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作者:關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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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751101 2008-4-26 15:55: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807786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5-3 11:10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出城受阻
    劉備也有些耐煩了,問道:“哦,還有什麼事?”

    諸葛亮道:“劉景升的大公子劉琦如今正在襄陽,上書恭賀主公取得荊襄,並希望主公看在他死去的爹爹份上將荊襄交由他治理。”

    劉備肚子亂叫,頭昏腦漲,本就不耐煩,聞言之后更加不悅,氣极敗坏地道:“荊襄是由云長攻下的,劉琦不曾出過半分力,如今竟向我討來要荊州,他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諸葛亮道:“荊州雖說是由云長攻下的,但沒有黃忠、伊籍等人的里應外合,也不可能這般容易。再說若明公攻下荊襄而立公子劉琦,天下百姓見明公不貪土地,都會稱頌明公仁義,到時明公一舉義兵,百姓必會簞食壺漿以迎明公,誠如是大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賈仁祿附和道:“孔明先生之言甚是,三郡之地本就不多,得之不算大利,失之亦不為大損,以此立公子又有大名,何樂而不為?再者公子劉琦終日沉迷于酒色,已瘦得皮包骨頭了,還能活多久?這荊州不過是暫時交給他保管,少不得還是主公的。”

    劉備定了定神,歉然道:“剛才是我太急了,沒考慮清楚。如今和我水火不相容的便是曹操。曹操以急,我以寬;曹操以暴,我以仁;曹操以譎,我以忠。每與曹操相反,事乃可成。你們說的對,若以小利而失信義于天下,智者所不取。”頓了頓,又道:“這南陽原來就屬荊州,我看這樣,干脆將南陽從司州分出划歸荊州一並交由劉琦統治。再者劉琦手下謀士雖然不少,卻無大將,恐怕會再被曹操奪去。我欲令揚武將軍魏延前往襄陽助其鎮守,你們以為如何?”

    賈仁祿心道:“還是劉備鬼,這魏延名為相助,實為監視,劉琦今番有難矣。”想到此忙獻上馬屁曰:“明公不但不貪荊州,反將南陽拱手讓人,如此度量,誰人可及?有道是:‘宰相肚里能撐船。’明公大肚能容,肚子里跑艘萬噸巨輪都沒問題,而曹操雖是宰相,卻小肚雞腸,這肚子里肯定是撐不了船的。照此說來明公雖不是宰相卻胜似宰相了。”

    劉備就愛听人說他比曹操要好,聞言哈哈一笑,道:“沒想到你都病了,還這麼會拍馬屁,哈哈!”頓了頓,見眾文武都沒有出言反對,便道:“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這麼辦吧。還有什麼事嗎?”

    賈仁祿向諸葛亮瞧了一眼,心道:“諸葛大大,你就別再多事了,就領那麼點工資,瞧你一本接一本的,瞎積极個什麼勁啊,還不如和老子學,好好睡覺好好泡妞來得實在。”

    眾文武面面相覷,緩緩搖頭,劉備松了一口氣道:“那好,孔明先生為我擬一道表道,請朝廷冊封劉琦為荊州牧。”

    諸葛亮應道:“是!”

    劉備微微一笑,道:“你們陷我于不仁不義,就是期望能加官進爵。如今我已是秦公了,不進你們的官爵也就說不過去了,具體該如何封賞也由孔明來定,這別人我就不干預了。仁祿當年助我奪取四州,如今又攻下並州及陳留功勞最大,眾文武無出其右,他的官爵便由我來封,賈福!”

    賈仁祿喜滋滋的應道:“在!”

    劉備笑道:“若沒有你計除張任,我打不下雒縣。這樣,我封你為衛將軍雒侯,食邑五千戶,除前所食富平之三千戶。”這衛將軍地位顯赫,僅次于大將軍、驃騎將軍、車騎將軍,實已是劉備所能封官的上限了。

    賈仁祿當然知道這些,樂得個嘴歪歪,忙不疊地道:“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劉備哈哈大笑道:“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

    眾人叩拜行禮,魚貫而出。賈仁祿甫一出門,便被圍得個水泄不通,眾人滿臉堆笑,亂拍馬屁,大獻殷勤,樂得賈仁祿不知身處何方,有股飄飄然欲乘風歸去的感覺。諸葛亮經過人群之前時微微一笑,邁步便走。賈仁祿眼尖看見了,忙道:“師父等等我。”跟了上去,又道:“師父好象有什麼話要說。”

    諸葛亮伸手一指院中一棵數人合圍方能環抱的大樹,微笑不語,飄然而去。

    賈仁祿當然知道他指的是樹大招風之意,便欲甩開眾人,逃回狗窩。怎奈趨顏附勢之人太多,賈仁祿使盡渾身解數,也沒能逃脫噩運,不片時又被眾人圍在垓心,動彈不得。最后實在沒轍,只得拉他們到酒家里大搓一頓,眾人吃得腦滿腸肥,這才施施然的散去。

    回到狗窩之后,賈仁祿便將這一喜訊噴了出來,眾位夫人自然十分歡喜,大張筵席,慶賀他升官發財。席間眾夫人輪番把盞,紅袖等婢女更是使出看家本領,輪流獻舞,如此色誘朮賈仁祿自然是招架不住,有酒便吞,不便時便喝得零丁大醉,被人抬回房去。

    轉眼間便過去了二十余日,這日便是蔡琰及董祀成婚的大喜之日,在劉備的親自主持下,婚禮自然辦得有聲有色,熱鬧非常。賈仁祿照例使出他的拿手絕活,在宴會上左右開弓,張牙舞爪,胡吃海塞,旁若無人。董祀是一介書生,所請之賓客無一不是飽學宿儒,他們哪曉得堂堂衛將軍雒侯的吃相居然這般文雅,無不一臉難以置信,瞪大雙目,惊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雖有賈仁祿這匹害群之馬在破坏氣氛,婚禮還是圓滿結束,董祀被灌得醉如爛泥,送入洞房與蔡琰成其好事了。劉備辦完了這樁喜事,心情高興,這日正與眾文武商議國事,忽見孫乾面帶喜色的走了進來,道:“大喜,大喜。吳侯已掃除館驛,專候主公前去結親,還請主公速行。”

    劉備面有憂色,向眾文武望去,長眉一軒,道:“仁祿怎麼沒有來?”

    諸葛亮道:“明公難道忘記了,是您讓他在家好好養病的,要不要我現在差人將他喚來?”

    劉備一拍腦門,道:“瞧我這腦子,越來越不好用了。不用了,讓他多休息休息。不知怎的,我總覺得的此次入吳凶多吉少,恐會遭逢不測。”

    諸葛亮微笑道:“有子龍保駕前往萬無一失,主公無須擔心。”向趙云招了招手,趙云來至近前,諸葛亮伸嘴在他耳邊悄聲道:“你保主公入吳,當領此三個錦囊。囊中有三條妙計,依次而行。”取出三個錦囊交與趙云,趙云鄭重接過,貼肉藏好。

    建安十三年冬十一月,劉備、趙云、孫乾、簡雍,帶著五百隨從離了長安,首途前往京城。四州之事皆听諸葛亮裁處,眾文武直送出三十里外,方才回轉,賈仁祿一回府便亂喊亂叫道:“哦,放假啰,放假啰!”

    貂嬋笑靨如花,問道:“呵呵,一回來就亂喊亂叫的,什麼事這麼高興?”

    賈仁祿道:“主公單槍匹馬到東吳成親去了,這几日不用參加議事了,豈不是放假了?”

    曹靜嘆了口氣,道:“這才剛死了夫人,就張羅著成親了,看來他以前那傷心欲絕的樣子,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

    賈仁祿忙按住她嘴道:“小心,隔墻有耳!***,你這條小命丟了可不打緊,連累著這一大家子跟你一起完蛋可就大大的划不來了。”

    曹靜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

    科舉制度在諸葛亮親自主持下有條不紊的進行的,劉備走之前推行科舉制的榜文便已在劉備轄下各州郡中張貼。選拔人才不再通過某人推舉而是通過考試,因才錄取,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那些怀才不遇,無人荐引,正貓在自己狗窩里痛哭流涕的賢士們看到了榜文興奮的一個晚上都睡不著覺,心想憑自己的本事殺到長安,几番考試考將下來,一定金榜題名,披紅挂彩做這個什麼狀元郎。當然沒有人會認為自己本事不濟,人人的心思都是一般,料定狀元非己莫屬,一想到榜文上所說的凡中狀元者劉備將親自接見,當即委以重任,眼前仿佛出現自己當上狀元之后左擁右抱的情形,不禁熱血,當即將自己所能搜刮到的書籍狠狠的啃了三遍,然后出門四處淘換錢財,准備上長安赴考了。

    劉備那推行科舉制度的消息很快就曹操那里,曹操听近侍說完長眉一軒,喃喃地道:“選人不再通過舉荐,而是通過考試,如此一來便完全杜絕了推舉之人私受賄賂,昧著良心,胡亂舉荐之事,真正做到了公平合理,唯才是舉,真是一個絕妙的制度,嗯,這個制度是誰想出來的?”

    那近侍道:“据報稱這個制度是賈福所創。”

    曹操眉關緊鎖,道:“又是他……”

    那近侍見曹操陷入沉思,半晌無言,不敢打擾,悄悄地退了出去。才走出數步,便听曹操說道:“去把丕兒同植兒給我叫到這來。”

    過不多時,曹丕、曹植二人來到書房,曹操道:“劉備那里搞了一個科舉制。”跟著便將科舉制的大概措施說了,曹丕听得一頭霧水,怔怔出神,曹植則雙眼神光奕奕,不住點頭。曹操向二個兒子各瞧一眼,道:“今天我叫你們來不是讓你們評論這個制度的好坏的,是要給你們一個任務。”

    曹丕、曹植齊聲答應道:“爹爹有事盡管吩咐。”

    曹操道:“我想知道這科舉制具體是如何實施的,越詳細越好,我給你們兩人半年的時間去探查明白前來回復。”

    二人又齊聲應道:“是!”

    曹操微微一笑,問曹丕道:“丕兒打算如何探听?”

    曹丕向曹植瞧了一眼,曹植微微一笑,便欲行禮辭出。曹操一擺手,道:“這有什麼不可說的?”

    曹丕道:“孩兒打算廣布眼線,祕密查訪,得知備細之后再來報知爹爹。”

    曹操微笑道:“長安那里已布滿了我的眼線,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具體措施根本不得而知。這種消息劉備自然十分保密,你又如何探听備細?”

    曹丕遲疑道:“這……”

    曹操側頭瞧向曹植,問道:“植兒當用何法探察?”

