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邪風曲(呂風子) 作者:血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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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serty 2007-3-31 21:55: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3 393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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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圍城插曲(下)

  厲風點點頭,他瞥了一下呂老太監,示意應該呂老太監出面了,同時他低聲傳音了過去。呂老太監驚愕了一下,咳嗽了一聲,走上前了一步,低聲問到:「厲將軍,這事情公公我倒是不該管的,可是公公我執掌錦衣衛,這燕京城的安全,可是在公公手上管著的。如今李景隆重兵圍城,若是那徐青的來歷有問題,可就是了不得的事情,這徐青,到底是什麽來歷啊?」

  厲風恭敬的笑著。「這徐青麽,是江湖上最神秘的門派天機迷城的高徒,想來公公也有聽說過天機迷城的名頭。這次他們派徐青出山,乃是來追查錦繡府的隱私勾當,那錦繡府,和天機迷城可是世代的仇敵,所以對他們的動靜是打探得清清楚楚,這話說來可就長了…」

  添油加醋的把徐青的言語說了一遍,特別是宣揚了一下錦繡府是多麽的邪惡,多麽的淫褻,最擅長的本事就是用女色迷惑武林高手、朝廷重臣,爲自己增加勢力等等等等。然後又好好的宣揚了一下錦繡府新一代的十六位絕色美女一三五七的威名,厲風最後說了一句:「據說那錦繡府的女子,最善長的就是床第之術,和她們春風一度,自然是銷魂蝕骨,由不得那男子不聽命行事。」

  呂老太監已經是聽得神情大變,一對三角眼瞪圓溜圓的看向了朱僖。朱僖也驚愕的站了起來,結結巴巴的問到:「此話當真?」

  厲風邪氣的笑著,對著小李子使了個眼色,笑著說到:「臣怎麽敢欺瞞殿下呢?厲風自從來到燕京,替王府出生入死若干次,可有欺瞞過殿下的行爲麽?」

  小李子舔舔嘴唇,低聲說到:「殿下,這事情咱們也不急,先去問問三殿下,昨夜陪寢的女子是三殿下從何處弄來的,再去把那徐青帶來當面對質,可不就解決問題了麽?那女子如此出色,肯定不是燕京城人,兵荒馬亂的,她的來歷也的確是有些怪異了。」

  朱僖的臉色很難看,他的身體有點哆嗦,然後兩條腿有點站立不穩的一屁股又坐回了那寶座上,沈聲吼叫著:「去,把老三給我提過來…那徐青也給我招來,我問問他錦繡府的事情。呂公公,先派高手把醉香樓給我圍上了,那七個以玉爲名的女子,一個都不許放過。哼,哼,哼…厲風!」朱僖尖叫了一聲,「給我帶人去把那柔娘看死了,不許她外出…不,給我把她抓到大殿上來。」

  朱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很難看,他鐵青著臉獰聲說到:「這錦繡府,他們敢算計世子我,日後我一定鏟平了他們。莫非他們以爲,朱僖我可以用區區一女色收買的麽?」

  厲風拍馬屁到:「殿下自然不會受區區一女子收買。」厲風怪笑了幾聲:「殿下日後可是有機會做皇帝的,要收買殿下,豈不是起碼也要三宮六院數百女色才行麽?」

  朱僖氣得笑駡了一聲,揮手命令厲風他們分頭辦事。呂老太監嘿嘿了幾聲,眉毛挑了一下,身後小李子身後的三個紫衣太監立刻沖下了寶座所在的高臺,殺氣騰騰的朝著大殿外沖了出去。不一時,外面就傳來了王府護衛集合的聲音,腳步聲如雷,頃刻間就遠去了。

  厲風帶著小貓,帶上了二十幾個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大漢,一路沖進了朱僖夜間住宿的王府偏院去。厲風可不知道客氣,一腳踢開了院門,趕走了十幾個嚇得面色慘敗的宮女,彷彿狂風打柳一樣,沖進了朱僖的臥房,一手拎著裏面正在梳妝的那女子的長髮,橫拖了出去。

  那女子尖叫一聲,反手就是一爪朝著厲風腋下抓來,小貓正好就在厲風身邊,怒駡了一聲:「臭女人。」一耳光抽下去,打得那女子立刻暈死了過去。小貓驚咦了一聲,看了看自己的巴掌,呆呆的問厲風:「風子,好古怪,好古怪,我打這女人,她的牙齒怎麽都沒有掉下來?」

  厲風冷笑了一聲:「這女子的功力可深厚得緊啊,你能一耳光抽暈了她就是不錯了,想打掉她的牙齒,恐怕還要加點力氣才是。來人啊,扛出去,弄到大殿去和殿下對質。」厲風心裏也有點心驚,這個芊芊女子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卻是擁有了近乎一甲子的可怕內力,雖然她體內的內勁都隱藏得非常隱晦,但是哪里瞞得過厲風?想來這錦繡府也不知道花了多少代價在她身上,否則哪里會有這樣得修爲?

  這一位如果真的是那一仙,如果要是連帶著醉香樓的那七位都給剷除了,恐怕錦繡府這六七年的苦功就泡湯了一半,這還有不恨燕王府恨之入骨的?嘿嘿,以後可就有得熱鬧了。真不知道,應天府的那八位,是送到了誰人的府邸上?如果是黃子澄他們的家裏,那又不知道是便宜了誰了,莫非黃子澄他們還在背後收侍妾麽?

  一路返回了大殿,正好看到徐青在那裏侃侃而談,對著朱僖說一些大而化之的話語,無非就是君正臣清,黎民百姓之類的治理天下的言語。朱僖和呂老太監聽得是津津有味,眼裏神光閃動,把這徐青都當作天才一般的看待了。

  偏偏厲風最是討厭這種掉書包的書生,看得徐青那般的模樣,厲風心裏惡毒的想著:「你小子要是老老實實的幫我辦事,你就可以升官發財,你天機迷城麽,我也可以幫你擴展勢力,要是你敢扒上高枝兒飛掉,我就非把你廢掉不可。」心裏一狠,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粗魯了一些,厲風抓起那被打暈的女子,隨手就丟在了地上,喝道:「殿下,這女人帶來了。」

  朱僖的面色狠古怪,非常的古怪,他看了看那女子,喉嚨裏面咯咯了幾聲,不由自主的喘息了幾聲粗氣。

  這時候,朱任也被錦衣衛帶了進來,他看到那地上的女子,不由得咧開嘴大笑:「大哥,你昨天晚上可是威風啊,怎麽把這小娘們都給弄趴下了?嘿嘿,您可別說,她的兩個侍女也是有味道得很,我和老四昨天晚上,差點就被她們兩個給吸幹了,乖乖,到現在腰都還疼啊,我肚皮都縮小一圈了。」

  朱僖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他呵斥到:「老三,你太失禮了…你給我說,你怎麽碰到這女子的?」

  朱任呆了一下,坦然的說到:「不就是前幾天,她們自己跑到我管家的親戚門上說她們來燕京探親不遇,因爲大兵圍城了,無法出城,又沒有了盤纏,所以想找點活計不是?我那管家的親戚,正好是開了一家樓子的,誒,厲大人,你在啊,那樓子你也知道吧?城南最大的青樓『藏香樓』啊,嘿嘿,還好那傢夥有孝心,看的這三個女子才色極佳,就送到我府裏來了。」

  舔舐了一下嘴唇,朱任回味無窮的說到:「做兄弟的,肯定想到老大的好處了不是?我和老四就把那兩個侍女給收了,這小姐不就眼巴巴的送到老大你府裏來了?嘿嘿,大哥,你說你關著我們不放是幹什麽呢?我和老四都說了,以後保證不再強姦民女了,我們去青樓廝混總行吧?」說完,他色眯眯的眼光,朝著地上那女子的腰肢和大腿狠狠的瞥了幾眼,似乎恨不得用眼光扒下她的衣服來。

  朱僖氣得渾身直哆嗦,他顫抖著手指指著朱任亂罵:「荒唐,荒唐,你們就這麽放心的讓她們進了府?你們知道不知道,啊,這江湖上的鬼蜮伎倆。要是這女子的事情,被父王給知道了,連帶著我都是老大的不是。」想到朱棣最恨人沈迷酒色,朱僖不由得背後一陣的冷汗,自己昨夜可不是就沈醉進去了麽?

  朱任不敢說話,徐青則是走了出來,清朗的說到:「要說分辨這錦繡府的女子,倒也容易得緊。只要在她們丹田以下一寸處塗抹上烈酒,就可以看出隱藏的刺青。如果還要查探個究竟,就以催情藥物灌入口中,她們身體上自然會發出近乎龍涎香一般的味道,百試百靈。」

  厲風吭吭哧哧的說到:「要說這催情藥物麽,小子這裏倒是還有幾瓶,嘿嘿,殿下,這是當初在蘇州府,小子用來發財的勾當。」厲風倒是好不羞澀的揭露自己的老底子,反正在場的人,官位高的對這些不在乎,官位低的,誰敢說出去不成?

  朱僖咳嗽了一聲,大聲發令到:「來人啊,上烈酒…嗯,嗯,呂公公,麻煩您出手了。」

  呂老太監點點頭,等了一陣,等得一太監端上了一瓶烈酒,呂老太監先是對著瓶口喝了一口,點點頭說到:「倒是好酒。」這才蹲下身體,隨手一撕,恰好那把女子小腹附近的衣服撕了個乾淨,卻沒有露出其他的任何部位來。厲風在旁邊點頭,這也是給朱僖保留面子的事情,否則當著這麽多人,把這女子撕了個赤裸,恐怕朱僖想不記恨都難。

  烈酒『咕咚咚』的倒了下去,那女子身體一抖,猛的驚醒了過來。看到自己的小腹袒露,上面還散發出了絲絲的酒精味道,她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尖叫,右手彷彿蘭花綻放一樣,揮出了片片白影,朝著呂老太監的肩膀揮灑了過去,空氣中響起了怪異的『嗤嗤』聲,一道道白線連接在了那偏偏指影之中。

  呂老太監輕笑起來:「果然居心叵測…米粒之珠,哎喲!」呂老太監是揮出了一掌去抵擋這女子的指風的,可是最後一個『也放光華』還沒有說出來,他的身體就忙不叠的飛了起來,朝著後面飛射了七八丈遠。呂老太監怒吼了一聲:「該死的,催心指,這歹毒的指力,你是從哪里學來的?」『啪啦』一聲,他的右邊袖子已經整個的被炸成了粉碎。

  厲風看到呂老太監陰溝裏面翻船,立刻就是一掌朝著那女子的後心推了過去。『嗤啦』一聲巨響,一股青色的掌風彷彿浪濤一樣綿綿不絕的朝著那女子擊去。那女子一聲厲嘯:「天機迷城,你們敢壞我們錦繡府的好事。」她根本不管厲風的掌力距離自己不過丈許距離,纖巧的身體騰空而起,朝著寶座上的朱僖撲了過去。

  小李子怒斥一聲,揮動起陰寒的掌風撲上,結果被那女子一腳踢在了臉上,狼狽的摔落在了地上。厲風心裏一驚,這小李子剛好迎上了自己的掌力,可不是自己一掌打死了他麽?厲風只能無奈的掌心一縮,強行把吐出的掌力整個的吸了回來,自己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朝著後面退了一步。

  朱僖尖叫起來:「你敢傷我,我滅你錦繡府滿門。」他還算英俊的面孔整個的都扭曲了起來,歹毒的怒火在雙眸中瘋狂燃燒。

  那女子在空中遲疑了一下,就這一瞬間的遲疑讓她送了性命,徐青悄無聲息的靠近她,右手一抖,一柄軟劍靈蛇一般的透入了她的後心,從前心破體透出。那女子張口就是一口血噴在了朱僖的身上,勉強的在空中回過頭去,低聲呻吟了起來:「『幻蹤劍』,果然是沒有聲音的。」隨後身體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翻騰了幾下。一抹粉紅色的刺青出現在她的小腹上,那是一飛天散花的圖案。

  朱僖狠狠的拍打了一下面前的長案,氣急敗壞的咆哮起來:「給我拖出去,扔進老二府裏獸圈喂老虎…還有七個活的,給我廢了她們的武功,發配去罪囚營,由得那些罪囚處置,十天後,送去最下等的妓院,我要她們這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敢算計到我朱僖的頭上,我非讓人操死她們。」

  歹毒、邪狠的氣息在大殿內彌漫,沒有人敢說話,呂老太監灰溜溜的站回了原位,咬著牙齒,三角眼裏凶光亂閃。小李子也是滿臉惡毒的站回了朱僖的身後,胸口上的腳印都忘記擦拭了。
  厲風擺擺腦袋,幾個王府的護衛立刻沖了上來,把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屍體拖了出去。

  徐青歎息了一聲:「小可貿然出手,還望殿下恕罪。」說完,他長長的做了一揖。

  朱僖的臉色還是難看得厲害:「罷了,你無罪,不是你,恐怕本世子都要被抓作人質了,我升你爲千戶,好好的跟著厲主管辦事,只要有功,榮華富貴,不在話下…小李子,我可告訴你,你的武功要給我好好的練了,要不是你礙手礙腳的,厲主管那一掌已經可以取了她的性命,怎麽會讓她逼近我不到一丈的距離?」

  小李子連忙點頭哈腰的:「小李子可明白,不過這練功,奴才也是挺努力的,唉,這事情…主子,這錦繡府,敢算計到了您的頭上,主子可千萬不能饒了她們,否則這什麽妖魔鬼怪可都爬到燕京城來作怪了。」他這是趁機報復了,誰叫那女子居然踢了他一腳的?

  朱僖緩緩點頭:「去吧,這錦繡府的事情,就麻煩呂公公好好的管治管治了。我不相信她們就僅僅十個女子混了進來,肯定還有其他的同黨。男人全部閹割了丟出城去,女的麽,廢掉武功,哼哼…」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既然朱僖沒有提到朱任他們兩個府裏的那兩個女子的處理辦法,自然也沒有人會提起。厲風已經考慮著,等下就派錦衣衛的人去那邊,把那兩女子的武功給廢掉了就是。落進了三殿下和四殿下這兩個色魔的手中,恐怕那兩個錦繡府的女子會比死還要難受。

  大殿被用清水沖洗得乾淨了,朱僖沈著臉聽取了一些不鹹不淡的軍情報告後,自覺沒意思,擠出了幾絲笑容說到:「李景隆大兵在外,燕京的防務就依靠諸位卿家了。總之大家記住一件事情,我們不和李景隆主動接戰,由得他來進攻吧,看他能囂張到什麽時候。只等父王大軍一回,就是李景隆落敗之時。」

  當下諸人稱善,就準備就此散去了。

  就這時,一個太監傳話,說是僧道衍和白雲老道來了。

  一身黑衣的僧道衍快步的走進了大殿,滿臉詫異的問到:「方才李景隆的大營外挂出了三十幾個人頭,說是我們城內派出去的刺客,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派人去刺殺李景隆了?雖然刺殺李景隆是一好主意,但是這樣白白的消耗人手,可是不應該罷?」

  呂老太監心裏有點惱火,他乾笑著揮動了一下赤露的右臂,搖頭到:「這是公公我一時起意,派人過去試探的,沒想到這李景隆,倒是有點本事,我派出的三十七名高手,居然沒有殺了他。」

  僧道衍笑了笑,看到是呂老太監派出去的人,他明智的沒有追問下去了。

  白雲老道在這裏剛要說話呢,那邊一個指揮匆匆的跑了進來,大聲的吼叫著:「殿下,李景隆派人攻城了。兩個萬人隊從三個方向同時進攻,還請殿下定奪。」

  當下大殿內人人聳動,小貓咧開嘴大笑,提著虎咆刀和鐵棍就沖了出去。


第154章 風波詭譎

  李景隆再次的皺起了眉頭,不過,他的嘴角卻是掛著一絲很隱秘的笑意。他看了看身邊的那位監軍太監,無奈的攤開了雙手:“錢公公,你也看到了,這燕京城,可不是這麼容易攻的啊。兩萬大軍,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就損失了六千多人,嘿嘿,這要是打上一天的話,這二十萬大軍還有沒有,可就是個問題了。”

  那個賊眉鼠眼的監軍太監明顯是一個不懂軍事的蠢物,聽到李景隆這般說,雖然心裏不滿,但是也只能是乾笑起來:“一切都按照李大人的安排做吧,倒是沒想到,不是說城裏才兩萬人麼?怎麼這麼難打呢?嘖,我看他們出來守城的也就萬餘人手,居然打掉了我們六千人,自己還沒損失幾個,這可就真是稀奇了。”

  頓了頓,這太監搖搖頭說到:“李大人,你放心了,公公我是看到這攻城的結果了。唉,這軍中之事,還是大人你來決斷罷。”

  李景隆心裏陰笑,點點頭,揮揮手,頓時身後士兵鳴金山響,那攻城的士兵嘩啦啦的退了回來。

  李景隆身後大將華安歎息了一聲:“這燕京城守備有度,加上其中很是有幾員猛將駐守,恐怕。。。”他的話音未落,城頭上已經傳來了山崩海嘯一般的歡呼聲,同時那正在往大營撤退的攻城士兵紛紛發出了驚恐的吼叫,原本有序的佇列突然變得大亂,一部分士兵胡亂的朝著四周亂沖,而稍遠處的戰士卻是大步的朝著那動亂之處衝殺了過去,兩邊一個對撞,整個陣形全亂了。

  就看到一條身高丈五開外,手持腰懸一口長刀,手持一根鐵棍的黑大漢不知道什麼時候沖進了明軍的隊伍,一棍子砸死了那帶領隊伍攻城的指揮,怪笑著掄起棍子,已經砸飛了五十幾條大漢。空氣裏不斷傳出‘啪啦啪啦’的可怕聲響,那是士兵們身體骨骼發出的斷裂聲。看那些落地的戰士,一個個身體都極其不自然的扭曲著,身體內怕不是已經變得粉碎了?

  李景隆大怒:“又是那厲虎,抬我弓箭來。”他身後戰士立刻抬上了一張奇大的鐵弓,遞上了三支黑黝黝的鐵箭。那監軍太監倉惶的退後了一步,李景隆長吸一口氣,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一片,‘嗚嗚嗚’三聲怪嘯,三支鐵箭已經連珠一般破空而去。‘噹啷’一聲,鐵弓落地,在地上砸了好大一個窟窿,李景隆也是中氣不濟,狼狽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三支蘊涵著極大力量的箭矢首尾相連,拖著一道丈許長的白色氣浪,呼嘯著射向了小貓的胸口、額頭、小腹。‘噗哧’一聲,三支鐵箭射穿了十八名被砸飛士兵的身體,拖起了一溜兒血泉,已經到了小貓面前。

  小貓吼叫一聲,這鐵箭的來勢太快了,他剛開始沒有注意到,等他注意的時候,箭矢距離他的身體只有不到三寸了,根本就來不及用兵器抵擋。好一個小貓,當場就全身後仰,恰恰的避過了上身的兩隻長箭,‘嗤啦’一聲,他的頭髮被掠過的箭矢上的高溫烤得焦糊一片。隨後他的身體整個的來了一個後空翻,張開大嘴,一口咬住了最下麵的那支鐵箭。

  ‘嗤’的一聲,龐大的身軀被巨大的力量射得倒飛了十幾丈,明軍大營內發出了一陣的歡呼,而燕軍在城頭上則是一陣驚吼,厲風更是焦急的尖叫起來,操起一張強弓,飛閃到了城下。

  厲風尖叫了一聲:“暗箭傷人李景隆,吃你爺爺一箭。”明裏說的是箭,實際上厲風以氣化箭,一道三丈長、指頭粗的青光‘哢嚓’一聲響,被弓弦所激,化長虹朝著李景隆當心刺去。‘呼’的一聲,空氣裏卷起了一道狂飆。

  小貓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他張口吐出了那支鐵箭,抱著嘴巴的暴跳著:“娘的,虎爺我的牙啊。。。李景隆,你射破了虎爺我兩顆大牙,我要撕開你的肚子,吃了你的全身內臟,我,我,我要烤了你下酒啊。。。吼,人肉啊,人肉也是肉,我要吃了你!”小貓徹底發狂了,張口噴出了兩塊碎裂的牙齒,他操起虎咆刀,順手一刀劈開了三十幾名戰士的身體,兩眼放著綠光的朝著李景隆衝殺了過去。

  李景隆看得厲風氣箭破空襲來,不由得大驚:“閃開,這是先天氣箭,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他自己也是橫移了三尺,狼狽的避開了厲風的驚天一箭。 ‘轟’的一聲,那監軍太監錢太監嚇得魂飛魄散,到處亂跑,也不知道是誰推了他一掌,結果他正好就迎面撞上了厲風的氣箭,整個身體彷佛充氣的皮球一樣突然膨脹,隨後徹底的炸碎了開來。

  厲風都懷疑自己似乎看錯了,當那錢太監被射殺的時候,李景隆的臉上居然是一臉的笑容一閃即逝。而李景隆手下大將華安已經怒吼起來:“開炮,炸死那個厲虎。”

  ‘轟轟轟’,明軍大營內的紅衣大炮開始發威了,十幾發炮彈在距離小貓不到三丈的地方轟然炸開。沒有使用法術定住身體的小貓哪里扛得住這麼可怕的力量打擊?整個身體被炸飛了二十幾丈,朝著城門的方向飛了出去,他身上的鎧甲、衣服那是被炸了個粉碎,就幾片布片還勉強的裹在了他的身上。

  小貓氣得在空中亂罵:“我操你祖宗啊,姓李的,你是好漢的,和你家虎爺單條一局。。。吼!”彷佛一塊巨石自天而降,小貓砸得那地面是一陣搖晃,看得城頭上的朱僖、呂老太監、僧道衍、白雲老道那是渾身發寒,咋舌不已。

  ‘轟隆隆’的巨響傳來,一千明軍鐵騎突然沖出了大營,朝著厲風突襲而來。厲風皺了下眉頭,轉身就跑,經過小貓身邊的時候,厲風一手拉起了小貓,腳尖一挑,把他的鐵棍也挑了起來,隨後兩人同時跳過了護城河。

  呂老太監陰笑一聲:“放箭,放箭,射死這群小兔崽子。”‘當’的一聲梆子響,城頭上箭如雨下,那不小心沖進的一千明軍鐵騎扔下了三十幾具屍體,匆匆的朝著大營退了回去。更有十幾匹戰馬突然勒韁,人立而起,結果猛地朝後摔倒,把自己的騎手壓在了下面,立刻就連人帶馬被城頭上的神箭手射成了刺蝟一般。

  僧道衍輕笑起來:“罷了,這厲虎將軍果然不愧是虎將。方才明軍大軍攻城,足足兩百丈的一段城牆,可是他一個人守下來的,妙啊,妙啊。。。唔,厲風將軍那一箭,也是深得煉氣之法,威力絕倫啊,可惜就是那李景隆讓得快了點,否則定然讓他箭下斃命。”

  呂老太監聽得僧道衍誇獎厲風和小貓,一張老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他正要說點什麼,白雲老道已經是氣鼓鼓的叫嚷開了:“僧道衍,你少在這裏說什麼煉氣的事情。我承認你的小金剛禪法比我的千雲幻霧心法要高明一點,不過你以為你私自傳授了厲風小金剛禪法,他就會跟著你做和尚麼?”

  僧道衍嘿嘿的笑起來,很是有趣的看著白雲老道,悠然說到:“道衍不過是讓厲大人增加一點實力罷了。道兄給厲大人的五行符菉之術,威力太小,加上道衍的小金剛禪法,倒還能有些意思。大家都是為王爺效力,何必分什麼僧道呢?”

  白雲老道哼哼了兩聲,歪著腦袋不說話了。

  朱僖笑得合不攏嘴,方才因為錦繡府八個大美女被滅掉而帶來的鬱悶之氣已經一掃而空。他連連鼓掌笑道:“好,好,妙,打出了我們燕王府的威風,打出了我們燕王府的氣勢,嘿嘿,這李景隆是什麼東西,也敢來我們燕京城討野火麼?”

  厲風他們回到了城頭上,朱僖看了看小貓,點頭說道:“厲虎,好,很好。等父王大軍回城了,我叫父王給你兩衛人馬。”

  小貓才不管自己手下是五千人還是一萬人,總之打仗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遊戲,他可不在乎升官發財這些東西。不過最近被厲風囉嗦得多了,起碼還是學會了一些禮節的,他含糊的應了一聲,抱了一下拳頭,算是謝過了朱僖。隨後他的大腦袋又看向了城外的明軍大營,嘴裏牙齒咬得‘各崩’亂響:“娘的,今天晚上我去帶人摸了他們的大營,非把李景隆的腦袋給劃拉下來不可。”

  呂老太監默默點頭,僧道衍則是柔聲笑道:“果然是好主意,他們圍城這麼幾天了,知道我們的軍力明顯不如他們,自然是賭我們不敢出城襲擊的。今夜用繩索,吊數千勇士出城,聯營放火,倒是可以讓李景隆好好的吃上一驚。”對於能否砍下李景隆的腦袋,僧道衍可也沒有把握。畢竟李景隆是二十萬大軍的統帥,這營地大著去了,他睡覺的帳篷是否就是懸掛著軍旗的中軍大帳都不知道呢。

  當下看得城外明軍已經沒有了繼續攻城的跡象,朱僖這才放心的帶人朝著王府去了。路上他低聲的向厲風訴苦:“這日子可沒辦法過了,要是李景隆每天攻城十幾次,一日數驚,嚇都會被嚇死了。唉,父王剛剛帶人把十七叔朱權給抓了,用他的名義把大寧城內八萬守軍全部掌握住了,真不知道父王下一步要幹什麼。”

  厲風輕笑著:“殿下以為呢?如今天寒地凍,王爺恐怕也沒有心思打下去了。還不如趁機把李景隆好好的教訓一番,倒是一場大勝。”

  朱僖不斷的點頭:“如是倒是好,他們圍城也太久了,如果不把他們趕走,豈不是太丟我們燕京城的面子麼?”

  剛剛說到面子這個詞,空氣中突然就響起了連串的刺耳的破空聲,無數美麗到了極點的花瓣、樹葉,七彩絢爛的果實等等形狀的物品呼嘯著,按照詭異的弧線,從四面八方朝著馬背上的朱僖、厲風等人籠罩了過來。那些暗器上都閃動著淡淡的藍色、綠色、紫色的光芒,顯示出上面塗抹的毒藥是多麼多麼的可怕。

  厲風簡直就是呻吟了出來,他閉著眼睛連連的搖頭:“老天,這群傻瓜,掌櫃的身邊圍著五個先天級的高手,其中有一個金丹期的道士,一個妖丹期的妖怪,莫非你們認為,這刺殺能夠成功麼?”

  白雲老道手一揚,一道白光籠罩在了朱僖的身上,一件淡淡的散發著金光的甲胄突兀的覆蓋了朱僖的全身;呂老太監眼角不斷的抽動著,仰天就是一掌擊出,頓時上千件暗器呼嘯著被掌風卷了出去;僧道衍眼裏淡藍色的光芒閃動一下,抬起頭一聲佛號宣出,頓時一股無形的氣勁席捲方圓三十丈的空間,路邊的瓦片 ‘劈裏啪啦’的被震成了粉碎。

  厲風、小貓根本就沒有出手,天空的暗器就全部掉落了下來,而十幾名容貌秀麗的小姑娘也被僧道衍的攝魂音所震,從屋脊後面摔了下來,重重的摔倒在了大街上。

  呂老太監的臉蛋羞得通紅,他緊緊的握著拳頭,指甲都快要沒入了肉裏面去。“錦繡府的花奴,這群該死的混帳,他們來了多少人。。。厲風,你帶所有的王府護衛,去給公公我搜,打搜全城,只要是外來的秀麗女子,統統給我抓進大牢裏面去。”呂老太監感覺自己的面子都快掉光了,這麼多錦繡府的人混進了城,他居然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臉面?

  厲風看了看小貓,兩人對視扁扁嘴,大聲呼喝著,帶著一百多破陣營的士兵就這麼策馬狂奔而去了。小貓邁開兩條長腿,興致勃勃的跟在厲風的身後狂奔:“風子啊,這次你可別一個人殺光了,讓小貓我也折騰幾個啊。”

  朱僖的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他的眼裏是凶光亂閃,滿臉都是猜疑的神色:“呂公公,這群錦繡府的人刺殺本世子,總不會僅僅是為了那八個女子復仇罷?哼哼,如果本世子死了,你說,這燕京城。。。老三和老四,你不忙著放出來,等父王回來了再說罷。那兩個廢物,他們身邊的那兩個女人,給我抓出來剁成肉醬。”

  呂老太監連連擊掌叫好,嘴裏大聲的尖叫著:“來人啊,你們這群廢物,給我過來啊!把這群臭女人都給我廢了武功,先送進破陣營三天,然後給公公我扔到城裏的東南角最爛的窯子裏面去,去,去,去!”

  白雲老道面露不忍之色,閉著眼睛,嘴裏喃喃念頌著。僧道衍則是滿臉的笑容,用一種神俯視蒼生的眼神,看著那些面如死灰的女子被粗暴的士兵拉走,看著那些錦衣衛的高手用手指點破了她們的丹田氣穴,看著一群群滿臉兇悍色情的士兵,簇擁著她們朝著破陣營的方向行去。

  燕王軍的大營內,朱僜正在興致勃勃的挑逗著兩頭用陷阱抓住的猛虎。他赤裸著上半身,興高采烈的用拳頭招呼著這兩頭號稱百獸之王的畜生,每一次出拳,都會把那數百斤重的身軀砸飛好幾丈開外。兩頭猛虎已經是沒有力氣再鬥下去了,它們想要逃跑,奈何朱僜\正玩上了癮頭,哪里能夠讓他們跑掉?剛剛跑出幾丈路,它們的尾巴就被朱僜抓了個正著,然後又被拖回了場子裏面。

  碧遊子在場邊鼓掌叫好,一對細長的眼睛裏面滿是興奮嗜血的凶光:“二殿下,果然是豪傑啊,哈哈,用拳頭打,對,打他的肚子,狠狠的打,哈哈哈,折磨得越兇狠越好,打得它們越憤怒越好。。。嘿嘿,這兩頭老虎也有點火候了,被虐殺後,它們的虎魄用來煉製飛劍,倒是很不錯的材料。”

  他的老搭檔滄海生愁眉苦臉的坐在碧遊子的身邊,耷拉著腦袋,在那裏扳著手指盤算著。良久,他才低聲說到:“要九千九百九十九條慘死的壯漢魂魄,才能修成那‘血魄珠’,這魂魄倒是已經足夠了,可是能用上的才兩千多條,唉!”

  碧遊子回頭看了他一眼,低聲喝罵了一句:“急什麼?這仗還有得打呢,沒聽說那李景隆小兒帶了五十萬大軍來了麼?足夠我們收集這麼多魂魄的了。”

  丹青生、飛仙子則是兩人靠在了一起,坐在了營地一角的樹林裏面,兩個人唧唧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浮雲老道遠遠了看了看他們,笑了笑,朝著碧遊子打了個招呼,碧遊子頓時懶洋洋的站了起來,朝著浮雲老道走了過去。

  幾乎就是朱僜活活的掐死一頭老虎的時候,空中傳來了一股極大的威壓。‘嗤嗤嗤嗤’的破空聲不斷的響起,那些海外修士同時仰頭,碧遊子、滄海生一聲呵斥,帶頭縱起遁光朝著天空飛了過去。

  空氣中響起了張三豐的笑駡聲:“你們這群魔崽子,等著張爺爺打你們的屁股罷!”


第一百五十五~一百五十六章 群仙大戰

  大帳內,朱棣突然把一塊青玉鎮紙捏成了粉碎,滿臉猙獰的他低聲的咆哮著:“又是張三豐!”

  馬和沈著臉,在桌案上的地圖上比劃了一下,冷笑到:“王爺,等到我們打到了武當山下,可以給他一點顏色看看的。”

  朱棣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緩緩的搖頭:“罷了,這人我們招惹不得,讓浮雲他們和張三豐比鬥去。寧願讓他們以修道者之間切磋的名義比劃,不要讓張瘋子亂參合到我們的靖難大計中來,否則天下百姓的民心,可就散了。”他的目光閃動,輕聲的吩咐到:“你去給浮雲仙長說一聲,如果能夠殺了張三豐,以後什麼事情都好說,就算武當山都給了他們做道場,也沒有關係。”

  馬和皺著眉頭,應諾了一聲,大步的走出了帳篷去。

  ‘噝噝’聲中,天空中的那股威壓越來越重,普通人感覺不到這天地元氣的變化,但是對於朱棣和馬和這樣的高手來說,卻是彷佛泰山壓頂一般的難受。剛剛走到帳篷外的馬和渾身一顫,已經被一股龐大的壓力壓得跪倒在了地上。馬和心中狂怒,咆哮一聲,用手中長刀支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但是哪里站得起來?

  ‘啪啪’聲中,坐在帳篷裏的朱棣也是渾身一沉,一屁股坐塌了那張大椅,狼狽的翻滾在了地上。帳內張玉、跦能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沖上去想要扶起朱棣。哪知道此刻朱棣體內氣機受到外界天地元氣的作用,身體沉重得離譜,饒是張玉、跦能乃是一等一的武將,哪里能夠挪動朱棣分毫?兩人相視發呆,心中大驚。

  碧遊子尖叫著,歡呼著,一道綠光衝破了厚厚的雲層,到了極高的天空處。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拈著一根碧綠的發簪,微微一劃,頓時就是一道碧光呼嘯著橫掃了出去,頓時身前三五裏之內的雲層被一掃而空,露出了青朦朦的天空來。碧遊子氣焰囂張的挑釁著:“張三豐,聽說你是大明朝最有名的活神仙,就不要藏頭縮尾的,給我站出來。”

  張三豐嘻嘻哈哈的鼓掌著,從一絲破碎的雲彩後閃出了身來,他隨意的拍打了一下身上那件油光閃閃的道袍,笑嘻嘻的看著碧遊子。“哪里來的小傢伙?你家道爺我打不過你,不和你打。”張三豐隨意的一口痰吐了出去,歪著腦袋笑道:“你可是散仙啊,我張瘋子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到底修到了什麼火候,估計散仙是打不過的。”

  沒等張三豐的話說完,碧遊子已經傲氣十足的背起了雙手,冷笑到:“既然知道不是我的對手,為何還要來挑釁?莫非你找到了厲害的幫手,所以膽子就突然大了起來麼?”他譏嘲的看著張三豐:“想不到啊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張神仙,也要找人來撐腰麼?”

  張三豐擰了一下自己的臉蛋,滿臉笑眯眯的:“呵呵,哈哈,你的激將法兒對老瘋癲沒有用處。我張三豐這輩子,人家有人說我發瘋,有人說我臉皮厚,嘿嘿,張瘋子我倒也不在乎。你們的人太多,而且好像還分了好幾撥兒,張瘋子我打不過你們,不去滿天下找人來尋你們的晦氣,那才真的是發瘋了。”

  伸手在腰間摸了半天,張三豐抽出了真武劍,笑嘻嘻的說到:“不過雖然說我不是散仙的對手,但是怎麼著也要和散仙比劃比劃才是,要不是傳出去說,說我張瘋子見面就跑不敢打,這不是一輩子的老臉都給丟光了?嘿嘿,小白臉,你接著吧。”

  ‘嗤’的一聲,一道金光突然閃起,張三豐身形如電,雙手握劍,狠狠的朝著碧遊子當頭劈了下來。天空中出現了一條金線,隨後濃密的金霞從金線裏噴薄而出,那是張三豐的劍光啊。‘嗡’的一聲,外放的氣勁是如此的龐大,五裏之內所有的雲層全部被推卷了開去,露出了一塊圓圓的湛藍色的天空,地下的軍營裏,立刻傳來了無數士兵的驚呼聲。

  碧遊子莫名其妙的興奮起來,他兩眼圓睜,俊秀的臉上突然間滿是青色的霧氣。他大聲吼叫著:“好,張三豐,我這一擊就要了你的老命,你信不信?”他手中的發簪突然變長,一道碧光之後已經變成了一柄其薄如蟬翼,長三尺,寬不過一指的精亮長劍。一道道綠光從百丈開外的虛空中射來,彙聚在了那長劍之上,碧遊子一聲厲斥,身形一閃,硬碰硬的一劍朝著張三豐的真武劍氣劈了過去。

  ‘嘻嘻,哈哈’,空氣裏又響起了張三豐那古怪的笑聲。碧遊子奮起全身真元劈出的一劍,赫然是劈到了虛空裏。對面那氣勢洶洶的衝殺過來的張三豐,根本就是一道幻影。碧遊子那個惱怒啊,他什麼時候這樣被人耍過?就看到一道碧光橫掃百里,‘嘩啦啦’的巨響中,天空中出現了一道百里長,十丈寬的甬道,強烈的陽光從那裏直射大地。

  風聲響動,滄海生緊張的吼叫聲傳了過來。一股龐大的力量直直的朝著碧遊子後心轟下,天空中傳來了‘嗤嗤’的破空聲,隨後簡直就如同雷鳴一般。碧遊子此刻哪里還有餘力去扭轉身形,只能心裏一橫,強行提起一口真元,硬生生的接住了這驚天一劍。

  ‘嗤啦’,‘嘩’。。。滄海生絕望的嚎叫聲傳了過來:“張三豐,你也算一代宗師麼?”

  血光飛濺,碧遊子的身後被劈開了一條半尺深,三尺長的縫隙,他的整個上半身差點就被劈成了兩片了。碧遊子一聲淒厲的嚎叫,一溜血光朝著滄海生所在的方位飛射了回去。空氣裏響起了碧遊子怨恨到了極點的詛咒聲:“張三豐,等我修復了身體,我一定要屠了你武當山。”

  滄海生更是瘋狂的嚎叫著:“你們敢傷了碧遊子?我們東海散仙和你們沒完沒了,等著瞧,你家道爺我非去空心島請幻虹老祖出來和你們賭鬥。張三豐,我要扒了你的皮,剔了你的骨,吸幹你的血,把你的元嬰封進法寶,用九陰冥火鍛煉三十六年,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你這個卑鄙的傢伙,你,你算什麼宗師?”

  張三豐很委屈的聲音響了起來:“唉,嘖嘖,你們這群散仙怎麼就不長眼睛呢?劈了碧遊子的,是我張三豐麼?我老風子的劍光可是金色的,剛才那一劍,分明是藍色的劍光啊。你們眼睛不好用不是?莫非都是睜眼瞎?唉!”

  浮雲子他們也都飛了上來,丹青生、飛仙子緩緩飄上前,和滄海生並排站在了一起。元體受到重創的碧遊子,此刻是疼的渾身抽搐,從腰包裏面抽出了三十幾個玉瓶,彷佛不要本錢的一樣,把瓶子裏面的靈丹全部給吞了下去。幸好他們散仙都是元嬰吸聚天地靈氣彙聚而成的身體,只要元氣不散,身體就可以得到恢復。否則如果是普通修道人,身體受到這樣沉重的打擊,除了兵解之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了。

  滄海生怒斥:“不是你張瘋子在那裏挑鬥碧遊子,他怎麼會全力出劍沒有防備的?”此刻他心疼自己老朋友的傷勢,兩個眼珠子都給瞪了出來,指著張三豐聲音傳來的方向是跳著腳亂罵,哪里還有一點點仙人那優雅的風度?根本就是一大街上駡街的潑婦一樣。

  丹青生咳嗽了一聲,低聲說到:“那挑逗碧游道兄的,倒是張三豐,出劍的也是張三豐,但是在碧游道兄和他硬拼前,有人用極其高明的芥子乾坤的神通,把那張三豐給移開了出去,同時把一個非常高明的劍仙移到了碧游道兄的身後。。。不過他們看起來不想和我們結仇,下手還是留情了的。”

  碧遊子眉毛一豎,低聲喝罵起來:“丹青,你說什麼?這叫下手不狠?你摸摸我背後,我,我,我他媽的差點就被開膛了我,要不是我功力深厚,保住了一口元氣,身上靈丹足夠多,我早就魂飛魄散了。”

  飛仙子看到碧遊子喝罵丹青生,不由得俏臉生寒,低聲喝道:“不要忘了,我們不過是散仙,不是真正的仙人。我們的身體,也就比普通的修道之人稍微強一點,看那人的劍光,起碼有近千年的道行,那一劍如果是直刺你的紫府,你的元神早就被粉碎了,哪里還有你說話的份兒?哼,有力氣吵嘴,不如快點坐下調息才是。他們當中有很厲害的高手,起碼也是散仙一級,留點精神吧你。”

  碧遊子呆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不由得渾身一陣寒戰。他低聲咕噥著:“沒錯,那一劍如果不是劈下來,而是直刺過來的話,恐怕我就。。。嘿嘿,嘿嘿,他們還是不敢殺我啊,哈哈哈!”碧遊子的臉上滿是猙獰,一臉的青氣讓他彷佛鬼魅一般。

  浮雲子飛了過來,低聲說到:“四位,他們還隱藏著形體的,不把他們給找出來,莫非還要讓他們繼續笑話我們麼?”

  丹青生、飛仙子看了看浮雲子,沒吭聲,稍微的飄開了幾尺。這浮雲子的來歷古怪,自身的修為在丹青生兩人看來是很弱很弱的,但是碧遊子、滄海生卻是什麼事情都聽他的,其他的那些修士也對他近乎是惟命是從,所以丹青生二人不想和他打太多交道。

  滄海生冷笑了一聲:“就他們,可以藏多久?咄。。。碧海青天,一洗如鏡。”他手上脫手飛出了一顆寸許大的藍色珠子,湛藍色的光芒照得方圓三十裏滿是藍巍巍的,一絲絲的寒氣從珠子上不斷的散發了出來。‘叮咚’一聲,彷佛冰塊碎裂一般,一道晶瑩的波紋從珠子上散發了出來,朝著四周飛快的掃去。

  ‘嗤嗤’連聲,重新聚合起來的雲層被清掃得乾乾淨淨。‘哢哢’聲中,空氣中出現了不正常的扭曲,那是一塊大概兩百丈方圓的空間。滄海生大笑起來,指著那一塊地方笑道:“張三豐,你們能躲到什麼時候?道爺我的‘滄海珠’,上窺天界,下通幽冥,你們能躲到什麼時候?”滄海生的手猛的搓動了幾下,隨後雙手一扔,十點藍色的豆大精光朝著那一塊空間射了過去。

  ‘當’的一聲鍾鳴,空氣中泛起了點點漣漪,那一塊空洞洞的天空扭曲了一下,似乎一道帷幕被揭開一般,數十個人影突然閃現。最前面的,正是那身上一團骯髒,臉上滿是油光,滿臉笑容的張三豐。他的身邊,是一個身穿藍色道袍,面色紅潤,長須披下有三尺許的老道。

  那藍袍老道看到那十點精光射近,手一抖就是漫天的劍光飛舞,把那些精光纏在了裏面。滄海生眉頭一皺,低聲呵斥了一聲:“爆。”‘轟’的一聲巨響,那十顆滄海生精練的陰雷頓時炸裂開來,把那劍光震得粉碎,紛紛揚揚彷佛光雨一樣落了下去。

  張三豐怪笑著,指著藍袍老道笑道:“好了,好了,你丟醜了不是?這位是峨嵋劍派‘意宗’宗主裂雲老道。”他又拉過了身邊的另外一位白髮胡亂披散的老道笑道:“這位是峨嵋劍派‘神宗’宗主磐石老道,你們看,他的臉色,是不是總是和石頭一樣?”

  張三豐身後又有幾個人飄了出來,當先一個老得不成人形,手上杵著一根藤杖的老頭兒眯著眼睛,顫巍巍的說到:“老頭兒,老頭兒好像記得我叫做烏棆,名字是什麼意思呢?。。。你們是散仙,老頭兒是地仙,我們大哥不笑二哥,水平也差不多。。。老頭兒可沒有精神打架了,不如你們那邊就扣除一個散仙不要出手,我們坐在旁邊喝點茶水,看看熱鬧的如何?”

  滄海生冷笑了一聲:“笑話。”他的心裏卻是微微一震:“地仙麼?。。。以肉身修陰神,最後得成仙道,但是法訣太差,無法飛升天界的,就滯留在人間的稱為地仙,倒是真的和我們差不多的水準。。。不過沒關係,他只有一個,我儘快的殺了他就是。”

  一個冷冰冰的,看上去彷佛萬年玄冰一般,臉色都透明,渾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冰晶霧氣下的青年男子乾澀的說到:“吾,小天山玄武宮小男,名字沒必要告訴你們,反正你們都要成死人。。。吾宋初之時渡劫不過,也修了散仙,你們誰和我打鬥?我可以很負責的送他去地府。”他森冷的眼光左右掃了一下,最後突然瞪住了碧遊子,他嘴角抽動一下,冷笑著:“你,就是你,最容易殺,我就殺你。”

  這玄武宮小男的眼神太可怕了,碧遊子此刻正是功力受損的關頭,渾身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一個紅發無須,渾身大紅道袍的中年老道狂笑著,拍了拍腰間的紫紅色葫蘆,眼睛裏突然射出了兩道精光:“老子是火焰山火神洞的赤角,玄武宮小男邀我來中原遊歷,聽得張瘋癲說有海外同道在中原興風作浪的,老子過來和你們比劃比劃。哈哈哈,我最喜歡用火把人燒成灰燼了,哈哈哈,老子也是散仙啊,和玄武宮小男拼命的時候天劫落下來了,所以兩個人同時修的散仙,哈哈哈!”

  丹青生、飛仙子對望了一眼,他們心裏都是一沉。這赤腳和玄武宮小男看起來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尤其是他們都是宋初修成的散仙,修煉時間肯定比自己要久遠得多,恐怕兩人不是對手。至於那烏棆,看起來起碼就是一千多歲的模樣,滄海生也不見得對付得了!

  浮雲子低聲的罵咧了一句:“那兩個廢物,怎麼讓張三豐滿天下的找了這麼多的高手出來?他們,他們追殺張三豐好幾個月,居然就不能殺了他麼?”他死死的咬住了牙齒,滿臉都是氣急敗壞的殺機。他身邊的碧遊子聽到了他的話,不由得身體微微的哆嗦起來。

  張三豐又大笑了起來:“罷了,剩下的兩位也不用介紹了。他們是親兄弟,老瘋子去峨眉山搗亂燒山,把峨嵋劍派的兩位宗主折騰出來的時候,這米亮、米暗兩位前輩正好在峨眉山做客,他們是西南烏竹嶺上苦竹淵上得道的水仙。。。嘻嘻,雖然都是歪門邪道的,不算是正道的結果,但是用來對付你們這些散仙倒是足夠了。”

  那兩個儀態雍容,容貌彷佛二八處子一般秀美的青年人露出了一絲笑容,微微的朝著浮雲子他們這邊稽首。

  得意洋洋的摸了一下臉上的鬍鬚,張三豐飄上前了十幾丈,指著碧遊子他們喝道:“你們下去,告訴朱棣那小子,就說如果他收兵回城,我張三豐拼出了老命不要,也要在朱允玟那混帳小子面前討出個道理。日後他朱棣的子孫世代為王,燕王府永世不許再叛,朝廷也永世不得廢黜燕王府,如何?”

  張三豐奮力大呼:“諸位也是修道之人,莫非不明白,刀兵一起,天下動盪,生靈塗炭,百姓骨肉分離,這罪孽,最後都要算到諸位的頭上麼?”他滿臉的誠懇,朝著這邊深深的一個鞠躬彎腰了下去。

  烏棆老頭兒歎息了一聲,昏花的老眼看了看天空,低聲說到:“你們啊,修道了這麼久,莫非還要求一個榮華富貴不成?燕王府能給你們什麼好處?是給你們封官呢?還是給你們金銀珠寶,美貌少女?你們今日助燕王府起兵造反,燕王府殺死了多少士兵,多少百姓,這筆賬,可要算到你們的頭上啊。”

  浮雲子滿臉的冷笑,默然的看著張三豐他們。碧遊子、滄海生是一臉的不服氣,昂著頭不搭理。丹青生皺起了眉頭,而飛仙子卻是一臉的傲氣,冷冰冰的看向了那極其自負極其高傲的玄武宮小男,手指輕輕的捏住了法訣。

  張三豐歎息了一聲,整個人變得嚴肅無比,他低聲說到:“真定城一戰,耿炳文屬下大軍被屠殺了十二萬人,重傷殘廢者不計其數。這份罪孽,你們想到了沒有?如今李景隆帶著五十萬大軍,圍住了燕京城,如果他攻城,又要死傷多少?燕王府回軍救援,不管勝負,那又是多少人死傷?諸位道友,天心難測,你們可不要做得太出格了啊?”

  浮雲子終於冷笑起來:“張三豐,你口口聲聲天心,人心,仁慈,道義。你知道老天是怎麼想的麼?你知道老天到底想要幹什麼麼?我說我們得授天命,老天命我們輔助燕王,得成大事,登基大寶,你敢不信麼?。。。天下黎民庸庸,如果他們在戰陣中被殺死,那是他們該死。不該死的人,自然不會受損絲毫,莫非這一點,你們都看不透麼?”

  “燕王朱棣忠厚溫和,文治武功皆為天下第一,正是天命所選之人。爾等知道什麼?倒是我勸你們快快離開,讓我等去應天府,勸那朱允玟讓出皇位,讓燕王登基的才是。。。天命所歸,爾等萬萬不要作螳臂擋車之事,沒來由受到天遣,最後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張三豐氣得拍著屁股破口大駡:“好你一個老道士,我剛才的話都是對牛說了?就算是石頭,也該點頭了啊。你們說你們得授天命,老天爺派人來給你們說話了?老瘋子我不知道別的,我只知道天下剛剛平定,老百姓還要休養生息,經不起你們這樣折騰。百姓血脈,你們看得輕鬆了,我張瘋子自己也是老百姓出身,知道百姓的苦處。”

  他憤怒的吼叫著:“你們莫非自詡為神仙,就忘記了天下黎民麼?你們自己去看看,去看看,一場大戰過後,死傷多少百姓?多少老父老母,倚檻望子,而自己骨肉卻已經戰死沙場?你們看看,看看去。。。大戰一起,十室九空,天下農耕之處,可有農夫耕作?你們這是在造孽啊,造孽啊。你們回去,告訴燕王,退兵吧,天下太平,否則我張三豐豁出去一條老命,也要和你們死纏到底。”

  丹青生滿頭的冷汗,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飛仙子卻是滿臉冷笑,殺氣騰騰的看著張三豐。丹青生無奈的搖搖頭,無聲的歎息了一聲,他已經把領子後的畫筆抽到了手中,準備放手一搏了。五對四,自己這邊還有一個受傷的碧遊子,丹青生不是很看好這一場大戰啊。

  浮雲子背起了雙手,悠然的朝前飄了五十幾丈,他站在距離張三豐只有不到十丈的地方,微微笑著說到:“為什麼不能是你們去勸說皇帝讓位呢?這樣一來,自然也起不了征戰了,是不是?”

  張三豐呆了一下,他看著浮雲子,長歎了一聲:“老瘋子也想過這樣,但是,那朱允玟畢竟是名正言順的皇帝啊。老瘋子雖然在民間還有一點威信,奈何那皇帝可不買我的帳。老瘋子又答應了那死皇帝,不管怎麼樣要護著朱允玟的安全,這是老瘋子以前許諾下的東西,可。。。”

  浮雲突笑起來,悠悠說到:“原來如此,張真人卻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所以才如許奔波啊。看起來,並不是我們被套勞在了紅塵,而是張真人被紅塵陷住了。唉,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張真人卻是一心為自己打算,還口口聲聲黎民百姓,這豈不是笑話麼?”

  張三豐面紅耳赤的看著浮雲,說不出話來。那烏棆老頭兒卻突然開口,手中藤杖狠狠的虛空杵了一下,冷笑到:“小娃娃,你是哪里的?老頭兒雖然和張真人沒有什麼交情,但是在人間遊歷得久了,百姓們人口交傳,這張三豐是什麼樣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評論?。。。咄,自心如明月,管他是與非?”

  “哈哈哈哈!”張三豐長長的一揖,滿臉笑容的說到:“多謝烏老指點了,自心如明月,管你嘴裏給老瘋子我身上潑污水?那朱棣乃是虎狼之性,如果是他做了皇帝,恐怕天下百姓沒有幾個得好死。老瘋子差點被你這個老牛鼻子給用話套進去了,哈哈,哈哈,終於想通了。。。管他朱元璋逼老瘋子我許的諾言,總之,只要瘋子我在,你們就別想興風作浪,大起刀兵。”

  ‘鏗鏘’一聲,真武劍從張三豐囟門處噴出,金光閃動,逼得浮雲子退後了老遠。

  裂天、磐石兩個老道士長喝了一聲:“徒兒們,出來罷,讓海外道友們見識見識我們蜀山的‘萬劍誅仙絕陣’。”

  那股龐大的威壓再次出現,左一撥,右一撥的,超過五百名修道士從遠遠的雲層裏面出現。就在他們身前,上千道劍光按照完滿的圓形軌跡,在空中首尾相接,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圓形。其中有一絲白氣遊動,恰好構成了太極圖的形狀。強大的天地靈氣被源源不絕的吸了過來,彙入了那巨大的圓中。‘嗡嗡’的劍鳴聲震撼天地!

  浮雲子臉色狂變,他低聲詛咒了一聲:“該死的,倒是忘記你們中原修士,就是一個人多勢眾了。你們。。。好,峨嵋意宗、神宗,總有一天,會和你們算這筆帳的,你們等著瞧。”他的臉上,滿是詭譎的神色。

  碧遊子的凶煞之氣最強,他看到‘萬劍誅仙絕陣’一出現,頓時心裏一股火氣猛衝了上來,他哪里管什麼好歹,從腰帶裏面摸出了一顆透明材料所造的碧綠戒指,揚手就丟了出去。

  呼呼的風嘯聲不斷的傳來,漫天的白雲都被那枚小小的戒指吸了進去。漸漸的,戒指上發出了淡淡的綠色光芒,隨後光芒越來越強,一股強大的吸力開始拖動張三豐他們的身形,到了最後,四周的空氣被吸納進去時發出的風聲,已經只有那最恐怖的颶風才能比擬了。天空上,以那枚戒指為風眼,一股颶風就要成型。

  滄海生獰笑一聲:“你們人多是不是?看我的!”他那顆湛藍的珠子再次的飛出,從珠子裏面飛出了三十六柄藍色飛劍,漫天亂舞,彷佛熱帶海洋中的小魚群一樣。漸漸的,一變二,二變四,不一時,就已是數十萬柄小小的飛劍在空中往來穿梭起來,組成了一道巨大的藍色光幕。滄海生一聲厲斥,嘴裏噴出了一枝七彩的小小珊瑚,七彩精光漫天亂射,射到了一支小劍上,那藍色小飛劍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嗤嗤’的細微響聲之後,滄海生也消失了。

  烏棆老頭兒尖叫起來:“峨嵋的弟子,發動你們的陣法,護住你們自己。。。這是最惡毒的‘無形戮魂劍’。該死的東西,他們收了多少人的陰魂,才能練成這該死的劍法?”他一聲長嘯,手中藤杖脫手飛出,一條張牙舞爪的紫色飛龍頓時帶著漫天雷火,在空中卷了一個圈兒,無數道紫色雷電朝著四面八方胡亂的轟擊了出去。

  張三豐看到碧遊子、滄海生突兀出手,頓時心裏也火氣上來了,不管好歹的,一劍就朝著那枚正在瘋狂吸納四周空氣的戒指劈了過去。

  碧遊子滿臉綠光,他冷笑著:“不知道死活的東西,你知道我們的差距有多大麼?”他雙目猛的一瞪,那枚小小的不起眼的戒指裏面頓時噴出了一顆巨大的氣彈,‘轟轟’直響的朝著真武劍轟擊了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那顆氣彈猛的炸開,丹青生、飛仙子還沒準備好是否出手呢,他們兩個靠的最近,已經被爆炸的氣浪給炸飛了兩百多丈遠。張三豐首當其衝,真武劍被震飛了老遠,自己的身體也是一抖,就這麼倒飛了出去。

  烏棆尖叫著:“張真人,你沒有什麼法寶,你的道行也不如他,你不要和他硬拼,這傢伙,留給玄武宮小男去對付。。。你去收拾後面的那群小傢伙,呔,‘萬雷訣’。。。臭小子,你給我出來。”更多更粗更密集的雷光從他的那條紫色光龍身上散發了出來,雷電聚集成了一道道大網,朝著四周亂兜,想要把消失的滄海生給逼出來。

  場面一下子就亂了,峨嵋劍派意宗、神宗的兩位宗主吼叫一聲,帶著身後的數十位他們邀請來的同道朝著浮雲子身後那批海外修士撲了過去,漫天的劍光亂閃,已經到了浮雲子他們的頭上。米亮、米暗兩兄弟默不作聲的隨著一道水波到了丹青生和飛仙子的面前,雙手指著一道雪白的尺許長光華,默不作聲的看著他們。

  良久,米亮突然說到:“你們不出手,我們兄弟不動手。你們敢動手,我們就用天水玄母留下的‘萬頃柔水罩’收了你們的元神。”

  丹青生、飛仙子渾身一激靈,果然是嚇得一動不敢動。飛仙子嘴裏喃喃的念頌著那個名字:“天水玄母。”滿臉都是氣惱和鬱悶。

  天空中無數金色的小小飛劍突兀的出現,組成了巨大的龜蛇二相,隨著張三豐怒雷一般的吼叫聲,彙聚成了一道巨大的金光,朝著浮雲子的身體狂轟而去。張三豐呵斥著:“老瘋子打不過散仙,收拾你總行吧?。。。老道士,不許躲,接你爺爺這一劍。”

  浮雲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張三豐的這一劍,右手緩緩的伸了出去。他低聲的嘀咕了一句:“唉,如果能使用全力就好了。”

  海外的那些修士也放出了劍光,朝著裂天、磐石率領的那些修道士的劍光迎了上去。大家都清楚,今天這場仗,決定性的因素就是要看幾位散仙比拼的結果,他們哪怕拼死了也沒有用的。所以大家只是用劍光不斷的糾纏在一起,都沒有使用出元氣交修的法寶。天空中就看到各色長虹往來飛刺,互相絞殺在了一起,一點點光芒胡亂的飄落了下來,看起來極度刺激,卻是最沒有兇險的。

  這個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烏棆老頭兒在和滄海生較勁,碧遊子已經找上了玄武宮小男,米亮、米暗和丹青生夫婦在旁邊互相看著,而張三豐這邊,還有一個赤角道人空閒了出來。

  滿身紅光的赤角哈哈大笑著,彷佛看到了最喜愛的寶貝一樣,一拍腰間的紫紅葫蘆就沖了過來。他狂笑著:“乖乖,你們鬥飛劍啊?老子最喜歡比拼飛劍了,管你什麼飛劍,被老子收的九天心火一燒,都要變成廢物,哈哈哈,老子放火了,峨嵋的小子,跟著我來的小子,你們小心了啊,飛劍收起,收起了。”他猛的拔開了自己葫蘆的塞子,頓時一股黑色的火焰‘轟啦啦’的一聲從葫蘆裏面噴了出來。

  這團黑色火焰帶著罡風呼嘯聲朝著漫天的劍光卷了過去,裂天、磐石他們嚇了一大跳,連忙收起了自己的飛劍。那赤角生怕火焰的威力不夠,鼓足了力氣的一口元氣一口元氣的噴進了那黑色火團中,頓時火焰的範圍又急驟擴張了百多倍,把那海外三十余名修士團團圍繞了起來,上下左右,無路可逃。

  果然如赤角所說的,他的九天心火威力奇大,那些五金精英所鍛造的飛劍,剛剛接觸到他的火焰,立刻就被化為了鐵水。管你是多麼靈性十足的寶貝,碰到這玩意,都要變成廢物。

  赤角得意得倡狂大笑,雙手一搓,無數道火星發散了出來,他吼叫著:“來吧,試試你家道爺的九幽雷澤沙。”‘轟’的一聲,無數的紅色火星帶著蒼白的火焰,朝著那些海外修士卷了過去。每一顆火星迎風漲大,最後足足變成了栲栳大小的火團,發出了陣陣雷鳴聲,朝著那些海外修士亂打。‘轟轟轟’,火星紛紛炸裂,頓時火團內整個變成了熔岩地獄一般。

  碧遊子尖叫了一聲:“赤角,你敢?!”他手一揮,那枚吸納了不知道多少空氣的戒指內頓時噴出了一道奇大、奇烈的風柱,帶著讓人內腑都要炸裂的轟鳴聲,朝著赤角卷了過去。

  ‘叮叮咚咚’的,一道晶瑩剔透的冰牆突然出現在空中。玄武宮小男已經攔在了碧遊子面前,他冷冰冰的說到:“我說過了,我要你死,碧遊子是麼?你死定了。”那道威力絕倫的風柱,一旦撞擊到了那看起來很薄很薄的冰牆,卻整個炸裂成了細碎的風浪,再也沒有半點威力了。強大的反震力量,讓碧遊子渾身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十幾丈。玄武宮小男也是身體一抖,悶哼一聲,倒退了七八丈的距離。

  烏棆老頭兒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藏頭縮尾的小傢伙,你出來,出來啊,讓那萬劍誅仙絕陣打你一下,看看五百人合力能不能打死你?呵呵,看看,我們多了一個人,可就是占了大便宜了。”

  天空中突然閃出了無數的藍色光芒,那些光芒利箭一樣朝著烏棆老頭兒亂射。老頭兒嘻嘻一笑,頭髮突兀間變得老長老長的,‘颼颼’聲中,他的頭髮變成了一個繭子一般的東西,把他全身都包裹在了裏面。明明不過是人發,卻散發出了金屬的光澤,那些藍光一旦碰上去,立刻就被反彈了出來。

  那操縱著萬劍誅仙絕陣的峨嵋派弟子看得便宜,他們看准了那藍光出現的地方,同時喝令了一聲,頓時那巨大的太極圖瘋狂的旋轉著,一道十幾丈粗,奇亮無比的巨大劍光從太極圖轟鳴而出,朝著那虛空中激射了過去。整個天地都顫抖了起來,五百人同時出手,他們吸納了多少天地元氣啊?地面上,朱棣大軍的軍營都在瘋狂的震動著,帳篷紛紛倒下了。

  ‘轟’的一聲,空氣裏傳來了滄海生憤怒的詛咒聲:“我和你們拼了。。。滄海桑田,日月星變,以我元嬰,天地分裂。”一道巨大的三角形金光出現在空中,大白天的,天上冒出了十幾顆有名的專主凶煞攻戰之事的星辰,一道道七彩光芒從星星上射下,彙聚在了三角形的金光中。頓時那道三角形金光變得流光異彩,看起來好不美麗。

  烏棆老頭兒驚叫了一聲:“你不要命了?”

  ‘嗤啦’一聲,那道金光朝著烏棆老頭兒猛砸了下來,披頭散髮,滿臉異樣通紅的滄海生突然閃出了身形,那道巨大無比的劍光已經靠近了他的身體,他哪里還能躲閃得開?他雙目掙裂了開來,一點點的帶著藍色的血液從眼角噴出,消融在了空氣中。

  劍光命中了他的身體,五百名修士擺下的陣勢,是滄海生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承受不住的。他根本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被炸成了粉碎,魂飛魄散,一身的法寶也紛紛被那道巨大的劍光化為了灰燼。

  峨嵋劍派的弟子們心裏松了一口氣,臉上剛剛露出微笑,四周就有無數隱形的劍光朝著他們射了過去。他們剛剛鬆懈了一口真氣,哪里注意到這一點?尤其他們本身的修為,和滄海生比起來實在是太過於脆弱了。那些無形劍光毫不留情的穿透了他們的身體,帶出了一道道湛藍色的血柱。那些峨嵋弟子慘叫著,身體迅速的被染成了藍色,隨後就彷佛冰塊融解一樣的消化在了空氣中。

  無形無跡的劍光在空中亂射,峨嵋弟子一個接一個的消失,情況之慘厲,彷佛地獄一樣。張三豐尋訪來的這些修道士忍不住了,在裂天、磐石的帶領下,倉惶的朝著那邊飛了過去,他們飛出了自己的劍光,準備抵擋那無形劍氣,救下那些殘留的弟子。裂天老道氣急敗壞的吼叫著:“好歹毒的混蛋,他臨死一口氣,還要害人。。。果然是邪魔外道,死不足惜。”

  那道三角形的金光已經重重的劈在了烏棆老頭兒的護罩上,烏棆老頭兒悶哼了一聲,身上崩射出了無數道金光,他狂吼一聲:“以天為甲,以地為胄。。。九幽遁甲術!天,地,日,月,動!”空中出現了十三條烏棆老頭兒的身影,留下了一條虛影抵擋著那些金光,其他的十二條虛影瘋狂的朝著四周飛射了出去。

  一個散仙臨死重擊,威力當然是可怕的,烏棆老頭兒也就是散仙層次的人,哪里接得下?

  ‘轟’,那道三角形金光徹底炸開了,烏棆老頭兒的分身化影還是沒有來得及,十三條虛影都被波及了進去。‘哇’的一聲,他的身形重新聚合了起來,當天吐出了一口白色的血,搖搖擺擺,面如死灰的朝著地面艱難的飛了下去。

  碧遊子看到那滄海生被殺死,頓時發出了一聲如喪考妣的嚎叫,他的整個臉蛋都扭曲了起來,雙手拼命的捏動著法訣,一道道的彩光從天空中射了下來,彙聚在了他的手中。一道綠油油的,帶著森森寒氣的劍形光芒出現在他面前,碧遊子嚎叫了一聲:“天魔碎心。。。焚天大法。”‘嗤啦’一聲,他的身體猛的縮小了一半,那一道劍形光芒帶著‘咚咚’的心跳聲,朝著玄武宮小男激射。

  ‘嗡’的一聲,那綠色劍光所經之處,空間都有一些扭曲了,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的。碧遊子慘笑:“我用一半的道行,換你的命。”

  玄武宮小男狠狠的咬了一下牙齒,頓時嘴裏發出了‘啪啪’的牙齒碎裂聲。他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主兒,哪里受得了這種刺激?他飛快的盤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法寶沒有一件可以抵擋這種程度的攻擊,不由得心一橫,也打出了古怪的靈訣,嘴裏尖叫著:“玄武分化,冰封天下。。。看我共工氏秘傳之‧;洪濤破天!”

  如果厲風在場,他一定會驚叫起來,這一招洪濤破天,是他在小寰天曾經學過的無上密咒之一。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古怪的聲響中,玄武宮小男的身體也縮小了一半,他把構成自己身體的一半靈氣,全部沖進了那個靈訣之中。頓時一層層細微的水波從他身上卷了出來,越變越大,頃刻之間,就彷佛銀河從九天噴瀉一樣,無量數的銀色波濤帶著滾滾轟鳴,朝著碧遊子衝擊了過去。。。

  無法形容的巨響,四周的人都被炸開了。

  碧遊子全身粉碎,就剩下了一縷殘魂,卷起了一陣陰風,瘋狂咆哮咒駡著的朝著東海方向飛逃了開去。玄武宮小男也就只剩下了一個頭顱還是保持著原形,脖子以下的身體,也被轟了個稀吧爛。。。

  赤角老道驚呼一聲:“共工氏的小雜碎,你可不能死啊,否則我祝融赤角還找誰打架去?”他卷起了漫天的火雲,包裹住了玄武宮小男僅存的頭顱,吼叫了一聲:“張三豐,沒辦法了,我不能幫你們了,我要去給這小子救命。。。他要是死了,玄武宮的那批老怪物非沖出封印為害天下不可。。。乖乖,你給我睜著眼睛,可別掉氣了。”

  頃刻之間,滄海生死,烏棆老頭兒重傷,碧遊子殘,玄武宮小男道行幾乎全毀。。。說來話長,其實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赤角老道抱著玄武宮小男殘存的元神飛跑,頓時場中的勢力恢復了平衡。被燒了個焦頭爛額的海外修士們整頓陣形,氣勢洶洶的繼續朝著峨眉山的那些弟子衝殺了過去;米亮、米暗還在和丹青生、飛仙子大眼望小眼的,雙方看到那四位散仙的淒慘模樣,更是不敢胡亂出手了。

  張三豐的劍光,此刻還沒有落在浮雲子的頭上。就看到場中的變化如此的快速,兩人都沒有能反應過來。

  看到滄海生徹底完蛋,碧遊子也變成了徹底的廢物,浮雲子氣得三屍神亂跳,他瘋狂的嚎叫著,眼裏射出了慘綠色的光芒:“張三豐,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滿天下的蹦彈去邀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我要殺了你!”

  ‘啪嗒’一聲,浮雲子胸口處佩戴的一塊青色玉佩炸裂了,一層籠罩著他身體的元氣層悄悄的揭開了。他原本光禿禿的腦袋上,立刻長出了黑黝黝的頭髮,臉蛋也瞬間變樣,變成了一個極其俊美的年輕人模樣。‘呼’的一聲,一股巨大的氣浪從浮雲子身體內卷了出來,一股綠色的氣勁籠罩著浮雲子,巨大的威壓,讓所有的人都顫抖了起來。

  ‘鏗鏘’聲大作,張三豐的真武劍還沒有靠近浮雲子,就已經被那股氣浪震飛了出去。

  勉強的又飛上了天空的烏棆老頭兒驚叫了一聲:“不可能。。。你用的假死遁天大法。。。你,你,你,你,你。。。”烏棆老頭兒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吼叫著:“米亮、米暗,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幹掉他,他,他,他不是修道者,他是修魔者,他是魔道之人,他,他。。。”

  米亮、米暗渾身胡亂的哆嗦著,米亮尖叫:“假死遁天?”

  米暗也哆嗦著:“他,他,該死的啊!。。。他從哪里冒出來的?”

  丹青生、飛仙子也是一臉的恐懼,飛快的避開了數百丈的距離,那些海外修士、正道道人,這次可是同時出手,無數劍光、法寶胡亂的朝著浮雲子砸了過去。南海的一位散修尖叫著:“浮雲,你,你居然是修魔者,你,你,虧我們相交兩百多年,你冤我們?”

  浮雲子獰笑著,慢條斯理的抽出了一柄沉重的九環大刀,微微一抖,那刀鋒上射出了百丈綠光,九顆銅環上,頓時一陣的狼哭鬼嚎。他笑著:“我不過想來見識一下中原的繁華,你們這群笨蛋,自己笨,能怪我麼?。。。哈哈哈,你們都是笨蛋,我不過是借著這次的事情,來中原看看風景而已。。。呵呵,呵呵,呵呵哈!”

  沉重的大刀揮動了起來,漫天射來的法寶、飛劍,硬生生的轟擊在了他的刀光上。‘嘎拉’一聲脆響,他的九環大刀被震成了粉碎,這可是在場數百修士同時出手啊,饒是他厲害,也不能抵擋這麼可怕的力量。

  浮雲子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綠色的血液,他低聲的說到:“張三豐,不管怎麼樣,先要殺了你,殺了你,就天下太平了。嘿嘿,嘿嘿。”他不顧更多的劍光朝著自己卷了過來,身體彷佛鬼魅一樣的飄動著,一爪朝著張三豐天靈蓋抓了過去。

  遙空裏一道白色的錦緞卷了過來,卷住了張三豐的腰,把他橫挪了三尺,正是飛仙子出手了。她低聲說到:“你張三豐也不是好東西,不過怎麼說,你也不能死在一個魔道之人的手下!”

