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作者:關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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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751101 2008-4-26 15:55: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807779
dearator 發表於 2008-5-1 12:46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美人之計

來到前廳,賈仁祿道:「你小子也太笨了吧,就一個治國條例也用定這麼久?老子兩天不到就搞定了,哈哈!」

  徐庶笑道:「有日子沒見了,你還這麼不正經。你也快四十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成何體統。哈哈!」

  賈仁祿道:「哈哈,老子怎麼覺得自己才二十歲。」

  徐庶搖頭苦笑道:「你呀。」頓了頓,又道:「還是你本事大,連孔明這麼難請的人,也被你請到了。」

  賈仁祿道:「這哪裡是我的功勞?這都是主公誠心一片,一連去了三次,三顧之恩,幾可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這樣的大禮,孔明便是塊木頭,也被感化了,何況他還是人類?」

  徐庶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主公真非常人也。不過孔明之所以出山,除了為主公誠心之外,還有你的功勞,這可是他親口同我說的。」

  賈仁祿一臉迷茫,道:「哦,這裡面有我什麼事?」

  徐庶笑道:「你們第一次去的時候,你在草堂門口說了些什麼,難道你忘了?」

  賈仁祿自言自語,道:「我說了什麼?」沉吟片刻,道:「我說:『鳳翱翔於千仞兮,非梧不棲;士伏處於一方兮,非主不依。如今你正得其主,又得其時,奈何不出?』他難道聽到了,這麼說他當時根本就在屋裡。」

  徐庶道:「正是,士元早就告知他你們要來,他又怎會遠去?」

  賈仁祿叫道:「這小子寧可貓在屋裡都不肯出來迎接老子,一點不給老子面子,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徐庶微微一笑,道:「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你這一句話點醒了他。他當時便想出來,但想到那樣太也突兀,便又縮了回去。」

  賈仁祿道:「這小子啥都好,就是太謹小慎微了。如今他的死敵也蠢蠢欲動了,他這個臭脾氣若是不改,與那人對敵,還是要吃大虧!」

  徐庶一臉茫然,道:「死敵?據我所知,孔明與人無爭,從來沒有敵人。」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這個傢伙和孔明一樣,現在才想出來混,是以你不知道。這個人正是孔明的對手,也只有孔明能收拾他。」

  徐庶沉吟,道:「哦,世上竟有能與孔明匹敵之人,不知此人姓甚名誰?」

  賈仁祿道:「數年前三弟去河內安民,回來便興沖沖地向我舉薦三個賢才……」

  徐庶道:「你是說司馬懿?」

  賈仁祿點頭,道:「正是,除了這個傢伙,還能有誰是諸葛大大的對手。」

  徐庶道:「這人我也曾詳加瞭解過,雖說有滿腹經綸,但並不像仁祿所說的那樣厲害。」

  賈仁祿道:「他要是那麼容易被人瞧破,就不叫司馬懿了。」心道:「歷史上曹爽掌權時,對他很是忌憚,處處留心。司馬懿見曹爽全神戒備,不利他搞七搞八,便即詐病。曹爽當然不信,派人前去試探。那人來到司馬懿府上,見司馬懿聾得話都聽不清楚,一連三次將他所任之州搞錯了。喝湯時,湯未進口已流地滿身都是。那人見司馬懿行將入土,十分高興,屁顛屁顛回去報告了,結果曹爽認定司馬懿早晚嗝屁,放鬆大意,輕出遊獵,一舉中了那老流氓的陰招,身首異處了。這傢伙最能裝,他要是刻意裝成白癡,又有誰能瞧得出來?」

  徐庶道:「孔明實能挽回天地造化,司馬懿雖才智兼人,和他還是差了一截,又如何是他對手?」

  賈仁祿道:「孔明太老實,好好打司馬懿當然不是諸葛大大的對手,不過他善玩陰招,且耐心奇好,咱能防住他三年五載,不一定能防得住他十年八年。」

  徐庶面色凝重,緩緩點了點頭,道:「仁祿上次說,若我不想到晚年被人活活氣死,就不要舉薦他,看來就是就此而言吧。」

  賈仁祿道:「嗯,這小子老子說什麼也是不收的,而且想盡辦法也要將他攔在門外。沒想到這次他走了劉封了門路,居然繞過老子層層封鎖,一下子竄到台上去了。唉,此人一出,你我晚年將無寧歲矣!」

  徐庶大吃一驚,道:「你是說劉封?」

  賈仁祿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徐庶失聲叫道:「方纔我去向主公稟明治國條例之事,出來時便遇到公子同一位蒙面人進殿,那人身材我總覺似曾相識,一直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照這麼看來真是他了。」

  賈仁祿道:「劉封說此人有滅曹良策,言語之間崇拜不得了,讓我們迴避,單獨同主公說了半晌。主公聽後面色不悅,一言不發,估計這計謀太陰,主公礙於江湖道義,心中猶豫不決。劉封見主公猶豫,便將正主給拉來了。」

  徐庶大吃一驚,道:「你是說他有滅曹良策,這怎麼可能?」

  賈仁祿苦笑道:「如今曹操挾天子令諸侯,擁有七州,帶甲百萬。主明臣賢,將士用命,實是鐵板一塊,沒有一絲縫隙。若要我搞七搞八,佔點便宜,勉強還可以,若是要我從這隻雞蛋裡挑出骨頭來,一擊必殺,老子還真做不到。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裡噴出來,老子早就笑死了,可這話從司馬懿嘴裡說出來,老子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反而覺得脊背涼涼地,搞不好曹操辛辛苦苦十數載創立的基業,要毀在這小子手裡。」

  徐庶有些坐不住了,站了起來,來回走著,面色凝重,道:「曹操手下謀士眾多,奉孝,文若、公達等人皆一時人傑,曹操本身又甚精明,眾有天大奸謀也必能識破,如何能讓他輕易得逞?」

  賈仁祿跟著站起,團團直轉,道:「這個問題我一連想了三個晚上,都快發瘋了,還是摸不著頭腦……」腦海中靈光一閃,又道:「等等,好像有門……他媽的,剛才想到了什麼,這會老子竟又給忘了。」說著走得更加急了。

  徐庶道:「兄長莫急,好好想想。」

  賈仁祿沉吟半晌,心道:「老子剛才想到什麼,一時之間怎麼想不起來了……對了剛才突然想到劉封談戀愛上去了。就是這個,女人!曹操這條老色狼對啥都不動心,唯有這個他非心動不可。」說道:「司馬懿會不會是想獻給曹操一個像妲已、驪姬之類的絕美婦人,來敗壞他的江山。」心道:「美人計吳宮寵西施,這可是老子所能想到的最陰的招了。」

  徐庶心中一凜,道:「美人計……這條計的確夠毒,曹操貪花好色,諸侯皆知,淯水一戰,更是因一婦人壞了大事,損失一愛子與一愛將。若是司馬懿親行此計,必不會讓人起疑。曹操雖有前車之鑒,但與他的性格,不一定會吸取教訓,此計十九可售。」

  賈仁祿點頭道:「只要那美人將曹操迷得連姓啥都不知道了,朝政自然就荒廢,大臣們見不到曹操,必然會心生猜忌。如此上下相疑,這隻雞蛋便有縫了。」

  徐庶道:「到時司馬懿只要用用離間計,便能讓曹操內部自相殘殺,我們便有機可趁了。此乃文種給勾踐所上的平吳七策中最毒的一策。」

  賈仁祿沉吟道:「這種下三爛的計司馬大大能想出來……不對,這計成不了,咱不用擔心了,哈哈!」

  徐庶皺眉道:「這是為什麼?」

  賈仁祿這個老流氓一談到這種問題,就十分來勁,手舞足蹈,唾沫橫飛,說道:「要讓曹操心動的必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美女,起碼也要是西施、王昭君這個等級的。如今這樣的美女大半都在老子府上,且都對老子死心踏地。」說到此,胸脯一挺,面有得色,又道:「司馬大大既然想跟著劉備混,便暫時不敢在老子頭上動土。除此之外,他哪還能再找出這樣的女子出來?除非他敢隻身勇闖東吳,從孫權和周瑜的嘴裡拔牙,將二喬給誘拐到許都去。曹操本就想攬二喬於東南兮,見到她們一定神飛魄散,鼻血流盡而死,那時不就天下大亂了,哈哈!」說到此失神落魄,似在回想大喬的絕色容光,隔了半晌,方道:「小喬咱沒見過,大喬我總算是見過幾面,哇塞,真是美極了,現在想想一路上雖說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難,但能見到那樣的美人,也算是值了!」他在江東的遭得那些難簡直就是自作自受,自討苦吃,若是他不想見大小二喬,揮慧劍斬淫絲,則早到長安和嬌妻團聚多時矣,哪還能生出那麼多屁事來,而他卻口口聲聲認為這樣做很值,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可見萬惡淫為首,聖人所慮自然是深遠的。

  徐庶笑道:「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江東二喬已名花有主,司馬懿又怎能奪得去。既便是他動此歪腦筋,使盡詭計成了事,曹操也不敢受,那樣等於硬迫孫權和我們聯成一片,以一敵二,智者不為,曹操智計過人,怎能不慮及此?」

  賈仁祿笑道:「嘿嘿,要真讓曹操見到了,哪還有空想這些,褲子脫了先辦正事再說,哈哈!」

  徐庶道:「你真是一個流氓!跟你一起我也學壞了,哈哈!天下間要找賢才難找,要找幾個禍國亂政的美人還不容易?」他是個正人君子,哪裡知道絕色美女不比賢才好找多少。

  賈仁祿不敢苟同,道:「難找,難找的很。現在絕色美人都有主了,而且個個後台很硬,司馬懿只能乾瞪眼了,哈哈!」

  徐庶道:「跑來和你談正事,盡扯到美人上去,你這人真是沒救了。我看司馬懿多半是用美人計,讓他去鬧,我暗中佈置下去,廣派人手,監視曹操那的一舉一動。」

  賈仁祿道:「對頭,這功勞不能讓司馬大大一個人搶了去,到時一有風吹草動,咱這裡就殺將過去。這肉撈不到,湯總還要喝一點的。」

  二人又商議了半晌,賈仁祿因放大假無所事事,不似徐庶那樣整日忙得焦頭爛額,便自告奮勇,將他手中打探情報的活給攬了過來。徐庶也樂得少管一樣,當即便談妥,由徐庶負責安插密探,由賈仁祿負責收聽情報,匯總上報。

  匆匆數月過去,十二月裡的一個上上大吉之日,賈府門前張燈結綵,熱鬧非常。趙二穿著一領顏色鮮艷的蜀錦衣袍立於門前迎賓。大門前熙來攘往,車隊一直排到長街盡頭。原來賈仁祿終日無甚事做,心裡悶出頭鳥來,俗語說的好:「飽暖思淫慾。」賈仁祿吃飽喝足之餘,當然滿腦子都是歪腦筋,納妾之議便又提上了議事日程,經過賈仁祿一番苦心籌劃,終於定於這日舉行納甄宓、祝融為三、四姨太的盛大典禮。現如今他是劉備麾下第一大紅人兼馬屁大王。劉備陣營裡這些高官自然都不願得罪他,人人均攜大禮到賀。賈府上下雖準備充分,但也沒料到會來這麼多人,好在帳房尤沖是位經理長才,富平縣三千戶的租稅便由他一手經辦,處理這點小事自然是得心應手,不片時便又井井有條,次序井然。

  當晚賈府內眾官畢集,共開了兩百來桌,席間人人傳杯送盞,興致高昂。如此鬧了小半時辰功夫,賈仁祿敬酒敬到了楊阜席前,楊阜眉開眼笑,一飲而盡,賈仁祿環顧左右,問道:「劉封呢,老子怎麼沒有看到他。」

  楊阜道:「他皤然悔悟,痛改前非,言道自己功課耽誤的太多,此刻正在府中刻苦用功呢,托我把賀禮帶給軍師。」

  賈仁祿道:「不會吧,這小子怎麼突然轉性了,這樣倒也挺好。不過今天是老子大喜之日,不來豈不太不給我面子。」
dearator 發表於 2008-5-1 12:46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議征烏桓

楊阜正要再說,賈仁祿就被一群好事之徒拉去灌酒去了。事先花大價錢雇來的酒保見起哄之人乃趙雲、馬超、張飛等十來位酒精考驗之徒,陣容太過強大,嚇得逃之夭夭了。賈仁祿百般推托不得,被強灌了十餘觥,只覺天旋地轉,連路是怎麼走的都快忘記了,哪還顧得上劉封談不談戀愛?

  婚宴好不容易開完,賈仁祿如一攤爛泥一般,嘴裡胡言亂語,被人架進洞房。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賈仁祿當此關鍵之時卻將這句話忘到九宵雲外,一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好在他早已作惡完了,這種良辰吉時便是錯過了也不算可惜。

  次日將盡正午,賈仁祿方才醒轉,仍覺得昏沉沉,晃了晃頭,道:「水,老子口渴了。」此時他早已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什麼東東只要喊一聲就來,不用他自己動手矣。

  只聽吱呀一聲,屋門開了,祝融、甄宓同時走了進來,面沉似水,好似因昨晚沒想享受到溫柔時光心有不忿,嗔道:「要水自己打去。」

  賈仁祿道:「得,剛娶進門就造反了。」

  甄宓撅起小嘴,道:「嫌棄我們了。大喬不是美的不得了麼,你找她來服侍你。」

  祝融拔出飛刀,捏在手裡,道:「對的,你找她去吧,我不攔著你,呵呵。」

  賈仁祿心道:「你還用攔,我要是能跑出十步,就算是佛祖保佑了。」道:「嘟,這都哪年哪月的醋了,你們到現在還在吃啊,也不怕過期,真是的。」上次賈仁祿對徐庶曰出有關大喬的那番話時,梅花正好上來遞茶,給聽了去,立時賈府上下所有女性同胞盡皆知曉。當晚一個反賈仁祿的同盟便悄然結成,賈家眾女同時抵制,不讓賈仁祿進門使壞長達一個月之久。賈仁祿沒想到他家的婦女竟如此齊心,叫苦不疊。只到最近這項制裁行動才因賈仁祿認罪態度較好,檢查寫得十分深刻而告一段落,不過冷戰卻仍在繼續,舊帳還是時不時的被翻將出來,使得賈仁祿對女人這種動物,越來越摸不著頭腦,只覺未測高深矣。

  甄宓道:「誰叫你老是花心,見一個愛一個,見天的勾三搭四。」

  賈仁祿道:「老子哪有。見過大喬都兩年多前的事了,再說老子也只是看上一眼,又沒有什麼別的心思。」

  甄宓道:「哼,要是大喬不是有夫之婦,你能這麼老實?呵呵,一定早就……」說到這裡覺得對孫策太也不敬,便即住口。

  賈仁祿傻笑,道:「嘿嘿,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好了,不說這個了。」撓了撓頭,道:「昨天楊阜好像和我說過有關劉封之事,剛想詢問詳細情況,就被那群流氓拉去灌馬尿了。老子力戰群魔,雖敗猶榮,看在老子昨晚因公負傷的份上,有什麼過錯,兩位夫人就包含了吧。」

  甄宓撲哧一笑,道:「就會吹牛。」走上前來,為他更衣。祝融則去端了參湯來,賈仁祿三口兩口地將參湯灌下肚去,問道:「楊阜那小子有沒有來?」

  甄宓搖頭道:「他估計在教公子讀書呢,哪像你這般不誤正業。」

  賈仁祿道:「誰說老子不務正業的,老子現在可是情報頭子,專司打聽有關曹操的一切情報,都不知道有多忙。」

  貂嬋走了進來,一臉不悅,道:「你還敢說,元直給你的任務已經很輕鬆了。可你倒好,連聽都懶得聽,全都要我來。哼,真沒見過你這樣的。」

  賈仁祿道:「嘿嘿,這活你在官渡之戰時不就做過,經驗豐富嘛,不用你不是浪費人才了麼?對了,這次又有什麼消息沒有?」

  貂嬋搖了搖頭,道:「今年八月曹操東至淳於,令樂進、李典進討海賊管承。如今曹操還在淳於沒有回來,不過他正調派人手開鑿平虜、泉州二渠以通北方。」

  賈仁祿皺起眉頭,甄宓取過河北四郡地圖,賈仁祿問道:「知道這兩條渠從哪到哪麼?」

  貂嬋點了點頭,在地圖上比出了位置,賈仁祿低頭看著地圖,沉吟道:「曹操真是要用兵北方了,東討海賊,不過是為了掃清障礙。這老小子居然不怕老子襲其後,看來真有準備,不能大意。」

  甄宓道:「我就是河北人氏,那裡我很熟悉,鄴城不是那麼好打的。你那個主意對付別人或許可行,對付曹操恐怕不行。」

  賈仁祿點頭道:「看來只能老老實實地照著諸葛大大的計謀來了,不過這個主意老子怎麼都覺得像是六出祁山的翻版,這種策略太過平穩,不一定能起到效果。」

  賈仁祿乍聽分軍肆敵時覺得十分高妙,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心想這真的和六出祁山很像。諸葛亮六出祁山平取隴右,實在過於穩妥,加之蜀軍糧草轉運不便,如此北伐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是以有不少人罵諸葛亮實是瞎指揮,根本不懂軍事,這其實是以偏蓋全,諸葛大大未出山時劉備只有新野一縣,幾近滅絕。出山之後劉備勢力最大時擁有兩州之地,這其間諸葛居間籌劃實有大功。三分之後,蜀國最弱,伐魏亦亡,不伐魏亦亡。諸葛亮慮王業不偏安,這才屢次伐魏,其實他根本沒有想過要滅魏,伐魏只不過是以攻代守,消耗魏國使其騰不出力量來伐蜀並且亦可在戰爭中尋求可勝之機,這實可算是安邦定國的良策了。這些賈仁祿當然知曉,他也知道魏延由子午谷奇襲長安之策,雖可行卻也過於凶險,近於以命博命,諸葛大大生怕把劉備的基業弄沒了,九泉之下不好交待,哪會如此?