    曹植道:“這個制度純以考試為主,去參加几次考試,自然也就一清二楚了。”

    曹操哈哈大笑,一擺手道:“你們倆個下去吧,記得只有半年的時間。”

    曹丕兀自不明的其中深意,唯唯諾諾一番,同曹植一起行禮告辭。

    曹操望著兩人的背影,微微含笑,手捋長須一言不發。

    曹丕回轉之府邸之后便立即召來了那舞姬,將今天的可原原本本地說了,那舞姬微一沉吟便勸他喬裝改扮,混入考生之中參加考試以探听消息。曹丕恍然大悟,為了搶得頭功,匆匆收拾一番,次日一大早便急匆匆地出門,首途前往長安。到了城門口,正自顧自的低頭走路,忽听一人問道:“公子可是要出城?”跟著一支長戟橫在他面前,曹丕抬頭一看,原來是一名守門軍卒,不耐煩的道:“既然知道我是公子,還不趕緊放行,若是耽誤了正事,你可吃罪不起!”

    那小卒道:“魏公有命,公子不得出城。”

    曹丕問道:“魏公因何不放我出城?”

    那小卒道:“我是何等樣人,哪能知道的如此清楚?只知魏公下了嚴令,無論如何也不得放公子出城,否則軍法從事。小人也是奉命辦事,還請公子見諒,公子若是想知道原因去問一下魏公便知端的。”

    曹丕氣极敗坏的道:“我身有要事,若是再回去問爹爹,這一來一回要耽誤多少時候?還不快給我讓開!”

    那小卒十分客氣地道:“魏公有嚴令不得放走公子,若是小人放走公子,那可是要殺頭的。還請公子回去請魏公收回此令,到時我一定親自送公子出城。”

    曹丕急于出城,卻被守門將士阻住,前進不得,急得抓耳撓腮,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欲回轉詢問曹操因何出此亂命之時,忽听身后一人叫道:“哥哥因何逗遛此間?”正是曹植。

    曹丕回頭向他瞧了一眼,撓了撓頭,道:“爹爹下令不許我出城,真是怪事。”

    曹植長眉一軒,道:“哦,竟有此事?”問那小卒道:“是不是我也不能出城?”

    那小卒點了點頭,道:“正是,魏公有令兩位公子均不得出城。”

    曹植微一沉吟,面色一沉,喝道:“我奉魏公之命出城處理要務,誰敢阻攔!”刷的一聲,拔出長劍,右手一揮,但見白光一閃,那小卒的人頭飛了出去,砰地一聲,身子倒在地上。其余兵士嚇得身子一抖,紛紛跪伏于地,乞求饒命。曹植微微冷笑,不理他們,拉著曹丕,揚長而去。

[ 本帖最後由 jacky751101 於 2008-5-3 11:22 編輯 ]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5-3 11:11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兄弟赴考
    二人向西行出數里不見有人追來,曹丕眼珠一轉,詐做惊魂甫定狀,連拍了胸口十來下,道:“可嚇死了我,那人也是奉命行事,你怎敢隨便斬殺?萬一爹爹發怒,差人來追,連我都要受到連累。”

    曹植道:“昨日爹爹可是親口令我們出去探查消息,我們奉爹爹之命而出,有敢阻擋者斬殺便是,又何必問!”

    曹丕叫屈道:“爹爹只是讓我們探查,並沒有叫我們出城。弟弟你太也孟浪,怪不得會屢放法禁,這次你可把哥哥我害苦了。”

    曹植哈哈一笑,道:“哥哥放心,沒事的。我剛才問過楊德祖,他對我說只要斬殺小卒便可出城,爹爹也不會過問的。”

    曹丕心中一喜,表面上裝著松了口氣道:“楊德祖最會揣摩爹爹心思了,他說沒事那就一定沒事了。”

    曹植回頭一看,笑道:“都過去這麼久了,爹爹要追,早差人來追了。放心吧,肯定沒事的。”

    曹丕明知故問,道:“弟弟這是要去哪?”

    曹植道:“自然是長安。”

    曹丕道:“那個什麼科舉制我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還不知道允不允許外地人氏參與呢,賢弟為何這般肯定要去長安?”

    曹植道:“俗話說‘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劉備野心勃勃想要一統天下,怎麼可能只取本地人才,這外地賢士一定也可以參加的,具體情況我們到了長安定能了解清楚。”

    曹丕道:“怪不得爹爹老說你聰明呢,哥哥我這次就信你一次,我們倆人一塊去長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曹植喜道:“能和哥哥同行真是太好了。”

    曹丕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到前頭找個酒館我好好請你喝一頓,若是沒有你,我現在還在城門口束手無策呢。”不由分說,拉著他的手便向前走去。

    在途非止一日,這日二人來到長安,甫到城門口,便見到了施行科舉制的榜文,二人看后得知近期內便要舉行一場歲考,只要是學子只信才華橫溢者,不拘州郡,不拘身份,皆可參加。二人心中暗喜,慶幸自己來對地方了。進得城來但見市肆繁華,人群熙攘,一派熱鬧景象。曹植邊走邊嘆道:“劉備治理下的長安如此井井有條,看來他手下人才濟濟,怪不得會暴興的如此之速。”

    曹丕一臉不悅,悄聲道:“賢弟為何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劉備手下也就一個賈福貫會裝神弄鬼,行奸使詐,余人皆不足道也。”

    曹植吟哦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能寫出這樣詩的人心胸該是多麼寬廣,只可惜我其時年幼,不然定要好好見見這個賈福。”

    曹丕微笑,道:“見到了你一定會失望的,他人長得本來就丑,又穿得破爛不堪,看上去像個種地的農夫,真想不到妹妹怎麼會嫁給這樣……”說到這猛地想起一件事來,道:“不好,我們原以為我們少曆世事,在長安不會被人認出。現在看來此地不可久留,妹妹就在長安,她定能認出我們,萬一她說出去了,你我便要喪身于此了,我看我們還是趕緊走,至于這探查消息之事,還是另想辦法吧。”

    曹植搖了搖頭,道:“我們千里迢迢,長途跋涉,好不容易才來到這里,哪能遇到一點小事便回轉,那樣不是前功盡棄了麼。再說長安這麼大,如何能輕易遇到姐姐?”

    曹丕終是有些放心不下,心神不寧。曹植沉吟道:“現在離試期尚為數日,我們終日躲在館舍之內,不輕出游玩,不惹事,不生非,姐姐又怎知我們到了長安。”

    曹丕緩緩點頭,道:“就依賢弟。”說著二人便開始找尋宿店。長安城雖然繁華,但此時考期將屆,學士儒生如蟻聚蜂攢,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別說大客店,便是小客店也早已住滿了,委實找不到地方歇宿。二人連問了几家客店都說沒有客房,郁悶不矣,無可奈何之下,只得沿街亂走,如此逛了盡一個時辰,好容易才找到一家寺廟借宿,擠在一間小小廂房之內。曹丕自幼錦衣玉食,哪受過這罪,難免怨聲載道,罵罵冽冽。曹植雖有些吃不消,卻知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倒也泰然處之,不以為意。

    按諸葛亮、鐘繇等人事先所定,歲考由各郡每年舉辦一次,地點便在各郡治所。因此今番來長安參加歲考的便是京兆郡下屬各縣各鄉的所謂才子,以及各地慕科舉制之名而來的外地儒生,這些人大多是第一次到長安來,見長安閭市繁華,商旅往來不絕,十分興奮,讀書備考之余,便三五成群,到處閑逛,如此一來,長安便顯得更加熱鬧。曹丕曹植二人怕暴露形蹤,雖知外間十分熱鬧,卻也不敢隨意游玩,只是在廂房內安心看書。

    十余日后,歲試如期舉行,考場四周均由五大三粗的藤甲兵層層守把,甚是嚴密,當真是針插不入,水潑不進。賈仁祿在學校時便是作弊行家,各種作弊手段是層出不窮,五花八門,因此防起作弊來,自然也是得心應手,使得那些想要行險僥幸的考生縛手縛腳,唯有廢然長嘆。

    此次試題均為鐘繇擬定,並經諸葛亮、張既、賈仁祿等人過目,眾人均無异議之后方定下來的,這些人除了賈仁祿是謙謙流氓之外,其余都是當世大儒,因此試題的質量可說是覺無問題。由于歲考只是初步鱗選,是以試卷的題目並不甚難,曹植、曹丕二人自然是游刃有余,不假思索,引經据典,一揮而就,不片時便一一答畢。卻遲遲不交卷,詐做認真書寫,實則側眼斜倪,偷窺考場之中的一應布置,只覺莫測高深,花樣百出,一時之間也看不明白。

    由于劉備急于看到科舉制的效果,是以一切都進行的十分迅速,三日后第一批秀才的名單便在各州郡公布了,曹氏兩兄弟化名為畢萬、畢千自是榜上有名。公布成績時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由于諸葛亮等人盡最大可能的做到公平公正,沒中選之人見到不少農夫都紛紛中選,歡呼雀躍,便無話可說,只好怪自己平常時只顧泡妹把妹,荒廢學業矣。

    歲考之后,考中秀才們繼續堅守崗位,沒考中學子們則唉聲嘆氣,魚奔鳥散,發誓回去后一定要頭懸梁錐刺股,努力用功,三年后必當一舉奪魁,披紅挂彩做狀元郎,長安又恢復平靜。但數日之后,雍州的學子便又紛紛涌來,以參加緊接著便要舉行的鄉試,剛剛沉寂片時的長安,便又重新熱鬧起來。

    曹丕、曹植二人所借居之寺廟正處于鬧市之中,香火鼎盛。曹丕听得屋外喧囂嘈雜之聲,哪還有心情讀書?心不在焉的抱著卷竹簡,在門首處踱來踱去,明曰讀書,實際上眼角不住地在前來燒香美女的丰乳肥臀上掃來掃去,不知不覺間,口水已流了一地。驀地里轉過身來,瞥見曹植手捧書卷,正專心致致的頌讀,旁若無人,不禁嗤得一聲,冷笑道:“弟弟,這麼用功做什麼,這次我們又不是真來考試的。”

    曹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聲道:“噓,小心隔墻有耳。”又道:“既然來了,不顯顯本事,豈不可惜?”

    曹丕笑了笑,道:“憑你我二人的本事,還用這般認真麼?今番前來參加之考試之人大多都是窮苦人,這些人能有什麼學問?這個賈福也是亂來,讓這群土得掉渣的下里巴人參加考試,簡直是胡鬧!”