  浮雲子一擊不成,立刻遠遁,一溜兒綠火朝著東邊天際去遠了。

  整個天空突然的安靜了下來,雙方之人都感覺得很尷尬。雙方陣營不同,但是卻同時出手對付浮雲子,尤其是那些和浮雲子相熟的海外修士,更是感覺心裏不是個滋味。

  漸漸的,那些海外修士彙聚在了丹青生、飛仙子的身後,此刻,也正是他們兩個功力最高了。

  看了看同樣聚集起來的中原修士們,飛仙子張開嘴,正要說話,異變突生。

  一道青光,一道黑光從遠遠的天邊突射了過來,一個沉重的聲音咆哮著:“張三豐,你還往哪里跑。”

  ‘轟’的巨響聲後,當著這麼多的高手之面,那兩道光芒狠狠的給了張三豐一擊,打得張三豐狂噴鮮血,站不住雲腳就這麼摔了下去。那兩道光芒發出了震天的狂笑,根本容不得米亮、米暗出手阻止,就已經飛遁了出去。

  一時間,諸人陣腳大亂。。。

[ 本帖最後由 carserty 於 2007-4-12 23:19 編輯 ]
tango123456 發表於 2007-4-12 23:25
我也來看看  我想了解一下

謝謝分享喔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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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lps


[ 本帖最後由 wlps 於 2007-4-13 12:45 編輯 ]
carserty 發表於 2007-4-13 21:02
第一百五十七~一百五十八章 朱雀威能

      丹青生制止了身後同伴們想要趁機佔便宜的衝動。他冷眼看著張三豐滿口狂噴鮮血的被人攙扶著飛了上來,心裡冷笑:「開什麼玩笑,他們那邊加上低輩的弟子,還有三四百人,那米亮、米暗兄弟的法寶正好克制了我們,打起來也是輸定了,還不如看熱鬧的是。」

  那烏棆老頭兒渾身哆嗦著,在那裡驚問:「張真人,那兩人是?」

  張三豐慘笑著,身上一層層的金光飛散了出來,他連連搖頭的苦笑:「他們自稱青龍戰將和玄武戰將,追殺老瘋子追殺了幾個月了。娘的,這次可是被他們給得手了。你們要小心,那青龍和我正面交手過,雖然似乎不過和我的功力在伯仲之間,可是他似乎隱藏了很大的力量,不容小覷啊。」

  正在這裡說著,那道青光和黑光再次的從很遠的地方飛射了回來,粗重的聲音咆哮著:「張三豐,再吃我們一擊。」

  米亮仰天長嘯,手一揚,一個色澤溫潤,白裡透著七彩光澤的水瓢一樣的東西揚手飛出。那水瓢剛脫手就迎風變大,隨後化為了數萬層的水波,一層層的蕩漾在空中,天空中漏下的一點點陽光,即刻就被那水波散射成了無數道彩虹,從地面看上去,整個天空是七彩絢麗,美不勝收。

  丹青生、飛仙子立刻帶著身後的同道退後了里許之地,他們都是識貨的人,知道這就是天水玄母的柔水罩。上古水仙留下的東西,可不是現在的修道者可以抵擋的,哪怕是散仙也不行。

  空氣中不斷的傳出了細微的水泡破碎聲,滴滴答答的,彷彿還有那細碎的冰塊相互碰撞的聲音一樣。彩光四射,天空的景象頓時一變,蔚藍色的光芒閃動了起來,一條條遠古怪魚的影像浮現在了那滔滔水波中。這些怪魚有的渾身甲冑,有的巨大如龍,說不盡的奇形怪狀,一條條的在水波中往來亂衝,看上去好不嚇人。

  青龍戰將、玄武戰將很明智的停了下來,遠遠的看著前面的萬丈波紋。玄武戰將晃動了一下手中的宣花巨斧,陰笑了一聲:「小兒,就敢靠著上古法寶來比劃麼?你們有能耐,出來和你家大爺比劃一下。。。吾乃玄武戰將,奉命誅殺張三豐,爾等不可自誤,速速退去才是。」

  海外修士靜靜的看著,他們不知道青龍戰將、玄武戰將的來頭,不過既然他們是和張三豐有過節的,這就應該是自己這一路的。不管怎麼樣,他們要是衝突起來,自己也好方便行事是不是?丹青生看了飛仙子一眼,輕輕的搖頭:「要不是那僧道逆送上的禮物實在是太重了,我何必來中原趟這渾水?現在可好,中原的高手還沒有出來幾個,我們就損失了碧遊子、滄海生。。。前途難測啊!」

  米暗揮手撒出了那道雪亮的尺許長精光,慢吞吞的飛了出去,他沉聲說到:「你們是什麼人?不像修道之人,但是卻有這麼強大的真元,來歷肯定不簡單吧?青龍戰將?玄武戰將?你們可以說說,你們的來頭麼?」

  青龍戰將手中青色的大戟微微晃動了一下,沉聲說到:「我等乃天上神人,可不是爾等凡間修士。。。哈哈哈哈哈,我們修得是神道,不是仙道。我等誅殺張三豐,乃是奉天命行事,你們敢不聽?」

  米暗耷拉著眼簾,低聲說到:「可笑啊,天命?天命如在,天下何止於兵荒馬亂的?我兄弟二人,早就看透了這天命,所以才放棄了大羅金仙的前程,自己修了一個水仙玩玩。你們用天命來壓我們,可不是廢話麼?」

  玄武戰將身上彷彿龜殼一般沉重的鎧甲發出了一陣響聲,他猛的跳了起來,一斧頭朝著米暗當頭劈下,他狂笑著:「對,管他那個狗雞巴日的老天幹什麼?哈哈哈,天命,天命是狗屁。。。小傢伙,接我一斧。」『嚓』的一聲,空氣中閃出了一道黑色的激電,宣花斧和空氣急驟摩擦,發出了『嗡嗡』的巨響聲。

  米暗手一抬,那尺許長的精光飛射出去,和那宣花斧碰了一個正著。『轟』的一聲悶響,勁氣四溢。那宣花斧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作的,米暗的飛劍劈了上去,卻是一點缺口都沒有,反而是那輕巧的劍光根本擋不住那恐怖的劈砍,一溜兒白光被震飛了三十幾丈,『滴溜溜』的又轉了回來。那玄武戰將如此龐大的身體,卻也是被震飛了開去,在空中撒下了一串的長笑。

  青龍戰將悶聲吼叫起來:「不要玩了,殺了張三豐,把他一起的人全部殺掉。朱雀、白虎,你們還在看熱鬧不成?」

  『噢嗚!』、『嘎!』,一聲虎咆,一聲鳥鳴,一道紅光帶著滔天的烈焰從虛空中捲了出來,一柄巨大的火劍朝著張三豐當頭劈下。一道白光中,無數的弧形光刃四周亂射,鮮血飛濺,那三百許峨嵋派弟子哪裡來得及躲閃?倒是有一大半人被那光刃劈中,身體四分五裂的摔了下去。

  裂天、磐石老道大怒,朝著那道白光飛射而去,手中劍訣一引,一道道龐大的劍氣轟然而出。

  那道白光中傳出了沉悶的嚎叫聲:「你們,不夠看的,去死吧。」先是一柄長劍刺出,長劍到了半路上突然又變成了一柄大刀,等到了裂天、磐石老道面前的時候,大刀又變成了巨大的方天畫戟。這白虎戰將,赫然有著把太白金精之氣隨意化形的能力。

  巨大而鋒利的勁氣和峨嵋劍派兩位宗主的劍光撞擊在了一起,白虎巨大的身體立刻被震得向下飛墮,砸塌了一件燕王府的大帳後,他又帶著一溜兒白光飛了上來。而兩位宗主可就慘了,他們發出的劍氣也是太白金精之屬,硬是被白虎遙控著化為了漫天利刃朝著他們亂射,兩人其他的法門還來不及用出,身上已經被插上了十幾片閃光的金刀。

  磐石氣得臉色發白,一口鮮血猛的噴了出來。他們兩宗弟子合計五百人下山,結果現在就折損了大半,由不得他們不心疼啊。

  米亮已經是對上了那朱雀戰將,柔水罩溫柔的朝著朱雀戰將的身體籠罩了過去。米亮自信滿滿的喝道:「你是先天真火之體,敢來闖我的柔水罩,可不是自己找死麼?」以水克火,正是先天生消之道。

  彷彿一支大鳥一般的朱雀戰將發出了一聲尖銳的笑聲,他的額頭上,猛然的射出了一片金色的羽毛。他咆哮著:「我的先天真火之體不配闖你的柔水罩,這太古金烏所化之羽,可有資格麼?」

  這片羽毛一出,天空中頓時彷彿出現了第二顆太陽,強烈的光芒讓地上不少燕王府的戰士慘叫一聲,抱著眼睛就在地上翻滾起來,他們的眼珠子都差點被燒壞了。巨大的熱量,蒸騰了方圓百里之內的所有水氣,雲彩一掃而空。那沾著肌膚就往內腑滲透的可怕熱力,更是逼得丹青生、飛仙子、海外散修,烏棆老頭兒、張三豐、中原修士們四處飛散。稍微退得慢一點的,頭髮鬍鬚都全部著火燃燒起來了。

  那白虎戰將也是一聲驚叫,放過了峨嵋劍派的人,不要命一樣的朝著青龍、玄武所在的方向逃了開去。他的嘴裡在瘋狂的咒罵著:「爛鳥,你放火,可不是故意折騰我白虎麼?我的先天真金之氣,被你一把火就給燒光了。。。青龍、玄武不怕火,我可是禁不起的。。。你他媽的!」

  朱雀得意得狂笑,他的身體外籠罩上了一層金色的火焰,漸漸的,一隻奇形鳥兒的虛影從他的身體上浮現了出來,那頭上有著七根鮮血一般紅艷艷的翎毛的鳥兒,仰天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嘯,頓時空氣中的熱力又增強了十倍不止。

  下方燕王府的大營一陣慌亂,朱棣一馬當先,帶著十幾萬大軍狼狽逃竄。馬和揮動著長刀,拚命的催促著士兵們跟著朱棣奔跑。朱僜握著方天畫戟,朝著天空就是一通的咒罵,既是罵張三豐,也是罵那朱雀戰將。過了一陣子,朱僜也沒有力氣罵下去了,他轉身倉惶逃竄,他身邊的帳篷已經冒出了青煙,眼看就要著火了。

  朱雀看到那地下燕王府大軍朝著東方滾滾奔逃,不由得得意的大笑起來,他也不繼續催動體內的先天真火,而是等大軍逃出了十里開外,這才一聲厲斥,全身真元噴薄而出。

  『嗤啦』一聲,地上燕王府的大營、附近的樹林全部燃燒了起來,一些質地不甚堅硬的石頭,更是『噼裡啪啦』的炸裂了開來,漸漸的有融化的趨勢。朱雀戰將尖叫著,一劍朝著米亮的柔水罩劈了過去。那太古金烏所化的羽毛化為了億萬片,纏繞著朱雀戰將,飄飄蕩蕩的朝著柔水罩落了下去。那只怪鳥的虛影,更是騰起了萬丈火焰,張嘴就射出了一道道金亮金亮的火流。

  『絲絲』的水氣蒸發聲連串響出,那柔水罩萬頃水波中的怪獸虛影發出了震天的長嚎,一條條湛藍色的波紋從他們身上散發了出來,帶著極其強大的力量反擊著朱雀發出的火焰。水火無情,火焰滔天,水波覆世。漫天的白色蒸汽在距離百多里的地方匯聚成了一片片的雲霞,被那火光和藍色的水光照耀得瑰麗無匹。

  朱雀發出了獰笑,他手上的長劍在劈開了數十丈水波後,連人帶劍的被水波反彈了回來。他冷笑著,揮手收起了長劍,雙手合抱在了一起,十指組成了一個圓圈,周圍環繞著乳白色的火焰。他低聲的嘶吼了一聲:「天有十日,毀天滅地。」

  青龍、白虎、玄武聽到著八個字,立刻轉身就跑,他們根本就不顧一切的朝著東邊飛遁而去。白虎嘴裡還在憤怒的咆哮著:「朱雀,你真的拚命了不成?。。。十日毀天訣,你真的敢用?」

  九輪金光從朱雀的手上散發了出去,天空中同時出現了十輪太陽。米亮、米暗身體一抖,驚叫一聲,收起柔水罩,轉身就走:「各位同道,速速退開。。。大神后羿射下的九日魔魂,在他的手中。。。此乃遠古太陽真火,人力無法匹敵。」

  『絲』的一聲,五十幾名峨嵋劍派的低輩弟子已經化為了煙氣揮發了。所有的修道士瘋狂的朝著四周狂奔,沒有人敢去正面面對朱雀的殺手。天空中整個的就是一片燦爛的金色光芒,凡是不小心看了一眼天空的人,立刻就變成了瞎子,他們的眼眶裡面根本就連眼珠子都被那強烈至極的光芒給蒸發了。

  朱雀矜持的懸浮在空中,渾身纏繞著一條條刺目的金色光芒,他微微的歎息了一聲,雙手朝著地下壓了下去:「沒意思啊,中原之大,莫非沒有敵手了不成?。。。咄,滅!」九團強烈的金光發出了『呼呼』的風嘯聲,連同那億萬金色羽毛,同時朝著地面射了下去。

  『轟』,整個大地都顫抖了起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騰空,方圓三里之內萬物化為齏粉,堅硬的地皮硬生生的被剝掉了三丈深。一團團灼熱的岩漿、火球朝著四周亂打,五六里開外的森林、草原、湖泊,全部被這可怕的火球給引著了。一圈通紅的火光,朝著四周瘋狂擴散,所到之處,萬物皆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倖存。就算那萬年的岩石,也都被生生的融化了。

  朱雀急驟的喘息了幾聲,身體緩緩的落在了地上。良久,良久,他看著空蕩蕩的天空,被融成琉璃一般的地面,突兀的發出了狂暴的狂笑聲。「啊!哈哈哈哈哈哈!誰是我的對手?吼!張三豐,你敢接我這一招麼?張三豐?張三豐?你,你,你跑哪裡去了?給我出來,給我出來啊。。。吼!你們都不敢和本戰將決戰不成?」

  『鏗鏘』一聲,那柄巨大的長劍再次出鞘,他舉劍向天,一股火焰蒸騰而起,天空似乎都被燒破了,露出了一個青噓噓的窟窿,裡面隱隱約約的有黑色的光芒閃動。天火之威,一至如此。

  沒有人搭理他,青龍三人又飛了回來,遠遠的懸浮在高空看著朱雀發威。玄武嘴裡發出了低聲的責罵:「這頭傻鳥,他居然用了全力,居然嚇跑了兩個水仙。這下可好,我們只能回去了,否則中原的高手,恐怕都要跑出來和我們拚命。」

  白虎不滿的揮動了一下手臂,把身前的火氣給推開了一些,低聲說到:「這傻鳥,他簡直就是一頭蠢豬。如果用全力的話,我們早就殺了張三豐了,何至於糾纏這麼久?不就是因為不敢洩漏自己的氣息麼?這下可好,他能嚇跑兩個水仙,要是中原所有的修道高手都蹦出來和我們為難,他不被拔光了全身的毛才怪。」

  青龍冷笑著,手中方天畫戟化為一道青光融入了自己的身體。「罷了,沒甚大不了的,這次本來也不該我們出來,這邊的事情,還不至於勞動我們。不就是白虎和朱雀兩人吵嚷著要來中原看熱鬧麼?現在熱鬧也鬧過了,老老實實回去吧。那一群沒開化的蠢貨,還在等著我們去調教呢,真希望他們採到了足夠的巨石,否則如果石料不夠的話,我非把他們的王給殺了。」

  看起來,青龍是四人之中地位最高的,他一開口,那滿肚子抱怨的白虎也不敢說話了。頓了一頓,青龍沉聲喝了一聲:「四相二十八宿,給我出來,把這裡死去的修道士的殘魂都聚集起來,我們回去。朱雀,不要鬧了,你剛才一擊,差點就把燕王府的大軍給滅了,你再敢發瘋,我就毀了你的道行。」

  朱雀渾身一抖,立刻收起了渾身的火氣,老老實實的飛了起來,飄浮在了青龍的身邊。空中光芒連閃,二十八名同樣身穿鎧甲,但是比起青龍他們四人明顯矮小了一截的大漢出現在空中,他們組成了一個奇妙的陣法,巨大的法力波動散發了出去,那些已經消散的殘魂,被他們硬是從地府之中拖了出來,吸入了他們手中的朱紅色水晶球中。

  「呵呵,呵呵,呵呵!」青龍笑了幾聲:「不過,不管怎麼樣,起碼我們知道了中原修士的實力。那些散仙級別的,兩三個人不是我們四人的對手,如果我們組成天星絕陣,足足可以殺死二十名散仙級別的人物,就更加不要說主人的力量了。。。不過你們都要小心,中原大地藏龍臥虎,崑崙山、中南山等傳說中的名門正派,實力不容小覷,我們千萬不能大意。」

  三十二道流光劃破了長空,空氣裡留下了青龍沉悶的聲音:「張三豐已經重傷,不足為慮,派去追殺他的人可以收手了。這次我們的損失也不小,以後我不允許再出現這樣的傷亡。我們的人力是有限的,死傷一個,可就是莫大的損失。」

  白虎輕輕的說了一句:「青龍,等我們再來的時候,就是整個中原大地落入我們手中的時候了罷?」

  玄武呵呵的笑著:「那是自然。只要主人能夠進入中原,這中原修士,不堪一擊啊。」

  空氣中,迴盪起了殘酷的狂笑聲。夕陽下,被朱雀一擊轟出的盆地已經緩緩的凝結了,彷彿玻璃一樣的光潔明淨。

  米亮、米暗兩兄弟面色難看的護著烏棆和張三豐等人到了百里開外的一處山谷中。張三豐掙扎著爬了起來,朝著面前所有的修士行了大禮。頓時所有修士都慌了手腳,連忙把他攙扶了起來。烏棆老頭兒苦笑著:「張真人,你這就是見外了。替天下消除禍患,這是我們應當做的事情,你何須行禮?唉,就可惜老頭兒道行太淺,實在是沒辦法幫天下人太多啊。」

  裂天、磐石兩位大宗主看著身後七零八落只剩下百多人的弟子,差點都快哭了出來,但是他們還是震懾了心神,勉強的說到:「不錯,烏棆前輩說的正是。我等所行乃是替天行道的事情,哪怕傷亡再重,也無怨無悔。」

  張三豐有點羞愧的看著兩人,搖頭歎息到:「張瘋子以武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修道修煉成了這個程度,手下徒弟卻沒有一人得到了真傳,手下無人可用啊,奈何?這次打上了峨眉山,放真火燒了峨眉山的後山,把兩位宗主驚動了出來,承蒙兩位不棄,盡起門戶精銳出來制止這一場浩劫,誰知道卻是如此下場?張三豐,罪莫大焉。。。」

  裂天、磐石沒話可說,峨嵋劍派意宗、神宗精銳毀於一旦,剩下的都是一些剛剛進門的,沒有什麼太深道行的弟子,他們現在實在是說不出場面話了。想到回山之後,他們如今最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傳承道統的問題,兩人就一陣的腦袋發暈。磐石兩人不斷的安慰著自己:「幸好,幸好最得意的幾位弟子都留在了山上,否則今日,我們意宗、神宗幾乎就是全軍覆滅,想要恢復元氣,沒有四五百年的苦功是難得的了。」

  這一次,也徹底的教會了峨嵋派的兩位宗主,那就是:「門下弟子,千萬不要插手程度相差太大的修道之人的爭鬥。哪怕『萬劍誅仙絕陣』號稱可以殲滅仙人,他也的確是殺死了一個散仙,但是那些弟子的個人能力太弱,散仙的臨死反擊,也是他們根本無法承受。」

  其他那些峨嵋派兩位宗主邀請來的散修,看著峨嵋派的如此模樣,一時間心裡也是淒然,更是說不出話來。

  米亮遲疑了一陣,終於歎息起來。他們兄弟在深海之下的隱秘水宮潛休了千餘年,根本就不懂得事故人情,這次不是峨嵋派的兩位宗主邀請,他們根本就是做客後立刻就回深海了。此刻看到張三豐等人面色彷彿死人一般,米亮絞盡腦汁終於說出了話來:「張真人,這戰爭,我們一定是要制止的,但是現在你既然重傷了,不如先暫停一下。」

  米暗點點頭,揮手一道水光打在了張三豐的身上,止住了他體內亂竄的真氣,搖頭說道:「大哥說得對,張真人的傷勢太重,還有烏棆前輩的傷也不是輕鬆的事情。你們不如都去我們的瀾淵宮,那裡有天生的靈藥,靈氣又格外充足,你們先養好傷了,我們廣邀同道,硬逼那燕王朱棣退兵,張真人意下如何?」

  張三豐和烏棆兩個重傷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抬抬手,手臂都癱軟得彷彿殘廢了一般,哪裡能用上力氣?當下兩人無奈的點頭應諾了。

  裂天老道煩惱的抓了一下自己的鬍鬚,長歎了起來,滿臉都是惋惜的神色:「可惜了,可惜了,一元宗他居然封山閉關百年,那大五行滅絕陣,人力又是極難攻破的,尤其身為同道,我們不好意思強行攻進去,也沒辦法攻進去,否則的話,如果一元五老肯出面。。。法旨一下,諸大門派都要賣他們面子派出高手來,如果我們聚集了數百高手,還怕那海外散修麼?」

  磐石老道橫了裂天老道一眼,冷笑到:「荒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元宗的脾氣,一個個懶得和豬圈裡面的豬一樣。收個徒弟都是老大逼老二下山,老二推給老三。最後是陳松子稀里糊塗的跑下山三次,每次搜刮了四個傳人上山的,你要去請他們,他們肯出門才怪。」

  裂天老道氣得亂吹鬍須:「不管怎麼樣,一元宗總是正派的領袖之一,我們上門去請,那清泉真人總不能拉下我們的面子吧?雖然他們輩分比我們高,修為也不過是化神階段,可是他們一元宗很是有一些強大的法寶,要是他們肯出手,倒是勉強能頂上一個散仙的修為。。。如果那三位老爺子被驚動了,那青龍白虎什麼的,恐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磐石一下子就和裂天老道較勁上了,他口水橫飛的叫嚷著:「你有理,你有理?那也要我們能請動他們才行!就算請動了,他們能邀請多少人也是個問題。一元宗一代比一代懶,就連那些相好的門派,也是百多年不走動了,三天不見,這人情還打個折扣呢。尤其崑崙、中南,他們哪個不是想自己做正教的領袖的?我們去請一元宗,還不如去崑崙山找東、西崑崙的掌教的好。」

  烏棆老頭兒咳嗽了一聲,呵斥起來:「兩位不用在背後說人家的短處,一元宗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次不過是封山百年,一千七百年前,他們的祖師爺,還封山五百年苦修道術來著。。。吭,吭,老頭兒可不是說他們一元宗的壞話,你去請他們出來了,一元宗的那五位,加上十二個徒弟,也沒有什麼大用,人數實在太少了。」

  摸摸下巴,烏棆老頭兒臉上的皺紋都快扯開了,他沉聲說到:「要說正經的,我和張真人去兩位米老弟的瀾淵宮養傷。你們呢也不要急著去找人,先回去峨眉山把你們的道統給傳好,萬一你們兩個有了個三長兩短的,起碼意宗和神宗不會絕戶了,這才是正經的。」

  裂天、磐石氣得鬍鬚亂哆嗦,這老傢伙怎麼說話的?

  烏棆老頭兒指點了一下一個面色陰陽,一邊白色一邊黑色中年男子,說到:「陰陽書生,你就辛苦一趟。我知道你的師祖玄陰老人和東崑崙的掌教一嗔道人是好友,你去請一嗔道人出山。他們崑崙派雖然道法的確不如一元宗,但是人數眾多,這實力倒是比一元宗還要強上好幾倍。」

  那陰陽書生領命,躬身答應了。烏棆老頭兒歎息了一聲,連連搖頭的說到:「如今這正教各大門派,說實話,誰沒有疙疙瘩瘩的?表面上大家稱兄道弟,背後裡都等著別人衰敗下去呢。。。人心不古啊!。。。陰陽書生,我可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從西崑崙路過,否則你一定會有大麻煩。那西崑崙的化心老道,就眼巴巴的等一嗔死掉了,自己好去接掌總掌門的位置的,你可不要招惹了他。」

  陰陽書生皺了下眉頭,仰天歎息了一聲:「罷了,我從北邊繞過去,不經過西崑崙就是了。」

  烏棆老頭兒面色突然一動,飛快的掏出了一顆藥丸扔進了自己的嘴裡,平息了一下身體內的血氣之後,這才一一分派到:「黃鵲道人,你也辛苦一點,你去中南山找他們的掌門無音,反正死活你要給我拉幾個高手出來。他們中南山的清心鐘,最好也借出來用一下,這寶貝加上兩個元嬰期的高手,起碼可以克制一名散仙的威能的,這可不能馬虎了。」

  當下烏棆老頭兒分派了十幾個人,要他們分頭去請各大門戶派出高手支援。尤其難得的就是,他能一絲絲的把這些散修的師門和那些大門派的交情、香火緣分講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聽來的。

  張三豐無語,他看著烏棆老頭兒,滿臉都是崇敬:「果然不愧是人老成精,這拉關係的勾當那是一溜兒水清的。。。可憐老瘋子我,滿天下鬼混了近百年,也就找了幾個抓鬼驅邪的同道做朋友。唉,要是張瘋子我能夠認識這麼多修道之人,至於好端端的跑去峨眉山放火麼?差點就被他們的萬劍大陣把腦袋給劈了下來,唉!」

  米亮看到那些散修都飛走了,這才傻呆呆的看著烏棆老頭兒說到:「前輩,你派他們去邀請這麼多的人手幹什麼?」

  烏棆老頭兒翻了翻白眼,苦笑著:「那海外的修道之人,可不是好招惹的,其中起碼有二十名左右的散仙,要是他們都動心了要來中原折騰一下,恐怕我們這點人手,會被打成肉餅一樣。我盤算了一下,我認識的幾個老鬼,加起來掐吧掐吧的,能夠有五六個散仙水準的,其他的人麼,要麼被天劫劈了,要麼自己躲天劫了,要麼就是飛昇了,還有些稀奇古怪脾氣的,不知道跑哪裡去雲遊去了。我們不多找點人,到時候怎麼和那些海外的散修比劃?」

  歎息了一聲,烏棆老頭兒喃喃的抱怨起來:「現在的修道人啊,一個個心腸都壞了,要是一千年前,天下萬一有了大的動盪,所有門派都會派出得力高手同心協力的壓制的,可是現在呢?一個個獨善其身,也不想想,要是天下亂了,這靈氣散了,他們還修什麼仙,了什麼道?」

  「那青龍四人,功法詭異,真元強大,尤其似乎有上古寶物隨身。雖然他們認真的比起道行來,不如我們,但是你們也看到了,那一招十日滅世,用了上古金烏魔魂,我們可就絕對不是對手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多找一些人,多找一些出奇的法寶,這才能克制他們啊。」

  烏棆老道杵了一下自己的籐杖,冷笑了起來:「哼,他們海外的那些傢伙,以為自己得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奇門法訣,自以為自己道行無邊,就敢來中原廝混了,他們也不想想,哪怕他們的功力平均比我們高一截呢,我們的高手人數可是他們的百倍以上。海外這麼多島子,加起來不過五千修士,其中還包括了那些打雜的、煉丹的、跑腿的,真正的高手能有幾個?我們用人堆都堆死了他們。」

  張三豐咳嗽了一聲,這烏棆老頭兒說得有點難聽了。雖然大家都明白,到了最後,中原修士鐵定是人數眾多,嘩啦啦得衝上去一頓狠劈,但是沒必要說出來是不是?沒看到那裂天、磐石兩位大宗主,臉色都變得難看了麼?

  當下中原諸修士紛紛散去,養傷的去養傷,安排門戶大事的回峨嵋,邀人的則朝著四周飛散了出去。

  張三豐的心裡很不安,他隱隱約約的覺得,這次的事情,很可能演變成中原和海外修士的全面大戰,後果如何,實在堪憂啊。

  他的心裡是又惱又怒,他在應天府也察覺到,不僅僅是燕王府招攬了海外修士增強自己的力量,朝廷裡面也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的修士,所以上次他去找朱允玟,差點就是被趕出來的。朝廷也在找修士撐門面,這兩邊要是打起來的話,想想那朱雀全力一擊的威力,如果這樣的力量,哪怕只是十分之一使用在了城鎮之中,百姓的傷亡會是多少?

  輕聲的,很輕聲的,張三豐低聲詛咒了一句:「朱元璋,你生的兒子、孫子,果然都和你一樣。。。一群混蛋!」

  朱棣站在很遠的一個山坡上,目睹了朱雀那驚天一擊的可怕威力。馬和、張玉、跦能、朱僜等一批大將,一個個面無人色,只是站在那裡發楞。修道者中的高手全力一擊,這威力是普通人根本無法想像的。

  慕容天死死的抓著自己的劍柄,慘哼了一聲:「看那力量,如果我們的大軍還在軍營的話,恐怕會被他一擊毀掉!」

  朱棣的臉蛋立刻就哆嗦了起來,他渾身顫抖著,低聲說到:「騰龍密諜的密報,朝廷已經派人拉攏了幾個正道的修道門派,很有幾個高手已經到了應天府。。。傳出這消息的騰龍密諜,已經被剷除了。」

  朱僜狠狠的一腳跺在了地上,踢碎了一塊石頭。他低聲說到:「父王,這批海外的修士,我們萬萬不能讓他們就這樣離開。」

  朱棣橫下心來,點頭說到:「然,不管他們提出什麼條件,父王我都要答應他們。他們要道場麼?我許諾天下的洞天福地都是他們的。他們要門人弟子麼?他們可以隨意的招收資質好的百姓子弟充做門人。他們要權勢富貴麼?我可以給他們封地,我封他們做道官。。。不管怎麼樣,沒有了他們,這仗就沒辦法打下去了。。。咦,他們來了,僜兒,和我迎上去。」

  丹青生他們臉色難看的落下了地,朱棣已經帶著一眾親信慇勤的迎了上來。朱棣納頭就拜:「諸位仙長,今日可可是虧了你們。否則那張三豐,還不用法術屠戮了我的大軍麼?。。。來人啊,冊封丹青仙長為天下總道綱,飛仙子仙長為副道綱。諸位仙長,重重酬謝。」朱棣老老實實的跪倒在地上,心裡歎息著:「我這輩子,才跪了先皇一人而已。不過也罷了,他們年紀都幾百歲了,本王跪一下,無妨。」

  丹青生歎息了一聲,手一揚,把朱棣從地上震了起來。

  飛仙子冷聲說到:「我夫婦二人才學淺薄,這天下總道綱的官職,倒是不合適。但是那張三豐,既然敢和我們作對,那麼我們海外諸島散修,自然和他沒完。。。王爺放心,你只管領軍征戰,不管張三豐招攬來多少牛鬼蛇神,我們全部都接下了。」

  丹青生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可是飛仙子橫了他一眼,頓時丹青生乖乖的退後了一步,一聲都不敢吭了。

  他們身後的海外散修也是一個個氣鼓鼓的,紛紛表態要和張三豐他們較量一個長短出來。今天的戰果,他們海外的散修還是吃了一點虧的,碧遊子、滄海生可都被毀掉了,他們一定要找回這個場面的。

  當下就有七個散修自告奮勇的要分頭去東海、南海以及極遠之處的海外諸島,去邀請所有知名的修道者大舉進入中原。

  朱棣大喜,海外散修也是氣勢如虹,大家都忘記了,真正最厲害的,其實還是青龍戰將他們。但是很奇怪的,大家都閉口不提他們。

  七條流光拔地而起,飛遁了出去。。。

  朱棣當場就寫下了文書,公開的宣佈,只要他能得了天下,立刻就把中原的所有洞天福地,都分封給海外的這些散修們。

  於是乎,這些散修的士氣更加旺盛了。可不是麼?海外的那些小島,物產以及靈氣的濃厚程度,能夠和中原比美麼?一個小島,最多能夠養活十幾位最多不過百位修士,但是一處有名的洞天,就足以讓他們開府立宗,廣收門徒,廣大門戶的了。

  燕京城內,厲風懶洋洋的坐在了錦衣衛辦事處的廂房內,身後站了八名中年太監,身前兩側排著十二名錦衣衛千戶,滿臉的志得意滿。他打著哈哈的吩咐到:「徐青啊,這錦衣衛的日常事務,可就由得你來打理了。。。唔,現在王府的錦衣衛可還沒有京師的厲害啊。傳說京師的錦衣衛,那是可以隨時告訴皇帝,某個大臣的小妾今天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肚兜兒。」

  徐青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厲風笑嘻嘻的看著徐青,點頭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就是我們努力的目標啊。但是我們還要超過京師的錦衣衛是不是?嗯,我希望經過你的整頓,我能夠隨時的知道,頭一天的晚上,某位大老爺和他的小妾在床上大戰了多少個回合,叫嚷了些什麼話。明白麼?」

  徐青整個臉都是麻木的,他面無人色的看著厲風。而那十二位錦衣衛千戶,八名錦衣衛的主管太監,則是滿臉的興奮,摩拳擦掌的自覺有了用武之地。

  歎息了一聲,厲風悠悠的翹起了二郎腿,擺動著自己的小腿,笑嘻嘻的說到:「另外呢,這錦衣衛的組織結構,你要給我弄清爽一點。這錦衣衛的將軍、都指揮使、指揮、千戶、百戶、把總什麼的,你都給我理個名單出來。每個人有多大的權力,負責監視哪一塊的人兒,你都要給他們分配好了。每個人能夠指揮多少人,能夠動用多少銀子,也要給我弄清楚了。」

  徐青麻木的點頭。

  厲風抓了抓下巴,陰笑起來:「最重要的就是,你要給我設立一個部門,專門用來監視錦衣衛的。大人我可不希望某些錦衣衛的軍官,在背後勾結起來欺瞞大人我,所以,錦衣衛應該是被監視得最嚴密的。」

  那些錦衣衛千戶、太監頓時呆住了,他們很是小心的看著厲風,不知道他還會說出什麼話來。

  「這專門的監視錦衣衛的人麼,人手不能從王爺的護衛裡面抽調出來。你去世子府找獨孤勝,把我們世子府的兄弟組成一個獨立的部門,規章制度,行事辦法之類的,都要你來制定了。然後讓小李子做他們的首領,小李子直接向我和殿下匯報錦衣衛的每一項行動。要是他們有什麼徇私舞弊、貪贓枉法的,就給我都殺了罷。」

  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厲風卻是不知道,日後在朱棣得了天下後,讓天下人更為恐懼的西廠,就這樣成形了。

  西廠,以皇帝親信的太監為首腦,起初專門負責監察錦衣衛的行動,日後權力漸漸擴大,終於到了權力彌天的地步。。。

  而此刻,不過是新擔任錦衣衛副主管的厲風,害怕那些錦衣衛的軍官貪污了他的銀子,而做出的一項節省錢包的防禦手段罷了。


第一百五十九~一百六十章 便宜徒弟


  “軍糧輜重全部損失,一月之內不可再戰。與其在此死等糧草,不如回軍一擊,把那李景隆給我趕到海裏面喂魚。”

  馬和眼裏迸出了兩道精光,對著中軍大帳內的將領們橫掃了一眼,一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桌上的地圖上。包括朱僜在內,所有的人在看到馬和這兇狠的目光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要麼低下了頭,要麼轉過了腦袋。馬和點點頭,看了一眼朱棣,問到:“王爺,您以為如何?如今天氣就要上凍了,大軍也不適合在外繼續征戰。不如回師燕京,整頓兵馬後再來交戰?”

  朱棣摸了摸鬍鬚,緩緩的點點頭:“馬和說的有理,現在我們輜重全部被那什麼朱雀戰將摧毀了,不回軍也是不行的了。僜兒,你帶三萬人馬先行,準備抄李景隆的後營。本王自帶中軍隨後,張玉、跦能分領中軍的左右兩軍。馬和,你負責後軍的人馬,尤其那完顏部投降的韃子兵,你給我看緊了。五萬韃子兵,要是作亂起來,倒是一大麻煩。”

  朱棣看了看馬和,狠狠的撚動了一下鬍鬚。他在心裏歎息著:“倒是員無敵猛將的料子,奈何怎麼卻是被淨身了的?這可實在是可惜了一些。。。娘的,朱權他幹什麼吃的,大寧城居然有三衛韃子兵,也不怕他們作亂麼?幸好本王威名還算足夠,這完顏部的人,沒有抵抗就全部投靠了本王,否則打起來的話,大寧城可就毀了。”

  當下計議已定,十數萬大軍從附近的城鎮內收購了一些糧草,勉強足夠大軍行軍所用了,逶迤朝著燕京城而去。

  燕京城。

  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空中飄落了下來,這讓自幼生長在四季溫暖如春的青雲坪的小貓極其不適應。呆呆的看著天上掉下來的雪花,小貓渾身哆嗦了一下,張口一團熱氣噴出去,吹散了大片的雪團後,卷著一股子冷風沖進了厲風議事的大廳。隨意的把手中的鐵棍朝著一個迎上來的千戶丟過去,小貓大咧咧的說到: “小子,給虎爺弄三壇老酒過來,嘎,風子說的,老酒可以驅寒氣。”

  那千戶本能的伸出手去接小貓丟過來的鐵棍,可是他突然想到了這鐵棍的可怕分量,不由得臉色狂變,急忙朝著旁邊閃開了一步。‘轟’,半個大廳都顫悠了一下,那根鐵棍砸碎了三十幾塊鋪地的青磚,‘咚咚咚’的在地上滾動了幾下。旁邊的那些錦衣衛大漢看得是臉色發白,一個個偷偷的朝著後面退了一步。

  厲風正抱著腦袋端坐在大堂中的大椅上,看著面前長案上徐青送上來的文書。聽得小貓弄出來的噪音,他抬起頭來,輕輕的揮揮手:“好了,小貓。大清早的喝酒對身體不好的,你意思意思,喝一壇就夠了。你再喝下去,會變成酒糟貓了。”

  小貓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厲風身邊的一張特製的太師椅上,打屁股晃動了幾下,讓那堅硬的梨花木打造的太師椅發出了淒慘的‘吱呀’聲。一個錦衣衛大漢飛快的拎著一個酒罎子走了出來,小貓滿臉笑容的接過了酒罎子,一巴掌拍開了上面的封泥,嘴巴一張,內勁已經把一股小指頭粗細的酒泉吸進了嘴裏。

  ‘嘟嘟嘟’,厲風用手指頭關節輕輕的敲打著面前的長案,眼睛看著站在旁邊的徐青問到:“這就是你制定的錦衣衛的內部組成麼?唔,民間情報收集,官員監視,重要的商戶、富豪家的監視。如果錦衣衛僅僅用來監察天下的話,這樣做是足夠了,而且劃分的部門中規中矩的,倒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不過。。。”

  徐青的臉色緊張了起來,雖然被逼成為了厲風的屬下,但是近日裏他和天機迷城聯繫,天機迷城已經是嚴令他一定要在厲風屬下好好的效力,為師門在朝廷裏建立自己的勢力。也就是這樣,徐青倒是很用心的在替厲風規劃著錦衣衛的各項組成。他又是一個自視很高的人,如果他的提案在厲風這裏被否決的話,他會覺得很沒有面子的。

  厲風沉吟了一陣,慢吞吞的說到:“這部門的劃分麼,能完成的事情,和以前的錦衣衛沒有什麼不同,就是被理順了一些,每項事情都有人專門負責了,這方便我們辦事。可是,我倒是不想錦衣衛就僅僅能夠監視一下大臣什麼的。”提起筆架上的毛筆,厲風奮筆疾書。

  “徐青,你自己負責那所有情報收集分析的一部,同時制衡其他各營,不要讓我失望。”

  “增設暗殺營,從幽冥宮給我挖三百最好的殺手出來。任屠那老傢伙答應我幫我訓練殺手的,現在還沒有一個人堪使用,那就只好挖他們幽冥宮自己的班底了。這暗殺營的主管麼。。。”遲疑了一陣,厲風突然發現自己的親信還是太少,沒有可以放心的使用的人啊。“我現在自己兼任,等得事情完了了,再去挑選人手來理會。”

  “增設秘武營,專門刺探天下武林門派的動靜。這一項,可以讓厲竹出任。他自己就是金龍幫的幫主,江湖道上的事情,他最熟悉。”

  “增設強襲營,負責武力消滅一個強大勢力。強襲營指揮使由厲虎出任,先從破陣營中挑選三千精幹軍漢補充進強襲營。”

  聽到自己的名字,小貓丟開了喝幹的酒罎子,伸了個懶腰,呵呵笑著:“啊?強襲營麼?好啊,有打架的事情最好了。”說完,他腦袋左右看看,朝著那些錦衣衛的軍官、太監枝齜牙咧嘴的笑了笑,嚇得那群人又退後了一步。

  一個太監尖聲尖氣的低聲說到:“大人,這分劃錦衣衛各個部門的事情,是不是還要和呂公公商量一下?”這太監偷偷的看著厲風,意思就是:“這錦衣衛可不是你厲風的,錦衣衛的一切事務,都是呂老太監說了算,你這麼著的把錦衣衛給打亂了重組,豈不是胡鬧麼?你的權力,還沒有這麼大罷?”

  厲風詭異的朝著他笑了笑,隨手從袖子裏面抽出了一封信函,丟給了那太監。“這是呂主管昨天給大人我的手諭,錦衣衛的所有事情,現在都由我掌管,只要把最後的結果告訴他老人家就可以了。。。呂主管說,他年紀大了,現在輔佐殿下處理軍情就已經是頭疼得不得了,這錦衣衛的事情可是小事,沒事不要去煩他。”

  錦衣衛的那些軍官大驚,一個個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厲風這升官的速度也太快了罷?半個月前剛剛出任錦衣衛的副主管,現在就突然變成了實際上的主管大員,這呂老太監是真的老糊塗了?這麼大的權力,輕輕鬆松的就交給了厲風了麼?要知道,錦衣衛可是比監察禦史更加讓文武百官害怕的存在啊,掌握了錦衣衛,幾乎就是掌握了所有官員的評定、前途,這可是輕鬆的事情麼?

  徐青的面色也微微動容,他有點吃驚的搶過了那太監手裏的信函,仔細的閱讀了一番,不由得驚訝的看向了厲風。他在心裏慶倖:“看來,此人深受燕王府的重用啊,雖然逼迫我徐青做他的屬下,實在是太蠻橫了一些,而且對自己實在是太不尊重了一些。可是,既然師門需要自己的‘犧牲’,那麼也只能在厲風屬下兢兢業業的辦事了。

  看著厲風在那裏寫下了需要增加的部門,徐青突然的明白了:“我弄錯了,我以為錦衣衛只是監察機構,但是沒有想到,這厲風可是武林人出身,錦衣衛日後說不定還會變成武林幫派一樣的組織,沒有專門的武力部門,簡直是不可以想像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邀請幾位師兄弟加入的話?豈不是。。。”

  徐青還在這裏出神呢,那邊厲風已經丟開了毛筆,笑道:“最後增設天機營,人員嘛暫時沒有。我知道天機迷城擅長那些特製的兵器、暗器的製作,還精通機關陣法之術,這天機營麼,就是專門用來辦這些的。日後的王府,我們錦衣衛的總部,總不能讓那些江湖宵小隨意進出吧?所以機關陷阱,那是少不了的了。”

  厲風眯著眼睛呵呵的笑了幾聲:“天機迷城既然想發展自己在官面上的力量以對抗錦繡府的壓力,那麼,就要給厲風我做出事情來。徐青,你大師兄在應天府,可是拿錦繡府的那些大姑娘沒有半點辦法,你乾脆還是叫他來出任天機營的指揮使吧。你們天機迷城有多少門人弟子,我都要了,我保你們榮華富貴、前程光明。”

  “等得你們都有了官職,區區一個錦繡府算什麼?調動一萬大軍,他錦繡府立刻灰飛煙滅。所以,你們天機迷城,還是踏踏實實的跟著厲風我走的好。”厲風眯著眼睛,彷佛惡狼看到了羊羔一般的笑著。

  徐青的額頭一陣冷汗,他心裏一陣的發怵,這厲風就怎麼知道自己和師門派來的人接頭的消息了?生平第一次,徐青親身體驗了錦衣衛那可怕的、無孔不入的力量。他連忙說到:“厲大人這般說,徐青惶恐,可是派遣師兄的們來燕京,斯事重大,恐怕我師尊他們還需要。。。”

  厲風冷笑一聲,蠻橫的說到:“沒有藉口,沒有理由。如果你們也想學錦繡府兩邊討好的話,我現在就派人去滅了你們天機迷城。死心塌地的跟著我走,或者死心和我作對,你面前只有這兩條路。”厲風的語氣突然的轉為和緩,柔和的說到:“不過你放心,你們天機迷城要擔心什麼呢?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莫非你以為,朱允玟那小子,他能擋得住我們燕王府的大軍麼?”

  輕輕的敲打了一下條案,厲風信心十足的說到:“這天下,終歸還是我們燕王府的。只要你們現在好好的辦事,日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這話我厲風是擺在這裏了,除了徐青,還有你們這群混蛋,好好的跟著我走,升官發財,嬌妻美妾,那是應有盡有。怎麼說,我厲風現在也是你們的頂頭上司。要是你們蛇鼠兩端,不肯踏踏實實的跟著我厲風,那麼,呵呵。”

  ‘啪嗒’一聲,厲風的手扶在了條案上,而他面前三丈外的一塊青磚,卻突然被一股陰柔的力量震成了粉碎。

  在場的,沒有不清醒的。所有的錦衣衛軍官以及那些太監們都跪倒了下去,信誓旦旦的要跟著厲風一條道走到黑,立功受獎,升官發財。只有徐青還站在原地,看著厲風,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厲風呵呵的笑著,他滿意的點頭。可是他心裏也在思疑著:“這老太監,怎麼就捨得把錦衣衛整個的交給了我?這事體重大,他老傢伙不會不知道錦衣衛的意義所在的,可是他就這麼信任我?古怪,古怪啊!”

  “不過,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如果那老傢伙有古怪,就早點殺了他罷。哼,要是他死了,這些傢伙才會真心實意的服我,否則的話,還不知道多少人會在後面打我的小報告呢。嘿嘿,幸好厲風我有先見之明,叫小李子弄了個專門監察錦衣衛的部門出來,我看你們是否真的敢對著我表面一套,暗地裏一套的。哼,哼!”

  看到徐青那突然間輕鬆下來的表情,厲風明白他心裏已經有了定算。眼珠子一轉,厲風嘿嘿的笑起來,很溫柔的看著徐青,輕聲說到:“徐青啊,我剛才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這不是需要你們天機迷城幫忙才這麼說的麼?其實呢,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一條漢子,不會作那些背後捅人刀子的事情。”

  咳嗽了一聲,厲風笑眯眯的說到:“我們也算是自己人是不是?我是真的想你真心實意的幫我,而不是出於那利益的結合,你明白麼?為了證明我的誠心,我把我師門不傳的煉氣口訣傳授給你,你就算是我師傅的記名弟子,如何?”

  小貓渾身哆嗦了一下,猛的抬頭看向了厲風,然後又擺了擺腦袋,看向了徐青。他嘴裏含糊的咕噥了一句:“這小子要是不識抬舉,虎爺我今天晚上活活的撕了他。”‘嘎吱’一聲,他的手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抓出了五條深深的痕跡。

  徐青呆了一下,他看了看同樣呆若木雞的錦衣衛軍官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到:“厲大人,你,你沒有開玩笑吧?我,我做你師傅的記名弟子?這,徐青身受天機迷城大恩,不敢改投其他門派,還請厲大人原諒。”

  厲風連忙擺手,笑嘻嘻的說到:“怎麼會呢?我可不是要你改換門庭,只是想到我師門的煉氣口訣精妙高深,卻只有我這麼一個正宗傳人了,生怕日後會絕傳。今日看到你天資聰穎,體格清奇,正是修練我師門心訣的上好人選,所以才突然起意的。”呵呵了幾聲,他繼續說到,“你不過是記名弟子,也就是接受我師門心訣,並不算我師傅的徒弟,你還是天機迷城的弟子啊。我厲風,不過是想給師門多留下一些根基而已。”

  淡淡的笑了笑,揮手一掌在空中卷起了一道青色的波紋,厲風歎息到:“要說我師門的心訣,這可是博大精深啊,要不然,我厲風怎麼會不到二十歲,就進入了先天之境呢?雖然其中有靈丹妙藥的作用,可是吞食了天才地寶的武林人也不少,為什麼先天級的高手這麼少呢?”

  徐青還沒有表示,那些錦衣衛的軍官以及那十幾個主管太監,已經是滿臉的貪婪,眼睛裏面射出來的,都是那吞了春藥的色鬼看到裸體女子一般的渴望。熊熊的貪婪欲火,讓這些軍官以及那些太監的臉蛋都扭曲了起來,身體都微微的哆嗦著。

  可不是麼?厲風就站在他們面前,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先天級高手。厲虎也坐在旁邊,大概比厲風大個幾歲的黑大漢,也是先天級的可怕人物,尤其一對手臂有數萬斤的神力,這不都是那神妙莫測的心訣帶來的麼?

  想一下,如果自己也成為了先天級高手,不,哪怕只要是功力增強個三五倍的,在王府內的地位,可就不同了吧?那時候,什麼慕容天啊、雷鎮遠啊,甚至朱僜,甚至是馬和馬公公,也不是自己對手了吧?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封大將軍,封候拜公了吧?

  滔滔的貪婪之火在大堂內燃燒。厲風從身體深處散發出了一股邪惡無比的氣息,他在心裏狂笑:“一元宗的諸位祖師,弟子今日對不起了。如果說,一元宗的滅亡,是因為弟子太少,弟子的心計都不夠狠的話。那麼厲風子,今日就在這裏收了這一批寡廉鮮恥、心狠手辣、無惡不作、陰險狡詐的錦衣衛做一元宗的記名徒弟。”

  “老天爺,如果做好人沒有好報的話,那老子就讓惡人當道吧。我倒是想要看看,這麼一批惡人修煉了一元宗的心法,最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物。”厲風的臉部肌肉不斷的扭曲著,滿臉都是獰笑:“沒錯,老子只會一元宗入門的心法,可是小貓卻是會全套的妖怪修煉的法門,到時候,老子讓人修煉妖魔的心法,看看到底能變出什麼怪胎來。”

  咬著牙齒,手指頭都深深的陷入了面前的青石條案裏,厲風自顧自的思忖著:“還有那‘紫極心經’,我金丹已成,雖然還不到元嬰大道之期,可是參悟紫極心經,應該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吧?找個空閒的功夫,我倒是要去好好的參悟一下,說不定能夠自己參悟出一套完整的修煉心訣出來,到時候,就可以廣收門徒了。”

  厲風的眼裏射出了兩道金光,逼得徐青以及那些錦衣衛都低下了頭去。他語氣深沉的,彷佛神明一般的說到:“吾門心法,博大精深,原本不該擅自傳人,以免不肖之徒禍害天下。但是厲風自己,已經是一個大禍害了,倒也不怕這天下再出一些惡人。總之倒楣的是別人,和我何干?。。。今日我傳授本門入門心法給徐青,你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至於其他人等,如果有興趣的,嘿嘿,可以拜我為師啊。”

  厲風輕佻的看著大廳內那些不知所措的錦衣衛軍官,冷笑到:“你們如果拜我為師,厲風倒是可以選一些粗淺的功夫先教給你們,要是你們日後立下了功勞,就給你們全套的心法。。。唉,先天高手,寂寞啊!”

  什麼叫做厚顏無恥?這就是厚顏無恥。

  七名錦衣衛百戶,兩名千戶,最小的都有三十歲出頭了的大漢猛的撲了出來,跪倒在了厲風面前。他們大聲的嚎叫著:“厲大人,不,師尊,求求你,收我們做您的徒弟吧。。。我們一定忠心效命,再不敢有一絲異心啊。”

  一個百戶猛的拔出了一柄匕首,‘劃拉’一下就把自己的左手小指給割了下來,發誓到:“今日我周處發誓,投入厲風厲大人門下,至死不悔。吾當。。。”當下一連串的惡毒的誓言從他嘴裏噴了出來,其言語之狠毒,違背誓言後所受之慘,讓小貓都渾身寒毛亂翻。

  厲風嘿嘿嘿嘿的笑了起來,漫步走了過去,輕輕的拍打了一下周處的肩膀,柔聲說到:“如此,你就是我的開山大弟子了。周處麼?你現在是百戶長?看起來武功也就是二流水準嘛。。。罷了,你既然是我的徒弟了,這人情不賣給你賣給誰啊?明日我就向殿下保舉,升你做千戶罷。那刺殺營,你就先管著,啊?”

  輕輕的拍打了一下周處的腦袋,厲風彷佛拍打寵物貓狗一般。他笑嘻嘻的說到:“乖乖,來,磕頭了。八個響頭,然後我就是你師傅,你就是我徒弟。”厲風說的極其輕佻,他此刻心裏正在發瘋一樣的狂笑。一元宗的諸位祖師如果天界有靈,知道厲風收了這麼一個人物做一元宗弟子,恐怕會直接氣死罷?

  周處連忙磕頭了下去,‘砰砰砰砰’的響頭連續磕了十七八個,血跡沾染了他面前的青磚。他身邊的那些軍官哪里肯示弱,紛紛朝著厲風禮拜了下去,直看得旁邊的錦衣衛軍官翻白眼,看得徐青差點就暈倒了過去。

  彷佛哄寵物一樣,厲風掏出了一顆青色的丹藥,塞進了周處的嘴裏,隨後一掌帶著青色光華打在了周處的肩膀上。厲風笑道:“徒弟,來,哈哈哈哈,徒弟,老子厲風也終於收徒弟了?。。。打坐,運氣,練功。”

  周處只感覺一股狂飆一般的真氣從他的肩膀上沖進了自己的身體,渾身經脈在瞬息間就被撐大了三倍以上。他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按照自己日常運功的方式盤膝坐好了,一本正經的凝神內視。那顆青色丹藥,正是厲風自己在青雲坪的丹房內煉製出來的,雖然不是什麼靈丹妙藥,但是給武林之人增加二十年功力那是綽綽有餘的。也不想想,厲風煉製這麼幾瓶子丹藥,可是糟蹋了青雲坪上萬斤靈藥的。

  ‘劈裏啪啦’的聲音從周處的身體內發出,他身邊的人都駭然的倒退了幾步。就看到一絲絲青色的氣勁從周處的身體內散發了出來,漸漸的,一股風浪在大廳內卷了起來。周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突然一口淤血噴了出來。

  厲風緩緩的收回了手,周處卻是已經跳起了三丈高,興奮的一拳朝著地板擊打了過去。‘轟’,整個大廳都顫抖了一下,地上被他淩空打出了一個深五尺,直徑三尺的大窟窿。周處怪叫了一聲,猛的跪倒在了厲風面前,彷佛遊子回到慈母身前一樣的,抱著厲風的大腿就叫嚷起來:“師尊,你老人家真是神功無敵啊,今日你耗費偌大功力給弟子,弟子日後一定會孝敬師尊,師尊叫我自殺,我不敢不死。”

  開玩笑,一個金丹期的修道高手,給一個武林中人打通經脈,那是比喝水還要輕鬆的事情。

  厲風扯著嘴皮子笑了笑,看了看徐青。那徐青已經是一臉鄙夷的站在了旁邊,滿臉都是對周處的不屑。厲風笑著:“罷了,起來吧。你體內真氣運行的路線,我已經給你強行改過了,日後就按照方才的運氣路線行進,保你練功的進度比以前的破爛心法快百倍以上。嘿嘿,那顆丹藥,給你增加了半甲子的功力,現在你也算是一流高手了,感覺怎麼樣?”

  周處興奮的站起來,他看向昔日同僚和上司的時候,臉上已經露出了驕橫自大的神氣。他恭敬的對厲風說到:“感覺太妙了,師尊,我感覺渾身真氣,簡直就是無窮無盡啊。弟子苦苦練武三十年,成就還不如師尊舉手投足之間給的好處大,弟子對師尊那是。。。”

  一連串的諂媚之詞冒了出來,厲風心裏淡笑:“這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不過,這樣的人好控制,罷了,這便宜徒弟要了就要了。這是一條狗,放出去咬人還是不錯的。”看了看那些站在旁邊沒有動彈的錦衣衛軍官,厲風思忖著:“這些傢伙,雖然貪婪,但是卻還沒有厚顏無恥到拜我為師的程度,唔,這些人麼可以做各個營的副手,他們的能力,應該是比我這狗屁徒弟要強得多的。”

  為了給所有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厲風慢吞吞的掏出了八顆靈丹,再次的給其他的八個便宜徒弟都給提高了功力。這一下,大廳內的其他人再也站不住了,又有五個太監笑眯眯的跪倒了下去,拜厲風為師了。

  對於這些太監來說,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其他的算什麼?這些太監自幼生長在宮廷之中,對於種種最為無恥的事情見得多了,不過是拜厲風為師,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他們原本也沒有師門,這功力的提升和自己職位的升遷,這才是最重要的。厲風功力高強,又是燕王府的大紅人,這樣的人物,不去拜他為師,倒是去拜誰?

  一個太監還在心裏安慰自己:“反正平日裏見了王爺也是跪倒,見了呂公公也得跪倒,跪這個厲風有什麼大不了的?王爺和呂公公能給我們提高三十年功力麼?我呸,公公我多了三十年功力,那呂公公也得看重我了些吧?哼哼。。。那些往日裏把公公我呼來喚去的傢伙,公公我發達之日,就是你們倒楣之時。”

  想到這裏,這五個太監向著厲風跪倒的時候,倒也是真心實意的。他們朝著厲風身上代表的權勢和無上功力給跪倒了下去。

  厲風狂笑著,倡狂的笑聲震得整個大廳都在顫抖,震得所有的人心裏都在發寒。

  “終於走出這一步了啊,老子終於開始收徒弟了。一元宗的心法,加上老子給他們打通了的經脈,雖然短期內對修道之人沒有任何的威脅,但是,用來控制錦衣衛那是足夠了吧?錦衣衛控制住了,小爺我還不是想幹什麼幹什麼?小爺我在軍營內開設自己的門派,還會有人敢多話麼?”厲風陰狠的想著,手上又掏出了五顆混雜著腳丫子臭味的靈丹。

  這一下,徐青都動容了,這厲風從哪里得來的這麼多增加功力的丹藥?尤其古怪的還是丹藥增加的功力程度還不同。最好的增加了四十年,最少的才二十年,這煉丹的火候相差也太大了吧?

  小貓看著厲風頃刻之間就收了十四個徒弟,不由得心裏癢癢起來。他猛的跳起,隨手就抓了兩個錦衣衛千戶,一腳一個踢翻在了地上,嘴裏咆哮著: “虎爺我也要收徒弟了,虎爺這裏有一套武功,最是適合去和別人拼命了。。。虎爺看你們兩個身材倒是挺高大,今天就開恩,收了你們做徒弟,哈哈哈,還不快點跪倒磕頭麼?”

  那兩個千戶傻眼了,只有強姦的,沒有逼賭的,這逼著別人拜師的,更是少見啊。

  小貓不高興了,他的虎咆刀緩緩的抽了出來,他獰笑著:“你們不拜師,虎爺我就砍了你們,吼吼,這兩天李景隆不敢派人出來和我們折騰,虎爺正嫌悶得慌,看到人血了,我就高興了。”

  那兩個錦衣衛千戶看到小貓那可怕的眼神,頓時腿肚子都抽筋了。他們心裏一橫,也是八個響頭磕了下去。他們心裏想到:“這師傅,不拜也要拜了,否則腦袋就沒有了。他砍了我們,世子殿下是絕對不會和他理論的,誰叫他厲虎現在是燕京城最強的武將呢?罷了,罷了,拜了他為師,起碼日後在軍中可以橫著走了,他娘的,慕容天都不敢招惹他,到時候我們還怕誰?”

  “骨氣?我呸,骨氣能換來爵位和金銀珠寶麼?要是老子們真的有骨氣,還跑來燕王府做奴才麼?早就在江湖上做遊俠去了。”

  小貓高興得嘎嘎亂叫,從厲風腰帶裏抓出了兩顆丹藥,灌進了他們的嘴裏,隨後大巴掌狠狠的蓋在了他們的頭上,體內的妖丹之氣洶湧而入。這下子,兩個錦衣衛千戶可就吃了大苦頭了,妖氣和人氣是不相容的,小貓的妖氣沖進去,那是疼的他們慘叫連連,就彷佛小貓在殺豬一般。等得小貓收手的時候,兩個千戶差點都要暈過去了。

  不過,他們的身體被妖氣強行改造過之後,所得到的好處,卻是比厲風的那幾個便宜徒弟還要來得大。最起碼的,他們的身體比起人體那是要強韌多了,正如小貓所說的,這是適合上陣和別人拼命的功夫。

  當下,厲風把自己的十四個徒弟和小貓的兩個弟子招呼到了一起,沈著臉喝道:“今天我收了你們做徒弟,你們就記住一點。跟著厲風我走,保證你們升官發財,飛黃騰達。從今天開始,在燕京城,你們就可以橫著肩膀走啦!日後,整個天下,你們也可以橫著走路,誰敢招惹我們,我們就滅了他們。抄家滅族,這是發財的好事情。”

  說到整個天下的時候,厲風森冷的眼光狠狠的盯了徐青一下,徐青眉頭一皺,低頭沉思起來。他在考慮,是否為了自己師門的利益,今日也就勉強點,做了厲風那死鬼師傅的記名弟子呢?

  這十六位錦衣衛的大人、太監聽得厲風的話,心裏一陣的欣喜。漸漸的,剛開始拜厲風為師的時候,那種心底最深處的恥辱感已經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種很邪惡,很荒唐,很微妙的感覺充斥到了他們的心中。他們互相看了看,臉上都掛起了惺惺相惜的笑容,一時間都覺得,自己在錦衣衛裏面,可終於是找到了自己的組織,找到了自己的知音,找到了自己的靠山了。

  這些傢伙心裏歡呼著,自己終於是走對了路線,找准了方向。跟著厲風走,升官發財不用愁啊。厲風的為人,誰還不知道?街頭無賴混混起家的,為人歹毒陰險,最是護短不過,尤其是睚眥必報,跟著這樣的人走,鐵定日後會有無盡的好處。和以後升官發財,手握大權的好處比較起來,今日跪下去磕頭,算什麼?

  一個千戶羡慕的看著剛剛被許諾要提升一級的周處,由衷的想到:“娘的,只要能升官,別說叫師傅了,我他媽的叫他爹都可以啊。周處這傢伙,也就做個十夫長的能耐,升上百戶就已經是奇跡了,如今居然輕鬆的到了千戶的位置。娘的,要是我第一個斷指發誓的話,我豈不是有希望做指揮使麼?”

  大廳內的氣氛一時間極其的微妙,微妙到了極點。那些沒有拜厲風和小貓為師的軍官、太監,一個個站在旁邊,拼命的思考著,這厲風收了這麼多徒弟,日後這錦衣衛還會有自己的出路麼?呂老太監又極其的寵信厲風,錦衣衛的大權可都是給了厲風了,要是他只重用自己的弟子,這可怎麼辦呢?

  有些軍官已經開始後悔了,為什麼自己剛才就不能厚下臉皮去跪倒呢?

  厲風悠悠的說到:“你們既然拜了我和小貓為師,就不能不知道我們師門的名字。。。我們的師門,叫做黃龍門。你們可千萬記得,我們是黃龍門的弟子。”厲風打死他也不敢說出一元宗的名字,幸好他想到了祖師爺黃龍真人的名號,直接就用了黃龍二字。

  那十六個跪在地上的黃龍門弟子一聽,嗯,這門派的名字還算威風的。不過也有腦筋靈活一點的,在那裏想到:“厲風的大哥厲竹是金龍幫的,我們這叫做什麼黃龍門,聽起來,感覺我們黃龍還不如金龍啊。”

  厲風沉聲喝道:“好了,都起來罷。今天晚上你們去世子府我的精舍內,我傳授你們本門的心法,再給你們一些精妙的武技,省得你們日後出去丟我們黃龍門的臉面。”頓了一頓,厲風掃了一眼其他的那些錦衣衛所屬,冷笑到:“你們在錦衣衛裏面,可要好好的辦事了,不要以為為師的是錦衣衛的副主管,你們就敢亂來。你們這升官麼,也要自己做出點本事來的,明白了沒有?”

  十六個弟子看到了厲風嘴角詭秘的笑容,不由得心裏恍然,連忙轟然應諾了。

  大朵大朵的雪花一片片的飄落了下來,砸在積雪上,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就在這天傍晚,徐青終於也屈服了,為了能夠得到厲風的全力協助,他無奈的接受了厲風傳授的一元宗入門心法。

  王府的偏院內,呂老太監看著幾位跑來密報的太監,陰沈的臉上漸漸的冒出了燦爛的笑容,過了一陣子,呂老太監終於瘋狂的大笑了起來。他揮揮手,連連的說到:“好了,公公我知道了,你們這群小崽子,給我滾開罷。厲風收徒弟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這點小事,也要來麻煩公公我麼?”

  看得那些太監都跑開了,呂老太監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熱茶,突然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這小子,居然學會拉幫結派,營私舞弊了。唉,果然是人才啊。。。不過公公我還得提醒他一下,要收徒弟,瞞著別人偷偷摸摸的收,他當著這麼多的人收徒弟,是什麼意思呢?”

  盤算了一陣,呂老太監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卻突然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罷了,這小子果然夠狠毒,心狠手辣這一條,他算是過關了。這小子就是等著看公公我的反應呢,要是公公我對他有了不滿,他和厲虎聯手,應該可以輕鬆的殺死公公我罷?”

  輕輕的拍打著大腿,呂老太監呵呵的笑著:“奇才啊奇才,果然是做官的好料子。唉,果然像是公公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麼不擇手段啊。嘖嘖,這小子,還真有前途。錦衣衛交給他,倒也算是放心了。”

  借用‘破虛訣’遁身在呂老太監屋簷下的厲風皺起了眉頭,他默默的離開了這裏。呂老太監的笑聲是真心實意的笑,莫非他對自己,就真的這麼放心麼?

  厲風看著黑漆漆的天空,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古怪,我雖然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但是怎麼也不可能是這個老太監的兒子罷?既然我不是他兒子,他這麼照顧我,卻是為什麼?。。。古怪,古怪,這些太監的脾氣,還真是古怪。”

  搖搖頭,厲風現出了身形,彈躍了十幾次,到了東門邊的城牆上。城頭上黑漆漆的,小貓帶著趙老大等一千破陣營精銳,以及今日剛收的兩個徒弟,分別叫做呂安和藺軾的,正在那裏往城下放一條條的繩索。

  厲風笑了笑,吩咐到:“多帶火把油罐,小貓,我們看誰先燒了李景隆的大帳,如何?”

  小貓興奮的打了個響鼻,第一個跳下了城牆。
carserty 發表於 2007-4-15 12:11
第一百六十一~一百六十三章 便宜師傅

  一個個的破陣營士兵順著繩子溜下了城牆,厲風正要跳下去,突然又回過身來,抓著呂安低聲吩咐到:“啊,把你那些師兄弟的都給我拉出來,今兒晚上便宜一定是有的,讓他們都來撈點軍功。要是手上不沾點血,我想提升你們都難啊。我們總不能任人唯親是不是?總要講究一點軍紀軍法是不是?”

  呂安和藺軾呆了一下,看看厲風,忙不迭的點頭。藺軾帶著士兵在城外小步前進,找了條溝渠躲藏了起來,呂安則是邁開腳步往城內跑去。一邊跑他一邊想到:“好嘛,這可好,偷營劫營的事情,我和藺軾被厲虎將軍拉出來也就罷了,那十六位兄弟也躲不過啊。好,真是好,要死大家一起死。一千人去偷襲二十萬大軍的營房,這不要命了啊?”

  不一時,當厲風在雪地裏無聊的用手指畫了三頭豬出來的時候,呂安帶著厲風上午收的那一票徒弟出來了。厲風笑嘻嘻的看了看滿臉不自在的周處一眼,點頭說道:“周處啊,你可是為師的開山大弟子,可要好好表現著。我已經給殿下說了,給你補了一個千戶的缺兒,不過你要是沒有功勞,這位置你也坐不牢靠的。”

  周處先是大喜,隨後臉色又變得有點發苦了。雖然自己功力大進,但是武功水準也就這樣,空有一身內力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啊。跟著厲風去劫營,厲風和小貓是絕對不會害怕的,可是他周處千戶大人的腦袋,可就有點不穩當了。

  厲風拍拍他的肩膀,低聲的安慰著:“放心,放心,你不會死的。。。要是你們都怕死,不如為師的一掌拍死你們算了,嗯?不就是劫營麼?大半夜的,天氣又這麼冷,你們當李景隆屬下的士兵還會這麼勤快的守夜麼?跟著為師走,保證你們沒事。嗯?”

  ‘嘎吱’聲中,厲風身體上散發出了一股極強的寒氣,那靠近他身體的雪花頓時都被凍成了冰片,一塊塊的掉落了下來。“放心,你們不會死的。記住自己殺死的士兵數字,到時候為師的論功行賞,你們可不要到時候看著別人升官羡慕,那可就有傷同門的和氣了。”

  冰冷的手掌輕輕的在周處等人的肩膀上拍打了一下,周處他們身體微微一哆嗦,只感覺一股寒氣直沖他們小腹,丹田內充沛的內勁根本就不能抵擋這股寒氣的侵襲。幸好這股寒氣轉悠了一圈就消散了,否則他們肯定落一個丹田凍結,氣散功消的淒慘下場。

  周處等人明白,厲風這是在嚴厲的警告自己呢。要是自己老老實實的跟著他,他吩咐什麼就做什麼,那麼升官發財肯定是跑不掉的。但是如果自己稍微的貪生怕死一點,丟了他的臉面,厲風肯定第一個殺了自己。畢竟自己這便宜徒弟和厲風之間,可是沒有任何感情存在的。

  狠狠的咬了一下牙齒,周處拔出了佩刀,把刀子咬在了嘴裏,雙手整紮了一聲的鎧甲,從牙齒縫隙裏面擠出了幾個字:“師傅,我們聽您的。富貴險中求,他娘的,我們豁出去拼了。殺一個不虧本,殺兩個是賺的。”

  厲風滿意的點頭,轉身領隊朝著李景隆的大營快步的行了過去。這些王府的護衛,用來監察百官、欺負百姓,那是絕對合格了,但是身上還缺少了一絲的血腥味道,厲風想要在錦衣衛中樹立一種僅僅屬於他,屬於他厲風和小貓特有的氣息,這樣錦衣衛才會真正的變成他們的班底。所以,他要通過戰陣,來改變這些錦衣衛軍官。

  男人在戰場上結成的情意,才是真正可靠的。權力的威壓,金錢的收買,這都是浮雲一般虛假的情意。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破天刀,厲風仰頭看了看天,心裏冷笑著:“用這樣的寶刀去殺普通的士兵,實在是有些浪費了啊。。。百年前,那成吉思汗,手持這柄寶刀去衝殺敵人的營地的時候,不知道他卻是在想些什麼?”此刻厲風想到的,是居庸關上的常鐵:“此人倒是一好手,行軍打仗樣樣精通,可要好好的抓在手中。下次,把他也收做徒弟罷。”

  前方黑黝黝的一片,那就是李景隆的大營了。可以看到高高的塔樓上,有士兵站在上面,朝四周打量著。估算了一下距離,這裏到那些士兵還有起碼兩百丈的距離,厲風看了看呂安拿出來的弓箭,輕輕的搖了搖頭。開什麼玩笑,兩百丈的距離,要是小貓還有可能,一般的武林高手也不可能射出這樣強勁的箭矢來。

  厲風也沒有提氣,就這麼‘嗤啦’一聲消失在了空氣中。周處等人根本沒有看清厲風的動作,就看到了厲風身後拖起來的一連串的殘影。小貓卻是嚇了一大跳,他狠狠的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問自己:“風子什麼時候學會了這麼可怕的功夫?這速度,這速度,再快一點,就可以趕上普通的飛劍了。”

  面朝厲風他們所在的方向,兩裏地內,一共有六十名固定的哨兵以及十隊三百人的巡邏隊。他們都沒有看清楚任何東西,就看到漫天的雪花突然的抖動了一下,隨後一抹冰寒的涼氣從自己的脖子處就蔓延到了自己的全身,他們瞪大著眼睛,傻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厲風飛快的貼著雪地掠了回來,身上還是寒氣四射,讓破陣營的那幫兵痞渾身都哆嗦了一下。厲風掃了他們一眼,突然惡毒的笑了起來:“知道我這次為什麼特意的挑選你們出來麼?三天前,我聽說,有一群混蛋在燕京城偷雞摸狗的,人家看家的大黃狗,幾乎都被掏光了。我尋思著,你們既然這麼有精力,不如出來劫營,是不是?”

  趙老大他們滿臉的苦澀,終於明白為什麼千挑萬選的,這人選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厲風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屈指彈開了一朵雪花,陰沈的說到:“你們這麼好本事,把整個燕京城百姓用來看家的狗起碼殺了一半,那今天個,你們就給我展現一下你們偷雞摸狗的本事。我看看你們能夠從李景隆的大營內弄出什麼好東西來,走罷。”

  小貓把鐵棍夾在腋下,跟著厲風朝前面悶著腦袋狂沖,他嘴裏哼哼著:“唉,這群不爭氣的王八蛋,又惹風子發火了不是?早就告訴他們,那些狗長這麼大不容易,吃了他們多可惜啊?。。。不過說真的,這燉狗肉的味道真的不錯啊,尤其那狗的後腿,撒點蒜頭、花椒什麼的,真是香啊。”小貓回味無窮的抽了抽鼻子,嘀咕著:“好像虎爺我吃得最多啊,咯咯,可不能讓風子知道了。誰敢賣了虎爺,我掐死他。”

  周處伸出手,內勁暗湧,震碎了面前一長排的木柵欄。他欣喜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一股強烈的自信心沖了上來。沒錯啊,自己已經是擁有這麼強功力的高手了,自己也是錦衣衛的千戶大人了,不就是夜間劫營麼?有什麼可怕的?自己絕對不用害怕的。

  厲風的手揮動了一下,一千多人魚貫而入,摸進了李景隆中軍大營的右營營區內。帳篷內傳出了細微的鼾聲,士兵們都睡熟了。

  一個個五斤裝的油罐被打開了,裏面的火油被潑灑在了附近的帳篷上。雖然天上在飄著雪花,但是火油一旦著起來,可就不是這雪花能夠熄滅的了。每個人都帶了四個這樣的罐子,很快的,附近的五百多頂帳篷就被潑滿了火油。

  厲風也是第一次做這種劫營的事情,他有點激動的吸了一口氣,從周處的手裏接過了火石和絨線。‘啪嗒’一聲,一股細微的火苗升騰了起來,數百個火把頃刻之間點著了,厲風的手一揮,那些火把頓時被扔在了帳篷上。

  ‘噗’的一聲,大火熊熊的燃燒了起來,整個營區立刻就炸鍋了。厲風尖叫了一聲:“燕王府全體大軍在此,兄弟們,給老子殺啊。”一團團的火人從那些帳篷裏面跑了出來,發出了淒厲的嚎叫聲。厲風破天刀一抖,砍翻了三個火人,當先朝著營地的深處紮了進去。

  小貓‘噢嗚’一聲,鐵棍上發出了紅色的氣勁,彷佛一團烈火一樣裹著他龐大的身體,‘嗚嗚’有聲的朝著前面猛衝。在他的面前,不存在障礙這個說法,一棍子擊出,帳篷整個的被震成粉碎,一腳踢出,那沉重的包鐵據馬頓時翻騰著飛起了七八丈高,重重的砸進了前面的明軍人群中,頓時又是一陣的血雨翻騰。

  周處他們呐喊了一聲,緊緊的跟著厲風、小貓,揮動手中的兵器沖了進去,他們生平第一次感覺如此之好。體內的真氣彷佛一顆顆的珍珠一般流暢的運轉,體內真氣根本就無窮無盡一般,從丹田內不斷的湧向了手臂,然後順著手臂沖進了兵器中。頓時那普通的凡鐵兵器發出了一道道微弱的白色光芒,刀鋒所到之處,沒有不被撕成兩半的。

  興奮的嚎叫著,厲風他們收的十六個徒弟那是大發神威,對著那些倉惶的跑出帳篷的明軍士兵是一通亂砍,手下沒有一合之將。以數十年的內力去劈砍普通的士兵,那簡直就比砍瓜切菜還要輕鬆,還要爽利,隨意的一刀揮出去,就是人頭亂滾啊。

  周處興奮的叫嚷著:“兄弟們,今天也輪到我們發威了。砍吧,砍一個人頭就是一份軍功啊。哈哈哈哈!”‘噗哧、噗哧’,四個渾身著火的明軍戰士又被他劈翻在了地上。這個清早起床的時候還是一個普通的錦衣衛百戶長的傢伙,此刻只覺得自己就是那七進七出的趙子龍一般,說不出的威風,說不出的殺氣,說不出的神威凜凜。

  趙老大帶著一千名破陣營心狠手辣的兵痞,跟在了這群發狂的錦衣衛軍官身後,那也是八面威風啊。剛剛從帳篷內跑出來的明軍戰士,手上沒有兵器,身上沒有鎧甲,而他們則是裝備齊全,又是有心算無心,砍殺起來別提多麼的爽快了。

  ‘噗哧、噗哧’的肉體被劈砍的聲音不斷傳來,短短一盞茶的時光,明軍大營已經被突破了兩層,超過兩千戰士倒在了厲風他們的刀下。更加嚴重的是,一些帳篷被燒毀的戰士盲目的朝著深處的大營逃去,結果把好容易集中起來的同伴又給沖了個稀爛。厲風他們突煙帶火的從那些燃燒著的帳篷群中跑出,對著那些倉促間集合起來的士兵就是一通的亂砍。

  一員明軍大將大吼一聲,騎著一匹無鞍馬,跳過了一間帳篷,舉手一刀朝著小貓當頭劈了下去。

  小貓大大咧咧的抬頭看著刀鋒,手中鐵棍交給了左手,右手揮手拔出了虎咆刀,一刀朝著那武將的腰肢揮了出去。‘哢嚓’,‘嗤啦’,兩聲大響。小貓的頭盔被劈了個粉碎,但是腦袋上一點傷痕都沒有;那員明軍大將則是整個被劈成了兩半,一聲嚎叫,上半身飛起了兩三丈高,帶著一道血光摔進了旁邊一間著火的帳篷內。

  厲風尖叫著:“右軍第五營第七營從東邊給我殺,左軍第三第四營從西邊放火,中軍大營給我沖啊。殺了李景隆,封萬戶侯,賞金十萬。”

  一千人能夠發出多大的聲音?最起碼,在夜間可以傳出三五裏是不成問題的。整個明軍大營就這麼的亂了,長官胡亂的下達著互相矛盾的命令,一隊士兵往往同時接到三個不同的命令,分別要他們去東邊、西邊以及北邊守衛。命令同時來自於自己的直接上司,自己直接上司的上司,以及自己直接上司的頂頭上司。

  於是就看到一隊隊的士兵盲目的左右胡亂的奔跑,剛剛跑到了這裏,立刻又被一條命令調到了那邊,等著那莫須有的敵軍的衝殺。而真正需要他們幫忙的方向,卻是很少有成建制的士兵幹過去。

  三員金甲大將大聲怒斥著,帶著兩千親軍打開了前方的一道柵欄,朝著厲風他們衝殺了過來。厲風一聲尖嘯,破天刀歸鞘,自己身體彷佛陀螺一樣的旋轉著飛起,嘴裏低聲嘶吼了一聲:“小天星掌,碎心擊。”

  ‘喀喇’一聲,一道青色的狂飆脫手飛出。那三員大將‘噢’的一聲慘叫,上半身的鎧甲連同那一寸厚的護心鏡,都被打成了粉碎,整個上半身緊接著就被震成了肉泥,撒向了後面的士兵。又是一道青色的狂飆從天上卷了下來,那三匹馬兒一聲驚嘶,被巨大的力量卷上了天空,隨後被硬生生的撕成了上百塊肉塊,帶著血漿噴灑了下來。

  兩千精銳明軍一聲慘叫,轉身就跑。黑漆漆的夜裏,渾身淋滿了鮮血的厲風在火光的映照下,根本就彷佛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總之就是非人類的那種東西。三員渾身重鎧的大將被他一掌擊成粉碎,這還是人力能夠辦到的麼?