  言念及此,又想:「如今曹操勢力還是很大,孔明這種騷擾策略,仍然只是局部有效,很難全面波及,如何有用?再說曹操不是傻子,一看形勢不對,就會想對策,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得逞。難道滅曹頭功真得要落在司馬懿頭上?唉!」又道:「算了,隨機應變吧。老子腦子不好使,實在想不出高明的破曹之策來,就這樣吧。」

  三位夫人從來沒從他嘴裡聽過不可能三個字,她們心裡早已認定自己的愛郎實是無所不能。面面相覷,甄宓走上前來,摟著他的脖頸,道:「滅曹非一朝一夕之功,你不必太過著急,慢慢想總會有辦法的。」

  貂嬋道:「對的,只要相公靜下心來,一定會有辦法。」

  祝融笑道:「呵呵,我腦子笨,也幫不上什麼忙,到時你出征時,讓我當親兵頭子便成。」

  賈仁祿心中感激,道:「謝謝你們。」頓了頓,道:「噫,曹靜那小妮子呢?」

  貂嬋道:「正要和你商量這事呢,如今你又要與曹操為敵,曹妹妹她嘴上不說,心裡其實很不好受,你還是勸勸她吧。」

  賈仁祿點了點頭,起身向門口走去,才出數步,又轉了回來,道:「老子注定要與曹操為敵,這她也是知道的。算了,就這樣吧。貂嬋,你去請楊阜來。」

  貂嬋點了點頭,轉身出屋。

  過不多時,楊阜來訪,賈仁祿於正廳接見,道:「昨天宴會上你也沒說仔細,劉封怎麼就突然轉性了?」

  楊阜撓了撓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一個多月前他突然之間不再同那女子來往,那女子也離奇失蹤,整個長安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賈仁祿道:「哦……」

  楊阜道:「從那以後公子便天天用功苦讀,努力習武,還跑來向我鄭重致謙,說他決定痛改前非。別說你不明白,連我都感到莫名其妙。」

  賈仁祿如墜五里霧,道:「一個多月前,不是我們返回長安的日子麼?」

  楊阜一拍腦門,道:「對的。經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主公返回長安之後不久,公子便性情大變,突然之間改邪歸正。想來主公已聞知此事,循循開導,使其認識錯誤了。」歎道:「主公便是主公,說一句話,頂上我說十句。」

  賈仁祿心道:「看不出來,你這小子也會拍馬屁。」說道:「主公回長安後不久,便任命雲長為大都督,都督梁、益二州軍事。雲長當日便前往成都,應該來不及告訴主公吧,主公是怎麼知道的?」

  楊阜道:「這我就不清楚,看得出來,主公十分關心公子,公子的一舉一動,他自然會留心。」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看來這事就算是過去了。劉封才屁點大,就學人談戀愛,是要好好管管。再說他還只是初戀,啥江湖經驗都不懂,被人騙了,說不定還在幫人數錢呢,哈哈!」其實他並不比劉封好多少,屢屢受騙,當真是只懂得說別人,不知道說自己。

  從此之後,劉封越來越勤奮,幾乎到了頭懸樑錐刺股的地步,當真是浪子回頭,金不換。楊阜向來稟正道而行,這在歷史上都是出了名的,他曾同曹洪一起出征,曹洪大勝之後流氓相畢露,命女倡著羅豰之衣,一坐皆笑,唯楊阜厲聲斥責曹洪,說他在廣坐之中祼女子形體,雖桀、紂之亂,不甚於此,言罷拂袖而去。曹洪也害怕他在曹操面前滿嘴亂噴,立罷女樂,親自請他還座,改容謝之,此人嚴正如此,連魏明帝都怕他。如今他見劉封改邪歸正,茁壯成長,當然是老懷大慰,笑得個嘴歪歪。

  賈仁祿於游手好閒之餘,則一直留心曹操這邊的動靜,他成親後不久,便有消息傳來,司馬懿自河內親往淳於見曹操,言稱不滿劉備所作所為,特來投效。曹操素聞司馬懿之賢名,樂得個嘴歪歪,當及便封為文學掾。

  轉眼間建安十一年又過去了,建安十二年春二月,海賊管承頂不住樂進、李典這兩條大蟲的攻擊,連戰皆北,兵卒死得精光,不得不亡走入海島之中,發誓這輩子就只在島上當個漁民,再不上岸混飯吃,與曹操為敵了。

  曹操見海患悉平,便返回鄴郡。他聽說劉備入成都之時,曾大封功臣,心想自己平定四州如何不如劉備。一時心血來潮,便也搞了一個大封功臣。他捧著天子,近水樓台先得官,當即便奏請漢獻帝封大功臣二十餘人,皆為列侯,劉備可欲而不可求的事情,曹操輕而易舉便做到了。這其中他最感激的還是荀彧,若不是他的一封信,曹操在官渡之戰最困難之時險些就要打退堂鼓了。若是那樣,命可能都保不住,哪還能有現如今的威風?於是他大筆一揮,洋洋灑灑地寫了十數萬言,羅列萬歲亭侯荀彧之功,奏請皇上加封。漢獻帝只看了一半,便昏昏欲睡,不勝其煩,當即拍板,增封千戶,並賜三公之位。跟著便將那份奏章扔得老遠,跑去睡覺了。

  荀彧當然知道什麼叫樹大招風,讓荀攸替他出面深自陳讓,曹操盡皆不准,荀攸舔著老臉跑了十數趟丞相府,好話說了一堆,曹操這才回心轉意,收回亂命。

  這日曹操召集眾將議事,道:「東邊海賊是平了。可遼西烏桓蹋頓部屢次入塞為寇,欲助袁尚奪回四州。如今幽州邊境峰火連連,百姓常被劫掠,苦不堪言。我有意一勞永逸,攻滅蹋頓,肅清北方之亂,諸位以為如何?」

  許褚走出班來,一拍胸脯道:「小小的烏桓居然不把丞相放在眼裡,當真是不知死活。不勞丞相憂心,只要丞相給我精兵五萬,保管蹋頓指日便平!」

  荀彧道:「不可,不可。」

  許褚瞪著銅鈴眼,怒視荀彧,道:「我每次提議,你都說不可,你存心和我過不去啊!」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便向他的衣領抓去。

  曹操忙一揮手,道:「胡鬧,還不給我退下。」許褚最怕曹操,聞言立即縮回班部。曹操微微一笑,道:「文若因何以為不可?」

  荀彧道:「袁尚、袁熙隻身逃往,身無分文。夷狄貪而無親,只認利益,豈能助袁尚奪回四州?主公若欲懸師深入,劉備倘若偷襲許都,大事去矣!」此言一出台下不少文武盡皆附和。

  郭嘉搖頭道:「諸位之言不可聽。明公雖威震天下,不過烏桓恃其險遠,必不設備,乘其不備,猝然擊之,一戰可定。當年袁紹有恩於民夷,而袁氏兄弟尚存。今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若是捨而圖謀別處,袁尚因烏桓之助,招納袁紹餘黨,必將死灰復燃,捲土重來。到時胡人一動,民夷俱應,河北將不復為明公所有。劉備雖有偷襲許都之心,不過有法可破,明公又何必憂慮?」

  曹操問道:「哦,何法可破?」

  郭嘉道:「我已熟思良久。劉備猝定益州,民力未復,不能起大兵與我一決死戰,所用之謀不外乎奇襲與騷擾兩途。主公只要緊守鄴郡、許都兩地,扼險而守,堅壁清野。劉備前進不得,野無所掠,不旬日必然退走,又有何憂?」

  曹操微微一笑,司馬懿道:「奉孝之言甚是,我料劉備攻許都是假,奪鄴郡是實。只要緊守各路關隘,將蕩陰、酸棗等邊鎮之民遷往內地,焚燒野谷。如此劉備野無所掠必走。」

  曹操哈哈大笑,道:「二人所見與我相同,就依二人之謀而行!」

  
dearator 發表於 2008-5-1 12:47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臨終遺言

曹操放話了,眾人哪還敢有異議。當即商議停當,由曹仁輔曹丕守鄴,荀彧輔夏侯惇守許都。各路關隘盡皆深溝高壘,邊境之民限三日內俱要遷往內地大城之中,否則以通敵論處。其地倉廩野谷盡皆焚除,各口水井之中也被下了大劑量的耗子藥。如此劉備軍進攻時將無糧無水可用,此條計謀可算是毒之極矣。當年拿破侖攻打俄國時俄國人就是如此歡迎法軍的,結果幾乎戰無不勝的拿破侖吃了有生以來第一場大敗仗。

  很快便有哨探將此消息帶回長安,報已賈仁祿知曉。當時賈仁祿正在後院逗弄賈元春,引得她放聲大哭,大罵臭爹。賈仁祿則怡然自得,冽嘴傻笑。貂嬋聽聞消息,知是十萬火急,立時便來後院對賈仁祿說了。

  賈仁祿大吃一驚,失聲叫道:「奉孝、司馬懿真不是個東西,這麼毒的計也敢用?當時攻蜀時鄭度就曾出過類似主意,好在劉璋沒有採納,不然我好不容易湊出來的十萬蠻兵全都要餓死了。如今曹操這個老流氓居然行此毒計,不是要我們的命嗎?」頓了頓,道:「快去將孔明、元直二人請到老子府上來。」

  不多時二人到來,徐庶問道:「二哥,急急請我們來有何要事?」

  賈仁祿將這消息說了,徐庶皺起眉頭,沉吟道:「堅壁清野……」

  諸葛亮道:「曹操自行焚燬糧倉,如此一來分軍肆敵之策便不管用了。奉孝真神人也,料敵於千里之外,我不及也。」

  賈仁祿獰笑道:「先生不必擔心,這小子沒多久好活了。」

  徐庶愕然道:「仁祿不是想加害他吧,此人雖是敵人,但我素來敬仰,最好不要出此下策。」

  賈仁祿道:「老子一直都當他是好朋友,如何會害他。老子夜觀天象,見他所對應之星晦暗不明,顯然是命不久矣,天數如此,人力又豈能強求?」近來賈仁祿但凡遇到不知該如何出口的預言,都借星象之名噴出,他那幾位夫人自是知根知底,知道他整晚都在使壞,哪會去看什麼星星。可外人不明所以,在他們眼中,賈仁祿儼然已成星象大家,一派宗師。因此便有不少慕名前來拜師學藝者,弄得賈仁祿頭大如斗,這也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諸葛亮長眉微蹙,緩緩地點了點頭,徐庶歎了口氣,道:「如今分軍肆敵不能消耗曹操,反而消耗我們自己,此策不可再行。曹操已準備充分,這次攻打烏桓志在必得,烏桓不久必滅,曹操下一個目標便是我們,我們也要考慮考慮對策了。」

  三人又商議良久,諸葛亮、徐庶方才回府。賈仁祿不用上班,便依舊注意曹操方面的動靜。

  曹操步置妥當之後,便親率十萬大軍,數千輛大車,親往北方攻打烏桓。出征之日,諸子相送。曹植一改往日作風,竟不再寫文章拍馬屁,而是潸然淚下,淚濕衣襟。大小將士無不動容,曹操瞧了瞧曹丕,又瞧了瞧曹植,喟然長歎。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過了半晌,方揚鞭遠去。

  不一日三軍將士進抵易城,郭嘉因不服水土,中途染病。他雖臥病在床,腦子卻還在不停地轉。這日曹操前來探病,郭嘉有氣無力地道:「兵貴神速,今千里襲人,輜重多,難以趨利,再說被敵人知道消息必然有備。不如留輜重在此,輕兵兼道而出,掩其不意。」

  曹操點頭道:「奉孝之言甚合我心,可是千里趨利沒有嚮導不能成事,如之奈何?」

  郭嘉道:「據我所知,有一人可成此……大事。」

  曹操問道:「是誰?」

  郭嘉頓了頓,邊上婢女服侍他喝了兩口水,又道:「此人姓田名疇字子泰,右北平無終人氏,袁紹五次遣人往請,授與將軍印,他卻不出仕。此人熟識遼西,右北平一帶路徑,若得此人相助,大事可成。」

  曹操道:「好,我這便差人請其出……」

  一小卒來報:「外面來了一位先生,自稱姓田名疇,來獻破滅烏桓良策……」

  曹操大喜,不及命人傳喚,大踏步跑出門去,見到田疇,握住他的手,道:「先生來此,我事成矣!」

  田疇道:「久聞明公威名,只是無緣拜見,今聞明公欲平滅烏桓,以靖北方。無終百姓早就盼著這一天了,是以我特來相助,還望明公不要嫌棄。」

  曹操笑道:「子泰說得哪裡話,聽聞袁紹曾封你為將軍,而你卻不受。如今我封你為靖北將軍,不知道你受不受?哈哈!」

  田疇忙跪地拜倒,道:「明公待我如此,無以為報,甘效犬馬,以報明公大恩!」

  曹操將其扶起,讓入廳中。二人客套一番,田疇獻計道:「如今正值夏季,多雨水,海濱之地泥濘不堪,淺不通車馬,深不載舟船,行動不便。不如大軍先進抵無終,使烏桓知明公欲從此道而進,而明公卻迅速回軍,從盧龍口越白檀之險,出空虛之地,路近而便,掩其不備,蹋頓可不戰而擒!」

  曹操笑道:「我得子泰實乃天助,好就依你。」說完當即傳令,留郭嘉在易城養病,自率大軍大造聲勢進抵無終。蹋頓進聞曹操前來,心膽俱寒,令人扼守險要,自己則躲在大帳之中飲酒泡妞。

  三日後一大早,曹操翻身起床,伸了個懶腰,傳令道:「傳我將令,速於道旁泥濘難行之地,立一大木牌,上書:『方今夏暑,道路不通,且俟秋冬,再復進軍!』記得一定要醒目,讓人能遠遠看見!」

  手下兵士聽聞將令,忙扛著塊牌子,找地方豎立去了。不片時那木牌便立了起來,每個字都寫斗大,只要是視力正常的人在一兩百步外便能看得清清楚楚。曹操在木牌前繞了兩圈,側頭端詳良久,很是滿意,當即傳令班師。退軍百里,便令紮寨。

  次日一早,曹操便令田疇為嚮導,上徐無山,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經白檀,歷平岡、涉鮮卑之地,東指柳城,所經大多是荒無人煙,寸草不生之地,所歷之苦,也是常人無法想像。

  當曹操大軍離柳城僅有二百里地時,蹋頓所部偵騎方才探聽確實,嚇得面如土色,飛也似的報知蹋頓。

  蹋頓原先聽得探馬來報,說曹操立木牌於當道之處,上書因道路難行,權且退兵。他聽聞此消息,認定曹操已然退走,哪料到曹操竟然殺了一個回馬槍,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下,忙糾集兵馬,準備迎敵。

  建安十二年夏八月,袁尚、袁熙與蹋頓及烏桓遼西單于樓班、右北平單于能臣抵之等將五萬騎兵拒曹操於白狼山。其時曹操輕兵簡從,身旁僅有兵馬二萬餘人,多是步卒,車重器仗盡皆在後。當時匈奴已成明日黃花,鮮卑、烏桓日漸強盛,鐵騎縱橫馳騁,天下聞名。曹操手下將領從未見過如此驃悍的騎兵,皆有懼色。