    曹植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咱可不能自恃身分,便看不起天下所有的讀書人。‘今天下得無有被褐怀玉而釣于渭濱者乎?又得無盜嫂受金而未遇無知者乎?’這可是爹爹說的,連他老人家都認為賢才往往隱于閭巷,你怎麼敢小瞧這些窮苦人,說不定他們之中一人便是此番考試的狀元。”

    曹丕道:“狀元這名稱也夠古怪的,不知賈福是怎麼想出來的。我看這次的狀元定非賢弟莫屬了,只可惜你不能去見劉備哈哈!”

    曹植搖了搖頭,道:“天下間有才有學之士甚多,這狀元怕不是這麼容易取得的。”說著不再理他,繼續頌讀。曹丕自幼博通墳典,四書五經無所不覽,自認為文采比不過他老子曹操及他的弟弟曹植,其余人均放不在眼中,這次雖說是來探查消息的,但也想一顯身手,好震懾劉備境內的所謂才子。心想曹植比不過,這榜眼肯定是自己的,一想到此,便自得意滿,無心觀書,對曹植說道:“我氣悶得緊,先到外頭走走。”

    曹植點頭道:“這里是事非之地,還請大哥多加小心。”

    曹丕不以為然,道:“這個我自然曉得。”言罷揚長而出。他沿著后殿信步而行,慢慢踱到前殿,一路之上但見善男信女,絡繹不絕。曹丕身為曹操的大公子,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眼界自然是极高的,繞著寺院逛了一圈卻沒發現几個長像出眾的。正郁悶間,忽地眼前一亮,只見一美女正朝大殿內娜娜而來,那女子約摸十五六年紀,休態婀娜,柳腰縴足,丰乳服臀,渾身上下各重要部件無一不生恰到好處,只可惜青紗罩面,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樣貌,不過照身材來看,當是一個十足十的大美人無疑。

    曹丕怔了一怔,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詐做欣賞大殿景物,魂不守懾的向那女子走去,妄圖趁那女子不備,狠狠地撞她一下,一來可以大吃豆腐,二來也可借机搭訕。眼前見要與那少女擦肩而過,剛要伸手行奸使詐,忽見那少女,秀眉一蹙,右足倏地伸出,攔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上。

    只听砰地一聲,曹丕腳下一個踉蹌,栽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但覺右足又酸又麻,一時無力站起。其時周遭善信眾多,見他如此狼狽,無不竅笑。

    那小女微微一笑,伸手將他扶起,拉中帶捏消去了他的煩惡之感,道:“公子可曾摔傷?都怪我走路不長眼睛,還請公子見諒。”

    曹丕豆腐雖沒吃成,但搭訕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心花怒放,也就不覺傷處如何疼痛了,忙道:“沒什麼,沒什麼。”

    那少女見他的目光一直瞪視自己,略覺靦腆,暈生雙頰,道:“既然公子沒事,小女子便告辭了。”說完襝衽一禮,向里便走。

    曹丕啊喲地叫了一聲,那少女回頭向他瞧去,問道:“你怎麼了?”

    曹丕伸手在膝蓋上來回揉捏,不住喊疼,那少女以為自己的惡作劇真的摔傷了他,心中有愧,上前相攙,柔聲問道:“真是不好意思,可摔疼你了?”

    曹丕連聲怪叫道:“疼,疼,疼,我怕是走不動路了。”

    如此輕輕一摔,怎麼可能會走不動路,那少女自然知道他在說謊,想要借机接近自己,眼見他生得英俊瀟洒,打扮典雅華貴,顯然是一位偏偏佳公子,芳心竅喜,問道:“你家住哪里?我扶你回去吧。”

    曹丕心中一喜,道:“我就住在寺后的廂房里,我的傷不礙事,自己回去便成,不敢勞動小姐。”

    那少女笑了笑,道:“哦,你也是來參加那什麼考試的書生?”

    曹丕點頭道:“正是。”

    那少女道:“這麼說公子定是很有學問了?”

    曹丕面有德色,道:“我才疏學淺,此番不過是自不量力,前來碰碰運氣而已。”

    那少女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呵呵,公子太謙了,第一輪考試已經過了,公子還留在這里,足見才華橫溢。我最近才剛開始讀書習字,有好多地方不懂,不知可不可以向你請教呢?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算了。”

    這麼好的机會試問曹丕又如何能夠錯過,忙不疊地道:“小姐,若不閑在下才疏學淺,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少女問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曹丕眼珠一轉,道:“在下姓畢名萬。”

    那少女暈生雙頰,細聲細氣地道:“公子看來行走不便吧,不如我扶公子回下處吧。”

    曹丕心花怒放,忙裝著痛疼難忍,任由那少女攙著向殿外走去。他當時樂得暈頭轉向,也沒有細想這一切實在來得太過容易。甫出殿內,便見一男子急匆匆向他們走來,一見那少女,便喜上眉梢,隨即看到了曹丕,長眉一軒,道:“你是何人!”

    那少女像被針扎了一般,全身一震,閃電般的縮回手去,身子一晃便來到那男子邊上,伸手一指曹丕,道:“你總算來了,他要調戲我,我抵死不從,他竟然還打我,言三語四,不干不凈,辱沒我的清白。”說到此泣不成聲。

    那男子怒不可遏,不暇置詳,喝道:“反了!反了!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良家女子,來人啊,給我拿下!”邊上竄出五六名大漢,竄將上,前不由分說,便將怔在當場的曹丕給綁了個結實。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5-3 11:11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銅雀台賦
    曹丕在自己領地內作威作福慣了,如今到劉備地盤,一時竟忘了低人一等,怔了片刻,回過神來,趾高氣昂的道:“你是什麼人,竟敢胡亂抓人。”

    一名壯漢嗤地一聲,伸出鐵拳一拳擊在他的小腹上,曹丕悶哼一聲,弓下腰來。那小卒橫了他一眼,道:“睜開你的狗眼看仔細了,這個可是劉皇叔的大公子劉封!”

    曹丕猛地想起自己見不得光,嚇了一大跳,低垂著頭,默不作聲。劉封眼里猶似要冒出火來,搶上前去,提起鐵拳,照著他的小腹狠狠地捶了兩拳,怒氣勃勃地問道:“你這狗才叫什麼名字?”

    曹丕弓腰曲背,疼得面上肌肉不住扭曲,哇了一聲,噴了一口鮮血,有氣無力地道:“畢萬。”

    劉封怒道:“你可是來長安參加考試的什麼秀才?”

    曹丕道:“正是。”

    那少女向曹丕瞧了一眼,微微一笑,來到劉封邊上,拉著他向后退了數步,伸嘴在他耳邊悄聲道:“你可知他是誰?”

    劉封上下打量曹丕半晌,搖了搖頭,那少女低聲道:“他便是曹操大公子曹丕,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了。”

    劉封心中狂喜,大聲叫道:“果真?”

    那少女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呵呵,我不略思小計,你怎能擒得到他。”

    劉封悄聲道:“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回頭對手下親兵說道:“這個畢萬于大庭廣眾之下調戲良家女子,罪無可恕,給我拉到京兆尹衙門去,交給京兆尹費大人好好審問定罪!”

    眾親兵轟然應諾,拽著曹丕向外便走。

    曹丕暗暗叫苦,回頭一看,四下里不見曹植蹤影,暗罵道:“這是什麼弟弟啊,哥哥我如今遭遇凶險,性命堪憂,你也不來救救!”

    劉封妒意未消,又在曹丕的屁股上踹了一腳,方覺滿意,哈哈一笑,悄聲問那少女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曹丕?”

    那少女道:“我曾到過鄴城見過他。”

    劉封恨恨地道:“在鄴城時,曹操這老不死的居然說我不如他的兒子曹彰,哼!當時沒要了他的老命,這次要好好的整整他兒子,也可出出胸中這口惡氣!”

    那少女星眼流波,吹氣如蘭,低聲道:“呵呵,最近你東征西討,頗立戰功,再加上這一件大功勞,皇叔定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劉封點頭道:“嗯,到時爹爹回來,我便向他求親,讓他把你許配給我。”

    那少女暈生雙頰,道:“這里鬧了這麼大的事,一定街知巷聞,不能再呆了,不然一會你那個古板的師父又要來啰里啰嗦了。”

    劉封笑道:“哈哈,他最近也忙著應考呢,這會一定是在讀書,哪里還會留心外間發生了何事?賈軍師這次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了,哈哈!我們好久沒見了,別談這些掃興的事情。”

    那少女秀眉一蹙,微含嗔怒,劉封透過輕紗望去,不由痴了,過了半晌,方道:“好,依你。城南一帶山巒起伏,頗為清幽雅致,我們去那里走走。”說著拉著她的小手向外走去。

    曹丕剛被劉封親兵綁起來時,大殿內便亂作一團,眾善信各自亂竄。其時達摩尚未出生,這些神僧明顯未曾受過他的衣缽,是以毫無功夫,一見那几個大漢凶神惡煞,嚇得雙手合什不住念佛,膽子小的,便鉆到了供桌底下,渾身發顫。眾人先時只顧燒香拜佛,根本沒人留心殿中發生了何事,不明所以,這才惊慌失措,其后聞知是劉備的大公子劉封在拿淫賊,登時放心,紛紛圍住曹丕,大聲斥罵,說他不該在佛門清凈之地做此不干不凈之事,如此是會遭天打雷劈,死后要被打入一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的,罵完之后便紛紛向他吐唾沫,好在曹丕沒過多久便被劉封親衛拉走了,不然定將汙穢不堪,臭不可聞矣。

    其時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幸災樂禍,還是有一位有道高僧,慈悲為怀,見曹植終日在廂房內苦讀,想來不坏人,便悄悄的來到廂房告知曹植讓他速速逃命。曹植大吃一惊,忙來到前殿,貓在一陰暗角落偷窺,心想劉封親衛約有十數人,人人孔武有力,且劉封曾在鄴城已曹彰大戰五十余合,胜負未分,武藝顯是十分了得,自己一人沖將上去,只是白白送死毫無益處,不如暫時隱忍,徐圖良策解救曹丕。一想此便在那位高僧的指引下,從寺院邊上的一道不起眼的小門溜了出去。好在劉封抓住了曹丕,便以為不世奇功,一時興奮,竟忘了盤問有無同伙,曹植算是撿到了小命一條。

    曹植出了寺廟來到了一條暗巷之中,不敢停留,東彎西繞,接連拐了十余條小巷之后,回頭不見有人追來,惊魂稍定,心想:“方才听劉封口口聲聲言道要將畢萬押入京兆尹衙門,想來他還不知道哥哥的身份,這就好辦了,如今長安怕只有一人能救哥哥了,明知此人是敵非友,說不得也只得上門碰碰運氣了。”

    言念及此,便沿著小巷拐到了一條大街,找個路人詢問賈府的路徑,如今賈仁祿在長安已是家喻戶曉,一問他的府邸,沒有不知道,曹植依言而行,轉過了三條大街,遠遠望見一所龐大的宅院橫于道左,內中紅墻碧沼,崇樓高閣,美倫美煥,顯然便是賈府了。

    曹植走到門前,叫門良久,忽听吱呀一聲,大門開了,一位家丁走了出來,行了一禮,恭敬問道:“請問公子來此有何貴干?”