  小貓殺得興起,咆哮一聲,猛的吸了一口氣,身上的鎧甲頓時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聲,劈裏啪啦的炸裂了開來。小貓露出了膨脹尺許的黑黝黝的身體,嘎嘎狂笑著,手中鐵棍狠狠的捅向了地面。‘噢嗚’一聲大嚎,鐵棍惡狠狠的挑起,頓時一塊方圓五六丈,厚達三尺的巨大土塊被他渾厚無匹的真元震飛了起來。

  小貓上半身俯衝向前,一拳頭擊中了那巨大的土塊。‘嗡’的一聲,這麼大一塊土,就被他的重拳轟擊了出去,卷起了無數的雪片,砸向了那逃竄的兩千士兵。‘啊、啊、啊、啊、啊’的慘叫聲中,三四百士兵被那土塊砸中、掃過,頓時骨斷筋裂,炸起了漫天的血霧,倒在了地上。那土塊去勢不絕,直接命中了一棟哨樓,把那高達十丈的哨樓震成了粉碎。

  十幾個弓箭手從那哨樓上摔了下來,慘叫著大頭著下的摔在了凍得死硬的地面上,顯然是不活了。

  周處等人也殺得上癮,看得有十幾個和自己身份差不多的明軍將領正在前方整頓兵馬,立刻就聯手推出了一掌。‘轟’的一聲,地上兩寸厚的積雪以及無數的泥漿被卷了起來,在空中彙聚成了一條漆黑的飛龍狀的泥漿柱子,狠狠的砸在了那些將領的身上。‘哢嚓’聲中,三十幾名明軍官兵慘嚎著被震飛了出去。

  天空中,丹青生、飛仙子正懸浮在離地百多丈的地方。看著厲風帶人如入無人之境的突入了李景隆的大營內,丹青生不由得感慨起來:“壯哉,果然是勇士,區區千人,敢衝擊數萬大軍的軍營,果然是壯士。。。想當年。。。”

  飛仙子橫了他一眼,嬌斥到:“什麼想當年?還是想想現在的好。飛劍傳書你也見到了,海外的幾個老怪物級別的人都答應出來逛悠一下,等到他們來了,我們兩個修成散仙才多少年?拿什麼和他們爭啊?恐怕到時候就算我們幫忙燕王府打下了這個天下,那些好的洞天福地也是那些老怪物的,我們可就沒份了。”

  丹青生淡笑,背著手說到:“那又何妨?我們兩人本來消遙自在的,不是僧道逆去邀請我們,又怎麼會跑出來?我們要中原的洞天福地幹什麼?莫非你還真想廣收門徒不成?。。。與其動這個腦筋,不如想辦法找到洪荒水精,用來修補我們的元體,恢復肉身。按照我們的修為,肉身一旦恢復,最多一甲子的功夫就可以修成正果,何必在人間蹉跎?”

  飛仙子掐住了一個靈訣,冷笑到:“洪荒水精?傳說在大洋中最深的海溝內,那地方就算是仙人都難得下去,何況是我們?你當我們恢復肉身的希望有多大?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給自己撈點好處,多收門徒,日後抵禦天劫也來的容易一些。”

  嘴裏輕輕的哼了幾聲,飛仙子抖手就把靈訣發了出去,頓時一道清光飄蕩在了空中。“那無涯老祖幾個老怪物,我們的確是比不過,不過他們畢竟是應燕王府的邀請而來的,多少需要給主人一點面子的。我們道行不如他們,就只好在燕王府內部下手了。。。哼,你說這厲風怎麼樣?似乎在燕王府的前途很不錯的,日後肯定可以掌握大權。”

  丹青生愁眉苦臉的看著飛仙子,長長的歎息了一聲。“你以為,那些老怪要是看到了中原的好地方,他們會給燕王府面子麼?”

  飛仙子得意的笑著,她揚了揚眉毛,掐了丹青生一把:“你可就不懂了,這些老怪物一個比一個要面子。要他們自己出手來中原搶地盤,那是不好意思的,非要找個藉口才是。你看著吧,估計還要燕王當面向他們提要求了,他們才會出手的。呵呵,不信你等著看。。。到那時候,如果我們能夠殲滅中原的修道士,那些老怪肯定要做出一副功成身退的德行。”

  撇撇紅豔豔的嘴唇,飛仙子噴出了一口先天元氣:“燕王府也肯定要湊趣說,請諸位仙長留下來匡護國體,然後自然就是分贓了。那些老怪既然做出了這副姿態,那分贓的時候,地盤劃分不就是燕王府說了算麼?。。。你平日裏也挺精明的,怎麼這一點都看不破?”

  丹青生啞然,他搖搖頭,低聲說到:“殲滅中原的修士?嘿嘿,哪里有這麼簡單?”

  空中,狂風乍起,卷起了那些燃燒著的帳篷上的火焰,朝著李景隆大營的深處撲了過去。

  厲風和小貓同時楞了一下,這股風來的太奇怪了,大冬天的,大半夜的,不見雪花增加,就看到狂風呼嘯,彷佛夏天的暴風一樣,這不是人施法祭風,厲風打死了都不相信的。小貓嘀咕了一句:“耶耶耶?不是那些海外的修士都跟著大軍走了麼?燕京城就一個僧道衍和白雲老頭兒,他們的道行,也不至於刮這麼大的狂風吧?”

  厲風已經是狂呼起來:“兄弟們,天助我等,天誅李景隆啊。夜黑風高好殺人,給我殺。。。”

  ‘嘩啦啦’的一聲,一千人跟著厲風加快了腳步沖了進去。狂風卷著火焰就在他們的身邊盤旋,但是就是沒有燒到他們的身上。明軍士兵們呼爹喊娘的亂跑,那火焰太高太烈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抵擋了。風就從他們的正面吹了過去,熱浪讓他們的鎧甲都變得滾湯了,再不走,恐怕就要被燒成肉幹了。

  一路奔逃,一路追殺,厲風他們一腦袋紮進了這片營區的輜重營內。劈開了外面的帳篷,露出了裏面大堆的箭矢、糧草等物,還有一些小巧的箱子,想當然爾,是放在那裏準備做賞銀的金銀等物。

  ‘啪啪’連聲,剩下的不多的火油罐子都被潑灑在了這些輜重上。厲風一聲招呼,百多條大漢立刻把帳篷內值錢的東西搬了個乾乾淨淨。還沒等他們跑遠,後面的火頭就已經撲了過來,把這一片帳篷燒成了破爛的瓦窯一般。

  空中的丹青生開始掐法訣止住風勢了。他不滿的看著飛仙子,喝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一陣風,燒死了多少明軍士兵,可都要算在你的頭上的。當年如果不是你隨心妄為,我們何至於渡劫的時候失去肉身?你,你還沒有接受教訓麼?”

  飛仙子咬了咬嘴唇,突然輕笑著靠在了丹青生的身上,一手拍散了他手上的靈訣,笑道:“我想幹什麼?我不過是想給厲風賣一個情面,到時候給他一點好處,讓他幫我們辦事才是。。。丹青,你不覺得,如果我們能夠偷偷的收厲風為徒,就可以在燕王府埋下一根釘子,日後幫我們說話麼?就算無涯老祖那一群老怪物來了,只要燕王說話了,我們還是能夠說得上話的,最起碼我們可以自己領著一批同道,不用聽那幾個老傢伙的使喚了呀。”

  丹青生差點暈倒,他看著飛仙子驚問:“你,你要收厲風那傢伙做徒弟?你知不知道他的本性?你收了他做徒弟,他用你的法術殺人,胡作非為的話,你,你怎麼收場?”

  飛仙子冷笑一聲,看了一眼丹青生說到:“我收他做記名弟子,可不算我的門下。總之你不聽我的就算了,我這不是在為我們打算麼?燒死幾個明軍的士兵算什麼?只要我們能夠培養出一批傑出的弟子,布下大陣,天劫又有什麼可怕的?而且你不覺得,搜尋洪荒水精這種傳說中的東西,是人越多越好麼?”

  丹青生啞然,他皺起了眉頭想了半天,終於鬆開了手上掐著的法訣,背著手,看著天空,歎息了一聲:“罷了,飛兒,我聽你的。”

  厲風他們還要往前衝殺,奈何前面的帳篷在一陣的鑼聲中被拉索全部拉開,露出了一條長四五裏,寬百丈的空地。空地的另外一端,赫然是李景隆帶著數百大將,身周圍繞著無數的士兵。一員明軍大將一聲呐喊,人群一分,十門紅衣大炮被推了出來。

  “哇,快逃。”厲風尖叫一聲,一腳踢在了小貓的屁股上,逼著他帶著那些扛著箱子的破陣營士兵逃走。手順手在趙老大的腰間摸了一把,厲風抓起了一柄強弓,一壺長箭。

  周處身體顫抖了一陣,狠狠的咬了一下牙齒,下定了決心。他橫過長刀,攔在了厲風的面前,喝道:“師傅,你先走,徒兒,徒兒我斷後。”

  厲風呆了一下,卻看到除了周處外,其他的弟子早就跑到了十幾丈外了,不由得狂笑起來:“罷了,你小子拍馬屁的功夫不錯。”厲風操起了十三支利箭,身體騰空而起,狂吼了一聲:“李景隆,納命來。。。你家爺爺厲風在此。”‘嘎嘎’的怪嘯聲中,三支長箭劃長虹射向了李景隆。

  三十名熊腰虎背的戰士抬著巨大的鐵盾出現在了李景隆的面前,‘轟轟’連聲,那些鐵盾插在了地上。三支長箭‘當當’有聲的射在了鐵盾上,長箭被震成了粉碎,而三面鐵盾也‘嘎崩’一聲被射裂了缺口。厲風皺眉,心裏思忖著:“要是用地炎金打造一柄強弓,恐怕我就可以射死李景隆了罷?不過答應了任老大,打造出寶劍後送給他一柄的,這倒是不好翻悔了,罷,還是用來打造兵器的,反正我也不經常使用弓箭。”

  ‘轟轟’巨響,十門紅衣大炮同時發出了怒吼聲。李景隆得意的狂笑:“厲風,你敢來襲營?哈哈哈,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的大炮厲害。”李景隆看著面前裂口的鐵盾,心裏是一陣的發寒,他可沒有把握接下這麼可怕的三箭。

  厲風詭笑了一聲,雙手連拉,十支長箭連珠射出,朝著空中的十發炮彈射了過去。‘哢哢’連聲,那些炮彈被厲風長箭上所附帶的巨大力量所激,都不知道偏移到哪里去了。李景隆那是目瞪口呆啊,就看著厲風飄然落地,一手抓起了周處,電一樣的射了出去。

  “李景隆小兒,你今天人多,小爺我就不陪你玩了。有本事是好漢的,你的二十萬大軍就來攻打燕京城吧,小爺準備了滾開的油鍋等著你。哈哈哈,你也要自己衝鋒陷陣才是,總不能老讓手下的士兵做替死鬼罷?今日取你銀箱百口,大概也有個十萬兩銀子吧?你就不用心疼了,哈哈哈。”

  李景隆氣得鼻子都歪了,他沒有想到,存在左營輜重營的軍餉銀子,居然就被厲風洗劫了個乾淨。想到厲風進城的那天,也是卷走了大筆的金印,要不是顧及自己的身份,李景隆早就跳著腳的罵娘了。他緊緊的咬著牙齒,制止了下屬將領追殺的衝動。

  厲風他們放聲的唱著淫詞豔調,嘻嘻哈哈的朝著燕京城行去。走出了老遠一截,厲風驚詫了回頭看了老半天,這才無奈的攤開手:“看樣子,是真的不會有人追來了。唉,早知道就不用小貓躲在雪地裏,偷空子幹掉他們領兵的將領了,實在是浪費我們的腦筋啊。”

  周處巴結的說到:“師尊神功蓋世,紅衣大炮的炮彈都被師尊給射飛了,李景隆哪里還敢追啊?”

  聽得周處這麼諂媚的拍馬屁,那些方才撒腿就跑的黃龍門弟子連忙湊合了過來,對著厲風就準備送出如潮的諂詞。厲風冷笑一聲,一巴掌打得周處滴溜的轉悠了一圈。厲風喝道:“給老子閉嘴,你們這群王八蛋,溜鬚拍馬,在老子這裏是吃不開的。想要升官呢,還得靠你們自己的本事。我呸,拍馬屁,小心哪天拍在我的馬腿上。。。趙老大,去把小貓給叫回來,李景隆不會派兵追殺了。”

  趙老大應了一聲,扛著肩膀上的銀箱,美滋滋的朝後面跑了過去。

  兩道金光閃動了一下,丹青生、飛仙子自天而降。周處等人嚇了一大跳,‘鏗鏘’連聲的抽出了兵器。厲風一掌一個的打得他們收起了刀子,嘴裏大聲的喝道:“幹什麼?幹什麼?不認識兩位元仙長了麼?你們敢出刀子?小心他們一掌可以拍死你們這樣的白癡一百個。”

  厲風快步上前,朝著丹青生和飛仙子抱拳行禮,笑嘻嘻的說到:“兩位仙長,好久不見啊。上次還多虧二位相救,否則還真被那群怪物給抓去吃了。上次在居庸關,兩位不辭而別,可真是。。。哈哈,那都是小貓不好,我已經告訴他了,以後在兩位仙長面前,一定要穿好衣服的。”

  飛仙子的臉色有點難看,她想起了在居庸關前,小貓拖了個赤條條的和赤蒙兒死拼的情景。不過聽得厲風的話,她心裏還是滿高興的,怎麼說厲風的禮數是盡到了,除了。。。小貓光著上半身,下麵就穿著一條褲衩的,左手拎著棍子,右手拎著長刀的跑了過來,後面跟著一個賊眉鼠眼,眯著眼睛的趙老大。飛仙子猛的咳嗽了一聲:“厲風厲大人,你跟我們過來吧,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厲風看了一眼小貓,恨的牙齒癢癢的。這傢伙剛才發力,結果又把鎧甲整個的給掙碎了,現在又是近乎赤裸的跑了過來,而且黑黝黝的大臉蛋上滿是憨厚的笑容,怎麼看就怎麼彆扭,難怪飛仙子要冷哼了。

  丹青生微笑著,很欣賞的看了看小貓,點點頭,瀟灑的跟著飛仙子走向了三十丈外的一片樹林。

  厲風呆了一下,眯著眼睛盤算了一陣,嘴角細微的抽出了一絲笑意,低聲吩咐到:“小貓,你帶著兄弟們回去,受傷的兄弟多分二十兩銀子做賞金。其他的銀兩,拿兩萬兩平均分給破陣營的兄弟,出戰的多拿兩倍。我們的徒弟們可以稍微多拿一點,其他的銀兩,一半交給王府的府庫,一半呢,嘿嘿,周處,你說呢?”

  周處點頭哈腰諂媚的笑著:“師尊今日可是辛苦了,要好好的買幾隻老母雞補補身體。這麼點銀子,自然是,嘿嘿!”

  滿意的點點頭,厲風背著手,跟著丹青生他們走進了樹林子。

  丹青生的眉頭有點發皺,他清楚的聽到了厲風吞沒戰利品的勾當,很是擔心,如果厲風真的學會了高明的法術,到了最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呢?他可是清楚,凡人沒有穩固的道心,一旦擁有了人所不及的強大力量,只會帶來一些不好的惡果的。

  飛仙子則是很欣賞厲風的所作所為,她思忖著:“這厲風倒是真小人,比那些偽君子可愛多了。銀子是他從李景隆的大營內搶出來的,自然他要拿一半,這很公平合理嘛。就好像我和丹青幫了燕王府這麼多的忙,挑選一塊靈氣最足,物產最好的福地,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嘛。”

  三人走進了樹林深處,丹青生昂著腦袋不說話。飛仙子卻是笑嘻嘻的看著厲風,問到:“厲大人,似乎你對法術很感興趣,是不是?我看你在跟著白雲小道士學那些不入流的五行法術,又跟著僧道衍學那威力不大的小金剛禪法,實在是浪費了你的資質啊。”

  厲風吸了一口氣,恭敬的說到:“小子自從借助師尊之力,進入了先天之境後,自覺人生無常,所以想要在武道、天道的道路上追求更進一步。所以小子投身王府,肆意妄為,無非是用紅塵鍛煉自己的道心罷了。奈何天道渺渺,小子一介凡人,哪里參悟得透?無奈之下,只能升升官,發發財,抱幾個美女,安渡餘生罷了。”

  丹青生悶笑了幾聲,飛仙子則已經是笑得花枝亂顫:“呵呵呵呵,安渡餘生?。。。我的三清祖師爺啊,你不過二十歲出頭的模樣吧?就安渡餘生?哎喲,這是深山的老和尚應該說的話,你這麼說,可實在是笑死我們了。”飛仙子拍了拍高聳的胸脯,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厲風嘿嘿的乾笑著,他的臉上很配合的露出了一絲紅潤,似乎他也覺得很不好意思一樣。沈默了一陣子,他才無奈的攤開雙手,說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兩位仙長想來應該明白,進入先天之境後,小子已經比普通人站得更高了一些,並且能夠看到天道的存在,但是雖然看得到,卻又如天上的浮雲一樣,只能看,不能觸摸,這才是最難受的事情。”

  “唉,小子十八歲那年,師尊駕鶴歸去,臨終把一身功力傳授給了小子,讓小子一步登天,踏入了先天化境。又經小子自己塵世中一年苦修,不知不覺的倒是有點心灰意冷了。。。人生莫測啊,小子看到了大門就在前面,卻是找不到鑰匙。”

  一臉悲淒的厲風無奈的看著丹青生和飛仙子,歎息到:“不過幸好小子碰到了白雲道長和道衍大師,他們倒是不吝把本門絕藝傳授給小子,這也算是給小子指點了一條門路吧?”

  丹青生聽得厲風語氣悲淒,不由得定神看向了厲風,默默的點點頭。“罷了,能夠在天道之前發出感慨的人,能夠對無測天道感到畏懼的人,還不算壞到了頂。我就說,這小子這麼點年紀,就算要學壞,也沒辦法變得太壞的。”丹青生卻是不知道,厲風此刻正是在演戲。蘇州府的街頭市井,那些流氓混混的手段,可是比他們這些海外散修所能想像的更加險惡了十倍以上啊。

  飛仙子輕聲笑著,連連搖頭的說到:“他們那算是什麼本事?白雲老道修練了一輩子,也就是在門檻上打坐,沒有寸進。他的那五行法術,拿出去簡直就是丟人;僧道衍的小金剛禪法麼。。。嘻嘻,僧道衍自己都沒有得到真傳,他的師兄僧道逆就比他厲害百倍以上,那小金剛禪法又是什麼出奇的本事了不成?不就是一些虛化幻物,穩定心神的本事,距離真正的佛法還差得遠了。”

  厲風是一臉的驚愕模樣。

  飛仙子看到厲風的這般表情,心裏極是滿意。她笑嘻嘻的說到:“厲大人,要說起來呢。。。唉,廢話也就不提了,我看你的資質實在是一等一的,又進入了先天之境,這就是修道的第一步功夫,有了這個基礎,再往前走,那就實在是快得緊了。我們夫婦兩人,幾百年來還沒有收過一個弟子的,和厲大人接觸了幾次,發現厲大人的確是適合修習本門的法術,不知道厲大人意下如何?”

  厲風是真正的有點發呆,怎麼回事?這兩個散仙看上了自己麼?

  飛仙子看到厲風的臉色變幻萬千,不由得連忙解釋到:“我們夫婦也是懶散習慣了,也不想認真的收個徒弟,但是呢,我們的丹經乃是上古仙人遺澤,也不想白白的失傳了,所以想找個傳人。萬一我們夫婦有了個三長兩短的,不能渡過天劫的話,起碼這道統是有人傳授下去了。”說完,飛仙子一臉期盼的看向了厲風。

  厲風哪里還有不明白的?他可不相信飛仙子的鬼話,什麼狗屁資質好啊,傳授道統啊什麼的,天下資質比厲風好的人多得去了,當年蕭龍子如果不是偷懶的話,哪里會把厲風帶上青雲坪?

  不過不管怎麼樣,總之飛仙子他們是要收自己做徒弟,而且是不用擔負門派重任的記名徒弟,厲風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先把便宜撈到了手裏再說其他的,萬一日後飛仙子他們有事情要找自己幫忙,可是又是難得完成的,到時候翻臉不認人就是。總之,厲風感覺著自己就是大清早的時候的周處他們,而飛仙子就是那時候的自己,一個強收,而另外一個呢,為了利益,毫不猶豫的就把自己當豬頭肉一樣的賣了,而且是賣得乾乾淨淨,祖宗門戶都不要了。

  ‘噗噗噗噗’,厲風跪倒在了地上,就在雪地裏磕了八個響頭。他一臉激動的嚎叫著:“老天開恩,兩位仙長。。。不,兩位恩師如果肯提攜弟子一二,弟子如有所成,定然不敢忘記了兩位師尊的好處。”這話裏面可就埋伏好話頭了,什麼叫做如有所成?這不就是厲風自己張口說麼?成散仙也可以說成就,成天仙也可以說成就,成大羅金仙也可以說成就,甚至是成佛、成神、成魔的,那也都是成就。

  只要厲風自己不松嘴,哪怕他真的成了天神了,他還可以狡辯說:“啊呀呀,兩位師尊啊,弟子所謂的有所成就,那是指弟子成為神王啊,看看,現在不過是混了個打雜的天神當當而已,哪里算是什麼成就呢?。。。兩位師傅的事情,弟子也知道,但是不是還沒有成就麼?恕弟子不能效力了。”得,他這便宜師父在他剛入門得時候,就已經被他給賣了。

  飛仙子呵呵的笑起來,從袖子裏面抽出了一塊青色的五寸長、三寸寬、薄如蟬翼的玉片,遞給了厲風。她微笑著:“這是上古仙人天雷上人留下的‘化神心經’,口訣不多,但是卻是指點了一條金光大道,你可要好好的參悟才是。”說完,她很快的瞥了丹青生一眼。

  丹青生擠出了一個笑容,雖然化神心經已經被他熟記於心,但是對於飛仙子就這麼把原本心經交給了厲風的舉動,還是有點不滿意的。想當年,為了得到這玉堞,他可是差點被天雷上人留下的禁制給打得魂飛魄散的。可是他實在是太溺愛飛仙子了,哪里能說出反對的話來?只能是按照她的意思行事了。

  他走到厲風身前,柔聲說到:“你雖然已經進入了先天化境,但是真元的儲量恐怕還是不夠的。為師一場,倒也不能虧待了你。這裏是南方極遠之處,地磁之南極點下,萬丈寒冰層中生長的青寒玉精髓,一滴可以抵擋十年煉氣之功。為師的手頭存貨不多,留下十滴配藥,其他的七滴,你現在就吞服了罷。。。為師的給你護法,助你速成。”

  厲風這下又呆住了,他在心裏不斷的念佛:“老天爺,玉皇大帝,如來佛祖,果然是好人有好報啊。我大清早的才用那些對自己沒用的廢物靈丹提升了周處他們的功力,現在這位大仙又要幫小子我提升道行了,天,我果然是好人啊。”他在心裏嚎叫著:“誰他媽的以後還說我厲風是惡人,我就砍了他的腦袋。。。我如果是惡人,能夠有這麼好的報應麼?好人有好報,我上輩子不知道修了多少座橋啊,哈哈哈哈!”

  當下厲風盤膝坐在了地上,把那濃稠彷佛油脂一般的青寒玉精髓吞下了七滴。頓時體內一股寒氣轟然而起,順著經脈就急湍的流動了起來,一絲絲癢蘇蘇的氣勁不斷的轟擊在了厲風丹田內的金丹上,讓他的金丹越發的璀璨,越發的凝練,越發的旋轉如風。

  丹青生的手放在了厲風的兩個肩膀上,一股乳白色的靈氣從他的身體內投入了厲風的身體。他沉聲喝道:“按照本門心法,開始運轉真氣。為師以自身修為助你,可以讓你事半功倍。咄,世間一切皆虛幻,萬物皆可化無形,氣為萬物,萬物為虛,以氣養神,破神化虛。。。”

  飛仙子看到丹青生的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知道丹青生是下了大力氣了,不由得也有點於心不安的。一聲輕斥,她在四周佈置了一個小小的陣法防護,隨後從手裏飛出了兩道純淨的紅光,順著厲風的七竅射了進去,替厲風開闢紫府,擴張識海。

  兩個散仙無意之為,可是大大的便宜了厲風了。天下人都以為厲風不過是一個先天級的高手而已,誰知道他已經是金丹期的人物了,此刻正處於金丹期最基本的凝丹期。他已經在凝丹期渡過了最開始的金丹初凝的關頭,正需要大量的真元替他把金丹鍛煉得緊密結實,從其中聚合出元神丹火來。兩個散仙傻乎乎的出全力把自己修練出的仙氣攻進了厲風的身體,正好幫他完成了這至關重要的一步。

  大量至精至純的仙人靈氣沖進了厲風的丹田,轟轟的撞擊在了厲風的金蛋上,那青寒玉精髓所化的真元,則是不斷的補充進了金丹之中。那金丹就慢慢的從拳頭大小,漸漸的縮小,縮小然後是越變越亮,一絲絲的火光從金丹內散發了出來。終於,隨著飛仙子大量的靈氣灌入,那顆金丹被擠壓到了無法再小的程度,就彷佛熱核聚變一樣,從丹心內升起了一股紫色的火焰,團團的圍繞住了厲風的金丹。

  兩名散仙拼死拼活的流大汗,原以為不過是讓厲風能夠憑空增加百年左右的真元,日後更加方便他修成金丹而已,誰知道他老人家已經是很不地道的用混沌能量構成的虛擬的經脈,把兩人的靈氣引進了丹田,成就了自己呢?

  不過是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厲風金丹已經跳過了凝丹期,正式的分化出了龍虎丹火,進入了丹化元嬰前很重要的淬丹期。他體內的真元加深了百年功力不說,最重要的是他的真元的性質被散仙靈氣精練了,雜質都被提煉走了,體內留下的,都是那至精至純的本命元氣。

  厲風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兩道紫電一閃即逝,他的功力,現在可不比剛才了。此刻的他,起碼可以對付方才的三個自己。厲風由衷的感慨著:“果然不勞而獲是最容易的事情,難怪天下人都想作皇帝,讓別人乖乖的把寶貝送到自己的面前來。。。看看,看看,這兩個便宜師傅賣力的幫我,倒是讓我省去了好幾十年的苦功啊。老天有眼,老天開眼了啊,好人,果然是有好報的啊。”

  感慨了一陣,厲風跳了起來,朝著兩個滿臉是汗的散仙真心誠意的跪倒致謝。

  丹青生連連點頭,拍拍厲風的肩膀說到:“厲大人(太生分)。。。嗯,徒兒啊(過於親熱,而且彷佛在占厲風的便宜)。。。嗯,還是稱呼你厲風罷。。。厲風啊,你的功力,如今只要不碰到修道的高手,天下都可去得了。這化神心經上,有天雷上人留下的各種符咒,威力強大,你可以自己慢慢的修煉。”

  丹青生贊許到:“想不到徒兒的資質居然是如許之好,身體純淨如玉,居然沒有一絲雜質,體內渾渾蕩蕩,真元鼓蕩不休,果然是修道的上好材質。”丹青生卻是不知道,他用普通人的材質和一個金丹期的高手來比較,厲風自然是顯得特別好了。

  飛仙子笑嘻嘻的:“嘻嘻,我們也是第一次收徒弟,倒也不知道其他人教授徒弟是怎麼做的。總之我們給你提升了功力,修練的法訣都在那化神心經上,你有什麼疑問,就自己參悟心經吧。。。唉,可是累死了!”這話不虛假,厲風可是金丹期了,紫府寬敞,識海廣大無邊,飛仙子渾渾噩噩的投入了自己的靈氣幫厲風擴張識海,厲風受到的好處那是無窮盡的,日後修煉法力起碼是普通修道士好幾倍的速度,但是飛仙子的勞累可想而知了。

  厲風老老實實的站了起來,最起碼是這個時候,厲風還是很感激兩人的。他由衷的說到:“兩位師尊日後如有差遣,弟子萬死不辭。”話一出口,厲風就立刻後悔了,這話怎麼能這麼說呢?

  飛仙子揮揮手:“我們也不需要你報答,唉,只要你好好的修煉,這就是報答我們了。”飛仙子打著如意算盤:“等你的法力修煉上去了,自然在燕王府更會受到重用。到時候我們挑選福地的時候,你自然會出面給我們爭好處的,是不是?何必現在顯得小家子氣呢?”

  厲風立刻就放心,他在心裏嘀咕著:“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要我的報答的啊。。。三清道尊在上,你們可聽到了,是她不要我報答,可不是我不報答她啊。雖然她是我的師尊,不過我叫師傅的人多了去了,她自己不要我報答,我總不好意思違背她的意思吧?”當然了,表面上,他是狠狠的說了一些漂亮的話兒。

  丹青生身上的汗水已經幹了,他從袖子裏面掏出了一封信函,遞給了厲風:“說了半天,我們倒是忘記了正經事情。這是王爺給世子的書信,王爺大軍,不用數日就可以偷偷掩到,到時候你們看得李景隆大營內火起,就可以揮軍出城,兩邊夾擊他,明白了麼?”

  厲風接過了書信,連忙答應了。他尋思著:“我就說我厲風還沒有這麼大的魅力吧?你們二位可不會為了小子我,專門跑來收徒弟的。想必是到了這裏,看到我們正在偷襲李景隆的大營,臨時起意收了我的。。。可是你們為什麼要收我做徒弟?管他的呢,就和那呂老太監無緣無故的給我賣好一樣,只要有好處就是了,我還管這麼多幹什麼?”

  飛仙子滿意的看著厲風對自己夫婦流露出來的恭敬以及眷戀的模樣,她笑著從乾坤袋內掏出了一柄尺許長,紫光四射的小巧彎刀,隨手遞給了厲風。 “這是我們在海外一無名小島上發現的寶貝,倒是不知道名字。我們都有了自己的飛劍,倒也不缺這柄飛刀,乾脆今日就給了你吧。你如今的功力,配合著化神心經上禦劍的心法,倒也可以施展飛劍了。”

  丹青生笑著告誡厲風:“不過,飛劍總是兇器,用來屠戮凡人,定遭天遣,你可萬萬不能讓他沾染無辜之人的鮮血啊。”

  厲風哪里聽得進去?他只是在心裏歡呼:“終於,我終於可以使用飛劍了。。。‘寒雀劍’、‘朱雀鉞’我不敢亮出來,但是這柄‘紫嵐刀’,既然是你們送的,我就不客氣了。。。老天,你們有寶貝不識貨啊,這可是有名的寶貝‘紫嵐刀’啊,也幸虧一元宗的典籍裏面有他的記載,否則我也不認識啊。”

  紫嵐刀,上古仙人入道之時煉製的護身禦魔至寶,威力甚大,比起寒雀劍那還要高出一個檔次。不過就是因為那煉製寶刀的仙人修為已經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寶刀自然也是鋒芒不露,弄得飛仙子和丹青生有眼不識寶貝,白白的便宜了厲風。

  手有點哆嗦的接過了這柄紫嵐刀,厲風看著刀身內一片片遊動的彷佛雲霞又彷佛水波的光焰,心裏那個高興啊。“老天爺,你開眼了啊。。。我厲風,終於碰到好運氣了。這寶貝,師傅老婆給我說過啊,只要它佩戴在身邊,天魔就不敢近身了啊。。。我,我,我他媽的真是上輩子積德了,估計我上輩子,也不知道開了多少糧倉,救濟了多少饑民,才有今天啊!”

  厲風太陶醉了,這柄神兵,可就是自己的了。雖然威力比起朱雀鉞稍微差了一點,但是就憑它能夠震懾心魔的威力,這就是可以讓整個修道界打破腦袋來搶的寶貝,前提就是要有人認識它才行。如果不是一元宗那些發黴的典籍多,厲風哪里認識這東西?

  三人站在樹林子裏面,那些冠冕堂皇的言語說了無數。無非就是師傅對徒弟說要努力精進,造福天下萬民;徒弟對師傅說,兩位師尊年紀大了,要好好保養身體等等等等。總之,就是一堆的廢話。

  飛仙子收厲風做徒弟,圖的就是厲風可以在燕王府說上話,到時候可以用燕王府的面子去拘那些海外來的老怪。她對厲風,也不過是一點點欣賞罷了,哪里有什麼感情?至於厲風,早就把兩人看成了兩頭大肥羊,這功力、丹經、寶刀都是天上掉下來的,更是不把兩人放在心上。當初一元宗的那些老道和厲風一起生活了六年,才讓厲風接受了他們,飛仙子和丹青生想要靠一點點的利益就讓厲風感恩戴德,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三人交談了半天,厲風又跪倒在了地上,熱情的邀請兩位去自己的精舍坐坐。而飛仙子卻是擔心萬一海外的那些老怪物現在就到了朱棣軍中那就不好了,所以很是鼓勵了一下厲風後,又讓丹青生給了厲風一件護身的法寶後,這才‘戀戀不捨’的和厲風‘揮淚告別’了。

  看著兩道金光飛遠了,厲風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輕鬆的拍了拍膝蓋上的雪粉,厲風背著手冷笑了一聲:“媽的,天下有這樣的肉頭?妙,妙不可言,娘的,我也學周處他們,只要有好處,拜師算什麼?我叫你們爹娘都可以,反正我親生爹娘,還不知道在哪一層地獄受罪呢。我呸!”

  很瀟灑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厲風神氣活現的朝著燕京城走去。一路上那個囂張啊,聽他唱‘十八摸’的聲音,簡直就連鬼都會被他吵得跳起來。

  城頭上傳來了一陣的歡呼:“哈哈,厲大人(我師尊。。。風子)回來了,快,快,把繩子放下去。”

  極其寒冷的風從北方吹了過來,更大的雪片落了下來,天地間,一片雪白。
carserty 發表於 2007-4-15 12:14
第一百六十四~一百六十六章一鼓作氣

  把一攬子的麻煩事情都交給了徐青去處理,厲風帶著一批破陣營的士兵,把那搶來的銀箱扔進了世子府的銀庫內。小李子的眼睛都快笑得瞇起來了,連連挑起大拇指讚歎:「哎喲,我的厲主管啊,你可是真正的財神啊,出去一次,居然就弄了這麼多銀子回來。這打仗嘛,看起來還是有得賺的嘛。」

  小李子的一張小臉蛋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他這一個月可是春風得意啊。呂老太監親自指點他武功,讓他的玄陰掌功力大進,然後就是厲風異想天開的設立了一個監察錦衣衛的部門,讓他手上也終於握上了一點點的實權。小李子現在可是真正發現,厲風就是一個天大的貴人了。身為太監,他可是清楚得很,這專門監察錦衣衛的機構,如果發展好了,日後會是一股多麼可怕的勢力。

  厲風拍打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嘻嘻笑著:「沒得說的,這好處麼,肯定都是我們兄弟分擔,是不是?」順手拎起了一口銀箱,厲風罵道:「這李景隆簡直就是白癡,軍餉銀子不放在自己的中軍大帳內,非要放在輜重營裡。我們哥兩可不會犯這種糊塗,是不是?諾,把這箱子放李主管的房間去,大家辛苦一趟,多少都沾點油水。」

  小李子嘻嘻的笑起來,看著趙老大扛起了箱子,跟著兩個小太監走了進去。他雙手按在了肚子上,連連點頭的說到:「著啊,厲主管,嘿嘿,你找的這幾個傢伙,還算聽話。」眼珠子滴溜了一下,小李子揮手趕走了銀庫內的其他幾個太監,湊近了厲風低聲說到:「今兒個晚上,就是你們出城襲營前,有幾個王八蛋可是在呂公公面前告你的狀呢。」

  厲風瞇著眼睛,嘻嘻笑著看著小李子:「哦?誰啊?」他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破天刀的刀柄,這個微小的動作,讓小李子的腦袋狠狠一縮。

  他連忙說到:「可不就是那幾位麼?你收了幾個公公做徒弟,剩下幾個可是心裡嫉妒來著,總認為自己的位子可就是不穩當了。不過呂公公可沒有搭理他們,看樣子,呂公公對厲主管你可是青睞有加啊。」小李子笑了笑,把袖子往肩膀上擄了一下,很認真的說到:「不過我說厲主管,怎麼著我們都是主子的手下,那呂公公的人,可都是老王爺的人,你辦事不要太過火了。」

  咳嗽了一聲,他指了指天上說到:「那告你狀的人,有兩個可是馬公公的人,雖然說馬公公平日裡都在軍營出沒,這錦衣衛的事情他理會得少,可是畢竟他是王爺手下的大將,那兩位又是他的副手,能不得罪他們,最好是不得罪。」

  厲風陰笑著,從袖子裡面摸出了那信函,隨手遞給了小李子。「沒事我得罪他們幹什麼?這收徒弟,還不是為了我們主子麼?這些傢伙投靠了我們,日後和二殿下爭權的時候,也是個幫手啊。。。那些個告我狀的,李主管,你可給我盯緊了,有什麼動靜就告訴我,任屠任老先生,正愁沒事情作呢。」

  臉上漸漸的浮現出了會意的笑容,小李子拍了一下厲風的手,笑道:「著,這事情咱們誰跟誰啊?你不是叫我組織咱們府裡的人,去監察錦衣衛的那些傢伙麼?這事情我已經叫獨孤他選了三百可靠的人,在世子府邊上劃開了一個院子,在裡面開始辦事了。到時候我給他們栽上一贓就是。」頓了頓,他抖了抖手上的信函,問到:「這是什麼東西那?」

  厲風拉著小李子往銀庫外面走,說到:「這是王爺的密件,大軍就要回城了,叫我們準備著接應。到時候兩線夾擊,非把那李景隆的蛋黃都給打出來。。。這事情,可就麻煩李主管你了,你去交給殿下吧。我今兒個和李景隆手下大將拼了幾下,這氣血還有點不穩呢,你就給殿下告個罪,就說我運功療傷去了。」

  小李子一下子驚訝起來,他看著厲風說到:「啊呀,這李景隆手下還有人可以打傷你麼?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得,我這就去見主子,厲主管放心,事情保證耽擱不了。你好好的用功去,這內傷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們練武的,憑借的不就是一口氣麼?這氣血不穩,可不是小事。」

  厲風點點頭,拍打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身體縱起,朝著自己的精舍方向掠了過去。在空中,他心裡暗自好笑:「這是怎麼了?我現在每天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太監,再這麼下去,我遲早也要變成太監了。」摸摸下巴上半寸多長的黑鬍鬚,厲風嘴角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不過怎麼說我也不像太監啊,太監可沒有鬍子的。」

  回到自己的精舍,厲風揮手布下了一個小小的五行旗門陣,護住了自己的房間。

  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厲風掏出了那片記載著化形心經的玉堞,就著燈光仔細的端詳了起來。這玉堞上,密密麻麻的雕刻著細小的字跡以及一些圖畫,字跡就是練功的法訣,圖畫則是用來發動法術的靈訣。

  草草的掃視了一下,厲風滿足的歎息了一聲。這靈訣也就罷了,總之不脫出一元宗或者是周天寶菉的範疇,不過額外的偏重於雷電之術,想來就是那天雷上人得名的原因了。而那篇心法,則正是厲風所需要的。這是一篇很精妙的,從煉氣奠基一直到分神破虛,飛昇天界的一整套法訣。那些奠基的法門不用說,不如一元宗的心法,可是那結成金丹後應該如何修煉的法門,可是記載的清清楚楚。

  厲風此刻因為丹青生、飛仙子無意之為,讓自己的金丹順利的渡過了凝丹期,結成了丹火,到了淬丹期。他現在所要主意的,就是淬丹、破神之後的修行法門了。

  神念在玉堞上掃了幾遍,把那心法口訣全部記在了心中,厲風把玉堞扔進了乾坤袋,眼裡射出了兩道紫色的光芒。他輕聲的哼哼著:「難怪那丹青生、飛仙子修成了散仙,無法渡劫了。這法門雖然精妙,卻是走的旁門左道,用這種方法去修煉,進度倒是快了,可是風險也是足夠太大了。」

  化形心經,就看名字吧,化形,化形。以身化神,以神化氣,全身融於天地元氣之中,人氣一體,讓每一顆細胞都同時接受無窮量元氣的鍛煉,這樣修煉的效果,自然比辛苦的把元氣引入體內的方法要快。但是這樣一來,全部身神,可就沒有一點防禦力了,憑借的就是外界的防禦陣法,萬一天魔來襲,那就只有走火入魔。

  「不過,誰叫我厲風上輩子是個大善人呢?紫嵐刀啊紫嵐刀,你,你簡直就是為了這化形心經而生啊。有你在,天魔算什麼?」厲風的手都有點哆嗦了,他緩緩的掏出了紫嵐刀,嘴一張,一股紫色的丹火噴在了紫嵐刀上。

  『嗡嗡』的細鳴聲從紫嵐刀上發出,一片片紫色雲霞籠罩住了厲風全身,一股通透明淨的氣息讓厲風的心神舒暢無比。

  「天地一元,神氣御劍。」厲風默默的按照一元宗的御劍法門,把紫嵐刀和自己的身體融於一體。一時間,他的皮膚都變成了瑰麗的紫色,一道道流光在他的皮膚下往來遊走,一股浩蕩的氣息在他的經脈內四處穿行。可以清楚的內視看到,一股精亮的紫色真元從紫嵐刀上散發了出來,衝進了厲風的紫府,在紫府內佈滿了一片片美麗的紫色雲彩。

  雙手比出了靈訣,厲風猛的一指頭點在了胸口上的玄石之上。『嗡』的一聲,玄石頓時解體。一股清涼的氣息被那紫嵐刀狂吸而入,厲風身上的紫色雲霞更是光焰耀目,他的身體也在一股無形的力量作用下漂浮了起來。

  這紫嵐刀之所以能夠震懾天魔,原因之一就是他的材料有一部分就是玄石啊。此刻厲風把偌大一塊玄石全部化為精氣融入了體內,就彷彿給紫嵐刀上了一劑大補藥一樣,讓他的神妙更加強了三分。厲風在心裡暗自慶幸:「幸好,幸好我沒有偷懶啊,得到了玄石後,還去翻閱了一下相關的典籍,否則,怎麼會知道紫嵐刀的妙用?」

  「啊呀,這紫嵐刀據說是那位古仙人的不傳之物,我們一元宗的祖宗怎麼知道這寶貝的?還如此慎重的記錄了下來,說什麼如果本門弟子得到了他,可以立刻煉化,以保自己心神永遠不失。莫非,我們一元宗的祖師爺,有人在這刀上吃了虧?或者是一直在惦記著人家的寶貝不成?」

  「無量壽佛,三清道尊在上,我這不過是猜測罷了,可沒有不尊敬本門師長的意思。不過你說他們好端端的,把人家的寶貝寫得這麼詳細,由不得我不犯猜疑,是不是?」

  紫嵐刀徹底的化為了一抹靈氣,和厲風的金丹匯聚在了一起。那朱雀鉞、寒雀劍所化的靈氣和紫嵐刀微微接觸了一下,頓時發出了一聲輕鳴,三股靈氣發現對方都是浩蕩正氣,不是自己厭惡的那種,頓時相安無事的融於了金丹之中。紫嵐刀被厲風收化了,厲風皮膚上的紫光也消失了,但是他眼睛裡面透出的紫光卻是越來越亮,整個房間就籠罩在了一片刺眼的紫色光芒之中。

  光芒一閃,厲風的身體上射出了億萬道紫色的光縷,他的身體解體了,就剩下一顆拇指大小,外面有著拳頭大一團火焰的金丹懸浮在空中。

  化形心經,被厲風在沒有佈置任何防禦的情況下發動了。他的身體立刻就融解成了最精純的靈氣,和四周的天地靈氣融於了一體。厲風突然有了明悟,這種修煉的方法,雖然不安全,但是比起一元宗的心法,卻又有了自己獨特的好處。那就是真正的可以達到天人一體的效果,讓修煉者悟道之路更加的簡單。

  就好像游泳一樣,你站在岸上揣摩水性,遠遠不如自己跳下水去嘗試一番來的快捷。但是水流險惡,很容易遭受滅頂之災罷了。

  可是此刻,厲風有了紫嵐刀,他就不在乎了。

  心神和方圓十里之內的天地靈氣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厲風一時間感受到,自己就是這天,自己就是這地,自己就是那花鳥蟲魚,就是那樹木風雪。一切的一切,當他的心神隨著自身所化的元氣透過去的時候,都在他的面前顯露出了最原本的構造。

  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一切,都是最基本的元氣,都是元氣所化,一切的一切,人,山,水,樹,億萬生物,乃至天上的星辰,都是元氣(能量)所化。人是元氣,天地也是元氣,無一例外。如果厲風的身體存在於肉體狀態,可以看到有眼淚流淌了下來。在青雲坪,厲風看到了山就是山,水就是水,象徵著他走上了修道之路。

  而此刻,他看透了世間萬物的本質,證明他已經快步的奔跑在了這條大道之上。他已經正式的踏入了修道之境,雖然他的功力、道行還沒有達到元嬰的境界。這是真正的道心的境界,讓他在體內元嬰化成之前,再也不用擔心道行不夠,走火入魔的危險了。

  天空中隱隱有雷霆閃動,那是厲風的神念歡欣鼓舞,引發的天地威能。雖然,大冬天的打雷實在是古怪了一些。

  一絲若有若無的神念從不可知處悄然到了厲風所化的元氣團邊,親切的想要融入厲風的身體。厲風的元氣甚至可以感觸到,那一絲神念中,有凌霄寶殿,億萬天女,無數神人,極樂世界。厲風的心神立刻就受到了迷惑,朝著那絲神念湧了上去。奈何一片紫光憑空裡閃起,那絲古怪的神念慘叫一聲,散發出了道道青煙,彷彿見鬼一樣的倉惶遁逃。

  厲風心神大駭,天魔竟然是如此厲害?自己剛剛悟通了一點道理,剛剛看透了這個世界的本源所在,居然立刻就引鬼上門了。幸好,幸好丹青生、飛仙子這兩位有眼無珠的傢伙把紫嵐刀送給了自己,否則自己心神肯定已經遭受了重創,說不得道行會被打回原形。

  驚魂初定,厲風所化的氣團包裹了老大一團的天氣靈氣,衝回了自己的精舍,以自己的金丹為憑依,再塑了肉身。『啪』的一聲,厲風身上冒出了一片潤澤的光芒,他自我感覺功力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那金丹上的火焰,是越發的璀璨奪目了。

  尤其讓厲風感動的,是他的神念和天地交融了短短的一段時間,立刻就讓他的識海擴大了十倍以上,自己的法力也得到了極大的增強,好處不在昨夜吃下的那七滴青寒玉精髓之下。

  緩緩的站起了身來,厲風暗自下了決定。日後每天晚上就運轉化形心經,白天就拚命運行吞噬天地,這樣日夜加工,自己的功力一定會一日千里的突飛猛進。現在他已經明白,自己的道心修為已經到了元嬰期甚至更高的水平,但是功力法力還是跟不上自己心神的進度。他低聲的喝罵了一聲:「娘的,現在有兩顆天級的靈丹給我吃下,增加個五六百年的功力,豈不是立刻就可以修成元嬰了?」

  搖搖頭,他自己罵了自己一句:「豈有此理,我七年時間得成金丹,又迸出丹火,道心到了元嬰之境,這已經是老天爺不開眼,讓我這個禍害偷天取事了。要是我能夠在短短十年之內修成元嬰,那真的是老天爺都瞎眼了。」

  「莫非我厲風上輩子還真是善人?我呸,善人會生下來就無父無母的做賊麼?說不定是閻王爺打瞌睡讓我投了個人胎,玉皇大帝出神讓我佔了點便宜而已,哪裡有這麼多的好事?普通人想要修成金丹起碼就要兩百年的功夫,再進入淬丹期,又要百年苦功,哪裡似我這般便宜?」

  想到這裡,厲風的心境頓時平和了下來,微笑著收起了五行旗門陣,厲風推開門,走了出去。

  唔,小雪初晴,正是一個好天氣。屋頂上,地上都幾乎有兩尺厚的積雪,院子裡的竹子、松柏全部被積雪壓斷了,橫七豎八的倒了下來。精舍前的魚池內,一塊塊的浮冰飄蕩著,依稀可以看到幾條活潑的鯉魚浮上了睡眠,在爭奪那撒下去的魚糧。空氣很清新,厲風聞起來,似乎都感覺著這是青雲坪雨後的氣息了。

  一股冷風吹過,厲風身上麻酥酥的,每一根寒毛,都能感觸到那輕柔的觸摸。閉上眼睛,厲風的心神可以清楚的反映出方圓十里之內的一切,有如掌上觀紋一般。他可以看到風吹過樹林,吹過屋舍,一股股的風被那樹枝條和屋簷分解成一縷縷的,然後一縷縷的風又重新匯聚了起來,歡呼著捲起了地上積雪的末兒,朝著南方奔湧了過去。

  厲風嘀咕了一句:「娘的,不過是一夜的功夫,居然有了這麼厚的積雪,這雪也太大了一些。」

  『啪啪』一聲,厲風的身體消失在了風中,他沒有使用一點的真元力,完全就按照德庫克斯所說的,那種急速奔跑的法門,在院子裡面輕快的跑動了起來。『啪嗒』聲連串,上百條青色的虛影同時出現在了院子裡面的各個角落,每一條虛影都是如此的清晰,彷彿真人一般,卻沒有干擾四周風的一絲軌跡。

  厲風,已經真正的融於了風中,沒有借助法術,沒有使用真元,他憑藉著對自身的認識,對世界的感悟,輕而易舉的融入了風裡。

  一個小太監笑瞇瞇的抓著拂塵走進了院子,卻突然看到無數條青影在院子裡面緩步行走,然後漫天青影一收,在自己面前融成了一個大活人。這個小太監慘叫一聲:「鬼啊。。。」翻著白眼就暈倒了過去。

  小李子緊跟著走了進來,看得面前的這個小太監躺在了地上,不由得氣得嘴皮子直哆嗦。狠狠的踢了一腳地上的那個小太監,小李子尖叫著:「鬼?鬼?鬼在哪裡?啊?大白天你見鬼,公公我就送你去。來人啊,拖出去,重打一百軍棍。沒用的廢物,氣死公公我了。」

  幾個護衛衝了上來,就要拉著那小太監出去。厲風連忙止住了他們,苦笑著摸著鼻子:「啊,小李子,他剛才也許真的見鬼了。我在演練身法,速度快了點,突然冒到他的面前,難怪他會這樣了。」

  小李子呆了一下,揮揮手:「罷了,送他回房吧。這些小崽子,一個個沒見過武林高手的,一驚一詐的幹什麼?沒用的廢物。。。誒,厲主管啊,你可算是出關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經閉關十天了。王爺的大軍,距離燕京城只有不到一百里了,現在正藏在後面,等著今兒個晚上渡河了去抄李景隆的大營呢。」

  厲風皺起了眉頭:「啊?我閉關了十天麼?有這麼久?我感覺,我感覺不過是。。。」厲風沒話說,把自己的身體全部化開,和天地靈氣融於一體之後,他的感覺就和那天地一般,十天的功夫,等於就是眨巴一下眼睛而已。如果不是那天魔來襲驚醒了他,恐怕他還得閉關下去。

  苦惱的抓了一下鬍鬚,厲風沉思著:「看樣子,這化形心經也不是什麼好貨,一次打坐就十天,可會耽擱了事情的。看樣子,只能是自己注意,一散形立刻就恢復,可是這也不行,說不得就是兩三天的功夫過去了。。。罷了,罷了,只要習慣了就好,到時候定好呼吸,應該可以及時清醒的。」

  想到這裡,厲風也不在意了。他體內吞噬天地的心法運轉開來,開始一絲絲的吸收外界的靈氣。他問到:「殿下要我過去麼?」

  小李子拉著他就走:「可不是麼?殿下要你領軍,今兒晚上配合王爺的軍隊,把那李景隆的大營給破了。主子他這兩個月,可是悶得極了,恨不得早點把李景隆趕走才是。。。還有,這十天的功夫,可是熱鬧了。那個徐青整頓了錦衣衛,結果第一次就把破陣營的兩百多個偷雞摸狗的軍漢給抓了,厲虎將軍大鬧錦衣衛,差點就把房子給拆了,呂公公叫你過去管教一下呢。」

  厲風磨磨牙齒,冷哼了一聲:「娘的,那徐青腦袋不開竅麼?雖然讓他整頓錦衣衛,可是明知道小貓是我的師弟,他管破陣營的事情幹什麼?不就是偷了幾隻雞啊狗啊什麼的麼?值幾個錢?從老子的俸祿裡面扣不就成了?誰要他招惹小貓的?沒打死他算他運氣好了。」

  氣鼓鼓的跑到了錦衣衛的大堂,就看到徐青的兩個眼眶都是紫黑色的,坐在椅子上發脾氣來著。他的面前站著一排同樣是鼻青臉腫的錦衣衛軍官和太監主管,正在和小貓帶著的那十六個黃龍門弟子以及一批破陣營的官兵對峙呢。看看這錦衣衛的大堂吧,柱子都斷了兩根,有一邊屋瓦都塌下來了,在大廳的一角堆了一個小瓦堆。

  厲風衝上去,三兩腳就踢開了小貓,嘴裡大聲的喝罵著:「小貓,你,你這是幹什麼?我告訴你,這錦衣衛的大堂,日後可是我們自己的房子,這可都是錢,你要是敢拆了,我把你的皮扒了送去集市上,還換不回泥水匠的工錢呢。」一提到這個錢字,小貓的耳朵立刻就豎了起來,乖乖的站在了厲風的身後,朝著徐青擠眉弄眼的打手勢,滿臉威嚇神情。

  徐青摸著自己的眼眶,苦笑著站起上前了幾步,長長的作揖到:「厲大人,這官兒,我是沒辦法做了。錦衣衛這。。。」

  厲風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的笑著:「嘿嘿,這錦衣衛,監察的是文武百官和百姓、武林中人的動向,只要他們不謀反,那偷雞摸狗的事情,是地方衙門管的事情。徐青啊,你可是有點越權了哦?」

  徐青楞了一下,呆呆的看著厲風。

  厲風咳嗽了一聲,嘿嘿笑著:「這樣吧,我今天就公開說了。小貓管征戰和殺人,徐青呢,自然是管錦衣衛的事情。可是錦衣衛,自己人不能打自己人呀,你帶人抓了破陣營的兄弟,這是幹什麼?為了幾條雞鴨貓狗的,合算麼?只要不強姦民女,這些事情也就罷了,是不是?錦衣衛是要做大事的,不能專門抓蟊賊呀。」

  厲風又狠狠的朝著周處、呂安、藺軾、趙老大幾個人開罵了:「你們是幹什麼的?徐青是我好容易請回來的師爺,以後你們都要尊敬點,看到了他,就等於看到了我。徐青以後不管你們偷雞摸狗的事情,可是你們也不要自己犯上來。尤其你,周處啊周處,你要是殺人放火什麼的,你包庇一下也就罷了,這偷雞摸狗的,你管這麼多干甚?」

  掃了一眼雙方,厲風抓出了一把銀票塞進了周處的手中,打著哈哈說到:「今夜我們會有事情,周處,你去醉香樓定他幾桌子上好的酒席,明天晚上我們一醉方休。大家都是自家人,少為了些不值錢的東西傷感情。」

  親熱的摟著徐青,拉著小貓的手,厲風笑嘻嘻的往大堂外走:「這就對了,小貓是我的師弟,他做的事情一定沒錯。可是你徐青也是我的師爺,做的事情一定都是正確的。那麼是誰錯了呢?那就是那些百姓嘛,不就是少了幾條狗,又不是搶了他們的女兒,他們這麼著急的叫喚幹什麼?實在是麻煩啊。」

  厲風傳音給了徐青,很嚴肅的說到:「我知道你心裡不高興,那些破陣營的都是一群無賴地痞。可是他們作戰勇敢,這打仗還得靠他們。只要他們肯拚命打仗,哪怕他們強姦民女,你也要給我擔著。。。不要開口,聽我說。我寧願要一批可以拚死命效忠的土匪馬賊,我也不要一批紀律嚴謹的,上了戰場就兩腿發軟的乖乖老爺兵。」

  「錦衣衛的任務,你給我聽清楚了,是監視天下,監視百官。要是你什麼都管,你有這麼多精力麼?我們有這麼多人手麼?地方上的衙門,還要他們幹什麼?。。。徐青,為官之道,你還要好好的學。如果今天不是我,而是換了另外一個錦衣衛的副主管,你敢對他的師弟無禮,你的人頭已經落地了。」

  「什麼狗屁百姓,什麼狗屁法律,這都是我們定的。百姓的狗啊什麼的被偷了,地方上衙門最多打幾個哈哈,抓幾個蟊賊湊數就是,你動破陣營幹什麼呢?要不是破陣營也是我管著,錦衣衛也是我管著,就憑你們兩個這次的衝突,就足夠那些窺覷你們位子的人,把你們分屍錯骨,謀取權位了。」

  徐青的身體一抖,驚訝的看向了厲風。厲風緩緩的點頭,很認真的看著徐青。

  小貓看了看徐青,哼了一聲:「娘的,風子,我還以為你找了個多麼厲害的人。媽的,我一拳頭一下,他的兩個眼睛就發黑了,比慕容天還不如啊,哈哈哈哈!這小子長得不錯,就可惜不會打架。。。趙老大他們還說徐青敢找我們的麻煩,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呢,不教訓一下,他還真的翻天了,就和華山的猴子一樣了。」

  徐青歪著腦袋吼叫起來:「我何時罵過你?」徐青那個氣啊,自己從小到大,就還沒有罵過人的。

  厲風皺了下眉頭,朝著趙老大嘿嘿,嘿嘿的陰笑了幾聲。那趙老大渾身一軟,『撲騰』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厲風咆哮起來:「好,你好啊,敢攛掇小貓打徐青徐師爺?娘的,上次你才升了百戶是不是?給我滾回去做把總吧。」

  小李子嘿嘿了幾聲,輕輕的一掌拍在了趙老大的腦袋上,搖頭晃腦的說到:「哎呀,居然有人敢騙厲虎將軍,嘖嘖!果然是,嘿嘿,這年頭不怕死的人,可真是多啊。」

  小貓歪著眼睛看著趙老大,眼珠子嘰裡咕嚕的轉悠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那趙老大更是嚇得屁滾尿流,抱著小貓的大腿尖叫起來。

  厲風呵斥了一聲:「夠了,這事情就到此為止。周處,你去問問我去年的俸祿還沒有領過的,一共到現在有多少銀子了,拿去把大堂修補一下。小貓,你管好你手下的人,偷雞摸狗,你三五天來一次也就罷了,當個消遣,不要天天去偷,燕京城才多少戶百姓啊?徐青,你以後只管你自己的事情,帶著錦衣衛去抓賊,傳出去的話,天下人牙齒都笑掉了。」

  冷哼了一聲,厲風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壓:「誰敢不聽話,小貓也就罷了,罰他吃素一個月。趙老大你們就等著屁股開花吧!」

  厲風明顯的袒護小貓,但是誰敢說話?誰叫人家是師兄弟呢?徐青雖然心裡還有不滿,感覺破陣營這樣下去實在是不像話,可是被厲風胡攪蠻纏了一通,他想要說的話全部忘記得乾乾淨淨,頓時只能是順著厲風走了。

  一邊朝著王府行去,厲風一邊交代著:「小貓,你可聽好了,以後不許胡亂打架。反正天下不太平,多得是打仗的地方,你要打人,就去戰場上,不要在燕京城欺負自己人。明白了麼?那些破陣營的混蛋,被衙門抓起來就抓了吧,關幾天讓他們安分一下也好,省得把我們兩個的英名都給破壞了。唔。。。總之我不允許我們自己人發生衝突,要是別人敢惹我們,給我往死裡揍。」

  周處他們臉上掛出了詭異的微笑,徐青則是額頭一片的冷汗。這厲風說的是什麼話啊?什麼王法都不管了,只管交情麼?

  朱棣的大軍營地內,因為帳篷什麼的都被朱雀一擊全毀,此時十幾萬大軍就只能在荒郊野外露宿了。要不是那些修士把積雪用法力挪移開了,這就夠他的士兵吃不消的。一點點的篝火在樹林子裡面閃亮,給那些士兵帶來了一點點的溫暖。每個士兵都在看著北方,只要衝進燕京城,嘿嘿,就有暖呼呼的被窩和熱騰騰的飯菜等著自己了吧?這十幾天的功夫在荒郊野外行軍,還真是累壞了他們。

  僅有的幾座帳篷,自然是朱棣等人的了。此刻,燕王府的重要將領匯聚一堂,聽著朱棣的戰前吩咐。

  「今夜,還請諸位仙長使力,把前方河流給凍結了,讓士兵們從冰面上過去。探子查探說,最近雖然降雪不少,可是那河上的冰還是很少,李景隆萬萬想不到,我們可以如此輕鬆的渡過河流,所以根本就沒有派人把守。」

  「只要我們能夠突入李景隆的大營,加上城內的軍隊配合,讓李景隆吃一場敗仗,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丹青生他們自然沒有話說,不過是掛起一陣寒風,讓河水結凍罷了。如今天寒地凍的,做起法來,也極其省力,沒有理由拒絕的。

  正在這裡計劃著,一道白色的霧氣慢慢的侵入了中軍大帳。丹青生一聲炸喝,一道雷光就要脫手飛出。那白霧突然呵呵呵呵的尖笑起來:「丹青,你可不認得老祖了麼?昔日你師尊在的時候,你不是見過老祖我麼?」

  丹青生呆了一下,連忙拱手到:「原來是無涯老祖駕臨,晚輩唐突了。」

  那道白霧緩緩的旋轉起來,在帳篷內捲起了一道風聲,然後慢慢的聚集成了人形。白光一閃,一個身穿短衣短褲,腳下耷拉著一雙草鞋的老頭兒冷笑著出現在了帳篷內,頓時周圍的海外散修們,一個個恭敬的行禮不迭,沒有一個敢怠慢了他。

  朱棣定睛看時,就看到這老頭兒也正在上下打量著自己。那老者滿頭的黃褐色頭髮,彷彿陳年老象牙一般。一對眉毛是焦黃焦黃的,彷彿被火烤糊的米飯顏色。一對袒露在外的手臂瑩白如玉,在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華。左手腕上插著三根赤色長針,一縷縷的火光從那長針上射了出來,發出『噼啪』的響聲。

  朱棣連忙上前了幾步,行禮到:「這位仙長是?」

  丹青生的臉色有點不自然:「這位乃是東海極遠,接近大洋中心處,懸空島的島主,無涯老祖。老祖在海外修道界,是領袖級的人物,在漢末時就已得成大道了。門下高手無數,乃是海外數一數二的大門派。」

  沒有人敢得罪無涯老祖,就連其他的幾個和他齊名的老怪物也不敢。這老怪物漢末就已經得道,本可以飛昇天界的,但是卻捨不得未出家時最心愛的幼子,生生的用了逆天密法滯留在了人間。奈何他那幼子又不爭氣,成日裡結交旁門左道的人物,最後還被天雷轟擊,差點就魂飛魄散。幸得靈藥輔助,這才保全了肉身和元神。

  無涯老祖生怕自己萬一飛昇了,這不成器的兒子沒有人管轄了,會招惹滅頂之災,只能一年年的在人間逗留了下來。他門下有七位大弟子,其中四位都是因為保護他那寶貝兒子而失去了肉身的,結果全部被無涯老祖用天大的法力,助他們練成了散仙,其他的三位,在修道界也是說得出名的高手。要說門派的整體實力來說,一元宗都比不上他。這無涯老祖,要說輩分,都是一元五老他們太祖師爺的人物,其厲害可想而知。

  見到朱棣向自己行禮,無涯老祖倒也做得乾脆,連忙扶起了朱棣,笑道:「王爺不用多禮。無涯乃是化外野人,近日裡小兒吵嚷著要來中原見識風景,他的一個朋友,就是那僧道逆小和尚,前一陣子又死活在我懸空島浪費了一個月的口水,說得我那碧靈兒動了心。沒奈何,這次聽得幾位海外的同道在中原折戟,老頭兒也動了心思,找了幾位老朋友,一起過來看看。」

  他捻動了一下黃色的鬍鬚,笑嘻嘻的說到:「黃風真人,天檻居士,還有那幻天老祖幾個,都說還有一件要緊的法寶沒有修練好,叫我先來給他們打個前鋒。其實說白了,他們都是害怕中原同道的水太深了,讓我先來試試風色的。嘿嘿!」

  朱棣聽得有點尷尬,丹青生、飛仙子他們就更加沒有什麼話好說。

  無涯老祖嘿然笑道:「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中原修道之人,說起來也都是無涯的晚輩了,他們有多大的能耐,我能不知道麼?這次來,雖然是吾兒碧靈想要來見識一下中原花花世界,但是無涯想,也抹不開那僧道逆的面子。乾脆呢,王爺有什麼吩咐,我無涯一定量力做到,這樣也全了在同道面前的情面。」

  飛仙子朝著丹青生飛了個眼色,示意到:「看到沒?這老傢伙就是在說虛話了。明明是自己也衝著中原的好處來的,非要把自己的兒子和僧道逆拿出來當擋箭牌,哼。。。」

  朱棣大喜,連忙再次行禮到:「如此,小王感激不盡。仙長放心,日後若是小王得勢,等當不會忘記仙長頂禮相助之情。」

  無涯老祖擺擺手,笑道:「罷了,罷了,我不過是隨便出手玩玩,這感激麼,到時候王爺感覺著要是方便,隨便給我門派找個安身之所就是。別的麼,我也不缺什麼,就是那懸空島住得太久了,到時候王爺胡亂賞賜塊地皮罷。」他老人家可乾脆,直接就提出來了。

  飛仙子心裡又是一陣冷笑:「看看,這些老傢伙,一個個死要面子。讓朱棣隨意看著給?哼哼,這話你今天說出來了,到時候就看朱棣給你們哪一塊地皮了。那厲風,他只要還能在朱棣面前說上話,你老傢伙總不好意思和朱棣翻臉罷?」想到這裡,飛仙子是心裡大定,感覺自己收厲風做掛名徒弟,那是明智至極。

  丹青生看到飛仙子的神情變化,哪裡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丹青生只能在心裡苦笑:「罷了,你想作甚麼就作甚麼罷。那厲風,就算日後他是朱棣的頭號心腹,他說給我們一塊最好的洞天,要是無涯老祖他們真的撕破了臉皮要搶的話,你怎麼辦?。。。飛兒啊,你實在是,有時候實在是腦筋糊塗得沒有話說了。」

  帳篷的門簾一動,一個身上穿著寶藍色秀士長袍,英俊無比,眼睛裡透出了一抹碧綠色光華,滿臉傲氣的年輕人帶著四個中年修士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正在說話的無涯老祖和朱棣,冷笑了一聲:「爹,這人就是燕王朱棣麼?長得倒還是不錯,就可惜太老相了一些,最多不過五十歲吧?怎麼看起來比我還老?」

  朱棣愕然,朱僜的鼻子差點就歪到了耳朵邊去。普通人能和你們修道士比麼?

  這年輕人大搖大擺的往帳篷裡面一站,傲然笑到:「聽說碧遊子和滄海生那兩個廢物,居然被中原的修士給幹掉了,實在是丟了我們海外修道之人的臉面。哼,中原能有多少修道高手?比起修道的年份,他們連我還不如,就不要說和我爹比了。四位師兄,你們說是不是?」

  他身後的四個中年人笑了笑,也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這四位就是無涯老祖門下的那四位散仙了,分別是一心、二意、三神、四魂。名字古怪,可是道行卻著實深厚,丹青生他們這些修成散仙不過百多兩百年的人,和他們比起來,就是成年人和幼兒的差距。

  緊接著門簾又動了幾下,緊跟著走了三十幾名服飾整齊,清一色黑色道袍的修士進來。他們就是無涯老祖的徒孫輩了,一個個都有著元嬰期以上的修為,最厲害的,已經達到了虛界,雙目開闔之間,冷光四射。比較起來,還是無涯老祖的那位寶貝兒子公里最差,修煉了千年多,結果不過是恰恰修成了元嬰罷了,雖然他曾經受到天雷重創,可是這進度也實在太慢了些,無奈無涯老祖只能留在人間,不敢放心飛昇。

  朱棣突然之間得此強援,心裡大定,把自己的作戰計劃提了出來。他現在可什麼都不怕了,自己的軍隊絕對可以打敗李景隆的,而自己招攬過來的修道之人,想來也可以輕鬆的幹掉那張三豐找來的援手。這錦繡天下,可就是他朱棣的了。

  燕王府。

  僧道衍很隱晦的,偷偷的盯了厲風一眼。他發現,厲風身上的吞噬天地還是在全力的運轉著。那一絲絲的天地靈氣被厲風吸入,然後就再也沒有一點點的洩漏出來。僧道衍露出了微笑,朝著厲風點頭為禮。

  厲風笑嘻嘻的朝著僧道衍拱拱手,走到了呂老太監的面前,有點氣惱的指著徐青和小貓罵了起來:「這兩個傢伙,實在是不成器。一個帶著人去偷狗肉吃,一個居然帶著錦衣衛抓小賊,簡直就是丟盡了王府的臉面。。。公公,你放心,今兒個我已經教訓他們了。小貓以後再也不會去偷狗肉了,這種下三爛的勾當,抓幾個地痞流氓也就是了。徐青呢,我也叫他給我盯緊那些重要的人物,地方上的治安,可和錦衣衛沒有任何關係,是不是啊?公公?」

  呂老太監嘿嘿笑著,掃了徐青、小貓一眼,輕輕的點點頭:「可不是麼,徐青啊,你說你現在可是錦衣衛負責收集情報的頭目,錦衣衛是幹什麼的?你看看京師的那些同行,每天就是在文武百官的身上下功夫,你怎麼就在小賊身上動心思呢?還有啊,厲虎啊,你堂堂一指揮使,你,你偷狗肉吃幹什麼?你不是有銀子麼?一頭大黃狗,不過多少錢啊?」

  呂老太監擺擺手,尖聲說到:「罷了,都是一群還沒有長大的小娃娃,我也不多說你們了。厲風啊,你可看緊了他們,辦錯了事情不要緊,人不是天生就會辦事的。可是鬧出了笑話,那就難看得很了。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你好好的教教這些年輕人,以後等公公我死了,這燕王府的事情,還不是得靠你們撐著麼?」

  坐在寶座上的朱僖連忙站了起來,笑著說到:「哎喲,呂公公,您可不能這麼說。就憑您的這功夫,起碼可以活個兩百歲的,您可不要說這些喪氣話啊。。。厲虎、徐青他們這次是鬧得厲害了點,不過也是厲風他養傷呢,要不是這口子事情,也不會鬧出事情來,是不是?厲風啊,你可要好好的認真辦事,你可是我手下最得力的人手,衝鋒陷陣的,你不要衝到最前面,明白麼?還有,你給我整件鎧甲穿上!」

  呂老太監很責怪的看了厲風一眼,歎息著說到:「年輕人啊,總是以為自己身體好,對這傷啊什麼的都不重視。你雖然有軟玉甲護體,可是軟玉甲可防不住重兵器砸腦袋,你還是弄件重鎧穿上的好。。。老李他不是最近有空麼?你叫他給你打一件鎧甲吧,公公我估量著,這仗還沒這麼容易收尾呢。」

  朱僖重新坐下,敲了敲桌子,看了看厲風和小貓,又看了看城內的十幾員留守武將。他咳嗽一聲,目光閃動的說到:「父王的大軍就要回城,要我們做好接應。厲風,你今夜率領一萬五千人出城,等父王大軍開始攻擊的時候,你直突李景隆的中軍,有問題麼?」

  厲風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輕的握了握拳頭,輕聲說道:「沒問題。夜間偷襲,我比較喜歡這種勾當。」呂老太監呵呵的笑起來。

  朱僖滿意的點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任天麒和任天麟,說到:「兩位可就做厲風的副將,一起出去立軍功吧。昨日接到飛鴿傳書,說是任天虎將軍在居庸關,率領幽冥宮的兄弟立下了大功,刺殺了赤蒙兒族裡的幾員元老,逼得赤蒙兒退兵了,二位好好努力吧。」

  等得旁邊人都散去了,朱僖抓著厲風的手,很誠懇的說到:「厲風,二弟在軍中立下了大功。雖然父王有意思讓我繼位,但是總不能讓二弟把我給比下去了。在軍隊中,我朱僖如果想要獲取將士們的支援,可就只有靠你了。」說完,他抓著厲風的手重重的搖了搖,滿臉都是企盼。

  厲風露出了彷彿陽光般溫和的笑容:「殿下放心。只要殿下能夠處理好王府的政事,軍隊方面,自然有厲風替殿下分憂。二殿下比不過厲虎,慕容天比不過我,殿下還有任家兄弟等人相助,加上我已經有了一部分錦衣衛的權力,在軍隊裡壓過二殿下,不是難事。」

  狠狠的握了一下朱僖的手,厲風喝道:「今夜,看厲風替殿下殺敵。」說完,他大步的走了出去。

  朱僖喜得連連點頭,他剛要用手去整理一下頭上的帽子,卻突然間慘叫起來:「厲主管,你,你幹嗎用這麼大的力氣?」

  夜,因為白天出了太陽,一些積雪融化了,雪水被風一吹,頓時就變成了光滑的冰塊。在這樣的雪地裡行走,很是需要一點耐心和力氣的。厲風卻是絲毫不在意,他穿著一身重達八十斤的純鐵鍍金鎖子甲,手提一根加料的點鋼槍,輕飄飄的在雪面上滑行著。他的身後,是同樣輕飄飄的在雪地上滑行的小貓、任天麒、任天麟、沙山、沙水,然後就是周處、呂安、藺軾等幾員武將。

  破陣營五千七百軍漢嘴裡叼著一根短短的木棍,手扶刀柄,腰帶上掛著一溜兒的火油罐子,艱難的在雪地裡跋涉著。再後面就是城中的一萬精兵,其中還有五千騎兵,一個個都默不作聲的朝前掩進。

  風,突然就大了起來,一股子凜冽的寒氣讓厲風他們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朱棣他們就站在北河邊上,眼睜睜的看著那河水『滴溜溜』一下就被凍成了冰塊。朱僜舉起了一塊千斤巨石,狠狠的砸向了河心處,結果就聽得『嗡』的一聲,石頭彈起了丈許高。朱僜大喜,喝道:「父王,河水連底子都給凍住了,我們可以渡河了。」

  朱棣抽出碎玉刀,低聲喝道:「渡河,渡河。。。」風刮得越來越大,十幾萬士兵腳上纏著稻草,飛快的跑過了河去。

  張玉、跦能他們迅速的整頓了隊伍,帶著四萬大軍,分成兩路朝著李景隆的先鋒大營陳督大營方向衝殺了過去。朱僜嘿然獰笑,帶著一眾兵馬,朝著李景隆的中軍方向殺了過去。朱棣悠然的騎在馬上,率領中軍大隊,在無涯老祖等一眾海外修士的陪同下,緊跟在了朱僜的軍隊後,大隊人馬開向了燕京城。

  數千支火箭飛了起來,落在了明軍大營的帳篷上,頓時營區內火頭四起。

  碧靈兒狂笑著,他也不顧自己父親的喝止,飛身到了天空,雙手靈訣一掐,使出了『回風轉火』的法力。那原本還稀疏的火頭,被他的法術一催,頓時就熊熊而起,一片火海順著帳篷燒了過去。

  張玉大喝了一聲:「燕王府大軍在此,李景隆納命來。。。兄弟們,給我殺,殺,殺!」他的叫喚聲,就和十天前厲風出城偷襲時的叫喊聲一樣。雄渾的真氣,讓他的聲音在夜間傳出了十里開外,頓時整個明軍大營都震動了起來,無數的士兵慌亂的從帳篷裡衝了出來。

  李景隆衝出了中軍大帳,嘴裡喝道:「哪裡敵襲?呔,不要慌張,又是城內的小股兵馬的騷擾罷了,毋庸慌張。」他抬頭看向了燕京城的方向,那邊卻是靜悄悄的,連城頭上的火把都全部熄滅了。李景隆的心肝兒拚命的哆嗦了一下,他回頭看去,卻看到自己的大營後方失火,火光耀天。他大驚:「罷了,這是燕王府大軍真的來了。。。來人啊,整頓軍馬,決一死戰。」

  朱僜、張玉、跦能三頭出閘的猛虎拚命的嚎叫著,率領著數萬虎狼之師衝進了明軍大營中。刀光亂閃,箭矢橫飛,慌亂中,明軍一時間穩不住陣腳,瘋狂的朝著後方退,退,退,不停的撤退。

  火,漫天的火光,熊熊火焰席捲了小半個明軍營地。碧靈兒殺得性起,從懷裡掏出了一件歹毒的法寶『九龍陰火爐』,『呼啦啦』一聲,一片蒼白色的火焰平地而起,捲向了那些忙著整理隊形的明軍士兵。慘叫聲不斷的響起,這九幽陰火沾體就著,蝕肌透骨,不死不休。比起凡間的火焰,這陰火何止厲害百倍?

