著往小貓游騎軍內趕去的龍虎山的天師們,也踫到了古怪。他們一共七個紫衣老道。騎著馬,跟著這一營騎兵的統領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可是一具籠罩在紅色火焰中的骷髏架子突然從他們面前跑了過去,那高有七尺許的骷髏架子在路過他們地時候,還齜牙咧嘴的朝著幾個老道‘桀桀’了幾聲。

這下可就觸動了馬蜂窩了,七個天師怒斥一聲︰“妖孽!”七道掌心雷同時轟擊了出去。

‘嗡’地一聲,那具火焰骷髏被炸成了粉碎,一塊塊的火團在空中胡亂的飛舞著。可是這邊他們剛剛把這骷髏給干掉。那邊又有十幾具同樣的骷髏尖叫著從他們面前跑過,遠遠的朝著黑漆漆的草原深處逃竄了過去。漆黑的夜里,這些骷髏身上強烈地火光,無疑讓他們變得火炬一般。遠遠的隔著兩三里地,都看得清清楚楚。

七名龍虎山老道的領隊,道號無垢的老道嚴肅的喝道︰“祖師爺年前突然出關,說人間將有動蕩,所以才派我們玄關七子下山行走。果然不錯,妖孽居然敢在我們面前出現。諸位師弟,斬妖除魔!”

另外六個老道同時大喝了一聲︰“匡正乾坤!”

他們化為七道金色的旋風,‘呼’的一聲朝著那十幾具骷髏追殺了過去。那奉命護送他們的騎兵統領呆呆的看著那金色地光芒漸漸遠去。有點無奈的回首對自己屬下官兵說到︰“這,到底是我們護送這幾位天師呢,還是他們護送我們?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出手嘛。”

他的副將長長地吸了一口冷氣,看著地上那還在冒著紅光的骷髏殘骸,低聲說到︰“將軍,我們還是不要在這里逗留,快去和虎將軍會合吧。那幾位天師道爺追了那些鬼怪回來,自然會尋到虎將他大營里面去的。”

那統兵的將領心里也有點發寒,聞言連連點頭,大隊人馬策馬狂奔,風一樣的卷了過去。那幾塊散落在草原上的骨頭殘渣被馬蹄踐踏了幾下,爆出了一團團的火花,頓時湮滅了。

七個老道卻是龍虎山最核心的傳人,自從那不知道第幾代的張天師參加了對海外修士大軍的圍剿之後,他立刻回到龍虎山重掌了大權,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這七個玄功高深的門人派下山,讓他們行腳天下。尤其他特意的命倉他們直接去朝廷求官,結果一個月前被朱棣命為護國天師,這次隨軍出征,剛好就踫到了這些骷髏作車。

七團金色旋風的速度哪里是那些火焰骷髏所能比美的?老道們也就是幾次呼吸之間,就追上了這些骷髏一道道靈光構成的符從金色的風影中射了出來,那些骷髏被打得凌空炸裂,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破破爛爛的倒在了地上。

無垢老道身影一晃,帶著六個師弟憑空出現在了那些碎裂的骷髏中。他面色凝重的問到︰“諸位師弟,可見過這般古怪的東西?茅山可以煉制法器僵尸,可是這骷髏卻是如何動彈的?上面還附著了火焰,這樣古怪的妖物,如果出現在城鎮之中,為害卻是極大啊。”一個干巴巴的古怪的聲音慢吞吞的響了起來︰“你們放心,這些小家伙除了跑得快一點,並沒有任何的用處。嘿嘿,龍虎山玄關七子,唔,看看,看看,你們都快到了分神初期的境界了罷?果然是你們龍虎山真正的傳人啊,都快趕上一些不入流門派地掌門了。”一個修長的身影緩緩的從黑暗中浮現。這個頭頂上光禿禿的,就四周有長發披散下來地老頭低聲笑道︰“貧道浮雲子,諸位道兄請了。”

無垢老道上前了一步,稽首問到︰“敢問道友深夜至此卻是有何貴干?這些妖物。莫非和道友有關麼?”

浮雲子,這個在海外散修進攻中原時漏了老底,被趕出中原的修魔者大笑起來。他眼里閃動著詭譎的光芒,笑吟吟的說到︰“這些小家伙,可不就是貧道招出來的麼?半個月前,貧道在西邊沙漠上殺了幾個不長眼的黑衣老頭兒,順手從他們身上逼問除了一些操縱尸體亡靈的手段,呵呵,今日用來招諸位道友來此,卻是有了一些效用。”

無垢的一名師弟雙眼一翻。冷聲喝道︰“如此,這些妖物卻是道友特意派出去的?不知道友找我們有何貴干?”

浮雲輕輕的捻動自己地長須。笑眯眯的說到︰“哦,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嘿,不過是殺了你們,或者被你們殺死罷了。你們龍虎山這次派人入世,直接就派你們去到了朝廷里面,怕不是要和我們為難罷?唉,你們中原道門已經大勝了一場了。海外散修基本被殺光了,你們還這麼死守著朝廷不放干什麼?莫非你們還想博一個封妻蔭子成?”無垢冷喝道︰“荒唐,我等行事,光明正大,何須要向你解釋?想要我等人頭,倒也可以,自己親手來取罷。看你使用如此邪術,定然不是正道中人,今日卻是怪不得我等要斬妖除魔。為天下消除一個禍害了。”

浮雲嘿嘿然地冷笑起來,他有點興奮的舔舐了一下嘴唇,連連點頭說到︰“好。好,好,斬妖除魔啊,這個口號真好。唔,今日我這妖魔,卻是要斬了你們七位小天師呢……兄弟們,出來罷。”

兩個青衣老道慢慢的從空氣中浮現了出來,他們自傲的看著無垢等人,冷然說到︰“貧道浮意、浮虛。”三個老道正好排成了一個三才陣,把無垢他們七人圍在了中間。看他們身上凝重如山的氣場,顯然浮雲他們三人比無垢他們要強上不少。

浮雲搖搖頭嘆息到︰“我們三人,你們七人。雖然我們的道行比你們高一點,但是你們也不一定會輸,我們也不一定會贏。嘿嘿,我們也沒有什麼太強的法寶可供驅使,所以只能憑借自己地法力修為,和七位道友分個高下了。”他的眼里閃過一道精光,手一指,兩道金光呼嘯著卷了出來,朝著無垢他們絞了過去。

浮意、浮虛兩人也是手一點,分別射出了自己的劍光,刺向了無垢他們。無垢等人一聲道號,立刻盤膝坐在了地上,擺成了一個小小的北斗星陣,右手一點,同時射出了一道白光,七道白光和兩道金光、一道青光、一道紫光在空中往來穿梭絞殺在了一起。浮雲冷笑一聲,張口就是連續三口元氣噴了出去,他的兩道金光頓時突然膨帳到了百丈高下,分茗成了十幾道光芒,死死的纏住了那七道白光。浮意、浮虛的劍光見得便宜,斜次里朝著無垢當心刺去。

無垢也不慌張,七個老道同時長吟︰“北斗皎皎,一氣渾圓。”他們的真元流暢的融合在了一起,雖然七個人不過都是分神初期地修為,但是七人的真元貫通在一起後,實力已經可以比美一個分神末期的大高手了。如果不是他們地道心修為不夠,沒有悟通最後的一層關鍵,就憑借他們的真元雄渾程度,已經可以媲美虛境初期的人物。

無垢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小金鈴,看著兩道劍光朝著自己心口刺了過來,只是微笑著輕輕的振蕩了一下那鈴鐺。‘叮’的一聲脆響,一圈白光炸裂了開來,兩道劍光如受重擊,立刻縮回了十幾丈,那浮意、浮虛面色有點難看的喝道︰“好狡詐的臭牛鼻子,你們七人的真元居然貫通在了一起,好不要臉的手段。”

方才那一擊,等于是浮意、浮虛兩人分別和無垢等七人連通在一起的真元硬拼了一擊,浮意浮虛卻又哪里受的起這樣地巨力。立刻不輕不重的受了點內傷。他們心里那個氣啊,就不要說了。

七個老道也不客氣,無垢身後的六個師弟根本就懶得管外界的事情,一心閉著眼楮默運玄功。只有無垢一個人操縱著七道白光。手上還不斷地出現稀奇古怪的各種法寶,硬生生的和浮雲他們七人拼成了個平手。空氣中數十條劍光相互絞殺,光雨四濺,看起來美麗至極,但是也凶險到了極點。

浮雲低聲的嘀咕到︰“罷了,收拾不下你們,那就把你們拖在這里也行。哼!要是那‘大黑神碑’在我等手上,收拾你們卻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奈何……呸,要不是我上次漏了老底子,這法寶應該是我驅使的。卻又哪里掄得到浮靈他們?”

當下十個老道就在這偏僻的草原一角狠命的爭斗起來,雙方半斤八兩。誰也贏不過誰,只能是無奈的消耗著自己的元氣。但是從長久看來,無垢他們卻是佔了極大地便宜。有六個師弟不斷的默運玄功增加體內地真元,無垢那打起來簡直就是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哪里像是浮雲他們,元氣噴出去一口,那就是少了一口啊。

而那邊。小貓已經接到了那數千名護送七個老道的騎兵。撓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小貓大咧咧的說到︰“沒事,那幾個老牛鼻子的本事我也知道,厲害得很的,不就踫到幾個鬼麼?他們死不了就是。你們今天晚上就在我這里扎營,等到天亮了,我們就去和赤蒙兒好好地玩玩。”小貓手中鐵棍往地上一杵,冷哼到︰“就赤蒙兒那王八蛋,我一棍子可以砸死他。”

他身邊的那些破陣營將領自然是馬匹如潮。听得那騎兵統領滿臉的呆滯,不知道說什麼好。

鬧騰了一個晚,天色已經亮了起來。一輪金色的太陽。慢慢的出現在了東方的地平線上,陽光灑遍了整個草原。水元子還在和浮靈他們三人競爭,無垢等七人也在和浮雲他們打了個不死不休的,一時間朱棣手下的幾個修道之人,除了呂風和小貓外,都無暇插手戰場上的事情了。

剛剛吃飽了早飯,小貓正要喝令拔營,按照朱棣地吩咐去吸引那元蒙聯軍呢,耳邊就傳來了沉重的鼓聲。‘崩、崩、崩’的鼓聲遠遠地從十幾里外傳了過來,一支身穿銀色鎧甲,手持和中原兵器大不相同武器的奇怪軍隊,騎著馬緩緩的朝著小貓他們他們這支游騎軍行了過來。

這次金帳汗國派來的軍隊,除了五萬蒙古精銳戰士外,還有兩萬從他們征服國中征召的大軍。這些在西方叫做騎士的家伙,還是生平第一次作為雇佣軍出現在草原上。五千騎兵,一萬五千步兵,在清晨的草原上看起來是如此的鋪天蓋地,氣勢滔天。

這支雇佣軍並不得到赤蒙兒等元蒙貴族將領的重視以及信任,把他們放在了自己的側翼作為策應的軍隊。在元蒙大軍大舉出動之前,他們就被派遣了出來,任務就是殲滅明朝的游騎軍,如果有可能,截斷明軍的糧草供應。戰爭的主力,還是元蒙的那十幾萬精銳騎兵,這些西方人,並不得到重用的。

當然,赤蒙兒也不是一個不懂心機的人物。他在這支西方雇佣軍出發前,重重的許下了承諾,只要他們立功,多砍殺明軍的頭顱,就會給他們很重的獎賞。這些出身于西方下層階層的戰士,听得如許好的條件,士氣立刻就膨帳了起來。似乎是為了赤蒙兒許諾的那些獎賞,他們連夜跋涉,準備找明軍大隊作戰,結果正好踫到了小貓率領的破陣營游騎軍。

騎在馬背上,眯著眼楮看著三里開外的那支大軍,小貓由衷的贊嘆到︰“他娘的,真的好整齊啊。”

那群破陣營的兵痞也是嘖嘖稱奇︰“娘的,果然是整齊啊。看看,這些人會打仗麼?他們的隊伍怎麼就這麼排的?一點策應都沒有,豈不是我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麼?”

草原上可以看得出來,兩萬大軍排成了一個整整齊齊的方陣,兩翼是騎兵,中軍前方是長槍手,後面點是弓箭手、投矛手、擲斧手,再後面又是長槍手。整個隊形看起來,就好像一塊巨大的蛋糕一樣。當然,配合著這些西方人高壯的身材,粗大的兵器,厚重高大的盾牌,也有著這麼一股子肅殺的味道的。


第二百六十章  血濺草原(五)

揮揮手中的鐵棍,小貓長笑到︰“嘿,這樣的陣形,實在是好玩到了極點。唔,你姓張?張參將,你率領本部騎兵,繞到他們後方去,從他們屁股後面給虎爺我狠狠的捅一下。哈哈哈,虎爺我自己帶著兄弟們從兩翼給他們來一下,保證他們快活。”他擦了擦嘴角飛濺出來的口水,大笑道︰“這方形陣倒是簡單,到時候虎爺看他們怎麼變陣。娘的,他們真的一點策應的部隊都沒有麼?”

幾個斥候隊伍的頭目沖了過來,滿臉希罕的看著小貓搖頭到︰“虎爺,他們真的一點策應的部隊都沒有。後翼沒有掩護的,兩翼沒有游擊的。方圓十里之內也不見他們的軍隊,似乎,他們就是這麼一支人馬。”

小貓他們楞了半天,這是干什麼呢?這麼大一塊方陣擺出來,還真的沒有任何的策應麼?這些人是怎麼打仗的?幸好這里是草原,如果是山林地帶,他們這樣什麼掩護部隊都不派出的話,輕輕松松的一個埋伏之計,就可以把他們給吃得干干淨淨了。

正說著呢,那邊一個身穿皮甲的小兵跑了出來,他大聲的,用怪聲怪氣的中原官話喊叫到︰“喂,你們的統帥是誰?我們的元帥要和你們的統帥決斗,你們敢麼?”隨著他的呼喊聲,一個全身都籠罩在白色板甲中,手持一柄巴掌寬的長劍,座下馬兒也披掛著薄鐵甲的大漢神氣活現地從隊伍中策馬奔了出來。他的馬兒人立而起長嘶了幾聲,馬前馬後頓時有百步的威風。

那兩萬許西方雇佣軍大聲的吼叫起來。語言不通,小貓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叫嚷什麼,不過想來無非就是‘萬歲、必勝’一類地話罷?

小貓揮揮手,那朱棣派來的張參將會意的領著自己麾下的數千騎兵斜次里離開了大營。遠遠的朝著前方方陣的後翼繞了過去。這些雇佣軍站的方陣太密集了,大概也就一刻鐘的時間,那數千精騎就可以埋伏在這個方陣的屁股後面,隨時可以沖出來給他們狠狠的一刀。

小貓自己則是策馬狂奔了出去,嘴里哈哈大笑著︰“你要找虎爺我單打獨斗麼?是條好漢啊,來,來,來,虎爺我要是用兩只手和你打,那就是欺負你。哈哈哈!”他地嘯聲如雷。漆黑的臉上滿是好戰地殺氣,幾根胡須挺得筆直的。似乎他身上每根寒毛都興奮了起來。

那西方軍的統帥雙手抱住了劍柄,長劍莊重的朝著天空刺去,他在向小貓施以騎士的禮節。

可是小貓是個不折不扣的東方武將,哪里知道他們西方人決斗的規矩?他嘴里狂吼一聲︰“來將通名,虎爺我棍下不死無名之鬼。”隨後右手操著鐵棍就砸了出去,重重地一棍砸在了那西方軍統帥的腦袋上。他座下的馬兒速度太快了,他沖到人家面前的時候。人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就看著一團黑色的風暴刮了過來,然後鐵棍就已經落在了那統帥的腦袋上。

千多斤重的鐵棍,加上小貓右手的數萬斤神力,還有那馬妖狂奔里許後帶來地強大沖擊力。這一棍子下去,那西方軍統帥的腦袋變成了爛西瓜,身體變成了西瓜爛,座下的馬兒變成了爛瓜西。‘噗哧’一聲,連人帶馬附帶著身上地鎧甲,都被小貓這一棍子給砸碎了。那血漿都飛出了十幾丈遠,就好像一個皮囊炸開了一般。

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漿,小貓不滿的嚎叫了一聲︰“娘的。這麼不經砸?一棍子就死了麼?”他猛的抬起頭來,朝著地上那嚇得癱軟的小兵嚎叫著︰“這就是你們的統帥?就這麼弱麼?有沒有厲害一點的?給虎爺我選幾個厲害的人物出來。”到了最後一句,小貓簡直就是咆哮了,實在不過癮啊,這也算統帥?一棍子就砸死了。

尤其,小貓覺得不可思議的就是,這敵人的統帥是個白痴罷?自己都沖到面前了,他還抱著劍柄知道干什麼,殺死一個白痴,可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

雇佣軍卻是人心震動,他們憤怒的咆哮起來,無非就是辱罵小貓不知道騎士的禮節,用偷襲的方式襲擊了自己的統帥,不配做一個騎士等等。可是他們雖然罵得熱鬧,小貓卻是一句都听不懂,只能看著兩萬多人朝著自己拼命的噴口水,卻不明白他們到底在叫嚷什麼。

舔舔嘴巴,小貓舉起了鐵棍,瘋狂的嚎叫了一聲︰“兄弟們,給虎爺我殺啊,不管這麼多了,娘的,他們在叫嚷什麼?莫非叫嚷老子殺得好?”他順手一棍把地上那小兵砸成了粉碎,座下馬妖一個跳躍,就已經到了最前方的盾牌兵的面前。

十幾面沉重的盾牌放在了小貓面前,可以看到那些盾牌兵憤怒的眼神,幾十根長長的刺槍朝著小貓捅了過來,稀稀拉拉的還有幾柄斧頭被投擲,出來。小貓一聲狂笑,手中鐵棍一揮,‘嘎崩’一聲巨響,十幾面沉重的鐵盾被砸成了廢鐵,破碎的鐵塊胡亂飛濺,把百多名士兵砸得骨斷筋茗,慘死當場。一下子,那些士兵眼神中的憤怒變成了恐懼。

後面,一萬許破陣營精騎按照小貓的吩咐,遠遠的斜次里繞向了方陣的右翼。他們根本就不和那右翼的兩千五百騎兵接觸,隔著二十幾丈的距離就把手中的強弓硬弩射了出去。強勁的箭矢帶著刺耳的呼嘯聲,遠遠的投擲在了那些身穿板甲的騎士身上,頓時這些騎士慘嚎著倒下了數百人。

當年蒙古大軍征服西方的時候,就是用精騎在四周游擊,用強弓慢慢的磨死了這些防御力強大、機動力近乎沒有地西方騎士。如今。在蒙古的草原上,大明朝的精騎利用相同的戰術,開始射殺已經身為蒙古子孫僕役地西方騎士。

箭矢一支支的劃破長空,破陣營的兵痞們嬉皮笑臉的和那兩千許騎士保持著一個不變的距離。就看著一個個騎士慘叫著從馬上栽倒了下來,但是就是沒有一個騎士能夠靠近破陣營的戰士。利箭破空,撕開了那鍛造技術甚高明的鐵板,重重的沒入了人的肉體,撕茗了他的肌肉和血管,頓時血箭飛射,又一個騎士倒了下來。

幾個粗通中文地雇佣軍士兵憤怒的咆哮起來︰“卑鄙地東方人,你們還有一點戰士的尊嚴麼?你們怎麼不敢和我們正面對抗?”他們的弓箭手也在還擊,可是他們的那種粗制濫造的弓箭,如何能及得到破陣營使用的強弓射程?尤其破陣營士兵穿戴的鎧甲都是精工打造地魚鱗細甲。西方的這些箭頭鍛造的質量又不好,最多就能在鎧甲上劃出幾道痕跡罷了。

左翼的兩千五百西方騎士按捺不住了。他們憤怒的嚎叫著,策馬朝著破陣營的士兵沖刺了過去。

小貓正在步兵群中打得開心,一條鐵棍彷佛發瘋的蛟龍一樣,帶起一團十余丈方圓的黑光,‘啪啪啪啪’連聲,就看著一個個頭顱爆茗,腦漿把他的鐵棍都染成了血色了。看得那兩千五百重騎兵怒吼著沖殺了出來。小貓開心得眉開眼笑地,歡呼了一聲,策馬就朝著那滾滾鐵流迎了上去。雇佣軍中響起了一陣驚呼聲,在他們看來,這個魔鬼一般恐怖的將軍,一定死定了。

沒有人可以用一個人的力量在陸地上抵擋兩千五百名重騎兵地沖擊的,尤其當那些重騎兵手中已經全部換上了兩丈多長的刺槍的時候。可是,小貓他不是人,他是妖;他座下的馬兒也不是馬。是馬妖。這,就不能用常理來推算了。

馬妖的大腿肌肉繃得緊緊的,它興奮得連連的吐著粗氣。雙目通紅的它仰天長嘶了一聲,帶著小貓朝著那兩千五百名西方騎士沖了過去。快,無法形容的快,馬妖奔跑開了後,它的速度比起那些重裝騎士的馬速快了何止十倍?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帶著小貓到了他們面前。

鐵棍掛在了得勝勾上,小貓拔出了虎咆刀,他怪笑著把那六尺長刀橫在了馬鞍上,就任憑馬妖胡亂的奔跑起來。沉重的刺槍捅在了他的身上,小貓身上的鎧甲被輕易的撕茗了,可是卻對他自身沒有絲毫的傷害,他的皮膚上甚至都沒有出現一點點的劃痕,反而是那些刺槍紛紛的斷裂炸碎了開去。刺槍強勁的沖擊力,在小貓和馬妖變態的力量面前,簡直就是沒有任何效果,絲毫不能阻止他們前進的勢頭。