  曹操回顧左右,長眉一軒,登高遠眺,只見烏桓騎兵不甚整齊,想是倉促遇敵之故,微微一笑,拍了拍張遼肩頭,道:「敵軍不整,可以擊之。不過非將軍不能成此大功,望將軍勉之。」目視帥纛,大手一伸,手下親兵忙將帥纛遞上,曹操接過,遞給張遼,道:「將軍執此旗克建大功,我相信將軍定能將之插在柳城城頭的。」

  張遼心中激動,含淚接過,也不再多說什麼屁話了,應道:「得令。」引著於禁、許褚、徐晃分四路下山,奮力急攻。曹軍向來遇強則強,當此險境,不要命的勁便又拿了出來,大呼酣鬥,喊殺之聲震天動地,直如山崩地裂一般。

  蹋頓先是沒料到曹操去而復回,這次又沒料到曹軍連日急行,士氣竟然如此高漲,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腦袋發蒙,開始瞎指揮了。在戰場上料錯一次,便能致命,何況接連料錯兩次,當真是死無喪身之地了。

  蹋頓軍見主帥尚且手忙腳亂,自已如何還能氣定神閒?跟著驚皇無主,陣勢登時大亂。張遼覷定空隙,拍馬直透入陣中,只一合便將仍是莫名其妙的蹋頓給喀嚓了,餘人見蹋頓已死紛紛跪地乞降。

  袁尚、袁熙早已被曹操打怕了,一見到曹操便腿肚子抽筋。此次也不敢同曹操朝向,躲在陣後,一見形勢不對,便同遼東單于速僕丸等數位貪生怕死的酋長引數千騎溜之大吉,往投遼東太守公孫康了。

  曹操引得勝之軍進入柳城,飲水思源,當即便封田疇為柳亭侯,以守柳城。田疇固辭不受,曹操義之,拜為議郎。此役曹軍大勝,胡、漢之民降者二十餘萬口。日後中原板蕩,五胡疊興,鐵騎橫行,中原大片膏腴之地被胡人把去做牧場,後人讀史至此,喟然歎曰:「安得曹操於地下,逐彼狼子野心之五胡,而復我故土哉?」

  曹操安撫降順的單于人等,收得駿馬數萬,休兵月餘方才回軍。其時天氣嚴寒且旱,二百里無水,兵士乏食,殺馬數千匹以為糧,鑿地直入三十餘丈方才有水。曹操不料當地條件惡劣至此,於馬上連連高呼僥倖。

  曹操回轉易州,坐於明堂之上,心中猶有餘悸,連拍了胸口十餘下,方定下心來,重賞曾諫阻他遠行的將領,說道:「孤前者乘危遠征,僥倖成功。雖得勝,天所佑也,不可以為法。諸君之諫,乃萬安之計,是以相賞。後勿難言。」

  曹操到時,郭嘉已死數日,停柩在公廨。曹操親往祭奠,舉酒酹地,淚如雨下,道:「奉孝就這麼去了,真乃天喪我也!」回頭目視眾人,哽咽道:「諸位年紀皆與我相當,惟奉孝最少,我欲托之以後事。不期中年夭折,使我心腸崩裂矣!」言罷淚珠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郭嘉左右見曹操如此傷心,也跟著掉淚,跟著遞上一份帛書道:「這是郭公臨終遺言,若丞相照此行事,遼東之事定成。」

  曹操拆書細看,點頭嗟歎,驀地裡愕然當場,失聲叫道:「祭……祭……天!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沒下文了?」

  那人道:「郭公臨終之時,已無力動筆,是小人代筆的。小人照著郭公之言書寫,一字不漏。郭公正是言道祭天而終的,小人雖不解其意,卻不敢怠慢,只得按此直書。」

  曹操看著那信,長眉緊鎖,半晌無言,良久方道:「知道了,下去吧。」

  曹洪道:「遼東太守公孫康,久不賓服。今袁熙、袁尚又往投之,必為後患。不如乘其未動,速往征之,遼東可得也。」

  曹操捋鬚笑道:「不勞諸位虎威,數日之後公孫康便會送袁尚、袁熙二人首級來降!」諸將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十餘日後,曹操仍在易城按兵不動,徐晃、張遼到府稟道:「丞相若是不攻遼東,留此無益,可回許都。再者丞相在外已久,我等恐劉備會乘虛生事。」

  曹操笑道:「待二袁首級至,便即回兵。」

  二將互視一眼,暗覺好笑,正欲再說,忽見一小卒氣喘吁吁走了進來,道:「報!公孫康送袁尚、袁熙首級前來,使者已在門外。」

  張遼、徐晃大吃一驚,撓了撓頭,道:「這怎麼可能?」

  曹操大笑道:「不出奉孝所料也。」令人重賞來使,封公孫康為襄平侯,左將軍。

  張遼問道:「丞相為何說不出奉孝所料?」

  曹操袖出那封帛書,遞給張遼,張遼接過一看,只見其文曰:「今聞袁熙、袁尚往投遼東,明公切不可加兵。公孫康久畏袁氏吞併,二袁往投必疑。若以兵擊之,必並力迎敵,急不可下。若緩之,公孫康、袁氏必自相圖,其勢然也。平滅二袁之後,河北安定,已可以劉備一決雌雄。如今劉備勢大,有仁祿、元直為之羽翼,擁兵百萬,且佔盡地利,實不易圖取。主公可堅壁清野,誘其來攻,彼野無所掠,久之必走,如此數次,劉備軍必疲,明公以銳擊墮,無往而不利也!天下三分之勢已然形成,劉備、孫權均未可猝定,然而明公佔盡中原形勝,亦不足為憂,我恐……祭……祭……天……」

  張遼歎道:「奉孝真神人也,所料竟然絲毫不差,可這祭天是什麼意思?」

  曹操長眉一軒,道:「我想了十來日仍是參詳不透,照奉孝之意,想是祭天之時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之事,不過這也可能是奉孝臨終昏亂時的胡言亂語。」

  張遼又看了看那信,道:「奉孝之前的話語都十分明晰,就最後這幾個字莫名其妙,想來真是臨終時神智昏亂,隨口胡言。」

  曹操道:「要是那樣就好了,可這……可這……唉,奉孝要是晚去片刻,將這話說完便好了。」

  張遼默然無語,唯有長歎。

  曹操沉思片刻,捋鬚笑道:「我想不出來,他說不定能想得出。」言罷從張遼手中取過帛書封於銀筒之內,令人火速送往長安交與曹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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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曹操南征

張遼大吃一驚,道:「信中多是圖謀劉備之語,若是讓仁祿看到豈不大事不妙。」

  曹操笑道:「他是我女婿,難道我不該對他推心置腹麼?」

  張遼遲疑道:「話雖如此,可這……」

  曹操擺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哈哈!」

  徐晃道:「可這是奉孝臨終遺,怎能輕易送人?」

  曹操走上兩步,望向院外,喃喃道:「他的話我均已牢記心中,豈不勝遺書十倍。」

  十餘日後,那份莫名其妙的遺書便交到了曹靜手中。自她嫁入賈府之後,曹操便不再來以之往來,從未寫過一封信。如今突然之間收到家書,頗覺奇怪,打開一看內中除了一封郭嘉寫給曹操的遺書之外,竟然空無別物,更感莫明,拿著那封帛書。來到賈仁祿房中,道:「仁祿,今天父親寄給我一封家書,你還是看看吧。」說著將遺書遞上。

  賈仁祿正在看春宮圖,見曹靜到來,猛地收起,不過臉上慾火卻未退盡,仍是紅通通一片,像只熟透了的蘋果,尷尬地道:「不用了吧,岳父大人寫信給你,必有些悄悄話要說,我看不太好吧。個人隱私是受法律保護的,老子雖是流氓,這點常識還是知道的。再說你絕對不會吃裡扒外,裡通外國的,這點老子也是深信不疑的。這信我就不看了,你的回信我也不看,哈哈!」

  曹靜見賈仁祿十分信任她,心中感激,道:「不是的,這信頗為古怪,你還是看看吧。」

  賈仁祿道:「哦,我看看。」伸手接過,匆匆覽罷,長眉挑起,道:「這漢朝郵差也太不會辦事了吧,這明明是郭嘉寫給曹操的遺書,怎麼遞到老子府上來了?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

  曹靜蹙眉道:「送信的差人指名道姓是要給我的,應該不會送錯。」

  賈仁祿遲疑道:「哦……」隔了半晌,叫道:「好鬼,這傢伙……」

  曹靜面色一沉,道:「嗯?」

  賈仁祿忙改口道:「岳父大人八成是想施反間計,離間我和主公之間那親密無間的關係,這可是老子辛苦多年,溜鬚拍馬,裝瘋賣傻,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豈能容他搞破壞?」他之所以會說這話,是因為想到歷史上曹操曾施過的一條著名的離間計「抹書間韓遂」,曹操故意將一封信塗沫得面目全非,寄給韓遂,馬超便是看了這封信對韓遂心生疑忌,最終反目成仇。

  曹靜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爹爹哪有這麼壞?」

  賈仁祿道:「老子本來就是小人,有點小人之心很正常,你爹爹倒未必是君子,哈哈!」

  曹靜扭過頭去,道:「哼,不理你了。」

  賈仁祿低次又看了看那信,長眉一軒,道:「這封遺書很古怪,特別是最後那句話和上文的意思完全兩樣,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遺書中竟然提到祭天,郭大大是什麼智商,居然也會信鬼神這類無聊的事情,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曹靜道:「對的,這信我也看過,最後那句話簡直莫名其妙。想來爹爹也不明白,所以想請你幫忙想想。」

  賈仁祿向她瞧了一眼,道:「岳父大人可能真是這個意思,不過這忙老子怎麼可能幫……」

  曹靜面色不悅,道:「嗯?」伸手向他的右臂捏去,作勢欲擰。

  賈仁祿打了一個寒襟,後退一步,忙道:「幫,幫,一定幫!」

  曹靜轉嗔為喜,收回手去,道:「這才像話。我總覺得奉孝好像是想提醒父親什麼,不然他也不會用到『我恐』兩字,他到死也沒將要說的話表達出來,一定很難過。奉孝也是你的好朋友,這忙你應該幫吧。」

  賈仁祿喃喃念道:「我恐祭天……我恐祭天什麼啊!」站著身來,來回走著,又道:「叫上其餘三位夫人,一起到密室裡去,這事萬一讓主公知道了,這裡通外國的罪過是肯定逃不掉了,老子一定會被喀嚓的。」

  曹靜點了點頭,不多時四人來到密室之中,賈仁祿那份遺書給其餘三人看了。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云。

  賈仁祿抱著膀子,團團亂轉道:「這好像跟圖讖之言很像,漢末流行一句:『代漢者當塗高。』為了這句話,不知死了多少人。隋末曾有一句十八子當得天下,這『十八子』合在一起就是個『李』字,為了這句話,隋文帝和隋煬帝也不知殺了多少個姓李的,可殺來殺去就是讓李淵這條大魚溜出網去了,結果讓他當了皇帝。郭大大臨死之前難道想到了什麼讖言?這祭天之時難道會發生什麼大事?還是該在什麼地點,什麼時辰祭天才能逢凶化吉,化漢而有天下?」隋唐演義他也曾和四位夫人講過,是以她們都不覺得稀奇。

  甄宓柳眉微蹙,道:「圖讖之言純屬子虛烏有,荒涎不經。奉孝不像是篤信鬼神之人,如何會信?」

  賈仁祿笑道:「雖說讖言子虛烏有?你還不是因為一句:『鬼在邊,委相連』才跟的老子?老子說你跟一個長得像鬼一樣的人有關係,這話不假吧?嘿嘿。」

  甄宓雙頰暈紅,橫了他一眼,嗔道:「不要臉!」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臉皮值多少錢一斤?要來做甚?哈哈!」

  四女對望一眼,一齊搖頭。

  賈仁祿又看向那封遺書,道:「以奉孝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相信圖讖之事,估計是死之前性情大變。這在中國倒很少見,不過外國就很多了,世界頭號物理學家牛頓,晚年也篤信天主教。看來不管多出名的人,到老了都怕死,便相信鬼神妄圖得到永生。奉孝不會是在臨死之前,也往這方面想吧。」

  貂嬋道:「一人臨死前,總會神智不清,這應該是奉孝昏迷之後的胡言吧。」

  賈仁祿低頭沉思半晌,道:「頭大,到底是祭天什麼啊。」仰面朝天,道:「郭大大,你到底想說什麼?求求你告訴我吧!」

  祝融道:「奉孝都死了,哪還能告訴你?」

  賈仁祿道:「那就晚上托夢給我吧,記住樣子一定不要太難看,老子第二天還想吃飯。若是實在太難看,先托夢給祝融,讓她來告訴我吧,哈哈!」

  祝融小嘴一撅,右手便往腰間伸去。賈仁祿忙道:「別動不動就玩刀子啊!算我說錯了還不成。」

  祝融格格嬌笑,道:「你老是不長記性,我要提醒提醒你。」

  賈仁祿抵頭認錯,道:「別提醒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甄宓一直盯著那封遺書,道:「真想不出來,這祭天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賈仁祿道:「決定三國命運的讖言就三個,一個是:『代漢者當塗高。』一個是:『鬼在邊,委相連當代漢無可言。』還一個便是咱那岳父大人曾兩次做過的一個夢,可這些都和祭天沒關係。」

  曹靜從未聽他提過此事,一聽事關她父親,頗為關心,問道:「我父親曾做過兩次的夢那是什麼?」

  賈仁祿道:「他曾兩次夢到三馬同槽而食。這念起來便是『三馬食曹』第一次曹操做這夢時馬騰還在,他便將懷疑是馬騰父子要食曹,這還了得?於是他便假傳聖旨,將馬騰誆進京城殺死了,結果引起了馬超大暴走,曹操險些喪了性命。第二次他做這個夢時,乃是病重之時,其時馬騰早已成為一堆朽骨,哪還能在食曹?是以他感到大惑不解,便問賈詡,也就是咱大哥。咱大哥也是個馬屁大王,他顯然也是不知道該夢到底指什麼,不過就那個夢拍了一個大大馬屁,聽得曹操屁顛屁顛,甚為舒服,病也好了幾分。」

  甄宓問道:「這三馬食曹難道真有所指?」

  賈仁祿道:「天下稀奇古怪的夢多了去了,哪能都是真的?老子就見天的做夢當皇帝,可到現在還是個軍師將軍,再說這皇帝叫老子做,老子也是不做的。哈哈!這夢我看八成是曹操胡亂做的,然後就疑心生暗鬼,不過這三馬食曹倒是確有其事。三馬指的就是最近才竄將出來的司馬懿和他的兩個寶貝兒子司馬師和司馬昭。這三人日後疊施權謀篡了曹魏,建立了晉朝。」

  曹靜憤憤地道:「當初我要殺司馬懿的時候,你偏偏攔著。如今可倒好,你整日裡為此人煩心,連夢話裡都提到他。不行,我定要寫封信讓父親將他給殺了!」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沒用的,你父親不會聽你的,這人不是那麼好殺的。諸葛亮晚年為了殺他用了一個絕妙主意,費盡心機,終於引他到上方谷中,四面圍住,放起鳥火,想一把火將他和他的兩個兒子活活燒死,結果……」說到這便故意打住不說了。

  祝融急道:「快說,結果如何?」

  甄宓道:「兵困窮谷,身遭火厄,如此險境,他竟然還能逃脫?」

  賈仁祿道:「司馬懿父子當時已徹底絕望了,縮成一團,抱頭等死。結果老天下了一場大雨,當場便將大火給澆熄了,諸葛大大當時便口吐鮮血,險些昏倒。」

  曹靜道:「不會吧,這麼巧竟會下雨?」

  賈仁祿道:「當時谷中困著的可是三個皇帝,雖然他們都沒當過皇帝,不過他們的後代當皇帝時將他們統統追封為皇帝。按這時的話來講,裡面困著三條真龍,老天哪還能不下雨?這一不下雨,歷史不就亂套了?不過現在歷史已經被我搞亂套了,哈哈!」頓了頓,又道:「所以我不讓你去殺,那是為你的小命著想,若是你們其中一個有了事,我都不想活了。」

  四女聞言眼中珠淚瑩然,半晌無言。賈仁祿見收買人心成功,微微一笑,又道:「算了,天道玄遠,郭大大看來是發現了什麼,像這種讖言沒有個十來年是看不出端倪的。外面傳說老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通天徹地之能,這不天天有人來拜師,弄得老子不勝其煩,可老子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這封遺書老子實在看不出是什麼意思,實在不好意思,這次沒法幫你父親了。」

  曹靜笑了笑,道:「是爹爹給你出難題了,我看這根本就是奉孝臨終的昏亂之言,相公就別為此事勞神了。」

  賈仁祿道:「先這樣吧,日後自然會知道的……不對,我們一看到祭天便聯想到鬼神之事,想到祖宗江山,萬世基業上去了。我看可能是這樣,郭大大可能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想提醒你父親有什麼不法之徒會乘你父親祭天之時前去行刺!」