  一個個渾身冒著蒼白色火焰的火人滿地的亂跑,他們尖叫著,朝著四周胡亂的滾動著,結果又把自己的同伴拖入了這淒慘的地獄中。明軍的陣營,徹底的亂套了。

  無涯老祖溺愛的看了天空中興奮得手舞足蹈的碧靈兒一眼,無奈的攤開手說到:「罷了,只要碧靈高興,燒死幾個凡人,由得他去吧。一心二意,你們去護著小師弟,可不要讓他受傷了。」

  一心二意連忙飛了過去。這一番動作讓朱棣心裡立刻就有了成算,這無涯老祖實在是太寵溺這兒子了,那他豈不是正好可以從這碧靈兒身上下手,把這無涯老祖死死的綁在燕王府麼?就看碧靈兒的這番動作,分明就連十幾歲的小孩子都不如,實在太容易控制了。尤其他如此的驕狂任性,如果用厲風、任天麟等人去接近他,說不得立刻就會打成一片。

  朱棣拈著鬍鬚微笑,呵呵呵呵的大笑起來,他手中碎玉刀指著火光通天的明軍大營,吼叫了一聲:「允玟小兒,指日定亡。馬和,帶軍沖。」

  馬和早已是渾身殺意瀰漫,按捺不住了。聽到朱棣的吩咐,立刻是一聲吼叫,手中長刀一揮,兩萬騎兵跟著他朝著明軍大營衝殺了過去。馬蹄隆隆,馬和憤然衝殺進了亂成一團的大營裡,狂吼了一聲:「馬和在此,誰敢和我一戰?」『轟轟』,兩道刀光閃動,十幾個撲上來的明軍士兵已經被他劈成了碎片。

  兩名明軍武將嚎叫著舉刀朝著馬和衝了過來,馬和狂笑,根本就懶得出刀,左手握拳,朝著前方奮力一擊,一股巨大的力量讓那兩員大將身體猛的一滯,一口黑血噴出,仰天飛出了十幾丈外。『嘎嘎』一聲狂嘯,馬和渾身湧出了火紅色的氣勁,一股狂飆伴隨著他轟碎了兩座帳篷,朝著前方猛突。

  就在馬和身側不到兩百丈的地方,一臉猙獰的朱僜正揮動著方天畫戟,『桀桀』有聲的揮出了漫天寒光。鋒利的寒光籠罩了方圓十丈之地,一個個明軍士兵慘嚎著栽倒了下去,一個個威風凜凜的大將栽倒了下去,他的手下,沒有一合之敵。看到馬和帶人衝殺了進來,朱僜狂吼了一聲:「兄弟們,馬和馬大人帶人衝殺過來了,可不要輸給了他。殺,殺,殺。。。殺光這群雜碎,吼!」

  方天畫戟狠狠的砸下,一個尖叫著的明軍士兵的腦袋被整個的砸裂開了來,腦漿飛出了兩三丈外。

  張玉、跦能也呵呵的狂笑著:「兄弟們,建功立業,就在今朝,給我衝啊。」

  明軍軍心大亂,開始潰散了。饒是他們的指揮官在拚命的嚎叫著,但是還是無法止住士兵們的慌亂。原本戰鬥力就不如燕王府的鐵甲精兵,加上燕王府又是突然的偷襲,這些南方來的明軍屯兵,哪裡抵擋得住?

  一個指揮使慘嚎著衝向了中軍大帳:「大帥,大帥,您快點帶人去鎮住陣腳,否則的話。。。啊!」一聲慘叫,他已經被十幾柄重型鬼頭刀亂刀砍死,血肉飛濺。那中軍大帳,也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小貓吼叫著從火光中衝殺了出來,嘴裡大吼著:「李景隆,虎爺的孫子誒,虎爺來了,你怎麼不敢出來和虎爺我拚命?來吧,來吧。。。哈哈哈哈,嘎嘎,噢嗚!!!」他看到周處他們正在亂刀劈死了一個明軍的高級將領,不由得眼睛都紅了,也不管身後的破陣營士兵,悶著腦袋朝著明軍士兵集中的地方衝殺了過去。

  這厲風他們,卻是佔了一個大便宜。李景隆看到是自己後院起火,立刻就調動了大批的軍隊去增援,卻無意中讓正對著燕京城的這個方向守備鬆懈了許多。也許,李景隆認為燕京城的軍力不夠,不可能很快的突破他陣前的防線吧?但是有了小貓這頭人形猛虎做先鋒,還有什麼可能不可能的?

  十幾層的包鐵據馬,五道厚厚的木柵欄,在小貓面前簡直就是好玩的擺設。今天他沒有拎著棍子出來,而是直接拿著虎咆刀。鋒利無比的寶刀被他強大的真元一催,豈是人間凡鐵所能抵擋的?所有的據馬、柵欄,不過是一個衝撞,就全部變成了粉碎。兩千士兵握著長槍朝著小貓他們衝殺了過來,一個照面就被小貓劈死了兩百多,厲風輕輕鬆鬆的滅掉了五十幾人,沙山沙水兩位老爺子,劍光一起,頓時就是百多個人頭落地,徹底的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加上那任天麒也不是好惹的主子,帶著周處等一批新得了高深功力的傢伙,他們彷彿洪水一樣的淹沒了那兩千士兵,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兩千精銳就變成了肉泥。

  破陣營的那一批兵痞嚎叫著衝進了營地,他們胡亂的丟著火油罐子,頓時火光大起。他們吼叫著,根本就不把面前的明軍戰士當人,而是當作了一塊塊的白花花的銀子。他們嘴裡念叨著:「一個,兩個,三個。。。娘的,我砍了十個了,可以陞官啦,哈哈哈。」

  『吼』,一聲輕喝,徐青騎在一匹戰馬上,手一揮,厲風他們軍中的騎兵呼嘯著衝進了營地。借助馬匹的衝擊力,漫天的利箭呼嘯而去,四周衝殺過來的明軍士兵,根本就不能看清楚箭矢的來向,就以經倒在了地上。

  厲風長吸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破天刀揮出了兩丈長的刀光,左手一揮,頓時就是一道掌心雷劈了出去。小貓驚訝的看了厲風一眼,那道雷光已經把正前方的三十幾名明軍戰士給炸成了碎片,血肉橫飛。厲風長笑著,一道道符咒不斷的從懷裡掏出,然後扔了出去,頓時營地內各色光芒亂閃,厲風面前露出了一條百多丈長的空地。

  正在天空做法的碧靈兒突然看到了五行法術的光芒,好奇的湊了過去,正好看到厲風的五行符菉朝著明軍士兵亂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傢伙也是燕王府的人罷?用法術欺負普通的士兵?我也喜歡這樣做啊。」

  天空中雷光亂閃,無數道掌心雷狂轟了下來,碧靈兒的功力比起厲風,可是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尤其他使用的,是懸空島特有的雷訣,威力奇大。就看到一道道十幾丈高的火光不斷的升起,無數明軍士兵慘嚎著被炸飛了起來,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在碧靈兒的幫助下,厲風他們有如直入無人之境一般,衝殺到了李景隆的中軍大帳前。小貓半路上殺得興起,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厲風正好看到了李景隆,頓時一拳轟擊了出去。

  青色的拳風彷彿一根柱子一樣朝著李景隆直衝,厲風還在考慮著:「殺了他?不殺他?殺了他,自己可就是奇功一件!。。。殺了他。」頓時厲風手下更是加了三倍的力量,那股青色的拳風捲出了一道狂飆,『嗤嗤』有聲的轟到了李景隆的身前。

  最讓厲風詫異的事情發生了。李景隆看到厲風轟來的拳風,居然是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跑,幾個起落間,已經帶著自己的幾個心腹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那一拳,不過是轟殺了幾位明軍的高級將領,不過厲風也很滿意了,最起碼這份功勞很是不小。於是乎,厲風興致勃勃的把那幾個將領的頭顱砍了下來,綁在了自己的腰間。

  碧靈兒看到厲風殺人取頭的模樣,很是欣賞的落下了地去。他取出了一柄折扇,『劃拉』一聲打開,笑嘻嘻的說到:「小兄弟卻是和我有同樣的愛好,果然不錯。不知道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厲風早就看到了碧靈兒在空中用法術亂劈,看到他落了下來,連忙行禮到:「小子乃是燕王府都指揮使厲風,敢問仙長大名?今日倒是有勞仙長相助,如不是仙長無邊的法力,我們怎麼能衝到這裡?今日之功,絕大部分可是仙長您的。」厲風不輕不重的拍了一擊馬屁過去。

  碧靈兒聽得心裡舒服,雖然自己在懸空島身份極高,但是修道之人,哪裡會像厲風這樣的溜鬚拍馬?頓時他呵呵笑了起來,扇子輕佻的打了一下厲風的肩膀,笑道:「好,妙,你說話說的漂亮,公子我喜歡你。。。唔,你似乎學了幾手不入流的五行法術?那東西有什麼好學的?等下打完了仗,你來找公子,我傳授你一招『聚陽天雷』,可比那五行法術厲害多了。」說完,他得意的仰頭笑了起來,身體一扭,頓時不見了。

  厲風立刻給碧靈兒下了評語:「娘的,和那任家老三一樣,他媽的花花公子,豬頭一條。不過,他的道行倒是真高啊,元嬰期了吧?」

  明軍大隊人馬找不到自己的主帥所在,頓時整個的亂了。加上無涯老祖也開始做法,寒風不斷的圍繞著他們的身體勁吹,雪花撲面,他們哪裡還能打下去?紛紛亂亂的,二十萬明軍開始亡命的奔逃,朝著北河的方向退了過去。

  『噗哧』聲中,馬和斬翻了十幾個攔路的明軍士兵,滿身是血的衝殺到了厲風的面前。看到厲風,馬和高興得嘎嘎直樂:「好,好,厲風兄弟,你也來了?走,和哥哥我一起殺,把這群混蛋趕出我們燕王府的封地去。」

  厲風聲應諾,一掌劈開了一個衝進的明軍騎兵,大聲的呼喝起來:「小貓,你給老子回來,你衝到哪裡去了?回來,這裡有人殺,你快點過來,否則等下就死光了。」

  四周的火光都微微的黯淡了一下,渾身是血,身上殺氣沖天的小貓突煙帶火的跑了過來,他的身上,到處都糊著一些肉沫啊,內臟塊兒什麼的東西,也不知道他到底殺了多少人。他身上的氣勢是如此的猖狂、狂暴,讓馬和都不由得退後了一步,四周的火光,也被他的氣機壓攝住了,微微的落下了一尺。

  小貓狂笑著:「殺人?好,殺人過癮,殺,殺,殺。。。兄弟們,跟著虎爺我殺啊,殺了就有銀子,殺了就可以陞官了。」說完,他火辣辣的帶著身後大批人馬,朝著那些潰逃的明軍士兵衝殺了過去。

  馬和感慨:「壯哉,果然虎將也。王爺麾下有如此猛將,可不是天大的幸事麼?」

  十幾萬燕軍咆哮著,漸漸的匯聚在了一起,瘋狂的追殺著那逃跑的二十萬明軍。一路上,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屍體,總之雪地整個的被染成了紅色,再也看不到一片白色的積雪。

  奔跑,奔跑,追殺,追殺。

  一路奔逃,天色已經漸漸的發明,明軍士兵已經跑到了北河溝上,看得前軍士兵已經踏著冰面衝了過去,後面十幾萬士兵頓時歡呼一聲,從幾十里的河面上同時開始渡河。

  碧靈兒獰笑了起來,這河水,是無涯老祖用法術禁制住,這才結冰的啊。他念頌了一句咒語,一道青光射在了河面上,頓時數十丈寬的河面整體的突然解凍,滔滔河水,瘋狂的沖刷起來。那些奔逃了一夜的明軍士兵,哪裡還有力氣在如此湍急的河流裡掙扎?靠近岸邊的,很幸運的被同伴拉了上去,其他的人,頓時只能在河水裡順水而下。

  小貓帶著數萬兵馬追殺到了河邊,看得十幾萬明軍都落入了水中,不由得眉毛直豎,他嚎叫了一聲:「弓箭,給我弓箭!」

  燕軍聽得小貓的吼叫,紛紛醒悟,數萬弓箭手,一排站在了河岸上,朝著河裡就胡亂的射擊起來。他們根本不用瞄準,只要射在了河裡,肯定就會命中一名敵人。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北河水頓時被染紅了。。。勉強逃過去的兩三萬明軍士兵,不由得站在了那邊的河岸上,大聲的哭嚎了起來。有哭叫兄弟的,也有哭喊朋友的,更有人以頭戕地,對著燕軍瘋狂的咒罵著。

  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了,無涯老祖已經陪著朱棣到了河邊,他冷笑了一聲,手一揮,再次的禁制了整條北河,那些落入河中的明軍士兵根本來不及發出慘叫,就全部被封在了河水之中。河那邊的明軍士兵,頓時整個的呆住了。有那心裡承受能力不好的士兵,已經是暈倒了過去。

  朱僜一馬當先的衝上了河冰,他挺起了方天畫戟,狂吼著:「兒郎們,追殺過去,斬盡殺絕,寸草不留。」他的身上,一股血光沖天而起,映襯著他那猙獰的面孔,彷彿魔王再世一般。

  小貓哈哈狂笑著:「殺過去,哈哈哈,殺光他們。唔,殺人,我喜歡。」邁開大步,他掄起虎咆刀,朝著岸那邊的明軍戰士衝了過去。

  朱僜看了一眼小貓,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方天畫戟猛的指向了前方的一員明軍將領,一聲呵斥,坐下駿馬狂突而去。

  十幾萬燕軍戰士吶喊著,就要跟著衝殺過河。

  一道白光猛的從天上射了下來,冰封的北河被那道白光炸得轟然飛騰而起。那道白光長達百里,瞬間就讓整個河道都裂開了。朱僜、小貓狼狽的被震飛了回來,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無數的冰塊『噼裡啪啦』的四處亂飛,打得兩岸的士兵頭破血流,好不狼狽。

  無涯老祖一聲尖嘯,騰空飛起。天空中,一道精亮的青光靈蛇一般的飛騰著,死活不和無涯老祖認真的比拚。

  無涯老祖氣得亂叫:「來者何人?」

  那青光一斂,一個白袍書生出現在了空中。他吟吟笑著,朝著無涯老祖微微一禮,輕聲說到:「在下崑崙燃燈,諸位既然已經得勝,何須趕盡殺絕?尤其前輩身為修道之人,妄自用法術屠戮凡人,不怕上天怪罪麼?」

  無涯老祖盯著燃燈看了半天,突然的狂笑起來:「上天?我以逆天大法,在人間躲藏了近千年,上天能奈我何?。。。不過你既然是崑崙弟子,我給你們崑崙派留一點情面,今日我不出手殺你,你快點離開。」

  燃燈笑了笑,果然就這麼老老實實的飛射了出去。河對岸處,那些明軍士兵失魂落魄的,已經盲目的奔逃了老遠了。無涯老祖冷笑了幾聲:「崑崙,崑崙。。。嘿嘿,崑崙。好了不起麼?你們崑崙派,闡教、截教決戰的時候也威風夠了,現在,也應該輪到我們了。」

  朱棣看著那兩三萬明軍逃掉,倒也沒有不開心的。既然已經殲滅了圍城明軍的主力,不如放一些喪膽的戰士回去,還可以動搖明軍的軍心,何樂而不為呢?所以,朱棣笑吟吟的下令到:「班師回城,擺宴,論功行賞。。。哈哈哈哈!」

  厲風看著朱棣坐在馬上狂笑,不由得摸摸腰間的破天刀,低聲說到:「唉,寶貝兒,你是否可以跟著我,讓我把你改造成破天劍,可就要看我的功勞,是否足夠讓我保留你了。」

  十數萬大軍轉身,朝著燕京城行了過去。一路上,凱歌勁唱,歡聲雷動。


第一百六十七~一百六十八章 蛇鼠一窩

論功行賞,厲風可是陞官了。

  呂老太監不知道腦袋發了什麼瘋,乾脆就攛掇著朱棣把錦衣衛的大權認真的交給了厲風,說是自己身體不好了,也就管管王府內的事情也就行了。朱棣還真的就按照他的意思給做了,把厲風弄成了錦衣衛的大統領。當然,所有人都知道,呂老太監在錦衣衛內,還是有實權的,但是怎麼說,名義上厲風已經是這特務監察組織的頭目了。

  因為厲風順利的把成吉思汗的寶刀給偷了回來,金印也拿了回來,破壞了元蒙的復合大計,聽說那金帳汗國還在那邊催促著,要是沒有這兩件寶貝,他們是死活不會再管草原上的事情的。這份功勞也是不小的,起碼在一段時間內讓燕王府的北邊稍微安靜了一下。於是乎,破天刀順理成章的賞賜給了厲風,那枚金印麼,朱棣抓在手上看了半天,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在,也就隨手丟給了厲風。

  朱棣說得好:「這金印看起來,還沒有我們王府自己用的印璽好,罷了,厲將軍,你拿著做個紀念罷。」

  厲風心裡大喜,連忙謝過了,他可是知道這寶貝的神奇之處的。奈何論功行賞的時候,那些修士連同僧道衍都沒有一個在場的,白白的便宜了厲風。

  至於其他的賞賜麼,也就罷了,厲風的那個爵位是實授了下來,外帶著在朱僖的府邸旁邊給了厲風和小貓一棟大院子。金銀珠寶也賞了不少,可是厲風不看在眼裡,厲竹那邊偷偷派人送來的利潤銀子,已經比這多出十幾倍了。

  小貓也得到了好處,他的軍銜現在是和厲風一樣了,都是都指揮使,不過小貓不知道軍銜有什麼用,自己也不在意。然後就是破陣營被擴軍到兩萬人,成為了小貓直屬的精兵。厲風麾下的那幾衛兵馬,也全部交給了小貓帶領,誰叫他喜歡在軍隊裡廝混呢?

  厲風收的那些徒弟,現在可都抖起來了,一個個在錦衣衛裡面都得到了實權。這也就不說了,最高興的是趙老大他們那一批破陣營的老人,現在趙老大是被授了個參將的位置,他笑得牙齒都合不攏了。其他的那些兵痞,也一個個都是原地升了好幾級,陞官發財,厲風給他們的許諾可是徹底的兌現了,能不高興麼?

  至於其他張玉、跦能、慕容天等一干武將,個個都有自己的封賞,而且比厲風的還要豐厚。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因為他們殺人多,而燕王府的軍功,就是看殺人的數量來定的。厲風功勞是夠大了,但是殺人的數量太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等得慶功宴會散了,厲風巴巴的走到了呂老太監的面前,笑嘻嘻的朝著呂老太監點頭哈腰不已:「呂公公,您可是把錦衣衛交給小子我了。這可實在是。。。小子年輕識淺的,沒有公公照應,怎麼能管好這事情呢?」

  呂老太監一看到厲風,那原本陰鷲的臉色立刻就變得開朗多了,他笑嘻嘻的拍打了一下厲風的肩膀,笑道:「這有什麼害怕的?只要你記住公公我給你說的話,你就可以管好。有誰敢不聽話的,你給我殺。殺一個人家還不怕,你就殺十個,一百個,殺多了,這人自然就害怕了,自然會老老實實的聽你的話了。」

  頓了頓,呂老太監回味無窮的說到:「當年王爺剛來燕京的時候,嘿嘿,為了收拾那群元蒙留下來的官兒,不就是全部殺了麼?三天殺了八萬多人,那可不是滅九族,是連三鄰五捨的都給全滅了。嘖嘖,到了最後怎麼的?這城裡剩下的人,不都乖乖的聽話了麼?」

  「公公我這可是把權力交給你了,可是你要認真的辦事,心狠手辣一點,這就沒錯。。。公公我自己呢,還得去調教一下小李子,那小猴子還不會辦事的,日後怎麼輔佐世子啊?」豎起了一根食指,呂老太監是滿臉的笑容:「現在我們王府的錦衣衛,不過才兩千多人,人數算是少的了。京師的錦衣衛監察天下,那可是好幾萬人手啊,你可得準備好了,日後王爺得了天下,有得是你要忙碌的。」

  厲風抬起頭來,呂老太監已經一搖三晃的走開了。厲風微微的皺起眉頭,盯著呂老太監的背影看了老半天。「這事情,可就實在是古怪了。他怎麼就這麼放心我呢?。。。媽的,要是我是他的兒子還能說的過去,他什麼好處都往我的手裡塞,可是他是太監啊?能生兒子麼?」

  回轉身的時候,一群燕王府的文官已經湧了上來,對著厲風那是諂詞如潮。

  上次厲風帶人殺了那些勾結李景隆的文官,已經把這些人嚇了個半死。如今厲風真正的掌握了錦衣衛的大權,他們還有不上來獻媚的麼?在燕王府,文官和武將不同,武將可以橫著肩膀走路,錦衣衛的那些護衛是根本不敢招惹他們的。可是文官在燕王府,簡直就是一個擺設,只要你看不順眼,是人就可以上去欺負他們一通,這些官兒如果不上來向厲風拉關係,那才真的不正常了。

  厲風哈哈的乾笑著:「諸位實在是客氣,太客氣了,這錦衣衛麼,其實大家放心,我不會故意的找各位的麻煩的。只要大家不違法亂紀,不做一些違背國法的事情,我們錦衣衛自然不會招惹大家,是不是?尤其王爺宅心仁厚,也不會說隨便就把諸位拉出去砍嘍,不用擔心,不用擔心,啊!?」

  「我厲風,也是一個明白人,知道大家平日裡處理城裡的事務也都辛苦了,所以呢,絕對不會給大家找麻煩的。我的手下人,也絕對不會對各位管得太緊的。放心,放心!」

  那些文官聽得厲風如此說,一個個都做出了一副輕鬆的模樣。可不是麼,要是厲風還像呂老太監那樣的,他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遭受滅頂之災的。看到一臉笑容的厲風,他們都在暗自嘀咕:「看樣子,王爺是換了一個和氣點的人了。唉,這厲風看起來不是一個很凶殘的人嘛,怎麼上次殺楚大人他們的時候,下手這麼狠呢?一定是呂公公的意思。。。這年頭,官不好作啊。」

  好容易把這些官兒支吾走了,又叫小李子把酩酊大醉的朱僖扛回了府裡,徐青已經鬼一樣的摸到了厲風的身邊。「我的幾位師弟,大概還有七八天的功夫,就可以來了。他們對於機關陣法極其精通,如果要準備錦衣衛的總部,他們會是最好的人選。」

  厲風點點頭,看向了徐青。徐青已經開始在修煉一元宗的煉氣心法了,短短幾天的功夫功力已經是大漲,在黑暗中,他的眼睛裡面都射出了兩道精光。「另外,燕京城內的人牙販子已經成了我們錦衣衛的人,我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掛名百戶當。以後所有文武百官家裡的僕役、家丁、侍女丫鬟,都會成為我們錦衣衛的人。」

  厲風摸了一下破天刀的刀柄,隨手把刀和那天水柔晶、地炎金遞給了身邊的周處,吩咐到:「把這三樣寶貝給老李送去,就說我要把這刀改成一柄劍。這兩件寶貝,他應該認識,給他說,加一點材料了,可以造出好幾柄神兵,給任家老大一柄,剩下的全部獻給王爺。。。唔,全部鑄造成重型的戰劍,我去向慕容天他們賣個人情。」

  周處小心翼翼的接過了三件寶貝,恭聲到:「師尊,您放心,保證不會出錯的。」說完,他呆了三十幾個錦衣衛,快步的朝著李子庭他們的鐵匠鋪行去。

  『噗噗』的腳步聲響起,吃得肚子溜圓,滿臉紅光的小貓哼哼著從宴會的偏殿走了出來。他抱怨著:「誒,你們走這麼快幹什麼?還有好多東西沒有吃完,還剩下了兩頭烤全羊咧,不吃豈不是糟蹋了?誒,風子啊,我們現在去哪裡?」

  徐青聽得頭皮發麻,他剛才不過是吃了二兩羊肉,就被那膻味弄得差點吐了出來。聽得小貓可以吃下兩頭烤全羊,他只能說佩服了。看看小貓那龐大的身軀彷彿山一樣的晃蕩了過來,徐青下意識的後腿了一步。

  厲風瞇著眼睛看了看天空,又有雪粒子飄下來了。他思忖了一陣,在小貓胸口上拍打了一陣,把那粘在一起的肉沫什麼的給拍了個乾淨,這才說到:「你帶人去營裡面看看,叫那群混蛋不要鬧騰得過火了。王爺回城了,要是他們還偷雞摸狗的,這傳出去難聽啊。還有,我兩人加起來,現在手下總共有五萬人馬,小貓,你一個營一個營的都去看看。」

  拍了一下小貓溜圓的肚皮,厲風呵呵的笑起來:「你要是還能吃喝,就去和兄弟們喝幾碗老酒,這也算是體察下情,多和兄弟們聯絡下感情,日後他們才肯賣命。」輕輕的『唔』了一聲,厲風從懷裡掏出了一卷厚厚的銀票遞給了小貓:「這些銀票,你放在身上。銀子不能直接給兄弟們,但是你這幾天,可以去包下幾座青樓,請他們喝喝酒,多找幾個姑娘玩,去罷!」

  小貓聽到吃肉喝酒,立刻興頭就來了,他的拳頭狠狠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胸脯,發出了讓旁邊的徐青嚇得一跳的『碰』的一聲巨響。「好,我去喝酒去了,嗯,放心好了,保證把那群小子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哈哈哈,吃肉喝酒,我喜歡啊。」隨手接過了銀票塞進懷裡,小貓拉著趙老大、呂安、藺軾三人,帶了一隊親兵護衛匆匆去了。

  厲風看了一眼徐青,點頭說道:「你如果有事,就忙自己的去罷。。。徐青啊,你給我記住,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你現在是錦衣衛的人,手上的權力也足夠大。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和你的關係,現在就是利益交換。。。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只有純粹的厲害關係。所以,我不會和你說什麼客氣話。我能幫你對付錦繡府,那是因為他招惹到了我們王府的頭上。明白麼?」

  徐青點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厲風,沉聲到:「我明白的,所以,我會做好我應該做的事情。」說完,他轉身就沒入了黑暗中。

  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了過來,同時一股香風撲鼻。任天麟一手搭住了厲風的肩膀,嘻笑著:「厲兄弟,你現在去哪裡?嘻嘻,今兒個我可高興了,王爺可算是把我們幽冥宮放在檯面上了。」打了一個飽嗝,他笑道:「我居然也被封了一個指揮使的官銜,你說,我是不是應該高興?啊?我們老任家,在江湖上翻滾了幾輩子,終於是揚眉吐氣了。」

  他手中的折扇狠狠的在空氣裡劃了一下,叫嚷了起來:「娘的,我們幽冥宮,現在可是頭一份吧?。。。什麼狗屁少林寺,他們有人當官麼?。。。什麼武當派,武當派看著就要倒霉了,誰叫他們的祖師爺和我們作對啊?。。。啊,還有什麼青城、五台、華山,這些門派,一個個都威風吧?他媽的,他們的掌門,現在來給我舔靴子都不配。」

  任天麟猛的低下了頭去,瘋狂的嘔吐了起來。厲風連忙一傢伙跳到了旁邊去,大聲喝道:「來人啊,來人啊,任大人他喝醉了,我這裡有醒酒丹,給他灌下去。快點,快點,你們都是死人麼?」厲風掏出了一顆白色藥丸,扔給了後面的幾個幽冥宮弟子。

  一顆靈丹下肚,任天麟漸漸的清醒了過來。他呵呵的狂笑著:「厲兄弟,你看看,當初我們幽冥宮得罪了幾個該死的老傢伙,被逼得存不住腳了。現在呢?他們要是敢來燕京,我就生生的扒了他們的皮。嘿嘿,嘿嘿,這可都是靠厲大哥你的照顧,否則我們三兄弟,怎麼能陞官升得這麼快啊?」

  厲風乾笑起來:「這也是三位有功才是,否則我厲風,哪裡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不是,任天虎、任天麒,兩個的武功可是實打實的厲害,上陣也能建功的,所有官職肯定是風一樣的向上升。至於任天麟麼,他成天和朱僖鬼混在一起,喝酒吟詩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朱僖喜歡的就是這個調調,給他掛個虛銜,豈不是容易的事情麼?

  任天麟大聲的叫嚷起來:「厲大哥,以後我就認你做大哥了。今兒個大家都開心,哈哈哈,個個都陞官發財啊。今兒個我去做東,我們去醉香樓,再好好的快活一把。走吧,走吧,哈哈哈!」他拉著厲風就往外面沖。

  厲風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覺著任天麟表現出來的,和某個人很想像啊。他琢磨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不就是那碧靈兒麼?兩個都同樣是花花公子,同樣的無能又同樣的驕橫無比。也許,這兩人正好臭味相投呢?

  厲風大笑起來,親熱的搭住了任天麟的肩膀,把他拉向了僧道衍的府邸所在的大街方向。厲風笑嘻嘻的說到:「得,今天我想起來了,還有個好朋友給你介紹介紹。我可給你說,人家的身份可是了不起的,只要我們伺候好了,那好處可是多多的。你可不要得罪他,否則人家伸出一根小手指,就夠我們消受的了。」

  任天麟滿臉的不屑,扇子在手上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喝道:「誰這麼厲害?還要我們去巴結他?就算是世子殿下,也。。。」

  厲風低聲說到:「是海外來的老神仙無涯老祖的公子,碧靈兒。人家也是上千歲的人了,不過長得倒是和我們差不多的,也喜歡熱鬧的。今天我們去邀他出來,一起去醉香樓喝酒,要是他肯賞臉,你說說看,好處多少啊?」

  聽得是無涯老祖的兒子,任天麟頓時清醒了不少,加上那顆解酒丹的功效,他基本上已經全部清醒過來了。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嘀咕著問到:「聽你這麼說,那碧靈兒的年紀可不小了,怎麼還喜歡我們的那種調調?」

  厲風奸笑,就好像一頭黃鼠狼一樣:「你說呢?他們是修道之人,年月和我們可不能比。幾百年的時間,他們是晃晃眼睛就過去了。那碧靈兒,雖然是年紀不小了,可是估計著也是要忙著修煉,在人間的見識,恐怕還沒有我們多呢。」尤其厲風想到,看無涯老祖對碧靈兒的寵愛程度,估計都不敢放他一個人出門的,這樣的人,就算活個一萬年,也就是一個小孩子罷了。

  僧道衍是整個燕京城內,無涯老祖這些修道士還願意打交道的人。甚至朱棣,如果沒有事情,這些修道人也不怎麼願意和他在一起。這不是那些海外修士自恃太高,而是共同語言的問題。

  不過這麼一來,情況就有點尷尬了。無涯老祖的懸空島一脈勢力龐大,大部分的海外修士對他都是唯唯諾諾,不敢有絲毫的臉色。丹青生、飛仙子是散仙的身份,無涯老祖對他們卻也還客氣,剩下的三五個海外修士,自認無法和無涯老祖對抗,但是又不想附和在他門下,也只能跟著丹青生和飛仙子,勉強保留了一種比較超脫的位置。

  厲風帶著任天麟踉踉蹌蹌的衝進僧道衍的府邸時,無涯老祖正在密室練功,門人弟子在身邊伺候,僧道衍在和那些修道之人論道,丹青生、飛仙子在靜室煉氣,只有碧靈兒帶著幾個懸空島的門人,在後花園看著月亮發呆。

  沒錯,他們在看著月亮發呆。整個天空都是黑漆漆的,就是在月亮邊上,雲層被開闢了一個極小的窟窿,一縷月光灑了下來,恰好把僧道衍的院子籠罩在了裡面。整個情景極其的詭異,可是也美麗到了極點。整個黑漆漆的夜裡,就只有這一座小小的院子,籠罩在了青色的光芒之下,彷彿世外淨土一般。

  碧靈兒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然後他一掌就把身邊的那個懸空島弟子打飛了七八尺遠,他胡亂的咒罵著:「一群混蛋,我想出去走走都不行麼?你們非要看著我?嗯?到底我還是不是你們師叔?」

  一個看起來有五十幾歲的懸空島弟子連忙點頭哈腰的賠禮:「小師叔,這是祖師爺他吩咐的,我們可不敢違背他老人家的命令。他老人家說,這燕京城裡都是凡人,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小師叔要是嫌悶,不如去把本門心法運轉三十六個周天,就不悶了。。。小師叔如果要去見識中原的繁華,那也要等燕王府的大軍打到了江南一帶,那時候才有好玩的。」

  碧靈兒怒斥起來:「閉嘴,難道不知道是你們這群小人在背後搗鬼麼?我不就是多殺了幾個明軍的士兵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天劫,有爹給我的法寶護體,我還怕什麼天劫?。。。都是你們嫌麻煩,不肯跟著我出去。你們可要小心了,遲早有你們的好受!」

  他實在是悶得慌啊,在這個院子裡面,有什麼好玩的?除了這百年陳的老酒,比起懸空島自己釀造的酒力氣大了好多,喝起來味道不錯外,實在是沒有什麼讓他開心的事情了。碧靈兒都想殺人了,如果不是看在僧道衍師門的面子上,他真的都想要殺人了。

  就在碧靈兒滿肚子火氣的時候,一臉奸笑的厲風和滿臉通紅的任天麟快步的走進了後花園。厲風遙遙的就朝著碧靈兒唱了一個肥喏,大聲說到:「仙長,弟子厲風、任天麟向您請安來了。」

  碧靈兒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在厲風和任天麟的臉上掃了一下,突然笑起來:「哈,哈,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個用不入流的五行法術殺人的那個。厲風?名字馬馬虎虎了,在俗世裡倒也算是不錯的名字。。。嗯,我說到做到,你過來,我把聚陽天雷的法訣告訴你。哈哈哈,來來來,陪公子我喝酒,這裡簡直都悶得死人。」

  幾個懸空島的弟子聽得碧靈兒答應把聚陽天雷的法訣教授外人,不由得眉頭都皺了一下。但是看到碧靈兒如此的高興,誰還敢多說廢話?一個個只能是很不客氣的看著厲風,恨不得就這樣把他生吞了下去。方纔那中年弟子心裡也奇怪:「古怪了,小師叔怎麼會看此人順眼?我倒是看他就是一臉的奸猾之氣,不是好人。」

  厲風拉著任天麟快步的走了過去。碧靈兒大咧咧的端起酒壺,倒了兩杯酒遞給了厲風兩人。任天麟微笑著端過了酒杯,一飲而盡,隨後抽出了折扇,『嘩啦』一下就打開了,長吟到:「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仙長在此對月賞酒,可是在是雅人呀!」

  碧靈兒一看任天麟的舉動,立刻就對上了胃口。他呵呵笑著抽出了自己的扇子,也是一下子打開,輕輕的扇了幾下,笑道:「你也懂詩?」

  任天麟長鞠一禮,笑道:「略知一二。」

  厲風拍打了一下任天麟的肩膀,笑道:「這位任天麟任兄弟,是我們世子的伴讀,專好詩詞歌賦。今日是晚輩特意邀他來陪仙長飲酒的。」

  碧靈兒大喜,回頭橫了一眼身後的幾個懸空島弟子,喝道:「都給我去,多弄點好酒好菜上來,不知道師叔我要待客麼?快去,留在這裡討打不成?動作不快點,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說完,他笑吟吟的看著任天麟,張口就是一串有著漢時古風的詩歌吟唱了出來。任天麟哪裡害怕這個?雖然自己出身武林世家,但是他喜歡的就是假裝斯文,喜歡的就是風流倜儻的勾當,當下也是一首律詩應和了上去。兩人弔書包是越吊越開心,越說越投機,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厲風都沾了任天麟的光,和碧靈兒稱兄道弟起來。

  自然了,厲風不過而是,任天麟比厲風還大了幾歲,但是比起碧靈兒來說,這年齡差距可就太大了,兩人老老實實的稱他為大哥。

  厲風眼珠子轉悠了一下,想到碧靈兒方才呵斥懸空島弟子的那些言語,不由得偷笑起來:「大哥,今天我們王府可是設宴慶功。小弟想到,要是那天沒有大哥相助,小弟怎麼會建立這麼大的功勞?所以,小弟的功勞,也是有大哥一份的。本來就是想要請大哥出去,我們找個快活的地方,好好的喝一頓酒,見識一下這燕京城的繁華,不知道大哥有沒有興趣啊?」

  碧靈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看了看左右,嘿嘿笑起來:「我碧靈兒喜歡的就是熱鬧,你說呢?」

  任天麟立刻摩拳擦掌的叫嚷起來,他滿臉都是那種極其衝動的慾火光芒:「那可好,今日小弟我做東,請兩位兄弟去醉香樓好好的喝上一通,我們是不醉不歸啊。」任天麟簡直就是太高興了,他最喜歡什麼?最喜歡仗勢欺人,欺男霸女的事情。如果碧靈兒跟著去了,要打架有碧靈兒這個仙人,要打官司有厲風這個錦衣衛的頭目,他還不是想幹什麼幹什麼?

  任天麟出於一個惡少的直覺,就知道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巴結這碧靈兒,只要碧靈兒對自己滿意了,自己的好處是說之不盡的。一時間,任天麟激動得身體都哆嗦起來了。

  碧靈兒目光流轉了一陣,狠狠的一咬牙:「罷了,去罷。。。反正爹他老人家現在也在練功,沒空管我。只要我不殺人,不惹事,他也不好意思總是管我管得死死的。要走現在就走,否則等我門下弟子來了,那可就是一個大麻煩。就算他們不敢說我什麼,可是身邊跟著那幾個木頭,死活也是沒趣的事情。」

  說完,碧靈兒飛快的跳了起來,笑嘻嘻的對厲風說到:「兄弟,做哥哥的說到做到,這就把聚陽天雷的法訣給你。我們今日起,可就是兄弟了,你想要修道的話,跟我說,我保證給你介紹一個好師傅。。。唔,乾脆我把一些練功的法子也給你,我們是什麼關係啊?」說完,他的手一翻,一塊白色的玉板就丟進了厲風的手裡。

  厲風心裡尋思著:「好嘛,這可好,這無涯老祖的兒子,可也和我拉上關係了,又是一套修煉法門到手。這修道的口訣,想要的時候他死活沒有,等到我不怎麼需要的時候,他一個個的往我懷裡撲啊。」厲風滿臉狂喜的跳起來,連忙點頭哈腰,彷彿太監見到皇帝一樣的謝過了。

  碧靈兒呵呵一笑,手一揮,一股旋風捲起了三人,任天麟驚叫了一聲,三人已經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任天麟何時見過這樣的功夫?立刻就是一通的馬屁拍了下去:「大哥,你的法術,可真是神妙得緊了。就這法力,估計天下少有吧?」

  碧靈兒好不羞慚的大笑:「可不是?要說我碧靈兒,天下除了我爹,可就是我了。要說我的功力道行,比起幾個師兄還是稍微弱了這麼一點點,可是要說加上法寶飛劍什麼的,我師兄他們可就比不上我了。我爹最好的法寶都給了我,別說一般的修道人了,元嬰期一下的,見到我就必死無疑。」

  厲風心裡發寒,輕輕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鬍鬚:「好,這傢伙說得好。你自己是元嬰期的高手,元嬰期一下的,可不是見到你就死麼?」

  招呼了一聲等候在僧道衍府邸大門處的錦衣衛以及幽冥宮弟子,一行五十幾人浩浩蕩蕩的朝著醉香樓的方向走了過去。此刻天色剛剛黑了不久,大街上行人還是滿多的,尤其是一架架馬車,正朝著那花街柳巷之地猛趕呢。

  碧靈兒看了看左右,終於說出了一句極其精彩的話:「妙極,我在懸空島上,一百年加起來看不到今夜這麼多人。罷了,這次出門是出對了,前天個殺了個痛快,今天倒是見到了這麼多活人。」

  厲風嘻笑起來:「大哥你要是有興趣,我們就陪你好好的逛一下這夜市。前一陣子,李景隆大軍圍城,搞得城裡百姓人心惶惶的,根本到了晚上就不敢出門了。現在可好,王爺大軍回城了,百姓心裡都有了根底了,晚上也熱鬧起來了。」他指點了一下那些馬車:「看看這些公子哥兒,估計在家裡也憋悶了好久了,這兩天一定是出來瀉火解悶的。」

  碧靈兒看得這般熱鬧景象,高興得呵呵直笑:「果然是好,果然是熱鬧。還說什麼燕京城乃是北疆苦寒之地,沒有什麼熱鬧的。我看這裡就比懸空島有意思多了嘛!唔,倒是不知道那江南風光,又是如何了。」說完,碧靈兒是滿臉的憧憬。他慢吞吞的說到:「想當年,中原戰火一起,爹就死活把全家給遷徙到了海外,我還沒有走過幾個地方呢。」

  他非常感慨的說了一句:「不過,那時候中原的人少啊,都殺光了,嘿嘿,估計整個中原的人加起來,還沒有現在朝廷的軍隊多,就不要說城市的規模了。」輕輕的用扇子扇了兩下,他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直了,傻呆呆的就盯著路邊的幾個拉客的姑娘看,脖子都不會轉動了。

  任天麟和厲風定睛看了過去,卻發現這幾個姑娘並不是特別出色,這碧靈兒怎麼就犯起了花癡了呢?

  厲風耳朵尖,就聽到碧靈兒在那裡喃喃自語:「妙,妙,珠圓玉潤,膚色白膩。。。當年我在董卓府上偷窺過那貂禪,也沒有她們的容貌出色啊。。。果然是,極品美女啊。。。想不到數百年後,人間竟然有如此極品美女,蒼天有眼,待我碧靈兒不薄啊。」厲風甚至可以看到,碧靈兒的嘴角,已經有亮晶晶的東西給耷拉下來了。

  咳嗽了一聲,拉著渾身僵硬的碧靈兒就往醉香樓跑,厲風低聲問到:「大哥,你在懸空島,每天都忙著幹什麼?」

  碧靈兒的脖子都扭到了人體所能承受的最大極限,死活的回頭看著那幾個俏笑的姑娘,極其呆板的說到:「啊?在懸空島麼?每天練功,偶爾和幾個朋友出去,欺負一下那些鄰居,搶點靈藥法寶什麼的。。。後來不小心犯了天劫,被天雷打得幾乎魂飛魄散的,一身功力全毀。幸好爹法力無邊,讓我起死回生。。。美女啊。」

  任天麟眨巴了一下眼睛,和聲說到:「大哥,你見過貂禪?」

  碧靈兒回過神來,呵呵笑道:「然也,當年我爹還是董卓府裡的客卿,奈何招惹了一個大對頭,這才全家搬去了海外的,否則,那董卓又怎麼會被人殺死?。。。那貂禪,那時候我見她只覺得骨肉均勻,容貌艷麗有如桃花,皮膚白皙遠勝常人,哪知道今日得見這幾位姑娘,卻是比那貂禪還要美麗十倍了。」

  他猛的停下了步子,笑道:「不如,我們就在這裡喝酒如何?」他滿是希冀的看向了兩人。

  厲風咳嗽了一聲,指點了前方,嘻笑到:「醉香樓的姑娘,比方纔那幾人,更加美麗百倍以上。。。莫非這數百年來,大哥都未曾離開過懸空島麼?就沒有見過美女麼?」一想到自己面對的將會是如此『純潔』的一個乖寶寶,厲風就忍不住的激動啊,按照他和任天麟的手段,可不是能夠輕輕鬆鬆的就把碧靈兒變成自己最鐵桿的酒肉朋友麼?

  碧靈兒不可置信的看著厲風:「美麗百倍?胡說,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這,這。。。」他的大腦一下子就陷入了短路狀態,想不通了。

  厲風、任天麟彷彿綁架一樣,夾著碧靈兒衝到了醉香樓門口。看到厲風、任天麟身上的官袍,門口的一堆雜役、車伕之類的人立刻轟然讓開,不敢攔在門口。任天麟驕狂的冷笑了幾聲,一腳踢碎了一輛馬車的車輪,擺擺頭,帶著身後的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正如厲風所說,圍城的朝廷軍隊被趕走之後,醉香樓內是燈火通明,那些富商豪客,風流公子是往來穿梭,無數的姑娘歡聲笑語,忙碌的把一錠錠銀子從這些客人的腰帶裡面給掏了出來。

  醉香樓的老鴇已經是尖聲嬌笑著帶著幾個紅牌姑娘迎了上來,頓時碧靈兒渾身一僵,徹底的僵硬在了那裡。

  滴答,滴答的聲音傳了出來,厲風、任天麟駭然的看到,已經修練成了元嬰的碧靈兒,鼻子裡面流淌出了兩柱鮮紅的鼻血,一滴滴的順著下巴滴落在了地上。任天麟吞了口吐沫,嘀咕著說了一句:「大哥,您可真有我十五歲那年的風範啊。」

  厲風漸漸的笑了起來,越笑越是燦爛,他大聲的吼叫著:「來啊,給我們一間最好的包房,再安排一個大廳把我兄弟們都給招待上。最好的姑娘給我送到包房去,越多越好。娘的,老子別的東西不多,就是有銀子。」『嘩啦』一聲,大把的銀票被厲風抓了出來,塞進了老鴇的手裡。

  老鴇的身體都軟了,這一把銀票,都可以買下五六間醉香樓了,她哪裡敢收厲風這麼多錢?可是慣會察言觀色的她,一眼就看出了厲風沒有開玩笑,她也看出了,那傻乎乎的流鼻血的年輕小子,可是一個重要的人物,否則燕京城內大紅大紫的厲風厲大人,怎麼會陪他來逛窯子?

  眼神比劃了一下,兩個嬌滴滴的大姑娘頓時一左一右的纏住了碧靈兒,高聳的雙峰在碧靈兒的手臂上不輕不重的摩擦著:「公子,您是第一次來我們醉香樓吧?公子,您可真英俊啊,我們在燕京城,就沒有見過您這樣英俊的人呢。」

  一個姑娘嘻嘻的笑了一聲,用香噴噴的手撫摸了一下碧靈兒的下巴。

  「噢嗚~~~」

  醉香樓內響起了一聲狼嚎,隨後是碧靈兒興高采烈的瘋狂大笑:「厲風,任天麟,你們是我最好的兄弟,哈哈哈哈,以後有什麼事情,大哥我全部給你們擔著了。天底下,還沒有我碧靈兒放在心上的事情。。。哈哈哈,乖,姑娘們,陪公子我去喝酒。。。哈哈哈,果然,百倍,勝過百倍啊。。。哈哈哈哈!」

  夜,無語。。。
carserty 發表於 2007-4-16 20:39
第一百六十九~一百七十章 歲月之逝


  星移斗轉,日月如梭。

  三年,彷佛不經意間就渡過了。燕王府數次起兵,大勝也有,大敗也有。大勝者,屠戮數十萬而還;大敗者,朱棣率百餘騎倉惶逃竄。

  三年中,海外修士和中原道門打了個慘不忍睹,雙方都拼出了真火。海外修士勝一陣,則燕王府大勝;中原道門勝一陣,則燕王府大敗。三年裏,中原、海外的修道之人,已經結下了血海一般的深仇大恨。無涯老祖的七個親傳徒弟,硬生生的折損了四個;昆侖、中南等中原大派,更是傷亡慘重。不明身份之人在他們打得死去活來之時,突襲昆侖山門,昆侖山差點都被人用排山倒海之術陷入了地縫裏。

  幸好修道之人之間的征戰,他們儘量的避開了凡人的世界,這才免去了民間的多少神鬼傳說。

  三年裏,厲風的聲名大振。誰不知道燕王府屬下有一支蝗蟲一般的軍隊?所過之處,滿是焦土。誰不知道燕王府的錦衣衛最是兇殘惡毒?天下間向著朝廷的文武百官,被刺殺了將近一半,天下震動,而厲風的名氣,就在這滿眼眶的血霧中增加到了一個可怕的高度。

  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身為丹青生、飛仙子的記名弟子,又是無涯老祖愛子的結拜兄弟,海外修士對厲風都是另眼相看,稍微差點的人,根本就不敢正面看他。同時,身為呂老太監的義子,天下最可怕的殺手組織冥龍會的背後老闆,燕王府所策勵的威武候爺,又是堂堂一品大將軍厲虎的兄長,同時還是燕王府正式策立的世子朱僖最知心腹的人,厲風的權勢滔天,在燕王府打下來的土地上,他的話,就是王法。

  翠花胡同的深處,一間不起眼的黑漆大門後面,就是如今的錦衣衛辦公的總部所在。沿著密佈著花草的甬道走一陣子,就是一棟極其幽深的大房子。大廳的門口處,站著三十二名身材高大粗壯到了極點,滿臉都散發出黯淡的金色光芒的大漢。他們腰間佩戴著的,是特製的鬼頭刀,一個個身穿錦袍,面色兇狠,一股子逼人的氣息從他們的每一個毛孔散發了出來。

  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這是一間很深的廳堂。寬不過五丈,可是深有二十丈以上。一排高聳的蠟燭架子排放在兩側,昏暗的燭光根本不能照亮這深邃的大廳,反而讓他顯得更加的黑暗了。最盡頭的有著三步臺階的平臺上,厲風端坐在一張黑漆的太師椅內。看到進來的人,他低沉的問了一句:“周處啊,王爺的大軍,這幾天可還順利麼?”

  面容變得老成、陰煞了許多的周處快步的上前了幾步,躬身說到:“師尊,王爺的大軍最近可還打得不錯。師叔他帶著破陣營,五萬大軍橫掃了徐州一帶,斬人頭十二萬,如今正配合著王爺往京師進逼呢。”

  厲風呵呵的輕笑起來:“罷了,小貓他打得高興就好。給他一封信,就說殺人太多了也不好,等打下京師了,總不能讓天下人都說,我們王爺是帶著滿手百姓的血腥登基的罷?告訴小貓,能克制的時候就克制,能抓的俘虜就抓了,也不用一定就把朝廷的軍隊往死裏打。”

  如今的厲風身材長高了許多,比起常人足足高了一個頭,原本瘦削的身材已經往橫裏發大了很多,看起來雄壯無匹。白皙的臉蛋上,一對精光四射的眸子彷佛雷電一樣,刺得周處的臉蛋生疼。下巴上的三寸黑須,讓他憑空多了一份成熟和儒雅的味道。舉止之間,透露出了一股符合他候爺身份的貴族氣度。

  但是,此刻的厲風,比起三年前,讓人害怕得多了。周處一進這個大殿,就渾身籠罩在了一股詭異的氣場中,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被一股冷氣壓攝著,氣都不敢大聲的喘息一下。看看厲風的身體四周,以他的身體為中心,三丈範圍內的球形空間,都被一股淡淡的黑色光霧籠罩著。彷佛水波一般的光霧,隨著厲風的每一次呼吸在顫抖著,輕微的顫抖著。

  緩緩的站起了身體,厲風纖長的手指在空氣中彈動了幾下,彈走了三丈外幾支蠟燭的燭花,隨後才輕聲問到:“冥龍會新一批的人,可是挑選好了麼?告訴燕山裏面的人,這一批殺手我有大用場,讓他們好好的訓練著。”

  周處自從厲風站起來,就感覺一股無窮的壓力從頭頂上壓了下來,他低著頭,額頭上一片冷汗的回稟到:“是的,師尊。我已經叫他們好好訓練了。可是這一批全部都是嬌弱女子,恐怕,她們吃不了這個苦頭。”

  厲風冷笑了一聲:“吃不了這個苦頭?從燕京城最爛的窯子裏面找幾個姑娘,帶過去讓她們看看。告訴她們,要是她們不能達到我的要求,她們日後就會變成那樣的下三爛的人。”他的語氣突然轉為和緩:“你放心,這些小丫頭會做出選擇的。訓練好了,她們就會成為朝廷大員的姨太太,雖然不是正室,但是吃香的喝辣的總不是問題,總比去做妓女好了吧?”

  周處強行的擠出笑容朝著厲風點頭哈腰的說到:“師尊高明,高明。徒兒正愁怎麼對付那幫臭丫頭呢。”他偷偷的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心裏不斷的叫苦:“天啊,這師傅是越來越可怕了,半年前,我還敢大聲的說話,現在可是稍微用點力氣說話都不敢了。”

  厲風點點頭,身體一閃就到了大殿的門口處,冷聲到:“唔,總之這事情重要,你給我監視好了。我也不求她們在很短的時間內成為武林高手,但是起碼床第間的功夫,她們要比青樓的那些姑娘要高明罷?否則怎麼吸引住那些朝廷的大老爺?。。。把她們的心機也給我鍛煉出來,尤其告訴徐青,讓他好好的操練她們,要這些女人都給我學會怎麼分析得來的消息。”

  “我要的是有用的情報,不要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成天往我面前放。”說完,厲風拉開了厚重的殿門,背著手走了出去。

  大殿內,已經貴為錦衣衛副指揮使的周處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無力的呻吟起來:“老天啊,下次不要再讓我來見師尊了。。。實在,實在是太嚇人了。我,我,我怎麼也是一個快要進入先天級的高手,怎麼,怎麼連在師尊面前站直了都不敢?呂安,藺軾,你們兩個王八蛋別想輕鬆,下次再有事情,非要你們來稟告不可。”

  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子,周處大腿哆嗦著的爬了起來,嘴裏粗俗無文的罵了一句:“他媽的,這師尊還是拜對了,老子現在在燕京城裏橫著走路,三品大員的院子我隨意進出,調戲他家的千金小姐那還是給他們面子。以前做百戶的時候,哪里這麼風光?幹!”拍拍自己的袍子,鎮定了一下心神,周處擺出了一副神氣活現的模樣,走出了大殿去。

  翠花胡同通向王府的大道上,厲風一個人背著手緩慢的行走著。他不時和藹的和街上的百姓打著招呼,偶爾伸出手去摸摸那些路過的頑童的腦袋。他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青色袍子,百姓們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所有的百姓都知道,有這麼一個有官面背景的大老爺,每天喜歡在大街上自己走路,從來不騎馬,不坐車的。所以,百姓們也喜歡他,因為厲風表現出來的,是異常的和氣。

  此刻的厲風,整個人彷佛春風一般,充滿了輕鬆溫馨的味道。所過之處,那些熟悉的街坊商販紛紛和他打招呼,彷佛看到了自己的老友一般。誰會知道,也許就是這個厲風,昨天晚上剛剛下令剷除了幾家和朝廷有往來的官員呢?

  分出了一半的精神和煦的和行人打招呼,厲風另外的一半神念沉入了自己的丹田,仔細的觀察著自己的金丹。三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厲風的丹火,已經從紫色轉而為藍色,青色,綠色,黃色,橙色,一直到紅色,然後是白色。這丹火的顏色,也象徵著自身道行的增加幅度以及功力的火候。

  到了白色的丹火,距離最後的一步引神化虛,丹破元生的境界就只有一步之遙了。可是這一步,卻是比以前所有的功夫加起來還要困難的。讓白色的先天丹火轉為純淨無色的,近乎仙界天火一般純粹的火精元質,再從紫府中引先天神念精髓沖入金丹,叢中孕化元嬰,不知道多少修道之人在這一步上耽擱了上千年,最後也只能無奈的等到壽命消盡,氣散功消。

  “幸好搭上了碧靈兒這個敗家子啊。”厲風不由得露出了親切的笑容,彎腰下去,很親熱的捏了一把一個小孩子的臉蛋,從路邊的一個糖人攤子上取了一串糖葫蘆,塞進了他的手中。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起來,厲風丟了幾個大錢在那糖人攤子上,頓時老闆也笑了起來。厲風看得兩人笑了,自己也笑了。

  碧靈兒把厲風當作了自己一輩子最知心的好兄弟,當他知道厲風在跟隨飛仙子、丹青生二人學道,並且也從僧道衍那裏學了一些法術後,立刻就把他老爹的至寶,整個懸空島不過九粒的‘九火離丹’偷了一粒出來,給厲風服下了。這立刻就讓厲風突破了紫色丹火丹的境界,直達接近大成的白色丹火,功力提高了何止百倍?

  厲風到現在還知道,碧靈兒偷了無涯老祖的靈丹後,無涯老祖那心疼得快要哭出來,卻又捨不得責怪碧靈兒,最後哭笑不得的那幅淒慘模樣。他更加記得,突然來訪的僧道逆聽到碧靈兒把九火離丹給了自己之後,滿臉驚愕的模樣。自己,還真的是揀到了寶貝啊。

  他還記得,如果不是自己道心穩固,死活的控制住了那靈丹的巨大力量,自己很可能已經直接結成了元嬰,甚至可能突破到養神階段了。但是幸好厲風控制住了自己的貪欲,把絕大部分的靈氣存儲在了體內,讓自己的境界還存留在淬丹期。因為他的金丹火候不夠,冒失的提升到元嬰期,元嬰先天不足,日後的修煉就多災多難了。

  靈丹是必須要借助的,但是自身的功力加深才是最重要的。厲風已經看透了很多東西,包括這境界的增長,功力的提升。

  漫步走過了長街,厲風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混雜著麵湯、蒸籠蒸汽味道的空氣,一股極其滿足、充足的心情洋溢全身。“我很滿足,我很充足,所以我有動力。我比所有的修道之人更加優秀的地方,就因為我有動力,我有目標,我有存在的意義。因為我積極,所以我不擇手段。因為我積極,所以我靜心修煉,所以,我的進度比所有人都要快。”

  厲風微笑著走進了擴大了兩倍的王府大門。“信心和希望,是一件極其美好的東西。。。不論什麼時候,我都要記住,信心和希望。。。當然,還有仇恨。”厲風微笑著和王府內來回巡邏的士兵們打了一聲招呼,在那些士兵紛紛行禮中,快步的走向了議事的大殿。

  一臉威嚴的朱僖正坐在寶座上,手裏流水一樣的披閱著文書,嘴裏不斷的發號施令:“這一份銀子不能撥,五千輛糧車,你要這麼多的工本費麼?胡說八道,青主薄,這個負責糧車製造的官兒給我廢了,你親自把預算銀兩造上來。速度要快,前線可等不得的。”

  厲風露出了笑容,緩步的走進了大殿。三年的磨練,朱僖也變了許多,最起碼,他從一個純粹的花花公子變成了半個花花公子。雖然背後他還是吃喝嫖賭無所不為,但是最起碼的,他處理政事的功夫有了長進,不再是少了別人的輔助,就什麼都不會的大少爺了。厲風輕聲說到:“殿下,臣來了。”

  朱僖看到厲風,滿臉都是笑容:“厲風,你來的正好,喏,這裏有一份文書,說是三年前刺殺我的錦繡府,在京師勾搭上了方孝孺的兄弟,錦繡府和他們,可是走得越來越近了啦。上次的帳,可要好好的和她們算算。”說完,他把一份文書揀了出來,交給身邊的小李子,讓他遞給了厲風。

  厲風接過文書看了一眼,冷笑起來:“他們在找死。怎麼著,上次我們廢了他們八個絕世美人兒,估計他們心疼了罷?居然還敢和我們對著幹。。。殿下放心,錦繡府的總山門我們已經找到了,臣不會讓他們好過的。方孝孺他們,不過一隊行屍走肉罷了,滅亡不過朝夕的事情,不足為慮。”他把文書收拾好,又放在了朱僖面前的條案上。

  朱僖呵呵的笑著:“我可是知道他們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毋庸掛慮。不過,還是要小心為妙,否則被他們闖進燕京城搗亂,這也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尤其要小心,我們派出去接管地方官府的官員,他們的安全可是要保護好的。我們刺殺了朝廷的很多官兒,保不得他們也會玩這麼一手。你昨天派人送來的密報可是說,京師的錦衣衛,足足有兩衛人馬出動了。”朱僖的臉色轉為了嚴肅。

  厲風輕笑著,點頭應到:“殿下放心,臣已經在所有燕京城分派出去的官員身邊,插上了五名冥龍會的高手。如果遭到刺殺,起碼保住他們的性命不成問題的。那些官員都是輕身上任,身邊沒有家眷,隨從也不多,只要護住了他們本人,其他的人死了,也對我們沒有損失。”

  朱僖滿意的把手中毛筆放在了筆架上,呵呵笑著:“如此甚好。去年你把幽冥宮和金龍幫合併成冥龍會,看來效果是很好的。我們手上,怎麼也要有一批讓天下人都害怕的力量存在,如今可是派上大用場了。呵呵呵,父王在前面又打了一場勝仗,今兒晚上,我在王府擺酒,所有留守的官員都好好的樂一樂,哈哈哈!”

  他志得意滿的看著大殿的頂棚,低聲的說到:“這燕王府的大殿,還是稍微小了一點,應該換換了。”

  厲風湊趣的說到:“王爺頭上的帽子也太小,也該換一換了。殿下的稱號,那個世字,也該換成太字了。”

  朱僖、小李子,連同站在朱僖身後的呂老太監同時瘋狂的笑起來,笑聲是如此的得意,如此的張狂。瘋狂的笑聲極其有感染力,漸漸的,大殿內值班的文武百官,也都跟著一起大笑起來。是啊,自己的主子要升官了,自己也要步步高升了罷?

  漸漸的呂老太監先把笑聲給收了回來,指著厲風笑駡到:“小猴子,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著沒個正經。王爺做皇帝,殿下做太子,這是鐵定了的事情了,不要放在這裏說罷?得,小李子,今天大家都開心,跟公公我出去,叫人整治點上好的酒菜去。”

  朱僖自然知道呂老太監收厲風為義子的事情,還知道厲風現在,只要是在呂老太監面前,都是自稱呂風了。他很滿意這個結果,呂老太監對於朱家的忠心,當然是對朱棣一家的忠心,那是不用懷疑的。厲風這麼一個有才幹的人,能夠拜呂老太監為義父,那麼肯定是耳熏目染的,日後對朱家也是忠心無比吧?

  看到呂老太監和小李子笑嘻嘻的帶人幾個太監走了,朱僖揮手,呵退了大殿內的其他人,沉聲問到:“最近,可有什麼事情麼?”

  厲風默默的從懷裏掏出了兩個紙卷兒,冷笑到:“朝廷的人心亂了,軍心也散了。朱允玟,哦,給他個尊稱吧,現在的那位皇上,他也坐不穩了,一連串的下聖旨呢。王爺打得太厲害了,一把火在長江上燒了這麼多水師的戰船,京師震動。原本還朝著黃子澄啊,方孝孺他們的人,很多也都。。。這是名單,騰龍密諜應天組的三位總旗說,這些人,應該是還算比較可靠的。”

  朱僖小心的接過那輕薄無比的紙卷,小心翼翼的攤開看了看,突然間拍著大腿的笑了起來。“好,好,這裏面有一多半人,都該殺,該殺,還要滅了他們的九族,鄰居都給我全部充軍戍邊。哼,當年我們去應天弔喪的時候,這些傢伙可不是還很親熱的和黃子澄他們勾結麼?”

  眼睛裏閃動著怨毒的怒火,朱僖陰沈的說到:“他們現在看到風聲不對了,就想朝著我們燕王府投靠了,哼哼!”

  厲風慢吞吞的坐在了朱僖側下方的一張太師椅上,冷淡的說到:“殺,那是肯定要殺的。凡是被朱允玟廢黜的,我們都要重用,凡是朱允玟用過的人,我們都要清理掉,否則的話,萬一他們日後搗亂,天下也不太平。不過,現在我們還得給他們幾塊骨頭,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做狗。最起碼,他們還能把朝廷大軍的動向都給彙報給我們,王爺對這個,很滿意。”

  朱僖大笑起來,他舒暢的伸了一個懶腰,點頭說到:“妙極,那朱允玟可想不到,他手下最親信的官兒裏面,可有我們的人了吧?唔,幾下這幾個辦了事情的官兒的名字,到時候,他們還是要死的,但是可以考慮著,給他們留下個女兒去教坊司,也不叫他斷了血脈就是了。”朱僖歡暢的大笑著。

  “他們現在可以出賣朱允玟,日後說不定就可以出賣我們。哼,我們燕王府的俸祿,可是這麼容易吃的麼?厲風啊,現在需要多少銀子去砸,儘管拿去,總之到時候他們還得乖乖的吐出來,還要奉送上利息,還怕他們不成?”朱僖此刻滿臉都是殘酷的冷笑。

  厲風心裏微微一笑:“罷了,這朱允玟的日子也不多了,城內的中官都背叛到我們燕京了,說燕京城已經沒有足夠的兵力防守了。嘿,小貓這三年來,大屠殺就弄了十場,朝廷的精兵,可是被殺得差不多了吧?唉,可憐啊,等打完了,估計天下又得饑荒一次,不過沒辦法,哪一次改朝換代的不死人啊?”

  他湊到了朱僖的身邊,指點著名單上的幾個名字笑道:“這幾個,可是我們燕王府的人,當朝被廢黜的那個戶部尚書堪堪的把他們給護住了,讓他們留在了朝廷裏面。如今朝廷的大軍,他們的軍餉、糧草、軍械,都是這幾個人在操辦,雖然不敢做得太明顯了,可是拖延半個月的不成問題,就看朝廷的大軍,怎麼打這麼一仗吧。”

  朱僖狂笑:“好,妙,那人是叫做茹太素麼?很好,很好。。。到時候,會有他的好處。”他沈默了一陣,冷笑到:“沒有了軍餉、糧草和弓箭鎧甲的補充,我看他們還怎麼支撐下去。這三年來我們燕王府損失慘重,他朝廷裏莫非又好得到哪里去麼?父王這次,可是抱定了決心才起兵的,估計朝廷扛不了幾天了。”

  厲風又掏出了一張輕薄的紙片,陰笑到:“的確是支撐不了幾天了。這是一個人的書信,說要投靠王爺的,殿下可以猜猜,他是誰?”

  朱僖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看著厲風不斷的點頭,漸漸的,他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很重要的人物?”

  厲風大笑:“還是殿下的親戚呢。”

  朱僖臉色一變,面露狂喜的說到:“是那李景隆不成?他要投降?妙哉,妙哉,他如果。。。”朱僖的眼光閃動,冷笑著說到:“難怪如此,難怪父王起兵第一戰,耿炳文就被李景隆麾下大將張保給出賣了。難怪那李景隆自己充當大帥後,圍城,卻死活不攻,每次就是一萬人上來做個應景。難怪他根本就沒有往日的威風和機敏,居然大敗。”

  朱僖站起來,興奮的走來走去:“好,他李景隆要投降?好,他的父親,就是先皇殺的,嘿,我還說他怎麼死活要跟著朱允玟,原來卻是要等著捅朱允玟一刀。好,果然好。”

  厲風攤開那紙卷,輕笑到:“這李景隆麼,殺了他是不行的,但是如果重用他,也是不行的。只能給他個閒職,有要打仗用人的時候,再把他放出去,這是差不多的。不是我在這裏說閒話,此人能夠隱忍這麼久才發難,心計太深沉,恐怕日後不好對付啊。尤其據說李景隆自己也是一先天高手,錦衣衛的人,恐怕還不怎麼容易對付他。”

  緩緩的抓起了厲風攤平的那紙片,朱僖笑起來:“嘿,如你所言,李景隆此人,上次在應天府見他,不是一個善良的角色。養虎傷人,卻也要防止被虎所傷,就如你言,我們給他封個大大的官兒,卻不讓有一兵一卒在他手下,我看他李景隆還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沉吟了片刻,朱僖敲打了一下桌子:“這名單,你可都要收好了,我們府內,就難保沒有朝廷的耳目在,可不要被朱允玟把他們都殺了。雖然他們最後一定都要死的,但是怎麼也得等他們把我們的大事辦完了才能死,而且只能是我們殺,不能朱允玟殺。哼!朱允玟,當日在應天,逼得我們倉惶逃走,過幾日我看你能夠如何。”

  正說著呢,常鐵猛的沖了進來,大聲的呼喝到:“殿下,厲大人,王爺急令。今日吾軍大破朝廷兵馬,如今正全軍衝殺向揚州,江防都督僉事陳瑄以舟師叛,投靠了王爺。當今天子許以割地分治,王爺不允,大軍準備自瓜州渡江,攻應天。。。王爺有令,著厲大人率領新練精兵三萬人,火速南下,直向應天城,內外合應,活捉朱允玟。”

  ‘碰’的一聲巨響,卻是朱僖興奮得手舞足蹈,抓起條案上的硯臺狠狠的在條案上砸了好幾下。他歡呼著:“朱允玟無路可逃了。他允諾割地求饒?妙極,妙哉。。。如果不是事急,他怎麼會割地?妙,妙,妙。”他急速的原地轉悠了兩圈,一手抓住了厲風的肩膀,吼叫到:“厲風,趕快帶人去應天府,我要你第一個沖進應天,這功勞,不能讓二弟搶了過去,你能做到麼?”

  厲風輕輕的笑了笑:“此事極易,殿下何須如此驚慌?王爺渡江攻應天,怕是還有幾次惡仗要打,我帶人直接偷渡過去,怕是第一個逼近應天的。加上小貓的人馬呼應,破城易如反掌。”他輕輕的摸了一下腰間的四尺長劍,輕笑到:“此劍面世以來,從未飲血,此次可以讓它喝個痛快了。”

  ‘噹啷’一聲,厲風腰間的奇形長劍發出了震天的嘯鳴,劍氣透過那鯊魚皮的劍鞘,逼得朱僖連忙退後了一步。朱僖又湊了上來,鼓掌笑道:“好,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如今燕京城內有精銳三萬,新練士兵五萬余,你帶一萬精銳,三萬新兵南下,我留下四萬軍兵守城,萬無一失也。”他把手伸到了厲風的面前。

  厲風眨巴了一下眼睛,緊緊的握住了朱僖的手掌,大聲說到:“臣去,殿下可放心。常鐵,點軍,我們即刻出發。”

  一邊朝著殿門飛奔,厲風一邊大聲的命令著:“傳我命令,蒼風堡應該做出點表現了,要他們從祁連山起兵,攻城掠地,總之不能讓朝廷抽出多餘的兵馬來。叫阿竹在陝西府也給我鬧出動靜來,地方官都給我殺了,鬧得越亂越好。京師的騰龍密諜,叫他們開始搗亂,謠言都給我放出去,越是鬧得人心惶惶越好。”

  戰爭時期,令如山下。四萬精銳哪里敢過多停留,紛紛的打點了輜重行裝,即刻就拔營出發了。已經有連番的斥候哨探人馬飛奔了出去打前站,喝令一路上的州府準備糧草接待大軍了。

  厲風身穿一身純鋼的鎧甲,手持一柄點鋼槍,腰懸用破天刀改造過來的‘殘天劍’,率領數十名武將站在大道旁,看著長蛇一般的大軍逶迤的出了南門,快步的朝前奔去。他緊緊的握著槍桿,低聲說到:“王爺接連大勝,可不是那無涯老祖等人大勝了麼?張三豐他們一派仙人,莫非就大敗了?”