經過那些騎士的時候,鋒利絕倫的虎咆刀輕而易舉的就劃開了他們的身體。馬妖駝著小貓風一樣的掠過了那兩千五百名西方騎士,身後拖起了一條數百丈長的血路,足足七百多名騎士攔腰被斬斷,慘死當場。

小貓狂笑著收起了虎咆刀,揮動著鐵棍從那些騎士的後方追殺了過去。馬妖的速度快,三蹦兩蹦的就到了那些騎士的身後,小貓立刻就一棍子砸了過去,頓時那騎士整個後背都被砸得塌陷了下去,內髒碎片都從嘴里噴了出來。一棍,一棍,又是一棍,小貓興高采烈的在那些騎士的身後打著悶棍,兩百多騎士又這樣死在了他的棍下。

十幾個帶頭的騎士尖叫起來,他們喝令著,要同伴們撥轉馬頭和小貓正面對撞。可是披著沉重鎧甲的騎士們如何能夠輕松的調轉方向?小貓也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滔天的棍影帶著‘呼呼’的颶風聲閃了出來。黑色的旋風席卷了整個殘余的騎士大隊,無數騎士被鐵棍直接砸在了腦袋上,整個上半身都被砸成了肉醬。

稍微運氣好一點的,則是被小貓那狂暴的真元所釋放出去的勁風給輕輕的掃了一下,頓時他們身上鎧甲碎茗,身體也被震得軟綿綿的骨骼盡數斷裂,起碼還保留了一具全尸的倒在了地上。

一個步入了妖靈期的虎妖和兩千五百名凡人地戰爭,結果是勿庸置疑的。雖然小貓還沒有使用法術。雖然小貓並沒有使用太多的真元,可是他們的層次相差太大了,稍微揮揮手,就有數十騎士慘死在他地手下。這大概就好像普通人拍蒼蠅一樣吧。

兩千五百名重裝騎士,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就被小貓斬殺當場。那邊,破陣營的一萬精騎也硬生生的磨死了那兩千五百名騎士,自身一無損傷的歡呼著朝著方陣的右翼猛攻了過去。

渾身血污的小貓狂笑著,揮動著鐵棍彷佛打老鼠一樣,‘啪啪啪啪’的帶領著一萬破陣營精騎直突方陣核心。一萬五千名西方雇佣軍步兵已經嚇得魂飛天外,哪里還有士氣和小貓他們繼續征戰?一個個都在茫然四顧,想要尋找逃竄的方向。

就這個時候,直屬朱棣的數千鐵騎轟鳴著從方陣地後方捅了出來。彷佛一柄尖刀,狠狠的把這個方陣捅了個窟窿。和小貓地破陣營在方陣的核心會合了。小貓狂笑著,手中鐵棍落眼的砸翻了十七名敵兵後狂呼到︰“給虎爺我全部殺了,這些王八蛋怎麼長得都沒有一個人樣的?黃毛藍眼楮,這是人麼?都給我砍了。”

歡呼著,嘶吼著,近兩萬鐵騎在草原上對一萬五千名士氣低落到了極點的西方戰士展開了屠殺,這是沒有任何懸念的屠殺。那些步兵身上的破爛皮甲。哪里能夠抵擋大明朝精工打造地兵器?兵器揮動中,血光讓整個草原都變得通紅一片。

蕭瑟的風吹了過來,把刺鼻的血腥味道卷得老遠、老遠。

呂風的游騎軍和朱棣的中軍會合了,運功逼出了一臉的蒼白,呂風身體微微有點哆嗦的走進了朱棣的大帳。朱棣一看到呂風這模樣,頓時立刻就跳了起來,驚訝的問到︰“呂將軍,你這是?”

呂風步履蹣跚地上前了幾步,跪倒在地上回稟到︰“陛下。臣昨夜突襲一元蒙部落,卻踫到了魔教血神教六大護法刺殺。幸好臣得陛下洪福護佑,得以無事。但是受傷非淺。那六大護法卻也是厲害到了極點,臣率領的游騎軍損失了兩千許人。臣唯恐還有其他修道之人混雜在元蒙大軍中,所以命令大軍和中軍匯合。”

他沉聲說到︰“有水前輩在中軍坐鎮,怕是來多少修道之人都不怕,但是如果僅僅是以軍隊去對付這些人,怕是損失多少人都不夠啊。”

朱棣猛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有點心神慌亂地地說到︰“那如何是好?水仙長昨夜追殺一邪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今還沒有回來。龍虎山的七位天師,朕又派他們去厲虎軍中助陣了,這……這……”

還沒有等他們商量出一個頭緒來,一個傳令兵已經沖進了大帳,他焦急的喝道︰“陛下,元蒙大軍來襲,起碼有二十萬人馬。”

帳內將領心頭一震,紛紛看向了朱棣。

朱棣咬咬牙,冷笑到︰“朕明白了,昨夜那邪魔,怕不是元蒙韃子派來的麼?哼,嘿嘿。呂風,你率領本部人馬,坐鎮中軍。馬和,你率五千兵馬出營,先給那些韃子一點顏色看看。”馬和領命,大步的沖出了帳。

朱棣繼續喝令到︰“傳令張玉,能兩位,要他們的大軍迅速向中軍靠攏,從左右兩翼夾擊元蒙大軍。命倉厲虎領鐵騎在外策應,尋機殲敵。”他抽出碎玉刀,獰笑著喝道︰“那些韃子自己想要來送死,朕就成全了他們……嘿,他們有二十萬精銳,朕麾下人馬豈比他們少?他們來得正是時候,諸位卿家用命,給朕大破元蒙。”

所有將領跪倒在地上,沉聲喝道︰“喏。”說完,那些全身甲冑的大將紛紛沖出大帳,大聲的喝令起來。

朱棣剛要向留在最後的呂風吩咐點什麼,外面就傳來了如雷一般的叫好聲。兩個傳令兵滿臉欣喜的沖了進來,大喜過望的向朱棣匯報到︰“陛下,馬和馬大人已經斬了元蒙三員大將,其中有一位還是金帳汗國援軍的萬夫長,馬大人正在繼續索戰。”

朱棣和呂風臉上同時浮現喜色,朱棣拊掌贊嘆到︰“壯哉,嘿,元蒙韃子,我朱棣的大軍,可是這麼好吃的?傳令馬和,再斬三員大將,隨後退入營內。”發布完命倉,他才和顏悅色的看著呂風問到︰“呂風,你的身體可沒有大礙罷?”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13 00:22
第二百六十一章  血濺草原(六)

呂風心裏有點感動,連忙行禮到:“臣身體無礙,陛下用擔心。雖然那六大護法魔功驚人,但是臣也有異寶護體,傷勢並不是很重。等下吞服幾顆靈丹,臣再運功數次,就和往常無異了。。。就可惜,陛下賜予臣的軟玉甲,卻硬生生被那群賊子給毀掉了。”

朱棣笑起來,手一揮喝道:“一件鎧甲罷了,有甚大不了的?你沒事,朕就放心了。唔,你速速去療傷罷,等下,可能還必須要你出手才行。。。唔,你跟著那些仙長修習法術,到底修練到了什麼境界?”朱棣眼裏神光閃動,似乎另有他意。

呂風遲疑了一下,連忙拱手說到:“臣已經到了金丹之期了,普通的妖人,倒也不怕他們能造成多大的損害,臣有信心能夠制住他們。”

朱棣有點羡慕的說到:“金丹大道,你可已經是神仙中人了。唉,若非朕國事纏身,倒也真想。。。”

呂風腦袋裏面飛快的盤算了一陣,連忙說到:“陛下乃是天下共主,天下少不得陛下啊。這金丹大道麼,其實倒也不難。。。”咬咬牙,呂風心裏喝道:“娘的,什麼叫做逆天行事?我身為修道之人,殺了這麼多人,也見老天爺降下天劫,老天還真能把我怎地?”

他沉聲到:“陛下,臣這裏有修煉口訣一篇,正好適合陛下修煉。另外,臣當採訪天下靈山大川。令屬下收集各種靈丹妙藥,給陛下煉製一爐仙丹,雖不敢說讓陛下白日飛升,但是延長數百年壽算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朱棣開心地大笑起來。他連連點頭的稱讚到:“妙哉,妙哉,還是呂愛卿最懂朕的心思。”他的臉色微微有點快地說到:“那僧道衍師兄弟,青日裏什麼都好,就是這事情上總是和朕支支吾吾,好不乾脆。。。龍虎山的七位天師,朕給了他們紫衣金印,封為國師,卻也不肯留下一顆仙丹來。。。甚至那水仙長,朕過說想要延長壽算。他就立刻跑得無影無蹤。哼,還是呂卿家最懂得朕的心思。”

就在這戰場上。呂風毫猶豫的用一篇巫族的基礎修煉法門換來了朱棣的封賞。“呂風聽封,朕今日封你為忠義公,掌應天府五城都督府,錦衣衛,另有權參謀六部執事。”思忖了兩息的時間,朱棣大手一揮,笑道:“三品以下官員。准卿家先斬後奏。”說完,朱棣立刻寫下了聖旨,蓋了大印,遞給了呂風。

“妙啊,妙啊,僧道衍,你們可想不到,不就是區區一篇修道口訣麼?你們有什麼不敢送給皇帝的?嘿,逆天行事?我口訣也交上去了。為甚老天不來劈我?。。。嘿,你們進了朝廷,不就是想要控制皇帝為你們辦事麼?可是現在看看。我呂風不過是交出了一份修煉的口訣,就封了國公了,還變成了呂愛卿,嘿,你們要是知道了,怕不會氣死吧?”

恭恭敬敬的出了大帳,呂風朝著周處他們使了個眼色,沉聲喝道:“整頓軍馬,就在中軍大帳右後方戒備,隨時準備出擊。白小伊、八戒,你們二人隨我來為我護法,本官要儘快地恢復功力,好去上陣廝殺。”

外面又是一陣的歡呼聲,馬和不負眾望地再次揮刀砍殺了三名元蒙大將,滿臉倨傲的帶著五千兵馬緩緩的退回了大營。他一個人站在大營門口的那吊橋上,朝著裏許開外滿臉鐵青的赤蒙兒等元蒙大將,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右手的小拇指。

赤蒙兒氣得三屍神震跳,他怒吼著:“來人,給我進攻。。。他們中軍最多不過八萬人馬,我們這裏有大軍二十五萬,可以輕輕鬆松地殲滅了他。。。先斬殺了大明朝的皇帝,我們再去破了他們左右兩軍,再揮師直指居庸關,再下南方。”

他手中的馬鞭子一指,頓時萬馬奔騰,三萬元蒙精騎發出了鬼怪一般的嚎叫,‘喔喔’有聲的朝著明軍大營沖了過來。

馬和臉上帶著屑的冷笑,低聲喝道:“蠢貨。”隨後,他大聲喝令到:“弓箭手,預備。。。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五百步。。。射。”他手中長刀重重的劈了出去,一道火紅色的刀氣直沖雲天,在二十幾丈的高空爆出了一聲巨大地破空聲。

‘嘩’的一聲,足足兩萬支長箭同時被拋上了天空,在最高點逗留了些許時間後,猛的朝著地面紮了下來。‘噗哧、噗哧’地聲響大做,超過三千名元蒙騎兵慘嚎著落下馬背,被身後滾滾而來的馬隊踏成了肉醬。

又是兩萬長箭拋射了出去,又是數千元蒙戰士落在了地上。鮮血,已經讓大營正前方的草地染上了一層紅色。

第三次是平射,三排弓箭手朝著近在咫尺的元蒙精騎射出了最後一次箭矢,然後立刻朝著後方退了出去。這一輪射擊,讓最前方的千多名元蒙戰士又連人帶馬的倒在了地上,他們身後同伴的坐騎,也往往被他們的身體絆倒,狼狽的翻滾在地上,摔了個半死。

弓箭手退開了,可是哨樓上的弩兵還在源源不絕的把箭矢傾瀉在這些元蒙士兵的麼上。居高臨下,又是用強力機弩射出的箭矢,每一支箭都深深的沒在了那些元蒙士兵的身體內,抹了劇毒的箭矢讓他們瞬間就失去聲戰鬥力,掙扎呼號一陣後就死在了戰場上。

後續的元蒙戰士咆哮著策馬跳過了大營周邊的壕溝,朝著大營的柵欄衝殺了過來。有一些戰士的馬匹在空中就被弩箭射中,失去了力道的戰馬立刻就連同它們地主人一起栽進了那深深的壕溝內。撞了個骨斷筋折。天空中箭如雨下,斷有躍身跳起的戰馬中箭,一時間馬嘶聲、人叫聲響徹了整個草原。空中飄落的血花,讓青青地牧草都變成了血紅色。

數千名元蒙戰士已經沖到了柵欄前。他們揮動著手中沉重的兵器往柵欄上砍了過去。可是腳步聲起,無數的明朝槍兵從後方列成整齊的陣勢搶了過來,鋒利的長槍深深的沒入了他們的胸膛。那些槍兵的手一轉一抽,帶著血跡的長槍就從敵人的胸膛內扯了出來,隨後再次用力地捅了出去。

長槍如林,鋒利的槍頭在陽光下閃動著刺目地寒光。那些元蒙戰士已經煞不住馬步,簡直就是被自己的戰馬帶著朝著那槍尖上撞上去的。如此打的衝擊力,他們身上的皮甲又根本不能抵擋這長槍的穿刺,他們的身體就好像燒烤地肉串一樣,串在了這如林的長槍之上。滾滾血泉順著那槍桿往下流淌。把那些槍兵的手臂沾染得通紅。

粘稠的血漿實在太多了,順著那些大明朝槍兵的身體還在往下滴落。漸漸的,一個個鮮血的小池塘出現在了草地上,然後慢慢的浸透了進去,把那草地染成了醬黑色。

元蒙騎兵的衝擊受阻,赤蒙兒正想發號施令調度兵馬,明朝大營地大門突然敞開,一萬鐵騎怒吼著從營地內沖了出來。他們手裏平端著弓弩。一出大營就是一通亂射,打得營地大門附近得元蒙精騎手忙腳亂,損失慘重。那一萬明朝鐵騎整齊劃一得把弩箭掛在了得勝勾上,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在馬和等十幾員悍將的率領下,咆哮著朝著右邊卷了過去。

一萬鐵騎稍微地捲動了一下,兩千元蒙精騎就被兵器、鎧甲佔據了絕對優勢的明軍砍了個乾淨。馬和的砍刀一揮,趁著大營左邊的那元蒙精騎摸不清頭緒,不知道是應該繼續進攻大營還是救援自己友軍的時候。鐵騎大隊突然轉向,朝著他們奔騰衝殺而去。遠遠的,又是一萬支箭矢開道。近千名元蒙戰士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射翻在了地上。

馬和狂呼著:“弓箭手,你們還在等什麼?射。”

大營內的兩萬弓箭手齊聲應諾,黑壓壓的箭矢風暴再次的席捲了營地外三丈到五十丈之間的空地。血泉奔湧,血光四射,強橫的箭矢透過了人的骨肉,穿過了馬的身體,帶出了一條條的血肉,渾身通紅的箭矢彷佛樹林一樣,斜斜的插在了草地上。

元蒙這一波衝擊的戰士徹底的慌亂了起來,交鋒過一頓飯時間,他們就損失了近萬人,這損失的速度實在是太大了。他們要同時受到來自三個方向的打擊,這讓他們徹底的亂了起來。

赤蒙兒看著那些慌亂的戰士,不由得歎息了一聲,搖頭到:“傳令他們回來,這群廢物,簡直就丟光了我們的臉面。”身穿精良的板甲,身份是金帳汗國行軍總管的老人淡然笑道:“赤蒙兒將軍,你們的戰士穿著皮甲,怎麼能抵擋他們的箭矢攻擊呢?看看我們的戰士吧,他們身上穿著的都是什麼?都是最精良的純鋼鎧甲呀,這才是用來上戰場的精銳。嘿嘿,下一波,讓我們的戰士上去試試吧。。。唔,也好讓諸位見識一下我們金帳汗國的軍威。”

赤蒙兒的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他的眼珠子有點發紅,可是他身邊胖乎乎的巴吧兒隨手拉了他一下,笑眯眯的說到:“如此就有勞大人了。”

赤蒙兒他們瓦刺部族的將領們臉上都露出了淡淡的冷笑,你們金帳汗國很厲害麼?如果你們真的這麼厲害,怎麼在西方還和那些小國家糾纏不休呢?嘿,現在由得你們吹牛吧,等下你們吃了苦頭就知道厲害了。

近乎兩萬元蒙殘兵丟盔棄甲的逃了回來,往日裏高傲的頭顱無奈的耷拉著,三萬人突襲明軍大營,連敵人一道柵欄都沒有砍破就被驅趕了回來,對於這些驕傲的戰士來說,這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啊。

赤蒙兒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退後去整修一下吧,明天清早。還是你們第一批攻打明軍大營。”那兩萬元蒙大軍的統軍將領臉色和緩了,他向赤蒙兒行了個軍禮,帶著兩萬部下灰溜溜地到了大軍的最後方,開始架設營房。整軍休息。而那金帳汗國的將領們則是臉上略有不快,什麼叫做明天一早還是他們第一批去攻打明軍大營?莫非赤蒙兒認為金帳汗國的勇士無法攻破明軍大營麼?

那行軍總管從鼻子裏面哼出了兩道冷氣,冷漠地喝道:“你們四個整頓兵馬,準備廝殺。。。唔,明軍的箭矢厲害,不要從一個方向進攻,你們從四個方向同時發起進攻,陣形要散開,能太密集。。。最前方的戰士都佩戴重兵器,砸開了柵欄後。這仗就好打了。不要忘記,你們的同伴剛剛被明朝人殺死。你們要為他報仇。”

四個萬夫長用極其仇恨的眼神盯了一眼在明軍大營門口附近調度指揮的馬和,跪倒在地上唱到:“成吉思汗的子孫永遠不會放過他們的敵人,我們就要去取下他的頭顱,作為我們同伴的祭品。”

在四個萬夫長地喝令下,五萬金帳汗國的精銳援兵緩緩地開動,從四個方向逼向了明軍大營。他們的鎧甲鮮明,兵器鋒利。戰馬膘肥體壯的,的確是精銳之師。。。或者,可以這樣說,從外表看起來,他們比衣甲都齊全的瓦刺部的同胞看起來是要精銳十倍不止。

赤蒙兒似笑非笑的對著那行軍總管抱拳行禮到:“這次,可就要見識一下金帳汗國兄弟們地力量了。”

那行軍主管皮笑肉笑的嘿嘿了幾聲,輕輕的點了點頭。

大營內,呂風躲在了一個偏僻的帳篷內,吩咐白小伊和八戒在外面守著。不許任何人接近,然後他自己掏出了那幻絕神君送的仙袍,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乖乖。你也不要和我淘氣了,乖乖的讓我穿上你罷,看你的賣象那是極好的,可是怎麼祭煉你呢?你應該是仙器一級地寶貝罷?穿上了你,應該比小貓還能挨打一點罷?”