  曹靜怔了一怔,叫道:「真有這可能,這司馬懿我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會出這種下三爛的招數。」

  賈仁祿笑道:「司馬大大不會這麼無聊,這種計策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是個人都能想的出來,不過叫你父親小心些還是必要的。」

  曹靜道:「我這就去寫信。」

  賈仁祿點頭道:「嗯,最好用密文,這封信要是給主公拾了去,老子有八百個腦袋都不夠他殺的。」

  曹靜歉然道:「是我讓你為難了。」

  賈仁祿向她瞧了一眼,歎道:「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想咱親愛的岳父大人這麼早死。他雖是我的素敵,但也是我的朋友。」

  當日曹靜便寫了一封密信,差一心腹之人星夜兼程趕到易城去了。

  那封信送走之後,賈仁祿終日提心掉膽,生怕劉備中途截到那信,派人前來取他的項上人頭,可一個多月過去了,依然太平無事,賈仁祿也就放心不少。這日,他心血來潮,為賈家香火興旺計,決心刻苦用功,不浪費一寸光陰,大清早的便拉著貂嬋、甄宓貓在自己的狗窩中使壞。

  正到了緊要關頭,忽聽屋中一女子聲音說道:「老爺,主公差人來請老爺速速到府商議要事。」正是梅花。劉備雖說放他大假半年,可直去年十月開始放假到如今已近一年都沒再來煩他,劉備不提讓他上班,賈仁祿也就樂得清閒,不去朝會。整日裡在大院中游手好閒,胡作非為,弄得賈府上下怨聲載道,大呼小叫。

  賈仁祿不耐煩的道:「沒看老子正忙著呢,有天大的事情都讓他等一個時辰再說!」

  甄宓摟住的他脖頸,伸嘴在他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道:「主公說不定真有要事,你還是趕緊去吧。」

  賈仁祿在二女的臉上各吻一口,方不甘不願的收回祿山之爪,挪開纏在他身上的手足,忿忿地對梅花說道:「讓那人等會,老子這就來。」貂嬋披衣而起,為賈仁祿穿上衣衫。

  賈仁祿走出屋門,隨手關上,問梅花道:「那人神情如何,是不是特凶神惡煞?」心道:「不會是老子與曹操私通密信之事東窗事發了吧?」

  梅花道:「不是的,那人看起來很焦急,看來是出了什麼大事。」

  說話間二人來到前廳,賈仁祿問道:「明公找我何事?」心道:「若是來拿人,老子立馬跑路……」

  那人道:「小人不知,主公甚是焦急,請軍師速速到府。」

  賈仁祿向那人瞧了一眼,點了點頭,隨那人來到未央宮天祿閣,這裡是劉備書房所在。劉備一見他到來,走下台階,拉著他的手,笑道:「仁祿你可算是來了,咱們可有近一年沒見了吧。」

  賈仁祿覺得自己這假放得實在太長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微微一紅,道:「不好意思,主公只放我半年的假,我卻有近一年沒來早朝了,還請主公治罪。」

  劉備笑了笑,道:「前段時間你忙裡忙外的,很是辛苦。我的意思也是讓你多休息一會,沒什麼事,就不想打擾你,可現在曹操有異動,你不出來籌劃怕是不行了。」

  賈仁祿問道:「哦,曹操有何異動?」

  劉備道:「曹操遠征烏桓還鄴之後,便作玄武池訓練水軍,準備大舉南征。」

  賈仁祿吃了一驚,道:「哦,曹操要攻打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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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千里襲人

 劉備點頭道:「元直他們都是這樣認為的,孔明先生言道如此太不合道理,應當是曹操聲東擊西之計。」

  賈仁祿道:「這計倒是老子玩剩下的,若我是曹操,說不定也會這樣。」

  劉備皺眉道:「就怕他這樣,如今我已廣派偵騎四出哨探,並令邊境各郡嚴加防患。」

  賈仁祿道:「曹軍若來攻,主要就是三條路徑,第一條是從鄴郡攻河內,第二條便是強攻虎牢,沿大路取洛陽,第三條便是打宛城,克武關而攻長安。此要守此三路,曹操不足憂。」

  劉備道:「我們老是防守,甚是被動,不若主動出擊。如今我軍休整近一年,士氣正旺,足堪一戰。」

  賈仁祿道:「可孔明先生言道行險僥倖,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劉備道:「戰者危事,哪能穩勝?我信的過你,你就拿主意吧。」

  賈仁祿沉吟道:「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好主意,不過曹操若來攻打,我倒有一條妙計在此。」

  劉備急道:「快說,快說」

  賈仁祿附在他耳邊悄聲說道:「可如此如此。」

  劉備笑了笑,道:「你呀,鬼主意一套一套的。我遇到這許多人,只有一人能和你相媲……」

  剛說到此,一親兵表情慌亂,上氣不接下氣,跑進殿來,大聲叫道:「不好了,南部匈奴聯合鮮卑出兵十萬騎猛攻平陽,平陽太守馬岱率眾堅守城池,請主公火速發兵救援!」

  劉備驚愕當場,叫道:「什麼!我們與匈奴素無仇怨,我入主關中之後,也時常遣使交好,他們怎麼還來攻打?」

  那親兵道:「曹操攻滅烏桓蹋頓部,威震群胡,鮮卑、匈奴俱已臣服曹操,此次他們興兵來攻,便是曹操授意的。」

  劉備揮手令那親兵退下,皺眉道:「曹操此舉到底是何用意?」

  賈仁祿道:「不太不清楚,一種可能是他要用兵江南,怕我們襲其後,用匈奴來拖住我們。另一種可能是他欲對我們用兵,先讓匈奴投石問路。」

  劉備來回走著,點頭道:「不管他是哪種可能,若讓鮮卑匈奴深入境內,熟悉道路,我們便永無寧日了。」

  賈仁祿道:「主公打算如何。」

  劉備大手一揮,道:「點起精兵猛將馳援平陽將匈奴、鮮卑聯軍趕出境去。」

  賈仁祿向劉備瞧去,微微一笑,道:「鮮卑、匈奴素以鐵騎稱雄,明公欲與之打野戰,不是以短擊長麼?」

  劉備沉吟半晌,微一點頭,道:「那依你所見,該當如何?」

  賈仁祿道:「圍魏救趙。」

  劉備點了點頭,問道:「這圍魏救趙該如何?」

  賈仁祿道:「鮮卑、匈奴素來不睦,此次迫於曹操之命不得已而聯合。內中一定是貌合神離,據聞匈奴單于王庭在西河郡之美稷。明公先差一軍往平陽馳援馬岱,死守平陽,另差一軍驅馳千里,往攻美稷。」

  劉備拍手叫道:「妙計,匈奴聞王庭被攻,必然回轉,鮮卑勢孤矣!」

  賈仁祿冷笑道:「主公的地盤哪裡是這麼好打的?不讓他們吃些苦頭,他們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劉備向他瞧了一眼,笑道:「放了一年大假也夠意思了吧,從今天起你便重新回來辦差,我發現這一堆亂攤子沒你還真不行。」

  賈仁祿笑道:「我只會搗亂,有了我不是更加的亂,嘿嘿。」

  劉備道:「有了你,曹操、匈奴他們才更加亂,我則高枕無憂矣。哈哈!」說著差人傳召眾文武前來議事。

  劉備問道:「如今匈奴、鮮卑騎兵十萬猛攻平陽,馬岱差人前來告急,諸位有何敵良策?」

  諸葛亮向劉備望去,又瞧了賈仁祿一眼,微微一笑,道:「明公似已成竹在胸,願聞高見。」

  劉備將賈仁祿所獻圍魏救趙之策說了,諸葛亮搖頭道:「計是妙計,可是太過冒險。此舉與曹操興兵烏桓如出一轍,曹操遠征烏桓回來,首領賞的便是諫阻他出征之人,可見他也頗為後悔。」

  劉備向賈仁祿望了一眼,道:「我信任仁祿。再說曹操遠征烏桓不也成功了麼,此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正是妙策。」

  徐庶道:「孔明言之有理,遠行千里,多有不測,一旦突遭變故,後果不堪設想,還請明公三思。」

  劉備低頭沉吟,默然無語。賈仁祿道:「此法雖然危險,不過可永消邊患,可謂一勞永逸,還請明公三思。」心道:「舉目四望,滿朝文士之中就老子一個敢拿著劉備的家底作賭注來玩命的,唉,當真是曲高和寡矣。」

  劉備道:「我意已決,就依仁祿之言。仁祿、子龍領軍……」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我與子龍合作久了,這次我想同孟起合作一回。」

  劉備一臉迷茫,道:「哦。」

  諸葛亮本欲再行勸說,聞言微微一笑,不再說話。賈仁祿道:「西涼與匈奴接壤,熟悉匈奴環境,俗話說:「知已知彼,百戰不殆。」讓孟起領著西涼精騎隨我一起遠征,何愁大事不成?」

  劉備道:「就這麼辦,你與孟起領騎兵五萬往攻美稷。」

  賈仁祿笑道:「五萬騎兵太多,我只要兩三萬人就可以了。」此言一出,場中一片嘩然,人人面面相覷,心想別人要兵都是多多益善,而賈仁祿居然還會嫌兵多,看來真是瘋了。

  諸葛亮點了點頭,道:「仁祿行險已行出經驗來了,看來我是瞎操心了。為了更好達到效果,主公當親往平陽,以迷惑敵人。我觀平陽地形,形勝俱在皮氏,若敵人得之,便可渡河長驅而入長安,此要地斷不可失,當派猛將守把。」

  劉備點頭道:「便由令明領兵三萬前去守把。」

  龐德應道:「是!」

  劉備微微一笑,道:「好,仁祿、孟起領騎兵兩萬往攻單于王庭。」

  賈仁祿、馬超應道:「是!」

  劉封道:「爹爹,孩兒願同軍師一道往攻單于王庭。」

  劉備向劉封瞧去,面露笑容,道:「千里遠征,甚是艱苦,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劉封表情堅毅,想是作好了馬革裹屍的準備,道:「爹爹待孩兒有如親子,孩兒無以為報,些許辛苦又算得什麼。再者孩兒日夜苦練武藝,熟讀韜略,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學以致用,還請爹爹允准。」

  劉備捋鬚微笑道:「那你也一道去吧。」

  劉封應道:「是!」

  賈仁祿道:「我的那個婆娘貂嬋熟識上郡地理,還請主公允許她隨我一同出征。」

  劉備滿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准了。」又道:「其餘諸將隨我前往平陽馳援馬岱。」諸將轟然應諾。

  賈仁祿回轉自己狗窩,將出征的消息說了,諸女齊聲尖叫,好半晌方才安靜下來。賈仁祿道:「不就是卻打個單于王庭麼,也就一千來裡地而已。老子萬里之外的西域都去過了,這點路還不是小菜一碟。」

  曹靜道:「你天天打戰,我們跟著提心掉膽,這官我看你還是別做了吧。」她實在害怕賈仁祿在戰場上與其父曹操相遇,多少次因夢到兩人在戰場上拚死博鬥,最終同歸於盡而嚇得驚醒過來,出了一身冷汗。

  貂嬋點了點頭,賈仁祿一臉無奈,攤開雙手,道:「老子辭過官了,可是主公說了,不做官就喀嚓,老子也是沒有辦法。」

  甄宓道:「曹妹妹就別讓仁祿為難了。」對賈仁祿道:「如今你也是有家有口的了,可別一直想著玩命,打戰時可要多加小心。」

  貂嬋眼淚流了下來,賈仁祿微微一笑道:「貂大姐就別哭了,這次出征有你的份,我借口你熟悉上郡地理,將你拉了進去,哈哈!」

  貂嬋破涕為笑,問道:「真的?」

  賈仁祿笑道:「當然是真的。」

  其餘諸女齊聲不依,說他太也偏心。這左右逢源可是賈仁祿的拿手好戲,當下便花言巧語,舌燦蓮花,連哄帶騙,這才說得眾位夫人心花怒放,甘心留守搞後勤。

  轉過天來,賈仁祿、貂嬋辭別眾女。眾女千叮萬囑,各道珍重,貂嬋笑道:「眾位妹妹別怕,有我在軍中,他不敢亂來!」

  賈仁祿一臉鬱悶,心道:「得,請了一隻母老虎進來,今番有難矣!」

  別人諸女,二人來到校場同早在那裡的馬超、劉封一起點了兩萬騎兵,誓師出征,眾將士聽說要遠征匈奴,熱血沸騰,再經賈仁祿那張大嘴一煽,個個如癲似狂,像服了興奮劑一般,只覺千里驅馳就像在自家後院散步一樣輕鬆自在。

  不一日,大軍來到北地郡富平縣,這裡便是賈仁祿的食邑。賈仁祿終日裡吃著這個縣的民脂民膏,卻從未來關心慰問過一回,這樣的民之父母真可算是差勁之極矣。不過他的良心雖然有限,卻還剩下了那麼一點,自覺有愧。令大軍屯於三十里外,自與貂嬋、馬超二人入城慰問,走訪了幾家貧苦人家,噓寒問暖,送衣送錢。百姓從未見過這樣和善的大官,也從未見過不搶人搶錢的軍隊。再者北地的老百姓或多或少都受過匈奴騎兵的騷擾,對其恨之入骨,一聽說他們要去打匈奴,歡呼聲一片,盡其所能稿軍,這個大好人賈仁祿算是做著了。

  其時正值隆冬,彤雲密佈,大軍漸行漸北,朔風日勁。這一日來到漆垣,這裡是賈仁祿的舊遊之地,只是當年和劉備等人逃難到此,東躲西藏,狼狽不堪,哪有今日北征的威風?

  賈仁祿回顧左右,甚是得意,道:「當年我們到此之時,就十幾個人,沒想到今天竟然後面跟著兩萬大軍。」

  貂嬋整了整他的貂皮大裘,道:「天冷風大,小心著涼。」遙望遠方,道:「沒想到還能再次踏足故土,呵呵,我這也可以算是衣錦還鄉了吧。」歎了口氣,又道:「可以前那些舊鄉親都不知道在哪了。」話語間滿是淒涼之意。

  賈仁祿怕她傷心,不敢再提起此事,岔開話題,道:「上次我們來過這一帶,左賢王的大營在哪,你可還記得?」

  貂嬋點頭道:「記得,怎麼,相公要去襲營?」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隨便問問,如今我們的目標是美稷,如何千里襲人而不被對方察覺,可就全靠你了。」

  貂嬋正色道:「美稷在西河之北,雖然偏遠,我卻也曾去過。從這裡要到那,若走大路道遠不說,且易被察覺。我知道有一條小路,甚為偏僻,當年逃荒之時爹爹曾帶我走過,依稀記的。」

  賈仁祿回頭對劉封說道:「地圖!」

  劉封忙袖出地圖來,遞給了他。賈仁祿接過,對貂嬋說道:「那小道在哪?」

  貂嬋那嫩如一根蔥管的右手食指在地圖上不住上移,道:「從此向北,經雕陰、高奴、膚施,越過長城,折向東北再經白土、谷羅,直到美稷。」

  賈仁祿道:「你知道路那就太好了。」回頭傳令道:「人銜枚,馬摘鈴,隱敝行軍。誰要是搞出動靜,讓敵人發覺,別怪老子不講情面,直接喀嚓!」

  大軍寂然無聲,悄悄摘上馬鈴。賈仁祿微微一笑,傳令三軍繼進。上郡、西河一帶,即今陝西、山西、內蒙三省交界之處,正是黃土高坡所在。其地溝壑縱橫,地形破碎,道路難行。加之數九寒冬,冷風夾著黃土撲面蓋來,刮面如刀,當真是說不出的難受。賈仁祿扭過頭去,以避大風,道:「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大風從坡上刮過。這句歌還真一點都沒錯,他媽的,這裡還真是喝西北風的最好地方。」對貂嬋說道:「你沒騙我吧,你確定你是生在這裡的?」

  貂嬋笑靨如花,問道:「那你說我是哪裡出生?」

  賈仁祿道:「像你這樣水一般的人物,當然是生在江南煙雨之地了。像這樣乾旱少水的地方,生出我這種粗皮老肉的傻大個,倒還有些道理。」

  貂嬋笑道:「我真是出生在這一帶的。」

  賈仁祿喟然長歎,道:「我這樣的人居然生在江南,而你這樣的人物,居然生在大西北老天還真不公平。」

  大軍迎著北風,馬不停蹄,悄然向美稷行進。賈仁祿本就是靠千里奔襲起家的,長期以來已攢下一套豐富的經驗。他們走的小路本就偏僻,加之路上的匈奴偵騎都被他的先頭部隊發現並及時做掉,是以當大軍離美稷王庭不足兩百里時,南匈奴單于竟然一無所知,仍在帳中摟著美女,看著歌舞,渾然不知厄運已悄然降臨。