    賈仁祿曾被阻在自己大門之外,事后痛定思痛,便在府內搞了一次整風運動,將數百婢仆聚到一起,發表了一次重要講話,唾沫橫飛地言道若是哪個家奴再敢狗仗人勢,發現之后立即開革,永不繼用。眾婢仆認真學習了賈仁祿的講話精神,貫徹落實,從此賈府家風為之一變,眾婢仆再也不敢大呼小叫,狗仗人勢了。

    曹植見賈府內一個下人都為此謙和有禮,不禁暗暗欽佩,答道:“我是曹夫人的故交,想見見她,還請你進去通報一聲。”

    那家丁道:“公子來的真人不巧,曹夫人同諸位夫人一起陪老爺逛街去了,要不您留下姓名,一會夫人回來了,我給您通稟一聲。”

    曹植皺眉道:“出去了……”頓了頓,又問道:“不知她何時方能回轉。”

    那家丁見他一位翩翩公子,卻一直打听夫人的下落,心中不樂,長眉一軒,道:“夫人及老爺方才出門,怕是要逛到傍晚方回。”

    曹植又問道:“那他們去了何處,能否見告?”

    那家丁怒氣上涌,若賈仁祿曾有嚴令,當即便要拔出老拳替賈仁祿狠狠教訓這個小白臉了,當下強忍怒氣,不耐煩地道:“我一個下人哪能知道老爺夫人的去處!公子若無要事,恕不奉陪!”說完轉身入內,呯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曹植也自知失禮,無計可施,只得躲于賈府邊上小巷之中守株待兔,等候賈仁祿及一眾夫人逛街歸來。其時正值隆冬,朔風甚勁,寒冷徹骨,刮面如刀,曹植立于凜冽的寒風之中當真是苦不堪言。

    如此等了足足有三四個時辰,天色漸晚,紅日西斜。曹植凍得渾身發抖,肚子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正欲尋個飯館,覓食充飢,忽听車輪滾滾之聲響起,探頭一張,只見一隊騎兵簇擁著數輛馬車遠遠駛近,顯然是賈仁祿逛街已畢,肚子亂叫,欲回轉府中用膳。曹植忙搶了上去,張開雙臂,將車隊攔住。

    刷地一聲,當先一名騎兵拔刀出鞘,大聲喝道:“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攔阻衛將軍的車隊,還不快快閃開!”

    曹植大聲叫道:“我不是歹人,我有急事要見曹夫人。”

    那騎兵正欲斥罵,忽听頭前一輛馬車里一個破鑼般的嗓音喝道:“呔!何方小白臉,居然想要見曹夫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傳我將令先扒了褲子打兩百棍,再把去喂老蛇!”說話之人正是賈仁祿。

    坐于邊上的貂嬋嗔道:“真沒正經,這人急著想見曹妹妹,說不定有急事。”

    賈仁祿道:“有急事也先打一百棍,這叫殺威棒。老子如今好歹也是衛將軍了,要見老子哪有這麼容易?”

    邊上騎兵正要應是,卻听第三輛馬車之中一女子說道:“外面說話之人可是子建?”正是曹靜。

    曹植知曹靜認出了自己,心中一喜,應道:“正是,姐姐,我是子建。”

    賈仁祿大吃一惊,雙眼瞪得溜圓,出了一會神,道:“嘟,哪來的瘋子居然敢跑到衛將軍府前發瘋,來人啊,給我綁了,帶到府里,都別為難他,一會我要親自審問!”

    邊上騎兵不由分說,橫拉倒拽的拉過,綁了起來,拖進府中。賈仁祿回府后在祕室設了酒宴,請曹植相見,貂嬋、曹靜在一旁相陪。祝融押著曹植進來,賈仁祿親解其縛,滿臉堆笑,問道:“你就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的曹子建?”

    曹植長揖到地,道:“不敢當,正是在下。”

    賈仁祿道:“我對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你那首《銅雀台賦》就做的著實不錯,‘從明后以嬉游兮,登層台以娛情。見太府之廣開兮。觀聖德之所營。建高門之嵯峨兮,浮雙闕乎太清。立中天之華觀兮,連飛閣乎西城。臨漳水之長流兮,望園果之滋榮。立雙台于左右兮,有玉龍與金鳳。攬二橋于東南兮,樂朝夕之與共。俯皇都之宏麗兮,瞰云霞之浮動。欣群才之來萃兮,協飛熊之吉夢。仰春風之和穆兮,听百鳥之悲鳴。天云垣其既立兮,家愿得乎雙逞,揚仁化于宇宙兮,盡肅恭于上京。惟桓文之為盛兮,豈足方乎聖明?休矣!美矣!惠澤遠揚。翼佐我皇家兮,寧彼四方。同天地之規量兮,齊日月之輝光。永貴尊而無极兮,等年壽于東皇。御龍兮以遨游兮,回鸞駕而周章。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愿斯台之永固兮,樂終古而未央!’瞧瞧做得多好啊,看來我背出你的大作的份上,您就給我簽個名吧。”這《銅雀台賦》諸葛亮曾篡改其中的意思,拿來智激周瑜,這可是《三國演義》中的經典片段,賈仁祿自然是耳熟能詳,是以這《銅雀台賦》自是倒背如流,只不過他一時激動,竟沒想到曆史已被他改亂了,其時曹操方從垃圾堆里拾到銅雀一只,以為祥瑞,暗諷皇上封已為公,並下令建造銅雀台。這銅雀台方才動工,還未落成,《銅雀台賦》自然也就未從曹子建的嘴里噴將出來。

    曹植怔了一怔,道:“如今銅雀台方才動工,還未落成,我曾預擬一賦,以便爹爹問起時應對,不過只是在心中思及,並未對任何人說起,不知將軍從何處听得?”

    曹植在文采上确有過人之處,不過治事非其所長,好在他的謀士是有曹操肚里蛔虫之稱的楊修。楊修仗著隨侍曹操讀書理政這一便利條件,事先探得曹操心中喜好告訴曹植,並做了答教十余條讓其背誦。此后曹操屢以軍國重事問曹丕、曹植,曹丕不是答不出來,便是錯誤百出,而曹植則應對如流,且每句話都答到了曹操的心坎上。曹操心雖起疑,卻也頗為滿意他的才能,有心立他為太子。前番出城時曹植敢作敢當,斬殺守門小卒,而曹丕卻縛手縛腳,欲回轉請命,不是因為曹丕膽小而曹植膽大,只是因為楊修在送行時見曹丕被攔在城內不得出城,立時便做出了應對之策,曹植素信楊修,便放心大膽的照行不誤,如此一來算又蒙對了一題,加了一分,只不過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這銅雀台賦也是一般,曹操方才下令建造銅雀台,楊修便料到落成之時,曹操定會令諸子作賦慶賀。若是到時匆忙趕作,雖說曹植才華橫溢,卻也未必能馬上寫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傳世佳作來。于是便悄悄竅得銅雀台圖樣與曹植過目,並讓他事先到查察地形,預擬詩賦,省得到時事急倉促,一時失手,風頭讓別人給搶去了。曹植窮心竭智,方才擬好,還只是腹稿,並未對任何人說起,而賈仁祿竟口沒遮欄的噴了出來,不得不令他大吃一惊,心想此賦連賈仁祿這個敵邦之人都知道了,那曹操肯定也知道了,知道此賦倒不打緊,可從中牽引出來的一系列事情,便會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楊修則當場便要腦袋搬家,是以賈仁祿一說出此賦,曹植便嚇得身軀微顫,臉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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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出面解圍
    賈仁祿心道:“得,曹植雖說傳世之作极多,但老子也就只知道《銅雀台賦》及《洛神賦》,這《洛神賦》是甄宓被曹丕害死后,曹植所作,明為見到洛神,實為怀念甄宓。老子要是現在就噴出來,他肯定是要大眼瞪小眼的。可沒想到這《銅雀台賦》竟也還未作出……”老臉一紅,尷尬地道:“這個……這個……”

    曹植一臉鄭重,問道:“將軍到底是從何處听得?還請明言。”

    賈仁祿尚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道:“這個……這個……”

    曹植見他遲遲不言,還道有難言之隱,哪料到他是千余年后之人,立時便想到了他曾和曹操兩軍對陣,興許是那時听得,不禁打了一個寒襟,顫聲道:“事關重大,將軍究竟從何處听得?”也怪此事太過重大,他一時心慌意亂,考慮的也就不是那周到,也就沒想到,兩軍交陣時打生打死,兩方均忙著斗智斗力,如何還會有心情吟詩作賦?

    忽听身后一女子說道:“這《銅雀台賦》是我作的,只因相公不信我有這麼好的文采,我才誆他是曹子建所作,相公素知子建文采風流當世第一,便相信了,對此文章贊不絕口,呵呵,沒想到竟引起子建誤會了。”

    曹植听身后之人說話聲音悠揚婉轉,如仙樂一般美妙,听起來令人心曠神怡,下意識的向后瞧去,不禁全身一震,實不敢想信世間竟有如此端麗絕俗,好似天上神仙的女子,只覺昏昏沉沉,腦海之中一陣暈眩,喃喃地道:“原來是夫人所做,夫人文辭竟如此華美,在下好生佩服。”此時他目不轉瞬地盯著甄宓,腦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沒想到這話實有一個老大破綻。

    甄宓見他痴痴呆呆地盯著自己,秀眉一蹙,自他身旁走過,來到賈仁祿邊上,又道:“我素聞子建文采出眾,當世第一,今日一見實是三生有幸。”

    曹植見她牽著賈仁祿這個馬臉丑漢的大手,態度親昵,一臉幸福,暗暗嘆了口氣,道:“夫人謬贊了。在下才疏學淺,如何敢當得當世第一。”

    賈仁祿接口道:“當得,當得。你若當不得,誰還當得。子建今日來怕不是找我們談詩論賦的,一定是有要事吧?”

    曹植正呆呆地看著甄宓,聞言猛地惊醒,一拍腦門,道:“對了,我來是想請將軍救救大哥。”

    賈仁祿問道:“曹丕?”

    曹植點了點頭,道:“正是。”

    賈仁祿道:“你們這兩個小子一聲不吭就竄到長安來了,也不通知老子進進地主之誼,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呔!給老子從實招來!”