這件長袍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造的,輕如無物,通體透明,有霞光道道罩。長袍的腰帶上,鑲嵌著九顆拇指大小地玉色珠子,每一顆珠子都是如許的溫潤圓滑,寶光熠熠,看起來就是凡品。一絲絲奇怪的波動從那長袍上釋放了出來,如果呂風不用手抓著它的話,就因為那一絲絲的波動,這長袍可以在空中自如的飄動轉折,彷佛活物一般。

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實在不知道頭緒的呂風只能用那最後的手段了。他從藏天印內掏出了一支骨針,狠狠心,一針直刺自己心口,從心頭取了一滴熱血。連續七口本命真元噴在了那心血之上,那滴血液就慢慢的變成了黃金一般的顏色。

又從紫府內分出了一縷神念牽系在了那滴血液上,呂風嘴裏輕聲的喝唱到:“儺。。。邗。。。衉。”那滴鮮血滴溜溜的一個盤旋,射進了那件長袍之中,頓時那長袍上霞光道道,雲煙四起,彷佛變成了一團霧氣一樣,在呂風的手中緩緩的飄蕩了起來。

所謂的祭煉法寶,其實說白了就是用製造法寶的人提供的靈訣,讓自己的精氣神和那法寶連通為一,讓自己的元神可以控制那件法寶做出進攻或者防禦的動作來。每一件法寶都有自己特別的能量波動,只要自己的精神能夠契合那能量波動,就可以自如的使用這法寶。但是越是高級的法寶那能量波動就越是玄奧難測,所以沒有特定的心法和靈訣,一般人是無法操縱、祭煉一件極品的法寶的。

至於那所謂的把法寶重新煉製,其實就是用強大的法力強行的更新那法寶的波動,然自己的精神波動能夠和法寶新的波動契合的過程。但是這樣的先決條件就是:煉製的人必須強過製造法寶的人,並且對於煉製法寶必須是宗師級別的人物,否則那法寶就算是煉製成功了,也會失去很多妙用的。

而呂風現在所使用的這種法門,乃是巫族的‘偷天大法’。可以用一種玄妙的法門,把自己的神念投入一個特定的物體中,用以瞭解、熟悉、操縱、控制那件物品。說白了。這‘偷天大法’最大地作用就是掠奪別人的法寶,至於從這法門演化出來的種種妙用,卻是意外之得了。

卻說呂風那滴心血剛剛滲入那件長袍,呂風的神念就和那長袍地波動結合在了一起。他能感觸到這長袍每一絲、每一寸的能量波動。能夠感受到它內部的靈訣是如何佈置的,是如何發揮作用的。

神念慢慢的透了過去,呂風驚訝的發現,看起來不過是薄薄一層的長袍,卻有上萬層的層次,每一層如果用神念看過去,那就是一層汪洋大海。呂風的元力消耗得越來越快,他幾乎把自己所有地精神都放進了這長袍裏面了。一層層的尋找過去,他要尋找在巫族地典籍中所記載的,一件法寶的靈核。

這個靈核。呂風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他,總之自從一件法寶生成後。就一定會有這個東西存在。它記載著這件法寶的一切,包括它的效用,最基本的能量波動,曾經受到的靈訣等等。有了他,就等於有了一件法寶地鑰鑰,就可以真正的用自己的神念控制這件法寶了。

加上本來進入這法寶就是用自己的心血為引,當靈核被神念透悉的同時。就是這件法寶被收服的時候。

一道道的五彩霞光漸漸的升騰了起來,呂風在驚歎於這件法寶的不可思議,這法寶簡直就是一個小小地世界一樣,裏面奔湧著奇妙不可述說的能量。一萬三千五百七十九層,每一層都佈置了三十六個微妙絕倫的防禦陣法,呂風在驚歎著,這根本就不是仙人地手段所能造出來的法寶。

難怪那幻絕神君不可能用其他的手段煉製這件法寶,想想看,一萬多層。每一層三十六個陣法,那就是幾十萬個陣法,每個陣法散發出來的能量波動還個個不同。如果用靈訣一個波動一個波動的去壓制,幻絕神君就需要同時打出四十幾萬手靈訣,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也許神人可以,可是幻絕神君絕對不行。

尤其讓呂風瞠目結舌的就是,那九顆寶珠在按照九耀星辰的方位運轉,每一顆寶珠都可能成為這件長袍的陣眼,但是每一顆寶珠成為陣眼的時間不過是區區的一刹那而已。每一顆珠子的波動也是完全不同的,甚至中間的那顆母珠的波動隨時都在變幻,這樣說來,如果要用靈訣強行壓制這件長袍,然後重新煉製的話,起碼需要同時打出三百六十萬手靈訣。。。

“造這件衣服的人,絕對是個瘋子。”呂風只能這樣說,這樣精妙的結構,根本就是故意折騰人的。

可是,和巫族的偷天大法比較起來,這件法寶卻也無法遁行了。在呂風把自己的三屍元神分了兩個進入這件長袍後,憑藉著無窮無盡的混沌元力的支撐,他終於找到了這件法寶的靈核所在。強大的神念瞬息間破入了這件法寶的靈核,無數神妙的言語‘轟’的一聲在呂風腦海中炸開了。

他以前所學過的所有的道門手訣,什麼‘禦風訣’、‘禦水訣’、‘破虛訣’等等,全部化為了烏有。在那靈核中神妙波動的引領下,呂風雙手環繞成了一個奇妙無比的印訣。一元始動,萬法歸一。

一切的法術都是皮相,最核心的就是那個‘一’。這和巫族的心法不謀而合,也和一元宗所追求的無上大道殊途同歸。

呂風微笑著,緩緩的站了起來。方才腦海內靈光閃動處,他又參悟良多,可是似乎又沒有參悟出任何東西來。道之一字,就是如此的玄妙難當。那件長袍發出了七彩光芒,投入了呂風的身體,化為一件貼身的極薄的內衣穿在了他的身上。

哈哈的一聲長笑,呂風大步的走出了帳篷,看了看天色,天色卻還早,他過盤膝運功了一刻鍾而已。他大聲喝令到:“來人啊,整頓兵馬,準備廝殺。哈哈哈,讓我們給那些元蒙韃子一點厲害看看。”

外面,那金帳汗國的五萬精銳已經打點了陣勢準備攻擊大營。四個萬夫長在隊伍的中間互相鼓勵:“打得漂亮一點,讓他們知道我們才是成吉思汗最正統的繼承人。我們要讓他們明白。他們不附庸在我們汗國,他們是絕對沒有前途地。”

“兄弟們,努力殺,幹掉這些明朝的蠻子。我們就可以去南方快活了。那邊有無數的美女,無數的金銀珠寶,明白了麼?”

四柄雪亮地馬刀舉了起來,五萬精銳就要進攻了。

明軍的大營內,馬和不屑的歪了歪鼻子:“一群蠢貨,不知道他們元蒙大軍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的機動力麼?他們非要來攻打我們的營盤,嘿嘿,那就來罷。。。軍務官,我們還有多少支箭矢?”

軍務官沖了上來,翻閱著手上的帳本吼到:“大人。除了今天被領走的箭矢,我們還有一百萬上好的長箭。。。今日被領走的是二十萬支。”

馬和滿意地點點頭:“一百萬支箭矢啊。夠他們好好的消受了。哼,和我們大明朝拼消耗,你們元蒙有這個資源和我們拼麼?”

五萬金帳汗國地精銳隨著一聲呐喊,猛的吼叫著朝著明軍大營沖了過去。他們身上的鎧甲閃閃發光,沉重的馬蹄聲震得明軍的營寨似乎都在晃動。這些身上蓋著沉重鐵甲的金帳汗國的精銳士兵,衝擊力地確是可怕的。

赤蒙兒咬著牙齒冷哼了一句:“氣勢不錯啊。”

那行軍總管得意的大笑起來:“這是當然。我們金帳汗國富甲天下,給區區五萬騎兵配上全套的鎧甲。這還是可以承受得起的。”

話音剛落,他們的後軍就是一陣大亂。一條黑漆漆的大漢赤裸著身軀,騎著一匹同樣漆黑的戰馬,嘴裏發出了雷鳴一般的嚎叫聲,手上揮動著一條巨大地鐵棍,率領萬多名騎兵風一樣的朝著赤蒙兒的後營猛突止。

一員大將沖了去,被那黑大漢一棍子砸死。三名大將沖了過去,被那黑大漢砸死一個,踢死一個。然後活生生地用手從馬上拖了下來掐死了一個。十五名戰將連同一百名精銳的戰士沖了上去,可是立刻被那黑大漢沖得四分五裂,身後的那支騎兵沖了過來。馬刀亂砍,這小小的一支隊伍立刻被剁成了碎片。

後營的統軍將領喝令兩個千人隊去阻攔這支明軍進攻的勢頭,可是那黑大漢一聲怒吼,彷佛魔神一樣連續砸翻了兩百多人,硬是把那兩個千人隊沖得亂七八糟,他身後的萬多名騎兵嚎叫著,排成了密集的三角衝擊陣形,風一樣的刮了過來。

赤蒙兒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他猛的嚎叫起來:“是厲虎。。。師尊,必須要您親自出手了,或者,還要求那幾個老神仙出馬。”

巴吧兒的眼睛立刻變成了通紅通紅的,他盯著小貓那瘋狂殺戳的身影,冷冰冰的說到:“今天他死定了。”說完,肥胖的身軀高高的躍起,就朝著小貓撲殺了過去。

赤蒙兒咬了下牙齒,大聲的喝令起來:“來人,去四個萬人隊,給我滅了這支明軍。”

淒厲的胡笳聲響了起來,赤蒙兒的軍令剛剛傳下,軍隊還沒有調動開來,兩支大軍已經開了過來。看他們的旗幟那巨大的習張,字和常跦,字,正是張玉,跦能的左右兩軍到了。

這下可好,原本把明軍中軍大營包圍得緊緊的元蒙聯軍,卻被明軍從三個方向反包圍了起來。尤其還有小貓這個煞神在赤蒙兒的後隊內耀武揚威的瘋狂殺戳,更是絞得赤蒙兒的陣營大亂。

正準備突擊的五個金帳汗國的精銳萬人隊接到了立刻回軍的命令,他們的行軍總管看到情況不對,準備收斂陣形,先觀看清楚戰況了再說。

就在五個萬人隊準備收兵的時候,明軍大營的大門和右側的營門同時敞開,馬和、呂風分別率領一萬鐵騎,轟鳴著沖了出來。馬和的馬快,他哈哈狂笑著策馬沖進了蒙軍的隊伍內,看准了一個萬夫長,馬和的身體高高的躍起,重重的一刀斬了下去。

那萬夫長手中沉重的狼牙棍狠狠的往天上一掄,‘轟’的一聲,馬和翻身跳起,而那萬夫長則是吐出一口鮮血,面色倉惶的狼狽逃竄而去。

這邊。巴吧兒一掌對著小貓拍了出去,小貓獰笑了一聲,虎咆刀突然自動地從刀鞘中跳了出來,化為一道二十幾丈長的紫光。‘滴溜溜’的朝著巴吧兒猛刺。巴吧兒尖叫一聲,手掌被刺了個對穿,血光四濺中他轉身就走。那紫光在空中一個盤旋,已經有兩百多個頭顱落地,這些元蒙戰士,哪堪小貓飛劍刺殺?

呂風更是意氣風發的提著一柄鐵弓,長嘯著帶領一萬精銳左右衝突。他手中鐵弓不斷地開弓放箭,專門對著元蒙大軍中的將領發放暗箭。他的真力是如何的強大,那些將領哪里能夠抵擋得住他的暗箭?當下紛紛落馬,那些元蒙大軍更是慌亂了起來。

五萬金帳汗國的精銳。還沒有交手,就被迫朝著他們行軍總管所在的方向逃竄了過去。一時間,元蒙聯軍的陣勢大亂。

沉悶的金鼓聲響了起來,大明軍營中的金色龍旗升了起來。頓時草原上發出了一聲巨大地咆哮聲,張玉,跦能的左右兩軍,朱棣親自率領地中軍大隊傾巢而出,朝著元蒙聯軍掩殺了出去。

白小伊四小、周處等錦衣衛高手緊緊的護衛在全身鎧甲的朱棣身邊,看著朱棣揮動著碎玉刀。破出了兩丈許長的刀氣,卷起了一個個的頭顱。。。

箭矢橫空,刀槍的閃光照亮了整個草原,雙方四十萬許大軍轟然的撞擊在了一起。

金帳汗國地五萬精銳似乎要保存自己的實力,一次次的向後退卻,死活肯和呂風他們率領的精銳鐵甲騎兵硬碰。赤蒙兒他們的瓦刺騎兵卻是被四個方向的同時攻擊打亂了手腳,隊伍弄得一團糟,更本無法整頓起有效的進攻來。

雙方的箭矢都在空中胡亂的飛掠而過,明軍地弓箭手明顯的比元蒙大軍的要強了幾分。箭矢地質量和勁道都強了許多,加上明軍的鎧甲比瓦刺的皮甲精良太多了,相互亂射了小半刻鍾後。元蒙損失慘重,丟下了數千具屍體,亂糟糟的朝著後方退卻了。

陣腳一旦鬆動,就再也攔不住呂風,小貓,馬和,張玉,跦能這五頭猛虎的拼命衝擊,赤蒙兒的中軍也漸漸的不穩,無奈的朝著後方退卻了。四周的亂兵胡亂的奔跑,阻礙了元蒙精銳的腳步,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赤蒙兒看著漸漸脫離戰場的五萬金帳汗國的精銳,憤怒的咆哮起來:“你們如果現在進攻南蠻子的側翼,我們就可以勝利,你現在退卻幹什麼?該死的王八蛋,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一團血霧突然從他身前十幾丈的地方爆裂了開來,小貓彷佛一個惡魔,渾身血紅的掄著一根鐵棍沖到了距離赤蒙兒不遠的地方。揮動著鐵棍砸碎了五十幾個附近的士兵,小貓的鐵棍猛的朝著天空一舉,瘋狂的咆哮了起來:“赤蒙兒,你家爺爺在這裏,過來,過來,和你家虎爺好好的比劃一下啊。。。我他媽的要敲碎了你的腦袋,把你的腦漿當作猴頭來吃!”

暴虐的言語,瘋狂的殺戳,小貓的鐵棍每一次起落,都帶起了幾尺高的血浪,這血浪在空氣中彌漫了開去,整個草原似乎都陷入了血海一般。

呂風也瘋狂的嚎叫了起來,他丟開了手中的鐵弓,拔出了殘天劍,揮手間就是七八丈長的劍氣橫空,卷起了一道道的血浪。他瘋狂的叫囂著:“兄弟們,砍下赤蒙兒的頭顱,爺爺我請他去泰灘河最好的畫舫逍遙半年啊。”

內勁如雷,在朱棣呵呵呵呵的長笑聲中,大明朝的二十萬大軍憤然喝道:“砍下赤蒙兒的頭顱,哈哈哈,呂大人請我們去泰灘河找姑娘啊。”

血雨紛飛,四十萬件兵器不斷的進入人體,然後又被拔了出來,每一次的揮動,都有一長串的血珠抛灑在了天空中。無數的血珠慢慢的灑落,草原上下起了血紅色的大雨。每一個戰士,不管他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身體都被這廉價的液體塗抹了厚厚的一層。。。

朱棣歡暢的張口狂吸了一口天空落下的血雨,他的碎玉刀也崩射出了刺目的血光。漫天的腥風血雨中,朱棣仰天長嘯:“大明的兒郎們,殺,殺,殺,殺,殺,殺乾淨這些元蒙韃子,朕當與君共醉。”
“今天一役,我等當努力殺敵,徹底平定北方江山。”

“喏。”

二十萬明軍轟然應命,更加瘋狂的揮動起了手中的兵器。

血雨,更加的倡狂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敗敵軍(上)

元蒙大軍和明軍彷佛兩塊巨大的磨盤,相互在草原上撞擊、摩擦著但是元蒙大軍明顯的失去了他們仗以橫行天下的機動性,被全副武裝的明軍一層層的,有如削蘿蔔皮一樣的慢慢的吞了進去。每一次撞擊,就有上千死屍躺在了地上,其中大概有七百多是元蒙戰士,剩下的就是明軍的士兵了。

沒有了往來如風的機動能力,弓箭也不是裝備精良的明軍對手,元蒙的戰士只能無奈的用自己的皮甲和精鋼的鎧甲對撞,用生銹的馬刀和剛剛出爐的砍刀碰擊。鮮血灑滿了大草原,而絕大部分的鮮血,都是這些元蒙戰士身上流淌下來的。

赤蒙兒率領的精銳騎兵身不由己的被大隊的人馬裹挾著往西北方向退卻,他憤怒的咆哮著:“整頓隊形,整頓隊形,迎戰,迎戰。”

有士兵聽到了他的命令,勉強的在千軍萬馬中想要重新整理陣勢,可是好容易聚集起來的數千兵馬,立刻就被小貓、呂風率領的大軍沖了個七零八落,根本起不到一點作用。那些勉強整頓成大隊的元蒙騎兵,反而還阻攔了前方退卻的同伴的馬步,結果那些無路可走的戰士立刻就被明軍斬下馬來。

赤蒙兒看到事不可為,只能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全軍撤退。。。該死的金帳汗國,他們這群狗娘養的雜碎。”他有信心,如果元蒙的騎兵想要逃走地話,明軍的騎兵是絕對可能趕上自己的。畢竟自己的士兵全部是輕騎。來去如風,明軍地騎兵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

他冷冷的朝著那五萬金帳汗國的精銳笑了笑,低聲詛咒到:“你們這些渾身籠罩在烏龜殼裏面的雜碎,你們給我們殿后吧。剛才你們不是信心十足的要去攻打明軍的大營麼?哈。正好,現在輪到你們在明軍面前表現你們的戰鬥力了。”他大聲的吼叫起來:“全軍撤退,返回烏蘭堆,撤退,撤退。”

烏蘭堆還有數萬留守的兵馬在,可以很輕鬆地補滿這次的損失。赤蒙兒堅信,在草原上,明軍是不可能成為自己族人地對手的。正面戰爭打不贏明軍,但是如果論起遊擊戰來,明軍的戰士再多十倍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哼。只要斷了明軍的糧草,他們就等著在草原上被餓死吧。

長達二十幾裏的戰線上。無數的元蒙輕騎兵奉命朝著烏蘭堆撤退了,他們徹底地不抵抗了。這一下立刻就凸現出了元軍和明軍機動性上的差距,元蒙大軍幾個起落之間,就已經跑出了上百丈,可是明軍這邊除了幾支精銳的騎兵還能勉強跟上他們,剩下的步兵只能是把怒火發洩在那些被他們包圍的元蒙戰士身上,根本就不可能趕上了。

殿后的三千元蒙戰士面對數十倍於自己的明軍步兵。選擇了拼死的抵抗。可是明軍根本不給他們決戰的機會,一通弓箭就把他們射成了刺蝟一般,他們甚至還沒能靠近明軍地大隊,就倒在了草原上。

騎在馬上的朱棣很氣惱的看著遠去地元蒙大軍,咬著牙齒低聲喝道:“又是這樣,又是這樣逃跑了。這群元蒙韃子,他們就不能和我大明的大軍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的打一場麼?父皇還在的時候,十幾次北伐,他們都是望風而逃。今日還以為他們終於有勇氣決戰了,哪知道他們還是逃跑。”氣急敗壞的朱棣狠狠的朝著赤蒙兒他們的背影揮動了一下碎玉刀,眯起的眼睛突然看向了那五萬金帳汗國的精銳騎兵。

呂風、小貓的兩萬鐵騎眼看得追不到赤蒙兒的大隊。立刻就一個巨大的盤旋,把那金帳汗國的五萬精銳北逃的方向堵住了。張玉,跦能兩個好戰的傢伙更是不用多說,一左一右的掐死了金帳汗國那五萬精兵可能逃竄的方向。朱棣自己則是獰笑著,帶著八萬中軍,慢吞吞的堵上了最後一個方向。

巨大的馬蹄轟鳴聲從南方傳了過來,常鐵率領的後軍輜重大隊趕到了,看到這邊劍拔弩張的模樣,他們立刻把輜重丟給了留在中軍的數千護衛軍,一萬五千名精銳也投入了戰場。

金帳汗國的行軍總管愣住了,剛才不還是赤蒙兒和明軍打得你死我活的麼?怎麼現在就把我們給圍上了?他有點呆滯的看著自己那五萬身披重甲,連戰馬身上都掛著板甲的屬下,心知肚明他們是不可能跑得比明軍更快的。他開始痛恨自己了,為什麼方才看到赤蒙兒的大軍被糾纏住的時候,自己不去救援一下呢?或者,乾脆就遠遠的跑開豈不是更好?反正瓦刺族不敢得罪金帳汗國的。

為什麼自己想要佔便宜?還等著赤蒙兒如果能夠動搖了明軍的陣勢後,自己從背後捅明軍一刀子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赤蒙兒把自己留下當作殿后的軍隊了該章死的,為什麼會這樣?自己本來是在計算別人的,怎麼現在變成自己被別人計算了。

朱棣洋洋得意的看著被包圍在十幾裏方圓這麼大一塊平地內的五萬敵軍,有點好奇的問到:“這些人,似乎是元蒙的人吧?元蒙的軍隊,可沒有這麼好的裝備。不過。。。哈哈哈,看他們身上的那鎧甲還有那馬兒身上披掛的鎧甲,起碼有兩百斤重,他們能跑得動麼?”

馬和在他身邊笑道:“陛下,看到這些兵馬,倒是讓臣想起了宋朝時金人用的鐵浮屠,也是這樣全身籠在重甲中,用衝擊力來攻破敵陣的。不過,如今這一套可不好使了,我們的機弩,可以洞穿他們的鎧甲的。我們的槍兵也可以對付他們的戰馬,這五萬人打又不能打。跑又不能跑,是穩吃了他們地。”

朱棣的手緩緩的舉了起來,他滿臉猙獰的笑容,手中地碎玉刀猛的揮了下去:“斬盡殺絕。一人不留。”

第一波撲過去的,是那無數強弩射出的箭矢。指頭厚的板甲,根本無法抵擋這近距離射出的強弩,淬毒的弩箭深深的沒入了這些金帳汗國戰士的身體。一波波的弩箭瘋狂地傾瀉在了這些戰士的身上,天空都變得昏暗了許多,無數弩箭組成地黑雲,把陽光都給遮擋住了。

虛空之中,水元子寶相莊嚴的漂浮著。他的臉上有一滴滴的汗水滲了出來,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給濕透了。浮靈真人等三個老道很古怪的看著渾身大汗淋漓的水元子,這傢伙自己就是水元化身。難道被火燒地時候還會流汗麼?可是看他身上一滴滴流淌下來的水珠,他的確是在流汗啊。甚至有些汗水被那紫色的火焰碰到之後。立刻就習嗤啦,一聲化為白色的水氣蒸發了出去。

浮岩真人咬咬牙,沉聲到:“兩位,我們可沒有時間和他拖延。不如發動最後一招把他廢了罷。看他的模樣,他也抵擋不了多久了。”

浮心真人皺了皺眉頭,終於點頭說到:“最後一招麼?那,我們起碼一月之內無法運轉玄功了,值得麼?”

浮靈真人沉思了一陣。咬牙到:“值得,太古水元之體,如果我們能夠煉化了他,那股靈氣可是足以讓凡人直接飛升的。嘿,要是能夠把他煉化了去練成仙丹的話,可就。。。”他的眼裏閃過了貪婪地光芒,如果能夠把水元子練成丹藥,那一定可以讓他道行大進的吧?