  離王庭約百里之地,賈仁祿小心翼翼地擇一鳥不拉屎、人跡罕至的不毛之地,安下營寨,候自夜間。當夜彤雲滿天,星月無光。賈仁祿暗叫一聲天助我也,傳命三軍俱起,藉著夜色掩護,急行軍趕到單于王庭。

  將近四更,大軍急馳了近百里,匈奴單于所居的那頂白色氈帳已隱隱在前顯現。賈仁祿收到哨探消息,報說單于王庭寂靜異常,毫無準備,心中暗喜,目視馬超,馬超大聲喝道:「衝啊!弟兄們,讓匈奴騎兵見識見識我們西涼騎兵的厲害!」把槍一招,兩萬騎兵大聲呼喝,縱馬向敵營衝去。
dearator 發表於 2008-5-1 12:50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墮入彀中

匈奴單于呼廚泉正摟著美人,做著美夢。忽聽得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隆隆不絕,一陣響似一陣,震地大地似乎都跟著顫動。他大吃一驚,一掀錦被,坐起身來,大聲叫道:「哪裡來騎兵?」

  一小卒踉蹌踉蹌地跑入帳中,道:「不好了,劉備的騎兵殺過來了!」

  呼廚泉叫道:「什麼!劉備大軍不是在平陽麼,怎麼會殺到這裡。」

  那小卒道:「我們已探聽明白,隊伍之中掛著劉備的帥纛,一定是劉備親征到此。」

  呼廚泉披衣而起,道:「平陽那裡雖說沒有劉備帥纛,不過劉豹來報說他親見劉備於城頭督率三軍守城,豈能有假?」

  話音猶未落,喊殺之聲如浪滔一般,此起彼伏,一陣緊接一陣,直響進來。隨著這響聲,馬超大軍已衝入營中,逢人便剁,見帳便燒。匈奴兵個個久夢乍回,見大軍來襲,摸不著頭腦,怔怔出神,心中暗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等他們想明白時,早已做刀下之鬼多時矣,這結果也只有向閻王匯報了。

  呼廚泉聽見慘叫、驚呼之聲不斷傳來,知外面已亂做一團,道:「慌什麼,漢人不堪一擊,哪裡是我們匈奴騎兵的對手,想當年我們的祖先將他們打著龜縮在長城裡不敢出來,年年和親。傳我將令,奮力反擊,將漢人趕出帳去!」

  匈奴鐵騎早已不再是天下無敵了,那小卒見他竟還在做白日夢,便道:「這次襲營清一色是西涼鐵騎,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單于還早些撤退吧,再晚只怕性命不保。」

  呼廚泉道:「什麼!我堂堂南匈奴單于竟然要逃跑,哪有這種事!取我刀來,我要與劉備決一死戰!」

  那小卒向他瞧了一眼,搖了搖頭,道:「單于若不跑,那我便跑了。」不再理他,轉身出帳,逃之夭夭。

  呼廚泉大叫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伸手向後,對床上美人說道:「拿我刀來……拿我刀來……我說你聽……」回頭一看,那美人早已不見了,不禁怒氣上湧,罵道:「貪生怕死,個個都貪生怕死。你們怕死,我不怕!」回轉床上,取過彎刀,拔刀出鞘,便欲出帳。

  猛聽得喊殺之聲自不遠處響起,震耳欲聾,顯是劉備大軍已殺到中軍大帳左近。身子不禁抖了起來,牙關相擊,正在此時,忽聽一男子聲音喊道:「別讓匈奴單于逃了,讓他見識我們涼州健兒的厲害!」跟著無數的劉備兵士喊道:「殺!」

  早年馬騰曾來美稷同呼廚泉修好,是以呼廚泉見過馬超,此是他聽出帳外說話之人正是馬超,嚇得心中大跳,心道:「馬超英勇無敵,在西涼羌胡奉之為神,我哪裡是他的對手,漢人有句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看來不跑路是不行了。」大步跑到帳後,掀開一角,鑽了出去。左右一張,見西北角上敵兵稀少,一箭步竄到馬廄之旁,解下一匹白馬,飛身而上,策騎向西北方逃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匈奴騎兵根本沒有料到漢人竟敢孤軍深入,越過近千里的不毛之地來此攻打他們,毫無防備,倉皇應敵。由於遲遲沒有收到單于命令,全軍亂成一團,各自為戰。再者黑夜之中看不清對方,往往自己人跟自已人打起來,等到弄明白情況之後,已有不少騎兵慘死在自己人的屠刀之下。就在這時,西涼大軍衝了上來,揮刀砍殺,大呼酣鬥,匈奴騎兵久不訓練,本就不是西涼精騎的對手,加之沒心人遇上有心人,心慌意亂,一觸即潰,或逃或降,戰鬥就此結束。

  小半個時辰之後,賈仁祿與貂嬋並騎來到呼廚泉的中軍大帳,賈仁祿坐在單于王座之上,貂嬋坐於其側相陪。

  賈仁祿向貂嬋望去,燭光搖曳下,只見她風姿綽約,美得無法形容,不由癡了,目光久久不願離去。貂嬋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暈生兩頰,扭過頭去,道:「天天看,還沒看夠?」

  賈仁祿雙眼發直,喃喃地道:「一輩子都看不夠。」

  貂嬋芳心暗喜,卻見左右護衛親兵都在暗自竅笑,臉更紅了,白了他一眼,嗔道:「說話也不看場合,瞧你嬉皮笑臉的,哪一點像指揮千軍萬馬的軍師將軍?」

  賈仁祿蹺起二郎腿,冽著嘴,道:「老子就這德性,他們跟隨我已久,早就見怪不怪了。哈哈!」

  貂嬋笑靨如花,按住正在她大腳上游移的壞手,嗔道:「流氓!」

  忽見帳簾掀處,劉封邁步進帳,左右手各拎著一顆首級,道:「南匈奴右谷蠡王及左大將都被我殺了,特來獻……」抬頭一看,見賈仁祿正與貂嬋親親我我,態度暖昧,忙改口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我先迴避過一會再來。」

  賈仁祿生於現代,見多識廣,在大庭之下幹起這種竅玉偷香的勾當,自是旁若無人,絲毫不以為意,哈哈一笑,道:「這有什麼,迴避個啥?你剛才說取了誰的首級了,老子正忙,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貂嬋見賈仁祿的右手仍放在自己大腿上,柳眉一蹙,伸手在他手背上狠狠一擰,賈仁祿啊地一聲驚呼,縮回手去。

  劉封畢竟沒到過現代,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如此新鮮的事物,頗感尷尬,出了一會神方道:「匈奴左大將及右谷蠡王都被我殺了,首級在此,另外我還斬殺匈奴兵將共計三十餘人,特來獻功。」

  貂嬋從沒見過這等獻功的場面,眼見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在面前晃來晃去,俏臉煞白,啊地一場驚呼,倒在賈仁祿的懷裡,扭頭朝向他的胸膛,不敢再看。

  賈仁祿輕輕撫摸她的頭,柔聲道:「不讓你來,你偏要來,來了又害怕,真是的。不過老子因此有豆腐可吃,這倒也挺好。」趁機吃了會豆腐,對劉封說道:「好樣的,今次是你的首戰便取得這樣的成績,不得不叫人佩服!」推了推貂嬋的肩膀,道:「貂大姐,該你記功了,你不是想幫忙麼,還不快快將功勞記上,嘿嘿。」

  貂嬋連連擺手,顫聲道:「你讓他先把人頭拿下去!」

  劉封忙將人頭交給手下親兵,拎出帳去。貂嬋緩緩坐直身子,四下一看,不見人頭,略感放心,提起筆來,將劉封功勞標上。賈仁祿低頭一看,撓了撓頭,道:「這什麼大將,什麼鳥王是啥官?大不大?」

  貂嬋知要隨賈仁祿遠征匈奴,便惡補了一些常識,以備咨詢,聞言便道:「匈奴單于之下設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等等官職,以此來管理各個部落。這右谷蠡王僅次於匈奴單于、左右賢王、左谷蠡王,算是很大的官了。」

  賈仁祿笑道:「公子如此年輕便建此奇功,當真是後生可畏啊!唉,老了,要是老子年輕的時候,也能在千軍萬馬中七進七出,殺幾個什麼什麼鳥王還不跟切菜似的。」

  貂嬋格格一笑,對劉封說道:「公子別聽他的,他就會吹牛。」

  劉封嘿嘿嘿地傻笑三聲,賈仁祿又道:「公子力戰群蠻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一會還要行軍。」

  劉封微一點頭,行禮辭出。不多時馬超走了進來,報上功績,他此次有意讓劉封成事,是以功勞並不是很多,只是活捉了個右賢王,賈仁祿也命貂嬋將功勞記上。此後貂嬋一直在不停地寫,賈仁祿見有機可乘,便在邊上大吃豆腐,弄得她秀眉亂蹙,又不敢分神阻此生怕記錯,場面頗為尷尬。過了小半個時辰這殘酷折磨方才結束,賈仁祿揮手令眾親散去,躺在呼廚泉所睡的大床上,摟著貂嬋睡了兩個時辰,便翻身而起,集合隊伍,向南而行。

  賈仁祿問馬超道:「消息可曾散佈出去?」

  馬超點頭道:「照軍師吩咐,這次並沒有趕盡殺絕,有不少騎兵向南逃了,我想不數日平陽那邊便會收到消息。」

  賈仁祿笑道:「圍點打援這條計老子用過好多次了,本不該再用。不過對付匈奴這幫白癡,太高明的計那是浪費了,就這種樣板計策就能把他們整死,老子也可留點腦細胞來對付曹操,哈哈!」

  馬超笑道:「我對軍師的計謀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次若換成是我,我也一定會中計的。」

  賈仁祿笑道:「沒想到你也會拍馬屁。」問貂嬋說道:「上次我聽你說你記得左賢王劉豹的大營位置?」

  貂嬋點了點頭,賈仁祿道:「好,劉封!」

  劉封應道:「在!」

  賈仁祿道:「你領著五千騎兵跟著貂嬋抄間道直撲左賢王大營,攻他個措手不及。你可要小心些,若是敵軍有準備,立即退回,扼險據守以防敵軍來救,壞了我們的好事。」

  劉封應道:「是!」

  貂嬋向賈仁祿瞧了一眼,道:「相公,你也要多加小心。」

  賈仁祿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老子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再說有孟起在,老子哪會有事?倒是你要小心些,劉封,老子可把老婆交給你了,到時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老子可要拿你問罪。」說著解下外袍,脫了籐甲內衣遞給貂嬋,又道:「這衣衫刀槍不入,你穿上吧。」

  貂嬋道:「相公還是你穿吧,你那邊才是大仗。」

  賈仁祿道:「老子躲在陣後掃戰場哪有什麼危險,還是你穿上吧。」

  貂嬋還欲再讓,冷風吹來,賈仁祿打了個哆嗦,道:「讓屁啊,快拿去,老子再不穿外衣就凍死了!」

  貂嬋大是感激,伸手接過,深情地望了他一眼,轉身隨劉封而去。

  賈仁祿忙披上外袍,一拍腦門,道:「對了,左賢王夫人蔡琰是左中郎將蔡邕之女,被掠至匈奴已有數年,著實可憐,公子見到她的時候萬勿傷害她,將她帶回來。」

  劉封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見到她時一定好生衛護。」貂嬋向他瞧了一眼,似笑非笑。二人同時撥轉馬頭,向西南方向馳去。賈仁祿駐馬遙望遠方,直到貂嬋背影消失在山坳之中時方才領軍向南。

  馬超道:「軍師,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賈仁祿道:「臨來時孔明先生給了老子一個錦囊,囑我要打援時才能拆開,老子方才拆開看了,上面只有三個字:『通天山』哈哈!這小子可算是想到老子心裡去了。」

  馬超不熟此間地理,一臉迷茫,道:「我是要去通天山麼?」

  賈仁祿心念一轉,道:「老子算是明白,孔明根本就是在激我,讓老子親自前來吃風受苦,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再說他也裝得太像了,一副但心遠征軍全軍覆沒的樣子,什麼苦心勸諫啦,欲言又止啦,全他媽的是裝的,老子一時心情激動就胡亂出頭,結果自討苦了。」

  馬超道:「軍師在說什麼啊,我一點也聽不明白。」

  賈仁祿道:「老子提出要遠襲匈奴腹地時,孔明不是勸阻了麼,他其實根本就算好了,該如何破這十萬騎,只不過要一支隊伍遠襲王庭。滿朝文武,也就老子這麼一個無所顧忌的大流氓,不激我激誰?唉,其實不用他激,老子也會去的。老子墮入他的術中而不自知,看來老子真是和他差了老大一截。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問過貂嬋了,這通天山的路徑,在我這裡裝著呢。」說著比了比自己的大腦殼,又道:「老子本來也打算在通天山打援,既然孔明都算好了,老子也不用瞎操心了,我們這群人就是去看戲的,趕緊前進,去晚了好戲都散場了!」

  馬超對計謀不感興趣,聽了就頭大。他要的只是功勞,一聽說去晚了好戲就要散場了,那意味著啥狗屁功勞都撈不著了,這不了得?忙令大軍火速前進,西涼精騎聞言風馳電掣,轉瞬之間便奔出百里,不一日,大軍趕到通天山,正經過一道狹谷之時,遠遠望見數十騎狼狽奔來,馬上眾人清一色胡服,想是鮮卑、匈奴的敗兵,只是離得遠了,看不清眾人樣貌。

  馬超率軍迎上,賈仁祿定盯一看,大吃一驚,叫道:「劉豹!」
dearator 發表於 2008-5-1 12:51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阿斗降世

馬超心中一喜,道:「你說他就是匈奴左賢王劉豹,此次攻打的平陽的匈奴主帥?」

  賈仁祿點了點頭,剛要說話,馬超迫不及待,雙腿一夾,縱馬上前,暴喝道:「劉豹哪裡走!」

  馬超跨下坐騎也是千里良駒,渾身雪白,不比劉備的盧及賈仁祿的盧柴棒差多少。一聲長嘶,邁開四蹄,幾個起落,便奔出數十丈,眨眼間便已到了劉豹面前。馬超也不打話,銀槍一舞,槍影一晃,便往劉豹咽喉刺去。

  劉豹方才戰敗,狼狽奔竄,哪知後面竟還有兵馬來襲,嚇了一跳,微一愣神。眼睜睜的看著銀槍捅近,一時間竟忘了抵抗,下意識的向右一閃。

  賈仁祿猛得想起一件事情,大手一伸,叫道:「別!」只聽噗得一聲,長槍如閃電一般,刺入劉豹咽喉,從後穿出。劉豹噴了鮮血,伸手一指馬超,道:「你……你……你……」連說了三個「你」下面的話實在說不出來,便倒於馬下而死。

  其餘的胡騎哪料到馬超如此勇猛,四散而逃。賈仁祿縱馬上前,低頭看著劉豹的屍體,苦笑道:「將軍也太快了吧。」

  馬超冽嘴笑道:「軍師要活口也不早點說,等我槍刺出去了再說可就晚了。」

  賈仁祿微笑,道:「死了就死了吧,想是天意如此。」心道:「這劉豹可是劉淵的父親,劉淵乃是五胡亂華的始作俑者,生年不詳,好像死於公元三零幾年,這時應該還沒出生,不然他豈不活了百來歲,這種人渣有這麼好命?劉豹這時死了,劉淵不就生不出來了麼,沒了劉淵歷史不就亂套了麼,馬超這一槍下去,動靜還真不小,哈哈!」

  正愣神的功夫,忽聽蹄聲得得,大隊人馬迎面奔來,當先一將見到賈仁祿大吃一驚,叫道:「軍師!」正是孫禮,順著他目光低頭望去,卻見劉豹直挺挺趴在那裡,叫屈道:「唉,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

  賈仁祿笑道:「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臭牌氣還是沒改,老子讓你拿了多少頭功了,還不知足?」

  孫禮嘿嘿嘿傻笑幾聲,賈仁祿問道:「孔明這小子這次用的是什麼計啊?」

  孫禮道:「這諸葛軍師也是夠神的,我看已軍師不相上下。他用計謀很像你上次打馬……」說到此瞥見馬超在旁,忙含糊帶過,說道:「他先是令馬岱堅守城池,吸引敵軍猛攻,等待敵騎疲憊之時,這才兵分數路,趁夜劫寨,並設下十面埋伏。胡人攻城十餘日,身心俱疲,哪料到我們會突然劫寨?子龍、翼德等猛將率四路大軍,分佔四方,一齊殺將進去,當時便將胡人給打懵了,四散潰逃。我被分到蒲子一線伏擊敵人,聽聞劉豹引數十騎透圍而出,逃遁至此,便趕了過來,還是來晚一步。早知軍師已算好了,末將也就不用白費力氣了。」