  僧道衍陰柔的聲音突然從他背後響起:“厲大人說的不錯,三日前海外同道布下了‘星羅陣’,以天星之力,擊潰了中原十二名散仙,七名窺虛期高手的聯手攻擊。我師兄從東方極遠處邀請來的數位同道,更是趁機攻克了中南山,把隱藏在陰陽混沌之氣下的中南派總壇給毀掉了,如今張三豐等人正在躲避諸位同道的追殺呢,哪里有功夫去理會朝廷大軍的死活?”

  厲風回頭看到了僧道衍,連忙微微躬身到:“大師,您一向安好?”

  僧道衍微笑了起來:“也就這樣,不過閉關了三個月而已。厲大人,我傳授你的寂滅禪經,你修煉得怎麼樣了?呵呵,這心法精妙絕倫,可是不會和你的道家心法衝突的,而且應該是相輔相成,現在可有了成效?”

  厲風微笑著,右手微微虛空一抓,手指上頓時射出了五道黑光,一顆拳頭大小,微微透明的黑色光球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距離他的手掌三尺之內的空間,全部都給捲進了一股湍急的氣流之中。‘呼呼’聲中,一股強大的吸力讓厲風身邊的常鐵身體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一步,嚇得常鐵連忙退後了。

  僧道衍驚訝的看了厲風一眼,讚歎到:“奇才,我果然沒有看走眼。你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那你的禪法,恐怕也到了手指蓮開的地步了,妙極,有了寂滅禪經護體,厲大人在戰場上,可算是無敵了。”僧道衍一臉欣慰的模樣。

  厲風大笑起來,連忙謝到:“這都是大師的功勞,如不是大師看得起厲某,厲某怎麼會有機會習得如此神功?。。。哦,大師,厲風要帶軍走了,燕京城的事情,可就交給您了。”

  僧道衍笑眯眯的點頭:“厲大人放心,道衍雖然不善征戰,但是如果僅僅守城的話,卻是萬無一失的。朝廷如今,可也沒有力量再派人直突燕京城了罷?這裏是絕對安全的,厲大人不用顧慮。”

  厲風笑,點點頭,飛身上了戰馬,呵斥一聲,帶著大軍滾滾而去。

  僧道衍看著厲風遠去的身影,默默的笑著:“妙,寂滅禪經,你居然已經練到了這種程度?果然是天才,我沒有看錯人。唔,等你的功候再深一點,就傳授你更加厲害的法門。丹青生那區區兩散仙,居然也敢和我們搶人?嘿嘿,不知道死活的東西。。。厲風掌了大權後,對我們宣揚佛法,可是大有好處啊。”僧道衍看了身後的兩位黑衣和尚一眼,滿臉都是詭譎的笑容。

  應天府的皇宮。

  還是禁宮寶庫外的那小小的偏房內,頭髮全白的張三豐有氣無力的坐在了長凳上,看著面前那個只剩下一口氣的老太監。

  良久之後,張三豐舉起手,歎息了一聲:“事情我已經盡力了,但是我也實在無法了。大勢所趨,人力無法挽回。昆侖掌教以百年道行為代價,力圖上窺天機,但是天機莫測,還落了個重傷。”他自嘲的抓住了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滿上了一杯茶水,低聲歎息到:“我們辛苦了三年,但是三年來死了多少同道,卻沒有止住兵火。”

  “看看吧,大軍過後,還剩下什麼?”

  張三豐猛的指著天上罵了起來:“朱元璋,你是個王八蛋。”他狠狠的一拳虛擊在了空中,發出了嗡的一聲。

  老太監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說到:“也不用說了,皇帝已經死了。這爛攤子,總要收拾起來的。”他在懷裏摸索了老半天,終於摸出了一封信函,緩緩的遞給了張三豐:“你拿著這個去交給朱棣,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你欠他的人情,這次算是還清了。”

  張三豐愕然:“這就了結了?可是這天下。。。”

  老太監抬起頭來,眼睛裏閃過了最後一絲寒光,他冷笑到:“這天下,註定要換一個皇帝了。允玟太不懂事了,他依靠的那一批人,哪一個又是真正能夠治國理家的賢良?就說那黃子澄,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他還想教化天下麼?”

  頓了頓,老太監抓起茶壺,死力的往肚子裏面灌了一通,歎息到:“這樣也好,你把允玟帶出宮吧,起碼留著他一條命,也就對老皇帝交代得過去了。張真人,那些修道之人,你也就叫他們散了吧,再打下去,恐怕也不是好事了。中原的也好,海外的也好,始終都是華夏苗裔,拼到最後,誰都沒得好處。”

  張三豐無奈的搖搖頭,舉著信函問道:“裏面寫了些什麼?”

  老太監輕笑:“你說還能是什麼?皇帝寫下的詔書,說朱棣是皇后娘娘的親生子,還說他本來應該是接掌皇位的。”

  張三豐氣得渾身直哆嗦,猛的跳了起來怒斥到:“朱元璋,荒唐。”

  老太監閉著眼睛站了起來,有氣無力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幽幽歎息到:“如果朱棣不能打到這裏,這信函就沒有用了。如果朱棣打來了,就證明他比允玟有本事,這信函麼,可以換武當山的平安。怎麼說大家相交一場,皇帝倒也還算是給你留了後路了,否則按照朱棣的脾氣,他會屠光你武當門下的九族的。”

  張三豐瘋狂的大笑起來,一道白光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罷了,罷了,我張三豐,還是被一個死人給算計了。。。朱元璋,你好狠的手段。為了選一個繼位的人,你好厲害的手段。”

  那老太監慢吞吞的睜開眼睛,冷笑了一聲:“不這樣,若何?誰能放心讓一個無能的子孫接掌皇位?不過,引起了修道界的混亂,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無妨,修道之人有自己的圈子,他們不會干涉到凡間的,老太監我,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最後一絲聲音,彷佛鬼魅一樣回蕩在房間中:“張三豐啊,你就是太熱心了。。。”


第一百七十一~一百七十三章 應天遭劫

  朱棣大營,觥籌交錯,歡聲如雷。

  無涯老祖親熱的摟著一個額頭上有著兩支小小鹿角,面色白皙近乎透明,一對瞳孔卻是方形的年輕人,大笑道:「這次可真虧了鹿靈老弟,要不是你想出了這星羅大陣,又怎麼能一舉擊潰中原修道之人?哈哈哈,如今一來,中原再也沒有人可以抵擋我等了,王爺大軍,自可輕易直達應天府。」

  朱棣笑得牙齒都要掉下來了,他舉著巨大的酒杯,朝著那鹿靈子不斷的敬酒。鹿靈子呵呵而笑,舉起身邊的酒缸就是一飲而盡,彷彿不過是喝了一口涼水一般。周圍燕王府的將領們轟然叫好:「好酒量。」朱僜、張玉等猛將紛紛舉杯,整個大帳內頓時一片的歌功頌德之聲,芬芳的酒香瀰漫到了帳篷外老遠的地方。

  小貓吃相極其難看的盤踞在了一張條案上,左手抓著一頭烤豬,右手抓著一壇烈酒,朝著碧靈兒不斷的敬酒:「哈哈哈,碧靈老兄,來,喝酒,喝酒,哈哈哈。」他自顧自的張開口大口咀嚼,一頭烤豬三五下之間就被啃了個七零八落的,一塊塊極其油膩的骨頭粘在了他的身上,小貓也不在意。

  碧靈兒滿臉苦笑,小心翼翼的從小貓身邊往旁邊挪動了幾尺,唯恐那小貓油乎乎的爪子會摸到自己的身上。他打著哈哈的笑著:「哈哈,哈哈,今天真是高興啊。小貓,一起喝,一起喝,不要客氣,嘿嘿。。。鹿靈師叔,不知道那星羅大陣,您是從哪裡得知的?這可是上古伏魔大陣,引星宿之力降臨世間,威力強大可不是一般啊。」碧靈兒看到小貓又朝著自己湊了過來,連忙朝著鹿靈子發問,唯恐喝得有點頭暈的小貓趴在自己身上,弄髒污了自己的衣服。

  鹿靈子眼光閃動一下,額頭上的兩隻小小的鹿角發出了一層溫潤的紅光。他輕笑到:「賢侄想要知道星羅大陣的來歷麼?說來也是稀奇的事情。」鹿靈子擺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長歎到:「我已經修練到了外魔不侵,心火不瀉的程度,可是前幾日接到令尊的飛劍傳書後,卻是心神振蕩,好久不能入靜。」

  他皺起了眉頭,滿臉也是那種猜疑的神色:「無涯老兄,你說我們這種道行的人,還可以能見鬼麼?」

  無涯老祖身邊一個正抱著豬頭啃得暢快的黃衣老僧大笑起來,油膩的手拍打了一下自己袒露的肚皮,笑道:「見鬼?哈哈哈,要是鬼見到了我們,恐怕早就再嚇死一次了。什麼鬼敢靠近我們啊?除非是有萬年道行的鬼王一級的人物,否則,哈哈哈,他們哪裡敢靠近我們週身十里之地?」他自得的搖頭晃腦的哼哼了幾聲,又把腦袋低下,繼續和那豬頭奮鬥去了。

  鹿靈子乾笑了一聲,額頭上鹿角的光芒閃動了一下,輕聲說到:「天檻居士說的是。」他肚子裡面暗自罵了一句:「分明是一個出家的和尚,起個名字叫做居士,實在是糊塗。」他點點頭,又抓起了一缸烈酒灌進了自己的肚子,笑道:「我也如此認為,奈何那日我心神不定之時,卻有寒風捲著一條黑影到了我的身前,扔下了這星羅大陣的陣圖就走。慚愧,我的小天羅禁制,居然沒有抓住他。」

  無涯老祖以及他身邊的幾個同等的老怪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一個混身焦黃,連眼白處都是黃澄澄一片的老道乾啞的問到:「鹿靈道友的小天羅禁制,居然無法對付得了他?莫非還真是鬼魅不成?可是什麼鬼魅可以從我們手中逃脫呢?」

  鹿靈子搖頭輕笑,眼裡滿是古怪的神色:「也許,並不是鬼魅,而是神靈罷?想來燕王爺此次靖難,乃是上應天命的功德。那中原修士,妄圖以螳臂當車,阻礙王爺大計,所以老天借我之手來懲治,否則,如何能解釋這星羅大陣的事情?」他心裡有點惱怒,低喝到:「如果是鬼魅,怎麼可能逃過我的手?」

  朱棣看到這些海外修士心中都有忐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誠如鹿靈仙長所說,這鬼魅乃是至陰之物,如何敢在諸位仙長面前顯身?想來是上天的徵兆,借鹿靈仙長的手,助我朱棣得成大事,哈哈哈,諸位仙長,請共進此杯。」朱棣端起酒杯,朝著四周敬了一輪。

  那些海外修士紛紛大笑,拋開了心頭那一絲古怪的感覺,紛紛的舉起了酒杯,和朱棣一同滿飲了此杯。

  只有飛仙子輕輕的對著丹青生說到:「這可是古怪了,鹿靈子會碰到鬼?那浮雲子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我們海外諸島,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多希罕的事情了?。。。幾位老前輩帶上了數百同道,三年內搜了七次,居然沒有找到浮雲子,委實古怪。」

  丹青生笑嘻嘻的端著酒杯,面色不改的低聲對飛仙子說到:「哪裡這麼多話說呢?那浮雲子乃是修魔之人,自然是逃到了海角天涯去,莫非他還敢在海外居住麼?至於這丟下星羅大陣陣圖的人,我想要麼是以前的某一隱居高手,要麼就真的是上天來人,否則鹿靈子也不會禁止不住他。」丹青生笑嘻嘻的和碧靈兒互相遙敬了一杯,笑著把酒喝了下去。

  飛仙子紅艷艷的嘴角輕輕的撇了一下,冷笑到:「仙界來人?我想還有可能,不過前輩隱居高手,這就有點不可能了。」

  無涯老祖聽到了飛仙子、丹青生的輕聲私語,不過他沒吭聲。他心裡也有疑問呢,誰能如此輕鬆的躲過鹿靈子的小天羅禁制?不過,因為厲風的關係,這三年來,他和丹青生二人已經結成了利益同盟,實在是沒有必要插嘴的。如果是鹿靈子聽到了飛仙子的話,心裡肯定會存下芥蒂的。他只能在心裡暗道:「這女人還真是不知道好歹,什麼話都敢說麼?你這話的意思,要是鹿靈子他理會錯了,還說他無能,他不在背後暗算你一記就是你的幸運了。」

  正在這裡說著呢,外面一員游擊將軍衝了進來,跪倒在地上大聲奏到:「王爺,那張三豐孤身一人到了營前,口口聲聲要面見王爺,請問王爺如何處置?」

  『啪嗒』一聲,無涯老祖、天檻居士、黃皮的老道等幾個老怪手中的酒杯全部震成了粉碎。碧靈兒猛的跳了起來,跳著腳罵咧到:「好啊,他張三豐敢來這裡?讓他進來,讓他進來。他一個人來的麼?公子我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剔了他的骨,為我幾個師兄報仇啊。」碧靈兒的臉蛋都變得扭曲了,想到那幾個為了救自己而被中原修士用真火慢慢煉化的師兄,他就是一肚子的毒火衝了上來。

  無涯老祖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獰笑到:「罷了,碧靈兒坐下,不要讓人看笑話了。王爺,既然張三豐敢一個人來,不如就讓他進來,如何?看看他有什麼言語?」

  小貓含糊的嘀咕了一句:「娘的,他有什麼話好說的?估計是被我們打得受不了了,現在求饒來了。哈哈哈,就和山上的猴子一樣,被打怕了,現在來求饒。吼,吼!」小貓從身邊的跦能手上搶過了一條羊腿,大口的啃起來。

  朱棣冷冷的點頭:「讓他進來。。。不,讓張三豐報名而入。」

  所謂報名而入,則是讓求見的人走一步說一聲自己的名字,這是故意折騰為難人的舉動。朱棣也是心裡暗自惱火,要是沒有你張三豐,這天下早一年就已經落入自己手中了,可是就是因為你張三豐,找了這麼多的中原道門和自己為難,有幾次打得海外散修是雞飛狗跳,自己的大軍也於是乎被打得全軍潰敗。今天不好好的整治一下你,你還真的爬到我這個王爺的頭上去了。

  遠遠的,就聽到一聲聲的傳令聲送了出去:「張三豐,報名而入啊!!!」「張三豐,報名而入啊!!」「張三豐。。。」

  一聲龍吟般的長嘯劃破了長空,一道白光『唰』的一聲衝進了大帳內,這時候,雷霆般的聲音才傳了過來:「張三豐,告入。」『嗡』的一聲,帳篷內的酒罈子、酒壺、酒杯、菜碟子什麼的,紛紛被震碎了。

  天檻居士緩緩的抬起了頭,隨手把手中的豬頭骷髏扔開,用髒兮兮的僧袍擦了一下臉蛋,冷笑到:「好威風,好氣勢,好功力。。。張三豐?我們打了兩年多吧?不得不說,你小子是天賦異稟,硬生生憑藉著武功修入了仙道,嘿嘿,好漢子。不過,你今天一個人就敢衝進我們大帳,莫非不把同道們放在眼裡?」

  張三豐眼裡金光閃了一下,提起手拍了一下屁股上的灰塵,呵呵笑罵到:「你個死和尚不是個東西,從來就不見你正面裡和人打鬥,就一心會在背後打悶棍。感情你修道之前,是剪徑的蟊賊不成?」

  天檻居士氣得一聲怪叫,身體一閃,一爪子朝著張三豐的心臟挖了過去。『嗤嗤』的風聲中,他爪子上冒出了五道烏光,腥氣撲鼻啊。

  『叮』的一聲輕響,鹿靈子鹿角上射出了一絲精光,震開了天檻居士的手爪。鹿靈子冷笑到:「天檻,你幹什麼?人家孤身一人在此,你就出手傷人,我們海外同道的臉面,你還要不要了?張三豐,你有什麼話說,快快說來。如果還是那皇帝小兒分割天下,讓燕王府獨領一方的計劃,那就提也不用提了。」

  天檻居士看到鹿靈子的臉色很難看,瘋狂如他,也不敢多說什麼,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回了原位,爪子一伸,從小貓的手上搶過了半條羊腿,埋下腦袋,大口的啃食起來。『咕唧、咕唧』的,一時間帳篷內就聽到他和小貓牙齒摩擦羊肉發出來的聲音,偶爾還有小貓那含糊的咕噥:「老傢伙,你怎麼搶我的肉吃啊?娘的,為老不尊的傢伙。」

  朱棣看著張三豐,慢慢的站了起來,微微彎腰拱手到:「老神仙,又見面了。當年還虧你在陣上救了我一次,今日得見,實在幸甚,幸甚。。。來人,看座,換一張條案,備美酒。」

  帳篷內一陣忙碌,親兵們拖了一張條案進來,在上面滿嘟嘟的放上了酒肉,再放了一張太師椅在後面。張三豐也不客氣,坐上去就是一通大吃大喝的,看那德行,比起小貓也不多容讓。『吧嗒、吧嗒』的,就聽到張三豐、小貓、天檻居士三人在帳篷裡面湖吃海喝,不過一頓飯的功夫,五頭烤豬,十二頭烤全羊,不知道多少的雞鴨米面的,就這麼『稀里嘩啦』的不見了蹤影。

  小貓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屁股往後面挪動了一下,從條案上撤了下來,哈哈大笑著:「娘的,今天總算是吃飽了。王爺啊,我出去散食去了,附帶著準備叫小的們去應天府搶東西呢。您放心,只要讓小貓我出去,保證把那城牆都給你捅一個窟窿出來。」

  朱棣呵呵稱善,舉起酒杯給小貓敬了一杯酒,小貓摸著肚皮,抓著自己的兵器朝著外面走去。他身後,立刻跟上了十幾個下屬的武將,一個個殺氣騰騰,眼睛裡是金光四射,彷彿面前放著無數的金銀珠寶一般。

  張三豐聽到小貓的話,臉色就有點變了,他剛要開口說話,朱棣立刻就止住了他:「老神仙,今日你過來,朱棣很高興。今日您吃好喝好玩好,事後您想走就走,朱棣絕不為難您。但是如果您要幫允玟做說客,讓答應他分割國土的條件,請恕朱棣無禮了。情況發展到今天,我打下京城,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莫非我還要撤軍回燕京不成?」

  張三豐歎息了一聲,搖搖頭,揮手把酒杯扔在了地上。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朱棣,點頭說道:「罷了,罷了,這是你們朱家的家事。但是老瘋子今天過來,就是想求你一件事情。朱允玟,畢竟是你侄兒,留點香火情,日後好相見吧?這大明朝的天下,我勸他直接禪讓給你,如何?如此一來,你也不用背上弒君的惡名,何樂而不為呢?」

  朱棣悚然動容,他瞬間鎮定了下來,笑問到:「老神仙讓他禪讓麼?可是那朱允玟,可是答允?」

  張三豐翻著白眼橫了朱棣一眼,冷笑到:「他如果不答應,他還有什麼路好走?如果你答應了,就在這裡等三天,三天內,我去勸那小子退位,你只要留下他的性命就是,願意麼?」

  朱棣犯起了猜疑:「三天麼?」

  張三豐猛的跳了起來,罵道:「莫非你還懷疑老瘋子我用緩兵之計麼?我可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哪裡還能緩兵?中原同道傷亡慘重,雖然如果再廣邀同道,可以把這群海外來的傢伙全部幹掉,可是打到最後,誰也沒得好處。老瘋子自己做主張,已經讓他們散去了。現在要解決的,就是你們的軍隊征戰的事情。你們要是答應了,就可以平平安安的進應天,否則,還要打上兩個月。」

  張三豐語氣轉和的問到:「朱棣,就算你不體諒天下百姓的存亡,但是莫非你也不在乎自己麾下將士的性命麼?」

  朱棣低頭沉思,無涯老祖則是冷笑了起來:「張真人所言可是當真?那中原諸位同道,可是認真散去了麼?」

  張三豐看了看無涯老祖,點頭到:「原來是無涯前輩,沒錯,他們都散去了。修道之人,本來就不應該過多的參合進俗世之爭,這一次倒是張三豐我犯了糊塗,妄想以人力避免這一次的兵災,誰知道有了諸位的相助,燕王府的大軍還是打到這裡來了。」張三豐滿臉都是嗟歎。

  無涯老祖等幾個老怪互相看了一眼,滿臉都是淡淡的喜色。鹿靈子呵呵的笑起來:「這次兩方征戰,中原諸位道友損失不小,但是我等海外散修的傷亡莫非就輕鬆麼?。。。呵呵,張真人,你這次可是好心辦了壞事啊。。。呵呵!你努力了三年,燕王府大軍還是征戰了三年,還引得同道們大打出手,可實在是功德無量啊。」

  張三豐的臉色很難看,他呆呆的看著鹿靈子,滿臉的灰暗。

  無涯老祖暗自挑了一個大拇指,心裡暗叫:「高明,輕輕鬆鬆就把一絲魔頭埋進了張三豐的心裡,嘿嘿,這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啊。」無涯老祖這個得意啊,殺了張三豐又能怎麼樣?自己的幾個徒兒就能活過來麼?可是如果能讓他不死不活的,這報復起來就更加爽快了。

  朱棣抬起頭,很凝重的說到:「如此,就有勞老神仙了。」

  張三豐長歎了一聲,轉身就走。他現在要尋思著,要如何勸說朱允玟放棄皇位了。如果朱允玟答應放棄的話,最起碼應天府還能保持一個囫圇模樣,百姓和士兵,最起碼可以少死好幾萬人啊。面對鹿靈子的冷嘲熱諷,他都已經懶得做出回應了,事情已經到了這樣模樣,還能說什麼呢?三年時間,上百萬人可就這麼死掉了。

  「要不是東西崑崙互相牽制,中南山不肯全力以赴,其他各大門派紛紛保留自己的勢力,那些閒雲野鶴的散仙們不知道去向的話,你們海外修道士,早就被我們給收拾掉了,這場兵火,恐怕早就完結了吧?」張三豐無奈的,痛苦的看著天空:「門閥之見,門閥之見啊,哪怕是修道之人,門派之間也不能同心協力。。。天下,該當有這麼一次劫難吧?」

  想到唯一全力以赴的門派,也就一個蜀山劍派了,奈何心宗全宗閉關,其他兩宗實力不濟,反而落了個落魄下場,張三豐就心裡一陣憋悶。

  但是更加讓他憋悶的還在後面,當他辛苦的跑到了應天府,想要找朱允玟好好的談談有關於禪讓的事情的時候,他被朱允玟張口就痛罵了回去。「老神仙,您老糊塗了不成?放著大好的天下,您要我放手?這天下,是我朱允玟的,可不是那朱棣的。錦繡山河,怎麼能夠交給那一群亂臣賊子?。。。您也不用多說了,朝廷還有百萬大軍,尚可與燕軍一戰。我也邀請了一批奇人異士,並不輸與了朱棣手下的那群修道之人,他朱棣,未必就能打到應天來。」

  張三豐氣得渾身直哆嗦,這朱允玟,實在是不知道好歹。雖然他不知道從哪裡招攬了一些道行很深的修道之人作為靠山,但是如果不是他糾集了一批中原同道和無涯老祖他們比鬥,兩年前燕王府大軍就可以攻破應天府了。

  不過,哪怕他再生氣,也必須給朱允玟一點點的面子的。張三豐長歎到:「皇上,莫非就不以天下蒼生為念麼?」

  朱允玟冷笑到:「天下蒼生?莫非他們在朱棣手中,就能吃飽穿暖不成?和朱棣比起來,我才是真正的皇帝,我才配做皇帝,他朱棣除了打仗,還能幹什麼?張真人,您也就不用浪費口舌了,這一場仗,我就留在應天府,和他分一個高下。。。聽聞張真人邀請了一批中原的同道,和海外妖人打了很多場了,不如我朱允玟聘張真人為國師。。。」

  張三豐楞了一下,瘋狂的笑起來:「聘我張瘋子做國師?好生意啊好生意,好算盤啊好算盤。感情皇帝是以為,有了我老瘋子,那些中原的同道就會乖乖的為皇帝所用麼?是不是皇帝還以為,朝廷招攬的高手和那中原的同道聯手,可以輕鬆的對付得了那海外的煉氣士呢?」

  朱允玟呵呵的笑起來,滿臉的雍容華貴。他輕輕的鼓掌說到:「張真人,果然是解人。」

  張三豐一口濃痰噴了出去,差點就噴到了朱允玟的臉上。頓時四個黃袍高冠的中年羽士沉聲呵斥了一聲,上前了一步,一股龐大的力量從他們身上鼓蕩了起來,朝著張三豐的身上壓了過去。

  張三豐指著四個羽士厲聲呵斥起來:「你們四個不要裝神弄鬼的,你們一個是被崑崙驅逐的,兩個被中南山趕走的,還有一個是傳說的渺雲神宮內偷了寶貝跑出來的。不要以為這兩年來,我沒有摸你們的老底子。。。哼,朝廷招攬的人手,就是你們勸阻著,不要和我們聯手去對付海外的人吧?你們想等著我們兩敗俱傷吧?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坦白的告訴你們,這一次那些大門派,包括你們自己以前的師門,都沒有派出真正的高手來,倒是我張瘋子不怕丟臉,滿天下死皮賴臉的招來的那些散仙同道,給了我一點面子。現在他們死的死,傷的傷,這仗已經是沒辦法打下去了。你們也不要做那漁翁得利的美夢,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老瘋子這次是真的有點冒火了,他跳著腳在大殿上咆哮著:「你們一個個,以為打仗都是好玩的事情,一點都不把百姓放在心上。看到老瘋子死皮賴臉的在那裡求人來幫你們打天下,你們覺得很好玩是不是?這下你們玩好了。。。皇帝,我給你說,你要是不禪讓的話,恐怕這應天府,就沒有幾個活人能夠留下來。」

  朱允玟冷笑不語。良久,黃子澄才輕笑到:「老神仙過慮了。陛下已經下旨,著西邊的地方衛所調集大軍勤王,調令下去,大概可以徵集五十萬精銳來應天。燕軍再強,兩月之內也不可能攻破城池,而我們只要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重整大軍,全殲燕王府的軍隊於應天城下。」

  張三豐狂笑著,他轉身就往外走:「罷了,罷了,你們,做夢去罷。」他猛地回頭,喝道:「皇帝,我提醒你一句。天下第一堡蒼風堡,搜羅了西北境內所有的綠林盜匪,加上無數流匪馬賊、地方武林幫派,合計六萬人馬,已經開始作亂了,恐怕,你的勤王大軍,一時半會是來不了了。。。西南境內,那蒼風堡也勾結了一些武林門派,盜匪橫行,攻城掠地正鬧得厲害呢。」

  朱允玟猛地跳了起來,喝道:「不可能,根本沒有這樣的軍情送來,張真人,你是。。。」

  張三豐已經消失了,他留下了一句話:「這是老瘋子親眼所見。至於為何沒有軍情送達,恐怕應天府內的官員,都已經是燕王府的人了吧?」

  張三豐一道金光衝進了朱棣的大營,滿臉的愁苦之色。他看著身披全套鎧甲,就要命人渡江征戰的朱棣,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朱棣,我們做一筆買賣吧。我用一封信函,換取你的一個承諾,如何?」

  朱棣輕笑著:「承諾?什麼承諾?信函?什麼信函?」如今大局盡在燕王府掌控中,他哪裡還會和張三豐客氣?

  張三豐掏出了那朱元璋留下的信函,無奈的歎息到:「你的身世,天下人知道的就很少,活下來的,大概除了我,就只有你和另外一個了。這密函,正好是你需要的東西。。。我只要你一個承諾,破城之後,不許亂殺百姓,你可做得到麼?」

  朱棣接過了信函,抽出了信紙掃了一眼。一時間,他的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青的變了老一陣子。良久,朱棣發出了震天的長笑:「罷了,我朱棣也不是好殺之人,只要那應天府的軍民順從了我燕軍,我何必去屠戮他們?。。。這信函。。。老神仙可給別人看過?」他很小心的把信函折疊好,放進了自己貼心的地方。

  張三豐淡笑:「這信函,王爺莫非還怕人看麼?估計是看到的人越多,王爺越是開心吧?」

  朱棣嘻嘻一笑,點頭說道:「老神仙說的有理。。。父皇倒是很瞭解我。。。罷了,老神仙的武當山,我不會去動他一草一木的。不僅僅這樣,只要老神仙不再管應天府的事情,我還要大修武當山。老神仙意下如何?」朱棣心裡可是清楚得很,張三豐在老百姓乃至大明朝的武林道上,那是什麼樣的身份的人。

  張三豐淡淡的搖搖頭,擺擺手說到:「罷了,王爺,任憑你的意思去作罷。老瘋子這次事情了了,也要去天下到處走動走動了。上次去了天竺,據說天竺之西,波斯胡人更西方,還有廣大的陸地,老瘋子倒是有點興趣了。」他仰天長歎:「這次老瘋子不自量力,想要逆轉此番兵禍,奈何人力不能勝天,打了三年,該死的人還是死了,不該死的人也捲了這麼多進來。」

  「罪孽深重啊。」張三豐看了看無涯老祖他們,突然嘻笑著指著他們的鼻子就罵:「你們不要心裡得意,這罪孽,老瘋子有,你們也逃不了。到時候天劫來臨,我老瘋子還有一群孝子賢孫的給我積累功德,你們的功德不夠,小心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天檻居士的脾氣最是火爆,聽到張三豐這當面的詛咒,不由得氣得跳了起來,指著張三豐破口大罵:「我們不得好死?你張三豐就有好結果不成?我現在就殺了你,打得你魂飛魄散再說。。。老天?我們這次助燕王起事,要不是你張三豐橫插一手找這麼多中原的修道之人和我們為難,天下早就平定了,哪裡會死這麼多人?」

  張三豐長笑,眼裡精光閃動:「我們兩個也不要打嘴皮子仗。老瘋子剛開始就是不願意見到生靈塗炭,叫你們雙方罷兵,你們做了什麼?你們這群腦袋不清醒的傢伙,辛辛苦苦的從海外跑來打天下,你們能得到什麼好處?我呸。。。白白的讓兩邊元氣大傷,幸好我們道門沒有外敵,否則就白白的便宜了別人。你們一個個都稱佛道祖的,自己悶著良心好好的想想罷。」

  無涯老祖等一陣默然,他們可不能當面說他們來中原就是搶劫地盤的,是不是?現在好容易中原道門散去了,如果這話一傳出去,恐怕所有的門派會跳著腳的,把門派內所有的人都給派出來,用人山壓死他們罷?

  就在天檻居士忍不住想要動手的時候,朱僜一臉驚喜的衝進了帳篷,湊在朱棣的耳朵邊低聲的嘀咕了幾句。朱棣臉上也露出了狂喜的神色,驚問到:「怎麼可能?這長江上的艦船,只要是大點的都被搜集在了這裡,他,他怎麼渡江的?」

  朱僜嘿嘿的笑著:「父王,那厲風把方圓百里之內,所有百姓的大門都給搜刮了過去,加上山上的竹木,紮了不知道多少的木筏子連在了一起,一次就可以渡過數千人,就在昨天晚上,他們已經在我們東邊百里處渡過了長江,現在大軍已經快要逼近應天府了。尤其是他行軍詭秘,一路上的朝廷軍隊,硬是沒有發現他四萬大軍的動靜。」

  張三豐驚叫起來:「你們,已經渡江了?」張三豐有點吃驚,這速度也太快了罷?尤其他可是注意到了,朱棣大營內一個兵都沒動用啊。

  朱棣笑嘻嘻的看著張三豐,笑道:「朱允玟把大軍都放在了江對面,嘿嘿,盯死了我的大營。奈何我從燕京調了一支奇兵出來,日夜兼程的,已經渡過長江了。他們現在已經快要衝到應天府了,不知道城內守軍還有多少?呵呵。。。無涯仙長,還請諸位出手,去應天府鎮住陣腳如何?朝廷裡的那一批修道之人,他們似乎也不弱啊。」

  無涯老祖他們心裡也暗自驚喜,如果應天府被攻克了,這場仗可就快打完了。他們就可以集中所有的人手,對中原的道門分兒破之了。當下無涯老祖、鹿靈子、天檻居士、黃風真人等幾個老怪級別的人大聲應諾,帶著數百海外修士,化長虹朝著應天府的方向去了。

  張三豐心裡大急,氣得他直跺腳,一道金光也衝了出去。

  朱棣在帳篷內發出了極其興奮的一聲吼叫:「馬和,記下厲風特大軍功一件。僜兒,你命令厲虎將軍做你的側翼,你帶兒郎們上船,給我渡江,渡江,渡江。。。征戰三年,今日總要見一個分曉了。」他陰森著臉蛋,嘶聲吼叫到:「傳令下去,那朱允玟,一定要死,不許留下活口。」他的臉色都是扭曲的,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心臟的部位,那裡放著朱元璋的親筆密函呢。

  『咚咚』的戰鼓聲響了起來,長江上一片帆影,燕王府數十萬大軍,正式開始渡江了。小貓站在破陣營的前面,大聲的咆哮著:「兄弟們,風子已經帶著人去應天府了,你們想要金銀珠寶的,就給我努力殺,殺光了江對面的朝廷軍隊,你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搶了。應天府,可是肥的流油的地方,搶一次,你的兒子、孫子都不用發愁了。」

  破陣營的士兵一下子眼珠子都紅了,開始喘著粗氣了。

  朱棣的命令恰到好處的送到了:「攻克應天府,大搜三日。。。但是諸軍注意,嚴禁騷擾善良平民百姓,違令者斬。」這命令裡面的含義可就太多了,大搜三日,搜誰啊?抓誰啊?不許騷擾善良的平民百姓,那麼,不是平民百姓的富商呢?這個,這個就很難說了。當年朱元璋遷了數萬富戶去應天府,他們可都不算平民百姓吧?

  距離應天府不到十里的地方,厲風看著渾身濕漉漉的大隊士兵,嚎叫著給他們鼓勁:「兄弟們,他媽的,給我聽好了,應天府就在前面,攻下了應天府,裡面的金銀珠寶美貌女子,可都是你們的。。。殺了朱允玟,這陞官發財可是少不了的。我已經奏請王爺,給大家請功了。」

  他身後的周處也興奮得渾身亂哆嗦:「兄弟們,陞官發財,就在眼前啊。媽的,昨天晚上還有人說什麼半夜渡江過於危險,現在大家可知道了,跟著厲大人走,他娘的有什麼危險的?不是一個兄弟都沒有折損麼?現在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兄弟們,給老子打起精神來,進城了,發財的機會就到了啊!」

  無數的狼嚎聲響起,四萬大軍加快了腳步,氣勢洶洶的朝著應天府衝殺了過去。

  應天城內,朱允玟接到了哨探的報告,厲風的大軍已經距離城池不到五里了,朱允玟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驚聲到:「朕,朕已經把所有的精兵都集中在了江邊,他們,他們怎麼渡過長江的?快,快傳令叫所有的軍隊都回城,快去。」他嚇得失去了陣腳了。

  齊泰大聲到:「陛下不用驚慌,區區數萬兵馬,根本就不足以破城。只要調回五萬精銳,應天城就固若金湯。江防絕對不能動,否則燕王府主力一旦渡江,我等死無葬身之地。」齊泰畢竟是兵部的頭目,這一番話倒是說的有理。

  李景隆晃悠悠的站了出來,沉聲到:「陛下,我願帶領一衛兵馬上城牆防守。以臣之能,守護城池那是綽綽有餘了,還請陛下允准。」

  朱允玟點點頭:「如李卿家所奏,內宮禁軍調一衛人馬,隨李卿家同去。」

  李景隆當下就出了皇宮,他哪裡去調集那禁軍?他直接就一溜兒小跑的到了自己府邸,點起了自己府內的數百好手,拿著朱允玟發下的令諭,朝著城門的方向去了。此刻應天城內已經是人心惶惶,大街上不斷的看到士兵們往來奔走,嘴裡大呼小叫的要人把那守城的器械趕快的送上城頭去,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李景隆這一支小小的人馬。

  大殿上,那四個黃袍羽士之一,眉目間有一絲青色繚繞的中年老道低聲說到:「陛下,不如讓我等率領諸位同道去城牆上,助那李景隆一臂之力,可好?」他自得的笑著:「數萬兵馬,如果我等放手施為,反手之間可以讓他們飛灰煙滅,容易也。」

  朱允玟心裡大定,連忙拱手到:「如此,就有勞四位仙長了。」

  那四個黃袍羽士呵呵大笑,化為四道清光衝出了大殿。剛剛衝出大殿百多丈的距離,一股柔和的氣勁襲來,頓時天昏地暗,他們已經被捲進了一個奇異的空間中。這裡,有山有水,宛如另外一個世界一樣。四個黃袍羽士懸浮在空中,癡呆的看著腳下的萬重青山,看著那一條滾滾大江呼嘯奔騰的從腳下流淌了過去,看著那江上的點點白帆。

  一聲聲的漁歌從那江面上傳了過來,充滿了生機情趣。

  一陣怪風吹來,腳下的山林裡,有數十隻猛虎正在和幾隻山魈木客纏鬥,風生雲起,打得好不熱鬧。天空中,數只巨大的鵬鳥在盤旋著,金光四射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地上的虎群,似乎在準備著揀一點便宜,弄一點吃食回去。

  一個黃袍羽士驚訝的問到:「這裡是哪裡?」

  一個古怪的聲音立刻回答了他的話:「江山社稷圖。」

  四個羽士立刻跳了起來,他們尖叫著:「江山社稷圖?。。。不可能的,這寶貝失傳數千年了。」

  一個一身寬鬆的黑袍,長髮直接披散到了腰間,面如冠玉,容貌俊朗無匹,雙目中有重瞳隱隱泛光,身材高大健壯的年輕人突然出現在了空中。他面對著四個黃袍羽士,笑嘻嘻的說到:「這江山社稷圖,本來也不是我的,我從一人手裡強行借來玩個幾萬年了,再還給他的。。。呵呵,他也不敢不借啊,是不是?」

  他伸出了纖長潔白,看起來極其有力的雙手,輕輕的揉動了一下。依然用那柔和古怪的聲音說到:「不過,我如今已經不準備還給他了,這寶貝實在是好用。你們三個分神期,一個窺虛期的,勉強算是高手的人物,居然輕輕鬆鬆的就被我陷了進來,這寶貝實在是太好了。」

  一個黃袍羽士咬著牙齒,低聲喝問到:「閒話就不說了,你是什麼人?」他的手上,已經摸出了一片烏黑的三角鉞,看那鉞邊隱隱的紅光,想必是一件奇寶,正準備隨手丟出。

  年輕人撇了他們一眼,輕笑到:「給你們兩條路選擇,第一是服從我,日後做我的奴隸。這是我來的那個地方的規矩,強者為尊,我比你們強,你們就應該是我的奴隸。第二就是死,你們選哪一個?」

  年輕人用雙掌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蛋,突然笑起來問到:「覺得我這個樣子,好看麼?我自己覺得很滿意的,昨夜在秦淮河上走了一圈,很多姑娘都被我吸引得意亂神迷,想必我的容貌是一等一的了。。。唔,你們想好了沒有?是不是要做我的奴隸?」他柔聲到:「做我的奴隸,可是有很多好處的,比如說,一天之內,讓你們的道行提高十倍?」

  黃袍羽士們同時狂笑起來,不屑的看著他:「年輕人,雖然你有一件上古珍奇,不過你是剛剛修道的人吧?一日之間提高自己的道行十倍?你莫非以為你是神?你是仙?或者你是魔不成?」

  年輕人無奈的歎息了起來,懶散的晃動了一下身體,冷笑到:「那麼就算了吧,你們是選了死路了?唔,我是一個很公平的人,你們四個,我手下也有四個人,你們一對一的,誰要是殺死了我的屬下一人,就可以離開江山社稷圖,好麼?」

  四人對視了一眼,緩緩的點頭。他們感覺到,這年輕人體內的氣息並不強大,似乎僅僅是剛剛修成了元嬰的那種程度,根本就不是他們四個人的對手。想必他的屬下,也不會是什麼厲害的人物,既然他說了這種大話了,那麼就趁機離開江山社稷圖為好。這種上古的珍奇寶貝,誰也說不准他的威力,能早點離開,自然是最好的了。

  年輕人有點失望的歎息了一聲,低聲說到:「那麼,可不要說我不給你們機會。。。如果你們能夠保留一絲殘魂,可以去地府的話,告訴地府的人,我叫作元聖。。。元,乃是萬物之元的元,聖,乃是超凡入聖的聖,可要記住了。。。青龍,殺了他們。」

  四團光芒慢慢的在空中閃動起來,青色的光芒裡面,一個粗重的聲音咆哮著:「吾,青龍戰將。」

  紅色的光芒:「吾,朱雀戰將。」

  白色的光芒:「吾,白虎戰將。」

  黑色的光芒:「吾,玄武戰將。」

  沒有任何的懸念,僅僅是眼皮眨動一下千分之一的時間,四個黃袍羽士已經被打得魂飛魄散。白虎低聲的吼叫了一聲:「無能的廢物,實在是弱得可憐啊,不過是窺虛期,嘿嘿,比起我們來,可是差遠了。」

  自稱元聖的年輕人摩擦了一下雙手,大眼睛仔細的看著自己手上的紋路,驚訝的尖叫起來:「完了,完了,昨天晚上那幾個小丫頭,口水可是把我的皮膚都給弄得有點發黃了。。。這可是死罪啊,白虎,你去把秦淮河的姑娘們都給我殺了,哼,敢吸我的手指?她們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麼?」

  白虎興奮的嚎叫了一聲,消失在了空氣中。

  青龍輕輕的鞠躬,低聲問到:「主上,現在我們去做什麼?」

  元聖仰頭看了看天,露出了天真純潔的笑容:「哦,右聖、左聖說中原藏龍臥虎,要我們小心行事。可是我倒是不覺得中原有什麼厲害的人物呀。那九州結界吹得神乎其神的,可是我不是也進來了麼?呵呵,現在麼,應天府馬上就要變成戰場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自然是趕快走遠點的好。等白虎完事了,我們去中原四處逛悠一下吧。」

  頓了頓,他冷笑到:「中南山還是有幾個高手的,我們突然襲擊,居然沒有毀了他,算了,我們現在勢單力薄的,不要招惹他們的注意了。。。唔,名門正教的不能碰,他們的人數太多了。我們先去找那些散仙、地仙一流的晦氣,多收取一些元嬰元神的,回去煉丹也不錯。」他的眸子裡面,射出了一絲尖銳至極的綠光。

  玄武陰聲輕笑著:「主上的意思極妙。這皇宮內的修道之人,有水準的太少了。殺了三百九十九個修道人,才弄到了四個元嬰,實在是白費了力氣。一個散仙的元神,相比可以抵得上二十個修道之人的元嬰吧?「

  如果那四個黃袍羽士還活著的話,他們絕對會尖叫起來,這種程度的目芒,證明這元聖,已經是超脫了虛境的可怕高手,甚至,他可能已經擁有了一些仙人的能力了吧?

  一陣清風在應天府皇宮大殿外的平地上捲了起來,江山社稷圖所化的虛無空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期間除了四個黃袍羽士,還有十幾個太監不小心的被攝入了江山社稷圖中,他們對於這個人間來說,已經是消失了,但是絕對沒有人會理會他們的生死的,因為大戰已經打起來了。

  李景隆帶著自己府裡的高手,風一樣的刮到了厲風他們大軍所指的城門附近。他手持朱允玟親手發佈的令諭,立刻接管了城防。他看了看左右,城頭附近不過千餘面容變色的士兵在鎮守,宮內的禁軍根本還沒有過來,不由得臉上浮現了一絲譏嘲的笑容。

  手揮動了一下,他府裡的高手立刻揮動起了自己的兵器,朝著那些城防軍劈砍了過去。禍起蕭牆,這些城防軍哪裡來得及防備?頓時彷彿砍瓜切菜一樣的被剁下了城牆。而李景隆已經是親自動手,絞動了城門的機關,拉起了城門,放下了吊橋,隨後自己帶著一干精銳的家丁,衝到了吊橋上。他大聲吼叫著:「燕王府哪位在此?」

  厲風早就看到了城頭上的內亂,他哈哈狂笑,手中點鋼槍一比劃,吼叫了一聲:「兄弟們,花花世界就在眼前,給我衝啊。」隨後,他才叫嚷了開來:「可是李景隆李大人麼?末將厲風。」

  李景隆的心臟立刻哆嗦了一下,厲風,他可是知道的,燕王府錦衣衛的頭目,如今天下忠於朝廷的文武官員紛紛被刺,可就是這小子命令人下的手。尤其,三年前他帶著大軍圍困燕京的時候,也是這厲風,給他製造了不少麻煩啊。想到昔日的征戰,李景隆心裡一陣的唏噓。他拱手到:「厲大人,李某人今日特來迎接王爺大軍。」

  厲風嚎叫著:「兄弟們,衝進去,給我掐死九門,嚴禁任何人出入,給我殺,凡是有抵抗的,都給我殺。。。給我去圍住皇宮內城,誰破了內城的,官職立升三級,賞金十萬。」下完了命令,厲風這才對著李景隆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幾句:「哈哈,李大人棄暗投明,日後前途一定大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厲風不斷的奸笑著,彷彿人肉販子一樣,不斷的打量著李景隆。

  四萬大軍一擁而入,正好數百名城防軍從大街上衝了過來,還沒有靠近,就已經被周處一聲喝令,弩弓手同時激發,那數百城防軍已經被射成了刺蝟一般。周處獰笑著:「放火,放火,火焰越大越好,火大了,軍心就散了,哈哈哈,我看他們還如何抵擋?」

  此刻應天府內城防空虛,精銳已經全部被調集到了江邊防備燕王府主力去了,城內只有兩萬餘充門面的軍丁,哪裡是四萬燕王府精銳的對手?就看到周處、呂安、藺軾、常鐵四人分帥一軍,沿著城牆朝著城內包抄了過去,小半個時辰後就控制了應天府的四方城門。

  皇宮內的禁軍開始反擊了,他們朝著城樓衝殺了過來。可是此刻,高聳的城牆已經變成了燕軍屠殺他們最好的幫手。雨點一樣的箭矢從城頭上射了下來,這些在大街上密集前進的禁軍,哪裡能夠靠近?早就遠遠的被射倒在了地上。

  火頭一處處的燃燒了起來,大風恰好刮了起來,頓時小半個應天府已經籠罩在了火海中。禁軍們根本無法在大街上停留住腳,無奈的朝著皇城退卻了。厲風率領著四萬大軍緊跟著火頭前進的方向,一步步的逼向了皇宮大內。

  應天府內,雞飛狗跳,無數百姓倉惶的帶著大小包裹四處亂跑,他們彷彿無頭的蒼蠅一般,跟著四周的人流盲目的奔逃著。一時間跑到這裡,被一群燕軍戰士呵斥回去後,立刻又跑向了另外一邊,然後立刻又被幾支箭矢給威嚇了回去。那些大戶人家更是淒慘,一輛輛的馬車裝得滿滿的,在家主的催促下,想要往城外逃去,奈何大街上擠滿了人,哪裡能夠動彈絲毫?

  於是乎,那些大戶人家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死期就在眼前,一個個瘋狂的痛哭起來,那些千金小姐更是花容失色,坐在車廂內慘叫,彷彿已經有人開始撕下她們的衣裳了。

  等到大街上的火焰開始捲過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無奈的被火逼退了,大戶人家只能把裝滿了財寶的馬車趕回了院子,憑藉著高牆,他們勉強的避開了火勢。

  厲風提著點鋼槍,槍尖上還一點鮮血都沒有沾上。他瞇著眼睛看著前方無數奔逃的禁軍,長歎了一聲:「他們怎麼一點都不反抗呢?這功勞也來的太容易了吧?就是一路從燕京跑到了應天府,接著就進城了,這打仗,也太容易了一些。」他看了看身邊的李景隆,突然大笑起來:「李大人,這次可是你立下了奇功一件啊,否則,這應天府哪裡這麼容易攻下來?」

  李景隆的臉皮紅了一下,勉強的和厲風客氣了幾聲。厲風看到李景隆如此模樣,卻也不好多說什麼了,他只能在肚子裡面罵了一句:「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不管你怎麼說,這應天府,可是你李景隆李大人出賣的,你再怎麼支吾,後世史書上,這一筆是少不了你的。。。呵呵,我厲風是小人出身,管你史書如何評述,你李景隆出身豪門,可受不了罷?」

  四萬大軍,很快的就控制住了整個應天府,城內零星的抵抗已經被鎮壓了下去,只剩下那皇城還在禁軍的拱衛下了。

  看了看左右,厲風驚訝的發現,常鐵這小子帶兵的確是有一套。四萬大軍,硬是沒有一個士兵去亂動百姓的東西,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看著皇城的方向,隨時準備廝殺,這軍紀,實在是嚴明到了極點了。

  看到厲風駐馬,常鐵帶著一批親兵衝了過來,大聲問到:「大人,我們是否趁熱打鐵,把皇城攻下來呢?」在常鐵的想法裡,這皇城要是攻下來了,可是大功一件啊。要是能夠活捉了朱允玟,那陞官發財,可就是眼前的事情了。所以,常鐵很是希望能夠就這樣把皇城給打下來,這大明朝的天下,可就是換了一個皇帝了。

  厲風看了他一眼,輕笑起來:「常鐵啊,常遇春大將軍是怎麼死的?不是死在戰場上的罷?這皇城麼,我們打他幹什麼?我們打下了應天府,這口湯已經喝掉了,這皇城大肥肉,還是留著別人來吃。否則的話,人家說我們從燕京來奉命增援的,投機取了個大功,這會得罪很多人的。」厲風淡淡的說了幾句,卻讓常鐵陷入了深思,讓李景隆心裡大為佩服。

  天空中,無涯老祖他們驚訝的發現,應天府內沒有一個修道之人飛起來迎戰。正在遲疑的關頭,張三豐已經帶著一股子狂風,衝進了應天府去。

  皇宮內,朱允玟呆呆的看著偏殿中橫七豎八的屍體。他用重金禮聘,加上無數許諾來招攬來的修道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人擊殺了。看他們的死狀慘不忍睹,顯然是渾身精氣被吸了個乾淨。更有四個修為最高的,額頭上露出了一個大窟窿,那是元嬰被人給掏走了。

  張三豐帶著一溜兒金光衝了過來,他狂吼著:「朱允玟,你還不走麼?老道剛才過來的時候,你江邊的防線已經全部潰散了。」

  朱允玟身體一軟,頓時癱倒在了地上。他身邊的那十幾個太監更是渾身都哆嗦著,彷彿末日降臨一般的嚎叫起來。

  張三豐最看不得這般景象,他手一揚,頓時滿天都是手指頭大小的金色飛劍亂飛,籠罩住了朱允玟和他的幾個親信太監,匯聚成了一道劍雨,破空飛了出去。『嗤嗤』聲中,一道雷火從金光裡射了下來,把那偏殿籠罩在了火焰之中。頓時整個皇宮都大亂了起來,無數太監、官兵叫嚷著保護皇上,沒有絲毫目的的亂竄起來。

  張三豐的劍光收斂了一切的光芒,貼著地面的掠了出去。天空中的海外散修們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不顧體面,加上應天城已經籠罩在了滾滾濃煙之中,根本沒有人發現他夾帶著朱允玟等人已經走遠了。

  厲風他們就這麼圍著皇城過了一夜。第二天大清早的時候,無數的潰兵慌亂的繞過了應天城,朝著南邊逃了過去。隨後,一面猛虎旗幟揚了起來,小貓率領的破陣營滿臉殺氣,渾身鮮血的衝突了過來。小貓手揮鐵棍,一馬當先的邁開兩條長腿沖在了最前面,看他的模樣,似乎是不殺光了那些士兵絕不罷休的。

  就在小貓他們破陣營的後方,是朱僜率領的四萬騎兵,他們歡呼著往來衝突,就在應天府的城牆下,把那些潰散的明軍士兵數千數千的一一斬殺,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來。

  厲風站在城牆上,淡淡的吩咐到:「放下吊橋,迎接王爺大軍進城。」

  破陣營第一個衝進了應天城,趙老大,已經積功升到了參將的趙老大瘋狂的嚎叫著:「兄弟們,開搶了。。。王爺許諾的,平民百姓不能動,他娘的,看到大院子大門,就給老子衝進去搶啊。。。搶一次,祖孫三代的飯錢可就有了。」

  五萬破陣營蝗蟲一樣的衝進了應天府,頓時血光四濺。。。

  朱僜哈哈狂笑著帶領麾下騎兵衝進了城內,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厲風,點點頭,率領所有人,衝向了高聳的皇城。。。

  城,破了。

  應天府數萬富戶,家破了。。。

  一群士兵歡呼起來:「抓到方孝孺了,抓到方孝孺了。」

  厲風緩緩的帶著一批高手走了過去,陰笑著朝著方孝孺長長的一拱手,柔聲到:「方大人,好久不見了?」

  方孝孺看著厲風那似曾相識的臉蛋,哆嗦著抬起了手指:「你,你,我記得你。。。」

  厲風呵呵的笑起來,眼睛裡面滿是寒意:「那年的冬天,可真是寒冷啊。青冥劍,著實是一柄好劍,陪了我很久,可是實在不幸的就是,我把劍給弄碎了。。。方大人,我殺了你的祖父,你不生氣罷?」

  方孝孺低沉的吼叫著:「你,你叫什麼名字?」

  厲風看了看大街的盡頭,那裡,十幾個破陣營的士兵正嚎叫著把一個渾身綾羅綢緞的大胖子砍翻在了地上。有一個士兵拔出了匕首,把那胖子的手指全部削了下來,哈哈狂笑著把幾個厚重的金戒指扒拉了下來。

  厲風淡笑著:「在下厲風,洪武皇帝駕崩時,我陪同三位殿下,還來過應天府的。不過那時候我的臉上有一張人皮面具,方大人沒有認出我來就是了。。。真可惜,如果那時候方大人下了決心,把我們三位殿下留在了應天,恐怕你們就贏了呢。」

  方孝孺氣得渾身直哆嗦,翻了翻白眼,暈倒了過去。

  幾個衣著華麗的人尖叫著從大街上狂奔了過來,一個老頭兒看到了厲風就彷彿看到了救星一樣,瘋狂的朝厲風叫嚷著:「大將軍,大將軍,我們願意盡散家財,我們。。。」

  一柄長槍狠狠的從他的後心捅了進去,從他前心冒了出來。幾個破陣營的士兵歡呼著撲了上去,把他身上的玉珮、戒指等搶劫一空。

  厲風冷笑著:「殺了你們,豈不是你們的家財都歸了我們麼?」

  他大笑著傳令:「周處,回報王爺說,應天府內富戶私蓄家丁,連同禁軍對抗我軍,已經盡數屠戮了。。。此乃叛逆行徑,應當誅滅九族。。。就說二殿下已經攻破了皇城,我等在皇宮內迎接新皇登基。」

  方孝孺掙扎著醒了過來,他怒聲呵斥著:「你們這是篡位。」

  厲風一腳丫子踏在了方孝孺的臉上,對著滿城的煙火大聲的笑了起來。

  風起了。。。
carserty 發表於 2007-4-17 23:06
第一百七十四~一百七十五章 纂纂纂纂

  『啪啪啪啪』,一根皮鞭不緊不慢的抽打在了面前的那個小太監身上,小太監慘叫著,在地上拚命的翻滾著,血跡讓皇宮大殿正門口處的石板沾染得斑斑點點的。厲風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溫和的問到:「小兄弟,朱允玟去哪裡了?你不會不知道吧?你可是皇帝的近身太監,要說你不知道朱允玟的去向,豈不是糊弄大人我麼?」

  厲風的手擺了一下,那揮動著皮鞭的錦衣衛頓時停下了手,向後退了一步。

  小太監尖叫起來,磕頭如蒜的嚎叫著:「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陛下去哪裡了,真的啊。。。陛下帶著幾位公公去偏殿找幾位老神仙,結果偏殿就突然著火了,然後陛下就不見了,我們真的不知道陛下去哪裡了啊。。。嗚嗚嗚,大人,您饒過小人吧,小人剛剛淨身進的皇宮,不過是陛下寢宮內打雜的小太監,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啊。」

  一柄巨大的戰劍劈了下來,直接把他劈成了兩片。朱僜滿身是血的走了過來,大聲的吼叫著:「厲風,你帶人去搜,把這個皇宮給我翻過來,也要把朱允玟那個王八蛋給我找出來。。。他娘的,那些有頭有臉的大太監死得差不多了,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朱允玟跑哪裡去了。」

  厲風站了起來,拱手說到:「殿下,這皇宮內外已經搜了三次了,連皇宮內看夜的大黃狗的屍體,都全部找了出來,但是還是沒有找到朱允玟,恐怕他已經不在皇宮了。這大軍圍城的,他能跑到哪裡去?要麼是死了,要麼是躲在什麼隱秘的密室裡面。可是無涯仙長他們,已經用密法搜了一次,找出了十幾個密室,但是就是沒有朱允玟的影子。我估計,他大概是死了吧?」

  朱僜氣惱的一腳跺在了地上,咬著牙齒發狠:「他,他不會舉火自焚了罷?便宜了這混蛋。」他的眼睛骨碌了一陣,喝道:「慕容,這小太監說什麼朱允玟去偏殿了就沒有出來了,你去那個偏殿看看,能不能找到朱允玟的屍體。就算他燒死了,他身上的金印玉璽之類的也不會被燒掉的,仔細的找找看。」

  慕容天點點頭,帶了數百士兵匆匆的去了。大殿前的廣場上,『噗哧』聲不斷響起,一串串的禁軍士兵被燕軍押解到了廣場上,一個個的砍下了頭顱。滿臉獰笑的周處,正在那邊監督著士兵們的屠殺,嘴裡瘋狂的嚎叫著:「這群王八蛋,我們打進來的時候居然還敢反抗,兄弟們,全部殺了。哈哈哈哈,留下他們,也是浪費糧食。」

  任天虎帶著一批人馬匆匆的跑了上來,氣喘吁吁的笑到:「殿下,厲大人,六部衙門已經被我們接管了,所有的檔案戶籍沒有任何損失,府庫、國庫也都派了重兵把守,保證萬無一失。文武百官的府邸,也都派人去了,一個家丁都沒有跑掉。那黃子澄、齊泰、方孝孺等人的家眷,已經全部被下到了天牢裡面,就等著王爺,誒,是陛下,就等著陛下進城後處置呢。」

  碧靈兒一溜兒青煙的衝了過來,張大嘴哈哈大笑:「兄弟,這皇宮大內果然是好地方,美麗的女子數不勝數啊。二殿下,兄弟,我弄幾個女子去做爐鼎,可好?」他笑嘻嘻的晃悠著自己的折扇,滿臉都是淫蕩色彩。

  朱僜敢說不好麼?厲風更是一個巴不得碧靈兒越墮落越好的人,兩人連連說好,碧靈兒哈哈大笑著,帶著懸空島的一批門人去了。

  飛仙子、丹青生也掠了過來,無奈的搖頭到:「這可真是奇怪了,皇宮已經被我們聯手用天視地聽大法搜了個詳細,但是還是找不到那朱允玟,莫非他真的舉火自焚了麼?」飛仙子皺著眉頭說道:「那馬皇后以及很多妃子都被燒死了,這事情,你們怎麼看呢?」

  朱僜大咧咧的說到:「馬皇后被燒死了?燒死了好,省得父王進城了她還胡說八道。哼!」他對於這個朱元璋的原配夫人,可沒有什麼感情。

  厲風輕輕的撫摸著殘天劍的劍柄,眉目間一陣的陰鷲之色:「罷了,兩位師尊可以稍事休息一下,來人啊,呂安,你帶兩位師尊去皇宮內找個完整的宮殿休息一下。藺軾。。。周處,你們兩個陪我去皇宮內再好好的搜一下,這朱允玟,莫非他還真的遁地走了不成?」

  丹青生點點頭,朝著厲風耳朵裡面吹了一絲語音進去:「徒兒,得饒人處當饒人,可不要殺戮太甚了。」他看著地上那小太監的殘屍,心裡一陣的不舒服。殺人沒什麼,但是屠殺那些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的太監、士兵,這就讓丹青生感覺過分了。

  厲風點點頭,朝著丹青生笑了笑,衝著朱僜拱拱手,帶著大批錦衣衛衝了出去。朱僜看到厲風走了,眼裡精光閃動了一下,朝著飛仙子、丹青生一個肥喏,自己也帶著人衝出了皇宮去。他嘴裡大聲的吼叫著:「大街上,給我佈滿崗哨,百姓不許出門,出門者殺,妄自窺探者殺,包庇前朝官員者殺。」

  「全城大搜,搜出朱允玟者,封伯,賞地千頃。」朱僜大聲的傳令:「看到作奸犯科之人,全部殺掉,地痞無賴,全部殺掉,眉目之間有殺氣的,全部殺掉。其他人等,隨我前去迎接父王進城。。。高樓之上,給我密佈弓箭手,禁軍、城防軍的大營,給我屠掉,文武百官府邸內,凡孔武有力者,全部殺掉。」

  朱僜殺氣騰騰的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自認為可以保證朱棣的安全了,這才放心的帶人去江邊迎接朱棣。他就沒有想到,普通人怎麼可能刺殺到朱棣呢?朱棣自己就是先天級的高手啊。他下的這些命令,不過是滿足自己好殺的心理罷了。

  慕容天無奈的在偏殿的廢墟上淘屍骨,一具具焦屍被抬了出來,弄得他鼻子裡面滿是那種燒得香噴噴的烤肉味道。慕容天差點就要吐出來了,可是他還得湊上去,一具一具的翻檢著這些黑漆漆的肉棍。「古怪,這幾個傢伙的腦門上,怎麼開了個大窟窿?火燒的,能燒出這樣的傷口麼?」慕容天嘀咕了一句,翻了一下這幾具屍體,發現他們實在不像是朱允玟的樣子,就命令人直接抬了出去。

  一間大院子裡面,厲風背著手,看著面前跪倒的密密麻麻的一群太監。他冷笑著,喝道:「誰知道朱允玟跑去了哪裡的,說出來,這皇宮的副總管的位置,可就等著你坐呢。。。嘿嘿,安公公已經死了,你們不想往上面升一升麼?」厲風撫摸著頜下的鬍鬚,身上散發出了一股詭異的氣場,籠罩了整個庭院,頓時天色都暗了三分。

  周處獰笑著走了上去,一手提起了一個小太監,喝問到:「朱允玟呢?去哪裡了?」

  那個小太監尖叫著:「我,我不知道,我,我是雜役啊!」

  「去死吧,浪費你家大爺的時間。」周處一拳轟擊在了小太監的胸口,把那瘦小的身體打飛了十幾丈。『啪嗒』一聲,屍體撞擊在了後面的院牆上,頓時肉醬四濺。周處的這一拳,用的力氣太大了,小太監還在空中飛的時候,身體都已經被震得散架了。

  厲風朝著周處使了個讚許的神色,周處更加氣焰囂張了起來,又抓起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監,咆哮著:「老鬼,朱允玟哪裡去了?」他的手,已經握在了腰間的刀柄上,隨時準備著給那老太監一刀了。

  老太監的眼睛猛的睜開,射出了兩道精光,一掌拍在了周處的胸口處:「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公公我和你拼。。。啊~~~」周處體內,一股浩浩蕩蕩彷彿海濤一般的內勁反彈了回來,灼熱的內勁震碎了這個老太監的手臂,衝進了他的身體,當場就把他五臟六腑都給燒成了熟肉,身體內都已經散發出淡淡的肉香味道了。

  周處狂笑著:「你不知道我的師傅是誰麼?大人我的師尊乃是燕王府錦衣衛大統領厲風厲大人,大人我的五行真罡,已經練到了先天之境,你敢動手打我?你這是找死。」周處體內真元流轉,手上散發出了絲絲的寒氣,頓時那老太監的屍體被凍成了一團冰塊。『碰』的一聲,周處把殭屍扔出了幾丈外,冰塊撞擊在了地上,碎裂了開來。

  厲風緩緩點頭,讚歎到:「周處,不枉費我這三年耗費的力氣,你的功力,可也算得上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了。」

  周處連忙回過頭來,諂笑到:「都是師尊之力,否則徒兒怎麼會有這麼快的進度?」他神氣活現的轉過身去,又抓起了一個小太監。一股尿騷味傳來,這小太監已經是嚇得尿滴滴答答的了,他尖叫著,身體不斷的扭動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皇帝跑哪裡去了,大人,大人,你不要殺我,我做牛做馬的都要報答您的,不要殺我,不要。。。啊!」

  周處擰斷了他的脖子,獰笑到:「做牛做馬?嘿,想抱著大人我的大腿做牛馬的人多了,不希罕你這一個。。。你們這群廢奴才,大人我坦白的告訴你們,交出朱允玟,或者你們全部死。哼,想想看,皇宮內是否有什麼密室之類的是你們不知道的?是不是有用法術掩蓋起來的密室,躲過了諸位老神仙搜索的?」

  院子的門口處一陣的慌亂,大批的鐵甲士兵步伐隆隆的衝了進來。隨後一批錦衣大漢左右一分,朱棣帶著馬和等一批親信將領衝了進來,嘴裡低聲吼叫著:「朱允玟小兒在哪裡?給本王交出來,否則全部殺了。」他手裡握著碎玉刀,滿臉都是殺氣,而眼睛裡面,卻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厲風一步就迎了上去,躬身說到:「王爺,這些人,都不知道朱允玟的下落啊。整個皇宮,諸位仙長都用法術搜了好幾次了,可是還是找不到朱允玟的影子。要麼他就是逃出去了,要麼,他就是死了,這。。。」

  朱棣皺了下眉頭,先拍了一下厲風的肩膀,笑道:「你這次立下了大功,很好,你逼近了應天府,江防上的軍心都亂了,我們才這麼容易的打過來,很好。。。不管怎麼樣,朱允玟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唔,總之,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那朱允玟死了,否則的話。」朱棣的話沒說完,否則的話恐怕就是天下不穩了。

  厲風輕聲的嘀咕了一句:「臣就是害怕,那張三豐,可不是帶著朱允玟走了就好。」

  朱棣一下子跳了起來,他的眼睛瞪得溜圓的,大聲喝道:「僜兒,城外兵馬給我往武當山的方向搜,問武當弟子,張三豐是否和他們有聯繫,聯繫的法門是什麼。請諸位仙長去找張三豐,如果允玟在他身邊,殺無赦。」他是真的氣急了。

  朱僜也不多口,騰騰騰騰的快步跑了出去,頓時外面傳來了兵馬調動的聲音。

  朱棣瞇著眼睛在那裡想事情呢,厲風又低聲的說了一句:「王爺,那馬皇后,她不幸被燒死了,您看?」

  朱棣臉色微微一喜,立刻轉為悲容,他語氣緩慢的說到:「以太后之禮葬之,你。。。你隨便派個人去辦了就是。」他低聲的,含糊的咕噥了一句:「她死了?死了好。。。」朱棣的臉上,不禁又有一點點的欣慰神色流露了出來,這一次,他可再也掩藏不住了。

  皇宮內折騰了大半天,終於在十幾個老太監的指認下,一具燒得稀爛的屍體被認定是朱允玟,胡亂的塞進了一口薄木棺材,就停靈在了一間極其偏僻的殿堂內等候處理了。朱棣看著那被抬走的棺材,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也好,以天子之禮安葬了他吧,不要讓天下人說我朱棣是一殘暴之人。。。厲風,城裡的百姓,你把口風盯緊了,凡是敢胡說八道的,誅殺九族。」

  厲風露出了一絲笑容,連忙跪倒了下去:「臣尊旨。。。陛下放心,這事情,臣保證做得穩穩當當的,滴水不漏。。。那黃子澄、方孝孺等人,也已經被臣給抓住了,陛下是否要見見他們呢?那方孝孺乃是當世大儒,如果他肯歸順陛下,這天下的百姓、士子,可就沒有什麼閒話好說了。」

  朱棣猛的聽到厲風叫自己陛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他得意洋洋的看了看滿是血污,煙火沖天的皇宮,順手從懷裡掏出了自己常用的盤龍玉珮,遞給了厲風:「這都是諸將士用命,朕(很著重的讀),才能昂然進應天府,要不然,恐怕是要被那朱允玟小子用囚車抓進應天吧?。。。厲風,你功勞甚大,朕今日特賜你生殺大權,凡是對朕不尊者,你可先斬後奏。」

  厲風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玉珮,磕頭到:「臣謝過陛下。」

  朱棣笑吟吟的說到:「那方孝孺、黃子澄什麼的,都給朕抓過來看看,我看看他們有多大的膽子,敢和朕對著幹。」

  第二天,皇宮大門口就掛出了一張皇榜,那方孝孺、黃子澄、齊泰等人盡皆名列其上,被稱為奸臣。朱棣稱他們蠱惑君主,不守臣道,禍害天下。總之是無數的罪名扣在了他們的頭上,整一個該碎屍萬段的罪名。

  厲風率領錦衣衛、騰龍密諜在應天城內嚴密監視,凡百姓敢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的,立刻就被抓進了大牢。只要是百姓敢開口說話,言語中稍微涉及到朱棣的,全部都被冥龍會的人在暗中取走了腦袋,一時間整個燕京城內風聲鶴唳,百姓們紛紛禁言,哪裡敢多話?

  太學的學生們,最是喜歡議論朝政的,此次朱棣率軍打破了應天府,做皇帝那是肯定的事情了,這些太學生也免不得在背後議論紛紛的,甚至有不怕死的人,就要去面見朱棣,當面指責他篡位的大罪。不過,當厲風派遣了兩千破陣營的兵痞駐紮在了太學的院子裡面,趙老大他們又來了幾次醉酒後毆打太學生的辱沒斯文的舉動,這些太學生立刻紛紛的閉上了嘴巴。

  趙老大得意洋洋的放出了風聲:「百無一用是書生,哈哈哈,什麼狗屁太學生,被老子一頓拳頭打了,屁都放不出來了。」

  把應天城用暴力穩定住後,厲風的檄文紛紛的發向了天下的州府,奉勸那些官員立刻上書,宣佈效忠朝廷。送去檄文的,是冥龍會的殺手,拒絕接受檄文宣佈效忠朱棣,反而是要聯絡兵馬起事的官員,全部被當場斬殺。燕王府培養出來的那些官兒,一波波的從燕京城南下,趕往自己的領地。燕王府訓練的新軍,陝西府金龍幫的地痞無賴,蒼風堡的綠林馬賊從東北、西北、西方幾個方向蝗蟲一樣的衝殺了出來,控制住了各地的軍政大事。

  聽得厲風如此的報告後,朱棣大喜,他拍打著自己的大腿笑道:「如今,可就只要等人上書,求本王接管大事了。」

  僧道衍已經用法術從燕京城趕到了應天,他笑道:「最好的,是要那些被抓進應天府的王爺,連同那方孝孺一起尚書,求王爺登基,這樣一來,天下人再也沒有人說閒話了。」

  朱棣皺起了眉頭:「我的那些兄弟,只求能夠恢復王位,作甚麼都可以。只要朕不削去他們的王位,他們才懶得多事,不過是上書罷了,用來換回王位,他們自然是樂意的。可是那方孝孺,上次居然對本王不理不睬的,實在可惡。」

  沉思了一陣,朱棣喝道:「來人啊,把方孝孺提來,本王再來問問他。」

  朱棣和屬下大將議事的地方,是皇宮內的一間很寬敞的大殿,百多名武將聚集在這裡,倒也不顯得擁擠。就看到十幾個錦衣衛大漢快步的衝了進來,把手上拎著的方孝孺狠狠的朝著地上一扔,彷彿扔垃圾一樣。

  披頭散髮,身上衣服破爛的方孝孺緩緩的爬了起來,掃了一眼周圍的燕軍將領,猛的盯住了站在最靠近朱棣地方的厲風。他緩緩的上前了兩步,一口濃痰朝著厲風吐了過去。隨後揮動手上的鐵鏈,就要去打厲風。

  厲風微微一笑,一道柔和的氣牆籠罩住了他的身體,那口濃痰距離他還有三尺的時候,就已經被一股極強的寒氣變成了冰塊,『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厲風身後的小貓氣得咆哮一聲,大步上前,一拳朝著方孝孺的腦袋打了過去:「娘的,你敢往風子身上吐口水?老子打死你這個王八蛋。」

  拳風呼嘯,方孝孺被拳勁逼得喘息不過來,哪裡顧得上打厲風,自己連忙後退了幾步。幸好厲風一手抓住了小貓的腰帶,把小貓彷彿拎小娃娃一樣的提了起來,拖到了自己的身後。小貓氣不過,偌大的一口口水噴了出去。方孝孺哪裡躲得過?頓時被口水噴了個滿臉,踉蹌的退後了幾步,看起來好不狼狽。小貓幸災樂禍的嚎叫著:「哈哈哈,虎爺的口水比你多多了。」

  方孝孺何曾受過這種苦頭?小貓早上啃了一通烤羊肉後還沒有漱口的,一股濃烈的臭味差點就把方孝孺給熏得暈倒了過去,他氣急敗壞的提起了衣襟,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臉蛋。

  朱棣看到方孝孺和小貓打口水仗,不由得在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小貓是個粗人,你方孝孺號稱大儒,怎麼也是此般小孩行徑?盛名之下,其實難符,這方孝孺,怕不是也是一個欺世盜名之人?。。。不過,他越虛偽越好,正好為本王效力,哈哈哈。」

  坐在寶座上的朱棣身體微微前傾,右手肘靠在了大腿上,微笑著說到:「方孝孺,你可想好了沒有?你給本王寫一封檄文,讓天下人都知道,本王繼承皇位,乃是順應天命的事情。。。只要你歸順了本王,榮華富貴,你還是享受不盡的,怎麼樣?」

  方孝孺向朱棣笑了笑,傲然到:「朱棣,你乃是叛國造反之人,也敢要我給你寫檄文?」

  朱棣眼睛一瞇,笑道:「方孝孺,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本王此乃倣傚周公輔助成王之事,興靖難之軍,清君側,匡護朝綱。」

  方孝孺冷然到:「成王何在?」

  朱棣冷笑:「成王已死,我取而代之。」

  方孝孺追問:「成王已死,為何不立成王子孫為帝?」

  朱棣皺起了眉頭:「此乃我家之家事,你管這麼多作甚?我是君,你是臣,只有我管你,你能管我不成?」

  方孝孺長笑:「說了半天,你清君側,把君也給清理掉了,自己才來做皇帝的。你不是叛逆,又是什麼?想要我方孝孺歸順你,你可不是在做夢麼?方某人大好頭顱一顆,你要砍則砍去,妄圖用方某人之手,替你掩盡天下人悠悠之口,你可不是笑話麼?」

  厲風輕聲的咳嗽了一聲,沉聲到:「方孝孺,你可不要太過分了。你也就是有一點點才名,王爺乃是珍惜你的才氣,這才和你好話好說。如果不是你還有這麼一點點虛名,就以你禍害天下,攪亂朝綱的大罪,那就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朱棣默默點頭,感慨到:「還是厲風知道我的心思,這方孝孺,還真捨不得殺他。要是他肯跪在我面前叫我一聲皇上,那天下的文人士子,怕不是也要跟著他一起跪下麼?。。。嘿,學生朋黨,這事情以後可要注意了。唔,要吩咐厲風,凡是文人敢勾結成黨的,日後統統要殺掉,一群讀書人,妄自評論朝廷,豈不是死罪麼?」

  方孝孺很冷淡的看了厲風一眼,很不屑的撇出了幾個字:「走狗。」

  一句話嗆得厲風差點氣死,他握住了殘天劍的劍柄,眼裡射出了兩道寒光。方孝孺膽子雖大,卻是抵擋不住厲風這兩道混含著先天真氣的目光,腦門一震,彷彿受到雷霆所擊一樣,朝著後面退後了一步。

  朱棣看到這番模樣,不由得冷笑起來:「方孝孺,你膽子夠大,不過,你僅僅一書生罷了,你能幹什麼?不歸順我,我誅你九族。」

  方孝孺脖子一伸,喝道:「我方孝孺不過一書生,但是起碼懂得孔孟之道,更有一顆丹心滿腔熱血。我死,也不會歸順反王朱棣。」

  朱棣勃然大怒,吼到:「拉出去,菜市口上,腰斬了他。。。誅九族?嘿,我滅你十族,我連你師傅的滿門都抄斬了,問他為什麼教出了你這麼一個倔強的混蛋。。。來人啊,拖下去。厲風,你做監斬官,給我斬了方孝孺。」

  朱棣的怨火還沒有熄滅,他吼叫著:「方孝孺、黃子澄全家男丁斬首,女人『轉營輪姦』(史實,非杜撰),操她們操到死,再給我扔出去餵狗。。。沒死的,給我拉出去賣入教坊司,世世代代,男為龜公,女為妓女,永世不得脫離教坊籍。」一句話,兩個家族可就徹底的毀了。

  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大漢拖著方孝孺朝外走去,厲風帶著小貓以及一批弟子門人緊跟在了後面。看到方孝孺滿臉的倔強,厲風不由得歎息到:「方大人,你何必弄成這個樣子呢?你何必呢?何苦呢?好好的榮華富貴不享受,你非要禍害得全家人一起死掉才開心麼?」

  方孝孺慘笑著:「爾等走狗,怎知天下大義所在?」

  厲風看著蒼天,漫語到:「天下大義?呵呵,什麼是大義?什麼是天理倫常?我呸。。。你們讀書人,相信什麼好人有好報,我呸。你自己不會認為自己是個壞人吧?為何你就要被腰斬了?嗯?我在你眼裡,是個大惡人罷?為何我活得好好的,還要加官進爵了?老天爺,是不開眼的,老天爺說,你強,那麼你就有榮華富貴,你弱,那麼你就要被抄家滅族。」

  厲風握緊了拳頭,衝著方孝孺說到:「我們燕王府比朝廷的實力強,所以我們得了天下。你們這群臣子,如果不肯歸順的話,你們就只有死。。。死,你就真的不害怕麼?。。。那是一個虛無的,黑漆漆的世界,你不知道死後是否還有靈魂存在,你不知道死後到底會出現什麼情況,你真的不怕死麼?」

  他是想要瓦解方孝孺的心理防線,逼方孝孺磕頭求饒,老老實實的給朱棣寫詔書,這樣可不是大功一件麼?