三個老道咬咬牙,終於橫下心來。咬破舌尖。他們噴出了一團血霧,籠罩在了最近的黑石碑上。那些石碑立刻在空中停了下來,僵硬地碑體釋放出一種讓人不安的氣息。空中的天魔以及域外天火消失了。空中的極光和雲霧也消失了,下方的雲層也消失了。湛藍的天空,湛藍的海水,天水一色,讓人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三個老道拼命的掐動著一個個靈訣,同的法訣帶著絲絲血光拼命的射在了那些黑石碑上。黑色的石碑漸漸的縮小,最後縮小到了不過丈許高下。受了浮靈他們夾雜著心血的靈訣加持,石碑上也釋放出了淡淡的血光。

‘噗’的一聲,三十九塊石碑圍成了一個圓形,朝著天空直飛了上去。剛開始,還可以看到一個個細小的黑點,但是很快的就連黑點都看不到了,這石碑已經飛到了自古無人能及的極高之處。

一道道的太陽真火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射在了這些石碑之上。金色的真火熊熊的燃燒著,把那黑色的石碑也染成了一片的金色。石碑上浮現出了奇妙的太陽圖案,下方有無數的人獸在膜拜著。這些圖案,以及圖案周圍的那些符菉字跡,也都變成了黃金一樣的顏色。金光流轉,這些石碑看起來充滿了神聖的氣息。

三十九座石碑圍成的圓心處,一點細微的金光慢慢的閃動了起來,彷佛水波一樣的金光纏繞成了一個光團,那些已經徹底變成金色的石碑上有一道道的金色火焰流淌了出來,朝著中間那個光團彙集了過去。

水元子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眨巴了一下大眼,好奇的問到:“怎麼了?燒得爺爺我正舒服呢,怎麼不繼續燒了?來啊,繼續放火啊?”他猛的跳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拳腳後怪笑到:“你們再不放火,可就怪不得爺爺我要用拳頭揍你們了。。。唉,真是可惜啊,爺爺被燒得流了一身得汗水,正舒服,你們偏偏停手了。”

他飛身朝著浮靈射了過去,可是空氣中閃起了幾片淡淡的波紋,無形的屏障生生的攔在了他的面前,把他急掠的身體給攔了下來。水元子驚詫的問到:“你們的陣法已經收了,怎麼還有這麼強的力道?唔,嘿嘿,有意思,看看是你們的道行高還是爺爺我的法力強。”,

當一團刺眼的白光靜靜的浮現在水元子的手中,他雙手彷佛舉著萬均重物一樣,慢慢的拖起了這團白光。他嘴裏輕輕地喝了一句:“你們看出了爺爺我的本體。那就試試爺爺我水元之靈所能發出來的最強的力道。‘洪荒水劫’,去!”

‘嗡’地一聲巨響,那團白光在空中炸裂成了上萬團白色的光球,帶著滾滾濤聲。朝著四面八方亂射。水元子高興得興高采烈的,嘴裏歡呼著:“哈哈哈,爺爺我用了一成的力道,你們好好消受吧。”

狂暴,充滿了毀滅性威力的光球轟鳴著撞擊在了空氣中的無形屏障上。‘轟’的一聲,浮靈真人他們三人同時跳了起來,嘴裏的鮮血噴出足足有三尺高,差點就把他們胸腔裏面的血液全部給震了出來。‘啪啪啪啪’的巨大聲響中,一塊塊透明地彷佛牆壁一樣的無形屏障閃現了出來,隨後立刻被那無數白色光團轟擊得粉碎。

三道聯手布下地屏障根本不足以抵消水元子隨手的一擊。就看到那無數的白色光團朝著四面八方亂射。足足有一半的光團轟擊在了下方的海面上,頓時就看到海面上冒起了高達千丈的巨大水柱。淒厲的嚎叫聲中,無數首尾長達百丈地巨大魚兒被炸飛了起來,在空中血肉四濺的胡亂飛舞,發出了驚恐的鳴叫聲。

水元子笑嘻嘻的指點著那些巨大的黑色魚兒笑道:“這種大傢伙叫做鯨,嘿,其實他們不是魚,味道很好吃的。你們吃過沒有?”他雙手一引,剩下的那些光球都彷佛炮彈一樣,對著三道就射了過去。三道嚇得魂飛天外,連忙噴出了劍光組成了一道光網,死死的攔住了那些光球。

常嗡,,光網振盪了一下。

‘啪’,光網粉碎,三道的飛劍被十幾個光球炸成了廢鐵,無數地碎屑四濺開來。

‘哇’。三道的心口上幾乎同時被一顆小小的光球命中,他們地上半身幾乎都被炸沒了,就三個元嬰倉惶的逃竄了出來。

‘嘿嘿。不要跑’,這是水元子的怪笑聲。他縱起一道靈光,飛快的把那三個元嬰給抓在了手裏,手中白色的水波流轉,浮靈真人他們三人的元嬰慘嚎著被水元子煉製成了靈丹。水元子滿意的點頭說到:“好東西啊,好寶貝啊,剛好可以拿去喂我家的那頭老虎,哈哈哈,他現在修成了妖靈,我看看再進一步的虎精,能夠厲害到什麼程度,嘻嘻。”

隨手把三顆靈丹放進了懷裏,水元子有點好奇的看了看四周,嘀咕到:“他們的那個陣法還是很厲害的麼,尤其引來的什麼域外天火,真的燒得爺爺我好舒服,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了,他們又把陣法給撤掉了幹什麼?莫非他們知道爺爺是在借用他們的天火練功不成?唔,那也用著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啊,莫非他們以為他們那點下三爛的鬼畫符的本事,可以擋住爺爺?”

搖搖頭,水元子大惑不解的抓了抓下巴,良久,他苦笑到:“算了,這些小傢伙的腦袋裏面想什麼,爺爺我可想不明白。回去找風子那小傢伙問問,看看他們到底是犯了什麼失心風。”說完,水元子就要縱身離開。

空氣中響起了古怪的破空聲,水元子臉色突然一變,然後立刻變得狂喜,連忙盤膝坐在了空中,眼裏充滿了希冀的抬頭看著天空。湛藍的天空似乎被少破了一個窟窿,憑空出現了一個青噓噓的圓圈,從圓圈內,可以清晰的看到天空上的星辰。奇妙的光從這圓圈內射了下來,莊嚴,肅穆,純淨,充滿了宇宙初開時的那一份寧靜和聖潔。

水元子低聲讚歎了一聲:“妙哉,三個修魔人,卻能引發這樣宏大正氣的法術,嘿,果然是好手段,就可惜他們腦子太蠢了一些。”

‘呼’的一聲,一道直徑有上千丈的金光從天空中射了下來,命中了水元子。水元子狂吼了一聲:“妙哉,太陽真火精英,燒得爺爺我好舒服啊。”‘嗤啦 ’的聲音斷響起,一層層的白色蒸汽從水元子身上冒了出來。水元子似乎是在忍受著極強的痛苦,俊秀的臉蛋一片的鐵素,臉上肌肉都扭曲得彷佛一條條小蚯蚓一樣,看起來極其嚇人。

尤其隨著白色的蒸汽越來越濃,水元子的身形也在慢慢的縮小,一層層的縮小了下去,他的身體漸漸的都快變得透明了。

‘嘩啦’一聲巨響,下方的海面上出現了一個直徑千丈的大坑,坑內的海水全部被蒸發了,滾滾白煙沖了上來。四周的海水不斷的朝著這個坑裏湧了過來,可是卻遠遠不及那道金光熔煉的速度快,‘啪啪’聲中,海底的泥沙全部被融化了,最後就連最堅硬的岩石也被氣化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大敗敵軍(下)

就在這金光把海底掏出了一個深達百丈的窟窿時,一聲懶洋洋的但是絕對客氣的聲音從海底傳了出來:“哪個王八蛋不長眼睛的?老道我睡覺都要來打擾麼?”一蓬刺目的七彩光芒自海下方知哪個地方卷了起來,穩穩的把那金光托在了半空中。

那懶洋洋、蒼老、沙啞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好熱啊,真是煩人,給我破!”

隨著他最後那個‘破’字,方圓百里的海面上突然卷起了滔天的巨浪,到了最後更是騰起了一個直徑十幾裏,高達千丈的巨大浪頭。‘咯吱’聲中,那浪頭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凍結成了冰塊,隨後縮成了鬥大的一團冰球,朝著那道金光猛擊了過去。

天空的金光更盛,彷佛一根黃金柱子一樣轟鳴著砸了下來。冰球和那光柱,正好在身體縮小得只有青時一半的水元子身上碰撞了開來。

黑色的光芒閃動了一下,方圓千里之地都籠罩在了漆黑的光芒之中。如果不是在廣闊無邊的大海上,這樣的景象絕對可以嚇死無數百姓了。巨大的衝擊波沒有絲毫浪費的,結結實實的全部轟擊在了水元子的身上。上方天空敞開了一個直徑百多裏的巨大窟窿,一絲絲的雲彩在上面急速的飛奔著;下方的海面平地裏矮了上千丈下去,方圓千里的海面上滿是白色的波紋,那是海水被急速壓縮後行成的異象。

‘砰砰砰砰’,巨大地爆炸聲從天空中響了起來。三十九塊黑色石碑炸成了粉碎。每一塊石碑炸裂的威力都可以稱得上是開天闢地一般的可怕,如果不是在那極高的天空,如果任憑他在地面上爆炸地話,恐怕方圓百里之內一切都要化為齏粉。

那懶洋洋的聲音滿意的說到:“唔。這下好了,安靜了,老道我繼續睡。”他的聲音似乎就是從整個海平面下發出的,看個海面都回蕩著他的聲音,音如雷霆,聲勢浩大至極。

天空中,一點微弱的白光慢慢的閃起,隨後那一點白光越變越亮,到了最後更是刺得人眼睛痛。一個歡快的聲音驚天動地般響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總算爽了,至精至純的水靈之體終於練成了。水火交融。陰陽交加,老子身體裏地那一絲混在的混沌元氣總算被煉化乾淨了。哈哈哈,老子這回就算碰到大羅天仙,也可以打得他滿地裏找牙了。”

水元子,清瘦了三分地水元子手舞足蹈的出現在了空中。他身上的仙氣更濃了,飄飄然彷佛有隨風而去的模樣。他樂滋滋的笑著:“這下好了,這下好了。哈哈哈,先天水靈,我總算恢復本源之體了。”
狂笑聲中,水元子朝著四周看了半天,嘀咕了一句:“奇怪了,海面上的浪頭怎麼會突然卷起來的?幸好那股力量引發了太陽真火地爆炸,便宜了老子,起碼少挨了一個月的苦頭,被太陽真火練形。可是輕鬆的事情。。。唔,海面上的浪頭怎麼會突然卷起來的?”

尋找了半天,水元子也沒有找到任何奇怪的地方。他吧嗒了一下嘴巴,很奇怪的拍拍自己的腦袋,化為一道清風瞬息間不知道去向了。

海面下響起了方才那個蒼老的聲音:“哎呀,剛才沒主意,有這麼一個厲害地傢伙居然在借用太陽真火煉化形體,嘿,幸好老道我沒有招惹他,否則被他找了下來,這小北極可保住了。要是老大老二還在,倒也怕他,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了麼,打不贏,我老道躲總是躲得及的。。。唔,繼續睡覺,睡覺。。。睡覺。。。”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漸漸的消泯無蹤了。

草原上,五萬金帳汗國地精銳大軍一層層的被那強勁的箭矢給削了開去,箭矢破空,人血肆意流淌。那金帳汗國的行軍總管大聲的吼叫起來:“停手,停手,聽我說。”

朱棣親自操起一張聲弓,遠遠的一箭射入了他的胸膛。朱棣屑的冷笑著:“聽你說什麼?有什麼好聽的。你們金帳汗國派人來,朕就派兵擊潰你們。還當你們是那強大無比的金帳汗國麼?你們也日暮西山了,我大明卻正是照樣初升,哈哈哈哈!給朕殺光了這群蠢物。”

箭矢更加密集了起來,這些金帳汗國的戰士身上那沉重的、防禦力超強的鎧甲,此刻反而成了他們最大的束縛。他們的戰馬根本就沒有足夠長的距離讓他們跑起來,就被密集的箭矢灑落在了草原上。血,一層層的浸染著。

在被鮮血浸泡的草原下麵,深深的地底下,六個渾身閃動著血光的老頭在一個巨大的洞穴裏,按照一個詭異的陣法拼命的旋轉著。他們踏罡運氣,每一聲咒語發出,每一道靈訣射出,就有大量的鮮血從洞穴的四壁被吸了進來,彙入了懸浮在空中的一顆巨大的血球之中。看個洞穴內鬼氣沖天,血腥撲鼻,有如地獄一般。

枯瘦的右聖帶著三十幾名下屬神君默默的站在這個陣法之外,右聖的手指頭上有一團綠色的火光在閃動,每當那火焰膨帳的時候,立刻就有無數白色的魂魄從四面八方被吸了進來,強行的被驅入了那顆血球之中。而當綠色的火焰縮小的時候,則那顆血球也跟著縮小,一圈圈的綠色光芒從血球中滲了出來,可以看到紫紅色的血液和白色的魂魄被熬稀粥一樣的熔煉在了一起。

右聖抬頭看著頭上的洞壁,低聲的陰笑到:“你們努力殺,儘量的殺,殺得越多越好,這顆‘萬魄珠’的力量就越強啊。。。聚集十三顆萬魄珠,從十三個方位炸開。想必可以的。。。嘿,元聖,功勞不會讓你全部占走地。”

他低聲的喃喃自語:“你以為依靠著四大戰將以及僧道衍那一群小人,就可以操縱朝政麼?呸。那裏有這麼容易?還是象我這樣,更加主動點好。你想不到罷,浮靈、浮雲他們六個,卻是已經被我收買了,你想不到罷?嘿嘿,他們可是主子的直系屬下啊!有他們幫忙,加上本聖控制了血神教、巫門教、殘圇教這些中原有名的邪教,收集萬魄珠可是太容易了。”

“殺,你們拼命地殺,殺死的人越多越好。嘿嘿。我好容易派人滲入了元蒙的王庭,不就是想要看著元蒙和大明拼命的征戰殺戳麼?”

他眼裏閃動著血紅色的、得意洋洋的光芒。突然他回頭朝著一個下屬呵斥到:“幻絕那傢伙怎麼還回來?莫非他拿著捆仙索逃跑了成?豈有此理。。。血神六子潛伏在那個部落中收集處女元陰,居然碰到了呂風,這又是怎麼回事?莫非幻絕沒有碰到他?莫非他能殺了幻絕?那小子恐怕連金丹都沒有練成的,又怎麼能殺了幻絕?”

他喝令到:“還不快去找,把幻絕給我找回來。要是他帶了捆仙索逃走了,我就要了你們的命。哼,這顆萬魄珠正好還欠缺一道主魂。”

那幾個下屬嚇得魂飛魄散的。連忙磕頭後化為黑煙從洞壁鑽了出去。右聖這才滿意的回過頭來,專心致志地開始收斂亡魂。他低聲到:“沒有這個道理啊,捆仙索雖然是上古神器,但是也不值得幻絕去冒險的。跟著本聖,日後得到地好處可是比區區一捆仙索要大多了,他腦袋糊塗了成?真是沒有道理的。”

“莫非他還真的被那呂風殺了?唔,有可能,但是不應該,幻絕的功力在普通修道人之中。已經是頂尖的好手了,加上那十幾個奴才,區區一個呂風。大明朝的錦衣衛,哪怕他的武功再好,也不可能被消滅地啊。”

“古怪,古怪,不管了,就算幻絕死了也沒關係,這顆萬魄珠可是到手了。。。唔,四萬五千九百人的鮮血,三萬七千八百七十二條戰士的戾魄,嘿嘿,這顆萬魄珠的威力可真不小啊。多殺點,你們殺得越多,這件寶貝的威力就越大啊。你們大明朝和元蒙再征戰個七八次,十三顆萬魄珠狠容易就到手了麼?”

地面上,金帳汗國的精銳們終於要開始突圍了。他們看了看四周的局勢,朱棣的中軍加常鐵的輜重大隊大概有十萬人左右,張玉,跦能地左右兩軍分別有五萬大軍,只有呂風、小貓率領的騎兵大隊看起來僅僅兩萬出頭的模樣,應該是最好突破地一點。

於是,一個萬夫長手中的長刀一揮,大聲的吼叫起來:“往北邊突擊。。。勇士們,殺光這群混蛋,我們不和他們糾纏。他們憑藉手中的弓弩欺負我們,不是真正的戰士,我們不用理會他們。”

殘餘的四萬多金帳汗國的鐵騎緩緩的衝突了起來,兩裏許的距離,足夠讓他們的速度達到最高點,用來衝破呂風和小貓率領的大軍。呂風他們的軍中弓弩並不多,並能從前方給他們沉重的打擊,只能任憑這一支鐵流滾滾的沖近了。

朱棣,張玉,跦能的大軍咆哮著追了去,他們從兩翼,從後翼拼命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填裝弓弩,射出箭矢。伴隨著這些當代最強大的殺人工具一次次的歡呼著沖上天空,頓時又有一批批的金帳汗國的戰士倒在了地上。

馬和對於這樣的逃竄,唯一的評價就是:“白癡,他們徹底的丟光了他們祖先的臉面。他們觀戰的時候,好像豬,不,我不應該侮辱豬,他們比最白癡的豬還要蠢十倍。。。他們逃跑的時候,就比最膽小的兔子還要懦弱十倍,尤其他們在逃跑的時候還是這樣的愚蠢,他們居然沒有留下任何的殿后的部隊。他們是想要我們徹底的圍殲他們麼?”

朱棣歡呼著用碎玉刀劈下了一個重裝的戰士,鋒利無比的寶刀,強橫無匹的真氣,讓這個倒楣的戰士連人帶馬都被劈成了兩片。朱棣狂笑著:“他們越是蠢,朕就越高興。馬和。傳令下去,張玉,跦能兩軍分派一萬人繞路去呂風他們身後,再佈置一道軍陣。朕要徹底地幹掉這五萬人,一個人都不留下來。。。唔。他們的將領可以留下。”

朱棣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看看啊,朕要讓這些成吉思汗最偉大的子孫,在朕地面前低下他們高貴的頭顱,這是多大的功績啊。”他志得意滿的看著屬下大軍在他的命倉下輕快的調動,滿足的哼哼起來:“父皇毀滅了元蒙帝國,朕就毀掉他們的信心。。。朕要讓他們知道,不管他們的祖輩是多麼厲害的英雄人物,可是他們卻只不過是一群蠢物了。”

“一群愚蠢地,面對我們強大的大明帝國,還敢窩裏內鬥地蠢物。”

雪亮的刀氣不斷的射了出去。朱棣微笑著把幾個落在最後面的戰士劈下了戰馬。刀光一轉,朱棣順手連同那些戰馬的頭顱都給劃拉了下來。如此多的鮮血。讓朱棣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呂風抓著一柄沉重地點鋼槍,慢吞吞的用槍尖在臉蛋上劃了幾下,把下巴上面的鬍鬚給平平的削了一層去。他嘀咕到:“身體發膚,不可毀損,誒,本官在四川就已經毀過一次了,再來一次又如何?子不教。父之過,我那不知名的父親,你老人家就在閻王爺那裏挨板子罷。”

他眯著眼睛看著前方洶湧而來的鐵騎,又看了看身後快步趕到的兩萬槍兵,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小貓,他們是欺負我們這邊兵力最弱啊,所以想要從我們這裏逃走。。。唔,你帶著兄弟們正面衝擊,喏。看准了他們陣中的將領沒有?給我砸了他們。本官所屬,從側翼截斷他們地隊伍,把他們拖在這裏。”

點鋼槍揚了起來。呂風率領一萬鐵騎轟鳴奔出,繞了一個圈子,朝著金帳汗國大隊人馬的右翼捅了過去。小貓一聲咆哮,手中鐵棍高高的舉起,他怒吼著:“兄弟們,上了。。。回到應天,老子請你們沒死地人喝酒。”

“喏!”沒有什麼好說的,一萬多名騎兵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跟在了小貓的身後,排成厚實的方陣朝著前方滾滾而來的鐵流沖了過去。

金帳汗國選錯了方向,他們以為呂風他們這邊的軍隊是勢力最弱的,可是實際上這裏的戰鬥力是最強的。一個妖靈期的虎精,一個分神中期的修道之人,這樣的兩位大高手在隊伍中能夠發揮出來的破壞力,是極其可怕的。

小貓的棍影如山,罩了方圓十幾丈的距離,加上他座下的馬妖跑得飛快,他已經深深的沒入了金帳汗國的大隊中。棍頭上鮮血橫淌,十幾個敵軍將領,已經被他砸碎了腦袋。他帶著五百親兵,正一陣風一樣的沖向了最近的一個萬夫長。一路上,沒有人是他一棍之敵。棍子揚起來,砸下去,屍骨橫飛,太簡單了。

呂風的點鋼槍則是刺出了朵朵梨花,紛紛舞舞的槍花輕盈的飄蕩在空中,給他對面的敵人脖子上送去了一個個的血窟窿。強橫的真元讓呂風可以把這些人的死屍高高的挑起,然後拋飛十幾丈,重重的砸在其他敵兵的身上。那一片的敵軍,立刻就是一通大亂。他身後的破陣營士兵更是兇猛如虎,發瘋一樣的朝著敵軍大隊內部猛突,在呂風的率領下,瞬間就沖進了兩裏多的路程。

金帳汗國的大隊人馬,硬生生的被呂風從當中截斷了。最前方的萬餘名兵馬,立刻受到了小貓率領的破陣營當頭猛擊,血肉橫飛中,雙方士兵以近乎一命換一命的速度損失著。每個人都殺紅了眼睛,同樣精銳的戰士,同樣精良的鎧甲兵器,同樣雄壯的馬匹,在一方無法佔據絕對優勢的時候,就只能用性命來交換了。

你砍我一刀,我立刻刺你一槍,然後雙方同時倒在了地上,被同伴的馬蹄踏成了肉醬,這就是戰場,這就是戰士。

短短的兩盞茶時間,雙方各有數千名戰士倒在了地上。呂風他們的隊伍漸漸的擋不住後面數萬大軍的衝突,陣腳開始鬆動了。

眼看得呂風他們的攔截就要被突破,金帳汗國那幾位萬夫長愚蠢的行動,把他們的軍隊徹底置於了死境。三個萬夫長同時大聲呵斥著,朝著呂風衝殺了過來。他們的想法很好,只要能夠斬殺了呂風,就能徹底的讓這支橫曳在自己大隊中的明軍失去士氣,自己的軍隊就可以趁勢逃脫。可是,他們找錯了人選。

如果換了張玉,跦能他們,三個金帳汗國的萬夫長,的確有可能在亂軍中把他們斬殺。可是物件換成了呂風,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手中的長槍輕盈的點動了三下,三縷鋒利的勁風激射了出去,在三個萬夫長的喉嚨上破出了一個透明的窟窿。呂風身後的幾個錦衣衛將領立刻揮刀劈下了那三個萬夫長的頭顱,高高的挑在了自己的兵器上舉在了空中。“你們的萬夫長死了,你們的萬夫長死了,你們還不投降麼?”