  賈仁祿仰天長歎,道:「唉,這次不是我算好了,是老子被諸葛大大狠狠地玩了一把。」心道:「看來這諸葛大大不能不交,時不時的得上門請教,拉拉關係,套套近乎,不然老子死無葬身之地。這次他裝得實在太像了,老子還認為他是因謹慎小心,這才不想老子北攻王庭的,老子不服氣,偏要做出來給他瞧瞧。沒想到這根本就是他的計策,他知道老子粗通察顏觀色之道,聽到老子要馬超一起出征時,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樣子,誘老子上當,老子好像沒得罪他啊!他怎麼會這麼陰老子?出神良久,方唉聲歎氣,道:「兩雄不並立。」

  言罷心灰意懶,收兵回平陽,來見劉備,一見面便跪拜道:「主公,請允許我辭官歸隱,這次你便是殺我的頭,我也不後悔了。」

  劉備向他瞧去,手捋鬍須,微笑道:「這次怕是因為孔明先生事先沒和你通氣,就激你往征北地之事吧?」伸手將他扶起。

  賈仁祿當場被揭破心思,老臉一紅,微微一怔,道:「主公何出此言?」

  諸葛亮從後轉了出來,長長一揖道:「俗語說得好:『請將不如激將』是以我有這麼一個壞毛病,一般都不會主動請將,而是激其成事。再者遠征千里,非激不能奏功,我事先沒有說明,還請仁祿原諒。」

  賈仁祿瞧了瞧他,覺得他道歉之意出於至誠,不像是裝模作樣,心道:「對了,諸葛大大每次要派人出征時都是用的激將法,激過張飛、激過老黃忠,激過趙雲、魏延……太多也一下子也記不清了。看來這是他的一個臭老病,老子一般都不激人,老子都是煽動,哈哈!」他生性不愛記仇,這次也只是怨諸葛亮用計竟然用到他身上來了,而自己居然被蒙在鼓裡沒能識破,是以一想到此便即釋然,苦笑道:「我也好歹也是靠計謀騙飯的,還請諸葛先生給我點面子,以後別在我身上用計了。」

  諸葛亮點點頭,微笑道:「好的。」

  劉備笑道:「今番我算是正識到孔明先生的計謀了,端的是神出鬼沒,與仁祿不相伯仲。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心腹股肱,應當相互合作,可不能勾心鬥角。」

  賈仁祿連連搖頭,道:「哪能呢,我可是一心想當諸葛先生的徒弟,怎麼會和他勾心鬥角。」

  諸葛亮瞧了他一眼,問道:「說實話,論計謀我與仁祿只是在伯仲之間。仁祿為什麼一心想拜我為師?」

  賈仁祿心道:「還在伯仲之間,老子可被你耍得團團轉,論計謀來不知和你差了多少,就更別說五行八卦了,這些老子可是一竅不通。」說道:「先生太謙了,我自知和您比起來差了老大一截,對您是死心踏地的心服。」

  諸葛亮搖頭道:「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此次你沒察覺我在用計,只因我瞭解你的性格,而是你卻還不瞭解我之故。你若是多瞭解我些,就不會輕易上當了。我這次真沒有惡意,還望仁祿別放在心上,日後緊密合作,對付共同的敵人。」

  賈仁祿知他所指的敵人乃是司馬懿,緩緩地點了點頭,道:「好,緊密合作,對付共同敵人。」

  劉備還以為諸葛亮所說的敵人乃是曹操,哈哈大笑,道:「這樣就對了。」握著諸葛亮左手,又握住賈仁祿的右手,道:「你們兩人能推心置腹,我便可以高枕無憂矣。」

  諸葛亮微笑道:「既是仁祿這麼想拜我為師,若你不嫌我本事低微,我便答應了。」

  賈仁祿眉開眼笑,問道:「這可是真的?」

  諸葛亮搖頭苦笑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拜我為師至於高興成這樣麼。當然是真的。」

  賈仁祿向上一蹦,竄起老高,大聲叫道:「喔,我是諸葛大大的徒弟了!我是諸葛大大的徒弟了!」

  劉備啞然失笑,道:「多大人了,還像個孩子。」

  諸葛亮微笑道:「人言大智若愚,此之謂也。」

  賈仁祿一落地,便跪倒在地,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向諸葛亮拜了三拜。

  諸葛亮微微一笑,扶他站起。

  當晚平陽太守府內大張筵席,慶賀平陽大捷,擊潰胡騎十萬,諸將輪番把盞慶賀。正痛飲間,一名劉備親兵走上前來,道:「大喜!天大之喜!甘夫人為主公生下一位公子,還請主公速速回轉。」

  劉備喜不自勝,當即站起身來,道:「這是真的?」

  那親兵道:「千真萬確,還請主公為公子賜名。」

  劉備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走下台階,來回踱步,道:「這名字是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賈仁祿心道:「這有啥好想的。」脫口而生:「一定是叫劉禪了!」

  劉備心中一震,回頭望向賈仁祿道:「我也是方才想到這個名字,仁祿因何知曉?」

  賈仁祿差點想要狠狠抽自己三嘴巴,老臉脹得通紅,道:「這個……這個……那個……那個……我覺得劉禪這個名字挺好聽的,便口沒遮攔的噴了出來,還請主公恕罪。」

  劉備心中歡喜已極,哪會計較這些,道:「你我算是想到一塊去了,哈哈!就這麼定了,這個孩子就叫劉禪,字公嗣。」

  眾文武喜笑顏開,爭相把盞,恭祝劉備喜得貴子。一時之間阿諛之詞滿天亂飛,馬屁之言接踵而至。賈仁祿自是得其所在,另出機杼,別出心裁,拍出的馬屁句句打在了劉備的心坎上,聽得劉備心花怒放,放聲大笑,心裡說不出的舒服。

  正當眾人大獻慇勤之際,劉封、貂嬋領著一女子走進殿來,劉封道:「啟稟爹爹,匈奴左賢王劉豹的大營被我拿下了,除了極少數刁頑之徒負隅頑抗被我軍格殺之外,其餘人等盡皆投降了。」

  劉備鼓掌叫好,道:「好!今日實可謂是三喜臨門!」一看那女子,又道:「這位……這位可是蔡伯喈之女?」

  那女子正是蔡琰,行了一禮,道:「小女子正是蔡琰。」

  劉備仔細端詳了她一番,只見她雖是一身胡人平民裝扮,塵土滿面,卻不掩其天姿國色,兩頰暈紅,梨花帶雨,更顯得楚楚可憐,怔了一怔,回頭低聲問賈仁祿道:「左賢王劉豹死了?」

  賈仁祿走上一步,低聲道:「是的,已給馬超殺了。」

  劉備歎了口氣,道:「左賢王之事,夫人想必知道了。」

  蔡琰點頭道:「來時聽人說了。」

  劉備道:「夫人被匈奴人擄至北地,一呆便是數年,想來吃了不少苦。如今回到大漢,便該好好享福,夫人暫且同我回到長安,我一定會妥善安置。」

  蔡琰襝衽一禮道:「多謝皇叔照顧。」

  劉備道:「你這是說哪裡話,伯喈海內聞名,我素來敬仰,他的女兒我自然要好好照顧。」對馬岱道:「你是此間的太守,便由你來安排館驛給文姬歇宿吧,不得怠慢。」

  馬岱應道:「是!」

  劉備道:「再加三席,請封兒,貂嬋及文姬入席,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應當好好慶賀一番,不醉不歸!」主持酒宴之人忙相度位置,加了三席,請三人入座。貂嬋問過賈仁祿知劉備喜得貴子,便悄悄同劉封、蔡琰說了。

  蔡琰一來事不關己,二來這種祝頌之詞又惠而不費,便隨口恭祝。她本就善於文辭,說出來話句句切中竅要,聽得劉備打心眼裡高興。

  劉封聽聞劉備喜得貴子,長眉微微一挑,一絲不悅之色至他那俊秀的臉龐上一閃即過,隨即又是一副恭謹神色,喜道:「恭喜爹爹,我終於有一個弟弟了!」

  劉備心中喜極,也就沒留意他的神情,哈哈一笑,道:「我盼著這一天盼了好多年了,總算是給我盼到了。」眾人忙輪番敬酒,再拍馬屁。

  劉備混到四十幾歲才有了一個兒子,這喜尤其如顛似狂,當即疊出亂命,下令大赦境內,長安、洛陽、成都等大城連放花燈五日,金吾不禁,犒賞三軍,以酒肉賞賜耆老孤兒,此令一下劉備轄下百姓更是歡忭如沸。

  次日一大早,劉備便即醒轉,他急於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留諸葛亮總督各路兵馬坐鎮平陽,負責善後,自帶趙雲、賈仁祿等文武將佐,倍道趕往長安。

  這一日眾人過了潼關,來到華陰,正行間,忽見前方塵土揚起,一騎急奔而至。馬上之人一見劉備,忙大聲叫道:「主公不好了,甘夫人生下公子之後不久便即染病,糜夫人延請許多名醫前來診治,均不見起色,夫人病勢轉重,已於昨日故逝了。」

  劉備只覺天旋地轉,險些跌落下馬,忙扶著馬鬃坐直身子,定了定神,顫聲道:「竟有此事?」

  那人雙目含淚,點頭道:「糜夫人命我速來告之主公,還請主公速回長安辦理後事。」

  賈仁祿心想:「三國醫療條件極差,生小孩就好似在鬼門關裡走一圈,實是九死一生,不過按歷史上來講甘夫人生了阿斗之後還是活的好好的,直到劉備得了荊州後才死的,怎麼劉備只是新野令時甘夫人生阿斗沒死,而現在劉備擁有四州,富貴已極時甘夫人反而死了?看來歷史已經被老子改得亂七八糟,老天都有點神經錯亂,開始亂來了。」

  劉備面色淒然,泣不成聲,流一會眼淚,哽咽道:「唉,我們相愛甚篤,沒想到她走的時候,我竟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淚如湧泉,頭也不回對身後眾將說道:「速速趕回長安!」言罷也不待眾人答應,策騎往長安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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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匈奴求和

華陰離長安也不甚遠,眾人星馳電邁,當日便到。劉備面色慼然,一言不發,領著文武來到未央宮,只見宮內處處白帶高懸,哭聲一片。劉備心中更加傷感,扶著廊柱放聲大哭,眾人上前解勸,劉備這才止住哭泣,領著眾人來見糜夫人。

  糜夫人見到劉備,便拉著他的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她與甘夫人早到小沛時便一起服侍劉備,一路同經患難,情同姐妹,甘夫人病死,她又怎能不難過?

  劉備柔聲撫慰,待她停止哭泣,方才詢問情況。糜夫人哽咽地說了,原來甘夫人生阿斗時便疊遇凶險,虧得穩婆經驗老道,這才化險為夷。可生完孩子之後甘夫人體質虛弱,不久便即染病,大夫多方醫治無效,因病辭世,臨死前大喊著劉備的名字,想是盼著見劉備最後一面卻不可得,帶著無限遺憾離開人世。

  劉備聽完之後,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伸手拭了拭淚水,便同糜夫人一起去見甘夫的遺體。劉備抱著遺體痛哭良久,這才收淚,命人好生斂葬。劉備入主長安之初,未施善政百姓不信,這才紛亂疊起,民變不斷。經過關公、賈詡、鍾繇、張既等人的精心治理之後,民風大變,如今政治清明,庶民安居樂業,眾百姓對劉備、關公等人都十分愛戴。聽聞劉備喪妻,全城上下哀聲一片,三軍將士也盡皆掛孝。

  此後數日,劉備忙著為甘夫人辦喪事,無心打理政事,一應大小事務均由徐庶斟酌施行。喪事過後,這日劉備心情略寬,便集文武議事,道:「前段時間,我心煩意亂,無心理事,不知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諸葛亮道:「平陽一役,匈奴、鮮卑元氣大傷,一厥不振,當趁此良機,迎頭痛擊,永消邊患。沒有了胡人掣肘,我們才好專心致致的對付曹操。」

  賈仁祿心道:「對頭,對頭。師父就師父,這和他七擒孟獲如出一撤。」說道:「攘外必先安內,曹操遠征烏桓便是此意,孔明之言甚為有理,還請主公允准。」

  劉備沉吟道:「曹操對我虎視眈眈,怕不會坐視不理,一旦他發兵來襲,如之奈何?」

  賈仁祿道:「發兵守住虎牢、河內、宛城,便不怕曹操胡來。」

  諸葛亮微笑道:「仁祿之言甚善,不過還漏了些地方,主公只要堅守宛、虎牢、河內,皮氏、蒲坂等地,多張疑兵,以迷惑曹操,如此曹操雖有百萬大軍不足憂也,待我軍平了邊患,騰出手來再來收拾他。」

  劉備點頭,道:「兩位言之有理,好,就這麼……」

  一親兵走進殿來,道:「報!匈奴、鮮卑俱我侵伐,各遣使前來求和,使者已在宮門之外,等候主公召見。」

  劉備心中一喜,捋了捋鬚,朗聲道:「宣進殿來。」

  不多時匈奴使者率先進殿,其時匈奴騎兵作威作福已久,跋扈囂張慣了,也就害怕正橫行北方的鮮卑人,見到漢人則桀傲不馴,趾高氣昂,習以為常。是以那使者進入殿來時老毛病一時改不過來,仍是斜著眼看著眾文武,見到劉備微一躬身,便算是行過禮了。

  劉備剛死了夫人本就心情不爽,一見到他這個樣子,更加不悅,心想我勝你們,你們尚且如此無禮,若是你們大勝的話,豈不就更加不可一視,目中無人?面色一沉,厲聲道:「我與呼廚泉向無怨仇,且我為長治久安計,一再容讓,年年獻禮修好,倍加恭敬。我自認對你們匈奴已算是仁至意盡,並無絲毫得罪之處。可你們卻欺人太甚,屢屢興兵來犯平陽。如今兵敗勢孤,這才想著來求和。你們想戰就戰,想和就和,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戰由得你們,和可由不得你們。我欲起大軍三十萬剋日興師直搗王庭,剛才還在商議此事呢。回去告訴呼廚泉,讓他好生準備,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戰,一決勝負!」

  匈奴平陽兵敗,老巢被抄,一條命已去了九成九,元氣已然大傷,沒有三十年休想憂復起來。此時別說是三十萬人,就是三萬人也抵擋不住。那使者聞言嚇了心中怦怦亂跳,目光和劉備那兩道好似冷電的目光一觸,雙膝一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道:「皇叔且息怒,單于誤聽人言,說皇叔專權竅命,殘暴不仁,欲篡漢自立,這才興師來伐。如今單于知道這些都是子虛烏有,胡說八道,有人惡意造謠中傷,已認識到錯了,保證不再侵擾皇叔之地,並獻上黃金一千斤,白銀一萬斤,珍珠五百顆,美女一百人,肥牛一千頭,肥羊五千頭,駿馬三千匹,以示求和誠意,還望皇叔允准。」

  劉備見他服軟,微微一笑,隨即面沉似水,道:「這些東西你們就算是不給我,我難道不會自己去取麼?桓、靈以來,朝政紊亂,群雄割據,你們便趁著中原之亂,肆無忌憚,上郡、西河、太原、平陽等郡均受過你們的塗毒。黃巾之亂時你們更是膽大包天,居然敢稱兵向闕,襲擾洛陽左近城鎮,蔡琰就是在那時被你們擄走的。似你們這等刁頑的胡人,不好好的整治你們一下,當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平了益州之後,便想著肅清北方邊患,為老百姓除了這一害。都還沒去找你們,你們便自己找上門來了。如今你們大敗虧輸,便想著求和了?焉知這不是你們的緩兵之計?不准!去告訴呼廚泉,要麼戰要麼降,就這兩條路。」

  那使者道:「皇叔的要求太苛刻,我不好回去向單于交待,還請皇叔再寬限一二,另外指條明路。」

  劉備道:「光武以來,南匈奴一向臣屬於我大漢,年年納貢。桓、靈之世,紀綱不振,你們這才背主自立。如今讓你們復歸大漢,這樣的條件怎能叫苛刻?不降即戰,沒有第三條可走!」

  那使者見劉備聲色俱厲,面有懼容,道:「皇叔以大義見責,匈奴知罪矣,我們甘願臣服,年年納貢,不敢再叛。」

  劉備捋鬚微笑,道:「這樣就對了,回去告訴呼廚泉讓他臣屬大漢,休得再生二心。你們匈奴也不容易,這些禮物,怕已是傾其所有了,我又怎敢收?你們只要遣使向朝庭貢獻方物,以表示你們臣屬漢朝,我便感到欣慰了。」