  方孝孺任憑那錦衣衛大漢拖著自己行走,冷冷的說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躲得過麼?」

  厲風譏笑著:「天網恢恢?嘿,我可以告訴你,這天下,躲過天劫的人可不少。哈哈哈,天,能奈我何?如果天下在王爺的治理下能夠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老天爺只會說我們順從的才是天道,你們這群人,才是逆臣。」

  厲風張狂的伸開了雙手,呵呵笑道:「不到百年以後,誰能評價今日靖難之事?百年後,天下百姓自然會有一個公道出來,不過你方孝孺,卻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也許,在後世,你方孝孺會有一個好名聲,但也許,你方孝孺,會被批判得體無完膚。誰能知道呢?嗯?只要我們燕王府,能夠讓百姓吃飽飯,穿暖和,百姓到底會記住我們,還是記住你呢?」

  方孝孺無言了,他呆呆的看著陽光強烈的天空,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衣衫凌亂的碧靈兒嘻嘻哈哈的帶著幾個懸空島的門人走了過來,看到厲風帶了大批人手,押解著方孝孺往外面走,頓時開口問到:「兄弟,你帶著這個傢伙幹什麼去呢?嘿嘿,我看他的眉間一片黑氣,怕是離死不遠了。」

  厲風拱手笑道:「大哥果然是神目如電啊,這傢伙可不是要死了麼?嘿嘿,王爺叫我把他帶出去,在菜市口腰斬呢。這傢伙倒是很有名氣的,是大明朝有名的儒生啊,嘿嘿,他不肯歸順我們,這就只有死了,還連累了他的家族,這是何苦來由?。。。嘖嘖,他的女兒,馬上就要被賣進妓院青樓了,大哥有沒有興趣去光顧一下呀?」

  碧靈兒哈哈大笑起來,興奮的說到:「腰斬麼?這個熱鬧我可一定要看,一定要看。。。看他長得倒是容貌端正的,他的女兒,我也一定要嘗嘗味道。哈哈哈,朝廷大官的女兒,不止我想要試試,估計很多人都會想要試的。」說完,他滿臉淫笑。

  方孝孺掙扎了一下,但是周處立刻輕輕的一掌悶在了他的肚子上,打得方孝孺『咯兒』一聲,體內的力氣全部消散了。

  小貓大咧咧的嚎叫著:「小的們,去城裡發消息,叫老百姓都出門來看熱鬧。哈哈哈,要腰斬人了,這砍掉腦袋的我看得多了,這從半腰上砍下去的事情,我可從來沒有見過。誒,小子們,去罷,快去。」頓時一批士兵紛紛跑了出去傳令,讓城內的警備部隊把百姓們趕出房子,去菜市口看熱鬧了。

  那邊,錦衣衛的人已經帶著軍隊朝天牢開了過去,朱棣說要殺兩人全家,那就肯定要殺的。

  應天城的菜市口,氣氛壓抑得厲害。無數百姓圍住了一個直徑百丈得圈子,看著裡面的厲風等人。一批太學生混在了百姓群中,朝著方孝孺指指點點的,嘴裡發出了一些氣憤的抱怨以及對朱棣的批判之言。趙老大他們就在太學生的身邊,聽到他們開口咒罵了,立刻就下陰手,一肘子打在了這些太學生的肚子上,逼得他們閉上了嘴巴。

  四周環繞著無數的士兵,高樓上密佈著弓箭手,雲層內,滿臉淡笑的無涯老祖率領一百名海外散修坐鎮。這樣的陣勢,除非是中原道門大舉來襲,否則沒有人可以救走方孝孺。奈何方孝孺自幼就討厭神鬼之言,對於道門的人從來沒有給過好眼色,中原修道之人會來救他?那才真的見鬼了。

  小貓興奮的看著方孝孺,低聲朝厲風說到:「風子啊,讓我去砍了他吧。」

  厲風嘴皮子都不見動彈,低聲呵斥了一聲:「笨蛋,方孝孺這種人,我們可以做監斬官,但是不能親自動手,否則遲早被天下人罵死。小貓,你可給我記得,天下比刀劍更加可怕的,是百姓的嘴舌,你最好不要碰方孝孺一根頭髮。。。唔,臉上擺出一點點不捨的模樣,對,想想看,你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有人搶走了你的烤全羊,你心裡難過麼?」

  小貓果然漸漸的露出了不捨的,有點難過的神色,深情無比的看向了方孝孺,讓圍觀的老百姓還以為,小貓是多麼的賞識方孝孺,多麼的捨不得殺他呢。

  周處在厲風比後挑了一下大拇指,暗讚到:「我師尊果然是官場上的好手,這種收買人心的手段都用得出來。。。嘖嘖,俺家今天可學了一招了,這以後啊,盡量不要給自己身上背黑鍋,嘿嘿。」

  一切都是這麼的平淡無奇的,方家、黃家的男丁被一排排的拉了出來,推倒在了地上,然後被砍下了頭顱。百姓們滿臉都是不忍觀看的模樣,但是在士兵們的環繞下,沒有一個百姓敢離開或者是露出悲哀的神色來。太學生們聳動起來,他們開始往前擠,但是立刻就遭到了趙老大他們的暴力鎮壓,一頓拳腳之後,這些太學生鼻青臉腫的全部被放倒了

  碧靈兒很享受這種味道,他呵呵的笑著:「這圍觀的百姓裡面,肯定有很多人恨不得我們去死,是不是?不過,他們卻偏偏不能奈公子何,哈哈哈哈,想起來就過癮啊。這群螻蟻一般的百姓,居然也敢痛恨公子我?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啊。」

  人群中突然傳出了大聲的喝彩聲:「殺得好,殺得好啊。這黃子澄、方孝孺,攪亂朝綱,敗壞朝政,蠱惑君王,早就該殺了。」

  厲風雙目飛快的掃了一眼,卻是幾個肥頭大耳,身上穿著極其華麗的商人般的中年男子。他們看到厲風看向了自己,立刻在臉上露出了諂媚的,巴結的神色。

  厲風微微點頭,朝著他們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回頭對周處說到:「記下他們,這幾個傢伙倒也識趣,很機靈嘛。唔,回頭叫他們來找我,看他們的樣子,錢是不會少的,就說我們錦衣衛想要更換一批兵器、衣物什麼的,要他們捐獻一筆銀子,我保他們身家平安。」

  腦海中靈機一動,厲風笑道:「他們有青年子弟的吧?叫他們都加入錦衣衛,就說我保他們陞官發財的。以後要在應天府辦事了,多一些地頭蛇,這事情辦理起來方便多了。」

  周處含笑點頭,盯了那幾個大胖子一眼,揮了一下手,頓時一個百戶朝著那些胖子走了過去。那幾個胖子,臉上的諂笑更加濃郁了。

  終於,巨大的鍘刀被抬了出來,方孝孺被放在了鍘刀上。

  厲風歎息了一聲,盡最後的努力說到:「方大人,你,再考慮一下吧。。。黃子澄的家人,可是殺得差不多了。我特別周全,你家的人,可就家丁被殺了幾個,親屬可還沒有被動著,你,最後不要後悔啊?」

  方孝孺閉上了眼睛,滿臉不屑的冷笑。

  碧靈兒看得生氣,揮手間一道靈苻打在了方孝孺的身上,獰笑著說到:「你在公子面前,也敢這麼囂張?嘿嘿,公子爺讓你好看,這道靈苻,可以讓你的感覺靈敏百倍,疼痛也是百倍。方孝孺,這是你家公子我特別贈送的,不用謝了。。。鍘!」碧靈兒怒喝了一聲。

  『卡嚓』一聲,方孝孺攔中半腰的被砍成了兩段,頓時血泉噴湧,地上一下子就紅了一大片。

  如此劇痛,饒是方孝孺硬氣無比,也實在是忍受不住,他張開嘴,瘋狂的吼叫了起來。

  碧靈兒獰笑著:「後悔了麼?害怕了麼?你放心,一頓飯的時間內,你還死不了的。你磕頭啊,磕頭求饒啊?公子爺我破費一顆靈丹,可以讓你活過來的,可以讓你接上身體的。方孝孺,你求饒啊,哈哈哈,像一條狗一樣的求公子爺啊,你可以活的。。。來,求我,求我啊,快點,求我啊?舔一下公子爺的靴子,你就可以活啊,你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厲風滿臉微微不忍的神色,扭過了頭去,這是作給老百姓看的。

  方孝孺抬起頭來,一口血噴在了碧靈兒的靴子上,慘笑了一聲:「走狗。。。走狗。。。走狗。。。」

  碧靈兒氣得渾身直哆嗦,舉起手就要下殺手。

  方孝孺卻突然用手指頭沾了自己流出來的血,慘笑著在地上瘋狂的寫了起來:「纂纂纂纂。。。」

  厲風猛的跳起,眼角一片的殺氣。他獰聲到:「你還不死心?」

  方孝孺狂笑著,瘋狂的書寫著那篡位的纂字。。。一直到他的血流光了,疼死了。。。

  百姓瘋狂的湧動了起來,那些太學生更是哭聲動天。

  厲風看著地上的那一堆纂字,也有點傻眼了。他抬頭看了看天,嘀咕了一句:「娘的,這讀書人,都是邪門得厲害。」

  『卡嚓』聲大作,一大片的人頭落地,方孝孺家的男丁,全部被砍下了腦袋,血慢慢的匯聚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塊極其鮮艷的絳紅色。

  一排排的人被推了出來,這是方家、黃家親屬以及他們老師家的親屬,他們奮力的掙扎著,卻哪裡掙扎得動?抓住他們的人,都是錦衣衛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其中有許多人,更是拜周處他們為師的黃龍門弟子,修練了一元宗煉氣口訣的功力高深之人。這些書生,哪裡動彈得了?

  厲風的眼睛掃了一下,他看到了黃仁山那扭曲的恐懼的臉,他冷笑了一聲。緊接著,黃仁山的腦袋也被砍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哭喊聲震天,一隊破陣營的士兵押著兩家的女眷正好經過,那些女眷瘋狂的掙扎著,想要撲到行刑的圈子裡面去。

  厲風皺起了眉頭,低聲呵斥到:「一群廢物,怎麼現在把這些女人往軍營裡面送?叫他們退回去,要是激起了民變,他們受得了麼?娘的,除了個趙老大,整個破陣營就是一群笨蛋。」

  小貓感覺著厲風把自己都罵進了笨蛋的行列,不由得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的走了過去,命令那些士兵往天牢撤了回去。

  厲風站了起來,看著地上猩紅的一堆纂字,低聲的說了一句:「倒是一條漢子,可惜了。。。嘿,方孝孺,下輩子,你一定不要投人胎了。你這樣的人,不會得善終的。」厲風抬起腳,擦去了地上的那些纂字,只感覺腳心發麻。

  轟的一聲,天空中雷電亂閃,一場突如其來的雷陣雨灑了下來,地上的血跡,立刻就被沖走了。。。


第一百七十六~一百七十七章 威逼利誘

  一隻美麗的蜘蛛在距離厲風手指有三寸的空中懸浮著,一股輕微的氣流包裹著它,讓它死活無法碰到厲風的手指頭。這只渾身金黃,上面有著一絲絲血紅色斑紋,肥大的屁股上有著一個美女頭像的三寸許大蜘蛛,氣得拼命的張大了自己的螯齒,朝厲風的手指頭不斷的虛咬著。一滴晶瑩透亮的淡藍色液汁掛在它的口器上,散發出動人心魄寶石一般的光芒。

  厲風笑了笑,朝著恭立在面前的徐青點點頭說到:“很毒的蜘蛛,很漂亮嘛,叫什麼名字啊?”

  徐青笑道:“這是南荒極少的一種嬌美人,只要一口咬上,毒液就好像千嬌百媚的女人一樣死纏著那傷者不放。毒性劇烈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這嬌美人的毒液一進人體,立刻就化為類似於真氣一般的氣勁,順著內功氣脈直沖丹田,越是功力高強的,死得越快。除非是有天大的本領,或者有萬年石鐘乳一類的靈藥,否則必死無疑!”

  厲風嘴角彎了彎,他在心裏思忖著:“萬年石鐘乳麼?我乾坤袋內還有好多呢,唔,這蜘蛛有這麼毒?好!”

  徐青淡然笑道:“這嬌美人,原本只生長在秦嶺以南極其潮濕悶熱之處,我天機迷城靜心研究了三十年,用藥物催得嬌美人習性大變,如今可以在燕京苦寒之地生育繁衍。錦衣衛的總部,那機關陷阱已經是全部妥當了,就欠缺了一些厲害的埋伏,這嬌美人,正是五毒坑內最歹毒的一種。”徐青看著厲風用手指去逗弄那嬌美人,不由得頭皮有點發麻。

  厲風唔了一聲,也不看徐青一眼,說到:“翠花胡同裏的總部麼,給我先留著,王爺估計要定都應天府的,我們錦衣衛,以後自然也在應天府裏辦事。唔,徐青啊,你出去找找看,看上了哪棟院子,就把它給徵收了,用來做我們新的總部。你那幾個師弟,可要辛苦一點了,還得原樣再設計一套機關出來。”

  “不成問題,機關之術,本來就是我們天機迷城的長項。最多半年的功夫,可以在應天建立一座金湯一般的總部出來。”徐青自信的說。

  “唔,不錯,不錯,那你下去吧,這事情你可先抓緊著做了。院子的位置你考慮清楚,離皇宮不要太遠,可是也萬萬不能太近了,否則日後不方便我們行事,這一點,你是明白人的。”厲風手指頭上刺出了一股真氣,沖進了那只嬌美人的身體內。“吱吱”一聲怪響,那嬌美人身上居然也發出了一股微弱的先天真氣一般的氣勁,頑強的抵抗著厲風真氣的侵襲。

  “咦。。。古怪,大是古怪,難怪它的毒液可以化為異種真氣侵入人體,它居然身上有先天真氣。造物之奇妙,果然非我等凡人所能想像。”厲風嗟歎了一陣,看向了徐青,笑道:“你們現在手頭上有多少只嬌美人?”

  徐青眨巴了一下眼睛,屈起手指算了一下:“成熟的五百對,半大的一千三百對。如果需要的話,用藥物催熟,一個月後可以有成熟的嬌美人五千對。。。這五千嬌美人,如果按照它們蘊涵的毒液的來說,可以毒死上十萬人了。”徐青很奇怪的看著厲風,這錦衣衛總部的五毒坑,用一千對嬌美人,就已經很嚇人了。

  厲風抓著自己的鬍鬚,想了一陣後,突然陰笑起來:“這樣啊,徐青,你給我收集三千對嬌美人的毒液,我有用處。這毒液居然可以化為真氣,不知道是否可以。。。”厲風有了一種極其惡毒的想法,如果嬌美人的毒液真的可以化為修道之人的氤氳紫氣一般的能量的話,那如果他的劍光中能夠帶上劇毒,豈不是可以對抗比他高一個境界的高手麼?

  他可是清楚得很,一些邪毒的法門,往往可以發揮極大的作用的。沒看到那江湖上,最讓人頭疼的,往往就是那種用毒的高手麼?

  徐青已經猜出了厲風的意思,厲風要毒液還能幹什麼?不就是去害人麼?當下他也不多話,連連點頭應諾後,看厲風再也沒有其他的交代了,頓時告了一聲退,走出了這間臨時徵用的大廳。

  徐青剛剛走開,周處就一臉詫異的沖了進來,在門口處和徐青互相見了一個禮,周處沖到了厲風身前,驚到:“師尊,今天徒兒可是碰到邪門的事情了。這,這,黃家方家以及他們朋黨中的女眷,居然在押送去軍營的途中少了八人。那破陣營也沒有清點人數,把那些女人折騰死了十幾個後,徒兒屬下的一個千戶去查驗人數,這才發現人數不對了。”

  厲風眉頭一皺,手指頭上射出了一道黑光,把那嬌美人打成了肉醬,恰恰就留下了一團透明的藍色毒液懸浮在了空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個玉瓶,厲風把毒液放進了瓶子裏面,冷聲說到:“逃走了八個人?都是什麼人啊?對應著花名冊查驗過了麼?”

  周處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點頭數到:“徒兒可是查清楚了,黃子澄的一個小妾,方孝孺的一個侍女,還有幾個朝廷大員的小妾,都是三年前收入房中的,而且據說都美豔無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啊。送入天牢的時候。。。嘿嘿,徒兒還專門特意的注意了一下她們幾個,八個人都是單獨關在一間房間的,可是誰知道昨天送她們去軍營的時候,菜市口亂了一下,人就不見了。”

  厲風塞上了玉瓶的塞子,慢吞吞的把瓶子放進了自己的懷裏,咳嗽了一聲後說到:“周處啊,你去大街上貼幾份文書,就說我要找花王。就說,我給他們三天的時間,如果他們不來,以後就不要怪我下手歹毒了。嗯,你對那幾個女子有興趣麼?罷了,如果那花王來了,我會讓那八個女子做你的侍妾的。”

  他詭異的看著周處,搖頭歎息到:“不過,你年齡比為師可是大多了,小心體力不濟,八個美女,不要把你最後一點精元都給榨幹了才是。”

  周處乾笑了幾聲,臉上紅了一下:“徒兒對她們哪里有什麼。。。女人嘛,窯子裏面到處都是,什麼美女沒有?師傅,徒兒這就去外面貼告示。”他轉身走了出去,突然又轉了回來,笑著說到:“要說這次還真是奇怪了,剛剛徒兒說到窯子,這才想起來。秦淮河上最有名的畫舫,居然都被人給洗劫了,那些姑娘一個個都被劈成了碎片,也不知道是哪個營的兄弟做的好事。”

  他搖頭晃腦的說到:“這些粗貨,也不知道憐香惜玉的,美女是要用來享受的,他們怎麼全部給殺了?可不是糟蹋了麼?”

  厲風也沒往心裏去,揮手笑道:“去,你做正經事情去。不就死了一些姑娘麼?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事情,也不用給王爺彙報上去了。”厲風看到周處臉上古怪的笑容,不由得笑起來:“你們最近也憋得厲害了吧?等這幾天的事情忙完了,我做東請你們去應天府最好的樓子裏面去逍遙一次吧。不過,在王爺登基之前,你們可不許出錯,否則。。。不要怪為師的無情。”

  周處連忙喜滋滋的跪拜了下去:“啊呀,師尊,您可是開恩了,說實話,前幾天看到那被抓來的官員眷屬的時候,徒兒就差點憋不住直接在天牢裏面把她們就地正法了,嘿嘿。您放心,徒兒打著十二分的精神的,保證不會有事。”他笑嘻嘻的走了出去,嘴裏嘀咕著:“花王,花王是什麼人啊?師尊找他幹什麼?”

  厲風站了起來,提起放在手邊條案上的殘天劍,系在了腰帶上,四平八穩的走到院子裏。看到厲風出來了,站在大廳門口的三十六名錦衣大漢連忙鞠躬,嘴裏無比尊敬的呼喊了一聲:“大人。”這些人,算起來都是厲風的徒孫了,全部是他秘密發展的黃龍門弟子。所以他們在錦衣衛內部,比起其他的同僚地位要更高一些,權柄也更大一些,行事也就更囂張一些,對厲風更是尊敬、畏懼一些。

  嘴裏輕輕的唔了一聲,厲風笑道:“你們可要好好的練功,我手上還有幾個百戶、千戶的缺兒,你們誰要是練得好了,這位置可是等著你們的。”對於提拔自己的親信,厲風是不遺餘力的。尤其他用高官厚祿做誘餌,逼得這些黃龍門的弟子拼命的努力修煉呢。加上他那巨量的萬年石鐘乳的功效,如今他手下已經有了幾十個超一流的高手了。

  正準備和這些親信多扯幾句,那邊呂安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滿臉笑容的遠遠的就叫嚷起來:“師尊,可是古怪,周處那傢伙幹什麼了?應天府最大的十七家富商的家主,今兒個一起來求見師尊您了。您看怎麼處置?”

  厲風眯上了眼睛,笑道:“請他們進來吧,唔,多調一批兄弟來院子裏面站著,身上的殺氣也給我放出來,哈哈,我厲風今日個也擺一桌鴻門宴的看看。。。呂安,你去找小貓。。。唔,小貓帶人去追殺朝廷的殘兵去了。呂安,你去廚房裏看看,叫他們隨便整治點小菜、美酒,看這天色,也快大響午的了,該吃午飯了。”

  他自己快步的到了大廳內坐下,而深諳厲風用意的錦衣衛大漢們‘稀裏嘩啦’的沖了五十個進來,在大廳兩側的牆壁根兒下站住了,一股騰騰的殺氣從他們身上冒了出來,頓時整個大廳內一片的陰森。外面也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兵器互相碰撞的細微聲音,兩百名錦衣衛大漢雄糾糾的走進了院子,在院子裏面擺下了一個威風堂堂的陣勢,一個個都虎視眈眈的看著院子的圓月拱門。

  呂安帶著十七個膚色白淨,身材豐碩的中年漢子走進了院子。呂安看到院子裏面劍拔弩張的模樣,不由得偷笑了一聲,他可沒在乎這院子裏面彌漫的殺氣,自顧自的走上了大廳外的臺階,回頭招手到:“諸位大爺,你們還不進來麼?我們家大人,可在大廳內等著那,莫非你們要我們家大人久等麼?這可太無禮了吧?”

  十七個中年漢子已經是渾身大汗了,他們看著院子裏面兩百多名彷佛要吃人一樣的錦衣衛大漢,看看他們眉目間透露出的凶光,腿都軟了,哪里還能走得動?幸好呂安調侃他們的話語,讓他們的心裏更是一震,這才勉強有了力氣,快步的朝著大廳門口走了過去,絲毫不敢看兩側的錦衣衛大漢一眼。

  厲風笑得彷佛一條色狼一樣,他眯著眼睛打量著門口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的十七個中年人,笑道:“諸位請坐,請坐,本官實在是怠慢了,哈哈哈,方才已經命人準備了酒席,諸位如果沒有急事的話,不如留在這裏和本官一起用膳如何?。。。來人啊,看座。”

  呂安的眉毛揚了一下,頓時十七條大漢走了上來,握住了那些中年漢子的肩膀,把他們一個個的塞進了大廳內的太師椅上。這些富商哪里敢多囉嗦?一個個諂媚的笑著,朝著厲風不斷的抛灑著媚眼,彷佛厲風就是他們找好的女婿一樣。就連那些錦衣衛大漢端上來了茶水,他們也不過是意思意思的抓起了茶杯放在了身邊的茶几上,並沒有喝上一口。

  厲風舉起茶杯,笑了笑:“這是本官準備的一點茶葉,諸位不妨嘗嘗味道。”

  看到厲風舉杯了,這些富商哪里敢遲疑?紛紛舉起茶杯,猛的就是一大口灌了下去。‘噗’,幾個富商滿臉古怪的一口把茶水給噴了出來,一片片枯焦的黑葉片頓時落在了地上,看上去就是被烤幹了的柳樹葉子,哪里是茶葉?

  厲風乾笑了幾聲:“哈,哈,哈,本官俸祿稀薄,倒是置辦不起好的茶葉,諸位見笑,見笑了。”

  一個肥胖胖的,手指上帶了七八個寶石戒指的中年人立刻站了起來,笑哈哈的說到:“大人,小民朱福乃是應天府最大的茶商,要別的沒有,茶葉那是多得是。小人府裏,還有極品銀毫十斤,待會小人就命人給大人送來,可好?”

  厲風眯著眼睛笑起來,連連點頭的說到:“朱福是吧?嗯,果然是良民百姓啊。呂安,出去傳命令,各營士兵不許碰朱先生的家人,也不許動他家的資產一分一毫。。。哦,朱先生有公子了罷?不如送一位公子進錦衣衛,本官會好好的提攜他的,日後升遷,不在話下啊。”

  朱福大喜,連忙跪拜著謝過了厲風,抬頭笑得彷佛一隻下蛋的老母雞一樣:“大人,小人願意捐獻紋銀十萬,作為大人的日常用度。”

  “哦?紋銀十萬麼?那好啊,貴公子進錦衣衛了,我收他做門人,唔,呂安,你記住,朱先生的公子來了,補上一個小旗的缺罷。”

  朱福更是笑得眼睛都眯上了,他連忙湊上前了幾步,笑呵呵的說到:“哦,小人還忘記了,王爺的軍隊靖難有功,平定天下不易啊。身為大明朝的子民,自當是擁護王爺,擁護王爺的軍隊嘛。小人願意再獻出二十萬兩銀子,獻給王爺,這是小民的一點點小意思,還請大人笑納。”

  厲風眉毛都不抖動一下的呵呵了兩聲:“呂安,朱先生的公子,你給他補上一個總旗的缺吧,再升一級,可就是錦衣衛百戶了。”

  朱福咬咬牙齒,錦衣衛百戶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朱福以後就可以欺行霸市,橫行無忌了。當下朱福眨巴了一下眼睛,飛快的說到:“小人在秦淮河邊,還有一棟消暑的庭院,地方最是清幽不過,尤其是占地面積廣大。大人的錦衣衛,如果需要城外的據點,這宅子可是現成的,嘿嘿,小人也願意獻出來。”

  厲風鼓掌大笑,站起來,親昵的拍打了一下朱福的肩膀,笑嘻嘻的說到:“朱先生果然是大明朝最忠順的百姓,罷了,以後你生意上的事情,我厲風給你擔著了。。。貴公子年少尤為,英挺不凡,定是人中龍鳳,呂安,先補上一個百戶長的缺吧。嗯,就著他負責應天城西一帶的事情,你找幾個可靠的老兄弟,帶帶他。”

  朱福渾身骨頭都輕了半斤,嘴巴都合不攏的咯咯直樂,都忘記自己姓什麼了。改朝換代的時候,就是他們這些富商最倒楣的時候,亂兵一搶,說不得就要家破人亡。如今搭上了厲風這條線,他的家財和家人不僅僅可以保全了,還有個兒子可以做錦衣衛的官兒。錦衣衛,什麼是錦衣衛?掌握著生殺大權,看你不順眼就可以砍你腦袋的人啊。。。

  那十六個富商都傻眼了,同時他們也恍然大悟:“這位大人,他敢情是只要錢,不要別的啊?”

  一個皮膚稍微有點黑,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富商用一口山西土音嚎叫著:“大人,小民萬富貴願意捐出紋銀五十萬,替大人修繕宅院。”

  厲風‘唰’的一聲到了他的面前,很親熱的捏了一下他的臉蛋,拍打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萬先生果然也是大明朝的順民啊,放心吧,你們的身家性命,都在我的身上,保證沒人敢動你們一根頭髮。唔,萬先生膝下有男丁吧?呂安,也補一個百戶長的位置。”

  一個特別肥大的胖子憋不住了,沖到了厲風面前,猛的從懷裏抓出了一把珍寶,滿臉緊張的看著厲風,嚎叫著:“大人,大人,小民這裏有十八顆波斯胡人販運來的火油鑽,每一顆都價值萬金,還請大人笑納,拿去做小玩意把玩吧。。。小人是應天府最大的珠寶商,小人,小人。。。王爺靖難有功,百姓自當表現一點心意,小人捐三十萬兩紋銀。”

  厲風心裏樂開了花:“老天,這應天府的商人,就屬他們十七個最大了吧?動不動就是幾十萬兩銀子捐出來,老天爺,嘖嘖,難怪他們現在還活著,估計家裏的家丁、護院的也不少,或者是家產太多,有別墅把家財都給隱藏起來了。妙啊,妙啊。”

  當下十七個富商紛紛獻媚,不一時的功夫,總共就給厲風捐了七百三十萬兩白銀,幾座大宅院,以及其他的一些零碎東西。厲風毫不客氣的笑納了,順便著收了十七個徒孫。厲風心裏那個樂啊,這十七個富商的子孫到了自己門裏,只要自己對他們稍微好一點,通過這十七個富商,厲風幾乎可以掌握整個應天府乃至江南一大片土地上的經濟命脈了,這,這是多少油水啊?

  厲風心裏暗自思忖著:“黃龍門現在總共有弟子三百五十八人,冥龍會殺手五百九十人,嘿,養這麼多人,不要錢的麼?妙,妙啊!”

  當下錦衣衛的大漢們端上了酒菜來,厲風做東請這些富商吃喝了一通,賓主盡歡。這些富商自從燕王府大軍進城起就提在嗓子眼的心,這下子算是放了下來了。幾個富商忍不住偷偷的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他們想到那些往日的同業好友一個個被燕王府大軍殺光了全家,搶走了所有家財的淒慘,更是有一種絕地逢生的美妙快感。

  呂安佩服至極的看著厲風,心裏由衷的感慨著:“師尊畢竟就是師尊啊,輕輕鬆松的,這鴻門宴沒有擺上呢,就弄到了這麼多的銀子。老天爺,七百三十萬兩白銀啊。。。幾乎是我們大明朝一年的國庫收入啊,這,這些肥豬怎麼得來的這麼多的銀子?他們自己家開銀礦的麼?”

  用過了酒菜,呂安帶著大批的錦衣衛、破陣營士兵護送十七位富商回家,在他們家的大門口站上了十幾個士兵作為守衛,代表著這些宅院已經有軍方的頭目罩著了,要發財的兄弟們請繞路罷。這些富商躲藏在城外鄉村的家人也已經接到了好消息,一個個趾高氣揚、神氣活現的駕著馬車回到了自己家的宅院內,他們已經覺得自己的身份不同了。

  更有一些家裏面的子孫,為了爭奪這個錦衣衛百戶的位置發生了爭吵,其情景比爭奪家產還要厲害。商人一輩子都是被朝廷官員看不起的,可是錦衣衛就不同了呀,誰敢招惹錦衣衛啊?

  不過厲風他們才懶得管這些富商的家事,銀票珠寶一到手,厲風轉手扣下了兩百萬兩銀票作為錦衣衛的費用,剩下的銀票全部親自捧著,笑嘻嘻的送進了皇宮內。

  朱棣看到了厲風手上的銀票,不由得狂喜,拼命的稱讚了一番厲風。“你們看看,你們看看,厲風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能給我們弄到這麼多的軍費銀兩,你們呢?僜兒,你的軍隊在應天城內也大索了三日了,結果不過是交上來了五十幾萬銀兩,還不夠這次出兵的費用的。”

  朱棣翻閱著面前的銀票,笑道:“有時候,做事還是要歹毒一些,這樣才能成大事。我們剛剛攻下應天,以後正是要用錢的時候,你們要是都能從民間徵收銀子上來,咱們的用度壓力可就輕鬆多了啊。”

  厲風笑得彷佛黃鼠狼一樣的,笑眯眯的說到:“陛下,這可容易啊,只要陛下答應臣一個條件,這銀子還不是嘩啦啦的水一樣的流進來麼?”

  朱棣好奇的看著厲風,問到:“何解?”

  厲風對著自己身上的官服比劃了一下,笑道:“陛下,如今應天府剛剛被打下來,百姓們免不了被兵器誤傷的。可是誤傷了百姓,他們的家財還是藏得好好的,根本不會露出來,哪里會有多少銀兩?還不如給那些百姓一點好處,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把銀子交出來才是。這五百三十萬兩銀子,臣不過是用十七個百戶的虛銜換來的。嘿嘿,兵荒馬亂的,大戶人家不都想有個護身符麼?”

  朱棣會意,大笑起來:“罷了,非常時刻用非常手段,就如你所奏。唔,這也不能弄得太過分了,許你五十個虛銜百戶長的名頭罷。他們掛虛銜,但是麾下可沒有人馬的,空吃一分糧餉就是。。。唔,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天下還沒平定,毀於兵火的城鎮都要重新修繕,這銀子是越多越好啊。”

  厲風心裏很得意:“要麼怎麼說我們都是聰明人呢?聰明人就從來不這麼虛偽了。銀子這東西,還有人不喜歡麼?王爺見了這銀子,可不是也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嘿,五十個百戶的虛銜,我可以用來收買多少人心啊。”

  大殿內,所有的燕王府的臣子都露出了笑容,這事情有什麼丟人的?銀子嘛,是人都想要的。對於厲風口口聲聲陛下的稱呼,也沒有人感覺有什麼不對的,朱棣可不是就要登基了麼?不過是最後欠缺一點場面功夫沒有做好罷了。看看大殿內站著的那幾個被朱允玟廢黜的王爺,就知道朱棣在動什麼腦筋了,無非就是利益交換而已。

  從皇宮又回到了臨時徵用的宅院,厲風立刻招來了徐青。“徐青,你去城外的清心園去看看,這是今天一個傻大頭送給我們的院子,就在秦淮河的邊上,據說院子後面還有小碼頭。你帶你的幾個師弟過去看看,如果很容易就改建的話,就把那裏作為我們在應天府的總部。城內麼,我們保留一個聯絡的地方就是了。”

  厲風想了很久,總覺得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讓外人知道的,所以在一個荒僻的地方建立總部,這才是最安全的。

  徐青允諾了一聲,又這麼匆匆的跑了出去。厲風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笑著看向了周處:“手下有一個能幹的人,實在是很幸運的事情。最起碼的,我自己需要辦理的事情就少多了。所以,周處啊,你要記住,不管手下有多少武林高手,最重要的是一個可以幫你做管家的人才,否則你的官越大,事務就越繁多,到了最後會忙得半死的。”

  周處看了看左右,看到只有呂安、藺軾二人在旁邊,不由得低聲問到:“師傅,您就這麼相信那徐青麼?”

  厲風點點頭,很認真的看著周處:“沒錯,我相信他,而且比相信你們還要相信他多一點。”

  周處尷尬的笑了笑,無奈的說到:“可是師尊,他畢竟是天機迷城的人,又是您逼迫著歸順您的。。。咱們三個怎麼說,也是您弟子啊。”

  厲風擺擺手,溫和的看著周處笑道:“徐青是天機迷城的人不假。但是呢,徐青最起碼還是一個君子,你們三個都是小人。你們說,為師的是相信一個君子的好呢,還是相信三個小人啊?”

  周處等三人徹底沒話說了,小人碰到小人,說話就是這麼乾脆,他們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厲風得意的欣賞著三位成就最高的門徒的精彩表情,伸出手抓住了茶杯,正要嘗一口所謂的極品銀毫是什麼味道,一朵巨大的牡丹花已經從門外飄了進來。白色的牡丹,花瓣邊緣有著一條條金色腰帶般的條紋,在空中飄忽不定的盤旋著,帶著一絲絲的破空聲朝著厲風籠罩了過來。不過是一朵牡丹而已,卻在空中幻化出了數十幻影,彷佛天地間都是那牡丹一樣。

  牡丹花在距離厲風還有一丈遠的時候突然炸裂開了,無數的白色花瓣帶著金色的花邊飄散了下來,帶著淩厲的氣勁飄散了下來。尤其那每一片花瓣都幻出了上百的虛影,整個大廳就籠罩在了一陣瑰麗的花雨之中。

  厲風右手食指緩緩的伸了出去,很緩慢的,極其緩慢的伸了出去。一點青光出現在了他的手指上,隨後,是一圈青色的波紋從他的手指頭上散發了出來。‘嗡’的一聲,漫天幻影統統粉碎,奇異的力場讓那些花粉聚集在了一起,成了一顆雞蛋大小的白色球體,在厲風指尖上滴溜溜的旋轉著。

  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厲風站了起來,右手的那一顆純粹由花瓣的粉末組成的圓球飛射了出去。光芒一閃,一條高大的黑影已經極其狼狽的被逼了下來。就看到他衣衫上到處都是白色的粉末,就知道厲風那一擊很是整治得他灰頭灰臉的。抖動了一下衣服,厲風長笑到:“花王前輩既然已經來了,為何還做此童子行徑?開如此的玩笑?”

  那身穿一身華貴的黑色錦袍,面容俊朗,頜下有著五縷長須飄拂的中年人尷尬的笑了笑,身體上冒出了一股強勁的氣勁,把白色的花粉震離了身體。他朝著厲風拱拱手,笑道:“這位就是如今燕王府錦衣衛的大統領厲風厲大人罷?果然是英雄豪傑,出手不凡。”

  周處低聲的嘀咕了一句:“這就是那什麼花王麼?到底是什麼來頭?來得倒是挺快的,早上才把文書貼出去,他下午就找來了。”

  厲風伸出手,說到:“前輩請坐,周處,命人上茶。唔,傳令破陣營,調集五百弩手來外面守著。”

  那花王皺起了眉頭:“厲大人此舉何意?”

  厲風淡淡的笑著,看著他的眸子,輕聲說到:“如果事情談的攏,那就什麼用意都都沒。如果談不攏的話,花王前輩不是一個人來我這裏的罷?也許那些弓箭擋不住前輩,但是射殺跟隨前輩而來的人,倒是綽綽有餘了。”厲風心裏暗笑:“要不是我早早的命令下面的人裝作沒看見,你這麼容易就摸進來麼?”

  一名大漢送上了茶水,花王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他的眉頭挑了一下,低聲讚歎到:“好茶,果然是好。”他放下茶盞,看了厲風一眼,說到:“你在大街上發那樣的文書,要我來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厲大人是官,我是武林中一介草民,厲大人找我何事?”

  猛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厲風翹起了二郎腿,看著花王很認真的說到:“花王前輩在江湖上有鼎鼎盛名,厲風也是一個心急的人,大家都不說虛話套話了。。。花王前輩如果舉派投入我的門下,保你榮華富貴。。。前輩以前種種行為,不就是為了這個麼?”

  花王笑起來,他輕輕的撫摸著茶盞的蓋子,搖頭說道:“厲大人說笑了,小民何時做過何事啊?”

  厲風一拍茶几,冷聲到:“三年前,在燕京,錦繡府以八名美女,準備誘惑燕王世子以及燕王府的重臣。事有不殆,居然又派出了殺手刺殺世子殿下,結果被我等全部誅殺,花王前輩不會記性這麼差罷?那八位姑娘,如今可還在燕京城的窯子裏面接客呢。”

  “聽說花王算無遺策,精明無比,一切都有利益為上,性喜斤斤計較,卻想不到如此虛偽。。。今兒個,我們就做一回買賣,要麼答應我的要求成我的屬下,要麼,嘿嘿!如果我厲風出手殺人,不知道前輩可以抵擋幾招?”

  花王的臉色有點難看,他冷笑到:“本府尊雖然不是什麼絕頂高手,但是也不是任人宰殺之輩。”

  厲風伸出了手去,一層朦朧的白氣籠罩在了他的手掌上。‘轟’的一聲,厲風面前地面上,足足五丈長、兩丈寬的一塊地面,所有的青磚全部飛了起來,懸浮在了離地三尺的空中。厲風橫了花王一眼,看到他已經是滿臉不自在了,這才點點頭,手猛的握成了拳頭,頓時那些青磚在空中化為了粉碎,一時間就只能聽到‘啪啪’的碎裂聲。

  花王呆了一下,低聲的呻吟起來:“先天化境,你。。。說條件吧。”

  厲風滿意的笑了笑:“你錦繡府所有的門人弟子投入錦衣衛,以後再也沒有錦繡府這個名稱了。我可以給你們重新開設一營,號稱。。。唔,號稱花營,哈哈哈,花營,這個名字不錯。花王前輩可以領錦衣衛指揮使的官銜,日後的富貴,那是穩當的。你們只要負責給錦衣衛訓練女探子就是了。”

  “如今天下立刻就要改朝換代了,我們的主子有點不放心那些文武大臣。總要錦衣衛盯著他們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但是如果能夠在他們身邊安插幾個錦繡府訓練出來的,千嬌百媚的俏娘們,嘿嘿。。。加上我麾下冥龍會訓練的女刺客,嘿嘿,花王前輩以為,事有可為麼?”

  花王皺起了眉頭,滿臉的不情願:“投靠你?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投靠呢?雖然你的官職很大,但是也沒有到黃子澄他們那種程度吧?”

  厲風譏嘲的撇了撇嘴:“那麼,就恕本官無禮了。三年前你們刺殺燕王世子一事,還沒有銷案呢。花王前輩在應天,恐怕錦繡府的大部分人馬也在應天了吧?如今城池內外有數十萬燕軍精銳,屠了你錦繡府,還不容易麼?”

  揮揮手,制止了花王的話,厲風冷笑到:“我的門下有天機迷城的弟子效力,他們和你們可是死敵,你們的那套通風報信的勾當,瞞得過他們麼?只要我動動小手指,你們都得死。”

  花王呆了一陣子,臉上漸漸的浮現起了不甘的笑容:“這麼說來,我別無選擇了?”

  厲風傲然的看著他:“你的確沒有選擇,投靠我,榮華富貴;走出此門,死無葬身之地。。。我厲風,現在不和別人討價還價的,因為沒有人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他的雙手一擊掌,頓時一股青煙升起,三寸高的白色火焰,籠罩住了他的手掌。逼人的熱浪,讓他身後的呂安、藺軾都慌亂的退後了幾步。

  看到如許可怕的實力展示,早就在江湖上混成了人精的花王立刻站了起來:“罷了,混了一輩子江湖,今日也到頭了。。。榮華富貴?”

  厲風微笑著點頭,伸出手去:“升官發財。”
carserty 發表於 2007-4-18 23:07
第一百七十八~一百七十九章 新皇登基

  朱棣大筆一揮,天牢的一半就變成了錦衣衛私用的大牢。那些冒犯了朱棣,或者是不肯對朱棣低頭的文武官員,就馬上一個接一個的進了錦衣衛的大牢內,三司會審,追究他們違法亂紀、貪贓枉法的罪過。那些對朱棣忠心耿耿,在允玟朝時被貶的大臣,此時一個個得意洋洋的重新啟用,開始對昔日同僚無情的迫害和壓迫。

  你認為自己無罪?好,姦淫幼女的罪名先給你扣上。你不承認自己有罪?得,錦衣衛,給我重重的打,打得越重越好。中國古代的刑罰精華,現在可是一條條的都被整理了出來,偷偷的,周處還弄了個《錦衣衛刑罰三百六十式》出來。不過,難得有官員能夠熬到三百六十式都吃遍的,很多人在最開始的那幾套刑罰下,就已經是魂飛天外,命遊地府了。

  深夜裏,厲風帶著數百錦衣衛在大牢內拷問那些官員。他心裏很清楚,其實這些官員自身沒有什麼罪狀,但是朱棣就是要整死他們。但是朱棣又害怕自己背上一個妄殺大臣的罪名,所以不管怎麼樣,都要給這些大臣扣上一頂頂的罪狀,這才能殺得放心,殺得開心,殺得安心,是不是?厲風擅長體察上意,朱棣的心思被他摸得清清楚楚的,這些官員進了大牢,出去的時候肯定是一身的罪過,滿身的傷痕,最後再‘哢嚓’一下砍下腦袋,朱棣頓時又是龍顏大悅。

  十七個身穿錦衣衛制式錦袍,容貌上還帶著幾分稚氣的年輕男子,緊緊的跟在厲風身後,面無人色的看著周處興高采烈的帶人把一件件酷刑放在了那些官員的身上。當一個年輕人看到,周處用燒紅的鐵筋捅進一個人的腳後跟,尖銳的鐵筋從大腿肌肉上慢慢的冒出來,一滴滴的人油滴落在地面上的時候,不由得嘔吐起來。他一開頭,頓時十七個年輕人都瘋狂的嚎叫嘔吐著,大牢內一陣臭味。

  厲風嘖嘖的教訓起來:“哎喲,你們這些小娃娃,都是幹什麼呢?不就是紅燒人肉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看看,看看,看看這人的臉蛋多麼的痛苦,神情多麼的絕望。看看,在我們手下,他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真是一群小孩子。。。告訴你們,這位可是刑部的侍郎大人,位高權重啊,現在不也是在這裏倒楣麼?”

  深沉的,充滿了誘惑魅力的聲音從厲風的嗓子裏面傳出:“你們想想看,想想啊。這些大人物,平日裏對你們這些商家的子弟,可是不屑一顧的,可是現在呢,你們是錦衣衛,他們是罪囚,你們就可以好好的,盡心盡意的折騰他們,虐待他們,踐踏他們。是不是有一種快感啊?想想看,這麼高貴的人物,在你們手下,是任由你們擺佈,是不是很有刺激感?”

  呂安陰森著臉蛋,淫笑到:“黃子澄、方孝孺他們幾家的千金小姐,一進教坊司,那去嫖她們的人,可是排著隊伍在外面等著的,千金小姐,這可不是人人都能消受得到的。。。嘿嘿,你們十七個人中,就有十五個去消受了那幾位千金小姐,感覺怎麼樣呢?是不是很好呢?”

  厲風用那種邪惡的聲音說到:“看,你們能夠玩這麼高貴的千金小姐,那時候哪里有什麼不快呢?現在呢,玩的是這些前朝的重臣,又有什麼不舒服的呢?你們不要把他們看作人,把他們看成案板上的死豬就是了。來,我這裏有把匕首,誰去把這侍郎大人的眼珠子給挖出來,我趕明兒就升他的官,嘿嘿。”一柄鋒利的匕首在他手指間滴溜溜的舞出了一片亮光。

  十七個年輕人互相看了看,終於有一個身材額外高大一點的,一手搶過了厲風手上的匕首,滿臉扭曲的朝著那個倒楣的刑部侍郎走過去。他閉著眼睛,一匕首朝著那人的臉上捅了過去,頓時那侍郎慘叫一聲,半邊臉蛋差點都被他削了下來。這年輕人一睜眼,突然看到半邊骷髏朝著自己吼叫著,不由得嚇得一哆嗦,連忙後退了幾步。

  周圍的錦衣衛大漢們瘋狂的嘲笑起來,一個力士搖著腦袋譏嘲到:“嘿,不要看他們是百戶大人,娘的,畢竟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他媽的,殺只雞都不敢啊。。。果然是一群窩囊廢,窩囊廢。”‘吼’,大牢內又是一通的瘋狂大笑。

  那公子哥的臉上掛不住了,他一聲尖叫,怒睜著眼睛,死死的咬著牙齒擠出了幾個字:“不就是挖一個眼珠子麼?我,我在家裏又不是沒有殺過人。那些不聽話的丫鬟,不都是被我打死了麼?”他的手哆嗦著,一匕首把那侍郎的眼珠子捅了個對穿。用力太大的他,匕首直接捅了一半進去,這人眼見得不活了,嘴巴張了張,頓時咽下氣去。

  厲風連忙鼓掌叫好:“果然是好漢子。殺人麼,也就這麼回事情,你們殺多了,也就習慣了。錦衣衛,哪里有不沾血腥的呢?”

  當下一個個往日威風凜凜的官員被帶了上來,這十七個公子哥輪番上陣,在周處的教唆下,用盡了各種歹毒的手段對他們加以刑罰。嘔吐,不斷的嘔吐,有人已經把苦膽水都給吐光了,可是這些公子哥的臉上,已經漸漸的散發出了獸性的光芒,臉上竟然已經有了一絲絲的快樂的神情。看到那些官員在自己的手下掙扎扭曲,他們發出了興奮的粗重的喘息聲。

  人性徹底的泯滅,獸性籠罩了一切。整個錦衣衛的大牢內,又多了十七頭年輕識淺,不知道厲害的,心靈徹底的被血腥給佔據了的野獸。在厲風有意的誘導,以及那充滿了魅惑力的‘撼神魔音’的作用下,心底最陰暗的一面徹底的表露了出來,作出了他們平日裏絕對不會作的事情。不知不覺的,他們已經被厲風收服了,徹底的臣服在了厲風的手下。同樣血腥,同樣殘酷,他們以為自己已經找到了這個世界上最適合自己的地方。

  十七個富豪子弟,心甘情願的一頭紮進了錦衣衛那黑漆漆的污水坑裏面,一頭紮進了厲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黃龍門裏面,成為了對厲風頂禮膜拜的虔誠信徒。

  通宵的拷打、虐待之後,厲風帶著厚厚的認罪狀,踏著清晨還有點濕漉漉的石板路,帶著大批的人手,朝著皇宮走去。今日,很顯然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大街上巡邏的士兵以及固定的崗哨多了十倍不止,任何一個制高點,都有了大批的弓弩手守衛著。那些海外修士,也一個個更換了華麗的錦繡長袍,站在了高高的樓閣之上,俯視著城內的眾生。

  破陣營,這個如今在燕王麾下戰鬥力數一數二的可怕部隊,全部更換了華麗的新鎧甲,團團的圍住了皇宮,就留下了一條寬達十丈的大道讓人通行。追殺朱允玟手下的殘兵敗將,在外面奔波了好幾天的小貓,也被急令調了回來。如今他一身純金的沉重鎧甲,彷佛一尊戰神一樣,拎著虎咆刀在皇宮的門口往來走動,身上有著千分的殺氣。

  朱僜、慕容天等一眾武將,帶領著鐵甲騎兵,在應天城內往來奔走,喝令著百姓都走出自己的家門,去到大街上聽取皇宮傳出的令諭。所有的百姓都必須老老實實的站著,有敢於亂動的,立刻就會被錦衣衛拖走,隨後全家不知道去向。

  在無數大臣害怕的、諂媚的眼神中,一身大紅色官袍,腰間佩劍,手捧厚厚一疊卷宗的厲風,帶著三十六名精壯的錦衣衛百戶,緩緩的走進了皇宮的大門。他用眼神和幾個熟識的大臣打了個招呼,然後也老老實實的站在了皇宮正殿的門口處,等待著。

  哈哈的笑聲中,意氣風發的朱僖著凸起的肚子,帶著小李子等一批近臣走了過來。看到厲風,朱僖的眼睛一亮,朝厲風比劃了幾個手勢,兩人相視而笑。朱僖的身後跟著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童子,眉目如畫,清秀英挺,氣度不凡。厲風在心裏嘀咕著:“這一位,就是殿下的公子吧?嘖嘖,三年前見過幾面,這小子越長越俊秀了啊。”

  朱僖的這位兒子,比起朱僖卻又強了許多,自幼喜歡讀書習武,卻是不怎麼在花街柳巷流連忘返的,因而比起朱僖,更受朱棣的寵愛。他也大多數時間都住在朱棣的府裏,厲風雖然是近臣,但是卻是外臣,和小李子這樣的內臣不同的,所以倒也沒有太多的機會和這位小公子打交道,只是見過幾面而已。

  沉悶的鐘聲響了起來,文武大臣們紛紛聚集了起來,在大殿的門口處站成了兩排。身為朱棣最親信的武將之一,厲風的位置很高,僅僅就在了朱僜、張玉、跦能三人之下,名列武將的第四名,小貓就站在厲風的身後。而馬和這位朱棣麾下最受信任的猛將,卻是內臣的身份,和呂老太監他們一樣都是緊隨朱棣身邊的。

  搖搖擺擺的,十幾個得意洋洋,渾身富貴氣息逼人的人帶著大批的護衛走了過來,這些人就是朱家的宗室,各地的藩王了。其中有那些沒有被廢黜的,剛剛從自己的封地趕過來,他們的見面禮都是朝廷在自己封地上派遣的官員人頭。其他幾個被廢黜,軟禁在應天的王爺,尤其是周王,卻是比這些藩王更加氣焰囂張了三分,一個人走在了最前面。

  小貓嘀咕了一句:“娘的,怎麼這些人比我們的派頭還大?”

  厲風嘀咕著:“他們麼,怎麼說都是王爺的親兄弟啊,雖然感情也許不是很好,但是總比我們來得親近。嗯,何況還有事情要他們做呢,由得他們氣派一下又怎麼樣?反正實際的好處是在我們手上的。”

  呂老太監顫巍巍的出現在了大殿的正門口,尖銳的吼叫了一聲:“諸位王爺、文武百官進殿議事。”

  大殿內,朱棣坐在了寶座斜次裏的一張太師椅上,他的身後,圍繞著大批內廷的高手。呂老太監走到了他的身後,低聲的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抱著手穩穩的站著。只有厲風注意到,呂老太監朝著自己這邊露出了欣賞、贊許的笑容。厲風點點頭,也淡淡的朝著那邊笑了笑。

  朱棣開口了:“諸位,今日請諸位過來,乃是商議一件重大的事情。允玟帝荒唐無道,任憑黃子澄、方孝孺等小人敗壞朝綱,動亂天下,朱棣不才,引靖難之師,經三年血戰,終於清君側,正朝綱,恢復了天地清明。奈何允玟帝見兵敗,竟然舉火自焚,令得天下失主。國,不可一日無君,朱棣此番,正是要請諸位商議一下,從我等皇室宗親內,推舉一雄才偉略,英明勇武之人,繼位登基。”

  厲風心裏讚歎:“這話說的漂亮,雄才偉略,英明勇武,這朱家的子孫內,還有誰比我們王爺更加厲害?嘖嘖,其他的那些王爺,恐怕只有在女人身上才會雄才偉略,英勇無敵吧?嘿嘿!”

  被廢黜的周王大聲的叫嚷起來:“王兄,此事極易,要說英明神武,治理天下的,平定四海的雄圖偉略,天下還有誰人能及王兄一二?繼位登基之人,非王兄莫屬啊。”

  其他的幾個被廢黜的王爺同時叫囂起來,紛紛叫嚷著一定是要朱棣登基才是。周圍的文武大臣們心裏明鏡一般的清楚:“你們就是和燕王府勾結,準備興兵鬧事,結果被朝廷佔先給抓進了應天府的,要說不支持燕王登基,你們才真的是糊塗到頭了。。。有了這麼一份同甘共苦的情面在,你們這幾位王爺,日後的位置可是鐵打一般的牢靠啊。”

  那被朱棣引兵圍城,用他的名義奪取了大寧城數萬守軍的指揮權,然後被放在燕京城好好供養的甯王朱權呵呵的笑著:“王兄,此事不用多議,此天下,非得王兄來坐才是,否則不要說諸位兄弟不會答應,這天下百姓也會不答應的。。。要說剛毅勇直,清明嚴謹,我朱家宗室中,自然是王兄擔的起這幾句話了。”

  朱棣站起來,笑吟吟的推辭到:“此事不可,朱棣起靖難之師,求的可不是這個皇位,乃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之舉。如果朱棣登基繼位,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朱棣,說朱棣乃是一纂位叛逆之人麼?”

  頓時十幾個王爺拼命的勸說,朱棣笑嘻嘻的就是不答應,來回就是三五個回合。總之那些王爺就是說,朱棣是多麼的英明神武,多麼多麼的睿智無敵,天下要是少了朱棣,肯定就會年年地震,月月水災之類的。朱棣則是推辭說自己德學淺薄,無才無德不能擔當此大位。

  然後就是那一大批京城的,剛剛被朱棣複職的文官沖了出來,哭著喊著的求朱棣登基。說什麼如果朱棣不登基,則天下人共失明主,天下無君,百姓們都活不下去了。朱棣則是滿臉為難的推辭著,說朱家的兄弟裏面,比自己能幹的人多得是,諸位卿家千萬不要因為朱棣站在這裏,就忽略了天下的英才。並且說什麼朱棣不過一武夫,打天下可以,坐天下那是萬萬坐不住的。

  如此,又是三五番回合。

  厲風一腳把小貓踢了出去,小貓順勢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扯著嗓子的嚎叫起來:“王爺,這皇位,你不坐,還有誰能坐啊?他媽的,黃子澄他們禍害人的時候,敢於起兵的,可就你一個人。整個天下,也就只有你一個人把老百姓放在了心上啊。。。他媽的,接下來怎麼說。。。嗯,嗯,這您要是不當皇帝,這百姓們可就是死了爹娘一樣,沒有人管了。”

  小李子翻著白眼的轉過了頭去,幾個大學士更是滿臉的羞慚,他們氣惱的看著小貓,在心裏瘋狂的咒駡著:“我們教你的時候,這話是這麼難聽的麼?分明是一篇極好的文章,你口口聲聲記住了,怎麼到了現在卻又忘記怎麼說了?”

  厲風看到小貓說的不象話,苦笑了一聲,出班跪倒在了地上,大聲說到:“王爺,臣只知道一件事情。若無王爺,天下危矣。。。此乃朱允玟一朝,任用奸佞,所犯下的種種罪證。若無王爺,大明朝的天下,黎民百姓,早就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了。”他翻動著那些認罪的卷宗,一條條的念頌到:“刑部侍郎某某,貪污受賄二十七萬兩白銀,替人脫罪三十七起。。。戶部侍郎某某,貪污紋銀十九萬兩。。。”

  一條條皮鞭烙鐵下逼供出來的罪狀念了出來,厲風仰天長歎:“此等小人,把持朝政,天下,天下啊。。。王爺,若你不登基,誰能處置這番小人?除了王爺,天下誰有如此魄力,再振乾坤呢?”

  朱權站了出來,恰到好處的上了一道檄文,這是所有的朱家宗室、文武大臣、天下百姓,要求朱棣登基,繼承大寶的請願書。

  朱棣還在推辭著,說一些老套無比的,自己無才無德,不能登基的廢話。

  小貓猛的一聲跳了起來,沖到了朱棣的面前,伸手抓住了朱棣的腰帶,把朱棣提了起來,放在了寶座上。往日裏一拳頭可以打死九頭牛的朱棣,此刻卻彷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樣,眼巴巴的無奈的看著小貓,任由小貓把自己放在了寶座上。

  然後,朱權等一眾朱家的兄弟沖了上去,七手八腳的把一件龍袍披在了朱棣的身上,給他換上了新的靴子和帽子,然後眾人納頭拜倒,口口聲聲萬歲不止。朱棣長歎:“諸位卿家,此舉,把朱棣置於何地啊?”

  小貓嚎叫起來:“總之,除了陛下你,誰當皇帝,我們都不服啊。。。除了陛下,誰能讓天下百姓都有肉吃啊?”他嘴裏吧嗒了一聲,口水都快流淌了下來。“除了陛下,誰能讓天下百姓有酒喝啊?總之不是王爺做陛下,我們誰都不服,其他誰敢做皇帝,我小貓第一個把他的腦袋給劃拉下來。”

  他依稀的記起了那幾個大學士教他的話,直著脖子的嚎叫著:“總之,為了天下百姓,王爺的些少虛名得失,算得了什麼呢?老百姓第一,社稷第二,王爺為了這老百姓和這個天下,辛苦委屈一點,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朱棣聽到小貓的話,頓時只能抖著雙手說到:“諸位如此說,朱棣實在慚愧,慚愧啊。”

  山呼海嘯一般的萬歲聲再起,旁邊的史官記載:“某年某月某日,燕王朱棣受諸王群臣所逼無奈,不得已而繼位之。。。”等等等等。(明史中,朱棣繼位後殺方黃二人,此書小說耳,故二人提前死。日後如有與史實衝突者,不再解釋。)

  當下奉上了玉璽金印,朱棣起身重新更衣,整理了容貌後,威嚴無比的坐在了寶座上,這事情可就這麼成了。朱棣,可就真正的當了皇帝了,他手下的這群武將,現在可就要水漲船高的,接受封爵和封賞了。

  厲風的耳朵裏面,響起了細微的聲音:“小猴子,公公我可是給你找了好差使,這錦衣衛可是你的了,這也就不說了,應天府的五城都督府,等過幾天,也會讓你來掌管,這應天城內的十幾萬駐軍,可也就是你的手下了。給公公我好好的幹,公公等著看你封國公的那一天呢。”

  厲風微微點頭,心裏卻是狂喜。錦衣衛如今不過數千人的規模,破陣營也就五萬人,而且破陣營的監軍、副將等等,都是朱棣的親信,厲風並不能控制太多的破陣營士兵。如今這可好,五城都督府,要是自己做了大都督的話,這應天府方圓數百里,可就是自己的官兒最大了。那時候,想幹點什麼違法亂紀的勾當,可就是安全得很了。

  當下,朱棣頒佈了一連串的命令,這也是改朝換代的皇帝所必須做的。命令大致上就是附和朱允玟、黃子澄、方孝孺等人的官員,通通要追究他們的罪狀,這一點厲風已經做了,不過是補一條命令給天下百姓看而已。然後就是凡是朱允玟廢黜的官員,全部給重新複職,而且很多和燕王府一直都有勾結的官員,更是升了一級。

  種種命令,就是在最大限度的清除朱允玟遺留下的影響力,把燕王府的影響力發揮到了最大。燕王府的親信臣子,總掌了軍政、監察大權,尤其是厲風掌握錦衣衛,小李子另設一獨立的宮廷內所屬的監察機構的命令,讓所有的文武大臣心裏都是沉甸甸的。

  這一天的廷議,從大清早一直持續到了下午。更換地方官員啊,向各地派遣忠於朱棣的軍隊去鎮守啊,等等等等事情是忙得很。朱棣特設小貓為巡風使,率領五萬破陣營駐紮在應天府外的大營內,作為常備軍,職責是巡風天下。說白了就是哪位王爺假如有異動,那麼小貓的軍隊立刻就要開拔殺人,這是一支用來威嚇天下的常駐軍。

  接下來的十幾天,厲風忙得滴溜溜的亂轉。文武大臣家裏,他是公然的帶著人進進出出的,按照花名冊抓人殺人。那朱允玟手下的錦衣衛安插進去的密探,都被他給抓了出來,直接就在那些大臣家的門口處給砍了腦袋。京師錦衣衛在民間的機構,也被他一網打盡,精明能幹的全部殺了,那些不是很精明,武功也不是很高的,卻全都留了下來,重新發誓效忠後,歸屬了厲風的統轄。

  應天府最大的幾個人牙販子,更是被厲風給請到了錦衣衛的大牢內好好的款待了一番,不過三五招的功夫,這些人都變成了鐵杆的錦衣衛的擁護者。一個個冥龍會訓練出來的刺客,就通過這些人牙販子,給塞進了諸位大老爺的府邸裏。

  一座錦衣衛為後臺的青樓在秦淮河邊上開張營業了,錦繡府的第一批才藝、容貌俱佳的姑娘進駐了這間‘遇仙樓’,成為了錦衣衛打探消息,勾引文武大臣家子孫的最好據點。當然了,這也是錦衣衛為了彌補自己的經費不甚充足,拿來撈外快的據點了。

  深夜,錦衣衛徵用的宅院後花園。厲風坐在了涼亭裏面,看著身邊那魚池裏面的魚兒往來的遊動著。隨手撒了一把剛剛摘下來的花蕊下去,那些魚兒頓時興奮的沖了上來,咬了幾口後,發現又不是很有興趣,頓時又懶洋洋的遊開了。

  小貓拎著一個酒罎子,坐在厲風身邊的欄杆上,大口的灌著烈酒,嘴裏含糊不清的說到:“你們錦繡府的妞兒這麼醜,怎麼還有這麼多人喜歡?奇怪,我看你們的那些妞兒,可沒有虎爺我喜歡的那些母老虎漂亮,吼!”他吧嗒了一下嘴巴,把酒罎子扔到了旁邊,叫嚷起來:“呂安,給你師傅我弄酒過來,哈哈哈,要是虎爺我高興了,再教你幾招厲害的功夫。”

  厲風輕笑著,朝著對面坐著的花王以及錦繡府的幾個長老級別的人物說到:“小貓不怎麼喜歡和女人勾勾搭搭的,所以麼,哪怕你是絕色美女,在他眼裏也比不過一塊烤羊肉。唔,花王前輩,錦繡府的人馬,如今可都全部併入了錦衣衛麼?”

  花王端著茶杯,緩緩的點頭說到:“錦繡府的所有人馬,連帶著各地據點的人,都已經全部調到了應天府。按照厲大人的吩咐,高手全部進了錦衣衛,那些美貌的花奴,一部分去了遇仙樓,一部分進了那些文武大臣的府邸,還有一部分,現在就在這宅邸裏做使女。”

  厲風淡笑,看了看花王那冷淡的表情,笑道:“前輩似乎心裏不高興啊?”

  花王連忙笑起來:“怎麼會呢?我們錦繡府以前如此鑽營,求的也就是個功名富貴。如今厲大人把富貴送到了我們的面前,可怎麼會不高興?嘿,嘿嘿,厲大人千萬不要誤會,實在是因為錦繡府這麼大一個基業,突然全部成了您的屬下,從人的常情來說,也會覺得不開心的,是不是?不過我對厲大人是心服口服,絕對。。。”

  徐青緩緩的從花叢中走了出來,冷笑到:“花王,你對我們家大人心服口服麼?”

  花王皺起了眉頭,看著徐青那清矍的面孔,問到:“你是何人?”

  小貓哼哼著:“這傢伙啊?是什麼什麼迷城的人,專門喜歡搗鼓一些古怪東西的,虎爺我都被他的陷阱坑了好幾次,逼得我把陷阱全拆掉了才跑出來。”他搖搖腦袋,從欄杆上挪了下來,坐在了厲風身邊的石凳上。過了一陣子,他又嫌石凳太小,坐起來不舒服,乾脆的又坐到了地板上,這才心滿意足的哼哼了一聲,喝了一大口。

  錦繡府諸人的臉色都有點難看,盯著徐青。徐青自顧自的到了厲風身邊,一屁股坐了下去,沉聲說到:“錦繡府的勢力分佈,我已經打聽得清清楚楚了。府宗花王,最心腹的是第一和第二兩個長老。副府宗花魁仙子,卻是和花王從來不和的。花王掌管的是錦繡府的武力一派,花魁仙子掌握的,卻是錦繡府訓練花奴的那一支。”

  花王沉聲喝道:“你們天機迷城,打探我們錦繡府的內幕幹什麼?”

  徐青笑嘻嘻的看著他,搖頭說道:“你們錦繡府,成年想著要侵入我們天機迷城,偷走我們天機迷城的機關圖紙,我們不對你們多留意一些,恐怕早就被你們給下陰手吞併了吧?”

  他也不再管錦繡府的這些人,朝著厲風說到:“花王說錦繡府的全部人馬已經併入了錦衣衛,其實並不是實話。他自己掌握的武力一派倒是全部進來了,可是花魁仙子所掌握的訓練花奴的那一支人馬,只有三分之一明地裏的併入了我們,其他的三分之二,真正的訓練那些絕色美女的部分,還是被花王嚴令留在了原地。”

  徐青嘻笑起來:“甚至,花魁仙子都還不知道花王他已經和我們拉上了關係,已經搖身一變,變成了錦衣衛的指揮使了。”

  厲風打著哈哈:“那麼,徐青啊,你告訴我,他花王這麼作,到底是為了幹什麼呢?”

  徐青歎息著:“他這麼作,自然是把手上用來迷惑人的最精華的一部分給保留下來。他一邊在我們錦衣衛裏做事,交結朝廷大員,一邊用那邊培訓出來的美麗女子,去迷惑那些朝廷的文武百官或者他們的子弟,他自然就可以步步高升,甚至可以取代我們的位置。。。花王的這番心思,倒也是用得不錯的了,一不得罪我們錦衣衛,二麼,還給自己留下了退路,果然是老江湖的手段了。”

  厲風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眼睛裏面射出了精亮的紫色光芒,冷笑到:“果然是老江湖,高手手段。花王,這可沒有話說了吧?我是怎麼說的?如果你想投靠我,就要全心全意的。可是現在你還留下了這麼一個首尾,如果不是我厲風在江湖上,還有著不少的耳目,恐怕日後還真的被你算計了。”

  花王跳了起來,他看了看院子裏密佈的錦衣衛高手,指著徐青怒斥起來:“你胡說八道,我錦繡府所有人馬都已經到了應天,哪里還有人留在外面?只有花魁仙子她最近在西南一帶遊歷,所以才。。。”

  一個柔和的,充滿了慵懶的誘惑力,極其甜美的聲音響了起來:“哦?我在西南一帶麼?我好像一直都在蘇州府給府宗您訓練新的人手吧?怎麼府宗您搭上了錦衣衛的線,也不讓我高興高興呢?我花魁雖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對於升官發財的富貴,也是很有興趣的啊。”

  花王的臉色急變,就看著一個身披白色輕紗,身材充滿了最要命的誘惑力,彷佛噴灑著欲火,而臉蛋又有如夢裏精靈一般純潔、細膩的女子,輕飄飄的踩著花園的花枝梢頭,輕輕的飄了過來。她的眼波稍微流轉了一下,‘噹啷’幾聲響,幾個錦衣衛大漢已經是身體一軟,手中的兵器都掉在了地上。

  厲風低聲呵斥了一句:“廢物,丟臉的傢伙,出去,都給我出去。”那些錦衣衛大漢如夢方醒,灰溜溜的撿起了兵器,戀戀不捨的朝著花魁仙子狠狠的掃了幾眼,這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那花魁仙子站在了徐青的身邊,巧笑嫣然的問到:“徐大人,您就不給我這個弱女子讓讓座兒麼?”

  徐青的臉色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紅,連忙站了起來。厲風則是嘿嘿笑著的看著花魁仙子,流露出了一副極其欣賞的表情。這個女子,美是美到了極點,但是更要命的,是她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把自己的美麗完全的散發出來,這就是她最可怕的地方了。難怪她訓練出來的女子,讓黃子澄、方孝孺這些儒生都乖乖的俯首了。

  整個後花園,唯一對她視若無睹的,也就是抱著酒罎子拼命灌酒的小貓了。小貓看了花魁仙子一眼,嘴裏嘀咕了一句:“娘的,又是一個身上沒毛的傢伙。。。唔,虎爺喜歡長長的毛,帶斑紋的,吼!”

  花王怒視著花魁仙子,吼叫到:“我命你留守蘇州,你為何來此?”

  花魁仙子輕輕的坐下,翹起蘭花指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冷笑到:“我為什麼來?幸好我碰到了徐大人,不,是徐大人他找到了我,否則,我還真不知道,我們錦繡府的府宗大人,居然已經成了錦衣衛的指揮使了。哼,出力賣命的事情就讓我去,這種好事兒,就沒有我的份了,花天下,你可真做得出來啊?”

  花王看了厲風一眼,沉喝到:“你一介女流,能做什麼官?朝廷裏,可有女人做官的先例麼?”

  厲風鼓掌笑道:“朝廷裏沒有,可是錦衣衛可以呀。。。陛下給了我一個特權,我可以招收一切有用的人才加入錦衣衛,我錦衣衛獨立於軍隊,自成一個體系,甚至是獨立於朝廷的,讓女子做官,又有什麼不可呢?花魁仙子如許神仙般的人物,我倒是可以讓她做錦衣衛的副統領,副都指揮使呢。”厲風滿臉的賤笑。

  花王氣得渾身直哆嗦:“我是錦繡府的府宗,你不過讓我做了花營的主管,區區一指揮使,你卻讓她爬到了我的頭上?”

  厲風認真的點點頭:“可不是麼?花仙子這麼美麗的人物,人美,心更美,她已經答應重整錦繡府,全心全意的和我合作了,我厲風,自然更加相信她,是不是?”

  花魁仙子嬌笑著:“厲大人,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啊。”春水一般的眼波一轉,花魁仙子朝著周處幾人豔笑:“這幾位小兄弟,我給你們幾個最好的弟子作為侍妾,可好麼?保證比我交給華天下這廝的徒兒要傑出十倍,嘻嘻!華天下,三年前我交給你的那十六位女弟子,不過是我屬下的二流貨色,嘻嘻!”