那邊,小貓一聲怒吼,他已經抓著最後的那員萬夫長跳上了半空中,在數十萬人眾目睽睽之下,把那萬夫長撕成了兩片。鮮血,輕盈的灑了下來。

金帳汗國的兵馬立刻就亂了,他們不再保持一個完整的隊形,而是分成了無數的小隊朝著四面八方逃散了開去。明軍大軍已經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正好把他們分而殲之。。。

數萬人的鮮血,深深的沒入了草原,一滴滴的,深深的浸透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意外迭起

絕望。

金帳汗國的五萬精銳戰士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他們已經聽到了來自地獄的,那沉重的鐵鏈發出的撞擊聲。他們的靈魂,就要被這些勾魂人引渡去最漆黑的深淵了。絕望帶來了深深的恐懼,最深的恐懼帶來了最惡毒的詛咒,瘋狂的詛咒引發了最後的癲狂,而這癲狂的模樣,讓他們的靈魂充滿了不安分的火花,就好像暴風雨前閃動著電光的海面一樣。

他們沒有抵抗,這些在那廣袤的國土上作威作福的戰士們,已經失去了他們祖輩那橫行天下的本領和氣質。他們已經變成了一群嬌生慣養的,習慣性的爭權奪利的小人。他們已經不匹配成吉思汗的子孫這個高貴的稱呼了,自從他們在那淫奢的生活中開始沉淪,他們就已經再是大草原上的雄鷹,而是一群肥胖的,在地上拼命撲騰嚇人的老母雞。

他們的外表看起來還是這麼的精悍,還是這麼的強大,似乎他們依舊是那橫行天下的鐵騎一樣。可是實際上他們的戰鬥力就好像小姑娘的貞潔一樣,輕輕的一捅就可以擊成粉碎。脆弱而歇斯底里,這些金帳汗國的戰士,在這樣血腥的屠場上,他們已經不能被稱為勇士了,他們簡直就是一群養在深閨的小姑娘。

體內不知名的腺體在大量的分泌著激素,讓他們的血壓升高、心跳加快的激素。他們陷入了癲癇病發作一樣地瘋狂中,他們渾身抽搐著。扭曲著臉蛋,驚恐的瞪圓了眼睛,看著明軍的兵器兇狠的朝著自己地腦袋劈下。他們發出了大聲的嚎叫聲,他們發出了抽泣的求求饒聲。可是這些都無法換來明軍的憐憫,無法換來他們的慈悲。明軍的最高統帥已經下令了,斬盡殺絕,一個活人都不許留下,他們的命運已經決定了。

這些在西方大陸上,根本無力去鎮壓下屬小國叛亂的金帳汗國的戰士,在他們祖輩發源的東方,面對強盛地明朝,流盡了最後的一滴鮮血,也把他們最軟弱地地方暴露在了敵人的面前。他們的失敗。可以視為金帳汗國的失敗。一群不知道配合友軍,只知道爭奪戰利品和戰功。又失去了拼死的戰鬥決心的軍隊,註定是要被殲滅的。

這些金帳汗國地戰士啊,似乎感覺到了自己國家的衰敗,他們的腦海中,最後冒出來的,還是那深深的,彷佛海底最深沉的海溝一樣漆黑的絕望。當鋒利的刀劍砍進了他們的肌肉。劈開了他們地骨頭,帶出了他們蓬勃的生命力的時候,劇痛讓他們發出了最後地嘶叫聲。

呂風有點驚訝的停住了手,那邊,正殺得高興的小貓也突然的止住了屠殺的步伐。甚至最敏感的白小伊也察覺到了不對,有點遲疑的停下手,很謹慎的握著自己的長劍,茫然的朝著四周觀望著。

他們能夠感覺到那些被殺死的人的魂靈,那些充滿了絕望、憤怒、悲哀、暴虐殺氣的魂靈。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朝著地下沒了進去,投入了地下很深的地方。然後聚集在了一起。呂風有點遲疑的看著正午那高懸頭頂的太陽,低聲到:“奇怪了,閻王爺的手下現在就來引人了麼?大白天的,那些鬼差也不能出面啊。”

呂風仔細的打量著腳下的土地,他有點驚恐的看到,那原本已經被鮮血浸透的草地,那醬紫的顏色正在慢慢的消退,露出了泥土原本的黑色。有東西在吸收泥地裏的鮮血,那些死去的戰士流出來的鮮血,都被吸了進去。呂風連忙分出了一縷神思順著地面鑽了進去,他看到了一副極其詭異的圖像,一絲絲的血液彷佛地裏的蚯蚓一樣,正在扭曲著往地下猛鑽。甚至可以看到那一條條蒼白的魂靈,正順著血流下沉。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呂風大聲的喝令起來:“住手,住手,把這群韃子圍起來,不要殺,不許再殺。”呂風策馬奔跑了過去,把那些殺瘋了心,殺紅了眼睛的明軍戰士踢下了戰馬,然後毫不客氣的狠狠的給了他們幾鞭子。

那邊,小貓也大聲的咆哮起來:“全部住手,不許再殺,他娘的,老子叫你住手。”他一拳轟了出去,十幾個揮動著砍刀正殺得高興的明軍戰士悶哼了一聲,狼狽的飛了出去。

跦能怪眼一翻,遠遠的咆哮起來:“厲虎,你幹什麼?”挨打的人,是他的屬下。

殘餘的三萬許金帳汗國的戰士茫然的站在了包圍圈中,他們知道為什麼敵人突然停下了殺戳,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方才還兇神惡煞的敵人似乎又突然的窩裏反了起來。他們看著那些兇狠的殺死了自己同伴的敵人,茫然的放下了手,抬頭看著那些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明軍大將的人物。他們很小心的往裏面縮了縮,似乎感覺著只有躲在自己同伴的身後,他們才是安全的。

戰場上一下子冷寂了起來,就聽到跦能不解的,有些憤懣的聲音。數萬屍體有如爛肉一樣的躺在地上,發出了刺鼻的血腥味。一些勉強還能動彈的傷馬在地上抽搐著,時的發出了淒慘的嚎叫聲,給突然冷靜下來的戰場增加了幾分古怪的氣息。

朱棣憤火的咆哮起來,混合著他強大內勁的聲浪滾遍了整個戰場:“為什麼停手?殺,給朕殺光這群骯髒的、可惡的、下賤的狗雜種。”從某個方面來說,朱棣的確是非常正統的繼承了他父親的習氣,畢竟,能夠罵出‘狗雜種’這個詞的皇帝,估計有史以來所有的皇帝加起來,不會超過五十個吧?

呂風的身體直接飄向了朱棣,他有點驚惶地吼叫著:“陛下。我方大軍立刻撤退。地下,地下有。。。”

朱棣怒吼著:“地下有什麼東西?大蚯蚓麼?他媽的,呂風,你為什麼停下來?昨天晚上你幹了一頭母馬麼?你的力氣和膽氣都消耗光了麼?這裏是戰場。殺光這群狗雜種是你們的任務。。。給朕殺,朕想再看到一頭站著地金帳汗國的狗留在這裏。”

呂風飛快的到了朱棣身邊,幾乎是趴在了朱棣的耳邊低聲的嘶吼著:“陛下,地下有人在用很高明的法術祭煉一種臣說不出來的鬼東西,我們都是在為他人做嫁衣麼我們殺死的敵人,我們戰死的戰士,他們的血和魂魄。都被吸了進去。”呂風拔出了殘天劍,在地上狠狠地撬起了一塊尺許方圓的泥土。一塊被一具屍體壓在下面地泥土。

朱棣,以及策馬趕來的張玉,跦能的眼珠子差點就瞪了出來。那一塊泥土黑黝黝的,肥沃極了,但是沒有一點血痕,或者說,一點血腥味都沒有。可是看看地上,就在這方圓三丈內,就有二十幾具屍體躺在地上。很多人還是被開膛破肚的殺死的。按照常理來說,這塊泥土應該已經被橫流的血漿浸泡得濕透,用手一捏,就會有血液從泥土內滴落下來地。

可是現在,泥土散發出來的,就是那最肥沃的土壤所應該釋放出來的清香,沒有任何的異味。朱棣伸長了脖子看著這塊泥土,他說出話來了。過了很久,他才有點結巴的問到:“這。。。這是怎麼回事?”他眼神有點陰霾的看了看被包圍著的。彷佛冬天裸體的鵪鶉一樣哆嗦地敵人,手指輕輕的彈了一下碎玉刀的刀鋒。

呂風地臉色很難看,他看著腳下的大地。冷冰冰的說到:“陛下,似乎我們都被這群王八蛋利用了。他們用我們的戰士去殺死這些該死的元蒙韃子,他們把戰場上戰死的士兵的鮮血和魂魄,充滿了最強的煞氣和臨死的恐懼的魂魄吸了過去,不知道要煉製什麼法器。總之,我們這一場仗,我們是在為某個知名的王八蛋辛苦。”

朱棣的臉色很難看,身為君主,是不能被人欺辱的,可是很顯然的,那些躲藏在地底下的人,他們把朱棣當作豬一樣的愚弄了。

“找到他們,殺了他們。。。朕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水仙長會被人引走,他們這是有預謀的。”冷冰冰的,彷佛還帶著冰渣子的話語從朱棣的牙齒縫隙內跳了出來。他的臉色鐵素,這些修道人,他們的膽子就這麼大?他們居然敢戲弄大明朝的皇帝,這是絕對能容忍的。

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面色古怪的看著面前那已經失去了戰意的三萬敵軍,冷聲喝道:“放下兵器,離開你們的座馬,朕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現在是俘虜,朕和你們的大汗商議過後,在得到了一定的補償後,會放你們回去金帳汗國的。”朱棣的臉色很平靜,可是眼珠裏閃動的是最歹毒的火焰,他已經考慮好了,三萬人的頸血,是應該可以把泰灘河的河水徹底染紅的。

不能在草原上殺死這些元蒙的遺孽,能白白的便宜了那隱藏起來的修道士。朱棣自詡是一個英明的皇帝,他不能讓自己戰士的生命白白的耗費在一個不知名的修道士的身上。

凝神看了看四周,朱棣揮動了手上的寶刀,明軍緩緩的排成了整齊的隊伍。他們不僅僅在警戒著被他們包圍的金帳汗國的敵人,他們還在戒備著那讓他們的將領們心裏不安的,不知名的敵人。

那些金帳汗國的士兵很識趣的丟下了手中的兵器,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放棄抵抗而已。他們相信明朝的皇帝是不會為難自己的。因為明軍可以對瓦刺部族或者韃靼部族的同胞們大肆屠殺,但是明朝的皇帝一定會考慮到金帳汗國的強大的。不管怎麼樣,金帳汗國如今還是佔據著無比廣袤的領土,他們的軍隊依舊保留著巨大的規模。

放棄抵抗,然後去明朝的領地打個轉兒,等自己的大汗和明朝的皇帝達成了協定,自己就可以回家了。戰士地榮譽?那是什麼東西?至於瓦刺部落的那些同族麼。唔,反正他們是瓦刺部的,自己是金帳汗國的,並沒有理由為他們賣命。是麼?

一絲神念滲入了地面,呂風仔細地追尋著那一絲陰邪的法力來源。他很小心的把自己的神念遍佈到了以朱棣為中心,半徑兩百丈的地下,不管這樣,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朱棣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呂風可敢想像要是朱棣突然被人殺死,新登基的朱僖是否能夠對付得了僧道衍這個傢伙。要知道在朱棣燕王府的直屬官員,當今地大部分朝臣的心目中,僧道衍地分量可是比朱僖強太多了。

在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和僧道衍暗鬥的時候,朱棣是絕對不能死的。天知道背後有一股強大勢力支持。而又失去了朱棣的威壓的僧道衍,他們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勾當。“或許。僧道衍他們已經開始盤算著要殺死皇帝了?”呂風被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僧道衍他們沒有這麼傻吧?怎麼說朱棣還是很信任他地。

就在呂風犯著嘀咕,而朱棣一邊看著呂風嚴肅的面龐,一邊接受金帳汗國大軍投降的時候,一股冰冷、陰寒,充滿了死氣的神念狠狠的和呂風釋放出去的神思撞擊在了一起。呂風‘啊呀’一聲慘叫,面色慘白的跳起來足足有十幾丈高。隨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那股力量很強,比呂風強大了起碼十倍,呂風釋放出去查探地底的神念根本沒有抵擋地餘地就被全部吞噬掉了,那股神念還釋放出了一股兇狠的波動,狠狠的把呂風地紫府元嬰給撞擊了一下。

嘴角掛著一絲血跡,呂風陰險的冷笑起來。他敢肯定那個用古怪的法門傷了自己的傢伙一定不好受,他的元嬰很強大,也許在所有的修道人之中,呂風的元嬰是最強大的。畢竟他的元嬰吸收了夏頡數千年苦修得來的精元。那傢伙吞噬了呂風釋放出去的神念,就足以給呂風不輕的打擊了,但是他不該順著呂風的神念去攻擊他的元嬰。戮仙劍在元嬰的操縱下。在紫府識海裏狠狠的給那透入的黑色神思劈了一劍,想必那人的元嬰也受到了極大的振盪,大家誰都沒有討好。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呂風大聲的吼叫起來:“敵人,大家小心,有修道者偷襲我們。”他眯著眼裏,眼裏閃動著詭譎的光芒,運起所有的法力,嘴裏沉聲喝了一句:“啻。。。鎣。。。芟。”兩隻微微閃動著黑色光芒的手掌,狠狠的擊打在了大地上。

相對于呂風自身的法力來說,他劈在地上的這一掌最多不過炸出一個方圓幾十丈的大窟窿。可是用了巫族的咒語,他所凝聚在一起的混沌元力控制了方圓五裏許深次達三裏的土地。‘嗡’的一聲,戰場上的士兵們覺得腿下一軟,似乎地面突然下陷了一尺

的確,地面突然的下降了一尺,因為這麼大的一塊土地,被呂風強橫的法力硬生生的壓縮了一尺。正在地下洞穴中做法的右聖他們這下可就樂大發了,整個洞穴的四壁從四面八方湧塞了過來,那洞壁上還閃動著古怪的黑色光芒,帶著淒厲的呼號聲湧了過來。剛剛被呂風元嬰反震弄得體內真元有些紊亂的右聖根本來及做法阻攔,幾十人就這麼狼狽的被擠壓在了一起,最外面的幾個神君身上甚至發出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右聖氣得渾身直哆嗦,他能感覺到四面八方的人體所傳來的巨大壓力,他想不到呂風居然用了這麼‘惡毒’的手段來對付自己。他知道,自己屬下有幾個神君的道行並不高,他們之所以能夠得到這個稱號,過是因為他們奸詐的頭腦、歹毒的心腸。所以,方才聽到的骨頭斷裂聲,一定是實實在在的有自己的心腹屬下被擠成了肉塊。

“該死的混帳,後生晚輩,也敢這樣對本聖無禮?”右聖的右手推出了一道黑光,這道黑光衝破了百丈厚的土地,高高的射上了天空。各色光芒激閃,右聖他們所有還能動彈的人都駕馭飛劍沖了出來。氣得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手上還掐著法訣的呂風,右聖嘴巴一張。一團帶著刺鼻的血腥味以及無數尖利鬼嚎聲的光球朝著呂風當心射了過去。

‘萬魄珠’擊中人體後可以瞬間吸幹那人所有精氣地‘萬魄珠’。右聖已經顧不得呂風是元聖週邊屬下的這個事實了,他要殺了呂風出氣。他堅信只要自己能夠辦成‘那件事情’,殺幾個例如呂風、僧道衍這樣的小弈子,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呂風的眼裏閃過一道藍光。然後他的兩個眸子立刻變成了慘綠色。他奮起了全身所有的法力,元嬰禦使戳仙劍化為一道金光沖了出去。這團血光給他的壓力太大了,距離他的身體還有十幾丈的時候,他體內地所有精元就已經蠢蠢欲動,差點就飛出了體外。不能讓這見鬼的東西靠近,呂風本能地施展出了自己最強的攻擊。

朱棣他們發出了驚呼聲,那一團血光的味道蔓延了開來,在場的數十萬大軍差點就同時軟了下去。刺鼻的血腥味太濃了,彷佛粘稠的液體一樣濃,被這股血腥味罩著的人。吸一口氣,就好像從鼻子裏面吸入了大量地血液一樣。身體不甚強壯的人,幾乎是立刻就暈倒在了地上。

一道白光從遙遠的東北天際射了過來,水元子急促的聲音呼喝起來:“盡子,你不要命了,你用元神去對付這東西?你,你瘋了?”空氣中,白色的身影連續閃動了幾下。水元子沖到了呂風的元嬰邊上,一腳把呂風的元嬰踢球一樣的踢飛了老遠。呂風如受雷霆重擊,一口血狂噴而出,元嬰歪歪扭扭的飛回了自己地身體。

水元子雙目中閃過了一道白光,右手凝重的自下而上一揮,一道弧形白光飛快的射了出去。‘萬魄珠’被那弧形白光阻攔了一下,在空中稍微地停滯了一瞬間,然後那白光突然化為了無數鋒利無匹的錐形冰塊,拼命的揣刺起來。那些冰塊蘊涵著極其純淨的先天水元靈氣。充滿了生機的靈氣把那血氣和兇狠的戾魄一分分的消磨驅散了開去。

右聖呆了一下,他手一揚,想要收回萬魄珠。他已經感覺到了萬魄珠釋放出來的靈力越來越弱,再這樣下去,他苦心安排,好容易才讓兩方大軍廝殺了大半天才弄到的萬魄珠可就要被消滅了。

可是他立刻後悔了,在水元子趁著他回收萬魄珠的那一瞬間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右聖立刻就後悔了。嬉皮笑臉的水元子在此刻的右聖眼中卻是如此的可怕,如此的嚇人。一柄帶著倒刺的,不過中指大小的白色飛刀輕輕的在右聖的肚子上摩擦了一下,帶起了一溜兒血泉後飛快的鑽進了右聖的身體。

‘啪啪啪’,右聖怒號了一聲,他感覺到一股陰寒無比的氣勁彷佛一根墜子一樣,順著自己的肚臍沖了進來。他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個輕而易舉的就重傷了自己的年輕人,雙掌一合,一道陰雷重重的轟擊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轟’,右聖的肚子被炸開了一個尺許大小的窟窿,那柄飛刀,那柄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的飛刀連同三五斤肉塊被炸飛了出來。右聖一聲火號,右手揮起了一片鮮豔的血光,那綿綿密密彷佛海濤一樣的血光竟然把水元子打了個趔趄,水元子一時不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右聖的那片血光卷著所有的屬下飛了出去。一閃之下,那片刺目的血光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唔,蚩尤旗啊,居然在他手上,難怪可以從爺爺手下逃走了。”水元子摸著下巴,歪著腦袋沉思著:“可是,蚩尤旗應該是已經被刺破了的,但是現在看起來,它已經恢復了小半的靈力啊。。。這該死的王八蛋用了多少人的精魂去修補它啊。”

空氣中的白光急速的絞了幾下,萬魄珠已經被消滅得乾乾淨淨了。水元子緩緩的落地,無奈的沖著呂風苦笑:“也不知道老天爺到時候怎麼和我算帳啊。我毀了這邪門玩意,算是救了在場的這麼多人,可是那幾萬條陰魂,可就是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呂風淡淡的笑了笑,老天爺?他才不知道老天爺是什麼東西。

那邊,朱棣已經揮出了自己的寶刀,意氣洋洋的喝令起來:“大明的兒郎們,妖人已除,諸將士當奮力殺敵,直破烏蘭堆。”

震天的嘶吼聲響了起來,彷佛巨大的海浪狠狠的拍擊在了金帳汗國殘餘的戰陣中,把他們卷了個稀吧爛。

二十余萬明軍精銳轟鳴著,朝著烏蘭堆卷殺了過去。這一次,朱棣是準備徹底的解決元蒙人的問題了。可是就這個時候,十數騎快馬奔騰而來,身穿紅衣的騰龍密諜密探大聲的呼喝著:“陛下,急報。”

呂風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感覺著似乎有一些麻煩事情要發生了。
carserty 發表於 2007-5-14 21:20
第二百六十五章  金雞故人(一)

北方草原上已經有寒風吹過,但在四川的棧道上,依舊是驕陽如火岩漿一般灼熱的光線慢慢的灼燒著,讓石頭都散發出了焦糊的味道。刺目的光芒滿山遍野的亂晃,走在路上,就好像全身都融入了這一團刺目的光芒中,似乎自己的身體都變得透明了,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在往外透著光亮。一滴滴的汗水順著那些光線從毛孔裏面滲了出來,轉眼間就被蒸成了水汽,留下了一條條白色的鹽跡。