  那使者望見劉備顏色和緩,暗自鬆了一口氣,道:「我們屢屢得罪皇叔,皇叔竟還關心及之,真是仁義之主也。聽聞皇叔新近喪偶,單于有一愛女,年方二八,端莊秀麗,無雙無對,素來仰慕皇叔仁義,願奉箕帚。」

  賈仁祿心道:「得,又是美人計。當頭就是命好啊,動不動就有美人計可以吃,老子想吃還吃不著,唉!同人不同命啊!」

  劉備面色不豫,搖頭道:「我是堂堂漢室宗親,怎能娶胡女為妻。再者我已近知天命之年,鬢髮斑白,單于之女正當花信年華,恐非良配。」

  那使者道:「此女並非單于親生,乃是義女,中原鄴郡人氏,是個正宗的漢人。她幼年時遭逢兵亂,父母俱亡,淪為孤兒,流落北地。單于見她可憐,這才收為義女,撫養成人。此女高期自許,常言非天下英雄不嫁,匈奴不知有多少王公貴冑向她求親,都被她拒絕了。如今皇叔天下聞名,她若知道自己嫁得是皇叔,高興都還來不及,哪還會嫌年紀相差懸輸?」

  劉備本來只是以那女子是胡人,只能為妾,不堪為夫人為嫌,此時聽說是漢女,倒也有幾分心動,向諸葛亮、徐庶兩人各瞧了一眼,對那使者說道:「我新近喪偶,骨肉未寒,怎能再議親?這議再也休題。」

  那使者向劉備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道:「若兩家結成秦、晉之好,則單于便是皇叔親戚,哪還敢再有二心?再者皇叔與曹操誓不兩立,有了我主相助,勢力更大,曹操必不敢正視皇叔了。」

  劉備道:「年紀相差太大,我總覺得不妥,此事還是改日再說吧。」

  那使者還欲再勸,劉備一擺手,道:「就這樣吧,退下吧。」

  那使者又瞧了劉備一眼,行了一禮,怏怏而出。

  劉備待他走後問道:「你們怎麼看?」

  諸葛亮道:「胡人甘心歸附,向漢人進貢女子,自古就有,不是什麼稀奇之事。這正可說明主公威加四海,化及異域,實是大大美事,主公為何一再推辭?再者攻城為下,攻心為上,胡人桀驁不馴,叛服無常。要打敗他們不難,但要服其心使其永不再叛,可謂難上加難。若與之結親,不勞大軍千里驅馳,匈奴必將死心踏的追隨於我,匈奴服從則鮮卑勢孤不必敢胡來,也必服從,娶一女而令四夷賓服,何樂而不為?」

  劉備本想諸葛亮會諫阻,沒想他竟然贊成,怔了一怔,隔了半晌,方道:「單于兵敗勢孤這才獻上美人,我恐怕他不懷好意。」

  諸葛亮笑道:「單于雖能用謀,豈逃得出在座這許多謀士之料?明公放心大膽的娶來便是。」

  劉備微微點頭,問道:「仁祿,你怎麼看?」

  賈仁祿擺出一副流氓樣,道:「常言道:『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這可是送上門來的便宜,哪能不佔?就算是美女砒霜,主公也先吃下去,屁股我們幫您來擦。」

  劉備哈哈一笑,道:「哪有這樣的常言?八成是你杜撰的,不過你說得雖然粗俗,倒也有幾分道理,可是這年紀……」

  諸葛亮道:「當年晉文公欲返國主政之時,秦穆公願與之結親,將女兒許配重耳為妻。那時穆公之女已先同晉文公侄兒晉懷公成親,懷公當時尚在,只是為了得國拋棄妻子,逃回國去而已。晉文公頗以此為嫌,再說晉文公當時已年過半百,秦女方當妙齡,實非匹配。晉文公手下重臣狐偃、趙衰等人恐失秦歡,心想若秦國不助文公,不但無望返國,說不定還有性命之憂,是以力主晉文公納之。晉文公在群臣勸說下,認清形勢,最終娶秦女為妻,立為夫人。晉文公連侄媳都不以為嫌,明公為何嫌降胡一義女?」

  劉備緩緩點了點頭,怔怔出神,忽地眼淚流了下來,道:「甘夫人屍骨未寒,馬上就娶單于之女,我心裡總覺得對她不住。再者糜夫人尚在,這樣做也對不起她,此事還是緩議吧,容我再想想。」

  諸葛亮道:「主公真仁義之主也。」

  賈仁祿心道:「甘夫人這麼早就死了,本來劉備是要娶孫尚香的,現在可倒好,冒出個什麼匈奴單于之義女來,劉備的艷福還真是齊天啊。」說道:「主公不忘舊情固然是好,可是若拒絕了這門婚事,我恐呼廚泉惱羞成怒,一氣之下投了曹操。若有匈奴在後面掣肘,我們便無法專心對付曹操了。」

  劉備低頭沉吟半晌,方道:「有理,有理。可是……」

  諸葛亮道:「明公可以喪事為由,先與之定親,以固其心,婚事可待日後慢慢再辦不遲,如此即服匈奴,又可顧及主公夫妻之情,誠為兩便。」

  劉備哈哈一笑,道:「先生之策甚妙。好,就這麼辦。伯苗,這事就交由你去辦。」

  鄧芝應道:「是!」轉身出殿,去遊說匈奴使者去了。

  劉備揮手道:「請鮮卑使者上殿。」

  過不多時,鮮卑使者踏步進殿,頗為跋扈,向劉備行禮,亦少謙恭。劉備怒目而視,歷聲道:「平陽之戰,是你們勝了,還是我們勝了?」

  那使者挺起胸膛,嗤的一聲,道:「是你們勝了,不過你們靠詭計取勝,不是大丈夫行徑。若是正面作戰,漢人根本不是鮮卑騎兵的對手。」

  劉備朗聲道:「我大漢以仁義治國,不似你們化外之人唯利視圖,窮兵黷武。我們守國不出,只不過是不想和你們一般見識,你們還道是我們漢人真怕了你們了?我正欲起大兵往攻鮮卑,到時漢人與鮮卑人哪個更厲害些,戰場上定見分曉。」

  那使者迎著他那凌厲的目光,絲毫不懼,道:「平陽一戰,我方未曾大損,此番我主命我前來求和,只是不想兩國兵連禍結,永無寧日,實是為兩國百姓考慮。若皇叔定欲一戰,我們也願意奉陪。」

  劉備見震不住那使者,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措詞,目視賈仁祿,盼他解圍。
dearator 發表於 2008-5-1 12:52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度遼將軍

賈仁祿竄將出來,上下打量了那使者一番,問道:「你們鮮卑可有一位名叫檀石槐的大人?」

  那使者聽他提到檀石槐,微微一怔,隨即感到無比自豪,昂首挺胸,道:「有的,那是我們鮮卑最偉大的首領,在他的治理下,我們盡得匈奴故地,東西相距一萬四千餘里,南北相距七千餘里,控弦數十萬騎,天下無敵,沒想到你也聽過他的大名。」

  賈仁祿道:「倒還真有這麼一個人,不過你說的那些都是老黃歷了。我聽說他在光和年間便死了,繼承之人又都是酒囊飯袋,治下無方。諸位大人自立,如今你們內部好像四分五裂,宇文、段、慕容、拓跋部都不太服從你們吧。不瞞你們說,前些日子拓跋、慕容幾部大人都差人來長安同我家主公商議歸順之事呢,若是我家主公聯合鮮卑諸部反對你們,步度根的日子怕也不好過吧。」賈仁祿最近著實惡補了一些鮮卑族的常識,對其並非一無所知,卻也不大清楚鮮卑內部情況,不過是依著五胡亂華時鮮卑幾個出名部族,隨口亂噴而已。

  那使者聽他提到鮮卑的幾個部族名稱,還道是他什麼情況都知道了,心中一凜,道:「那幾個部族素來服從大人,怎會私下與你們勾結?」

  賈仁祿見他臉色一變,知道自己又蒙對了,心花怒放,表面上仍不動聲色,得理不饒人,厲聲道:「步度根倒行逆施,胡亂出兵犯我疆界,致使兵敗受挫,損失慘重,其他幾部大人早已不服,不來歸順我們,還能歸順誰?你們眾叛親離,居然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想同我家主公放對,這戰都不用打,我就知道誰勝誰負了。」

  那使者臉色數變,理屈詞窮道:「這個……」

  賈仁祿瞪了他一眼,喝道:「這什麼這!你是來求和的,見到我家主公既不下跪,言語又如此無禮,哪有半分求和誠意,我看你定然是想打戰囉?」

  那使者嚇了一跳,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賈仁祿道:「鮮卑自檀石槐起便屢屢侵擾邊境,靈帝時更是窮凶極惡,居然敢興兵抗拒王師,僥倖得勝之後,便妄自尊大,目中無人。似你們這等垃圾人不好好修理一下,當真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滾回去告訴步度根,我家主公平過西域,服過南蠻,打過匈奴,就是沒有修理過鮮卑,讓他洗淨脖子等著吧!」

  那使者真以為鮮卑各部都站在劉備一邊,自己這邊實謂是孤掌難鳴,心中栗六,對劉備道:「小人知錯了,我們實是誠心前來求和的,還請皇叔允准。」

  劉備微微一笑,道:「回去告訴步度根,讓他息兵安民,休養生息,別老想著進犯中原。」

  那使者道:「會的,會的。為表誠意,我們願獻上黃金五百斤,牛一千頭,羊一千頭。」

  賈仁祿心道:「才給這麼點,好小家子氣,匈奴可比你們大方多了。」

  劉備道:「我代天子牧守西方,綏靖邊患,是我應該做的,怎敢要你們的東西。只要步度根不再侵擾中原,向朝廷臣服,我便倍敢欣慰,夫復何求?」

  那使者欣然道:「皇叔分文不取,如此清廉,我們鮮卑是心服口服了,保證永世不再進犯皇叔疆界。」

  劉備微微一笑,揮手令那使者退下,長眉一軒,道:「鮮卑勢力甚大,難以屈服,若一有變故,勢必再來,如之奈何?」

  諸葛亮目視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仁祿已有高見,主公可去問他。」

  賈仁祿道:「高見是沒有的,下三爛的主意倒有一條在此。」

  劉備道:「哦,快說,快說。」

  賈仁祿道:「剛才我不過隨口亂說,嚇那使者一嚇,沒想到那使者臉色數變,心中惶恐,看來,我所說的還真有其事。我剛才施了一條小小的反間計,說拓跋、慕容部的幾位大人都跑到長安來了,回去之後那使者便會向步度根說知此事,步度根哪能不猜忌?他們內部若是自相殘殺,又怎有力量侵擾中原?」

  劉備連連點頭,諸葛亮道:「仁祿之言有理,我方要對付曹操一時也難以調撥大軍遠征鮮卑,為今之計可以夷治夷。」

  劉備沉吟道:「以夷治夷?」

  諸葛亮點點頭,道:「鮮卑各部大人即不相睦,之間必生嫌隙,主公可因利趁便,利用各部大人之間矛盾,加以管治。原先朝廷設度遼將軍一職,以管理北方。桓、靈以降,中原混亂,此職不設已久。如今可重設此職,命一將領為度遼將軍,處理匈奴、鮮卑各部之間的糾紛,只要那人公允廉明,鋤強扶弱,拯危濟困,必能服胡人之心,久而久之,匈奴、鮮卑各部必服主公,相率歸順矣。到時若有不服者,則奉各部以討之,如此不必勞師遠征,北方自定。」

  劉備道:「嗯,這和西域長史如出一轍,就這麼辦,不知誰願去北地當這個度遼將軍?」

  這個度遼將軍官雖很大,不過管理的卻是一幫蠻不講理的胡人,稍一不慎,便會引發叛亂,身首異處,真可謂是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因此眾大臣面面相覷,不敢答應。李嚴也是一匹初生之犢,不知虎為何物,躍躍欲試,見眾將皆莫敢先應,便道:「末將願往。」

  劉備微微一笑,道:「胡地條件惡劣,形勢複雜,比南中還要凶險,正方可要考慮清楚了。」

  李嚴道:「末將已思之再三,還請主公允准。」

  劉備道:「好,從今日起你便是度遼將軍,度遼將軍的治所原來設在五原郡的曼柏,那裡如今已是鮮卑的地方了,現在治所先暫時設在西河的美稷,以後若地方擴大了再說。如今只有匈奴臣服大漢,你到那裡去後便要好生治理,處事一定要公允,鮮卑那些小部族受不了步度根的欺壓,再見你處事廉平,治境有方,便自然會來歸附,然後以夷治夷,北方也就太平了。」

  李嚴答應道:「是!」

  劉備微笑道:「張翼任綏南中郎將時,我曾對他說過若他胡作非為,我便將他召來斬首。如今他治理倒也有聲有色,南中百姓交口稱頌,並為軍中募到了籐甲一萬餘具。如今你要去任度遼將軍,我也是這句話,若你胡作非為,搞得匈奴、鮮卑民不聊生,群起叛亂,我一樣會將你召回來斬首以謝天下!」

  其時劉備設這個度遼將軍,心中仍是有自己的算盤,陰山左近水草肥美,素產良馬,匈奴當年便是憑著這片草場,縱橫無敵。如今此地盡為鮮卑所得,是以鮮卑鐵騎稱雄當世。劉備很想組建一支天下無敵的騎兵,如今兵將不缺,就缺馬匹。這個度遼將軍,若真能使胡人心服,那樣馬匹便可源源不斷湧來了,到時要組建起一支縱橫天下騎兵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李嚴正色道:「若我治理不善,也無顏再見主公了,必當自殺謝罪。」

  劉備見他神情堅決,頗為滿意,道:「好,收拾收拾準備上任去吧。」

  李嚴當即行禮辭出。

  賈仁祿心道:「歷史上李嚴是守白帝城的,現在學起蘇武跑北方牧羊去了,這白帝城誰來守啊,哈哈!」

  劉備道:「如今北方胡人之患算是解除了,下面該議議曹操之事了。上次孔明先生曾出分軍肆敵之策,卻被曹操識破了,在邊境堅壁清野便我方不敢冒然而出。看來要想滅曹並非易事,還是應當群策群力。今日諸位有什麼高見,都可以暢所欲言,說錯了也沒有關係。」

  張飛左右一張,一拍胸脯,大聲吼道:「這事還有什麼好議的,只要大哥給我十萬精兵,我保證把許都給拿下,將皇上迎回長安!」

  劉備向他瞧了一眼,冷笑道:「十萬兵?」

  張飛大言不慚,道:「對的,十萬兵我都還覺得多呢!」

  劉備瞪了他一眼,道:「我有幾個十萬兵給你這樣折騰?還不快給我閉嘴!」

  張飛忙閉口不言,暗自嘀咕道:「不是說說錯了也沒有關係麼,我老老實實說出來,還不是一樣叫我閉嘴。」

  劉備猜到他的心思,橫了他一眼,道:「翼德,還記得在小沛的時候麼?」

  張飛道:「怎麼不記得,我們曾兩次駐防小沛,一次是陶謙讓大哥前去鎮守。另一次是呂布那廝行使詭計,我們失了根本,這才不得已而鎮守小沛。」

  劉備語重心長地道:「你倒不記得,我還以為你享了幾天福,將以前吃過的苦一股腦都給忘到腦後了。當初在小沛之時,我們要有一萬兵都已是心花怒放了,十萬兵可是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仗著諸位文武傾心輔佐,將士用命,我們從小到大,由弱變強,一步一步這麼走過來,好不容易才有了現今的氣候。如今這份基業是多少人用命換來的,實可謂來之不易,可要敗卻很快,一會兒的事。翼德,抗曹乃大事,十萬兵不是小數目,若是稍一不慎全軍覆沒,那時我們往日的辛苦可就全白費了。」

  張飛虎淚含淚,道:「大哥,我知道錯了,你責罰我吧。」

  劉備道:「你是我兄弟,我哪會責罰你,你知道錯了就好。」頓了頓叫道:「張飛!」

  張飛應道:「在!」

  劉備朗聲道:「我現在封你為平東都督,都督司州、南陽諸路軍事,鎮守洛陽!」

  司州、南陽地當要衝,是曹操來攻時的必經之路,張飛一聽劉備將他放在那裡,這戰可是有的打了,不禁喜上眉梢應道:「是!」

  賈仁祿心道:「得,打一棒槌給一甜棗。」

  劉備道:「你所領之地直接對著曹操,關係非常,千萬不可大意,若是再出徐州之事,哥哥我的這番心血可就全完了。」

  張飛大是感激,道:「大哥放心,這酒從今天起俺就不再喝了,保證誤不了事!」

  劉備笑了笑,道:「那也不必,不過切勿濫飲,鞭打士卒。」

  張飛嘿嘿傻笑道:「打人的毛病俺老早就改了,現在只有用計時我才打人呢,哈哈!」

  劉備苦笑道:「你呀,只會用這些爛計,哪裡是曹操的對手,你一個人去我實在不放心,我讓元直和你一同前去,凡事都要聽他的,若是我聽說你自作主張,胡做妄為,便把你叫回來,在長安好好陪著我,終生不再讓你上前線了。」