  花王嚎叫了一聲,一掌朝著花魁仙子打了過來。

  厲風一掌迎了上去,笑嘻嘻的說到:“大家都是同僚,自相殘殺可不好。”

  花王尖叫起來,他的手剛剛和厲風的手碰到,一隻色彩斑斕的蜘蛛就咬在了他的手指上,一抹黑氣噗碌碌的順著手指沖了上來。

  花王拼命的提氣,想要把毒性逼出去,奈何他的功力運得越高,這毒性運轉得就越快,不過是三次呼吸的時間,他全身漆黑的倒在了地上。

  徐青鼓掌:“大人,這嬌美人,可是毒到了極點罷?這江湖超一流的高手,可也頂不住它一口啊。”

  厲風鼓掌笑道:“果然是好東西,這寶貝果然是好。。。唔,以後所有的兄弟身上,都要帶上十支淬毒的暗器,對付武林高手的時候,這玩意太好用了。。。花魁仙子,這花王前輩突遇仇敵,一番苦戰後被殺死,這錦繡府,哦,不,是這錦衣衛的花營,日後可就交給你了?”

  花魁仙子微笑著,低聲說到:“這倒是好,可是我要做頭目的話,恐怕有人不答應呢。”

  厲風哈哈大笑,青色的掌風狂飆一樣的升起,忠於花王的五位長老,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被厲風一掌一個的拍碎了頭顱。

  花魁仙子面色微微一變,吃驚的看了厲風一眼,徹底的死心塌地的跟隨了厲風。

  錦繡府,也換了主事的人了。。。


第一百八十~一百八十一章 一箭雙雕

  夜深人靜,一輪圓月懸浮在淡薄的浮雲之上。整個天空,都是青朦朦的顏色,有如最好的青天花瓷一般。

  厲風的身體,又一次的化為了元氣,彌散在了天地之間。一絲絲的紫色薄霧在天空中飄蕩著,那是紫嵐刀所化的刀氣,威懾著域外天魔的侵襲。青色的月光被厲風一滴滴的吸入了體內,轉化為了清涼無比的氣流,和自身的元氣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原來吸食日月精華是這麼舒服的事情,難怪那些妖魔鬼怪一有空,就跑去深山老林裏面對月膜拜呢。。。不過也是古怪,小貓怎麼就從來不吸食月華呢?”

  錦衣衛臨時總部的上空,一團方圓五裏許的氣團,正在瘋狂的吸納四周的天地靈氣。不,修道之人吸納靈氣,還是有進有出的,盡顯修道之人的自然平和的心態。而這團氣團吸收的靈氣,卻是只進不出,而且速度極快,就看那應天府城內的嗖嗖的風聲,不斷的朝著錦衣衛的院子湧過去的塵土,就知道厲風吸收的速度是多快而且是多麼的不留情了。

  ‘碰’,在皇宮深處一間華美的大殿內,丹青生和飛仙子無奈的睜開了眼睛。飛仙子低聲喝罵著:“這小子修練起來不要命的麼?我們數百年的苦功,居然現在從他手上一絲靈氣都搶不過來,一天兩天也就是了,天天如此,我們還怎麼修煉啊?”

  丹青生苦笑著看著飛仙子,低聲到:“飛兒,這可是你把化形心經傳授給厲風的,也是你逼我幫他用仙氣奠基鑄體的。而且他似乎吃過什麼靈藥,吸收靈氣的速度快得嚇人,這可就不能怨別人了。這應天府雖然靈氣深厚,但是又哪里有那靈山大川、洞天福地的元氣濃厚呢?厲風一個人,估計就把方圓百里的靈氣全部給占了,我們沒有了肉身,無法化形,怎麼可能爭得過他?”

  另外一間大殿內,無涯老祖愁眉苦臉的睜開了眼睛,對著碧靈兒歎息到:“又是那厲風,唉,碧靈兒,你結交的好兄弟啊。那丹青生,居然把自己的修煉心法給了他,實在是想不到,想不到啊。偏偏他的進度還這麼快,要說資質,恐怕我都不如他。。。這可好,進應天一個多月了,老祖我硬是好容易才修煉了三五天的功夫,這小子,實在是不象話。”

  碧靈兒搖著扇子,笑嘻嘻的說到:“爹,你可是後悔了不成?沒有收到這個徒弟麼?呵呵,這又有什麼?應天府雖然風水格局不錯,可是容納的靈氣實在不行,一個修煉化形心經的人,就可以把附近的靈氣全部佔據了,要說我們真的想修煉,還得去搶中原那些修道士的山門,否則我們這麼辛苦了一場,到底是為了什麼?”

  無涯老祖眯起了眼睛,點點頭說道:“這倒是正經事情,可是中原道門的實力,我們實在是不瞭解。如果貿然的出手,萬一招惹了整個中原道門的全力出手,恐怕我們海外同道,不是對手啊。”無涯老祖眯著眼睛,低頭思忖起來。

  碧靈兒搖搖扇子,笑嘻嘻的說到:“這有何難?我等找准一個門派,故意的去和他們結怨,隨後我們如何出手都不是問題了。一個個門派的打下去,只要我們能夠清理掉四五個門派,這搶來的名山也就足夠我們使用了。只要我們占住了理字,那中原道門的人,總不好意思胡亂插手吧?尤其我們還有當今皇帝的支持,修道之人講究的是順天成事,總不能和皇帝對著幹吧?”

  無涯老祖點點頭,問到:“那麼,你說這計畫應該怎麼制定呢?”

  碧靈兒聳聳肩膀,輕佻的說到:“這種故意找茬結怨,然後破門滅族的計畫,孩兒可也搞不懂。但是那厲風可是行家裏手,他們錦衣衛要抄家滅族的時候,不就是胡亂給那些文武大臣胡亂的栽贓麼?就叫他給我們謀劃就是了,這有什麼難的?”

  無涯老祖呵呵的大笑起來,點頭贊許到:“罷了,碧靈兒,你雖然還是不成器,但是起碼知道如何利用自己身邊的人和權力的關係了,為父的很高興,很高興啊。。。你要是早五百年能夠明白這個道理,那一次又怎麼會差點失去肉身呢?記住,在雙方實力差不多的時候,腦袋永遠比暴力更加有用,你以後要和厲風多學學那些陰謀詭計,如果你能有厲風的那些黑心眼的話,為父的也就可以放心的把懸空島交給你了。”

  碧靈兒洋洋得意的吹噓起來:“孩兒不是正在學麼?這三年來,和那厲風在一起,孩兒可是長進多了。”

  恍恍惚惚之中,厲風的神念收了回來,一絲絲乳白色的氣流沖進了他打坐的密室。一團龍捲風一樣的白色氣團在密室內瘋狂的旋轉了一陣,然後‘唰’的一聲彙聚成了他的肉身。厲風長吸了一口氣,自覺得金丹上的丹火更加凝練,更加精純了幾分,不由得心裏暗喜。把那軟玉甲套在了身上,厲風呵呵的笑了起來:“這一個月,無涯老祖他們可是要憋悶壞了吧?難怪那天雷上人在記錄上吹噓說,自己當年修煉的時候,方圓三千里內沒有其他的修道之人存在。”

  “嘿嘿,我不過是金丹期,就可以完全的霸佔方圓百里內的所有天地靈氣,到了天雷上人那種程度,可不是方圓數千里的靈氣都被他一個人吸乾淨了麼?這化形心經,可是霸道到了極點。。。不過,那天雷上人沒有紫嵐刀的保護,他怎麼敢全心神的就開始練功呢?莫非真的有不怕死的?”

  搖搖頭,厲風盤膝坐在了地上的蒲團上,從乾坤袋內掏出了一個玉瓶。瓶內,是滿滿的一瓶湛藍色的晶瑩液體,散發出一絲帶著古怪花香的腥膻之氣。“三千對嬌美人的毒液啊,真不知道,這東西對修道之人有沒有用。不過,總比沒有好吧?”手指一彈,玉瓶化為粉碎,拳頭大小的一團藍色毒液浮在了空中,散發出了濃郁百倍的香味。

  厲風嘴一張,一團純白的火焰從嘴裏噴了出來,這是他金丹上最精華的丹火,比起三味真火更加強上百倍,更加靈異百倍的丹火。那毒液被丹火一燒,頓時一抹黑色的煙氣冒了出來,毒液內的雜質被燒得乾乾淨淨,就留下了拇指頭大小的一塊,彷佛藍寶石一樣的膠體,在丹火的灼燒下,這一團粘稠的膠體散發出了刺目的七彩光芒。

  又是幾個瓶子被彈了出來,一滴滴五顏六色的液汁飛了起來,被丹火精練後,融進了那藍色的膠體中。藍色的光芒漸漸的黯淡了下來,紅光、綠光、黃光逐一閃動,到了最後,空中就剩下了一滴無色透明、沒有任何氣味的液體。在丹火的光芒閃耀下,這液體折射出了詭異的紫色精光。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這寶貝也是揀來的,不過是給它鍍上一層毒罷了,應該不會有損傷的吧?”

  “不過,這紫嵐刀,畢竟是自己修煉化形心經的保障啊,有了他,就不用害怕天魔侵襲了。。。罷了,罷了,那丹青生、飛仙子,他們沒有紫嵐刀,不也是修練化形心經到了大成境界麼?我害怕什麼呢?而且這乃是上古仙人的禦魔至寶,總不可能被一滴毒液就給弄壞了吧?不過就是嬌美人的毒液和其他六種毒蟲的毒液混合煉製的,這紫嵐刀,可是仙寶,不會就這麼被損壞的。”

  橫下一條心,厲風嘴巴一張,尺許長的紫嵐刀帶著一道紫光射了出來,在空中‘滴溜溜’的盤旋了一周,懸浮在了厲風面前。厲風手一指,按照丹青生傳授的煉製法寶的心訣把紫嵐刀的靈氣震懾住,隨後那滴被精練的毒液化為了一層霧氣,融入了紫嵐刀的本體之中。

  紫嵐刀乃是至陽至剛的寶物,所以才能抵禦天魔的侵襲。這嬌美人以及其他六種毒蟲的毒液,卻是至陰至邪的玩意。陰陽相吸,紫嵐刀的靈氣又被厲風控制住了,頓時那毒液所化的霧氣,翻翻滾滾的就和紫嵐刀的本體熔煉在了一起。‘啪’的一聲,厲風噴出了一顆黃豆大小的白色丹火,裹住了紫嵐刀,然後讓紫嵐刀的靈氣重新釋放了出來。

  ‘呼呼’的火焰中,紫嵐刀的刀體扭曲了起來,漸漸的,陰陽巨力在刀身內衝撞了起來,一道道的藍色光流和白色的霧氣在刀身上翻滾著,紫嵐刀近乎有了融化的趨勢。厲風皺了下眉頭,他沉浸在紫嵐刀內的神念能夠察覺出來,這紫嵐刀受到丹火灼燒,不過是讓他更加的精練罷了,可是受到了那至陰的毒液融合,他的結構已經變得不穩了。刀身內那堅強的結構分子,因為受到至陰之氣的沖洗,彷佛城牆的地基被水沖刷一樣,這刀身可就要解體了。

  “完蛋,這寶貝可是要毀掉了,可惜,可惜。。。這嬌美人的毒液果然厲害,裏面蘊涵的陰氣,居然被我的丹火全部給引發了出來,這純陽至寶,也抵擋不了它的污染,果然厲害。。。日後,也許可以用嬌美人的毒液去和人比拼法寶,直接用毒液塗在人家的飛劍上,說不得人家的飛劍就被毀掉了。”

  如此緊急的關頭,厲風還有閒暇心思開玩笑,不能不讓人驚歎他神經的大條。“不過,這麼一來,這豈不是就好像黑狗血一樣的東西了?專門污穢法寶飛劍啊。。。嗯,嬌美人的毒液,用丹火萃煉之後,應該比最污穢的東西還要陰氣百倍,難怪這紫嵐刀如此的反常了。”

  一團丹火又噴了出來,紫嵐刀已經在空中化為了一團粘稠的液狀靈氣,無法成形了。它的本體和毒液所化的靈氣交融之後,就好像鋼鐵被濃硫酸所浸泡一樣,整個的軟了下來,如今已經無法再次的凝練成實體了。厲風呆呆的看著空氣中的那團液狀靈氣,有點想要哭出來:“紫嵐刀,我還以為你可以抵禦天魔,這至陰的毒液是絕對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的,可是你,你,你實在太不爭氣了。”

  厲風咬著牙齒,看著眼前的那一團液狀的靈氣,腦筋裏面飛快的轉動著念頭:“紫嵐刀的靈氣沒有散失,反而裏面陽極陰生,陰極陽生,陰陽交和,有了無數的變化。可是如今缺少一個媒介,難以讓它重新聚斂成實體,這。。。如果有純陽的仙氣或者至剛的寶貝相助,這團靈氣就可以變成一件比紫嵐刀更勝一籌的法寶,但是,但是。。。”

  “媽的,一不做,二不休,賭一手吧。反正這法寶,我也不敢使用出來,還不如就把他用在這裏!該死的碧靈兒,你給我的都是什麼制練法門?害得我如今如此的尷尬,這一團靈氣要是不趕快收攏起來,遲早就會散去了,賭了吧!”厲風有點抱怨起來,一是抱怨碧靈兒給的精練毒液、法寶的法門,二是抱怨自己不事先試幾次,就這麼冒失的開始制練法寶了。

  張開嘴,寒雀劍化為一道寒光噴了出來。寒雀劍,奇性質也是寒性的,厲風不管好歹,把它也融入了紫嵐刀所化的那團靈氣裏。‘嗤嗤’的聲響中,寒雀劍被融成了精亮的靈氣,和那團紫嵐刀所化的藍色靈氣融合在了一起。寒氣更勝,那一團液態的靈氣已經有了凝結的趨勢,但是似乎還缺少了什麼。

  一口咬破了舌尖,厲風噴出了一點本命的精血,金丹也是一陣抖動,一絲先天本命元氣混合在那精血之中噴了出來,噴灑在了面前的氣團上。同時噴出的,還有那厲風得到了許久,卻一直不敢使用的朱雀鉞。朱雀鉞一噴出,空氣裏頓時熱浪熊熊,一團火鳥狀的火光,‘轟轟’有聲的沖進了面前的氣團之中。

  ‘轟’,氣團猛的凝聚成了一個厲風的神念都不過勉強能夠察覺的小點,在空氣中散發出了一絲絲極亮的光芒。隨後,那一點劇烈的炸裂了開來,一團團七彩的霞光朝著四周瘋狂的噴射,在厲風面前組成了一個微而具體的小宇宙的形態,一個直徑不過三丈許的小宇宙。

  無數的氣團在裏面盤旋著,流轉著,互相的吸引衝撞著,散發出了炫目的光芒。厲風一時心醉神迷,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似乎見過類似的景象。

  不過是刹那間的功夫,厲風卻彷佛渡過了無數年一樣,那三丈許的小宇宙氣團再次的收縮起來,彷佛一個漩渦一樣的收縮了起來。一絲絲紫色的光帶纏繞著,朝著最中間的那個奇點流了進去。‘鏗鏘’一聲,一柄奇形飛劍出現在了厲風的面前。

  這是一柄沒有手柄的,長不過五存,寬僅有兩指的古怪飛劍。它似乎沒有實體,只有正中間一條明亮的紫光在證明著它的存在。但是它又似乎有實體的,一層層的紫色雲氣在四周蒸騰,組成了一柄恍恍惚惚、朦朦朧朧的,形狀不斷改變的飛劍形態。

  厲風的神念透進了這柄飛劍,立刻就感覺到了和自己水乳交融、心靈想通的神妙領悟,方才噴出的那一點精血,可是起到了極大的作用的。更加神奇的就是,厲風根本無法弄清楚這柄飛劍的屬性是什麼。它一會兒熱氣襲人,一會兒冷炎四射,一下子正氣凜凜,一時間邪氣撲面。甚至它有時候是冷熱正邪同時存在,有時候卻又是彷佛那裏就是一片虛無一樣。

  長吸一口氣,手中劍訣一引,空氣中‘轟’的一聲飛騰起了熊熊的烈焰,厲風全身都籠罩在了紫色的火焰之中;劍訣稍微變化,那火焰頓時頃刻消失,一點點結晶體的冰晶從天空中灑落了下來,溫柔的凝聚成了一條條水晶一樣的飄帶,纏繞著厲風的身體。‘啪’的一聲,密室四周的牆壁以及地板,同時發出了了清脆的碎裂聲,那最上好的青石板,也被這恐怖的寒氣給凍裂了。

  厲風的身體和那柄飛劍融合在了一起,他整個人就變成了一條透明的虛影,在室內乍隱乍現,彷佛鬼魅一樣。周天寶菉的金遁,被厲風借助著這柄無比神奇的飛劍,練到了最高深的境界。

  “寶貝啊,寶貝。。。你可是我花費了紫嵐刀、寒雀劍、朱雀鉞三件寶貝才練成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厲害不厲害,但是看起來,你是很厲害的,我也希望你是非常厲害的,否則,我厲風可就真的虧了血本了。唔,再試試吧,你既然保留了朱雀鉞的天火之氣和寒雀劍的冰晶之氣,那麼也就應該還保留著紫嵐刀的禦魔特性吧?”

  厲風的身體再次的化為了一團靈氣,融入了天地之中。他刻意的胡亂的運轉著化形心經的心法,讓自己的神念裏是一陣的混亂,頓時如影隨形一般,一抹微妙的神念從那不可測的世界蔓延了過來,朝著厲風的神念糾纏了過來。厲風頓時‘渾身’一抖,彷佛看到了一條毒蛇朝著自己慢慢的爬了過來一樣,可是這回是他自己以身試魔,想要防備都難了。

  一抹紫色的光芒突閃,那道微妙的神念頓時遭受了重創,慘嚎著遠遠的飛遁。可是厲風的神念清楚的看到,那原本無行無跡的天魔,通體開始閃動起淡淡的藍色光芒,而且這藍色的光芒還在侵蝕他的元體,腐蝕他的元神。剛剛逃走了百多裏的距離,這一員從天界域外來襲的天魔,就已經被銷蝕得無影無蹤,徹底的魂飛魄散了。

  厲風再次的凝聚成了肉身,他身體微微哆嗦著的看著面前的飛劍。“老天佑我,它,它完美的集合了朱雀鉞、寒雀劍、紫嵐刀的所有特性,而且,它還有嬌美人毒液的功效,它可以吞噬修道之人的元氣,借助飛劍的劍氣,它可以銷毀元神。。。老天,它既然能夠幹掉天魔,那麼,天下再也沒有修道之人可以抵擋它的鋒利了。”

  “只要我,只要我能禦劍刺他一下,修道之人只有捨棄肉身,元嬰飛遁;如果我能夠用它刺散仙一下,那麼散仙最後就只有魂飛魄散的下場。。。寶貝啊,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厲風無比愛惜的撫摸著這柄異化的飛劍,心裏豪情大盛:“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做‘戮仙’,你是一柄連仙人都難得抵擋的飛劍,你當得起這個名字。”

  不過,厲風自己心裏清楚,飛劍厲害了,他還要能夠用它去刺傷人才是。面對一個散仙,人家一道掌心雷就可以把自己連人帶劍劈出數百里,還怎麼去傷人?所以,在自己功力不夠的情況下,這柄戮仙的最大用處,還是在背後暗算傷人。想來元嬰期的修道之人,如果被自己從背後捅一下的話,也只能是亡命逃跑吧?

  愛膩的撫摸了一陣這柄威力奇大的邪門飛劍,厲風把它融入了體內,化為一道靈氣圍繞著自己的金丹盤旋起來,用金丹上的丹火,慢慢的萃煉它。一柄好的飛劍,如果經過長時間的,例如是一千年的丹火萃煉,只會越來越厲害的。

  “說起來,我厲風的命還真好,這樣做都可以憑空的揀到一柄好的飛劍。唔,不虧我用了三柄神兵利器去打造它。”厲風心裏也清楚,如果不是這三柄飛劍都是最上品的法寶,恐怕早就被自己給糟蹋了。“陰極陽生,陽極陰生。。。萬物生息消滅,這。。。”厲風想到了戮仙劍成形前所展現出來的,那個小宇宙的運轉情況,心裏似乎有了一些明悟,但是卻又一時間說不上來,懸掛在心裏好不難受。

  正在皺眉沉思這其中的生長道理的時候,密室那兩寸厚的鐵門被人一腳踢了開來,鐵板上端端正正的印上了一個粗大的腳印,不是小貓卻是何人?厲風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喝問到:“小貓,你幹什麼?不知道我在練功麼?我,我,我非打你不可,要是我運氣的時候你來這麼一下,我還不走火入魔麼?”

  小貓很委屈的蹲下了身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厲風嘀咕到:“那幾個老傢伙說你沒有練功了,說你已經收工了,吼,說你沒有吸收靈氣了,所以叫我來叫你,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厲風皺了下眉頭,拍了一下小貓的腦袋,點頭說道:“是諸位仙長說的麼?那就不是你的錯了,唔,他們倒是可以從天地靈氣的奔湧情況來判斷我是否在練功的,好。”厲風心裏暗笑,自己狂吸了一個月的天地靈氣,弄得那些老怪每天晚上都無法靜心煉氣,最後只能在白天勉強的補上兩個時辰的功課,想必是恨自己恨到死了罷?

  小貓從地上站了起來,擺著腦袋笑道:“哈哈哈,我小貓自己也是修。。。嗯,練武的,當然知道打坐的時候不能被打擾的。不過風子啊,這次你一打坐就是半個月,那皇帝老頭兒找你都著急了,說是有幾個什麼以前朱允玟的臣子,跑到南方躲著去了,還帶走了大批的金子銀子什麼的,叫你趕快去和他商量呢。”

  厲風點點頭,朝外走去。‘轟’的一聲,小貓一腦袋把門框給撞碎了,拍打著滿腦袋的灰塵跟著厲風走了出來。“小貓啊,這是你撞壞的第七個門框了,你再忘記走路的時候要低頭的話,我就不給你吃肉了啊。”小貓咧咧嘴,打了個寒蟬。

  無涯老祖、鹿靈子、黃風真人、天檻居士等幾個老怪物帶了幾個親近的門下,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大堂上。碧靈兒則是在院子裏面,滿臉笑容的抓著一個錦衣衛花營的弟子,在那裏親切的交流感情。那花營弟子眼睛很是尖銳,雖然不知道碧靈兒的身份,但是深知能夠讓周處等人恭恭敬敬的裝孫子的人物,肯定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於是乎媚眼亂飛,眼波流轉,嬌笑連連,弄得碧靈兒心懷大暢,渾身舒坦。

  看到厲風走了出來,無涯老祖笑了笑,欠了欠身說到:“厲大人,好幾天不見了,你一意精修,進度可是神速啊。”

  天檻居士酸溜溜的看著厲風,點頭說道:“唉,可不是?化形心經如此的神妙,和尚我要不是捨不得一身的道行,也要廢了自己的法力,改修化形心經了。。。唉,這幾天,可是逼得和尚我在城外兩百里的深山裏面打坐煉氣,好不難受啊。”

  厲風裝出了一臉的癡呆模樣,驚問到:“諸位仙長,莫非晚輩有什麼事情。。。”

  無涯老祖看了看天檻居士一眼,笑嘻嘻的打斷了厲風的話:“罷了,天檻老兒和你開玩笑的,不用在意。唔,丹青生,你說吧。”

  丹青生站了起來,溫和的說到:“厲風啊,今天我們過來,是要和你商量一點事情的。王爺已經當了皇帝,大明朝的天下也給打下來了。唔,雖然我們海外的同道們,是應僧道逆道友的邀請,來幫燕王府起義師興兵的,原本不該提出太多的要求。但是呢,你現在看看,諸位道友的門下,都是傷亡慘重啊,總要一點點的補償,是不是?”

  厲風會意,笑吟吟的坐在了主位上,笑道:“師尊此言極是,王爺也允諾過,如果靖難成功,則把天下的名山福地封賞給諸位仙長的。”自從做了丹青生、飛仙子二人的記名弟子,厲風不管在哪里,都是稱呼二人師尊的。“這事情簡單,到時候只要陛下他寫下詔書,把那些洞天福地都給封賞下來,可不就成了麼?”

  幾個花營的弟子送上了茶水來,厲風殷勤的請幾個老怪品嘗一下從朱福手裏壓榨出來的極品貢茶,自己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後,這才笑道:“不過諸位仙長和師尊也都知道,陛下雖然是天下之主,但是也僅僅限於世俗界,恐怕那些修道之人,不會理會朝廷的聖旨的。”

  “要是陛下寫下詔書,要昆侖派的人讓出昆侖山,把自己的祖宗的牌位,山門的牌坊都給搬到一座窮山惡水去,恐怕昆侖派會盡起高手,用法力把整個應天城都給扔進長江去的。”厲風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點頭說道:“所以,陛下的封賞呢,也不過是做一個門面活罷了。”

  無涯老祖歎息到:“我等也知道此行不妥,中原的名山大川,可就是被那些名門大派都給佔用了,他們怎麼說也不會把自己的山門給讓出來的。如果我們去和他們較勁的話,整個中原道門如果真的集中了全力和我們為難,恐怕這場仗,不會輕鬆啊。所以呢,我們想要找個穩妥點的主意,看看要怎麼樣,才能讓我們海外的同道們,在中原擁有一席之地。”

  鹿靈子冷笑著說到:“我們在海外,想要發展自己的道統都難得成事,除了懸空島的門人眾多外,其他的諸位道友,誰不是門下只有七八個弟子門人的?最多也不過二十人上下。但是看看中原道門,那又是多少門人?。。。這次我們肯幫燕王府起事,除了僧道逆那晚輩的邀請,主要不就是為了一塊屬於自己的洞天福地麼?”

  厲風沉思了一陣,笑道:“諸位仙長的意思呢?莫非是要朝廷發兵,去把那中原的道門,一個個的把他們的山門給打下來不成?”

  他做出了一副精心盤算的模樣,笑嘻嘻的說到:“如果用百萬大軍圍攻,不計傷亡,又有諸位仙長鼎力相助的話,只要諸位仙長纏住那些修道之人中的高手,那些沒有結成金丹的門人弟子,絕對不會是百萬大軍的對手的,這主意,可是不錯。”

  飛仙子尖聲呵斥起來:“厲風,你簡直說的荒唐。百萬大軍,在頂尖的修道高手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一個窺虛期的高手,輕易之間可以扭轉大江大河的水流,淹死十幾萬大軍是輕鬆至極的事情。或者是大軍進發的時候,來一場地震山崩,又是數萬大軍不見了。你百萬大軍,又有什麼用處?”

  厲風鼓掌大笑:“師尊教訓得是。。。其實,諸位仙長的意思我明白,主要就是害怕中原道門聯合起來和我們為難,是不是?如果是海外的諸位仙長傾巢而出,一個個門派的打過去的話,恐怕中原沒有任何一個門派可以抵擋海外同道們的聯手之力吧?”

  黃風真人點點頭,眼裏閃動著睿智的光芒,沉聲說到:“正是如此,我們已經計議過了,中原有所謂的三十六大洞天,七十二小洞天,我們可不用這麼多。海外的同道人數本來就少,只要把這洞天福地搶個三成,再佔據一些有名的靈山,那也就足夠我們自己分配了,倒是不用和整個中原起衝突的。”

  厲風摸了一下下巴上的鬍鬚,他此時的鬍鬚已經有接近兩寸長了,黑黝黝的很是光亮,給他憑空增加了一點點彷佛教書先生一般的儒雅風度。他抿了一下嘴唇,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厲風奸笑起來,眼珠子骨碌碌的亂轉:“諸位仙長,陛下找我有事商議,我現在先去皇宮,等我回來的時候,應該就有主意了,可好?”

  無涯老祖他們互相看了看,同時點頭。天檻居士大咧咧的拍打了一下肚皮,笑道:“也行,這事情急不來的,總要計算清楚了才能做,萬一出了紕漏,我們的門下人數少,可不能折損太多的。厲風啊,都說你計謀百出,就看你能否給我們找到一條好路子了。”

  厲風大笑,站起來拱手到:“諸位過獎了。。。小貓,跟我去宮裏面見駕。”說完,兩人匆匆的走了出去。

  徐青正在院子門口候著,看到了厲風,連忙迎了上來,跟在厲風身邊一邊走一邊說到:“那院子已經擴了三倍的地基,足夠兩千多人在裏面居住了。風師弟已經設計了一整套的改建方案出來,地下可以有兩層的密室,足以容納七八百人在內。院子後面的碼頭,也準備重新挖一條小河汊,岸上種滿柳樹什麼的,這樣就可以保得隱秘了。”

  頓了頓,徐青說到:“現在就是園子的名字還沒有重新改過,還有,工匠的挑選也是大麻煩,總不能等他們修好那些機關了就殺人滅口吧?所以還要緩上一陣子才能動工,不過那一般的地基土石的工程,已經開始了。”

  厲風點點頭,看了徐青一眼,吩咐到:“園子的名字好說啊,你把院子裏的空地都給我中上花花草草的,到時候方便佈置機關陣法。對外麼,就說是一個花圃,唔,就起名字叫做‘秦淮花莊’好了,任誰也想不到,我們錦衣衛會在花園裏面辦公吧?。。。徐青,這事情就交給你了,要多少銀子,你去找小李子李公公支取就是。”

  頓了頓,他繼續說到:“我給你的那批銀子,你能不動用就最好不要動用,那是我們自己的經費銀兩。一應需要的花費,還是用宮裏的支出,否則人家還說我們錦衣衛弄了多少外水,居然不用朝廷的銀子就可以辦事,這可不大不小是個罪名啊。”

  徐青會意,知道厲風其實是捨不得自己出銀子,硬是要禍害國庫的銀兩呢,當下他笑著答應了,拱拱手,帶了一批隨從,匆匆的又出城去了。厲風基本上算是一個甩手掌櫃,小事從來不管,但是錦衣衛又沒有什麼大事要處理,所以只能是辛苦徐青一個人成天的奔波了。

  厲風、小貓帶人趕到禦書房的時候,朱棣正在書房內大發其火。一塊鑲金的硯臺就在厲風進門的時候,被朱棣一手砸在了地上,摔成了粉碎。“一群廢物,呂公公,騰龍密諜應天府的三組人馬,都給我殺了。。。他們都是廢物。。。居然讓方良和李善這兩個小人,卷走了這麼大一筆銀子。誰能告訴我,他們要去哪里啊?”

  “哼,說他們往南方跑了,到底是哪邊啊?應天府再往南,那是哪里啊?他們要去哪里?他們是朱允玟最忠心的臣子,騰龍密諜居然不能發現他們的底細,這就是失職,他們就該死,全部給我砍嘍。”

  厲風肅容跪倒,高聲叫道:“陛下,臣厲風覲見。”

  看到厲風,朱棣臉上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好,厲風,你來了,好。朕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把那方良和李善抓回來。他們兩人帶著十幾個允玟朝裏的大臣,卷走了寶庫價值七百多萬兩的金銀細軟、古董古玩之物跑了,騰龍密諜居然沒有防備到,哼。。。給我抓他們回來。”

  厲風看了看滿臉冷冰冰的呂老太監,看了看噤若寒蟬的朱僖朱僜等人,又看看書房內一大群大氣都不敢出的武將一眼,突然的陰笑起來:“陛下,這事情可就值得玩味了。。。臣敢問,那方良、李善在半月之前,似乎還是一切正常的,為何就突然卷了珠寶逃走了?”

  整個書房內的氣息猛的一緊,僧道衍驚叫到:“朱允玟沒死!”他的臉色有點變了。

  厲風厲聲到:“沒錯,朱允玟應該沒有死,而且應該躲藏在某個地方,等著他忠誠的臣子去給他送銀子呢。價值七百多萬兩銀子的古玩等物,如果換成現銀的話,起碼也有兩三百萬兩吧?如果他還能有這麼一支忠心的軍隊,或者是用這筆錢去交結域外各國。。。嘿嘿!”

  朱僜狠狠的一腳跺在了地上,他尖叫起來:“父皇,兒臣願領兵,把那朱允玟一黨全部殺掉。”

  朱棣痛斥他:“廢話,你知道他在哪里麼?你帶著百萬大軍,又怎麼殺得了他?一通胡說八道。”朱棣的臉色陰沈到了極點:“難怪破城那日,找不到朱允玟的屍身,只能胡亂的弄了一具屍體給抵混過去了,感情卻是他還真的沒有死,還在那裏召集自己的奸臣逆党啊。”

  朱棣看向了僧道衍和呂老太監,低聲的說到:“此事,該當如何?”

  僧道衍微笑,呂老太監則是三角眼裏凶光閃動,兇狠的說到:“陛下,老奴嚴令騰龍密諜尋訪方良、李善的蹤跡,總不能讓他們逃脫了。然後麼,出動大軍是不能的,打草驚蛇,恐怕朱允玟早就逃跑了。只能出動一批精幹的人手,跟著方良、李善等人,慢慢的找到朱允玟的蹤跡才是。。。”

  厲風上前了一步,眼裏兇狠的光芒不斷的閃爍著,彷佛鬼火一般。“陛下,臣有一個主意,正好在這方良、李善的身上做文章。最近海外諸位仙長,似乎是想要兌現以前的許諾,要求得到天下的洞天福地了,可是卻沒有一個理由能夠正當的出手。尤其其中關聯甚多,稍微不甚,就可能引起中原、海外道門的全面大戰。”

  厲風陰笑了幾聲,點頭說道:“臣以為,此事正好用作一個魚餌,既能抓住朱允玟,又能順了諸位仙長的意思,理直氣壯的找到那些修道門派的山門,一個個名山大川的搶下來。如此,陛下在海外的諸位仙長面前,可也不算食言了。”

  朱棣和僧道衍互相看了一眼,臉上漸漸的浮現起了笑容。僧道衍陰柔的說到:“如此甚好,我已經明白了你的意思。唔。。。不過,操作之時可要小心行事,萬萬不能旁生枝節。”

  朱棣則是小心的問到:“如此行事,倒也無妨,但是如果那朱允玟跑掉了,可是如何是好?”

  厲風笑起來:“陛下,朱允玟還能翻什麼浪頭呢?長江以北,可是我們燕王府的勢力範圍,沒有人聽他朱允玟的。長江以南麼,正好趁這次的機會,我們把那些敢和方良、李善等人勾結的官員都給殺光了,他朱允玟一人,還能興兵造反不成?”

  “尤其現在天下人都知道,朱允玟已經是在城破的時候被燒死了,只要咬定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還有誰敢相信他是朱允玟?”

  僧道衍笑了起來:“此話倒也有理,不過,如果能夠順手抓住他,總比抓不到的好。”

  朱棣緩緩點頭:“罷了,還是厲風你能幹,這事情,就你和呂主管兩人負責,把事情給了結了吧。需要多少人手,需要動用什麼,你儘管說。唔,朕答允過海外諸仙,讓他們在中原擁有自己山門的事情,可萬萬不能食言了,一切,就看你們怎麼辦理吧。”

  小貓嘀咕了一句:“你們說了些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朱棣、厲風、僧道衍等人同時笑起來。這話,也就他們這些心中千萬詭計的人,才能聽得明白了。
carserty 發表於 2007-4-19 21:38
第一百八十二章 悄然南下(上)

  清晨,一隊隊的士兵正在大街上往來的奔跑,氣喘吁吁的進行著早訓。微薄的晨霧中,應天府內外城牆的城門同時開啟,沉重的碰撞聲後,那特別加固的吊橋也緩緩的放了下去。衣甲整齊的城防軍快步的到了城門口,虎視耽耽的審視著一窩蜂的湧進城的百姓。那寫挑著擔子、背著東西的百姓,輕輕鬆松的就進去了,而那寫衣著華麗、整齊、或者是佩帶著配劍的人,則是毫不客氣的被拉到了城牆下,好一番嚴謹的審查。

  逆著進城的人潮,厲風帶著小貓以及三十名錦衣衛的高手,緩緩慢的策馬走出了城門。城防軍看到厲風著個頂頭上司出門,那裏敢多問一句?在看看他那淡淡的面孔,也沒有人敢上去行禮問好,就這麼呆呆的看著一行人走了出去。曆風他們的身後,無涯老祖他們更換了俗世的文生打扮,做在馬車上,興致盎然的看著忙碌的百姓和軍隊,也緩緩的跟了出去。

  厲風騎在馬上,不斷的回想昨夜呂太監給自己交代的事情。

  “小猴子,你可要小心了,朱允玟如果活著,那你可要想清楚,他是怎麼逃出應天府的。地上有我們數十萬大軍包圍,天上有海外的諸位仙長看著,他居然就這麼輕輕鬆松的逃走了,還帶走了身邊的幾個司禮太監,這個事情,可是古怪的。他身邊肯定有高手,你一定要小心了。公公我這麼老了,才你一個義子,可還等著你送終的呢,你可不能有事。”

  “這塊權杖,可以號令天下所有的騰龍密諜,他們雖然武工也許不怎麼樣。但是在當地都有極大的潛勢力,可以作你的好幫手。著騰龍密諜麼,陛下他都只知道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是公公我一步步的發展起來地。今天呢,這些人可就送給你了,你好好的使用他們。在官場上混,麼有一點陰暗處的勢力,萬一倒楣的時候,可就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他們的名單,你背熟了就燒毀吧。就你自己知道,可不能告訴別人。”

  “在外面。不要逗留得太久了,應天府剛剛打下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穩下來,尤其二殿下那邊。可能又要鬧出一些麻煩事情了。大殿下他雖然被立為世子,可是陛下是否肯立他做太子,又是另一回事了。情勢多變啊。大殿下在軍中,可就只有你和厲虎兩個人撐腰,你要是不在,大殿下說話的底氣都沒有了。我可不想看到大殿下垮臺了,你跟著一起倒楣。”
    
  厲風那時候是皺起了眉頭,很是不快的問到:“二殿下他可是實在糊塗了,好容易太平了,他還折騰什麼呢?”
  
  坐在車轅上的一個中年人取出了水囊,灌了幾口水後,回頭勸道:“諸公不用如此焦急,這十輛馬車可萬萬不能出了差錯。不管怎麼樣。也要把它們運到成都才是。。。真奇怪,主子怎麼會跑到成都去?”

  和他並排坐的那個中年人笑道:“四川盆地物產豐富,易守難攻,加上百姓人口眾多,如果能夠在四川起事,可比其他地方要好多了。想來主子也是這麼考慮的,所以才會到了這裏。。。十一,你說呢?”  

  駕馭著他們所乘馬車的年輕人也不回頭。低聲說到:“兩位大人,十一只是覺得奇怪。主子在成都這不假。可是似乎朝廷方面也知道了。否則的話,那各地的官府怎麼會都在封鎖道路,就給我們留下了一條入川的通道呢?十一以為,他們似乎在故意地逼我們入川啊。”

  一個騎在小叫驢身上的中年人笑呵呵的靠近了幾步,笑道:“不用懷疑,想必是那篡王下令大搜天下,下面的官府自然是奉命行事的,各地交通隘口封鎖起來,這是正常的。不過這棧道上,卻是不好設置埋伏的,尤其四川盆地太容易封鎖了,相比他們認為我們不會這麼傻的自投絕境,所以才放開了這條道路也說不定。”

  剛開始說話的那個中年人笑道:“有理,有理。而且,如果地方官府要封鎖四川的入川通道,也不會在棧道上行事啊,他們也會在下山后的出口處設置關卡地,所以我們才會一路行來而無變故。唔,只要進了川,地域廣大,人煙繁多,他們倒也就難得找到我們的蹤跡了,那時候,也就可以放下心來了。”

  一個額頭上有一塊青斑的中年人喃喃自語:“就是不知道,四川一地的官員,有多少會聽從主子的命令。要知道,這天下官員,可都被當今的那位給換了一遍了,主子還能命令他們麼?”

  坐在車轅上的中年人笑起來,信心滿滿的說到:“此事無妨,就算他們不聽命令,十一他們也能奪取兵權,加上我們手重掌握的銀兩,武裝一支大軍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那時候我們封鎖盆地,休養生息,招攬天下的忠臣義士,大事可為啊。”

  這群人同時露出了笑容,似乎已經看到了無比美好的前景就在自己面前了。

  馬蹄聲突然響起,這一行人同時緊張的回頭望去,卻看到一個身穿碧藍色長袍,容貌俊朗有如仙人一般,深厚跟著四個騎著青花大騾的童子的公子哥,得意洋洋,滿臉春風的騎著一劈神駿無比的白馬,小跑著趕了上來。這公子哥還在自負風流的低聲長吟著:“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哈哈哈,本公子乃神仙中人,青天都能上,這蜀道又難在何處?”

  幾個中年人同時扭轉頭去,心裏低聲的罵了句:“少年輕狂,大言不慚,不是成大事之人。”

  這公子哥看了看那寫三十名緊緊的把馬車護在佇列中的勁裝青年人,突然掏出了一個酒囊,往肚子裏面狂灌了一通後,隨手就把酒囊扔下了路邊的深淵,搖晃著腦袋問到:“你們,是幹什麼的?唔,看起來是趕腳的行商,哼,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自古獨有讀書高,你們這群凡夫俗子,就知道將本求利,哼,蹉跎一生啊。”

  那叫做十一的年輕人臉色有點難看,他冷聲喝了一聲:“公子此言,似乎另有他意?”

  公子哥昂著腦袋冷笑到:“公子我能有什麼意思?你們這群人,一個個就知道追逐權和利,哼,哪里有公子我這麼逍遙快活?看你們一個個獐頭鼠目的德行,就知道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出身,我呸。尤其你們幾個騎驢子的,看起來兩眼無神,印堂發黑,分明就是一群趨炎附勢的小人,剛才還似乎看不起公子我一般,什麼玩意。”

  一個騎在驢子背上的中年人氣的渾身直哆嗦,他指著公子哥喝罵起來:“豎子,爾敢。。。”

  公子哥橫了他一眼,"啪"的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摺扇,輕鬆的搖晃了幾下。“一群小人,哼,大熱天的在山道裏奔波,求的不就是一點名和利麼?你們自以為自己就是什麼高尚之士麼?要說道德文章,瀟灑風流,還得像是公子我這般。公子我家財無數,家業巨大。生平喜歡尋訪名山,此次入川,就是要去峨眉山尋仙訪道,總好比爾等釜底游魚,指日將亡。”

  "哈哈"地一陣狂笑,公子哥帶著四個童子,飛馳而去。棧道裏,就飄下了一連串的狂笑聲:“知起雄,守起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複歸於嬰兒。。。”“天下神器,不可為也,不可執也。。。”

  一個老夫子氣得在驢子背上胡亂地揮動著拳頭:“妄人。妄人,如今的天下,怎麼盡出這些妄人?”

  行行複行行,第二天月亮當頭照的時候,這一隊馬車走出了棧道,進入了平原地帶。就在前面山谷出口的地方,他們看到了一個關卡,大概有百多名官兵在那裏把守著,就在那些官兵的深厚,還有大概三十幾頂帳篷,裏面有細微的鼾聲傳出來,似乎裏面還有很多人在休息一樣。十一低聲的說了一句:“五百人,一個百戶。哨樓上有十名弓箭手。。。對我們沒有威脅。”

  車轅上的中年人輕聲的說了一句:“五百人麼?你們可只有四十人啊。”

  十一以及其他的年輕人傲然的笑了笑,也不回話,趕著馬車走到了關卡的前面。那個百戶眯著眼睛掃了這一對馬車一眼,喝問到:“你們是幹什麼的?車上裝的是什麼東西?路引在哪里?。。。唔,都帶著兵器啊,不是流匪一類吧?”"唰"的一聲,那些士兵把兵器全部都抽了出來,謹慎地看向了這一隊車馬。

  車轅上的,那個身量稍微高點的中年人跳下了馬車,稍微活動了一下腰身,從袖子裏面掏出了一封路引,笑嘻嘻的遞了過去。“大人,我們是蘇州府的客商,來這裏做點生意的。這是路引,哦,這裏是我們的鹽引,準備從成都弄點井鹽販賣過去,這是已經在官府備案了的。”

  百戶就著燈籠的光芒,掃了一眼路引和鹽引,也不吭聲,抓著兩張紙片走近了馬車。一個年輕人虛攔在了他的面前,百戶怒喝了一聲:“幹什麼?本大人要查一下你們的貨物,怎麼的,你不服麼?”‘噹啷’聲連響,那哨樓上又多出了二十多名弩手,手中的勁弩對準了下麵的人。

  中年人吸了口氣,喝道:“你們幹什麼?讓大人查貨啊。半夜三更的,趕快趕到前面的鎮子上,找個客棧休息,你們是不是還想在山溝裏面喝西北風啊?一群混帳。。。嘿嘿,大人,您請,您請,我們這裏實在是沒有什麼犯忌的東西,就是一些松江府的綾羅綢緞什麼的。”這個中年人彎下了腰,滿臉諂媚的笑容。但是很顯然,他並不習慣扮演這樣的角色,整個臉都是扭曲著的。

  另外的幾個中年男子爬下了驢背,在那裏緊緊的盯著百戶的動作,臉上滿是一臉的怒意。

  那百戶在馬車內翻了幾下,跳了出來,然後又進了另外一輛馬車,打開了裏面的箱子,看到裏面果然是滿滿的一箱上好的綢緞。他哈哈大笑起來,從綢緞內抽了幾匹特別華貴的抱在了懷裏,跳下了馬車,揮揮手道:“嗯,你們的貨沒有問題,走吧,走吧。。。最近世道上可不太平,你們要小心點。這點綢緞嘛,就給老爺我當辛苦費了,啊?看你們也不少這麼幾匹的。”

  幾個年輕人的臉色很難看,但是他們也不多說什麼,在幾個中年人的催促下,趕著馬車飛快的過了關卡。過去了老遠,才聽到一個中年人低聲罵了一句:“一群混帳,這樣的官兵,還有軍紀可言麼?”

  那百戶看得馬車隊走遠了,原本充滿了貪婪和暴虐的臉龐立刻平靜了下來,恢復了死水一般的嚴肅。他身邊的一座帳篷的門簾猛的被挑開,厲風帶著小貓從裏面走了出來。那百戶連忙站好,沉聲說到:“大人,他們的箱子最上面一半都是綢緞,但是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如果僅僅是綢緞,車轍印子不會這麼深的。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已經放他們走了。”

  厲風仰天打了個呵欠,冷笑起來:“做得好,這些綢緞也價值千把兩銀子,你拿去換了買酒給兄弟喝一頓吧。回去告訴你們家老爺,這次的事情大家都有功勞,我也就不再去麻煩他了。這關卡可以撤掉了,就是這些傢伙了。嘿嘿。”他從袖子裏面抽出了一張銀票,隨手塞給了那百戶,笑著說到:“這個,是我請兄弟們喝酒的,大家拿去分分吧。”

  那百戶連忙謝過了厲風,退後了幾步。陰影內,三十名錦衣衛把馬匹牽了過來,厲風拍了一下自己的馬兒,笑道:“小貓,我和你換換馬,你的那一匹都快被壓死了,換給我讓他將養一下力氣。還好你沒有帶那根棍子出來,否則它已經可以下湯鍋了。”

  小貓含糊的罵了一聲:“這些四腳的傢伙,這麼大的塊頭,怎麼力氣這麼小?”他的大腿一撇,頓時就坐在了馬背上,兩條長腿都差點要貼在地面上了,大巴掌隨手拍打了一下,原本屬於厲風的那匹駿馬可憐巴巴的嘶叫了一聲,無奈的朝著前方碎步小跑起來。

  厲風笑了笑,跳上了小貓那匹形容憔悴的駿馬,輕聲喝了一聲,帶著身後的錦衣衛朝前馳去。騎在馬上,厲風低聲的吩咐到:“等下到了前面鎮子上,就留下兩個人,等得無涯仙長他們到了,帶領他們往前走。。。唔,碧靈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一個人往前走的時候,我還真害怕他會出手把方良他們都給殺了。”

  又過了數日,前方的馬車隊終於遠遠的看到了成都府的城門,這些人頓時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臉上都露出了歡欣的笑容。那帶頭的兩名中年人之一笑道:“李兄,可算是到了,那青羊宮,可是成都有名的所在,容易找的。”

  那李兄連連搖頭:“方兄,我們還是小心為妙,先在城內找一家客棧休息,然後再慢慢的和主子聯繫。老天保佑,主子好容易從城內逃了出來,要是因為我們不小心,讓狗腿子盯上了主子,那可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另外幾個中年男子也附和到:“李大人說得對,還是小心為妙。我們先進城探聽風聲,如果當地官府沒有大舉的搜捕的話,再讓十一他們出去聯繫主子,然後再定接下來的計畫,這才是萬全之策。”

  那方兄沉思了一陣,笑起來:“還是諸位考慮得全面。不過,這大人二字,可是再也不能出口了的,荒郊野外說說倒是無妨,可是在城內,耳目眾多,可是要小心啊。”諸人臉色微變,連連點頭稱善。

  車隊緩緩的到了成都的城門口,然後他們又聽到了那驕傲無比,高傲絕對的聲音:“少不入川,老不出川,哼,說什麼川地浮華,少年人容易在此磨去了志氣,所以少年人不能進四川。公子我看這四川也沒有什麼嘛,除了土地是紫色的有點古怪,和別的地方倒也差不多。要是這裏的姑娘,都和蘇州府、杭州府的差不多的話,那成都倒也沒有遊玩的價值了。”

  一個童子笑嘻嘻的湊趣:“公子,都說這四川的姑娘可是活辣得厲害,熱情得緊,公子這麼風流倜儻的人物,怕不是要被那些姑娘搶破了頭麼?嘻嘻,不過眼見是實,耳聽為虛,這成都到底怎麼樣,還得進去了才知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悄然南下(下)

  十一低聲罵了一句:“又是那個公子哥兒,哼,一看就是個花天酒地,胡作非為的傢伙。”

  方兄低聲罵了一句:“十一,謹言慎行,不容有失,你管他們作甚?”

  那公子哥也不下馬,就這麼騎著馬到了城門口,趾高氣揚的反路引丟給了那城門官,隨後砸一錠金子下去:“啊,這算是公子我繳納的城門稅啦,嘖嘖,算公子我請你們喝酒的,這成都,可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麼?”

  那城門口稅官看得上豪客公子到了,不由得巴結的纏了上去,笑嘻嘻的說知:“W以子,我們這成都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杜甫草堂啦,青羊宮啦。嘖嘖。可都是好地方啊。公子這麼風流瀟灑的人物,要是憑弔古人,那就去杜甫草堂。如果公子要尋仙訪道,那就去青羊宮,那可是道尊老子落腳地方,現在裏面的幾位道長,可都活神仙一般的人物呢。”

  那公子看了看肥胖的稅官一眼,隨手又一一錠金子砸了下去。拍拍大腿說到:“哦?青羊宮麼?這名字倒也聽說過,哈哈哈,神仙?只有公子我這樣的人才能做神仙啊,他裏面可有客房出租麼?我倒想看看,這號稱活神仙的人物,到底是什麼樣的。”

  那稅官湊趣的笑道:“公子果然問到了點子上,那青羊宮的香火旺盛。裏面倒也有幾間清淨的客主心院子出租地,經常有文人公子在裏面流連的。尤其那青羊宮的諸位道長,把那偏院掃得乾乾淨淨,比住在外面地客棧還要來的甭淨清潔。他們的素齋更是一絕啊,又要比客棧的飯食乾淨多了,公子一定會滿意的。”

  公子哥又是一錠金子砸下,笑吟吟的看著肥胖的稅官,笑道:“那麼就有勞大人帶路,幫我去裏面租一間偏院了,可好麼?”

  那方兄、李兄對視了一眼,心裏恨死那個趨炎附勢的稅官,“該死地混賬,你不說青羊宮的好處,會死麼?主子現在可就躲藏在青羊宮。你讓這飛揚跳脫的公子哥進去,說不定就惹出麻煩牽涉到主子的身上,該死,要是主子出了什麼事情,非要你的腦袋不可。”

  當下,車隊也順順利利的進了城,然後就是在距離青頭宮還有兩條街地地方,找了一家還算乾淨的客棧住了下來,十一這些年輕人立刻就按照那方兄的命令,三五成群的去到了大街上。出沒於酒樓飯鋪的打探消息,至於方兄,李兄他們幾個中年人,則是換了一身衣物後,準備去一些高雅的場所,一些當地官員幕撩可能出沒的場所去查探風聲了。

  自然,他們地臉上都用某些特別的藥物更換了一點點容貌,反正足夠讓熟悉他們地人認不出來,因為他們的影像圖應該已經分發到了天下,所有的官兵都在等著抓到了他們去領賞呢,要知道,方兄,也就是方良,李兄,也就是李善,朱棣開出的價碼可是很重很重的。

  成都城內最大的,也是最豪華的,同時也是最附庸風雅的酒樓‘青蓮雅築’,因為時近傍晚了,人流如織,方良、李善帶著幾個同伴作出了一副豪客的模樣,慢吞吞地走進了青蓮雅建築的大門。在小二殷勤的拋呼聲中,他們去到了二樓。

  二樓的佈局很新穎。三十幾張大理石面的八仙圍繞著當中的一個小小的圓池,裏面鋪著厚厚的氊子,放著幾張桌椅,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而那些八仙之間,則是擺放著半人高的石板屏風,把桌子隔出了一間間的小空間,但又可以方便鄰桌的熟識的人相互相招呼,倒也是方便到了極點。

  方良歎息了一聲:“這四川一境,自古富庶,導致民風奢華浮動不思進取,就看這酒樓的佈局,可就知道了。”

  其他幾個中年人點頭稱是,然後就看到那公子哥大搖大擺的,換了一件碧綠色的長袍,腰間佩戴了一柄藍色劍鞘的寶劍,右手拇指上套了一個碧綠如洗的玉石戒指,歪著鼻子翹著下巴走了上來,四個童子也換了一聲整齊的月白色文生袍色,手裏也都各自拿了一柄摺扇,搖搖擺擺的走了上來,仿佛是四個士子結伴了遊一樣。

  那公子哥看了看左右,點點頭說到:“罷了,地方也還算乾淨,湊合著吃頓吧,小二,有什麼新奇點的好吃的好喝的都給公子我端上來,少不了的好處,”頓了頓,這公子哥很認真的看著小二說到:“公子可告訴你,菜肴裏不能放辣椒,否則公子我砸了你的酒樓子。”

  說完這番話,那公子哥左右看了一陣,一屁股坐在了方良他們隔壁的一張桌子上,頓時李善氣惱的橫了那公子哥一眼,嘴裏低聲罵了一句:“這種人,實在是有辱斯文……吃個飯,還挑三揀四的,古之聖人,可有這般作為的人麼?”

  一個小二走了上來,點頭哈腰的笑著問:“諸位大爺,您們要吃點什麼哈?”

  李善輕輕的一拍桌子,說到:“把你們成都拿手的好菜挑有特點的做幾份上來,唔,再上一點爽口的淡酒就是。”頓了頓,李善撇了那公子哥一眼,笑道:“辣椒該怎麼放就怎麼放,我們不挑口的。”

  公子哥回過頭來,瞥了一下方良等人,冷笑到:“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要是在公子我的地頭上,我非下手廢了你們不可。看什麼看?弄火了公子我,非去衙門告你們不可,公子可是讀書人,你們這群做買賣的,下三流的東西,也敢在公子面前囂張不成?商人,哼哼,商人,有幾個臭錢了不起麼?”

  方良一手抓住了身邊衝動得想要跳起來的同伴,低聲說到:“幹什麼?你想鬧出亂子來麼?”

  那個中年人氣惱地坐了下去,惡狠狠的看了那公子哥一眼,嘴裏低聲咕噥著:“小輩,要是,要是本大學士還在位上,就有地你的好看。看你的模樣,最多不過是一個秀才身份,敢和本大學士學般說話?你不要命了麼?”

  過了一陣,二樓的人越來越多,都是一些渾身華美的綢緞,腰間佩戴著紫金、白玉墜子,搖動著摺扇,身上有著常有地薰香味道的人。更有一批青春年華計程車子,文縐縐地從在了一張八仙桌邊,笑嘻嘻的吟詩作對。好不快活,就聽得那些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麼:“啊呀,秀小姐今日要在這裏奏琴清唱麼?那可是三輩子難得的耳福啊,今日可真正是來對了。”

  那公子哥子猛的一收,低聲的笑了笑:“秀姑娘?唔,如此受人追捧,可見有得一分姿色。罷了,你們給我看著,要是那姑娘真地長得不錯。就去打聽一下她是哪個樓子的,公子我給她贖身了就是。”四個童子點頭答應了,眼裏射出了道道寒光。

  正說著的時候,一個渾身白袍,腰間配著一柄白鯊魚皮鞘,黃銅吞口,白玉劍柄的四尺長青年人,帶了幾個容貌精悍的青年人走了上來,頓時二樓裏人大亂,不管是那些華服地中年人、老頭兒、還是那些高談闊論的青年,都紛紛站起來拱手為禮:“白大公子來了。白大公子好啊,可有好幾天沒看到您了。”

  這人,正是白帝門地少掌門白大公子,他的臉上滿是雍容的笑意,朝著四周點頭為禮,他們白帝門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朝廷裏的人物,被狠狠的追殺了一陣,幸好隨著燕王府起兵靖難,那追殺他們的錦衣衛高手也就不知去向了,召集趁著天下初定的關頭,他們白帝門的勢力範圍又好好的擴張了一通,近乎已經有了獨霸四川江湖道的趨勢,白大公子自然是走到哪里,都有無數人奉承了。

  那綠袍公子哥冷笑了一聲:“好大的排場,這人是什麼來頭?看起來,武功倒也還……可以,比起我那兄弟是差太多了,不過比起武林中人,卻又好太多了,唔,馬馬虎虎,看起來還長得人模狗樣的,他老頭子生他的時候,還算是積德了。

  就在他旁邊瞫上的幾個本地豪紳聽得公子哥的這般說話,嚇得混身一哆嗦,連忙換了一張桌子坐下,一個肥胖的老頭子回頭看了看那公子哥一眼,心裏嘀咕著:“好不知道死活的東西,在成都,敢這麼說白帝門少門主,你是嫌腦袋太多了吧?”

  亂折騰了一頓,所以有人終於都坐定了,那白大公子在其他人的謙讓下,坐在了最靠近中圓池的一張桌子上,他的隨從,剛是坐在了他身邊的那桌子上,沒有人敢和他同桌吃飯的,這也是做主子的和做屬下人的區別了。

  方良朝著那白大公子看了一眼,湊在了李善的耳朵邊低聲說到:“這人,看起來是這裏的地頭蛇啊,如果能夠和他結交,對我們可是大有好處,看他的氣質,應該是一個武林高手,我們現在就是欠缺這樣的可靠人手。”

  李善很低聲的說到:“那也要看情況再說,如果他心中沒有主子,而是忠於召集的那位,恐怕我們就是自投羅網了,此事要從長計議,不可冒失,我們每一步都不能有錯,否則,我們死了不要緊,要是因為我們的不謹慎而讓主子有了任何傷害,百死都不能讓我們贖罪啊。”

  熱騰騰的酒菜端了上來,所有人都放開肚量大吃大喝起來,而且每個人都吃得很快,就是那些喜歡吟詩作對的少年人,此刻和都有如街上的屠夫一樣,放開了肚量拼命的往肚子裏面填著東西。

  唯獨方良,李善他們看著那一桌子紅彤彤的菜肴傻眼了,李善哆嗦著夾起了一聲夫妻肺片扔進了嘴時在,然後立刻就吐了出來,抓起一杯酒灌進了嘴裏,他 ‘噗’的一聲把嘴裏地酒全給噴了出來,整個臉,連同眼珠子都變成了通紅色,方良呆了一下,夾了一塊紅彤彤的麻辣豆腐進了嘴巴,他一下子就呆在了那裏。

  另外幾個中年人給自己嘴裏倒了一杯酒,頓時也傻眼了,這,這就是清淡點地酒麼?

  公子哥冷冷的譏笑了一句:“傻瓜,哼,不知道四川這邊的風俗麼?辣死、醉死了那是活該,哼……唉,還是我那兄弟不出門而知天下事。叫公子我點菜的時候都要特別吩咐不要辣椒,哼,看你們也像是讀過幾本書的,怎麼這麼不知道世事人情?果然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啊。幸好公子我文武雙全,哈哈哈哈哈。”方良他們羞得滿臉通紅,悶不做聲地受了那公子哥的諷剌,招過了小二,叫他胡亂換了一桌子清淡地小菜,就著白米飯給吃了下去。

  樓上所有的客人都吃喝完畢了,小二上來,麻利的收拾了桌子,然後給每一個瞫子都擺上了四碟乾果,四碟鮮果,四碟點心,四碟薰制的小火腿肉等小吃食。又有小二端著精緻華美的茶具走了過來,給每一桌上都送上了香噴噴的茶水。

  一個青年人已經按捺不住地叫嚷起來:“掌櫃的,不要忙活了,你這茶水什麼的也不用送上來了,總之等下我們照數給錢就是,秀姑娘呢?秀姑娘還不出來麼?”他桌子上的那些朋友頓時哄笑起來:“是啊,是啊,我們可不要茶水,我們要見秀姑娘呢。”

  ‘叮叮呼呼’的一串琴音,頓時整個二樓都安靜了下來,就看到一個身披白紗,懷抱瑤琴,臉上籠罩著一層輕紗,而容朦朦朧朧,但是身形卻仿佛風中春柳一般風姿動人的女子,帶了三個抱著琵琶,長笛,洞簫,面容極其秀美的,不過十五六歲地小丫鬟溫叔的從一座屏風後走了過來,那女子嬌滴滴地給人場的人福了一福,嬌聲說到:“諸位客官,水秀兒此番有禮了。”

  那些人都看得呆了,只有白大公子還算鎮定,站起來笑呵呵的說到:“秀姑娘大駕,今日不知道秀姑娘又有什麼曲子讓我等欣賞呢。”

  那秀姑娘看到白大公子,不由得在語氣內露出了一絲驚喜:“白大公子可是貴客,秀兒近日裏胡亂的學了些古人的曲子,公子等下可不要笑話秀兒才是。” 說完,她走到了那圓池裏,坐在了一張椅子上,然後把懷裏瑤琴端端正正地放在了面前,一個小痮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在她的面前放上了一個小小的博山鼎,裏面飄出醜了一絲絲樓樓迷人的清香。

  那公子哥看到白大公子和那水秀兒兩人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樣,不由得臉蛋一陣的青綠色,猙獰的扭曲蛋,低聲的喝罵著:“一對姦夫淫婦,哼,我碧靈兒非把你這臭女人放到床上去快活不可,哼,先聽聽你唱小曲的功夫怎麼樣,要是曲子唱得好,我現在就動手搶人了。”

  ‘叮咚’一聲,那水秀兒把琴弦撥弄了幾下,仿佛天籟一般的聲音已經歌唱了起來:“…須信畫堂秀閣,晧月清風,忍把光陰輕棄。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當年雙美,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憐我多才多藝,願奶奶,蘭人蕙性,枕前言下,表余深意,為盟誓,信箋斷不孤鴛被…”

  她身後的三位小丫鬟琵琶奏出了一連串細碎的急音,仿佛雨打芭花蕉一般,而那一支長笛,一支洞簫,卻發出了一絲絲仿佛金絲兒扔進了天空一般細膩。輕紗如仙境一般,周圍賓客只覺得身處去端,聽取那天魔女聲讚歎道:“好,果然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

  那碧靈兒猛的站了起來,冷笑著喝道:“妙,姑娘唱這些淫雨詞豔調倒也有幾分功力,可不知道是否會一些威武一點的曲子?莫非諸位都是自願沉醉於溫柔鄉的人麼?”

  那白大公子勃然大怒,跑起來看向了碧靈兒,碧靈兒眼裏凶光閃動,毫不畏懼的瞪向了白大公子,開什麼玩笑,他身後地四個童子,都是他懸空島的第三代門人中的佼佼者,一個已經是到了養神中期,元嬰強大無比,另外三個也都是無嬰結定了地修道高手,加上身上無涯老祖賜下的幾件厲害歹毒的發寶,哪里懼怕區區一武森幫派的公子?

  碧靈兒冷笑著丟出了幾顆龍眼大的小明珠,歪著腦袋挑釁地看向了白大公子,陰笑道:“這姑娘,你唱得不錯,再換個曲子,要是公子我滿意了,這千年明珠就是你的,要是公子我不滿意,嘿嘿,可不要怪我一把火燒了你們的酒樓子。”

  白大公子就要站出來和碧靈兒理論,他身後地隨從也是殺氣騰的就要撲上來,那水秀兒卻是柔聲說道:“公子不知道想要聽什麼曲子?白公子,青蓮雅築,向來不見刀兵的,這位公子想必是外地人士,公子何必動雷霆之怒呢?”

  碧靈兒斜眼看眼睛看著水秀兒,越看越覺得水秀兒的身材嬌好,聲音迷人,那臉蛋想必會比身後的丫鬟更加美麗一些,這一切,就是一個絕色美人所需要條件啊,他已經起了心思要把這水秀兒弄到手裏玩弄了,在應天府,泰淮河上地大小畫舫,誰敢不給他面子啊?他可不覺得,在成者府欺壓一個小女子會是什麼不良的行為。

  他陰笑起來:“秀兒姑娘,公子我碧靈兒,碧落黃泉的碧,心有靈犀的靈,呵呵,今日見到姑娘,總算是明白,所謂的仙女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了,那皇宮大內的妃子,想來都沒有姑娘一成地美麗啊!姑娘方才所唱的,是柳永地詞吧?不知道姑娘可否唱一點不是這麼淒婉溫柔的曲子呢?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會喜歡這樣的曲子?”

  白大公子氣得臉色發青,這話什麼意思?說自己是沉迷於女色的小人麼?白大公子可生氣了,他微微的做了一個手勢,他身後的一個隨從頓時偷偷的掩下了樓去,他要教訓一下這個自稱為碧靈兒的外地小子了。

  水秀兒低下了頭,看了看圓池氊子上那幾顆價值萬金的明珠,低聲說到:“既然如此,公子請坐,秀兒就唱一曲蘇軾的曲子吧。”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戽,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水秀兒的聲音一改方才的柔和氣息,就猶如那春冰炸裂一般,發出了清脆的金鐵碰擊之音,在身後琵琶暴風驟雨一般的輪指配合下,此曲有如沙場上鐵騎突出,直透他人心魄,頓時一股蒼涼花茫之氣直沖心頭,碧靈兒也不由得大聲喝彩起來:“好,果然妙極。”

  白大公子得意的看了那碧靈兒一眼,思忖到:“外地來的浮華小子,可知道了秀姑娘的大才麼?”

  卻看到那碧靈兒站了起來,直接邁步到圓池內,一手就拉下了水秀蒙面的輕紗,那輕紗一飄落,水秀兒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呼,而周圍的人也都輕聲驚歎起來,那是如許美麗的一張臉蛋啊:面白如玉,而且是那種最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的色澤,光潤無比;柔和的面部線條,勾勒出了一張近乎完美的臉部曲線;精緻紅潤的嘴唇微微的張開,挺撥圓潤的鼻樑,整個看起來就是這麼的和諧。

  尤其讓人沉迷的,是她的那一雙眼珠子,汪白水銀裏麵點了一汪水銀一樣,轉動之間,流光異彩,仿佛可以把人的心魂都吸進雲一樣,略為彎曲的一對春山眉,高高的挑向了鬢角,秀美而子不失英氣,給她美麗有的臉蛋憑空就增加了三分的瘋爽男兒英氣。

  碧靈兒喉嚨裏面咕噥了一聲,轉身就走,隨手就丟了三錠金子在自己的面上,嘴裏吼叫了一聲:“走吧,這種女子,嘿嘿。”

  一個懸空島弟子追上了碧靈兒,低聲問道:“小師叔,你是要收了她麼?”

  碧靈兒皺著眉著連連搖頭:“那女子,天生的九陰之體,你沒有看到她眉心地那一抹碧綠麼?嘿,嘿,要麼是至陽至剛的體質,要麼是心機大奸大惡,卻又大富大貴之人,否則沒有人可以承受得了她!我一見她,心就神震顫,這是我七百年前差點遭受大劫之時有過的徵兆,你莫非以為,我還敢招惹她麼?”

  四個懸空島門人呆了一下,回頭看了一下那青蓮雅築,低聲問到:“莫非這女子也是同道之人?”

  碧靈兒搖頭:“不可能,她身上沒有任何地真元氣息,武功都不會,又怎麼可能是修道之人呢?他娘的!”碧靈兒罵了一句粗話,低聲說到:“人間盡有奇異女子,秉天地至陰氣而生,若不能傾國,則必定傾城,所謂傾,乃是傾覆之傾,我碧靈兒貪色,但是畢竟是修道之人,還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碰的,罷了,這種女子,弄到了手上也是一個禍害,沒來由去招惹她。”

  吧嗒了一下嘴巴,碧靈兒歎息到:“不過,真是可惜了,這麼美麗的容貌,如此嬌好的身材,扭說那九陰之體地女子,床榻之上可以給男人最大的享受,嘿嘿,可異公子我沒有膽子試啊,和普通的女子春風一度,不過是傾灑一些普通的陽精罷了,可是和九陰本地女子交合,說不得就是把本命精元都給抛灑了出去,危險,危險,不到虛境,可萬萬不能碰這樣的女子。”

  四個懸空島門人呆了了下,匆匆的跟著碧靈兒就走,他們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碧錄兒這個花花公子,生平第一次不招惹美女了。

  ‘噓,噓’,路邊傳來了輕聲的噓聲,碧靈兒看了過雲,就看到厲風站在街角的小巷裏面,正朝這邊抗日眉弄眼的呢,碧靈兒連忙笑嘻嘻地湊了過雲,低聲說到:“兄弟,你就到了?那幾個小傢伙,可還在青蓮雅築聽美女唱曲子呢,你們可以安排人手盯死他們了。”

  厲風呆了一下,很古怪的看了碧靈兒一眼,問到:“美女?大哥,不是我說。怎麼今日見了美女,卻不見你擁美而回呢?”

  碧靈兒撇了一下鼻子,冷笑到:“那也要有命去享受才是,一個九陰之體的女子,註定一輩子多災多難的,大哥我可不想在她身上招惹太多麻煩。哼,七百年前也是為了一個女了了,大哥差點就魂飛魄散了,此番可不想重蹈覆轍,女人嘛,天下哪里沒了?我何須冒險呢?”

  厲風眨巴了一下眼睛,絞盡腦汁的回想一元宗典籍內對九陰之體的記載,低聲的說了一句:“九陰之體啊,可是用來陷害人地好貨色啊……大哥要倒也聰明,這種女子可不是能招惹的,不過,呵呵……大哥,如果有一柄神兵利器放在面前,自己卻不敢使用他,因為他礙主,那麼大哥是否就這麼放棄呢?”

  碧靈兒沉思起來,他慢慢的露出了笑容,一手拍在了厲風的肩膀上:“妙哉,這種自己用不了一東西,怎麼也不能放在人家手上,我們拿來對付別人,總比日後別人拿去給自己辦事的好,那女子倒是真的絕世尤物,我見尤憐啊,嘿嘿!”

  兩個相視陰笑,厲風說到:“那麼,還請大哥帶路,小弟跟隨大哥一起進去,看看那九陰之體的女子,到底是如何的美麗動人,唔也好看看,那方良、本善等人,到底是什麼模樣,應天城內,錦衣衛殺了不知道多少官員,小弟卻是從來沒有露面過,他們倒是不認識小弟這張臉蛋的,嘿嘿,倒也方便。”

  碧靈兒點頭,正要帶厲風往青蓮雅築走,厲風身後那小巷子那,一間小小的飯鋪突然間在一聲怒吼中全部的塌了下來,就看到小貓舉著一張長登翻翻滾滾的找了出來,嘴裏瘋狂的怒駡著:“你們這群狗娘養的混蛋,拿什麼破東西給你家虎爺吃?虎爺要吃肉,你們怎智慧型是了一堆火辣辣的東西給虎爺?虎爺我劈了你們!”

  厲風和碧赤兒同時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天,怎麼忘了這個碴兒了?小貓是吃不慣這四川的辣椒啊。

  ‘碰’一聲巨響,小巷另外一邊的牆壁,也倒塌了一下截下去同,頓時四周一通的驚叫……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府之都(一)

  站在青蓮雅築的門口,厲風隨手掏出了一柄匕首,‘唰唰唰’的幾下就把自己的頜下的鬍鬚剃了個精光,重新恢復了全年輕英俊到邪異的面孔。“我呸,身體發膚,受之你母,不可損傷。。。哼,我父母還不知道是誰呢,我理他那麽多?小貓,把頭髮弄亂一點,弄幾根頭發放到自己面前,省得別人把你的臉給看清楚了。”

  厲風也有自己的打算,剃了鬍鬚,起碼他的面容就變了一大截,不是熟悉他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認出他來,就不要說方良、本善這些從來沒有打過交道的官員了。小貓在應天府內,從來都是穿著全套的鎧甲的,除了身材格外的惹人注目,他的臉形也不會被認出來,因爲方良、李善二人並沒有機會和小貓碰面,很難認出小貓來。

  就算他們認出來了又怎麽樣?在散仙的迷魂大法之下,他們還是得乖乖的交代出朱允玟的下落。現在不過是用他們做幌子,拿來勾搭某些人物罷了,沒有必要打草驚蛇就是。真的認出來了,也就是只有現場抓捕了。

  碧靈兒已經是摩拳擦掌的沖進了青蓮雅築,在老闆以及小二那古怪眼神中,大咧咧的走上了二樓,笑嘻嘻的叫嚷起來:“秀兒姑娘,公子我出去了一陣子,還是想著捨不得姑娘您那,所以又回來了,嘿嘿,還帶了幾個兄弟過來,你好好的唱幾支曲子讓我的兄弟聽聽。重重有賞啊。你可不要小看我兄弟,他家主人可是富貴得不得了的。”

  白大公子的臉色陰沈了下來,他站起來沈聲喝道:“這位朋友,你似乎過分了吧?”雖然感激碧靈兒扯下了水秀兒的蒙面紗巾,讓自己欣賞到了絕美的面容,可是不管怎麽樣,他必須維護自己在水秀兒心目中的形象。如果任由碧靈兒調戲水秀兒,而自己不做出任何的表現的話,以後他白大公子還有臉面來青蓮雅築聽曲子麽?

  厲風搖搖晃晃的跟著走了進來,然後一眼就看到了白大公子,小貓卻是在厲風身後大聲的嚎叫了一嗓子:“什麽曲子的沒意思,支支吾吾的討厭,還是上次聽的那十八摸有點味道,小娘們給虎爺我唱十八摸聽聽。”

  ‘轟’一聲,二樓頓時炸窩了,那些士紳,秀士紛紛對著小貓破口大駡,紛紛指責他有辱斯文,尤其是敗壞了秀姑娘的名聲。該打,該死,小貓呆呆的看了看四周群情激湧的人,有點委屈的咕噥了一聲:“我跟著周處他們去喝酒,聽的就是這曲子啊,聽起來還不錯嘛,爲什麽不能唱?斯文?風子,什麽是斯文啊?”