呂風騎在一頭黑毛白耳的驢子背上,晃悠悠的帶著三十多名下屬在棧道上行進著。白小伊等四小,水秀兒和周處,外帶錦衣衛的三十名好手,這就是全部人馬了。他們清一色的騎著腳力健壯的驢兒,在棧道上爬山,驢子可比馬好使多了,尤其當呂風他們需要趕路的時候。

一層若有若無的氣場籠罩在呂風的身體外,外界的熱浪遠遠的就被逼退了,他的臉上一點汗跡都沒有。白小伊他們四個倒也是功力大進,額頭上只有微微的水痕。看起來最狼狽的,反而是天生九陰之體的水秀兒,外界的熱浪正好和她的體質相克,蒸得她頭昏腦懲的,在驢子背上搖搖欲墜,一對大眼睛也是沒有了絲毫的神采,黯淡無光的。

白小伊四個圍著水秀兒大獻殷勤,就好像一百隻鴨子一樣,不斷的鼓噪著。水秀兒一邊要忍受外界的熱浪,還要接受四人噪音地磨練。腦袋裏一陣的眩暈,差點就暈倒了過去。

最後呂風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低聲的呵斥了一聲:“白小伊,你們四個前去探路。看看金雞觀如今情況如何,裏面有多少老道,張三豐是不是真的在那裏逗留。”他輕輕地一掌拍在了水秀兒的身上,沉聲到:“這次要是能逼得張三豐顯身,抓住了那個人,可是天大的功勞。你們不要在別的事情上浪費太多精力了。咄,去。”

身上的素色長袍大袖卷了一下,白小伊四人連同座下的驢兒彷佛被狂風吹拂一樣,身不由己的就快速的前進了百多丈。彷佛用了縮地法一般,就看著他們嘴裏胡亂的叫嚷著。身形一閃一閃的去得遠了。

那水秀兒受了呂風一掌,只覺一股渾厚地真元投入了自己身體。似乎一個巨大的氣罩住了自己,一陣徹骨地清涼自體內散發出來,頓時人都清醒了不少。她感激而又充滿了愛意的看了呂風一眼,卻看到呂風又耷拉著腦袋,坐在驢子背上知道在想什麼去了,頓時臉上又是一片的幽怨神色,沒精打采的拍打了一下座下驢兒的腦袋。

周處在旁邊看得真切。搖搖頭,遞了一個水囊給水秀兒,低聲說到:“水大人,你喝點酸梅湯解渴罷。這番陛下派師尊出來尋找張三豐,乃是很重要的事情,師尊必須要籌畫清楚的。”看到水秀兒接過了水囊,周處搖頭歎息到:“雖然有陛下地聖,可是張三豐那老傢伙要是真的肯出面,我們倒也拿他沒辦法。”

水秀兒看了看呂風。從鼻子裏面哼了團冷氣出來:“要是張三豐那老傢伙不賣大人的面子,那就請他聽我一曲‘銷魂魔音’。”她很有自信的撫摸了一下身後琴囊內那具白玉界,手指頭微微用力。壓了一下那堅韌的琴弦。

呂風抬頭看天,漫天都是刺目的白光,一點雲彩都沒有,甚至鳥兒都沒有飛過。四周的綠樹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葉片,任憑那鬧騰的蟬兒在自己身體上尖叫。“唔,周處,你帶幾個人上前去,不要讓白小伊他們又鬧出事情來。這次我們是來逼張三豐露頭地,不要節外生枝。”

周處點點頭,連忙點了幾個人沖上了前去。呂風則是悶聲歎息了一聲。草原上征戰還沒有停歇,剛剛消滅了金帳汗國的大軍,正在往烏蘭堆進發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騰龍密諜地密報,那張三豐在四川金雞觀附近出現了。心急的朱棣立刻命令呂風帶著周處以及一份聖南下,一定要把張三豐逼出來,詢問朱允玟的下落。

“聖,聖,聖生也沒有用啊。那張三豐的道行可是功參造化,早就不知道達到了什麼境界。要是他真的鐵了心的要躲起來,一份聖能逼他露面才怪。。。唔,要那水老怪跟著南下倒還差多,可是偏偏又害怕另有修道之人混在元蒙大軍中,死活不肯放水元子跟著我,我呂風雖然道行大進,可是也不是那張三豐的對手啊。”

有點苦惱的撓撓下巴,呂風拔出了殘天劍,又把那長了寸許的鬍鬚剔了個乾乾淨淨的。咬咬牙齒,他有點惱火的說到:“罷了,這次張三豐要是不露頭,本官就去武當山,把他的徒子徒孫的頭髮都給剃光了。哼,他要做道士是不是?本官逼他武當滿門改行做和尚,看他張三豐還能忍得住。”

水秀兒看得呂風這般模樣,連忙出聲安慰到:“大人,那張三豐如果真的不理會聖,還是不露面的話,我們就先殺光了那金雞觀的老道,然後去燒了武當山,他不出面也不行了。”說完,她是滿臉的殺氣,很是為張三豐讓呂風苦惱而感到生氣。

呂風心裏打了個突兒,沖著水秀兒乾笑了幾聲。“該死的花魁仙子,我叫她教水秀兒一點江湖經驗,她怎麼儘是教她殺人放火的勾當?不過,錦繡府的人不殺人放火,又能幹什麼?唔,水秀兒本還是好人一個的,可不能讓花魁仙子給帶壞了。。。趕緊讓她們分開罷,一個女人家,開口閉口就是滅人家滿門,傳出去很好聽麼?”

他搖搖頭,告誡到:“秀兒。你可不要弄錯了。張三豐呢,他是不會正面的違抗聖旨地,這老傢伙比誰都滑頭呢。過,這也要我們能把聖?放在他面前才是。。。另外。殺了武當山滿門,他一定會露面的,可是那時候他可就是我們的死仇了,沒事招惹他幹什麼?。。。屠了武當?嘿,天下百姓還不知道會說什麼古怪言語呢。”

狠狠的盯了水秀兒一眼,水秀兒臉上卻是露出了微笑,吐吐舌頭,輕輕地低下了頭去。呂風分明是在斥責她,可是她卻覺得心裏吃了蜜糖一樣的,巴不得呂風多多的罵她幾句。最好是再打她幾下,那是再好不過了。

繼續前行了十幾裏。前方一個露出了一個小小的亭閣,呂風揚起馬鞭子喝道:“就在那邊歇息一番,吃點乾糧罷。唔,白小伊他們跑到哪里去了?怎麼走得這麼快?”

一個黃龍門弟子眼尖,連忙指點著說到:“大人,他們可沒有走遠,正在那亭子裏面呢。不過。似乎在和人爭吵罷?”

呂風皺了下眉頭,催動座下驢子,飛快的跑到了亭子外,飄身下了驢兒去。拍打了一下那驢子的屁股,讓它自顧自的跑到了一邊啃樹葉去了。這裏是兩山之間的一個小小的斜坡,靠著兩顆探出懸崖的古樹,半空裏修了一個占地兩丈許地亭子出來。裏面有賣些酒水乾糧的小販,另外就是幾個行腳地商人了。

周處帶著幾個錦衣衛的高手一本正經的坐在旁邊的欄杆上,手裏端著大碗。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村釀的米酒,看著白小伊四個圍著一個老道士在那裏唧唧喳喳的鬧個不停。幾個行腳地小商販嘻嘻哈哈的站在旁邊看熱鬧,時不時的起哄幾句。

看到呂風他們過來了。周處連忙放下了手中的大碗迎了上來,他剛要出言解釋,呂風已經搖搖頭、擺擺手,自顧自的走進了亭子。選了一張還算乾淨的長凳坐下,呂風看了看那賣吃食的小販,要了一碟子的鹵牛肉,又要了一碗米酒,就這麼吃喝了起來。看到他不吭聲,後面進來的水秀兒他們也不做聲,地位高地留在了亭子裏,地位低的拿了吃食就到了外面的樹蔭下面,一邊看白小伊他們爭吵,一邊吃喝。被白小伊他們圍著地老道士,看起來都有九十歲開外了,乾癟枯瘦得彷佛一猴子,兩隻紅色的眼珠子卻是炯炯有神的。他的手上拖著一條小小的繩子,繩子的那一端是一只不過巴掌大小的金色猿猴,蹲在他的肩膀上,朝著白小伊指手畫腳的常吱吱,亂叫。

白小伊看到呂風他們進來了,立刻膽氣壯了起來,說話的口氣都大了好幾分。他指著那老道士喝道:“老牛鼻子,小爺我可沒有得罪你,你的那猴子怎麼就在我臉上抓了一把?幸好小爺我閃的快,要不然豈不是被你破了相麼?”他手中的摺扇猛的打開,狠狠的晃了幾下。“少爺我如此的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要是臉上多了幾條傷疤,你可賠得起麼?”

呂風咬著一塊牛肉不吭聲,他冷眼看著那老道,牛肉在嘴裏翻騰了幾下,慢慢的咽了下去。

老道翻了翻身上黑漆漆的,看不出本色的破爛道袍,有氣無力的看著白小伊連連作揖到:“大爺,這猴子不聽話啊,您是好人,和猴子計較什麼呢?”他翻著眼睛嘿嘿怪笑了幾聲,眼睛裏面滿是戲噱的神色:“您的臉蛋白白嫩嫩的像是個人參果一樣,怪不得我家的猴子要抓您一把呢,諸位說是不是?”

行腳的小商販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那老道也笑了起來,他肩膀上的猴子更是吱吱喳喳的手舞足蹈鬧個停,看樣子,這猴子也笑得很是開心的。白小伊他們一愣神間,猴子一爪子抓了出去,八戒的額頭上立刻多了三條血印子。八戒‘嗤’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氣急敗壞的一拳打向了那猴子:“臭猴子,佛爺今天非吃了你的猴腦不可。”

老道的身體微微的偏轉了一下,八戒的拳頭立刻落空了。老道連連搖頭的歎息到“和尚,你也是出家人,怎麼如此的出言遜呢?出家人不能殺生,你居然口口麼聲的要吃猴腦。可沒有天理王法了麼?哎呀,你還打?”

八戒丟開了禪杖,揮動著拳頭對著老道就是一通猛砸。拳風呼嘯,白小伊他們也連忙退後了幾步。否則被八戒無緣無故地砸上一拳那可不是好受的。偏偏那老道滑溜得彷佛泥鰍一樣,八戒的拳頭哪里能近得了他的身體?那猴子彷佛一團金光一般,在空中往來飛騰,‘嗤嗤嗤嗤’聲大做,八戒那光溜溜地腦袋上立刻就多出了十幾條深深的血印子,八戒更是火吼如雷,眼看得動了真火。

周處恭恭敬敬的趴在呂風耳朵邊說到:“師尊,這老道似乎是故意沖著我們來的。白小伊他們到了亭子這裏來找吃食,那老道就從山坡上下來了,那猴子沖著白小伊的臉就是一下。幸好躲閃過去了。”他的手扶上了腰間的繡春刀柄,低聲問到:“您看。是不是弟子出手。。。”

呂風低沉的說到:“八戒小和尚的功夫你也知道,他也進了金丹期了,雖然拳腳功夫差得一塌糊塗,但是凡俗的武林中人,一般也擋不住他地拳風的。這老道能在八戒地拳腳中進退自如,怕是有心而來。嘿,急。讓白小伊他們吃點苦頭了再去。”呂風端起酒碗,一口幹掉了裏面的酒水,伸手到:“老闆,你的酒真香,再來一碗。。。唔,牛肉再來二斤,要是還有多餘的,全部打包送上來,我們留在前途食用。”

八戒打了幾十拳。還是碰不到那老道一根毫毛,自己腦袋上卻是多了這麼多的血印子,不由得氣得怪眼亂翻。他的確是進入了金丹期。可是他的道行高,不證明他就會打拳啊。你一拳頭砸出去有一萬斤力氣,可是打不中人也是沒有用地。八戒氣急了,彎腰在地上抓起了自己的菩提禪杖,對著那老道攔腰掃了過去。

老道輕飄飄的跳了起來,雙腳站在禪杖上嘻嘻哈哈的直樂:“打不著,打著,小和尚,你就是打不著。。。誒呀呀,老道我告訴你們啊,哪里來的就回去哪里,告訴你們主子,這裏可不歡迎你們。嘻嘻,你還是打不著。”他偏過頭來,看了呂風一眼,滿臉都是笑意。

修心養性二人一聲厲斥,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朝著那老道後心刺了過去。‘嗤嗤’兩聲,他們的劍鋒上射出了兩尺長的劍罡,看起來聲勢好大。奈何他們功力是足夠了,可是劍法卻是垃圾到了極點,他們所會的,過是青日裏從錦衣衛裏學來地幾招最普通的劈柴劍法,粗陋到了極點。那老道輕輕一個扭腰,頓時已經跳出了亭子,笑嘻嘻的說到:“你們也不行,老道我走也,走也,不要追了。”

白小伊咬了咬牙齒,臉上閃過一陣怒意,他雙手合在一起,變幻了三個印訣之後,一團白光脫手飛出。“乾坤正氣,一心浩然。”那白光帶著呼嘯地勁風,朝著老道當心射了過去。老道的面色一變,甩手把那肩膀上的小猴子扔出了七八丈外,嘴裏噴出了一道白光,正正的和白小伊射出的氣勁碰在了一起。

‘碰’的一聲巨響,亭子裏的食攤小販和那些行腳商人一陣的驚呼,抱著腦袋躲到了桌椅下面。白小伊的那團白光轟然炸開,那老道的一柄尺許長的小飛劍卻是被炸出了原形,扭曲跳動著落在了地上,不甘心的跳動了幾下。

老道的臉色這下子可就變了,他沒想到,自己的道行居然還比過白小伊。白小伊他們四個卻是信心大盛,八戒火喝到:“好個老牛鼻子,還以為你的道行就無邊了,沒想到卻是個銀樣蠟槍頭啊。嘿,看佛爺我的金剛降魔印。”他右手成劍指虛引,一道靈氣從他的禪杖上噴了出來,栲栳大的一團紅光轟鳴而出。

老道也顧不得撿起自己落在地上的飛劍了,他飛快的抱起跳躍而來的小猴子,揮動大袖,腳下湧起了一陣煙雲,朝著山坡上猛奔。他嘴裏大呼小叫著: “乖乖不得了,老道個老子的今天要歸位。入你個先人的板板,你們四個小崽子好凶,道行比你家道爺還高。。。京師錦衣衛,果然有高手,這倒是大實話。”

白小伊楞了一下,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奇怪,他怎麼知道我是錦衣衛?我們可沒有穿錦衣啊。”

呂風搖頭歎息著站了起來,拍拍白小伊的肩膀,然後指了一下他的腰帶。就在白小伊的腰間,半塊錦衣衛的金牌露了出來,正閃動著金光呢。白小伊眨巴了一下眼睛,破口大駡起來:“好個老牛鼻子,你的眼睛也算是賊眼了,娘的,不是賊,你怎麼看到這麼小一塊金牌?唉,大人,我可沒有罵你的意思。”


第二百六十六章  金雞故人(二)

微風閃過,呂風卻是已經不見了人影。一縷輕輕的語音在空氣中飄蕩著“周處,這裏的鹵牛肉和米酒實在是好,你全部買下來罷。唔,不許虧待了老闆,你給足了銀兩才是。”

那老道用了一道‘縮地苻’,正在山嶺之間蹦跳得快活,他滿頭大汗的對著肩膀上的小猴子叫嚷到:“小猴子,這回我老猴子可是吃虧了。都怪觀主叫誰出來不好,偏偏叫我這個道行最差的人出門望風。這下可好,撞正了鐵板,好容易得來的一柄飛劍也沒了,好沒來由。那群錦衣衛也是,兩個月前滿山遍野的到處胡亂打探,剛剛把他們嚇唬走,這高手可就來了。”

一道刺耳的破空聲傳來,老道回頭一看,就看到一道金光貼著地面飛了過來。這金光足足有百丈長短,還帶著隱隱的雷霆聲,氣勢宏大無比。老道嚇得怪叫了一聲,連連催動體內真元,想要跑得快一些。奈何他失去了飛劍,沒辦法禦劍飛行,卻又還沒有淩空飛渡的本事,哪里跑得過禦劍而來的呂風?

金光突然一斂,身穿青色長袍的呂風微笑著飄浮在了老道的身邊,輕鬆自如的淩空飛掠著。“道長可否停下?道長是金雞觀的全真罷?知道道長在路上裝神弄鬼的,可是得了張三豐張真人的指點呢?”

老道氣喘吁吁的,兩條腿飛快的邁動著,腰肢一下。就是一片青影在晃動,可見他跑得多快了。他有點艱難的喝道:“什麼張三豐?什麼張真人?道爺我不認識他。。。呼,呼,古怪。你是京師錦衣衛地人,可是怎麼有這麼高的道行?古怪得緊,朝廷裏面,就算有修道之人,向來也不過是一些積累外功的散修罷了,怎麼今天我就碰到這麼多?”

呂風瀟灑的聳聳肩膀,微笑到:“本官地修為。。。自然有其來歷。唔,道長不停下來休息一下麼?出家人打誑語,道長真的不知道張真人?本官可是據報說張真人月前還在金雞觀附近出沒呢。這裏也算是金雞觀的地面了,道長又會使用飛劍。又專門找我們錦衣衛的麻煩,呵呵。卻是為甚呢?”

老道紅著一張臉不吭聲,死力往前狂奔。呂風點點頭,悠悠笑道:“如此,就有勞道長帶路了。”

‘唰’的一聲,剛才還在拼命狂奔的老道立刻停了下來,他滿臉通紅渾身大汗的看著呂風,大聲問到:“帶路。帶什麼路啊?你小傢伙可不要動什麼歪腦筋。我白猿真人可不是吃虧上當的主,個老子的,你小娃娃的不要動歪腦筋。”他歪著腦袋看著呂風,乾脆地一屁股在旁邊的樹下坐下,還閉上了眼睛。

呂風大笑起來,背起雙手連連搖頭到:“本官地用意麼,不過就是讓道長停下來罷了。看,道長豈不是停下了?不費本官吹灰之力,道長卻是不逃跑了。可不是好麼?動手動腳的,傷了我們的和氣可不好。”他眼裏光芒閃動,用充滿了威嚇的語氣說到:“道長。金雞觀要是和錦衣衛傷了和氣,怕是對金雞觀不妙罷?”

白猿真人氣得哇哇亂叫,跳起來朝著呂風怒喝到:“老道我八十歲的老娘倒繃了孩兒,今天被你算計了,你,你,氣煞吾也。”他在地上拼命的繞了幾個圈子,猛的抬頭喝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小子是什麼人?嗯?”

光芒閃動中,白小伊他們四個已經飛了過來,把老道團團圍住了。後面,水秀兒抱著玉界,身上長裙飛舞,彷佛仙子一般禦風而來。周處帶著二十名錦衣衛地好手則是老老實實的施展輕身身法跳躍了過來。剩下的十名錦衣衛麼。。。驢子難道不用人看守麼?

呂風眼裏閃過了幾絲客氣的殺氣,他在心裏思忖到:“你老道要是識趣,老老實實的帶路去金雞觀也就罷了,要是繼續的裝瘋賣傻,哼哼,可就怪不得本官今日裏拿你開刀。”雙手抱拳,呂風朝著白猿真人行禮到:“本官錦衣衛大統領呂風,奉當今聖上聖旨,特意去金雞觀求仙訪道,順便燒幾柱香的。”

白猿真人立刻叫嚷起來:“求仙訪道?我呸,他還嫌亂子不夠麼?上次招惹了一批海外的妖魔古怪進來,鬧得天下大亂的,現在他又想幹什麼?我們金雞觀沒有神仙,也沒有什麼香火,你要燒香,成都府地素祟宮卻是好地方。你快走,快走,不要打攪我們出家人的清淨。”

呂風雙手環抱在胸前,懶洋洋的說到:“哦,出家人地清淨是不是啊?周處啊,我們把金雞觀改成‘玉肌樓’,知道怎麼樣。嘿嘿,在三清大殿上開無遮大會,弄個四川境內最大的青樓出來,想必你們金雞觀的祖師,一定會下地下很高興的,”他話說得刻薄,語氣也很陰損,周處他們更是配合無比的淫笑起來,尤其那八戒和尚,笑得那個淫賤啊,就好像一個妓院的大茶壺一樣。

白猿真人怒喝到:“你敢。”

呂風冷哼一聲,滿臉的殺氣,渾身霸氣沖天。“我怎麼不敢?我為什麼敢?哼,你也不打聽一下我呂風是什麼人。殺個十萬八萬的人不過是小事罷了,何況是殺了你們金雞觀的老道,把金雞觀改成青樓妓院這樣的小事呢?”他上前一步,彷佛貓看到了耗子一般的打量著白猿真人,陰笑到:“武當山我不敢碰,可是你金雞觀麼,我可是要大碰而特碰,碰個不亦樂乎的。”

白猿真人滿臉的苦笑,無奈的撫摸了一下肩膀上的小猿猴,歎息到:“我金雞觀招惹你們錦衣衛的大爺了麼?兩個月前,錦衣衛地大爺們每天晚上準時的去我們金雞觀偷雞摸狗。附帶著把廚房的米麵清點一遍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勞動您大統領出面,何苦來由?”