  不讓張飛打戰,當真比立時要了他的老命還難受,忙道:「別,大哥千萬別,那樣我非悶死不可。」

  劉備道:「我會不會這樣做,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原先鎮守洛陽俊乂仍留在那裡輔佐你,你們多年前曾合作奪過平陽,現在配合起來當不會有什麼問題。」走下台階,拍拍他的肩頭,道:「大哥等於把自己的命都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幹啊!」

  張飛心中百感交集,熱淚盈眶,道:「啥也不說了,若我守不住洛陽,我也沒臉回來了。」

  劉備道:「那也不必,曹操勢大,若是強攻洛陽,必是雷霆之勢,難保不失。兄弟如手足,手足斷安可續?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張飛雖強自忍耐,但還是沒能保住晚節,眼淚流了下來。

  劉備道:「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便動身吧。」

  張飛點點頭,轉過身去,大踏步走出殿去。

  劉備回到座位上坐好,道:「無論曹操從哪條路上來,司州都是首當其衝,如今我派翼德、元直前去鎮守,稍覺放心。有道是:『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我們不能老是這麼被動,整日裡坐著猜想曹操會從哪條路上來,提心掉膽,我打算先伐曹操,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諸葛亮道:「如今曹操堅壁清野,我方冒然攻擊,糧草接濟困難,損失慘重。且頓兵大城,曠日持久,變數太大,一旦有失,後果難以想像。我料曹操也必急於攻我,我待他先發,看清形勢,在徐圖對策,可保萬全。」

  徐庶道:「孔明之策乃萬安之策,還請明公三思。」

  賈仁祿心道:「不跟著師父曰,肯定是沒好果子吃的。」說道:「孔明之言甚為有理,後之發先之至,曲己從人,這才是克敵自勝的妙著,還請主公三思。」

  劉備一聽三大謀臣眾口一詞,也知此事難行,便道:「既是如此,此議作罷,待曹操來攻之後再作區處。」

  議事一罷,眾人魚貫而出,賈仁祿走到徐庶之前,歎道:「大哥去了成都,四弟去了漢中,這四兄弟就咱哥倆總在一起,如今你要到洛陽去,這裡可就剩下老子這麼一個光桿司令了。」

  徐庶也覺得傷感道:「聚散無常,看開了就好了。」

  賈仁祿道:「也是,叫上你那口子今晚到我那坐坐,我讓那幾個婆娘好好的整頓晚飯,咱哥倆也喝兩盅,當為你送行了。」就在賈仁祿納妾之後不久,徐庶與趙雲也都相繼成親,是以賈仁祿如此稱呼趙茹嫣。

  徐庶點了點頭,便在這時諸葛亮走近,賈仁祿聽得身後腳步聲喊,回頭一看,喜道:「師父來得正好,我欲為元直送行,今晚在我那狗窩裡整一頓小宴,師父也過來湊個熱鬧吧。」

  諸葛亮點頭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想同元直話別。」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5-2 19:49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孔融之死
    當晚申末酉初,趙茹嫣和賈家眾夫人聚于賈府偏廳用膳,唧唧喳喳。諸葛亮、徐庶、賈仁祿三人則聚在前廳開懷暢飲,梅花、蘭花、紅袖、翠花等婢輪流出動,將貂嬋親手烹制的佳肴一樣樣的端了上來。

    諸葛亮四下一看,長眉一軒,微笑道︰“我從未到過仁祿府上,今日一見果是非同一般,使人目耳一新。”賈仁祿是個特大號流氓,周身上下無半分雅骨,對房屋陳設自是一竅不通,以前沒錢時也沒花心神鼓搗,如今腰纏萬貫,錢多了將腦袋都給燒壞了,家俱陳設自是撿最貴的買,然後胡亂堆砌上去了事,是以看上去雖富麗堂皇,卻顯得不倫不類。貂嬋、甄宓自然深黯此道,但見賈仁祿開心,也就順著他的意思胡來,不發表個人意見。

    賈仁祿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嘿嘿一笑,道︰“我哪懂得這些,就是手里有兩錢燒得慌,不花掉些,心里不爽。也不管搭配好不好看,啥都撿貴的買,因此看上去覺得怪怪的,師父就別笑話我了。”

    徐庶對諸葛亮道︰“二哥是從小卒子爬上來的,哪像我們終日里吟詩作賦,對這些自然是一竅不通了。”

    諸葛亮道︰“真不敢相信仁祿居然是從一名士卒一步步走上來的,由此可見仁祿胸中所學實是異于常人。”

    賈仁祿笑道︰“我只不過是狗屎運比常人好些罷了,再加上會拍馬屁,竄起來也就比別人快些,不像師父這樣是憑真本事吃飯的。”

    徐庶道︰“你們兩個交情已非同一般,就別這麼客套了。如今兄弟我要到洛陽去了,萬一曹操打過來,小弟我可是首當其沖,你們這兩個高人可不能見死不救。”

    賈仁祿道︰“老子早算好了,一旦曹操敢亂來,老子這里就殺將過去,魏圍救趙,以解洛陽之圍。”

    徐庶微微一笑,道︰“二哥這次又想對哪里下手了?”

    賈仁祿正要說話,徐庶笑道︰“不如我們各自將心中所想寫在掌中如何?”

    諸葛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賈仁祿搶著叫道︰“好!就這麼整。筆墨伺候!”

    過不多時,三人各執一筆,沉吟片刻,在手上寫了一字,跟著同時將手掌攤開。三人低頭一看,見每人掌中都寫得同一個大字︰“鄴”不禁哈哈大笑。

    次日一大早,劉備率眾文武送張飛、徐庶出城,前往洛陽。此後數日便是正月初一,長安城內喜氣洋洋,熱鬧非常。賈仁祿前些年東逃西竄,都沒有好好過過年。如今總算是讓他太太平平地過了個年,自然是樂得忘乎所以,大發神經,好在大年下人們都不想罵人,不然他定被罵得狗血淋頭。

    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世上的事本來就難以盡如人意。就在賈仁祿得意忘形之際,劉備卻長吁短嘆,終日守于病榻之側,提心掉膽,親喂湯藥,這年算是白過了。原來自甘夫人病逝後,糜夫人因曾同她共過患難,姐妹情深,常哀痛想憶,每到一處便想到曾和甘夫人在這里說過話,下過棋,不禁痛不欲生,以淚洗面。如此終日郁郁不樂,長吁短嘆,久而久之,便一病不起。

    這兩位夫人同劉備共過患難,感情自然是非同一般。劉備听聞糜夫人也身染重病,大失驚色,日日守于榻側,殷勤照顧,遍請名醫,為她療治,可是心病還需心藥醫,尋常藥方又又怎能管用?這藥也不知吃了多少,卻毫無起色。劉備因此郁悶不矣,心煩意亂,忽想到當年賈仁祿在平原身染沉痾,是神醫華佗藥到病除,將他給治好的。忙差了數十名心腹,分往各地打探華佗行蹤,不一日,流星探馬來報,華佗被曹操給請去了,為其醫治風疾。劉備知道曹操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讓華佗來為糜夫人診病的,唯有廢然長嘆。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轉眼之間這年又要過去了,到了正月十三這日,不知是劉備發重金請來的名醫妙手回春,還是劉備的誠心讓老天都為之感動,糜夫人病情大為好轉,已能在婢女攙扶下下地行走,見到劉備雖仍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卻也能與之有說有笑,不禁喜上眉梢,下令全城大放發燈,以示慶賀。

    到了建安十三年七月間,糜夫人病情已漸漸好轉,劉備頗感放心。糜夫人生病期間劉備雖有朝會,卻總是心神不寧,早早結束。這日,他因糜夫人病情耽誤政事已久,便會召集文武議事,道︰“因為夫人生病,我一直心不在焉,無心政事,政事都由孔明先生裁決。不知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諸葛亮道︰“梁州刺史賈逵上書言道楊松、龐羲貪贓枉法,證據確鑿,請主公量刑裁決。我看過了確實鐵證如山,無可辯駁,該當斬決。不過人命至重,我不敢自專,還請主公決斷。”

    近侍將卷宗呈上,劉備低頭一看,勃然大怒,咬牙切齒道︰“楊松竟然收受曹操賄賂一千萬錢,為敵張目,欲趁曹操起兵時,獻了漢中。”說到此在桌案上重重一拍,怒道︰“他自以為助我滅了張魯便可以為所欲為,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斬!”

    賈仁祿心道︰“劉備哪里是因為這小子貪了這一千萬而斬他,肯定為上次那三千萬錢肉疼,說不出來罷了。”搶先道︰“明公聖明!明公聖明!這小子吃里扒外,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眾文武一看賈仁祿搶著曰了,忙跟著曰,一時之間“明公聖明”之聲響徹大殿。

    劉備攤開另一份帛書,長眉一挺,道︰“龐羲曾言要痛改前非,可自歸降之後,仍是搶男霸女,無惡不作,梁道已然查證屬實了,鐵證如山,龐羲也已供認不晦,只求要我饒他一命,你們說說該不該饒?”

    賈仁祿忙道︰“這垃圾該死久矣,決不能饒了。”心道︰“賈逵這小子也是,還稟告什麼啊,直接喀嚓了不就完了。”

    劉備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好吧,就這麼辦吧。還有什麼大事?”

    諸葛亮搖了搖頭,劉備問道︰“曹操那有什麼動靜?”

    諸葛亮道︰“最近哨探來報曹操大軍頻繁調動,像是要有大動作了。”

    劉備哦的一聲,默然無言,良久方問道︰“曹軍向何方調動?”

    諸葛亮道︰“南方,曹操已揚言欲飲馬長江,與孫權會獵于江夏。”

    劉備道︰“明知我們在旁窺視,還欲攻打江南,這十分不合道理。”

    話音猶未落,一近侍跑進殿,大聲叫道︰“啟稟主公,大中大夫孔融因直言進諫,被曹操下旨殺害了。”

    劉備氣得手足冰冷,愕然站起,喝道︰“什麼!曹操安敢如此!”

    諸葛亮道︰“快說說具體情況。”

    那近侍道︰“據聞曹操嫌孔融恃其才望,屢屢犯言直諫,言語中冷嘲熱諷,全無恭敬之意,便有殺他之心,只是未找到時機,故一再隱忍。數日前,孔融上書言道應照古時封建之制行事,千里寰內不宜封建諸侯。又說主公威加海內,德布四方,功勞甚大,又是皇室宗親,理應封建,以明親親之誼。曹操得知之後勃然大怒,立即收孔融下獄。孔融之仇人郗慮趁機落井下石,暗令丞相軍謀祭酒路粹上奏曹操,陳說孔融罪狀,曹操看後怒不可遏,即時下令將孔融全家滿門操斬。”

    劉備脹紅了臉,伸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一疊連聲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賈仁祿心道︰“孔融這老小子也是死腦筋,明知皇上受曹操挾持,還上書皇上要封建劉備,這不是找死麼。”說道︰“如今主公功德巍巍,又是漢室宗親,皇上之叔,理應封公封王。孔融說得一點也沒錯,曹操卻將他殺害,擺明是殺雞給猴看,一點也不給我們面子。”

    劉備听到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身軀微顫,喝道︰“孔文舉海內人望,孔聖後裔,如此德高望重之人,曹操竟也忍心殺害,真是氣煞我也,不滅此賊,誓不為人!”定了定神,又道︰“我欲即刻起大兵,誅此國賊,為文舉報仇,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諸葛亮正欲勸說,忽見一近侍進殿,道︰“劉表使者伊籍、孫權使者魯肅同時抵達,現在宮門外等候主公召見。”

    劉備問道︰“哦,這兩人突然來此何為?”

    賈仁祿道︰“一定是听說曹操要下江南,嚇得尿褲子了,求主公拉他們一把來了。”

    劉備點頭道︰“先喚伊籍進殿,伯苗你先去陪陪魯子敬,不得怠慢。”

    鄧芝應道︰“是!”轉身退下。

    不多時伊籍上殿,行禮已畢,劉備問道︰“機伯來此有何貴干?”

    伊籍道︰“我主本就身染重病,近來又聞曹操有意下江南,驚懼更甚,病勢日漸沉重。特命我來長安同明公商議,若是曹操興兵來犯荊州,還請明公看在同盟份上,施以援手。”

    劉備道︰“曹操剛殺了孔文舉,唉,這赤心為國之人越來越少了,我怎能再看著景升有事?若是曹操膽敢用兵荊襄,我一定不會坐視,定會起傾國之兵以此賊周旋。”

    伊籍向左右一張,劉備會意,微微一笑,道︰“此間文武皆可信任,機伯有話盡管道來。”

    伊籍道︰“我主恐是命不久長,蔡氏篡謀日急,公子性命危如累卵,還請明公解其倒懸。”

    劉備沉吟道︰“蔡氏欲以幼凌長,又欲以婦人干預政事,實是大逆不道,我自然不會坐視。可這畢竟是景升的家事,我欲相助也是有心無力。”

    伊籍道︰“鳳雛先生已有成算,不過公子勢單力薄,非明公相助不可,若公子得到荊襄,必定生生世世感明公大恩,唯明公馬首是瞻。”

    劉備道︰“說說要我如何相助?”

    伊籍道︰“使君轄下新城、上庸離襄陽甚近,請明公在那布置一支軍隊,一旦有起事來,明公便可令那支奇兵突襲襄陽,有公子在內為應,大事定成。”

    劉備道︰“這事好辦,雲長現都督梁、益軍事,我書信一封和他說明此事,他自會妥為布置的。”

    賈仁祿心道︰“不對,大大的不對,若讓關公打襄陽,不是又回到歷史了?以前玩三國游戲,我總是將關公調得離荊州遠遠得,這才放心,如今這該如何是好?”他很想出言反對,可又不知該如何措辭,暗自急得抓耳撓腮,卻又毫無辦法。

    伊籍松了一口氣,道︰“如此一來公子可就安如泰山了。”

    劉備道︰“伯機放心,景升原也曾托我照顧二位公子,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有事的。”

    二人又商議一陣,劉備揮手令伊籍退下,跟著命魯肅上殿,過不多時魯肅邁步進殿,劉備問道︰“仲謀遠在江東,向來不同我來往,不知子敬今日因何到此。”

    魯肅道︰“曹操平定河北,已有下江南之意,唇亡齒寒,若曹操得了江南,明公又豈能久存?”

    劉備道︰“我早就有心同仲謀聯合抗曹,先時曾派伯苗到京城同仲謀商議此事,可仲謀卻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得不讓人齒冷。”

    魯肅道︰“此一時彼一時,先時我主困明公相助劉表,而劉表乃我主世仇,是以心存疑慮。如今曹操平定河北,威權日重,擅殺朝廷大臣,篡位之心以日俱增。近聞他又將孔融殺害,朝廷股肱之臣日漸稀少,一旦曹操圖謀篡位,必無人敢振臂高呼,左坦助劉矣。我主憐漢室不振,有意誅此國賊,只恨力不能及。私仇事小,討賊事大,我主欲盡棄前嫌,同主公共謀討賊大業,還請明公不要計較一時私忿。”

    賈仁祿心道︰“魯肅這張嘴就是來得,明明是怕東吳被滅,向劉備求救。給他說得冠冕堂皇,好象孫權是誅殺曹操的盟主一般。”

    劉備笑道︰“如此甚好,我有仲謀之助,大事成矣。不過討賊事大,須從長計議,還請子敬在此盤桓數日,慢慢商議。再者我素仰子敬之名,也可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向子敬請教。”

    魯肅道︰“我家主公雖有意聯劉抗曹,不過手下張子布等人卻主張投降曹操。眾謀不協,事必中阻,是以我不敢少留,還望明公遣一心腹重臣同我一道前往江東,面見主公共圖大事。”

    劉備點了點頭,向賈仁祿望去。賈仁祿見劉備看向自己,嚇得打了一個寒襟,心道︰“上次去江東差點死翹翹,這次再去那還有命在啊?”

    諸葛亮一望便知賈仁祿心生寒意,微微一笑,道︰“我初助主公,未立寸功,不如就我去江東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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