    曹植道:“听說你向劉備建議推行科舉制,我們是在參加考試來了。”

    賈仁祿目瞪口呆,出神半晌,方道:“你們兩個公子哥,含著金鑰匙出生,一生下來就注定榮華富貴,錦衣玉食,還要跑來參加什麼考試?我沒听錯吧,再說貴我雙方正在敵對,你們冒冒失失的竄到長安來,不怕殺頭啊!”

    曹植道:“我和哥哥從未與你們朝過向,冒名前來應考,本來可說是萬無一失。唉,只怪哥哥一時失于檢點,竟然調戲一良家女子,不想竟被劉封撞了正著,如今大哥已被劉封綁到京兆尹衙門了,還請將軍看在姐姐的份上施以援手。”所謂曹丕調戲那少女之事,曹植也是听那僧人轉述。那僧人本來就是道听途說,再加上匆匆忙忙之中也難以交待清楚,是以曹植也不甚明了,雖覺得這根本與曹丕平日的性格大相徑庭,匪夷所思,但心想女孩家的名節猶似性命一般重要,那少女竟口口聲聲說自己被曹丕調戲,那還能有假?

    賈仁祿長眉一軒,道:“你說什麼,曹丕當街調戲良家女子,還被劉封逮個正著!不會吧曹丕啥時候成高衙內了?”

    曹靜秀眉一蹙,道:“仁祿還是快想想辦法吧,哥哥進了京兆尹衙門肯定凶多吉少,說不定現在已被打得皮開肉綻,遍體鱗傷了。”說到此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賈仁祿道:“這小子居然敢調戲良家美少女,吃點苦頭也是該的……啊!”右臂被曹靜狠狠地擰了一記。

    曹靜白了他一眼,道:“我覺得哥哥不是這種人,這里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賈仁祿皺起眉頭,道:“老子也覺得不可能,曹丕是什麼人,魏公曹操的大公子,什麼美女沒見過,竟然會如此急色?”沉吟片刻問曹植道:“曹丕沒有暴露身份吧?”

    曹植搖頭道:“沒有,他一直稱自己是畢萬。”

    賈仁祿喃喃道:“畢萬,這個名字怪熟的。”

    曹植笑了笑,道:“畢萬是春秋時晉國大將,食采于魏,也就是戰國時魏國君主的始祖。”

    賈仁祿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覺得這麼熟呢。”

    曹靜听說哥哥被抓,心急如焚,連聲催促道:“別管什麼名字不名字的,快去救人!”

    賈仁祿生怕佛山無影擰再度襲來,忙道:“好好,我這就去看看。”對曹植說道:“你好好的呆這,哪也別去,我去京兆尹衙門看看就來。”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賈仁祿領著五十名親兵,前呼后擁,大搖大擺的來到京兆尹衙門。京兆尹費詩一听衛將軍大駕光臨,忙親自出迎,將其讓到內堂,分賓主坐定,客套一番,費詩問道:“軍師若有什麼差遣,差人吩咐一聲便是,如何還要親來?”這費詩原先為劉璋鎮守綿竹,劉備攻綿竹時他開關出降,並大獻殷勤,亂拍馬屁。劉備心里十分受用,便將他調到長安,任命為京兆尹,以便時時可以听到他拍馬屁。

    賈仁祿笑了笑,道:“也沒什麼大事,我方才逛街的時候,路經一處寺廟,听說有一應考秀才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良家女子,氣憤不已。你也知道老子好管閑事,聞知那人已被關到京兆尹衙門了,便想過來看看這家伙究竟是什麼來路,居然敢如此膽大妄為。”

    賈仁祿好管閑事,惹事生非,這在長安也是出了名的,近人皆知,費詩自然知曉,肅然起敬道:“軍師在逛街之時還不忘關心百姓疾苦,真是叫人好生佩服。本來這不是什麼大事,不須軍師親來,叫個人來說一聲,我便親自將犯人提到府上讓軍師審問。可是這人是大公子送來的,如今公子在獄中親自審問,我官卑職小,不敢多問。軍師若想去看看,容易的很,我這便去領軍師前去。”費詩算是休會到他原任張既的難處了,京兆尹名雖一郡太守,但長安地面上是個官都比他大,就算不是官說不定也有親戚在朝為官,可以說是誰也管不著,而且見到當官的還得點頭哈腰,這樣的官當起來當真是沒趣之极矣。

    賈仁祿道:“怎敢勞動府尹大人親往,叫個下人陪我去就成了。”

    賈仁祿极愛舉荐人才,且舉荐之人均獲重用,像徐庶已為軍師將軍,輔佐張飛都督司州軍事,食邑三千戶,位高權重。郭淮、孫禮也已積功升為將軍,法正為益州刺史,李恢則為巴郡太守。其實這些人本身才能出眾,功勞卓著,這才獲封顯官,根本沒有賈仁祿什麼事,而眾文武不明就里,均認為只要巴結上賈仁祿這株大樹,便可青云直上,升官發財。費詩平時根本沒有机會見到賈仁祿,自然不肯放過這一天賜良机,忙道:“軍師勤勞國事,親往獄中審問犯人,下官自然應當陪同,也好向趁此机會學習學習。”說著便屁顛屁顛地領著賈仁祿來到獄中。

    其時劉封正揮舞皮鞭,來回抽打曹丕,不住喝斥,明為審問,實則在泄私憤。正打得起勁,忽見費詩領著賈仁祿前來,不明所以,問道:“軍師怎麼也來了。”

    賈仁祿笑道:“逛街時听說有一個不開眼的小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婦女,一時好奇想來看看這家伙到底長得一副什麼德性。”便在這時,費詩打開牢門,賈仁祿走了進來,上下打量曹丕一番,嗤地一聲道:“就這小子?臉長得是夠白,不過看像去就像個書生,文質彬彬,骨質疏松。老子這麼孔武有力的都不敢亂來,就他這樣的居然敢當眾調戲婦女,這叫什麼世道啊!”

    劉封憤憤地道:“就是,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右手連揚,啪啪地又抽了數鞭,此時曹丕也無力怪叫了,只是悶哼兩聲。

    賈仁祿回頭問費詩道:“不知大人想要如何處理這小子?”

    費詩看了看賈仁祿,又看了看劉封,躊躇半晌,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得道:“下官……下官……才疏學淺,還請兩位將軍拿主意吧。”

    賈仁祿道:“大人身為京兆尹,維系地方治安責無旁貸,這事自然該由你來處理,我們都是局外人,怎敢越俎代皰?”

    費詩心道:“這估計是要考察我的才干,以便將來向主公推舉了。”心中一喜,道:“若由下官來判的話當笞一百棍。”

    賈仁祿點頭道:“嗯,這小子使坏未遂,又沒有造成什麼惡劣影響,打一百棍也就是了,這種垃圾老關在這里,還要浪費米飯來養,簡直就是浪費國家糧食。現在國家還不富裕,能省的還是要省的嘛。”

    費詩見賈仁祿贊同,心中一喜,道:“來人啊,將犯人拖出去重責一百棍,趕將出去。”

    身后差吏轟然應是,正是上前動手,卻見劉封一抬手,叫道:“且慢!”

    費詩嚇了一跳,忙擺手令差吏們退下。

    劉封悄聲對賈仁祿說道:“借一步說話。”

    賈仁祿長眉一軒,點了點頭,劉封領著賈仁祿來到供獄吏休息的小屋,悄聲道:“軍師可知此人是誰?”

    賈仁祿一臉茫然,道:“是誰,不是叫畢萬麼?”

    劉封搖了搖頭,道:“他是曹操大公子曹丕。”

    賈仁祿大吃一惊,叫道:“曹丕,這怎麼可能!”

    劉封點了點頭,賈仁祿問道:“這麼說公子見過曹丕了?”

    劉封搖搖頭道:“沒見過。”

    賈仁祿道:“那公子如何肯定他就是曹丕。”

    劉封剛要回答,忽地想起告知畢萬便是曹丕的女子同曹丕一樣也是見不得光的,若是賈仁祿執意要見証人,自已的戀愛史便會暴露無遺,這事若是被劉備知道了,那可就全完蛋了,一想到此,心中呯呯亂跳,喉頭哽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賈仁祿向他瞧了一眼,猜到了他的心思,道:“我听說這受害者好象是一位年方二八的絕色美女,不知可有此事?”

    劉封臉上一紅,道:“這個……這個……我沒有留心,不太清楚。”

    賈仁祿似笑非笑,道:“我還听說有人見到公子同這位姑娘手牽著手並肩出寺,態度曖昧,看來關系不一般哦。”

    劉封額頭上冷汗滲出,道:“絕無此事,這女子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怎麼可能……認識。”

    賈仁祿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談談戀愛又不是什麼大事,用不著偷偷摸摸的。”

    楊阜一听到這事,便寒眉倒豎,怒發沖冠,大聲斥責,而賈仁祿居然說不是什麼大事,劉封心中感激,險些要跪將下去,嘆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賈軍師也!”正要實話實說,驀地里又想到這可能是他的套問之詞,忙改口道:“軍師說的我怎麼一句也听不懂,我的确不認識這個女子。”

    賈仁祿淡淡一笑,道:“老子就這個臭毛病,喜歡刨根問底,打听些八卦新聞,公子別介意,公子認不認識那姑娘都與本案無關。可公子還沒回答你是如何知道他是曹丕的。”

    劉封道:“這個……這個……我是听百姓中有識得曹丕之人說的。”

    賈仁祿冷笑道:“魏公的大公子當街調戲婦女,你自己覺得這事可能麼?”

    劉封想想也覺得不可能,但他深信他的心上人不會騙他,說道:“是有點匪夷所思,想來是那女子太美,他一時把持不定,也是有的。”

    賈仁祿道:“他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如何可能見到一個美女便不顧場合動手動腳?再說我听聞那女子青紗罩面,樣貌如何,根本不得而知。”

    那少女因要赴劉封之約,怕被人見到其廬山真面目,這才青紗罩面,如此一來說曹丕見色起意便站不住腳了,劉封疏乏應變之才,一事不知該如何應對,默然無語。

    賈仁祿笑道:“這年頭騙子實在太多了,我看肯定是畢萬這小子長得和曹丕有七八分相似,便冒著他的名頭,出來招搖撞騙。要弄清楚這事很簡單,只要將那少女也叫來,當堂對質,不就一清二楚了。”

    劉封脹得滿臉通紅,道:“這種羞人之事那女子如何能親自出面?這樣她以后還如何見人?”

    賈仁祿點了點頭,問道:“那她人呢?”

    劉封道:“我問了几句之后,便放她回去了。”

    賈仁祿又問道:“那她家住何處?”

    劉封頗感尷尬,搖了搖頭,賈仁祿眉頭一皺,道:“這叫什麼名字,總該知道了吧?”