周處他們滿臉嬉笑,想必是騰龍密諜為了打探張三豐的消息也實在是手段盡出了。要不然也不會眼巴巴地找出躲藏在金雞觀的張三豐的痕跡。這一個多月,想必金雞觀的老道也是被折騰了個不淺,張三豐是知道那些半夜準時進門亂翻的人的身份的,那金雞觀的老道自然是不敢對他們怎麼樣。想想看,每天晚上你睡覺的時候,都有人在你房間裏面進進出出的,是人都會感覺到心裏膩味地。

呂風則是理所當然般說到:“沒辦法呀,誰叫你們金雞觀收留了張三豐呢?誰叫你們金雞觀的香火沒有武當山那樣繁茂呢?武當山地香火好,百姓中的信徒多,所以我們還不敢把他們怎麼的。你們金雞觀的香火不盛。那滅了你們金雞觀,倒也不怕人知道是不是?”這殺人放火。毀屍滅跡的勾當,被呂風說得是正氣凜然的。白猿真人白眼一翻,大聲叫道:“張三豐不在我們金雞觀。”

呂風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誑語,否則死後定然下拔舌地獄。嘿,三清道尊可是在天上看著地,身為道門弟子,要是你睜眼說瞎話。可是要被三清道尊責罰的。”他笑吟吟的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眯著眼睛看著滿臉難看的白猿真人。

白猿真人眨巴了一下眼睛,舔舔嘴皮子,摸摸肩膀上的小猴,冷哼一聲到:“你不相信麼?那就去我們金雞觀看看吧。我可告訴你,張三豐張真人可真不在我們金雞觀,你去了也沒有用。”說完,白猿真人轉身就走,他一道‘縮地苻’打在了腳下。一步就是十幾丈的距離。

周處笑嘻嘻的把白猿真人被震落的飛劍遞給了呂風,呂風趕上幾步追上了白猿真人,把飛劍遞還了過去。白猿真人看著自己地飛劍。發現劍上靈氣幾乎都被擊潰了,由得心疼得歎息了幾聲,無奈的搖搖頭,滿臉苦兮兮的把飛劍塞進了腰帶裏面,邁開大步朝著眼前地一座山峰跑了過去。他冷哼到:“金雞觀就在山腰上,你們要來就來罷。”跳過了幾條小小的溪流,繞過了兩個小山角,從一座用樹林擺下的五行迷蹤陣穿過,又趕走了幾頭用來護山的白額大虎,白猿真人有點喘氣的跑到了一座道觀的大門前。他沒好氣的沖著厚重的大門就是一腳,大聲吼叫到:“開門,開門,我老猴子回來了。個老子的,今天出門碰到鬼,一把好好的飛劍硬是被人給敗壞了。”

大門‘吱呀’一聲敞開,一個黃衣老道在幾個童子的陪同下慢吞吞的走了出來。他剛要開口說話,卻突然看到了呂風他們,立刻轉口到:“啊,師弟,你回來了?嗯,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飛劍麼,壞了就壞了,可以重新煉製的麼。。。這幾位施主是?”他很謹慎的打量了一下呂風,然後緊緊的盯住了渾身妖氣沖天的水秀兒,額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呂風也掃了一眼在大太陽下還是渾身冷氣襲人的水秀兒,笑嘻嘻的行禮到:“這位道長請了,本官呂風,乃是當朝錦衣衛大統領,封爵國公,兼應天府五城都督府大都督一職。。。嘿嘿,這次來金雞觀,乃是。。。”

白猿真人不等呂風說完,就在旁邊擠眉弄眼的朝那黃衣道人說到:“老木頭,你不要多問,這小子是來找張三豐的。他也不想想,張三豐是什麼人物?怎麼會到我們金雞觀來?我們的廟太小,容下這位大菩薩呀,是是?看看,看看,可不是招惹鬼怪上門了?”

黃衣老道低聲呵斥到:“老猴子,你閉嘴。嗯,嗯,呂大人,貧道靈木有禮了。呂大人要找張三豐張真人,可實在是找錯了地方。我這裏是金雞觀,修的是閉門禪,每日裏自己念經打坐都來不及,和張真人以武入道的法門卻是大相庭徑的。”他沉思一陣,搖頭歎息到:“實在是大相庭徑,道不同。不相為謀,張真人怎麼會來我們金雞觀呢?大人實在是找錯了地方了。”

呂風嘿然不語,周處卻是上前了幾步,連連鼓掌讚歎到:“好一個閉門禪。嘿,好一個每日裏自己念經打坐都來及。既然貴觀是如此的不理世事,卻又如何知道張真人修地是以武入道呢?哎呀呀,靈木道長這話可就說得偏差了。”

白小伊慢吞吞、搖擺擺的邁開了四方步,上前了幾步到:“所謂,君子欺之以方,道長乃是出家之人,非君子也。非君子也,則為小人爾。道長身為小人,這話麼。是能信的。”說完,白小伊很得意的扇了扇摺扇。朝著水秀兒一陣擠眉弄眼地。

修心養性看到白小伊在水秀兒面前‘露臉了’,由得心裏一陣氣急,連忙上前:“說得正是。道長乃是出家人,出家人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已經不是人了。這不是人說出來的。自然不是人話。不是人話,那是自然不能聽的,也不能信的。道長說的話,嘿,嘿,嘿,怕是假的多,真的少啊。”

水秀兒‘嘻嘻’的笑了起來,呂風的面色古怪。看著白小伊和修心、養性兩個小道士,半天沒反應過來。

八戒在旁邊裝模作樣的合十唱到:“南無阿彌陀佛,原來如此。難怪貧僧看到道長就覺得道長身上仙氣繚繞,原來卻已經不是人了。不是人,這說出來地話,自然是不能聽信的。。。所謂。。。所謂。。。”抓了抓光禿禿地腦袋,八戒突然罵道:“他媽的,這是什麼詞來著?對了,他媽的,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哈哈哈!”

白猿真人吞了口吐沫,倉惶的退後了幾步。靈木老道則是氣得渾身發抖,鼻子都歪了。這是什麼人啊,這四個傢伙看起來也是修道之人,而且道行還很是不淺的,怎麼說出來的都是人話呢?尤其那穿白衣拿摺扇的浮華小子,一看他就不是好東西,吊書包,有他這麼吊地麼?怎麼憑空就把自己陷害成小人了?

那兩個小道士,還有那滿口粗話的小和尚,也不是好東西。自己怎麼就連人都不是了?有他們這麼說話的麼?靈木老道氣急,運足了真元沉聲喝道:“無量壽佛,四位道友嘴下可要積德了。。。積口德,日後定當有報。”

周處大笑起來,他輕輕的把腰間的繡春刀拔出了三寸又猛的退回了刀鞘,冷冰冰的說到:“道長不用德不德了,所謂德行德行,嘿,德行是個什麼東西?閒話少說,道長打開大門讓我們進去金雞觀搜一陣,如果沒有張三豐,我們轉身就走,再也不來煩你們。要是張三豐真的在道觀裏面,嘿,那可就。。。”

呂風慢吞吞的從懷裏掏出了一份聖旨,悠悠說到:“這裏是聖生,當今聖上給張真人地聖旨。唔,對了。”呂風從懷裏摸出了幾道白色的靈苻,揚手拋上了天空。就聽得天空中水波聲起,一層層白色的水光罩了整個金雞觀。

他看著靈木老道笑起來:“這是一位前輩送給本官地‘水靈苻’,可以招來先天葵水元靈。嘿嘿,這水靈和本官心靈相通,想必張真人要無聲無息的從金雞觀離開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張真人擅長的是禦劍刺擊之術,這道法麼。。。嘿嘿!”呂風陰笑了幾聲,上前幾步,已經踏在了門口的臺階上,低聲說到:“道長只要讓本官進內一搜,若是沒有張真人。。。”

這水靈苻可是臨行時水元子專門送給呂風的,他告訴呂風說,按照張三豐的道行,絕對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從水靈苻幻化的‘天水大陣’中逃出來。至於水元子為什麼知道張三豐的道行水平,水元子則是仰天打了幾個哈哈,滿臉的古怪。

彷佛銅鍾大呂般的聲音傳了過來:“若是在金雞觀找不到張真人,那又如何?”一個身穿大紅道袍,鬍鬚有兩尺來長,老得彷佛一個骷髏架子一樣,身高在丈許左右的老道緩步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幾個黃衣、青衣的大老道、小老道,一個個面色和緩的看著呂風。

呂風被這老道的聲音震得耳朵裏面嗡嗡直響,不由得收起了對金雞觀的小覷之心。他思忖到:“難怪張三豐要躲在這裏,嘿,就算他自己不出手,怕是這老道也可以對付得了絕大多數來追查張三豐的人。厲害啊,厲害啊,他似乎也到了分神期了,就是不知道境界如何。不愧是全真教在南方的嫡系傳人,這老道厲害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  金雞故人(三)

紅袍老道緩步到了大門處,他一腳踏在門檻內,一腳踏在門檻外,眯著眼睛掃了呂風一眼,點頭到:“這位大人,如果你在金雞觀找不到張三豐,那又如何?”

呂風上了臺階,背著雙手看著紅袍老道,突然輕聲問到:“道長如何稱呼?”

紅袍老道笑起來,乾癟的臉上彷佛一朵菊花盛開一樣。“貧道火龍,恬為金雞觀當代主持。這位大人是。。。”

呂風悠然的問到:“道長為什麼要說如果我們在這裏找到張三豐,而說張三豐不在金雞觀?道長應該說:‘如果張三豐不在金雞觀!’這樣才對嘛,是不是?”他才懶得回答火龍老道的問題,自己是什麼人,方才吵嚷了一陣子,他火龍老道這般深厚的道行,如果還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那才真的古怪了。

老道笑起來,連連點頭到:“亦是老道我糊塗了,張三豐真的在我們金雞觀,呂大人要是不信,盡可以進去搜,隨便搜。”他眼裏閃動著孩童一般調皮的光芒,依舊一腳在門檻內,一腳在門檻外,右手虛虛的抬起了一尺高,虛欄在了呂風的面前。

呂風看著老道奇怪的姿勢,凝神到:“隨便搜?”

老道笑著:“隨便搜。”

白小伊聽得老道如此說,立刻大咧咧的朝著金雞觀內沖了過去,他摩拳擦掌的一邊跑一邊叫嚷著:“隨便搜。這好辦,看這金雞觀也不是什麼大地道場,隨便一搜就出來了。”他一腳邁向了門檻,就要踏入大院。

‘嗡’的一聲。一道朦朧的紅光閃了一下,白小伊‘啊呀’一聲,被震飛了七八丈,狼狽的摔了回去。白猿、靈木以及其他幾個老道笑嘻嘻地看著呂風,似乎等著看他的好戲。而火龍老道則是依舊保持著那古怪的模樣,滿臉的笑容。他身上有一股渾厚莊嚴的氣流在湧動,根本不像是道家心法,反而有如佛門禪功一樣。

白小伊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自己疼痛的屁股,他滿臉氣憤的怒斥起來:“古人雲。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一個牛鼻子。為什麼卻學了佛門的心法?如此行為不端,不為人子。”他滿臉正直的指責到:“所謂王八有王八的路,烏龜有烏龜地路,你個老道士,卻去修習禪宗的心法,這是悖逆祖宗地勾當,你日後不得好死的你。”

饒是火龍老道修為精深。一顆心已經到了古井不波的境界,還是被白小伊罵得滿臉通紅,差點就反口呵斥起來。他何曾被這樣的調戲過?白小伊罵得也太歹毒了一些,偽君子的心腸,果然是最惡毒的。

老道的手指頭慢慢地抬了起來,朝著白小伊指了過去。白小伊緊張的連忙躲閃,卻發現老道手指頭上並沒有射出致命的劍光或者是威力強大的法術,不由得尷尬的笑了幾聲。老道氣惱的呵到:“黃口小兒,你。你,你。。。去,山下有清泉。你去好好的洗洗自己的嘴巴。你這樣,也算是聖人門生麼?”老道看出來了,白小伊修習的是儒家心法。

呂風咳嗽了一聲,雙手在了袖子裏面,慢吞吞地說到:“道長,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們能走進院子裏面,就可以搜查了麼?”

火龍老道眯著眼睛,看了看呂風,笑嘻嘻的說到:“對啊,呂大人說得可是麼?老道修習地還是道門法訣,不過皮相裏帶了些許的禪宗禪定功罷了。老道守門的這一招叫做‘咫尺天涯’,只要呂大人能夠走進院子,你把金雞觀拆了都沒有關係。”

呂風聳聳肩膀,看了看周處。周處會意,他跑到了三丈外的圍牆處,一掌狠狠的劈在了圍牆上。在金雞觀老道們氣惱的呵斥聲中,周處帶著二十位錦衣衛高手從那大大的牆壁缺口處飛射進了院子。水秀兒‘咯咯咯咯’的嬌笑著,手中瑤界發出了一連串動人心魄的清脆響聲,逼退了兩個青衣老道,在白小伊他們的護送下,也輕鬆的行了進去。

火龍老道的臉色灰白,耷拉著腦袋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他才慢慢的有氣無力的把手給放了下來,苦笑到:“果然不愧是錦衣衛啊,我們修道之人的規矩,你們是一點都不遵守的了。。。果然憊賴,老道要你破了老道的‘咫尺天涯’,從大門進來,你們居然拆了老道的牆壁進去了。嘿,好,果然是好。”最後一句話,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呂風施施然的走進了大門,微笑著躬身到:“道長過譽了,其實。。。呂風真的能算是純粹的修道之人的。”也理會金雞觀的那些滿臉氣憤的老道,呂風直接喝令到:“給我搜。。。水副指揮,給我用銷魂曲。”

火龍老道眼珠子轉悠了幾下,立刻想到了一個可以阻止呂風他們的主意。他大聲的喝道:“不許胡來。呂大人,你們是朝廷官面上的人,我們不與官鬥,你們要搜就搜罷。可是這女子,分明是一妖物,你為甚帶她來此?莫非欺負我金雞觀沒霏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能耐麼?”他知道從哪里抽出了一柄火紅色的長劍,指著水秀兒大聲的呵斥起來。

八戒和尚脖子一挺,滿是油光的臉蛋立刻朝著火龍老道的身體逼近了三尺。“老道,你可不要眼花了,我們的秀兒分明是個漂亮姑娘,你非要說人家是妖怪。。。哼哼,這誣陷之罪麼,你是坐定了,就等著去衙門挨板子罷。”

修心養性兩個小道士陰不陰,陽不陽的在旁邊怪聲怪氣的說到:“唉呀呀,八戒師兄。你也不能這麼怪火龍道長啊。人家一輩子也沒有見過女人,估計去青樓地時候都是滅了燈進去的,他怎麼分得出女人和女妖的區別呢?。。。秀兒姑娘,可不要理會他。這老道士看到你都傻眼了的,肯定是個老花蘿蔔你不要理會他。”

白小伊搖頭晃腦地看著火龍老道,大聲吟唱到:“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呔,兀那老道,你是君子麼?你是牛鼻子。”

金雞觀的老道們一下子炸窩了,他們氣急敗壞的逼上前去,準備大打出手。錦衣衛的那群高手又哪里是省油的燈?看到這群老道在自己面前擺威風就早就爽快了,眼看得老道們還沖上來準備毆打自己的四位上司。他們自然是卷袖子,吐口水。拔刀子,瞪圓了眼珠子的沖上去。一時間金雞觀大殿前的廣場上,一群老道和一群錦衣衛氣勢洶洶的互相瞪著,就好像一群發情的公牛。

呂風歎息了一聲,朝著火龍老道搖搖頭到:“這就是修道之人麼?我地屬下吃喝嫖賭,殺人放火無所不為,打架鬥毆那是他們的本分。不過貴觀地道長們。怎麼德行也是如此呢?”

一番話說得火龍老道滿臉通紅,滿肚子的羞慚。他大聲的喝罵起來:“你們這群孽障想要幹什麼?忘記你們是什麼人了麼?退後,退後,你們身為修道之人,卻和俗世中人一般見識,你們修的什麼道,練的什麼功?”磨著牙齒把自己的同門喝退後,火龍老道無奈的看著水秀兒到:“呂大人,你說這位姑娘是人。不是妖?”

呂風默默地點頭,他已經決定了,以後再和這些老道打交道的時候。絕對不會帶水秀兒出面了。這些老道認死理的,難道一個人身上有妖氣,就一定是妖怪麼?這些老道到底在想什麼呢?

同時,他在肚子裏面把還在萬里之外血戰的小貓罵了個狗血淋頭。他是怎麼教徒弟的?好好的一個大姑娘,硬是被他教得妖氣沖天,也不知道引出了多少誤會,如今可怎麼收拾?水元子搶來的三個元嬰煉製的丹藥讓水秀兒也吞服了一顆,如今水秀兒也結成了妖丹,一個有了妖丹的人,還能算是人麼?或者,算是人妖?

咬著牙齒罵了一句:“他媽地。”呂風陰沈著臉喝道:“夠了,要吵。火龍觀主,這金雞觀你讓我搜,本官也要搜。你不讓我搜,本官也要搜。外面有先天水靈大陣困住,張三豐走是走不了的。你們也不要節外生枝,拿我下屬的身份來生事。不要說水秀兒不是妖怪。。。”呂風地臉色變得猙獰了起來,他獰笑著看著火龍老道,陰沈的說到:“就算她是妖怪,又怎麼樣?”

戮仙劍脫體飛出,在空氣中灑落了一串串金色的電芒,彷佛雷神一樣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原本不及三寸的劍體突然擴大到了三尺多長,呂風一手握住了劍柄,就好像握住了一蓬雜亂的狂暴的閃電。強烈的電光讓他的臉黑白不定的,強橫的氣勢罩了整個金雞觀。

他獰聲喝道:“就算水秀兒是妖魔,他媽的,本官在這裏,誰又敢動她一根毫毛?”他眼裏已經看不出白色的眼珠,黑色的眸子,就只有一抹深深的幽藍在閃動著。“你們要是再和本官囉嗦,本官就乾脆調集大軍把你們金雞觀方圓五百里的百姓全部屠光了。”火龍老道的臉色大變,有點氣惱但是又有點無奈的退後了幾步。呂風狂笑起來:“金雞觀方圓五百里內,大概也有數萬百姓罷?要是張三豐在,我殺他們的時候他也要出來;要是張三豐不在的話,我殺光了那些百姓再來殺你們這群老道,你們又能奈我何?哼,本官已經是很慈悲的了,不要作些傷我們雙方面子的事情。”

他霸道的一劍劈了出去,積蓄了良久的天地元氣有如龍捲風一樣沖了出去,一團巨大的金色光芒把金雞觀後方的山頭整整的轟了三丈下去。亂石迸裂,殘雲飛舞,金雞觀上空一時間異象迭出,看起來好不驚人。呂風大喝道:“周處,帶人一間房一間房的搜。水秀兒,你到我身邊來彈奏銷魂曲,我看哪個老道敢支吾一聲。”

‘叮’地一聲,呂風紫府內的元嬰釋放出了一道狂飆,那純粹由精練的混沌元力組成的狂飆從呂風身體向外沖出,彷佛一堵黑色地牆壁一樣橫掃四方。火龍老道他們措手不及之下,被逼退了十幾丈外。身穿素色長袍的呂風持劍獰笑,雙目藍光射出丈許開外,一道道黑色的精純的能量流在他每一個毛孔內瘋狂收縮,看起來有如魔神下凡一樣。

水秀兒滿臉的感動,滿臉的崇拜,滿臉的。。。總之,現在的呂風勾勾手指頭的話,水秀兒要麼就是趕快脫光了衣服自投懷抱,要麼就是立刻自盡當場。一點猶豫都會有。她雙腿有點發軟的走到了呂風身邊,勉力提起一口真氣。盤膝坐在了廣場上,悠然地彈奏起了銷魂蝕骨,奪人心魄的銷魂曲。

火龍老道大驚,呂風顯示出來地道行和法力,都超過了自己如今的境界。他不由得在心裏嘀咕起來:“這傢伙是朝廷的官兒,可是怎麼好像是苦修了數百年的有道全真一般?我,我老道苦修了三百多年。還沒有他的境界高,這是什麼道理?莫非我的年紀,都活到狗身去了?”

一圈圈素色的波紋在空中糾纏著,蔓延著,漸漸地罩了整個金雞觀。催人心魄的銷魂曲,開始侵佔在場中人的心神。火龍老道聽了一陣水秀兒彈奏的曲子,突然叫了一聲:“不好,白猿、靈木,你們趕快把觀中的弟子們都叫出來。他們可受不起這。。。女施主的親聲。”說完,他就在地踏罡運氣,連續投擲了十幾支小小的靈旗出去。在地上布下了一個降魔陣法。

過了一陣子,白猿、靈木他們倉惶的帶著二十幾個年輕的金雞觀弟子沖了出來,讓他們站在了火龍老道佈置下地陣法中。幾個臉色素白的金雞觀門人剛剛進去,就一口淤血吐了出來,他們剛剛聽了幾聲親聲,已然是受傷非淺了。白猿老道有點火氣的橫了水秀兒一眼,但是看了看站在旁邊面色嚴峻地呂風一眼,想了想,強行忍下了肚子中的火氣。

周處他們發揮了錦衣衛抄家滅族的本事,把金雞觀不大的院子翻了個底朝天,硬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呂風站在原地,他的神念也籠罩了方圓十裏之內的一切生物,一絲絲、一寸寸的分辯了出去,卻也找出可疑的人來,由得氣勢弱了七分。

靈木老道看到這番景況,知道呂風他們沒有找到張三豐的蛛絲馬跡,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點頭說到:“呂大人,那張三豐張真人,我們也是聞名久了的,雖然前一陣子他是在我們金雞觀盤恒過,但是。。。”

呂風厲喝道:“那你方才還說。。。”他突然住口,和煦的笑道:“哦,張三豐在你們金雞觀盤恒過?什麼時候的事情?”