  白大公子已經是一掌朝著小貓的臉扇了過來,嘴裏大聲的呵斥道:“無恥,該打,”

  小貓一耳光抽了回去:“娘的,除了風子,還他媽地沒人敢打虎爺我。”

  白大公子結結實實的一耳光抽在了小貓的臉上,小貓的臉皮皺都沒皺一下。小貓的巴掌也清清脆脆地的和白大公子的臉親熱了一下,頓時白大公子一聲慘嚎,整個身體被打飛了七八丈,重重的砸在了一根堂柱子上。等他好容易爬起來的時候,半邊臉蛋已經腫得仿佛饅頭一樣了,整個人暈頭轉向的蹣跚了幾步,又一腦袋栽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方才的優雅從容的氣度。

  幾個白帝門的高手怒斥一聲,撥出長劍朝著小貓飛刺了過來。風聲蕭蕭,這些人的劍尖上都有一寸許長的劍芒閃動,可見他們的功力也是不弱了,奈何他們碰的是小貓這個怪物。龐大的身軀朝前猛的一個虎撲,長劍正正的剌中了他的身體。‘噹啷’一幾聲脆響,那些長劍都被折斷掉落在了地上,頓時整個二樓一陣的寂靜,這還是血肉之軀麽?

  小貓得意洋洋的吹噓起來,面前的亂髮一陣的飄動:“一群王八蛋,就你們這兔子都打不死的力氣,也敢和虎爺我比劃?嘿嘿,來個帶氣的,虎爺我非折騰死他不可。”他晃動了一下海碗大小的拳頭,不懷好意的朝著四周的人看了一眼。

  看得打鬥了起來,方良,李善他們哪里敢多逗留?這肯定會招惹地方官府上門的,他們還不快跑,那就真的是白癡了。所以他們根本就不敢朝著厲風和小貓看上一眼,就這麽偷偷的溜下了樓去。厲風一直就在注意他們的動靜,看到幾個人溜走了,微微的比劃了一個手勢,頓時身後的幾個錦衣衛高手很隱蔽的跟了上去。

  厲風悠悠的說道:“不想死的,給我滾開,你們一個個都是殷實人家,沒有必要絞進我們江湖人的混水裏面的,給我滾,不然就殺人了。還有你們,身爲士林士子,不用心研讀聖人之術,治國之道,卻在這裏流連美女豔詞,一群狗屁不如的東西,也給我滾。哼,要是我去成都督學那裏靠你們一狀,你們這輩子就不要再想什麽功名富貴,都給我滾。”

  大義凜然,或者說是匪氣沖天的把二樓所有的客人都威嚇走後,厲風慢吞吞的走到了水秀兒面前,微微的歪著腦袋打量了一下水秀兒,冷笑到:“果然是傾國禍水,唔,留在世上也是一個禍害,不知道要多少人家,要爲你家破人亡,多少癡情秀士,要爲你魂斷神傷,嘿嘿!”

  白大公子艱難的爬了起來,厲聲喝道:“不許動她,你敢動秀姑娘一根頭髮,我白帝門上下和你沒完。”

  成風喃喃自語:“白帝門,白帝門?哈,多熟悉的名字啊,真是太熟悉了。白大公子,你還記得我麽?我今天就動了她,你能把我怎麽樣呢?”說完,厲風輕佻地在水秀兒的臉上摸了一把,一直還能保持鎮定的水秀兒終於按捺不住心裏的恐慌,失聲尖叫了起來。她身後的三個丫鬟沖了一來,渾身哆嗦著攔在了厲風的身前。

  白大公了尖叫著:“是你,是你這個小無賴,你,你,你……”白大公子氣熬。三年前。在蘇州就是厲風和古蒼月玩了一手絕活,結果把他白帝門派出去地好手幹掉了大半,最後白帝門身上還背了一份海捕文書。情況好不難受。現在又看到厲風神氣活現,渾身錦袍,持名貴玉佩,佩著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長劍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白大公子還有不氣惱地麽?

  他咬著牙齒,指著厲風發狠:“你敢動秀姑娘的話,我白帝門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這裏是成都,不是蘇州府,你在蘇州可以勾結官府對付我們白帝門,在成都,官場上可是我們白帝門的天下。”

  厲風眼珠子轉悠了幾圈,呵呵地陰笑起來:“如此?我本來不想動這位姑娘的,可是現在還真的想要動動她了。小貓,給我把人帶走,這三個丫鬟。也給我帶走。哈哈哈,我看看白大公子是如何的不放過我,我看看白大公子如何的讓我死無葬身之地。白大公子,我記住你的話了,嗯?記住,你不會放過我的。”

  惜香憐玉?你和一頭老虎說,要他對人類的美女惜香憐玉?

  小貓走上去一巴掌一個抽暈了那三個攔路的丫鬟,然後一拳頭打在了水秀兒的小腹上,把水秀兒也打得翻起了白眼,隨後仿佛夾草包一樣,一支胳脯夾兩個的,就這麽帶著四個女人下了樓。碧靈兒搖頭歎息:“唉,果然是牛嚼牡丹啊。。。唉!來人啊,把那四件樂器收好了帶走,放在這裏也是浪費了,還不如帶走的好。”

  青蓮雅築的老闆,一個很富態的中年人囁嚅的站在了二樓的樓梯口,忙不叠地朝著厲風打躬作揖的,一對眼睛可憐巴巴的看向了被小貓架在胳膊下的水秀兒等四女。厲風哈哈的大笑起來,指了四女一下,笑道:“這是你的搖錢樹罷?捨不得罷?”

  那老闆尷尬的笑著,卻不敢多說什麽。厲風身後地六個錦衣衛大漢,可是已經露出了滿臉的殺氣了,厲風冷笑了一聲,隨手從懷裏虛抓了一把,從乾坤袋內掏出三顆雞蛋大小的紅寶石,隨手扔在了地上:“這是給他們四個贖身的,以後,她們就是我的人了。看好了,極品的紅寶石,沒有一點的雜質的,你靠她們四個,一輩子也賺不上這樣的寶石一顆的。”

  隨手推開了那突然又露出了笑容的老闆,厲風放步走下了樓去,嘴裏哼了一句:“便宜你了,要是是在。。我帶走一個女人,會給錢麽?要不是身上有事,不想招惹麻煩,我連你的樓子都給充公了。”

  碧靈兒大笑著和厲風走了個並肩,笑道:“兄弟,可真有你的,光天化日下劫掠民女,這種事情,你可做得出來啊。”

  厲風拍拍袖口,笑道:“不過是民女罷了,又不是良家婦女,有什麽劫掠不劫掠的?這女子,整日裏抛頭露面的賣唱,背後裏還不知道有多少污穢的買賣,哼,我也算是救她脫離苦海。。。嘖,不過這女子倒是真的迷人,稍微調教一番,日後倒是可以派上大用場。”

  說笑間,他們已經到了青蓮雅築的門口,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門口的大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就連那些小攤販都已經不知道去哪里了,地上乾乾淨淨的,甚至連一片紙屑都沒有留下。厲風等人皺起了眉頭,慢慢的走到了大街上,頓時發現前後各有八面面容肅穆,渾身冷氣襲人的中年人緩緩的逼了過來。

  碧靈兒笑了一聲:“怎麽著,你們還想打劫公子我麽?”

  厲風冷哼著,微微卷起了衣袖,嘴裏低聲說到:“好,果然是好,白帝門果然是好威風,好煞气,好場面。他們在成都,居然可以清街來殺人,果然是地頭蛇啊,佩服,佩服。。。成都府的地方官兒,就這條罪名,就該死了。”頓了頓,他又詭秘的朝著碧靈兒笑了笑,低聲到:“不過,這也好,四川富庶啊,地方官的油水可是不錯的,這秋風麽,可是有得打的。”

  碧靈兒可搞不這些東西,他興奮的卷起了袖子,摩拳擦掌的說到:“兄弟,前面這八個,可就讓當哥哥的去教訓他們一下了。嘿嘿,武林人的手段,哥哥我從來沒有試過。這幾天倒也和你們學了幾招劍法,剛好上去試試。”

  也不等厲風答話,碧靈兒隨手從袖子裏面抽出了一柄四尺長。藍光繚繞的軟劍,歡呼一聲,身體離地三寸,就這麽筆直的飄飛了過去。

  厲風看著碧靈兒慘不忍睹的出場動作,差點看不下去了。這身法絕對是先天級的高手,可是他那拿劍的方式,簡直就不比最下流的蟊賊強多少。軟劍在他手上一陣晃悠,差點就反彈回來把自己地身上劃拉幾下了,尤其他的袖子雖然是敞口的,但是也不可能裝下四尺長劍啊,他。他這也玩得太過火了些。

  碧靈兒上去得快,可是退得更快。他一劍劈出,空氣裏頓時炸響了一聲驚雷,一道丈許長的藍色劍光,仿佛雷霆一樣朝著八個中年人劈了過雲。八個中年人心裏一驚,極快無比地占住了八卦方位,三尺青鋒出鞘,頓時一道道的青光在空中盤旋絞殺,就看得漫天布條飛舞。‘嗤嗤’聲不絕於耳,碧靈兒已經是氣惱的吼叫了幾聲,狼狽的飛射了回來。

  厲風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四個懸空島的門人卻是氣急敗壞地朝著那八個中年人撲了過雲。碧靈兒此刻看起來,簡直就比街上的乞丐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全部粉碎了,瑩白如玉的肌膚上,到處都是一絲絲淺淺的血痕,要不是他已經是元嬰初結地修道高手,早就分屍成上百塊了。

  碧靈兒有點發呆的著著自己身上的傷勢,哆嗦著用手指頭撫摸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一道道的血痕,臉蛋是漸漸的發青發紫,漸漸的扭曲了起來。猛然間,他瘋狂的嚎叫了一聲:“你們這一群廢物,你們也傷公子我?有懸空島幾百年了,還沒有人敢對公子我動手的。”他筆直的伸出了一掌,簡簡單單地一掌朝手方的八個中年人劈了出去。

  無法形容這一掌的威力。厲風就看到一圈圈青色的波紋從碧靈兒的手掌散發了出來,他的手掌似乎膨脹到了一座山大小,一道道透明的波紋朝著那八個中年人撲了過雲,八具身體在空氣中僵直了一下,然手毫無徵兆的炸裂開來,血霧從渾身的每一個毛孔噴出,噴出了三尺遠後,肉體也就變成了肉沫,肉糜,混雜著體內殘餘的血液,噴灑了出來。

  三丈方圓的街面,被覆蓋上了半寸厚的血漿,情景好不淒厲。

  碧靈兒一掌擊出,嘴裏發出了幾聲陰森的獰笑:“白帝門?我要你雞犬不留,”他就要衝回青蓮雅築。

  厲風一手拉住了碧靈兒,低聲的說到:“大哥,大事要緊,可萬萬不能耽擱了正經事情。。。要是你用法力滅了白帝門,豈不是告訴峨眉山上的人說我們到了麽?尤其四川地境上,可不僅僅是峨嵋一個門派,青成可也在四川啊。”

  碧靈兒的身體微微的哆嗦了一陣,氣急的一腳跺在了地上,他獰笑到:“風雨雷電,你們四個還在幹什麽?殺了他們。。。白帝門,嘿,等大事了了,我要他整個門派死得有多慘就有多慘,那白大公子是不是?我要閹割了他,把他送進宮裏做太監,最好,最好他還有姐妹,我非要把他的姐妹操得死去活來,活了又死。”

  厲風打著哈哈的敷衍著碧靈兒:“有啊,有的,那白大公子就有個妹妹叫做白靈心的,長得很漂亮嘛。”突然看到碧靈兒猙獰的表情,厲風不由得心裏有點忐忑:“我,我這算不算爲虎作倀呢?這個,可是在造孽啊,強姦青樓的姑娘沒事,可是好好的強暴白靈心麽,這。。。管他的,我厲風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多這一件又有什麽?”

  “哼,天下哪里有這麽多的煩惱呢?那些南伐的時候被我率領大軍殺死的士兵,他們也有父母的吧,要是個個詛咒我,我厲風都要於心不忍的話,我還要不要活了?”

  想到這裏,厲風立刻就心平氣和起來,白靈心,也算是敵人了,何必替敵人擔心呢?卻聽得那碧靈兒陰笑起來:“好,白靈心是不是?我要操死她,吸盡她的貞元後,把她的三魂六魄都祭煉成法寶,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carserty 發表於 2007-4-21 00:19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府之都(二)

  厲風無奈的笑了笑,那邊,懸空島的四位門人已經是一人輕輕的推出了一掌,把那八個白帝門的高手捲入了一陣湍急的風刃之中,身體被劃開了無數深深的血痕,慘叫著倒在了地上。碧靈兒得意洋洋的狂笑起來:“哈哈哈,什麽白帝門?敢和公子我較量?哼,遲早你們會後悔的……兄弟,我在青羊宮租了三個偏院,地方倒也清淨,勉強可以住下幾個人,你還有厲虎兄弟,就在起住我的那個院子罷。”

  厲風點點頭,滿臉笑容:“青羊宮麽?好,就住那裏,張龍!”

  一個錦衣衛大漢連忙湊了過來,恭敬的問到:“大人,什麽事情?”

  厲風指了一下小貓腋下四個女子,說到:“你們在青羊宮附近,包幾座客棧,就住在裏面,唔,這四個女子也歸你們看押。嘿嘿,可給我記住,要女人的話,就去青樓自己解決,這四個女子,尤其是水秀兒,誰敢動她,我就要他的小命。”

  張龍連忙應諾過了,從小貓手上接過了水秀兒四女,呼嘯一聲朝著青羊宮的方向快步行了過去,他們可是錦衣衛,在進成都之前,已經把成都的地圖都給背熟了,要找青羊宮這麽大的地方,可實在是容易得緊了。

  青蓮雅築內,白大公子在幾個隨從的攙膚下緩緩的走了出來,突然看到了門下高手慘死當場的模樣。不由得眉毛倒豎,眼裏透出了騰騰殺氣。厲風朝著他們比劃了一個極其粗魯下流的手勢,陰笑到:“白大公子,你有本事,就來找我的麻煩罷!我可告訴你,那水秀兒,我今天晚上可就要動她了,不僅要動。而且要大動而特動。動得不亦樂乎。等我動完了,還有下面的幾百號兄弟要動她,嘿嘿,你的動作,可要快點啊?”

  白大公子尖叫了一聲:“你,你等著。”說完,他掙開了隨從的攙扶。匆匆的從大街地另外一端跑了。

  厲風低聲嘀咕了一句:“成都可是峨嵋劍派的地盤罷?修道之人,可是要下山曆練的,最好,最好他們峨嵋派就有這曆練地弟子在城內,那可真是方便到了極點了。”厲風撇了撇嘴,罵了一聲:“白大公子看起來外表光鮮,實際上可是個草包,居然看不出來,我是在故意的激怒他麽?白帝門有這麽一個少主,實在是幸運到了極點了。”

  碧靈兒洋洋得意的吹噓起來:“這話可要看怎麽說了。象哥哥我這麽英明神武的,這世上可是太少了,嘿!這白大公子,不過是一個二世祖,仗著他父親的名頭混飯吃,嘿,哪里是我們兄弟們的對手?”

  厲風諂媚的笑著,而四個懸家島的門人臉上卻有點赧然。這二世祖的稱號麽,似乎碧靈兒比白大公子更適合一點罷?

  經過了方才小貓大鬧了一通的小巷,幾個捕頭正在驚訝的盤問飯鋪的老闆:“你沒弄錯罷?一個人?一個人拆了十幾間店鋪,弄塌了一條小巷?。。。你們都沒有弄錯?真地是一個人?。。。他有一丈多高?我呸,你們還當是廟裏的金剛塑像跑出來了啊?是不是都喝酒喝糊塗了?一群瓜娃兒!”

  厲風咳嗽了一聲,快步的走過了這條小巷,碧靈兒撇撇嘴,看了看那已經變成了廢墟的小巷,也施施然地順著大道走了過去。四個懸空鳥的弟子擠眉弄眼的互相看了看,低聲說到:“那厲虎,如果日後可以去仙界,鐵定是看守天門的天王最佳人選,嘿嘿!”

  夜色降臨的時候,碧靈兒去成都的城門口迎接乘坐馬車慢吞吞的趕來地無涯老祖等人,一共是兩百七十九名海外散修到了成都,每一個都擁有極其高深的法力,或者有威力強大地奇門法寶。爲了爭奪一塊屬於自己的洞天福地,他們可是一點都不保留的精銳全出了。這一群人靜悄悄的坐在馬車裏,就這麽悄然的到了青羊宮。

  地位最高的無涯老祖、鹿靈子等人自然是住進了青羊宮安靜、清潔的偏院內,丹青生、飛仙子等數位散仙也住在了裏面,而其他的人,自然只有和錦衣衛的那些大漢一起擠客棧了。幸好厲風的銀子多,選的都是最好的客棧,住起來倒也不是太難受。

  至於厲風自己,已經是帶著小貓直接摸進了成都府衙。院子裏面的護衛根本就察覺不到厲風和小貓的形迹,被他們輕輕鬆松的摸到了布政司大人的書房外面,然後厲風毫不客氣的直接推門而入。

  那四川布政司正在油燈下皺著眉頭看著一封信函,嘴裏低聲的歎息著,突然聽到房門開的聲音,他不同得擡頭低聲呵斥了一聲:“不是叫你們不要打擾老爺我麽?怎麽又。。。你們是什麽人?進來幹什麽?。。。來。。。”

  他剛剛叫出了一個字,小貓就毫不客氣的把兩根手指頭伸進了他的嘴裏,粗大的手指頭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讓他再也叫嚷不出來了。小貓惡聲惡氣的說到:“你敢叫,你叫叫試試,虎爺我的手指頭一劃拉,就把你的下巴給擰下來,你試試,你叫一聲試試。”說完,小貓的手指頭還真的用上了一點力氣,頓時那布政司大人的面色慘變,他的嘴角都迸出了一絲鮮血來。

  厲風笑吟吟的關上了房門,一手打開了小貓的手臂,笑道:“小貓,不得無禮。胡大人,失禮了,突兀造訪,實在是有不得已的事情。嘿嘿,請放心。我們不是歹人,不會做什麽威脅到你的事情。所以,也不用招呼外面的護衛了。”

  那胡大人看了看厲風,厲風滿臉笑容,面容俊朗,兩眼炯炯有神,不像是壞人;小貓雖然兇惡了一些,但是容貌端正,身上虎虎有大將之威,也不像是惡人。他不由得喘息了一聲,抱著自己的下巴稍微的活動了一下,這才鎮定了心神問到:“兩位是什麽人?來此有何貴幹?胡某人爲官清廉。可沒有銀兩資助二位的。”

  厲風找了張椅子坐下了,翹起二郎腿,歪著腦袋看著這個容貌還不錯的胡大人。笑道:“哦,我叫做厲風,乃是錦衣衛大統領,朝廷的威武候,另外還挂了個大將軍地虛銜,你不要害怕,我雖然是大將軍,可不是領兵的。如今這朝廷裏面,大將軍可是太多了,我身後這位厲虎,他才是正兒八經的手下有著軍隊的大將軍呢。”

  胡大人的嗓子裏面發出了‘咯兒’的一聲怪響,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慘聲叫嚷起來:“錦衣衛。。。大統領。。。天啊,我胡官仁。可,可沒有和逆賊朱允玟有任何關聯,大人,你們要詳查啊,我,我真地沒有和他們有任何的勾結啊。。。這四川一境,可是絕對的效忠陛下的啊。”他的身體篩糠一般的哆嗦起來,眼裏透出了絕望地光芒。

  厲風呆了一下,突然笑起來:“哈哈,哈哈,胡大人,你誤會了,我這次來,可不是找你麻煩的,我這次乃是奉陛下密旨,來四川辦事的,需要大人你的協助,所以呢,嘿嘿。。。但是大白天的又不好公然求見,所以只能晚上摸進來了。。。你快快請起,厲某真的不是來找你麻煩地,你不用害怕。”

  聽得厲風如此一番話,這布政司胡大人,堂堂一省之首這才哆嗦著從地上爬起來。小貓鼻子抽了一下,很希罕的問到:“你怎麽這裏有茅房的味道?耶,老頭兒,你的褲襠怎麽濕了?”

  胡大人的臉色變得通紅,厲風則是渾然裝作沒看見一般,笑道:“胡大人這次來,乃是奉了陛下的密旨,追捕幾位應天府的逃犯的。他們其中有兩位戶部侍郎,以爲吏部的給事,以及幾位大學士。他們雖然官位不高。但是涉及的隱秘太多,所以,陛下下了令諭,一定要把他們抓回應天受審。”

  胡大人點頭哈腰的諂笑著:“大人說的是,這種奸妄之臣,就該好好地懲治一番才是。下官這就是調集兵馬,滿城大搜。”

  厲風擺擺手,臉上露出了很古怪的神色:“這也不用,打草驚蛇,反而不美。他們這番出京,乃是要和某位逆賊會合的,我們還等著從他們的身上,帶出那個逆賊來,所以現在還不能動他們。你只要把城牆上的哨兵增加三倍,四門的城門軍加一倍,城裏的大街小巷,那些捕頭差役的,多派一半人手出去就是了。”

  厲風指著他的臉說到:“記住,你可以隨便找個理由,就叫成都府的知府這麽做,但是絕對不能透露出我來了的消息,否則,你的腦袋可就!”

  胡大人的脖子縮了一下,連忙殷勤的說到:“大人放心,下官萬萬不敢泄漏大人所說的機密的。這成都城,下官一定把他守得像是鐵桶一樣,一隻蒼蠅都不要想這裏逃出去。”他很自信的說到。

  厲風站了起來,淡淡的說到:“如此甚好,可以給你透個底子,我們要抓的人是朱允玟,也就是那個三年前謀權皇位,三年以後被靖難之師趕下寶座的兒皇帝。你做好你的事情,如果跑了,你就等著全家一起哢嚓吧。”

  ‘撲通’一聲,這胡大人又嚇得坐倒在地上了。他嘴皮子亂哆嗦,心裏狂喊著:“老天,你,你,那該死的朱允玟,中原這麽大,你哪里不好去,他非要跑來成都幹什麽?這,這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我胡某人爲官清廉,就這番靖難之役時受了點好處罷了,老天,你何苦如許的折騰小人?”

  厲風嘿嘿的笑起來,感覺很有趣的看著這位嚇得魂飛天外的胡大人,搖頭歎息到:“罷了,就看你的膽子,做到布政司,也就是一個頭了,放心吧,你守好城牆和城門。其他的任何事情就和你無關了。如果我們順利的抓到了朱允玟,還要給胡大人你記上一大功呢,你害怕什麽?”

  頓了頓,他懶洋洋的說到:“對了,抛開朱允玟的事情,你們成都府,有一個叫做白帝門的江湖匪巢吧?”

  胡大人下意識的回答道:“大人,那白帝門的總堂在白帝城,可是他們勢力最大的地方。倒還是在成都府內,府衙內的捕快、捕頭地,有一半人手要麽是他們的弟子,要麽是他們地朋友同道。。。誒。大人問這個幹什麽?”

  厲風摸了摸一下自己的下巴,皺起眉頭:“這樣啊,豈不是他們可以用官方的人來爲難我們麽?偏偏我又不能太早的亮出身份來,唔。。。胡大人,這樣吧,明天你就起草幾分海捕公文,把那些和白帝門有關的捕快,全部給我派出去,要他們去西北陝西府抓捕逃跑的江洋大盜。你就胡謅幾個人的容貌特徵出來,讓他們儘快的趕去陝西府就是了。

  他冷笑道:“你只要把海捕公文發出去,你的事情,就算是結了,其他的,不管成都城內發生任何的事情,你就當沒看到,明白麽?”

  胡大人沒有口子的點頭:“是,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他清楚,這白帝門,這下子可算是到頭了,不由得有點心疼起每年收取地白帝門的孝敬銀子來。不過,和白帝門比較起來,銀子雖然可愛,但是錦衣衛更加恐怖,他可不敢爲了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白帝門,去觸怒厲風這位錦衣衛大統領的。

  仿佛兩條鬼魅一樣,厲風,小貓又掠出了布政司府。不過,小貓在經過院子的時候,順手就把那布政司府裏面用來看夜的大黃狗一手扭斷了脖子,夾在了腋下。他嘴裏輕輕的咕噥著:“肉啊,肉啊,這條大黃狗,起碼可以有三十斤精肉啊。肉,肉!”他的眼睛,在黑夜裏透出了,是那種老虎看到血食後最燦爛的綠光。

  厲風才懶得理會小貓的小動作,出了布政司府後。他緩緩地在人流洶湧的大街上緩步地走起來,“這成都城,果然是富庶啊。雖然元朝的時候,整個四川被殺得到了最後湊不出一萬五千戶,可是現在,似乎元氣已經完全恢復了嘛。朱允玟這小子,治理天下的本事還是不錯的,比起他那死鬼爺爺要厲害得多,也許我們主子還要厲害,可惜,他就是不會打仗啊。”

  “嗯,四川人多,地平,民間富庶,倒是一個設立堂口的好地方。難怪白帝門在天南一帶,威名赫赫,號稱天下最強的三大幫派之一。嘿,用銀子堆出來的門戶,自然是那些窮鬼武林高手都來投靠了。”

  厲風曼聲問小貓:“小貓啊,我們在四川設立一個堂口,你認爲怎麽樣啊?”

  小貓屁顛屁顛的撫摸著那大黃狗粗壯的後腿,笑得牙齒都露出來,聽到厲風問話,他隨口答道:“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嘿,這裏的人還真不錯,趙老大說,看一個地方的人有沒有錢,看他們養的狗就知道了。這成都的狗大概每頓飯都有肉吃,所以比燕京城和應天府的狗都要壯實多了,嘿嘿,好地方啊,是好地方啊。”

  抿了抿嘴,厲風徹底的對小貓絕望了。算了,這傢夥除了吃飯睡覺,也就是只有打架這一個長處了。要一頭老虎學會人間的詭譎狡詐,本來就是不現實的。“唔,冥龍會已經被陛下知道它的存在了,冥龍會是不是派到成都來的。這黃龍門麽,雖然隱秘得很,在王府所有人當中,也就義父一個人知道,其他的人都被他殺了,可是黃龍門要留在自己身邊辦事,可不能隨便派出來。”

  “咦,可要找一個能夠讓我放心的人,在成都這裏設立秘密的堂口才是。現在黃龍門的弟子,九成的人把我當神仙一樣供奉,忠誠度那是絕對夠了,可是腦筋靈活會辦事的,可就真的沒有幾個了。。。唉,這世道,讀書人的腦子都讀傻了,哪里還有什麽人才?我呸,朝廷裏面的那群大學士,就是一群廢物,否則我倒是可以用點手段。去收攏幾個有用的人的。”

  喃喃的抱怨了幾句,旁邊突然伸出了一支黑黑的、枯乾的手上,上面還滿老人斑的。一個沙啞的聲音裝出了一副神秘的語氣說到:“這位施主,您的印堂發黑,一道紅光直沖眉梢,最近可是有血光之災啊。”

  小貓聽得勃然大怒,就要揮拳頭揍人。厲風一手拉住了小貓,回過頭去,仔細的看了看面前的這位老人。身高八尺,枯瘦如同竹竿一樣。頜下的湖須倒是生得不錯,一尺長須,根根見肉,憑空多了幾分神仙氣息。雖然人瘦得不成樣子了,可是他身上的件青布道袍卻是洗得乾乾淨淨,漿洗得筆挺的,左手抓著一個鐵八卦,右手正攔在厲風的面前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府之都(三)

  厲風沈默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了一錠銀子,扔在了這看起來是個道士的老人手裏,那老道頓時滿臉不開心,睜大的自己的眼睛,沈聲說到:“這位施主,你把我青雲真人當什麽人了?莫非我攔住你就是爲了這麽點銀子麽?……我青雲真人出身昆侖門下,乃是雲遊四海,渡化世人的真人,可不是那些爲了幾兩銀子就滿口胡言的江湖騙子。”

  說完了這番正氣凜然的話,這青雲真人丟下了那錠銀子,轉身就走,嘴裏輕聲歎息著:“唉,世間好人難做啊,想這位施主,眼看得就是大禍臨頭而不自知。。。嘿,神仙,也就只救有緣人啊。”

  厲風看了看小貓一眼,小貓滿臉都是譏嘲的笑容。這青雲真人身上一點真元力的氣息都沒有,怎麽可能是修道高手?厲風變腰撿起那銀子,笑嘻嘻的追上去了兩步,點頭說到:“道長此言,小生聽得實在是心裏有點忐忑,還請道長多多指教。最近小生也感覺眼皮亂跳的,莫非真的會有什麽災禍降臨麽?還請道長大展神技,撥雲現日,給小生指點一條大道。”

  青雲真人聽得厲風如許謙卑的話,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點點頭說到:“罷了,看在你這麽虔誠的份上,道長我也胡亂指點你幾句。大庭廣衆之下,可不好說話啊,你看,你們是不是換個地方說?點破天機的事情,我老道可是要遭天譴的,這聽到的人,可是越少越好啊。”

  厲風笑了起來:“如此,正好,小生在青羊宮租了幾間房間,不如我們去那裏,叫一點素齋、淡酒之類的,請道長給小生好好的點撥一番,如何?”厲風看著這個滿身仙氣,不過就是稍微有點落魄一點的青雲真人,簡真是越看越可愛啊。這種混江湖道的騙子,六十多歲地年紀了還沒被人打死,想必他嘴皮子上的功夫可是厲害得很吧?

  青雲真人矜持的看了看厲風,終於緩緩的點點頭,笑道:“青羊宮麽?那是峨嵋派的地盤,峨嵋和我們昆侖的關係也不是很好。不過,總算是同道,我進去稍微坐坐,想必他們也不會在意的。”

  厲風心裏大喜,臉上卻是一陣的吃驚模樣:“青羊宮的那些道長,可是峨嵋派的仙人麽?”

  青雲真人遲疑了一下,這才呵呵地笑起來:“這是成都市井之間的傳言罷了,其實他們也就和峨嵋派有點關聯而已,倒還不是峨嵋派地正式弟子。唉,我等修道之人每日裏浪迹天涯,渡化世人,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他們在繁華的市井弄一個廟宇出來,收取香火,這算是什麽修道之人呢?再也不要提這個事情,再也不要提了。”

  說完,他一臉的凝重模樣,仿佛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厲風也是一臉的沈思,眼珠子轉得飛快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勾當,只有小貓還是那興致勃勃的撫摸著那條大黃狗的屍體,不斷的吧嗒著嘴巴。

  厲風突然的笑起來:“如此甚好,真人這邊請,請。。。青羊宮的道長,居然和峨嵋山有一點點地關聯,實在是出乎小生的意料啊。這,這可實在是太好了,住在仙人附近,起碼也可以沾染幾分仙氣嘛。”

  進青羊宮的時候,青雲真人很謹慎,幾乎是躲在小貓的身後,偷偷地貓進了厲風所住地院子。厲風看到他那般德行,更加可以肯定他是一個江湖騙子了,昆侖派在中土道門的地位,可要比峨嵋山高上不少,最起碼昆侖山的淵源可以追溯到上古天神大戰的時期。這位自詡爲昆侖派真人的老道士,居然害怕青羊宮的那些香火道士,不是騙子,又是什麽?

  厲風站在院子門口想了想,乾脆直接就把青雲真的帶到了丹青生和飛仙子的房間外。他輕輕的敲擊了一下房門,低聲說到:“師傅,徒兒來了。。。嘿嘿,這裏有位昆侖山的仙長說,說厲風我最近幾天會有血光之災啊,所以特意的帶他進來,讓師傅也看看他。”謹慎第一,萬一這青雲真人還真的是一個自己看不透的高手怎麽辦?有丹青生在他們面前起碼多了兩個大保鏢了。

  房間內奔湧的氣流突然的收斂了起來,丹青生滿臉笑意的拉開了房門,古怪的看了那縮頭縮腦的青雲真人一眼:“哦?昆侖山下來的仙人麽?徒兒,還不快快請進來?真是失禮。。。小貓你,你,你,你又偷了人家的狗麽?這裏是道觀,你莫非想要在這裏烤狗肉吃?”丹青生滿臉古怪,怎麽說這青羊宮也是有名的道觀了,在這裏面烤狗肉,實在是褻瀆了三清道尊啊。

  厲風拍打了小貓幾下,笑道:“由得他去,大不了到時候給三清道尊的神像面前供一條後腿就是了。嘿嘿,青雲仙長,裏面請,裏面請啊。”

  青雲真人昂然邁步進了房間,猛一眼看到了長髮如雲的飛仙子,不由得呆了一下,眼睛裏面露出了一絲好色的光芒,但是立刻就收斂了起來。厲風立刻放心了,這人可是真正的江湖騙子了,不會是修道之人了。

  忙亂了一陣,厲風手腳麻利的泡了一壺茶後,四人分賓主坐下。厲風一臉焦急的看著青雲真人,問到:“方才真人說小子近日有血光之災,可不知道是怎麽看出來的?這,這還破解的方法麽?還請真人多多指教,只要小生平安無事。定當奉上紋銀千兩作爲酬謝。”

  青雲真人嚇了一跳,紋銀千兩?這筆錢是多少銀子啊?他連忙把手上的鐵八卦放在了桌上。從口袋裏面掏出了六個金錢,笑道:“施主不用心急,我看你雖然印堂發黑,又有紅氣直沖眉梢,這是所謂的血光煞。但是呢,你的眉目之間。又有兩道清光纏繞,可見身邊有貴人相助,這災劫麽。倒也並不礙事的。”

  他把金錢捧在手裏,叫厲風吹了一口氣在他手上,然後抖動了一下手掌。‘嘩啦’一下把金錢撒在了桌子上。飛仙子坐在旁邊看青雲真人那做作的動作,不由得紅唇微微的撇起來。她的手指頭微微的抖了一下,頓時那桌子上地金錢‘劈裏啪啦’的胡亂跳動了一陣,全部都露出了正面。在桌子上還剛好排成了一個圓形。

  青雲人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天那六個金錢,笑嘻嘻的說到:“此卦象大凶大惡,卻又是大吉大利,凶中帶吉,吉中蘊凶。所謂,禍兮,福之說依,福兮,禍之所藏。。。公子可是大戶人家出身吧?”他的眼光飛快的在厲風腰間那塊價值萬金的玉佩上溜了一眼。

  厲風呆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連連點頭說到:“青雲真人的說的是,厲風家裏,還小有小田産。雖然不能說富甲天下,但是起碼吃喝用度是不用愁了,每年麽,小生自己也有十幾萬兩銀子進賬就是。”

  青雲真人歎息起來,連連搖頭說到:“這就對了,這就對了啊,施主你幼時錦衣玉食,深陷脂粉從事,所謂福分到了最深處,可就要轉爲災禍了。施主前半生一生太平,是沒有吃過什麽苦頭,但是也正是因此,所以施主一旦遇到稍許的挫折,便是破家傾身之禍。唉,一切都是因爲享受的太多了啊。”他很神氣地摸了摸自己的鬍鬚。

  厲風臉上笑著,心裏卻是在狂罵不已:“我,我厲風自幼錦衣玉食?你這老王八,你當著和尚罵禿驢啊。我自幼在蘇州府的街頭,吃剩飯,穿垃圾這才是真的。不過,如果是一般人,恐怕還真的給你蒙住了。”

  想了想,厲風抽出了一張大額的銀票,塞進了青雲真人的袖子裏面。他很技巧的讓青雲真人看到了銀票上的數字:兩千兩,青雲真的頓時笑顔如花,笑得燦爛無比。“施主這血光之災麽,可是極重地,不過呢,施中身邊可是有貴人潛藏,這就不成問題了。”掐住手指算了一陣,青雲真人眼睛一亮,朝著丹青生笑道:“原來貴人就在當前啊。”

  丹青生咳嗽了一聲,飛仙子的嘴巴更是撇到了天上去了。青雲真人連連讚歎到:“這位施主骨骼清奇,面容俊偉,面相剛正宏大,上輩子乃是積福之人,此生肯定是博學的鴻儒啊。”

  丹青生地臉蛋紅了一下,他有點想要出手殺人的衝動了,他雖然領子上就插著一支畫筆,問題是那是他用來殺人的法寶,他認真的可是不會畫畫地。要說讀書麽,道書倒是讀了不少,可是真正地詩詞歌賦,他才真的一竅不通啊。他在心裏嘀咕道:“這傢夥,莫非是在故意的諷剌我不成?要不是不知道厲風肚子裏打的什麽主意,我可現在就殺了你了。”

  深知丹青生底細的飛仙子瞥了丹青生一眼,臉上的笑容都快放不下了,就要從嗓子裏面沖出來了。

  厲風咳嗽了一聲,恭敬的問到:“那麽,還請真人指點。不知道此番的血光之災,可要怎麽化解呢?我這位師傅,可是四書五經,樣樣精通。道藏丹書,翻閱了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他可真正是一個飽學的‘道德’之士,我能碰到這樣的師傅,也真的是幸運啊。”

  厲風在心裏暗罵:“你這老不死的,聽到我在門口叫師傅,又看到他領子上插了只畫筆,就以爲他是讀書人麽?你就沒注意到,他的畫筆上一滴墨汁都沒有沾染過麽?實在是老眼昏花的老王八。。。不過,這張嘴皮子倒是很會說話的,嘿嘿,用來騙人正是得起所用。不過,倒是要防備著他卷款潛逃的,用什麽主意來控制他呢?”

  門嘩啦一聲被推開了,小貓興匆匆的走了起來油膩膩的手上捧著一條燒烤好的大狗子,他興致勃勃的說到:“風子,兩個老師傅,吃肉啊,嘿嘿,好香的狗肉,剛才撕了一塊吃了,烤得不錯啊。”他朝厲風揚了揚手上的肉,似乎是要問厲風要不要吃。

  丹青生、飛仙子的臉色很是微妙,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修道之人。這裏又是道觀,供奉著道祖老子的地方。小貓在這裏大吃狗肉,說出去實在是有辱斯文了。厲風則是呵呵的笑道:“小貓,我不餓,你不要吃太多了,等下我們還要出去吃宵夜的。等這青雲真人幫我算好了運數,我們可就要出去好好的吃一頓了。”

  青雲真人間了間空氣中濃郁的烤肉香氣,吞了吞口水,學才繼續說到:“要說這化解災劫的事情呢,其實也很簡單,等下老道我施法,把這位師傅身上的福緣借一部分到施主你的身上,化解你身上的血光煞气。然後麽,施主只要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救助九九八十一個真正可憐的,衣食無著地人,讓他們吃飽穿暖。”

  頓了,他在桌子上的金錢堆裏翻動了一下,這才點頭說道:“然後麽,從成都開始,往西南再出去三千三百四十五裏六丈七尺八八寸之地,那裏有一口泉眼,你去那泉水裏洗乾淨自己的身體,就可以徹底洗去身上的煞气,徹底的化解這一場血光之災了。尤其經過此番積福之事,日後公子定然順風順水,一輩子富貴發達,再也不會有任何的災禍疾病了。”

  丹青生的腦袋扭到了一邊去,他有點想笑,兩千三百四十五裏六丈七尺八寸,這算得也太精確了一些,尤其從成都再往西南兩千多裏地,已經到了百越蠻荒之地了,普通人要是進去了,那是鐵定死的。這老道可是借刀殺人不見血,高明,高明。騙了銀子也就算了,最後還來一招絕屍計,還省得那苦主日後找他算帳,果然高明到了極點了。

  厲風坐在那裏,臉上的笑容是越來越燦爛了,他又掏出了一張大額的銀奈。上面注明了五千兩紋銀,塞進了老道地手裏,厲風站起來,朝著丹青生拱手說到:“師傅,既然如此的話,弟子已經明白應該如何做了,做法的事麽,我們明日再說,弟子現在腹饑了,就和真人先去吃點夜宵什麽的,弟子這就告辭了。”

  飛仙子一隻手抱著肚子,另外一隻手無力地揮動著:“唔,好徒兒,師傅今天真的很開心,真的。。。你,你快出去吧,師傅我有些腹疼,你快出去吧。”她的眼眶裏面滿都是笑意,實在快要憋不住了,那哄堂地大笑了。

  厲風笑嘻嘻的帶著老道幹走了出去,丹青生立刻關上了房門,放了一個靜音的法咒,然後兩人同時相對大笑。

  ‘叮叮咚咚’的,青羊宮的老道們正在做晚課,念經聲不絕於耳。清風襲來,那香火蠟燭的香味薰的人腦袋有點昏沈沈的。青雲真人摸著懷裏兩張鉅額銀票,腳步都是虛浮的,仿佛喝醉了酒,又仿佛走在雲端一般。

  實實在在的銀票抓在手裏,可是他硬是覺得這是虛的。七千兩銀子啊,天,這在大明朝,是多大的一筆財富啊?大明朝的大臣們,一年的俸祿三千石,折合成銀子也就是兩三百兩啊,他,他可是一跤摔進了金庫裏面,七千兩,足夠他安安穩穩的過三輩子,討十個老婆,養上一百個壯實得仿佛野騾子一般的小崽子了。

  ‘唉’的一志,這青雲真人在跨過院門的門檻的時候,差點就被絆倒了一跤,厲風看得他那不堪的神情,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譏笑,隨意的問到:“道長在江湖上漂泊,混日子不容易吧?這冤大頭,可以真正難得找幾個的。”

  青雲真人突然聽得厲風如此溫和,溫柔,仿佛春風一般,直接滲入自己心神最深處的問話,不由得仿佛聽到了夢中慈母的關愛言語一般,很老實的歎息了一聲:“可不是麽,這年頭,百姓們倒是太平了,可是一個個也都狡猾起來了,算個卦吧,哪怕我秦老道算得不准,他們怎麽也要給幾文錢做卦金罷?”

  “尤其好些大戶人家的,想要接近他們都難啊,還沒告訴他們的院子,就被那些惡狗給趕了回來,你說,我都六十多歲了,還在江湖上混,容易麽我?今天好容易碰到了這麽個冤大頭,白花花的七千兩銀子啊,明天說不定還有禮金酬謝,我秦老道可是一骨碌翻進了個金窩啊,這輩子就可以摟著小美人,吃喝玩樂了。”

  厲風笑了起來,輕輕的點頭說到:“哦,原來你不是道士啊。”他語氣柔和,仿佛夢魘一般。

  青雲真人哼了一聲:“呸,我秦老道哪里是道士了?不過是讀了幾本道書,用來嚇唬凡夫俗子混日子,不過,我老道江湖八大門道樣樣精通,點金花,拍悶餅,勾引人家紅杏出牆,我秦老道什麽不會啊?”

  厲風一巴掌打在了他的頭頂,冷笑到:“如此,醒來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府之都(四)

  秦老道一個機靈,猛的跳了起來,他尖叫著:“老天,我剛才說什麽了我?我,我,我怎麽連這些都。。。你,你用了會邪法,你,你是。。。”

  厲風歪著腦袋看了看這個一下子嚇得臉色發白的秦老道,陰聲說到:“你敢騙大人我?你不要命了不成?整個天下,敢騙我的人,可沒有幾個啊。。。嘿嘿!七千兩銀子,賺得容易吧?賺得輕鬆吧?賺得開心快活吧?啊?”他的語氣一時間越轉急促和嚴厲,嚇得秦老道一骨碌就跪到了地上,顫巍巍的把兩張銀票以極其不舍的捧了出來。

  “您大人大量,放過老頭兒我吧,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規矩,我行騙被抓了,交出髒銀也就是了。大家都是同道,您高擡貴手,就放過我老頭兒我罷!想我老頭兒六十歲的人了,混上噗吃喝不容易啊。”秦老道很是會演戲,此刻說到傷心處,不由得鼻涕眼淚一下子全部下來了,哆哆嗦嗦的,仿佛被冷雨打過的撥毛鵪鶉一樣。

  厲風一鼻子裏面哼了一聲:“罷了,銀子還是你的,我也不打你,我也不殺你,我還要送你一場天大的富貴。但是呢,嘿嘿,你的命,可就是我的了。。。你不要害怕,我不會貪圖你這個老傢夥什麽東西的,你能有什麽東西讓我貪圖呢?你要錢沒錢,要色沒色,我貪圖你什麽?我身邊就欠你這麽一個會說話辦事的人。從今天開始,你跟著我罷。”

  秦老道一下了就愣了,仿佛從地獄被提到了天堂一般,他飛快的,手腳麻利的爬起來,把那眼淚、鼻涕擦了個乾淨,手上的銀票頓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問到:“你不打我?不殺我?還送我一場富貴?這銀票也是我的了?你真的不會害我?”

  厲風皺起了眉頭,眼裏射出了兩道尺許長的紫光,他沈聲的說到:“閉嘴,我要害你的話,動動手指頭,一萬個你也人頭落地了,七千兩銀子算什麽?你好好地聽我的話,跟著我辦事,七萬兩,七十萬兩,也都是容易的事情。你方才不是說要摟著小美人過日子麽?等下我就去幫你找幾個最上等的姑娘來,讓你好好地過癮一把。”

  厲風眼裏紫風一閃即逝,卻已經讓秦老道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畢竟是混江湖混了幾十年的,老成精的老油條了,看到厲風眼裏的神光,他如果還不知道厲風是一個真正有力量的人,他就該買塊豆腐撞死了。

  “沒錯啊,我秦老道六十多歲了,除了認識幾個大字,會胡謅一通卦象以外。我還有什麽用啊?賣給人家,人家都懶得要呢。他能看上我什麽?不就是我這張嘴麽?呸,是福不是禍,他要殺我,舉手之勞罷了。我秦老道今天就賭了,娘的,一條賤命,賭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要是賭中了,說不定我還真的能有天大的好處。”

  心一橫,也不管厲風要他作什麽,秦老道咬著牙齒說到:“得,從今天個起,你就是我秦老道的親爹,你讓我叫你爺爺,我就不會叫你爹,我秦老道混了一輩子,什麽狗屁天理倫常,仁義道德都看破了,那些酸秀才說的什麽志氣、骨氣的,都他媽的是狗屁。你給我銀子,給我享受,你就是我親爺爺,只要你給錢,給我女人,我這一百斤不到的身子,就全賣給你了。”

  厲風看了看他,點頭贊許道:“罷了,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可以告訴你,你賭對了,只要跟著我,保證你一輩子吃香的,唱辣的,你現在六十歲是不是?好好的幫我做事,再活三個六十歲也不是難事。嘿,不要不相信,大人我除了銀子,還有得是寶貝。”

  隨手一翻,厲風那顆紫金打造,上面雕刻了無數花紋的官印就在外面微微的亮了一下。秦老道一下子就傻眼了,這辯識印章的功夫他還是很深的,否則他怎麽在江湖混飯吃啊?錦衣衛大統領,這可是天大一塊金字招牌,他,他可是真正在碰到貴人了啊。

  他嚇得連叫都叫不出來了,他只想跪下去,誠心誠意的給厲風磕上幾百個響頭,錢,女人,地位,權力,今天可就一下子全部都要到手了。這混了一輩子地老混混把手指頭伸進了嘴裏,狠狠的咬了一口。‘噢’的一聲慘叫,他看得指頭上淋漓的鮮血,這才明白自己真正的沒有做夢,而是真正的碰到了人家一輩子都碰不到的好事了。

  錦衣衛大統領啊,這種在大明朝的天下可以呼風喚雨,主宰數十萬人生死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啊。

  厲風低聲喝道:“跪下,拜師吧。你年齡比我大,但是達者爲尊,我代我的師傅,收你爲徒。既然你碰到了我,那就是有緣,尤其你又讀過道書,更是比我另外那些混賬徒弟好得多了。我今日,就代我的師尊,收你爲我的師弟。。。唔,你叫什麽名字?”

  秦老道猛的跪到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給厲風磕了八個響頭。厲風一點都沒有謙讓,每天給他磕頭的人多了,他早就習慣了。尤其這八個響頭,他是代替蕭龍子接受的,並不算逾禮。秦老道有點臉紅的低聲說到:“師兄在上,師弟的名字是。。。秦守。”

  厲風猛的倒退了一步,‘禽獸’?誰會給自己的兒子這麽一個寶貝名字?真真正正的是一個混賬了。沈吟了一下,厲風說到:“罷了,你身穿道袍,又是用道術的名義騙吃騙喝的,就以這個給你換個名字吧,你以後就叫做秦道。你的道號,就是秦道子。。。你以前的名字。實在不雅,所以就忘記吧。”

  秦道子恭恭敬敬的向厲風鞠躬,口中連連應是。厲風也不知道。就是這一次大街上無意的邂逅,厲風遇到了這輩子除了小貓之外,另一個對他死心塌地,絕對忠誠,一輩子沒有起過任何異心的人,雖然剛開始的時候,這個秦道子不過是騙吃騙喝,貪財好色,貪戀酒色財氣的不良老混混。

  隨手替秦道子在肩膀上拍了一下,把他肩膀上地幾處灰塵拍打開去。厲風帶著他往外面走。一邊走,厲風一邊傳音給他到:“方才你見的那兩人,乃是有大法力、大神通的散仙,也是師兄我的挂名師傅,男的丹青生,女的飛仙子。沒有事地話,不要招惹他們,他們收我爲記名弟子。爲的也就是相互利用罷了,沒有任何感情的。”

  “我們自己的師門,是一個驚天動地,了不起的門派。現在也沒有時間和你說這麽多,日後看你的表現,我會把我們門派的一些事情說給你聽。我身爲錦衣衛大統領,不僅會武功。而且道法也有比較深的修爲,這些自然會一樣樣的傳授給你。”

  “我代替師尊收了你做徒弟,本來應該賜你一些法寶應用。但是可憐師兄我自己的都窮得厲害,現在除了一柄飛劍,就只有一枚不知道用途的金印了。這金印卻又關係重大,不能隨意的交給你。所以你先學習本門心法,日後師兄自然會找到一些好的法寶給你使用。”

  看到那秦道子恭恭敬敬的神態,厲風就知道自己成功了。這種漂泊了一輩子的江湖混混,永遠不會用自己的真心對人,他們心裏充滿的就是相互地利用和欺詐。但是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只要給你給他真正的尊重和利益,他就會老老實實地爲你效死力。厲風想要收服他,看中的就是他那可以長出蓮花的舌頭啊。

  “一元宗諸位祖師在上,既然你們已經有了厲風子我這麽一個無賴混混做弟子,想必,你們不會反對再多一個神棍晚輩吧?”厲風由衷的,虔誠地祈禱著。分析一下秦道子的心理,他既然一輩子都在算卦騙人,那麽他已經對神鬼之事畏懼同時又向往到了極點。自己只要真正地領他進入這扇大門,秦道子將會是無比的感激自己的。

  “不過現在,還是要用金子銀子和女子去控制他啊,”厲風無奈的看著秦道子,他正在用手去摸袖子,那裏還有兩張銀票呢。

  走到青羊營的偏殿門口的時候,迎面突然走來了幾個人。厲風微微的瞥了一下那些人,面色絲毫不改的直接走了過去。張三豐打頭,後跟著滿臉惆悵的朱允玟,再後面一點是五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厲風心裏冷笑:“罷了,老天爺一直站在我這邊的。隨意的進青羊宮住,居然就能碰到正點子,妙極,妙極,找准機會,就算不能抓了朱允玟,拿了他的人頭回去,也算是一件功勞。”

  “就可惜,這張三豐居然也在,這可就。。。唔,張三豐老頭,可是不能動的,誰動了他,肯定要被天下老百姓罵死。只能找個機會把他騙走了。嘿,武當山下駐所了三萬大軍,他居然都不回武當山看看麽?真的不怕我們動手把武當山給血洗了?”

  厲風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用那種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形容邋遢、背後一個大駝的張三豐。張三豐看到厲風這麽個俊朗的少年人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面容肅穆、隱隱然仙風道骨的老道,還以爲是哪個大戶人家進來隨喜的公子,倒也沒注意。他雖然和厲風曾經正面交手過一次,可是那時候厲風臉上帶著人皮面具的,所以張三豐也認不出他來。

  至於朱允玟,更是沒有把厲風放在眼裏。三年前厲風去給朱元璋奔喪,那時候臉上帶著面具,朱允玟哪里認得他?尤其朱允玟雖然被趕下了皇位,但是心目深處還是把自己當作了大明朝的皇帝,他又怎麽會正眼看一下厲風呢?

  厲風帶著秦道子緩緩的走過去的時候,就正好聽到張三豐在勸說朱允玟:“我說,朱家小子,你就不要再動這些怪念頭了。聽老瘋子的話,老老實實的去海外養老吧,你爭不過你那叔叔叔的。你們家的家產雖然多,但是也要看你能不能有那個性命把家產奪回來啊。那海外之地,物産豐富,民風淳樸,快樂逍遙,你去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隔的遠遠的。凝神于耳的厲風還是能聽到朱允玟不甘願的聲音:“老神仙,你說的是好意。可是我倒是覺得,以四川爲寄託。倒也可以起事的。只要老神仙登高一呼,天下義師雲集,加上方良他們帶來的銀子,足以建起百萬大軍。四川之地,進可攻。退可守,我懼怕什麽?”

  厲風不聽了,他在心裏暗罵:“好不知道好歹的示允玟,你要張三豐登高一呼,幫你召集義軍,好,妙,果然是不把人命當回事情的好皇帝。張三豐要是真地傻乎乎地站起來叫嚷的話,恐怕第二天武當山就要整個被夷平了。數千武當弟子就不是人命了麽?嘿,朱家的子孫,果然沒有一個好鳥。”

  秦道子支支吾吾的,有點遲疑的說到:“師兄,方才過去那幾個人,倒有點古怪啊。”

  厲風皺了下眉頭,低聲問到:“什麽古怪?你能看出什麽?”

  秦道子拍了拍手,有點驕傲的說到:“雖然我秦老道。。。秦道子我不學無術,平日裏靠的是坑蒙拐騙過日子,可是倒也得到過一本《鬼穀子神相》的殘本,原來裏面記錄的東西,乃是包攬天地至理的。可是秦道子我福緣淺薄,只得到了裏面地三頁。嘿,就靠這三頁殘篇,我真心誠意讓給那些達官司貴人看相,如果能夠告訴他們,倒也有得好賺的。”

  厲風好奇的問道:“哪三頁?”

  秦道子吹噓到:“第一,帝王之氣;第二,大忠大勇大智大賢之氣;第三麽,誒,就是大奸大惡之氣了。。。師弟我,就只能看出這三種人的面相來,可是如今富貴人家的人,一個個保鏢護院不知道多少,想要跟富貴人家看相騙銀子,可就太難了。”

  厲風心裏微微一動,指點了一下方才張三豐他們所在的地方,笑道:“你給我說說,方才過去的那七個人中,帶頭的兩人分別是?”

  秦道子隨口溜的說到:“那個奇形老道,雖然邋遢不堪,可是眼神中凜凜神光,師弟我望而生畏。尤其他雖是凡人,卻龍行虎步,氣概足以震懾天下。此乃真正的遊戲人間。化然物外,真正的大智大賢大忠大勇之人。他頭上有三團青氣浮動,誒,如果師弟我沒看錯地話,他應該是修道之人,而且道行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

  他得意地看了看厲聲風,厲風默默的點頭,秦道子順口說到:“那青年人,面色柔弱,卻是貴不可言,身周有奇形氣流環繞,雖然文弱無力,但是卻有王霸之氣,想必乃是當今的貴胄子弟。”

  厲風一手抓住了秦道子,笑道:“那麽師兄我呢?你既然會看三種人的面相,卻又在大街上單單攔住了我,想必也是看出了點什麽吧?”

  秦道子遲疑了一陣,卻看到厲風眼裏凶光一閃,不由得嚇得脫口就說到:“師兄你大富大貴倒也不說了,可是師兄你實在是笑裏藏刀、口腹蜜劍之人。。。師弟初見師兄,就知道師兄是一個寧可天下人死光,不願自己斷一指的大奸大惡之徒,所以才妄言恐嚇,因爲師兄這般人,最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誰知道師兄你卻是同道之人,我區區卦數,倒也班門弄斧了。”

  說完這番話,秦道子的額頭上一陣的冷汗,他看著厲風,不知道厲風會怎麽樣的收拾自己。

  誰知道厲風卻是和藹的笑了起來,掏出了一把寶石塞進了他的手裏:“罷了,你倒是敢說實話,嘿,看樣子你那三頁殘篇,倒也有點道理,過一陣子,你給我拿來看看。。。唔,你想知道那兩個人是幹什麽的麽?”

  秦道子沒口子的點頭,眼巴巴的看向了厲風。

  厲風湊近了他的耳朵,低聲說到:“他們麽,那駝背老人,你認爲大明朝的天下還有誰?他姓張,道號三豐。。。和活神仙走在一起的人呢,你認爲會是普通人麽?那年輕人姓朱,名允玟,乃是前朝皇帝,剛剛被當今皇帝趕下臺的。。。師兄我是錦衣衛的大統領,自然是一路追殺,追殺到了成都府來的哦?”

  ‘撲騰’一聲,秦道子又被嚇得坐倒在了地上,真正的骨軟如泥,爬不起來了。

  厲風呵呵呵呵呵的笑著,搖頭歎息到:“沒用的東西,你害怕什麽呢?有什麽害怕的呢?罷了,起來吧,我們出去好好的吃喝一頓,回去再來給你說些事情,你心裏也好有點準備的,不要到時候慌亂起來,丟了師兄我的人。”

  正說著呢,青羊宮大門口處,‘呼啦啦’的沖了二十幾個人進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見傾心(上

  秦道子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躲到了厲風的身後,潛意識裏,他還以爲那些被騙的苦主找人來打他了。這種事情,以前可是發生過很多次的。不過,他立刻又反應了過來,厲風是錦衣衛啊,有厲風在,他還躲什麽?他騙錢不過是小騙而已,錦衣衛可以明火執仗的搶的。有厲風這靠山了,他還要怕什麽?

  厲風看了一眼,就認出了是方良和李善他們身邊的那些年輕人。微微的咳嗽了一聲,厲風的手按在了劍柄上,沈聲喝道:“你們是幹什麽的?半夜三更的闖進道觀,其行可疑,其心可誅。這裏是道觀,不是尼姑庵,你們闖進來,到底是要幹什麽?”

  方良、李善幾個逃跑的官員快步的走了進來,看到厲風和秦道子不由得一愣,方良喝道:“你是何人?”他似乎有點印象,厲風就是白天的時候,帶著碧靈兒一起去青蓮雅築,把那水秀兒給搶走的。方良暗地裏思忖:“此人橫行霸道,而且似乎武功很高,身邊也有幾個好手,如果沒有必要,可不要招惹了他。這成都城內,也不知道誰還是忠於主子的,要是因爲我們鬧事,把主子給牽連了進去,那可是萬死都不抵過的罪名了。”

  厲風冷冰冰的掃了一眼十一他們,輕聲喝道:“我們是何人,你們有什麽資格盤問?你們是官府的人麽?或者你們是錦衣衛不成?哼,我在青羊宮租了房間住下,我是這裏的房客,你們這麽多人,還攜帶兵器,貿貿然的沖進來,非奸即盜,肯定不是好人。道子。去成都府服官,抓他們一個驚擾民間、持械傷人之罪。”

  秦道子心裏大樂,這不就是在給人家頭上扣罪名麽?這種事情,幹起來實在是太快活了。以前只有別人給他身上扣罪名的份,他秦道子可是從來沒有陷害過人呢。妙極,妙極!當下他就應諾了一聲。做出了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朝著大門口沖了出去。

  李善心裏大驚,連忙攔住了秦道子,滿口的說到:“這位道爺,您不要怕,不要聽此人胡說。我們是正經的善良商人。這些年輕人,都是我們商隊的護衛。如今兵荒馬亂地,路途上有蟊賊出沒,不攜帶兵器,可怎麽抵擋匪徒呢?這位小兄弟,我們進來青羊宮。可不是找客人們的麻煩,實在是準備。。。”

  遲疑了一下,李善轉口說到:“我們是想問問青羊宮是否有偏殿可出租,我們明日準備燒第一柱香。求神仙保佑我們紅利滾滾的。”

  厲風冷哼了一聲,看了看青羊宮的正殿,冷聲到:“原來如此你們倒是好人了,這也就罷了。如果你們是惡人,我一個摺子送出去,就可以讓你們進大牢裏面蹲著。你們信不信?”他地一對眼睛仿佛刮刀一樣在十一他們的兵器掃了幾眼,突然又皺眉說到:“妙啊,你們的商隊護衛,居然使用的是軍隊裏面的制式兵器,果然是妙,哼,你們還敢自詡好人?”

  厲風疾言厲色的喝道:“你們不知道,私自買賣軍械,乃是要誅殺九族地死罪麽?哼,你們居然敢帶著大明朝制式雁翎刀在街上行走,小爺我可是遵紀守法之人,饒不得你們。。。道子,快去報告成都府的府衙,就說有人私蓄軍器,圖謀不軌。”

  秦道子很配合的朝著大門中沖了過去,方良他們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叫了兩個青衣年輕人攔住了一身蠻力的秦道子。方良自己則是快步到了厲風面前,手伸進懷裏,低聲說到:“這位兄弟,我們實在都是正經的客商。我們地護衛用的,可不是軍隊的兵器,這是我們自己找人打造的,絕對不是私購地軍器啊。”

  方良從懷裏掏出了一大疊銀票,忙亂的塞進了厲風的手裏,可憐巴巴的說到:“這位兄弟,這,這是我們的一點小意思,你,你就高擡貴手吧,我們可是正經的商人,打官司,我們可打不起啊。尤其天下人所謂,錦衣衛猛如惡虎,要是這風聲傳到了錦衣衛的耳中,可憐我們九族地親屬數百人的性命啊。”

  厲風心裏冷笑了一聲:“數百人地性命?破了應天後,秦淮河裏的屍體起碼有兩萬人,我親手砍下的大臣頭顱有十幾個,你家數百人的性命算什麽?”他隨手接過了銀票翻了翻,發現全部都是面額一萬兩的臣額票子,不由得面色一下子變得極其的燦爛:“啊呀呀,這可怎麽好意思呢?其實呢,我一見諸位就道諸位是善良的百姓,怎麽可能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呢?”

  拍打了一下胸口,厲風大包大攬的說到:“您放心呢,你們的拿的兵器,不就是城東頭那老趙鐵匠鋪打的鬼頭刀麽?哈哈哈,大家都是在外奔波的人,給人方便,給已方便啊。諸位,這青羊宮的院子可是沒有了,但是偏殿還是有好幾間空著的,實在不行,你們打個地鋪,明兒早上的頭柱香,一定是你們的。”

  賤笑了幾聲,摸摸下巴,厲風笑道:“如此可就不耽擱諸位了。青羊宮的道長們還在大殿內做功課呢,你們去找他們就是。小子不才,要去勾攔裏面好好的找幾位姑娘了,嘿嘿!”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說到:“媽的,碰到了這種冤大頭,送上門來的銀子啊,不拿白不拿。唔,今天我要讓成都最紅牌的姑娘都來陪我,一個才不過多少錢啊。大爺我,現在也是有錢人了。”

  厲風和秦道子發出了淫賤的笑聲,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方良、李善等到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這些朝廷的官兒,平日裏坐在書房內舒服慣了,哪里知道什麽世故人情,機變之道?被厲風詐了幾句,就乖乖的塞了二十幾萬兩的銀票出去,厲風不罵他們是冤大頭才怪了。

  方良無奈的看著一衆同伴,苦聲低語:“罷了,今日我們走了黴運,碰到了這種紈絝子弟。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趕快找到主子才是。幸好我想出了一個燒頭柱香的主意,否則我們哪里有機會靠近青羊宮呢?”

  李善低聲到:“禁聲,就裝作我們是普通客人就是,千萬不要落入有心人的眼睛裏面。方才那位客人,我看似乎和官面上有些勾當,可萬萬不可招惹了他。但是他既然也住在青羊宮,那是最好不過了,如果官差有人要進來搜查,恐怕他才是我們最大地護身符啊。”

  一個滿臉儒生氣息的中年人低聲說到:“此言極是,吾觀此人,貪財而好利,鬥勇而充狠,典型的見昨忘義之徒。但是卻面有富貴氣息,身有霸道之氣。又借住在這青羊宮中,怕不是某武林大門派的公子麽?如果我們能用重金籠絡了此人。日後說不得可以助我等一臂之力。。。江湖之人,無不見利而動,如果我等以重利誘之,以君臣大義動之。其人可用也。”

  嗚呼,引狼入室者,此大學士當爲最甚。中國之酸腐,不明事理,不會黑白,唯獨以爲讀了一肚皮的聖人書,就當自己是也孟再世。禍國殃民今兒惹火上身者,盡以此般腐儒爲最了。明明是頭錦衣衛的惡狼。偏偏還當作一可以馴養的狼狗,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

  幾個身穿青色道袍,頭上頂著紅木道冠的老道從正殿內走了出來,看了看方良他們一眼。頓了頓,兩個手上拎著鈴鐺的老道點點,徑自走開了。另外三個人手裏握著金屬鑄造靈符的老道互相看了一眼,漫步到了方良等人面前,沈聲問了一句:“諸位,是北方來敬香的麽?”

  方良恭恭敬敬的拱手說到:“道長有禮了,我等正是應天府來地,傳聞青羊宮貴氣繚繞,所以。。。”

  那個滿臉皺紋。鬍鬚快有兩尺長的老道低聲嘀咕了一句:“你們先住在偏殿吧,你們的從人,可以先回客棧了。青羊宮,住不下這麽多的人。”微微的咳嗽了一聲,他有點自負的說到:“放心,在青羊宮。還員有人敢撒潑動手地。”

  方良笑了起來,正要命令十一他們回去客棧,青羊宮那本來被厲風順手撇下的大門,卻被一個人粗魯的用腳踢開了,一個冷峻的聲音緩緩的傳了出來: “那個無賴小子在哪里?給我白向天出來。”青羊宮的大門整個被這一腳踢成碎片,滿天飛舞,足足有上百名精悍,堅毅的勁裝大漢緩步的走了進來。

  那三個老道氣得臉皮發紫,剛剛說完青羊宮沒有人敢撒潑的,這可就有人打上門來了。那最老的老道沈聲喝道:“白施主,我們青羊宮哪里得罪了你們白帝門,要你們白帝門這麽氣勢洶洶地打上門來?莫非,是我們峨嵋得罪了你們不成?”他的袖子一抖,頓時整個院子裏面陰風大做,一柱柱仿佛實質在氣流在空氣中奔湧,巨大的力量讓那些沖進院子的白帝門好漢身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

  那白向天,是一個五十幾歲,長得還過得去,體形還不差的小老頭兒。他緩步上前,雙目開闔之間冷光四射,沈聲說到:“清心道長,實在是失禮了,下人不會做事,這青羊宮的大門。我會選最上好的木料重新打造後披紅挂彩的送回來。。。今日白天,我白帝門十六名屬下在大街上被殺,兇手乃是三年前和我們有極大過節的人。”

  頓了頓,他搖頭歎息到:“我那侄兒白帝天,卻也差點被他們打破了頭顱,尤其這群人還在青蓮雅築看擄掠了水秀兒姑娘以及三位待女。這于情於法,可都要好好的找他們算筆賬了。”

  清心老道聽得此言,看了看被踢破的大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如此,我青羊宮倒也不插手。今日倒是有客人租了我們三個偏院了,想必那人就是其中的一個,你們白帝門要尋仇,自可以去。但是呢,我青羊宮乃清修之所,如果沒有必要,還請白施主不要在我青羊宮動手。如果萬一出了亂子。小道的師門怪罪下來,恐怕是白門主那邊也不好交代了。”

  白向天微微頷首,雖然白帝門在民間的勢力極大,但是沒有必要,他還是不願意和青羊宮起衝突的。要說這青羊宮,可是傳說中和那虛無飄渺的峨嵋劍派的仙人是同門地。如果傳言是真,這白帝門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需要白白樹立這麽一個敵人的。

  當下他笑著回答到:“如此,還請道長派人引路,我們只要去偏院去所看看那些客人,找到那個仇敵了,自然會和他在郊外約戰的。不會損傷到清羊宮的清淨地。”

  正說著呢,門外又傳來氣惱的、清脆的聲音:“二叔,大哥被人打傷了,這種事情居然都瞞著我?還有,真的是蘇州府那個小子做的麽?他居然敢來成都和我們挑釁?他。他實在是太不把我們白帝門看在眼裏了。他不過是蘇州府的一個小混混,我倒是要看他離開了蘇州府的官府衙門,他在成都還能和我們白帝門較量不成?”

  說著說著,一臉怒氣的白靈心大小姐帶著幾個丫鬟以及十幾個子高手護衛沖了進來。微微的朝著三個老道行禮到:“三位道長,我們白帝門實在是唐突了,可是那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三年前,他居然在蘇州府動用官兵來圍捕我們的門人,我大哥都差點被強弩射死,這一次,可萬萬不能讓他逃走了。”

  清心老道緩緩點頭:“罷了,諸位施主還請低聲靜言,他們租用的那三個院子。我帶你們去看一看,記住,找到好人了,你們約他出去決戰,不要擾亂了我們修道之人地清淨。。。其他的院子裏面,還有別的客人,你們可千萬不要驚擾了他們,要是你們胡來的話,可不要怪我清心、清神、清意三人不顧情面,要和你們白帝門見個高下了。”

  白靈心不忿地翹了翹嘴巴,心裏嘀咕道:“你們青羊宮的道士,又有什麽厲害的角色麽?和我們白帝門爭鬥?哼,不過給你們一點面子罷了,看在你們的香火鼎盛,在老百姓心裏還有點分量的份上,懶得和你們計較。”

  當下方良他們也不叫護衛們出去了,他們聚集在了一起,就當作的看熱鬧的客人,跟著白向天他們走進了偏院裏面。剛剛進了通往偏院的大門,第二個院子地門口就站著一個面白無須的少年人。方良看了他一眼,臉上突然冒出了興奮地神色,朝著他點了點頭。那個少年人看到方良,李善等人,臉上也是一陣的狂喜之色,連心朝他們打了個手勢。

  白帝門等人在碧靈兒租用的三個偏院內掃了一遍,卻沒有發現厲風、碧靈兒兩個正主子的影子。早知道他們到來的無涯老祖等人,一個個自顧自的悶在房間裏面,要麽喝酒,要麽下棋,要麽就是蒙頭大睡。這些白帝門的高手,哪里看得出來,這些不起眼的老頭子,一個個放出去的都是可以輕鬆毀掉整個成都的恐怖人物呢?

  當下白向天氣得在地上跺了跺腳,喝罵到:“那兩個混賬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清神老道咳嗽了一聲,細聲細語的說到:“那一身綠色長袍的客人,天剛黑的時候就帶著幾個人去勾欄院那邊的方向去了。那個青袍的客人,長得很邪氣很英俊的,想必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方才也帶著一個老頭出門去了,你們如果守在青羊宮的外面,應該可以等到他們的。”

  白向天民愣了一下,回身問到:“那道長爲何不早說?”

  清神老道淡淡的說到:“不讓諸位施主搜一下,還以爲我們青羊宮在敷衍諸位,如果傷了我們青羊宮和白帝門的和氣,可不是一件好事。最近被租用的,就是這三個院子,如今大家也看到了,裏面並沒有年輕人,都是一群老人,你們現在可以出去了吧?要打鬥的,可以去門我的大街上廝殺,你們白帝門當街殺人的事情,可也不少了吧?”

  白向天知道老道們心裏有火,不由得擠出了一絲笑容:“如是,倒是我們來的唐突了,三位道長放心,這被打破的大門,我們一定會賠償的,唔。。。我們走。他們既然出門了,肯定要回來的。”

  他在這裏下命令,他的頭頂上突然一堆骨頭被砸了下來,一個粗豪的,怪聲怪氣的聲音喝道:“他娘的,難道虎爺我不是年輕人麽?說什麽這三個院子裏面就只有一群老頭子?他媽的,虎爺我長得這麽年輕,身板這麽結實,每頓飯可以吃兩頭烤全羊,喝十壇烈酒,你們硬要說虎爺我是老頭子,虎爺我掐巴死你們。”

  白向天緩慢的擡手摸了一把頭頂,滿頭的油脂,那骨頭是被舔得乾乾淨淨,在燈火下還散發出了骨骼來本的黃潤光澤,看那骨頭的模樣,分明是一頭狗的骨頭,白向天的身體哆嗦了起來,他猛的擡頭喝罵到:“哪個混蛋,敢用骨頭砸你家白大爺?”

  ‘碰’一聲巨響,兩條粗大的毛腿踩塌了圓拱形的院門,本來坐在上面啃狗肉的小貓渾身灰土的落了下來。擺擺腦袋,小貓喝道:“哪個孫子也在那裏罵你家爺爺?白大爺?你們長得都是黃色的皮,哪里有白色的大爺?”

  小貓一耳光抽了出去,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動作,兩個白帝門出類撥萃的高手硬是躲不開,‘啪啪’兩聲,兩個高手仰天就倒,嘴裏噴出了好幾顆大牙。小貓咧開嘴笑了起來,油膩的雙手在衣服上胡亂的擦了擦,手握住了腰間的虎咆刀柄,眯著眼睛問到:“你們白帝門的人麽?我聽風子說過你們的事情啊。哈哈哈,好像三年前,風子和你們打過一場啊。”

  “你們敢在蘇州和我們爭地盤?他娘的,風子說蘇州的地盤是我們的,每天可以送很多銀子金子啊什麽的上來,很多肉啊,酒啊,你們敢搶虎爺我的酒和肉?我揍死你們這群王八蛋。”小貓不多話,眉開眼笑的抓起偏院門口的兩尊小小的石頭獅子,朝著白向天他們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躲,閃,避,退。一百多白帝門的高手,被小貓一個人逼退了出去。狹窄的通道,擁擠的人流,面對雙手一伸就可以把整個通道占滿的小貓,他們除了躲避沒有別的選擇。兩尊大概有三百斤左右重量的石頭獅子,在空氣中發出了‘呼呼’的咆哮聲,帶起了兩道白光,已經打斷了兩個躲避不及的白帝門高手的脖子。

  這院子和院子之間的通道,實在是太狹窄了,什麽身法都使用不出來。哪怕是你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在這裏也只有用賴皮打架的本事。但是如果僅僅比力氣,誰能和小貓比美?哈哈狂笑的小貓,就這麽一步步的把百多個白帝門的高手逼回到了通往大院的門口處。

  清心、清神、清意三個老道氣得鼻子都歪了,他們憤怒的咆哮著:“這位施主,請不要動手,你,你,你這裏是清修之地,不能見血光的,你,你,你住手,住手啊。。。”看著地上已經倒下了七個白帝門的人,他們實在是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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