    劉封低垂著頭,又搖了搖頭,賈仁祿怒道:“嘟,如此重要的証人,你居然連她姓名住址都不問,便放她回去。下次若你心血來潮要找她搭訕,上哪找去?見到美女居然不問住址、姓名及三圍,害得老子也無法假公濟私,真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再說若這小女子誣告,不也無法對証了麼,唉!”

    劉封羞慚滿面,小聲道:“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賈仁祿道:“人証都沒了,還能怎麼樣?將這小子打一頓,扔大街上了事,反正這小子起了賊心了,讓他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若是關久了,萬一這家伙真是畢萬而不是曹丕,他的家人前來喊冤,這事可就捂不住了,一旦被主公知道了,你可就麻煩了。”

    劉封先前一時氣憤,也沒有仔細考慮前因后果,此時細細想來,也覺得過于不可思議,心想萬一讓劉備知道了,自己的位子便危險了,便道:“好吧,就依軍師。”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來人啊,將畢萬拖將出去,重打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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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乞兒妙用
    過不多時,曹丕便被五花大綁,推到鬧市之中。行刑壯漢二話不說,將他摁倒在地,掄起刑杖,狠狠的打將下去,疼得曹丕呲牙冽嘴,好在他顧及身份,沒有亂喊亂叫,不然這臉可就丟大了。

    其時觀者如睹,繞著刑場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眾人知他當眾調戲美女,無不義憤填膺,大聲唾罵,更有甚者,竟然向場上丟水果皮,臭雞蛋。這些人哪曾受過正規訓練,手法生疏,有几枚竟打到了行刑壯漢的腦門上,惹得那些壯漢怒火中燒,打起來加倍賣力,一杖下去,皮開肉裂,鮮血迸流,慘不忍睹。

    曹丕雖比竇蛾還冤,卻偏偏無法傾述,只得打落門牙往肚子里咽。其時正值深冬,行刑時陰風慘淡,彤云密布。過不片時,便下起雪來,大片大片的雪花隨著勁風飄然而落,看來老天都怜憫他的遭遇,特降瑞雪以訴其冤。

    賈仁祿在劉封及費詩的陪同下,坐在刑場后方木棚之中監刑,見曹丕被打的狼狽樣,樂得個嘴歪歪,大聲叫好。不多時,一名親兵來報,道:“行刑完畢,請問軍師該如何處置?”

    賈仁祿笑道:“費大人在這,問我做什麼?”

    費詩向賈仁祿瞧了一眼,道:“他怎麼說都是個秀才,將來說不定還能為國出力,這樣已夠他受了,將他放了吧。”

    劉封嗤地一聲道:“這種無賴也佩參加考試?莫得辱沒了學子的名聲。”

    費詩道:“主公十分推崇曹操的求賢令,里面有這麼一句:‘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則齊桓其何以霸世!’陳平盜嫂受金而高祖卻不以為非,始終信任有加,焉知這個畢萬日后不能為國家出力?”

    賈仁祿向費詩瞧了一眼,心道:“得,這費詩還挺會揣摩老子的心思的,看來是個人才。”說道:“有道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人誰無過?改了就是好同志嘛。這一百大棍夠這小子喝一壺的了,他應該會吸取教訓,痛改前非了。費大人說對的,這小子日后說不定能為國出力,咱們也不能做得太絕,總要給他一次机會。”

    賈仁祿與費詩一唱一和,擺事實、講道理,劉封無法辯駁,只得道:“既然軍師也這麼說,便放了他吧。”瞪了曹丕一眼,雙手負后,大踏步走出木棚,一眾親兵緊隨而去。

    賈仁祿打了個呵欠,道:“天色不早了,老子逛了一天的街,也有些累了,該回去睡覺了。”

    離開鬧市,行不多時,賈仁祿對一名親兵說道:“領上二十個人,找到那個倒霉的家伙,暗中保護,不得怠慢。”

    那親兵知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倒霉的家伙指的是”畢萬,點了點頭,領了二十人掉轉馬頭,往尋曹丕去了。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曹靜焦急的迎了上來,一臉關切的道:“怎麼樣,人救出來了沒有?”

    賈仁祿點頭道:“救是救出來了,不過讓人給打了一百大棍,屁屁估計裂八瓣,我差人暗中保護了。”

    曹靜道:“他被人打了,你怎麼不阻止?”

    賈仁祿道:“劉封不知怎的竟知道他的身分了,老子若一再維護,這里通外國的賊名肯定是抹不掉了,萬一被人抓住把柄,這一大家子可都要跟著倒霉。這事我看都是那女的挑起來的,曹丕是中了陰招了。讓這小子受點苦,知道頭輕蛋重也不是什麼坏事。”

    曹靜眼淚扑簌簌地流了下來,曹植走上前來問道:“那女子是什麼來路,軍師可曾查清?”

    賈仁祿道:“算你大哥倒霉,這女子就是劉封相好的,你大哥竟跑去勾引她,不是自己找死麼。”

    曹植愁眉緊鎖,道:“哦,竟有這事?”

    甄宓道:“前一段時間這女子神祕失蹤了,如今竟又突然出現了,我總覺得她行事之中透著股邪氣。”

    賈仁祿道:“對頭,對頭。曹丕一惹她便被打屁屁,說明這女的萬萬惹不得,這劉封別看現在春風滿面,到時有苦頭吃得。”

    甄宓道:“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人,相公沒有問過劉封麼?”說這話,甄宓斜眼側倪,見曹植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魂不守懾,忽想到賈仁祿曾提到曆史上曹植曾為自己寫過一首《洛神賦》,顯然對自己大有情意,想到此不禁秀眉一蹙,說到“相公”兩字時故意加重語氣。

    曹植猛地醒覺,羞愧萬分,脹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鉆將進去。

    賈仁祿低頭沉吟,道:“我問過了,可這小子咬緊牙關死不肯說,唉!這家伙是沒救了,我們提前為他默哀吧。”說到此恭敬肅立,低頭默哀。

    曹靜攥起粉拳,咬牙切齒地道:“哼,可惜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不然我定將她宰了,為哥哥出氣。”

    賈仁祿道:“她出入時均以青紗遮面,到目前為止,除了劉封之外,還沒有人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再說据傳她武功出神入化,九陰白骨爪練到了如火純青,返璞歸真的境界,比當年的梅超風猶有過之,你那點下九流的功夫去了也是填坑的。”心道:“得一不小心,又繞到武俠上去了……”

    甄宓笑了笑,道:“你呀,都快四十的人了,說話還這麼不三不四,什麼時候才能正經些。”頓了頓又道:“這女子行事如此詭祕,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圖謀,只可惜我們至今為止還如墮五里霧,什麼也看不明白。”

    賈仁祿來回走了一圈,搖了搖頭,道:“想的頭大,先別管她了。”對曹植說道:“對了,你小子還沒說你們來這里有什麼目的?”

    曹植道:“軍師如此聰明,我便是不說,軍師也能猜到。我也就不瞞你了,我和哥哥此次是奉了爹爹之命來此打探科舉制的情報的。”

    賈仁祿笑道:“所以你們便化名前來考試,身臨其境,以便了解科舉制是如何實施的?”

    曹植點點頭,道:“正是。”

    賈仁祿道:“這是你爹爹的主意?”

    曹植道:“不是,是我建議的。”

    賈仁祿笑了笑,道:“哈哈,你可上了你老子的大當了。”

    曹植大吃一惊,道:“軍師,何出此言?”

    賈仁祿道:“這套制度我原本就沒打算保密,曹操怎麼可能探察不到,還要把你們派出來?他讓你們出來是想借我們這里的試題來考你們兩個的才學。你們在鄴城是魏公之子,萬眾矚目,眾文武怕得罪你們,自然是交口稱譽,竟撿好听的說,如此曹操便看不到你們的真實本領了。而你們在長安不過是畢千、畢萬,我們自然不會偏袒維護,這樣測試出來的結果才最真實。再者你們在敵占區活動,掩姓埋名,危險重重,這本身也是對你們應變能力的最大考驗。”

    曹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賈仁祿道:“既然你老子煞費苦心的讓你們到長安來,老子不照著你們便說不過去了。你們兄弟二人聯袂來此,並參加了歲考,應該有人知道你是畢萬的弟弟了,我這里你也不能再待了,這樣吧。”撓了撓頭,對甄宓說道:“你的認識的人多,就由你找一家可靠人家安頓曹丕和曹植這兩兄弟吧。”

    甄宓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去安排。”說著匆匆離去。

    便在這時,紅袖走進屋來,說道:“外間有一人自稱畢萬,前來答謝軍師的救命之恩。”

    曹植霍地站起,道:“一定是哥哥!”說著便要沖將出去。

    賈仁祿伸手一攔,道:“且慢!你在這呆著,我去瞧瞧。”起身向大廳走去。

    到了大廳,見曹丕戳著根木棍立于廳中,狼狽不堪。梅花、蘭花隨侍在旁,偷偷直笑。賈仁祿暗覺好笑,強忍笑意,揮手令左右退下,苦笑道:“你們啊,來了也不和老子說一聲,現在知道苦了吧。”

    曹丕嘆了口氣,默不作聲,曹靜從里屋沖了出來,撫摸著他的傷口,淚如雨下。

    賈仁祿道:“別哭哭啼啼的了,還不趕緊扶你哥哥到后頭上金創葯去!”

    曹靜點點頭,扶著曹丕下去了。

    賈仁祿輕擊兩掌,梅花走了進來,道:“老爺有何吩咐?”

    賈仁祿道:“去把趙二叫來。”

    不過時趙二走進廳來,問道:“老爺有何吩咐?”

    賈仁祿眼珠一轉,道:“去帳房支點錢,給我雇上十來個乞丐,要聰明机靈的,年紀在十來歲左右。天天抱著個破碗討飯有啥前途?你讓他們啥事也別干,天天給我盯著劉封,不論大事小情,給我詳細報來,只要他們做得好,老子天天給他們發工資!”

    趙二一怔,道:“小乞丐!這能成麼?若是老爺要監視劉公子,只要派府中的親兵去便成,他們個個身手了得,且机警异常。”

    賈仁祿笑道:“怎麼,你瞧不起乞丐?”

    趙二道:“我也曾窮苦過,知道窮困潦倒的滋味,又怎會瞧不起他們?我是怕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將老爺的差事辦砸了,耽誤了老爺的大事。”

    賈仁祿淡淡一笑,道:“你可別小看他們,他們將是老子手中王牌!”