火龍老道身體哆嗦了一下,有點埋怨的看了靈木一眼,擠出了一分笑容的說到:“呂大人,這個麼,也就是月前的時候,張真人是在我們這裏掛過單。大家都是出家人,這是好商量的事情。嘿,不過他住了幾天後,又不知道去向了,我們實在是。。。”

呂風咬著牙齒沒吭聲,他看了看水秀兒,水秀兒的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了。她苦笑著搖搖頭,低聲到:“沒有什麼發現呢,地下的老鼠、蟲蟻大概被我殺死了數萬,可是就是沒有一個修道之人的氣息在。”她有點困難的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彙報道:“秀兒的界聲,可以掃過方圓二十裏的範圍,可是並沒有什麼礙眼的東西在啊。”

輕輕的摸了摸下巴,把戳仙劍收回了體內,呂風掃了一眼那些坐在伏魔陣法中的金雞觀弟子。那些弟子看到呂風看向了自己,頓時一個個連忙低頭,只有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火工道人很古怪的盯了呂風幾眼,這才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去。呂風的眼神一掃,已經知道這個道人身上過有三五年的內家真氣罷了,放在江湖上也就是下三流的角色,哪里會注意到他?

周處慢吞吞的走了過來,無奈的攤開了雙手,傳音到:“師尊,實在是找到任何的古怪。騰龍密諜的消息說,張三豐就住在金雞觀傳道呢,可是找了這麼多房子,沒有看到什麼礙眼的東西。那些房間也整潔得很,不像是張邋遢住過的。”

呂風低聲的呸了一聲:“廢話,張三豐身上邋遢,他睡覺的地方就應該是豬圈麼?一邊去,哼。”他又掃了白小伊他們一眼,這四個傢伙用道法搜,應該搜出一些什麼罷?如果張三豐住過金雞觀,如果他在金雞觀用過法術,或者說現在還在用法術掩藏自己的行蹤,白小伊他們應該可以查出一些端倪罷?

可是白小伊他們無奈的搖搖頭,示意也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第二百六十八章  金雞故人(四)

呂風氣煞,跺跺腳,擠出了一絲微笑來。拱拱手,呂風坦然到:“罷了!如此倒是下麵的廢物不會辦事,害得本官萬里迢迢的從北方草原上趕來,也害得諸位道長如此的用心良苦了。”很陰險的笑了幾聲,呂風隨手從懷裏掏出了聖,很恭敬的塞進了火龍老道的手裏,笑吟吟的說到:“既然張真人在這裏,就麻煩道長把此物保留幾天罷。”

呂風怪笑著,拱手後帶著周處等人揚長而去。他長聲吟道:“火龍真人,張真人是個重感情的人,他和洪武天子的交情可不淺,你們可以不理會聖生,可是那張真人卻是會不理會的。這聖,就放在你們金雞觀一個月。一月之後,我自然會來取的。告訴張真人,就說當今聖上很想念他,想請他去京師住幾天呢。”

八戒小和尚很奇怪的嘀咕了一句:“大人,這張三豐,他真的會在意那聖旨麼?”

呂風冷哼了一句,翻著白眼道:“他在乎不在乎,總之陛下說他見了聖生就不要想跑。”他一臉的沉思:“張三豐到底欠了朱家人多少錢啊?好好的一個修道人,還怕什麼聖旨?哼,要是他修武當山道觀的錢,都是借的罷?如此倒是明白了,債主上門,他自然是不好意思躲閃的。”

周處磨磨牙齒,臉色有點狼狽,兇狠如狼,狡詐如狽的狼狽。他陰沈地說到:“師尊,就這麼放過他們?張三豐肯定還在金雞觀。徒兒可以打包票,看那幾個老道的模樣,就知道張三豐一定還在這裏。”

他氣惱的說到:“那死猴子老道說什麼不認識張三豐,那塊爛木頭又說什麼張三豐在金雞觀住過幾天。那爛皮蛇老道說張三豐不過是掛單了幾天,立刻就走了。哼,明顯一個個謊話連篇。”他舔舔嘴唇,突然的怪笑了起來:“師尊,不如我們真地把金雞觀的老道全部給殺了罷,這樣的話,嘿嘿,張三豐想出面都難了。”

眼裏寒光一閃,呂風也有點心動,但是思忖了一陣。他緩緩搖頭到:“,還不知道張三豐來金雞觀幹什麼。要是招惹得他發火了,我們可不是他的對手。嘿,反正水靈大陣困住了金雞觀,不怕他張三豐用道法逃脫,四周又有騰龍密諜的人盯著,倒是不怕他張三豐從地上溜走。加上聖旨扔在了火龍老道手裏,嘿嘿。只要張三豐看了聖生。。。”

周處會意的說到:“只要張三豐看到了聖,不管怎麼要都要出來和我們交代一句,嘿。。。可是要是他死活不肯說朱允玟的去向,那又如何?”周處苦惱的皺起了眉頭,就憑自己這幾個人,可沒辦法逼問張三豐的口供的。

呂風看了看天,冷笑到:“那就不是我們考慮地問題了。陛下在聖旨裏面和張三豐開出了條件,如果張三豐不答應的話,那也是沒辦法地事情。其實我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找到張三豐。讓他看到聖生。。。誒,要是水老怪在的話,那老傢伙用天視地聽大法窮搜的話。張三豐還能躲去哪里呢?”

呂風是看到了那聖生的,朱棣的聖旨寫得不可謂不動人了。先是許諾張三豐無數的好處,武當山無數地好處,然後是以晚輩的身份苦苦的哀求張三豐,述說朱允玟對天下太平的威脅等等等等。那已經不是聖旨了,分明就是一封萬言書啊。至於張三豐是否肯看聖自,肯跟著呂風他們去見朱棣,這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

其實,朱棣所能用來對付張三豐的手段,無非就是死纏亂打,用朱元璋和張三豐的交情去玩水磨功夫罷了。殺了張三豐?朱棣想是想,過也就是在心裏想想罷了,還真沒膽子去殺了他。

如此尷尬古怪的局面,也就是為難呂風這些實際辦事的人,還能為難誰?張三豐要是不高興了,隨時可以躲藏起來不見人,你上哪里去找他去?就好像這一次,他分明就躲藏在金雞觀,但是死活找出他人來,你能奈他何?

心裏有點窩火,呂風也不和周處他們說,突然地噴出了翻天印,靈訣一指,一口本命元氣噴出,呂風嘴裏大喝了一聲‘疾’。那翻天印帶著濃濃的一團金光,翻翻滾滾的飄上了半空中,發出了讓方圓十幾裏地地面都微微顫抖的‘隆隆’巨響。雙手變化了十幾個靈訣,呂風驅使著那翻天印,從數千丈的高空飛射下了數十道丈許粗細的金光。

‘嗡’的一聲,金光射進了金雞觀四周的地裏,金色的光芒似乎罩了整個天地,連那白熱的陽光都黯淡了下來。

火龍老道他們還在道觀裏看著手上的聖?沒奈何呢,突然間那刺目的,純淨的,有如純金一般精純的金光從四面八方射了進來。那牆壁,屋瓦都無法阻攔這金光的蔓延,他們的身體似乎都要融化在了這金光之中。見多識廣的火龍老道慘叫了一聲:“苦也,卻是太古異寶,我們用什麼去抵擋?”他還以為呂風惱羞成火,對金雞觀下殺手了。

再次‘嗡’的一聲輕響,地面一陣的哆嗦,整個金雞觀平地裏下陷了一丈。僅僅是金雞觀,連同他方圓裏許的地面,全部下陷了一丈。翻天印的威力,把下面的土都給砸成了鐵板似的,這地面不降下去都沒有道理了。

金雞觀的老道們呆呆的走出了關門,看著外面變得慘不忍睹的地貌,不由得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法寶啊?威力也實在太大了點罷?要說其他的法寶,能夠讓方圓一裏地變成粉碎的倒是太多了,能滅掉百里方圓世間萬物地法寶也實在太多了。可是能夠如此精確的讓方圓裏許的地面不過是下降一丈的,實在是第一次見到。

火龍老道突然全身一個激靈,他驚聲低呼到:“不好,張真人他躲在下麵千丈地洞窟內。被這法寶一擊,那洞窟怕是。。。”金雞觀的老道們一個個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呂風招手收回了翻天印,冷冰冰的說到:“罷了,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就是。我們在外面辛苦幾天,就在金雞觀外面守著,看看張三豐是否還要留在這裏。” 他看了看左右的山勢,點頭說道:“周處,東邊似乎有一條山棱伸了出來,你去找找有沒有避風的地方。我們就在那裏安營,嘿。我們過兩天就去和金雞觀的老道們扯扯交情,我看他們能忍多久。”

周處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笑容:“最好每天晚上還去他們金雞觀裝神弄鬼一翻,他們會更快活。”他笑吟吟的帶著幾個錦衣衛過去了。

呂風輕輕的吹了幾聲口哨,頓時有十幾條黑影從四面八方跳了出來,他輕輕鼓掌到:“騰龍密諜的人還是不可靠,血龍,你們幾個盯緊點。不要和張三豐起衝突。只要遠遠地看著就是了。”他得意的說到:“天上有水靈大陣困著,地下也被翻天印下了封印,我看張三豐還真地變成了神仙不成,就能這麼無聲無息的逃掉。去罷!”

那些黑影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個頭,身體扭曲了一下,頓時融入了四周的山石土木之中。白小伊他們四個看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心裏斷的盤算著呂風到底還有多少暗地裏的潛勢力沒有暴露出來。不過他們也暗自欣喜,能夠讓他們見識到這些暗地裏的力量。是不是就證明呂風已經把他們當作自己人了?

深夜,呂風他們在岩窟裏燒起了篝火,愜意地燒烤著一頭倒楣的野豬。這個岩窟是標準的十個房間、一個客廳、外帶暗地裏的哨所的一整套的洞穴。原本自然界是可能產生這樣的洞穴的,但是在呂風強大的巫族法力之下,他不過是用了幾個開山咒,就強行地開出了這麼一套舒適的‘宅院’。

‘呼啦拉’的火苗在空氣中扭曲著,一滴滴金黃地油脂滴落在了地上的‘春片簡’上。沒錯,是春片簡,白小伊他們浩然宗的鎮門法寶。以木屬性的春片簡為本源,呂風扔了一把丹火上去,結果就造成了這樣美妙的景象,根本不用去找柴火了。春片簡可以從四面八方彙集木元靈氣,然後被丹火點著,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熊熊的火焰。

而春片簡自身強橫的屬性,卻不會受到這凡間火焰的絲毫傷害。看到烈火中的春片簡,白小伊無比的感動:“原來,我們浩然宗的鎮門法寶還有這樣的好處,實在是野外燒烤的必備法寶啊。”

八戒、修心、養性眼巴巴的看著烈火中的春秋簡,打心裏的發寒。白小伊的師門長輩要是看到了這副模樣,怕是會立刻把白小伊給拍死吧?尤其那發現春片簡如許‘妙用’的呂風,在八戒他們三人的心目中昇華成了‘惡魔’級別的人物。他們只有在心裏不斷的念佛,希望自己的法寶不要被呂風用來做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否則。。。

‘颯颯’的腳步聲傳了過來,被周處他們拉來的驢子們立刻發出了驚動的長嘶聲。周處他們的眼睛裏閃過了兇殘的光芒,撇撇嘴陰沈的說到:“娘的,哪個不長眼的賊子,敢來討爺爺我們的野火?”周處恭敬的問到:“師尊,弟子去外面看看,可好?”他已經從靴子裏面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滿臉都是嗜血的殺氣。

隨手從野豬的後腿上扯了一條精肉下來,呂風把那肉遞給了坐在一邊的水秀兒,低沉的說到:“去罷,不要傷了他,看看是什麼人再說。。。如果真的是張眼的小賊,打一頓後送給當地官府,他會比死更慘的。”旁邊的水秀兒露出了如花的笑顏,可是呂風卻沒有注意到,自顧自的撕了一條肉,配合著白天買的米酒吃喝了起來。

周處聽得呂風的吩咐,有點不爽快地走了出去。他多麼想就這麼勒斷那小賊的脖子啊。不過,呂風的命令是他絕對不敢以及不願意違背的。帶著三個錦衣衛出洞地時候,周處只能悶悶的在心裏恨到:“這小賊倒是好運氣,要不是師尊這麼說了。我饒不了他。”

呂風他們慢悠悠的撕扯了一條野豬腿分食殆盡,外面傳來了一個人被勒住脖子後發出的悶哼聲。一個錦衣衛百戶低聲笑道:“大人,周指揮可是要讓那小賊吃苦頭了。嘿,這一下不去掉半條命才怪。”

呂風笑嘻嘻的點點頭,很沒有風度的吮吸了一下油光閃亮的手指,笑著說到:“想當年,我還在山上學藝的時候,倒是經常帶著小貓去山林裏面偷嘴的。。。哎呀,那時候你們不知道,小貓這傢伙空長了這麼大一個塊頭。偏偏連兔子都捨不得殺一個,每天就和那群猴子折騰。哼。想吃一頭烤熊掌還要我去打狗熊的,真是辛苦啊。”

幾個錦衣衛大笑起來:“沒想到厲虎將軍,當年還是這麼心慈手軟地主兒。”

呂風聳聳肩膀,心慈手軟?嘿,小貓那傢伙分明是偷懶罷了。

正說笑間,周處手裏拎著一個青袍人大步走了進來,隨手扔在了地上。笑著說到:“師尊,這傢伙倒還有幾招,使一路太祖長拳,還給我臉上來了兩下,可不是氣惱麼?所以給了他一掌,先打昏了再說。”他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臉蛋,坐在火堆邊扯下一條豬肉,大口地啃起來。

跟著周處出去的三個錦衣衛嘻嘻哈哈的把那青袍人挪動到了呂風面前,狠狠的踢了幾腳。神氣活現的呵斥到:“臭道士,不要裝死,給老子爬起來。娘的,剛才還敢動手動腳的,可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周處直著脖子吞下了一口豬肉,笑駡到:“這道士鬼鬼祟祟地跑過來,看樣子就不是正經路數,白天在金雞觀似乎還見了他一面的,是個火工道人,也不知道跑來幹什麼。那金雞觀的火龍老道,難道派這樣的下九流的貨色來探我們的底細不成?”

呂風笑了笑,右手探出,凝聚了一個黑色的光球,隨手丟進了那人的身體。混沌元力‘劈裏啪啦’的在那道人地身體內流轉了一陣,把他震醒了過來。那道人渾身一個哆嗦,有點有氣無力的爬了起來,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問到:“這裏是哪兒?”

水秀兒低聲哼了一聲,纏上了蒙面地紗巾,退到了呂風的身後乖乖的坐好。白小伊他們四個哪里管這邊的事情,搶豬肉吃都還來不及呢。只有呂風沉聲說到:“不管這裏是什麼地方,總之不會是九重天上的淩霄寶殿就是了。道人,你可以說這裏就是十八層地獄倒也不為過。”

道人一骨碌的爬了起來,呆呆的看著呂風出神。呂風看了看他,卻是白天裏自己有點印象的金雞觀的道人,看樣子是專門在金雞觀做飯的,身上一點法力都沒有,也就有三五年的內家真力在,是個不堪入眼的角色。

道人呆呆的問到:“你是呂風?你怎麼姓呂呢?你是哪里人?”

周處他們大聲的呵斥起來:“大膽,你敢跟大人這般說話,不要腦袋了麼?”他們都知道呂風跟著呂老太監改姓的事情,還以為這老道在故意諷刺呂風認太監做義父呢,一時間他們心裏殺氣大做,恨不得就把這老道直接給碎剮了。要知道,這群錦衣衛都是一群懂得孝敬爹娘的貨色,呂風在他們心目中,可就是唯一的神明,怎麼能容得這老道這般恥辱他?

呂風把殘天劍拔了出來,用衣襟斷的摩擦著,他慢吞吞的說到:“我應該姓呂,那應該姓什麼?嘿,老道,你要是想要賣弄嘴角上的功夫,可就是找錯了人了。你要是再說一些本官聽不順的話,你的舌頭可就要準備著被勾出來燒烤了。”他隨手用劍指了一下那燒烤架子上的豬肉,嘴角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笑意。

老道舔舔嘴角,有點怯懦的,彷佛是鄰家男孩一般的退後了幾步。但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錦衣衛隨手在他身後推了一把,他立刻無奈的上前了兩步。就在距離呂風不到一丈許地地方,接受呂風那陰森目光的洗禮。

沒有人吭聲,沉悶的壓力讓那老道渾身不自在起來。他的身體微微地哆嗦著,尷尬的擠出了一絲的笑容。有點希冀。有點害怕,有點渴望,又有點恐懼的,他細心的打量了呂風半天後,這才小心翼翼的說到:“我看你,你,你有點像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小傢伙。可是你個字比他高多了,你,你的模樣也比他老成一點。。。”

沈默了一陣,這老道小心的看了看滿臉殺氣的周處他們。還是堅持地說到:“那小傢伙整天惹是生非的,是個好人。整日裏在山裏折騰。你,你卻看起來不像是他。這個。。。”

呂風面沉如水,陰森地說到:“好啊,你老道士走江湖招搖撞騙,弈到本官頭上來了。嘿嘿,你可是找錯了人了。本官可不記得曾經見過你這個臭道士,本官現在也是成日間惹是生非的。這也不用你多說。周處,拉出去斬了。”

周處滿臉興奮的跳了起來,抓著那看起來不過三十許人的老道朝著洞窟外沖了出去。

老道掙扎了一陣,哪里掙扎得脫?眼看著周處等幾個錦衣衛都把他拖到洞口了,老道終於低聲的嘶喚起來:“風子,風子啊,我是蕭龍子。。。我是你師傅啊。。。我,我。。。”他突然念叨起來:“臭小子,你半夜跑去華山劍派偷人家酒喝。。。你。你,你偷光了人家華山劍派的私房錢,害得人家成天擺道場驅鬼來著。”

呂風渾身一緊。尖叫一聲猛的跳了起來。周處看得這般情況,心知不妙,連忙鬆開了抓在那老道領子上地手。那老道一屁股坐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說到: “你小子可不是個好東西,老道我這輩子就是收錯了你這個徒弟啊。一上山就逼得我還有邪月師兄閉關咧你。。。好好的教你煉丹你學,儘是練些什麼‘春風九渡丸,,曾大力金槍丹,。。。”

“燭龍草是被你偷吃了的。。。朱雀鉞是被你搶走了的。。。唉,小師妹的遁天符,也是被你不知道怎麼拐走了的。。。師傅的一葫蘆靈丹,也是被你偷吃了的。。。師傅賞給小師妹地幾顆天級的靈丹,好像都是進了你的肚子地。。。你臭小子,你,你要打師傅啊你。”

周處他們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西安府的酒樓飯莊,客棧酒鋪的,他們的陳年老酒都是你帶路,我們搬走的。臨走要你給錢,你也沒有給錢的,幸好沒人知道是我們一元宗做下的事情,否則本門的威名都被你敗壞光了的。”

呂風站在原地,滿臉淚水,身體搖搖擺擺的,眼看著就站不穩了。就聽得那自稱蕭龍子的老道在那裏嘰嘰咕咕的,把呂風在青雲坪六年間做下的醜事全部給宣揚了一遍。白小伊他們四個在旁邊搖頭晃腦的那個高興啊,他們斷的偷偷的比劃著大拇指:“難怪他可以做錦衣衛大統領,我們只能做他手下的官兒呢,這些事情,我們在師門的時候,都沒辦法作出來啊。。。”

‘撲通’一聲,呂風跪倒在地上,連滾代爬的朝著那老道爬了過去。他臉上流出的淚水已經是淡淡的血紅色的,他哀嚎著,彷佛巴山猿猴夜啼一樣,淒厲的嚎叫著。他抱住了那老道的大腿哀嚎起來:“老天,師傅,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這個老不死的傢伙,你,你真的沒死啊。。。”

他一時哭,一時笑的,和那老道一起抱著叫了起來:“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果然你也沒死啊。。。嗚嗚。。。”

那老道看得這般模樣,已然確信這呂風就是那厲風子了,不由得也是哀嚎了一聲,和他抱在了一起,兩人同時大哭起來。

周處看得這般模樣,嚇得身體頓時矮了三尺。乖乖,他可是差點就把自己的師祖拖出去宰了阿。。。用多說了,自己也跪著罷。他這一跪下,旁邊的三十名黃龍門弟子也都一骨碌的趴下了。水秀兒見狀,也緊跟著跪在了呂風的身後。白小伊他們看得水秀兒都跪下了,互相看看,得了,自己也不用坐著了,也跪下罷。。。這叫什麼,這叫和美人兒同甘共苦啊!

那邊周處尋思著,自己就這麼跪著也不象話啊,也得哭啊,恭喜自己的師傅找到師祖了,雖然自己也奇怪怎麼師傅認不出師祖來。那麼,就哭罷,狠狠的給自己的小腹一拳頭,他咧開大嘴也痛哭了起來。

周處哭了,這三十個黃龍門弟子可都是他親傳門人哪。呂風哭了,周處哭了,自己能哭麼?所以他們也偷偷的給了自己幾下重的,痛哭起來。

水秀兒卻是沒來由的,看到呂風哭了起來,心裏不由得一酸,也哭出來了。

白小伊他們看到美女哭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跟著哭罷,難道還要笑不成?那豈不是被美女給看輕了?所以,他們用真氣一逼,也是嚎啕大哭啊。

這個洞穴裏面,可就是哭聲震地,加上外面那幾十頭驢子的嘶嚎聲,可就是熱鬧了。

除了呂風和蕭龍子,以及那水秀兒那是真哭,其他的人。。。那是嚎,幹嚎,眼淚都是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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