    趙二雖然莫名其妙,但知賈仁祿一向莫測高深,他敢如此說,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應道:“好的,我明日一早便去辦。”

    賈仁祿緩緩地點了點頭,卻不說話,趙二道:“若沒什麼事,我先退下了。”

    賈仁祿拍腿道:“報告時你讓他們派個代表來,別一窩蜂的都擁進來,把老子的狗窩弄臟了,老子是要跪搓板的!”

    趙二忍俊不禁,應道:“是!”

    派乞丐哨探情報的作法其實也不新鮮,一代神探福爾摩斯便曾用過,且屢試不爽,只因乞兒天天都在街上竄來竄去,用之探听消息,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也就沒有戒備之心,是以便能探听出許多成人無法探听出來的消息。

    趙二走出几步忽地轉身回來,道:“小人受老爺厚恩,一直無以為報,心中有愧。如今老爺要用小孩探听消息,我那小子趙虎已七歲了,讓他也去吧,當為老爺出份力。”

    賈仁祿連連擺手道:“趙虎還小,哪能受得起這罪?不成,不成!這滿大街的小乞丐多得和大米一樣,也不缺他一個,這事我看就算了。”

    趙二道:“這娃娃也不小了,讓他出去曆練曆練也不是什麼坏事。每次探听出來的消息便由他來匯報,省得那群乞兒一窩蜂的擁到府里來,弄臟了老爺的屋子。”

    賈仁祿微一沉吟,點頭道:“就這樣吧,你和姜維的母親說說這事,若是她同意,便讓姜維也一起去。”

    趙二應道:“是!”

    賈仁祿正色道:“告訴那群小子,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讓他們都机靈些,搞砸的是要出人命的!”

    趙二一臉正重,應道:“知道了,我會好好囑咐他們的。”

    賈仁祿一擺手道:“就這樣吧。”趙二行了一禮,轉身退下,賈仁祿仰望蒼天,喃喃地道:“你這臭娘皮不是很會藏麼,有姜大大親自上陣,老子看你往哪藏?別以為你很牛,我看這班子小鬼就能讓你好好的喝上一壺,哈哈!”說著施施然回到里屋和貂嬋打情罵俏去了。

    正說話間,卻見曹靜一臉不悅,如罩了一沉嚴霜,走進屋來,瞪了他一眼,默然無語。賈仁祿莫明其妙,問道:“你哥哥的傷沒什麼大礙吧,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

    曹靜撅起小嘴道:“哥哥的傷不礙事了,我已給他上過葯,好好將養几日便沒事了。”

    賈仁祿問道:“那你小嘴撅得這麼高做什麼?”

    曹靜嗔道:“都是你出得餿主意,讓小孩去探听消息。元春正同趙虎、姜維一塊玩,听到了,叫著嚷著也要跟著一起去,我怎麼勸都不听。我是管不了,這主意是你出,還得你去勸。”

    賈仁祿大吃一惊,道:“你沒和她說這不是小孩子玩游戲,搞砸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曹靜道:“說了,可她不听,還說趙虎、姜維都能去,為什麼她不能去。”

    賈仁祿怒道:“她才屁點大,懂個毛啊,竟給老子添亂!別和她說了,說了也听不懂,找根繩子拴后院去,看她還出去個屁!”

    貂嬋在他的手臂上輕輕捏了一下,道:“哪有你這麼教育孩子的?”

    賈仁祿道:“以前我小時候不听話,老爸就將我吊起來,用皮帶抽。相比之下老子這都算文明的了。”

    貂嬋笑道:“該!你這麼調皮就該這麼治你,可元春還小,你哪能這麼對她?”對曹靜說道:“若元春實在想去,便讓她去吧,姜維這孩子聰明伶俐,有他在我看不會有事的。”

    賈仁祿道:“對的,正好也可培養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這才叫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哈哈!”

    貂嬋白了他一眼,道:“沒正經,真沒見過你這樣當爹的。”

    曹靜沉吟道:“可元春畢竟還小,啥也不懂,我怕她遇到什麼危險。”

    貂嬋笑道:“一幫小孩子湊在一塊玩,有誰知道他們是在探听消息,仁祿這手是夠鬼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來的,我看不會有事的。”

    曹靜心覺有理,略感放心,道:“好吧,我去和她說去。”嘆道:“唉,被她吵得沒辦法,只得由得她去了。”轉身向屋外走去。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5-3 11:13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荀彧之死
    過不多時,甄宓找到一個穩妥的所在,領著曹植及屁屁裂成八瓣,疼得直冽嘴的曹丕去了。

    次日一大早,趙二便到帳房上領了五百錢,一臉郁悶地出去找小叫花子了。其時天下紛亂,戰事連年,烽火連天,老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這叫花子自然是遍地皆是。過不多時,趙二便找到了二三十人,其大多僅十一二歲,有的甚至連十歲都不到,個個形容削瘦,破衣爛衫,蓬頭垢面,汙穢不堪,冷風一吹便渾身發抖,好似篩糠一般。趙二心覺可怜,不忍再看,雙眼含著淚水,給每人十個銅板,囑咐一番,約了集合地點之后,唉聲嘆氣的回去了。這些叫花子一听,只要跟跟人,探听探听消息,一天便有十個銅板,心想自己走街串巷一天都要不到十個銅板,不禁手舞足蹈,歡呼雀悅。

    次日一大早這二三十個叫花子便聚到了趙二定好的地點,姜維、賈元春、趙虎早已打扮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一臉興奮地等候在那。趙二又鄭重其事的交待一番,眾叫花湊到一起,七嘴八舌的商議良久之后便興高采烈的各奔東西。

    姜維、趙虎、賈元春三人平日里養尊處優,錦衣玉食,哪知叫花子是如何過活的,只覺的什麼都新鮮,什麼都有趣。可一陣冷風吹來,便凍得渾身發顫,牙關相擊,這才知道叫花子的生活實則苦不堪言,一點也不好玩。姜維、趙虎二人身體壯碩,不想半途而廢,咬牙硬挺。賈元春畢竟是女孩,較為孱弱,登時抵受不住,小臉凍得通紅,不住喊冷。趙虎听她喊冷,嗤的一聲道:“女孩子家家就是沒用,就這點點風,至于這樣麼,來穿上!”解下身上僅有的一件破皮襖,披在了她的身上。

    賈元春披上了他的袍子,覺得暖和些了,側頭瞧了一眼趙虎,見他光著膀子,瑟瑟發抖,便道:“趙虎哥哥,這樣你不是沒有衣服穿了,不怕冷麼?”

    趙虎左右開弓,捶了自己的胸膛兩下,如大猩猩一般,道:“瞧我多健壯,一點都不覺得冷!”

    忽地一陣寒風吹過,趙虎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打了一個噴嚏。

    這群小叫花子整天走街串巷,對長安城自然是十分熟悉,不片時便來到劉封的府邸左近,四散開來,詐做各自要飯,實則嚴密監視府中的一舉一動。劉封府邸位于鬧市之中,人來人往,川流不息,這些小叫花子目標本就不大,混在人群之中,更加沒人留意。

    十余日彈指即過,姜維等人天天外出做密探,八卦新聞便打听到不少,可有用的消息卻是一條也無。賈仁祿听后郁悶不矣,卻又無可奈何,心想這福爾摩斯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除了腦子要好使之外,這耐心也要出奇的好。

    曹丕經過了十余日的將養,屁屁上的傷算是好多了,已可勉強坐立行走。原先他是魏公長公子,地位尊隆,一呼百應,什麼樣的美女都是手一招便自動上前投怀送抱,因此他根本不覺得泡妞是何難事。而這次教訓,使他徹底認識到原來不憑身份泡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鬧不好還會皮肉受苦。有道是吃一塹長一智,他屁屁雖大受損傷,這腦袋倒也開竅了,不敢在外出拈花惹草了,而是終日貓在屋中苦讀,正所謂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至于曹丕是否在書中找到顏如玉,那便不得而知了。而曹植自從去過賈府之后,便同換了一人一般,終日魂不守懾,痴痴呆呆,常常手捧簡牘,對著一株大樹發上半天呆,嘴里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曹丕心中雖然好奇,但屁屁時不時隱隱作疼,一時心煩意亂,也就無暇多問了。

    這日便是大比之期,雍州秀才齊集長安參加鄉試。考場仍舊是上次歲試時的那個考場,防衛也是依然萬分森嚴,滴水不漏,而考生的面孔卻已大大不同。此次鄉試的試題仍由鐘繇擬定,由于素質低下,妄圖混水摸魚的考生已在歲試時便被刷了出去,是以這卷子的難度便大大提高,開始要求考生根据指定的要求吟詩作賦,如此一來各人功力高低便立時顯了出來。

    試卷的難度雖大為提高,但對曹丕、曹植來說仍是小菜一碟,尤其是曹植,這吟詩作賦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略一沉吟,筆走龍蛇,不片時一首冠絕當世的詩文便在他筆下誕生了,由于他知道曹操讓他來的真實目的,也就無心探知考場內如何布置,飛快答完各道題目,瀏覽了一遍,便第一個交上卷子,拔腿走人。其時楊阜方才答了一半,而其他人則連一半都還未到,卻見曹植已遞上卷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不禁暗自吐舌。

    由于鄉試舉足輕輕重,是以鐘繇、張既親自坐鎮監考,這兩個都是曹操那投降過來的,自然認得曹丕、曹植,好在他們事先帶上了尤沖為他們准備的人皮面具,不然定當在劫難逃了。如今曹植相貌大變,鐘繇自然是認不得他,不過見他第一個交卷暗暗惊詫,望了他一眼,從差吏手中接過封訂好的試卷,從頭到尾細看一遍,但覺此人學識淵博,才華橫溢,尤其是末尾的那篇詩賦文詞華美,意境深遠,實是難得一見的佳作,不禁大吃一惊,瞠目結舌,半晌無言。

    張既見他搖頭晃腦,嘴里念念有詞,不知他發什麼神經,忙湊上前來,問道:“元常這是怎麼了?”

    鐘繇四下一看,見無考生前來交卷,壓低聲音道:“好文章,真是好文章!賈軍師這手真是厲害,若非如此我們怎能見到這麼好的文章,這等人才隱于民間豈不可惜?”

    張既低頭匆匆覽罷,由衷欽佩,嘆道:“此賦足可傳世,此人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构造出這樣的佳作來,當真了得。”

    鐘繇點點頭道:“若我所料不差,此人當為今科狀元。”

    張既道:“我估計也是,只可惜他的姓名籍貫被封住了,無從知曉。賈軍師也是過于小心,看個名字有什麼打緊的,還要煞費苦心的令人將它封起來。”

    鐘繇笑了笑,道:“德容有所不知,這便是軍師的高明之處。他擔心考官收受學子們的賄賂,與之串通一氣,在評卷時大作手腳,于是便令人將寫有考生年甲籍貫等信息的所在縫合裝訂起來,如此一來考官便無法知道學子姓名,想要作手腳也就無從下手了。”

    張既道:“軍師連如此細微的小事都考慮到了,真乃神人也。”他哪里知道這些根本就不是賈仁祿想出來了,而是從電視劇里看來的,這也可算是貪天之功為己有了。

    鐘繇笑了笑道:“他推行的這個科舉制我也是好生佩服,好了,學子們還在考試呢,我們還是別說這些,給他們听見了便不好了。”

    張既點點頭,下去巡視考場了。

    三日后鄉試的成績便已統計出來,張榜公布。各州的解元分別產生,雍州的主考官便是鐘繇,因此解元自然是化名為畢千的曹植,其次是楊阜,再次是曹丕;荊州的解元是馬良,其次是蔣琬,再次則是馬良之弟馬謖,此三人原先劉琦也曾征辟過,但他們均認為劉琦不能有為,便都婉言謝絕,此番听聞劉備實行科舉制,廣納賢才,心中好奇,便都前來參加;益州解元是費祎,其次是董和之子董允,再次則是曾上演小鬼當村,輔助賈仁祿擊退張任、冷苞的張嶷。這些人都是一時之英杰,自然是出類拔萃,實至名歸,沒有任何的异議。

    曹靜听聞曹植、曹丕都名列前茅,心花怒放,親自下廚做了几樣精致的小菜,悄悄的帶到兩兄弟住處,慰問犒勞。曹丕先前在寺廟中竟吃青菜豆腐,如今在這家人家里,伙食也是差強人意,嘴里早就淡出個鳥來,此時吃到曹靜所做之美食,自然是眉開眼笑,樂得個嘴歪歪。而曹植卻無心用飯,時不時拐彎抹角的打听甄宓之事,只要能從曹靜嘴里听到甄宓的一些事情,不知怎地竟能莫明其妙的興奮半日,為何如此,連他自己也是茫然不解。

    曹靜見他弟弟痴痴呆呆,不停的打听甄宓,顯是對她大有情意。她雖微感詫异,當此場合,卻也不便多問。回到府中之后,對賈仁祿說道:“我總覺得弟弟有些怪怪的,說話時心不在焉,好像有什麼心事。”

    賈仁祿對男女之事可謂一竅不通,自然不明白其中奧妙,笑道:“想來是他哥哥被罰打屁屁之事對他的打擊甚大,把他的膽子給嚇破了。這被打的是他哥哥,他至于嚇得連魂卻沒了麼,哈哈!”

    曹靜白了他一眼,道:“你這傻瓜懂個啥?才不是這麼回事呢!”壓低聲音道:“在家里時我就見他老盯著甄姐姐直瞧,今天我去看他時,他又一直問些關于甄姐姐之事,想來他對甄姐姐有些意思了。”

    賈仁祿撓了撓頭,道:“我怎麼一點也沒有發現?”

    曹靜笑道:“呵呵,你這個笨蛋又怎會發現。”

    賈仁祿回想前事,覺得曹植的眼光果然大有問題,不禁怒氣上延,道:“既然如此,便留這小子不得,我馬上叫人將他搌出長安去,省得這小白臉把老子的愛妻給拐跑了!”

    曹靜白了他一眼,嗔道:“弟弟是個謙謙君子,知書達理,又怎會做此下作之事?你以為他像你一樣啊,整天就知道對美女眉來眼去,實足一個大流氓!”

    賈仁祿笑了笑,道:“你說的沒錯,這小子倒還真是有賊心沒賊膽,曆史上甄宓是你的大嫂,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你大哥將甄宓害死時,他竟不設法營救,只是寫了一篇詩賦記念一下而已,無能可知。看來謙謙君子沒啥鳥用,還是像我這樣的謙謙流氓好,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上前兩步,攬著曹靜的腰,面有德色。

    曹靜微含嗔怒,伸手在他的手上打了一下,道:“流氓!”

    賈仁祿哈哈大笑,道:“你既然說我是流氓,我不耍一下流氓,也太名不副實了吧。”伸嘴便向她的櫻唇吻去。

    便在這時,貂嬋緩步而入,向賈仁祿望了一眼,似笑非笑。曹靜大感羞慎慚,掙脫他的手,向后躍開兩步。賈仁祿大感掃興,沒好氣地道:“有什麼屁事啊,沒看老子正忙著呢!”

    貂嬋笑道:“呵呵,那你忙吧,我走了,到時你可別后悔。”轉身向外便走。

    賈仁祿見她臉色鄭重,忙問道:“出了什麼大事了?”

    貂嬋笑道:“也沒什麼大事,你先忙,忙完再說不遲,呵呵。”

    賈仁祿急道:“嘟,你想急死我啊!老子不給你些厲害的,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搶上前伸手便要呵她的腋下。

    貂嬋忙伸手撐拒,笑道:“好了,好了,我說,我說。”頓了頓,道:“剛才諸葛先生差人來請,說許都出了大事,荀文若病逝了,請你速到先生府上商議。”

    賈仁祿大吃一惊,道:“什麼,荀彧病逝了!”

    貂嬋面帶戚容,點頭道:“我們在許都時文若對我們頗為照顧,我們還沒來得及報恩,沒想到他竟這麼去了。”

    賈仁祿回首前塵,心痛如絞,怒道:“曹操老兒,老子和你沒完!”說到此淚水滾滾而下。

    曹靜嗔道:“文若是病逝的,關我爹爹什麼事?”

    賈仁祿回頭瞪了她一眼,道:“病死的?荀彧還不到五十歲,這麼容易病死?”不再理她,整整衣冠,大踏步向屋外走去。

    到了諸葛亮的下處,賈仁祿問道:“荀彧是怎麼死的,先生可曾打听出來?”

    諸葛亮長嘆一聲道:“文若死因曹操嚴格保密,無從探听。不過此事外間已傳得沸沸揚揚,眾說紛芸,有人說他是身患重病不治而亡,有人是曹操派刺客暗中加害,更有甚者說當晚曹操曾贈送飲食一盒與文若,文若開盒一看,空無一物,便仰天長嘆數聲,服毒自盡了。”

    賈仁祿叫道:“肯定是第三種。”

    諸葛亮大為詫异,問道:“哦仁祿因何如此肯定?”

    賈仁祿心道:“《三國演義》里就是這麼寫的……”眼珠一轉,說道:“第三種死法最為含蓄,像是曹操老兒干的,至于派刺客暗害這麼沒有技朮含量又容易被人發現的事,曹操老兒肯定是不屑為之的。”

    諸葛亮點點頭,道:“這麼說仁祿也認為文若不是病死的了?”

    賈仁祿道:“文若春秋正盛,有這麼容易病死麼?八成是曹操稱公時,他出言反對,曹操老兒心里不爽,一咬牙,一剁腳,便將他喀嚓了。曹操老兒也是的,如今大敵當前,他居然自毀長城,這不是找死麼?”

    諸葛亮道:“文若出言反對時,曾勸曹操要匡扶漢室。想來曹操已疑其有二心,擔心他心生忿恨投了我們,便下狠心將他除去了。”

    賈仁祿嘆道:“曹操手下的謀士也就這麼几個,殺一個就少一個,都殺光了,他除了听到馬屁,還能听到什麼?”

    諸葛亮笑了笑,道:“曹操那里無人輔佐,對我們可是大大有利。”

    賈仁祿道:“話雖這麼說,文若好端端的就這麼嗝屁了,也怪可惜的。不過就算曹操那謀士都死光了,只要曹操老兒不死,我們也難輕易取胜。”

    諸葛亮微笑道:“司馬懿的滅曹良策我已盡知,如今局面漸成,曹操終究在劫難逃,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賈仁祿大吃一惊,道:“先生已知司馬懿出什麼餿主意了?”

    諸葛亮點點頭,賈仁祿忙問道:“是什麼主意?”

    諸葛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仁祿好像挺愛說這句話的,哈哈!”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5-3 11:14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暗夜擒賊
    賈仁祿一臉郁悶,小聲嘀咕道:“沒想到諸葛大大也會賣關子,不說就算了,老子還不希罕听呢。”

    諸葛亮微微一笑,問道:“這雍州解元畢千的名字好象不是真的吧?”

    賈仁祿心頭一震,向諸葛亮瞧了一眼,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諸葛亮道:“畢萬乃魏國始姐,此人自稱姓畢,想必也和這個‘魏’字有很大關系吧。”

    賈仁祿心里咯噔一下,一豎大拇指,道:“先生真好眼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分。”

    諸葛亮笑了笑道:“曹操幼子曹植,字子建,下筆成文,文詞華美,冠絕當世。我十分佩服他的文章,常竅記之。而如今這個畢千文風竟與其如出一轍,這難道不令人感到奇怪麼?”

    賈仁祿苦笑道:“老子原來還以為只要改個樣子便沒人能認得出來了,沒想到還是露出了馬腳,看來一個人才華太出眾,也不是什麼好事情。還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諸葛亮苦笑道:“仁祿瞞得我好苦,既然你知道子建來長安,為什麼不和我通個氣?難道怕我會加害于他麼?”

    賈仁祿搖頭道:“這兩小子沒通知任何人,自己偷偷摸摸的闖進來的,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最近事情太多……嘿嘿,一直沒有時間來和師父說一聲,還請師父見諒。”

    諸葛亮當然知道他在忙些什麼,搖頭苦笑,道:“沒想到曹操為了試兩子的才能,竟不惜讓他們深入虎穴。”

    賈仁祿笑了笑,道:“軍師也看出曹操讓他們前來的真實目的了?”

    諸葛亮點頭道:“曹操為了選擇繼承人實可謂是煞費苦心。”

    賈仁祿道:“如今這兩小子跑長安來,實是自投羅網,這可是天賜良机,不如……”右掌成刀,虛揮兩下,比了個殺人的手示。

    諸葛亮笑道:“這怕不是你的本意吧?”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知我者師父也,這樣我就放心了。”

    諸葛亮笑道:“這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讓他們好好考試吧。”頓了頓,又道:“這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

    賈仁祿正色道:“劉封不知怎的也知道了。”跟著便將自己如何解救曹丕之事備細說了,諸葛亮雙手負后,長眉一軒道:“劉封與曹丕素未謀面,自然認不得,顯然是那神祕女子告訴他的。”

    賈仁祿點頭道:“我也這麼認為,這個女子太過神祕,我已差人暗中查察了,至今還沒有消息。”

    接著二人轉而猜測那神祕女子的來曆,可是議論良久也不得要領,賈仁祿餓得肚子咕咕亂叫,只得告辭回府。甫進府門,便見姜維一臉興奮的沖了上來,道:“賈叔叔,你所說的那個神祕女子出現了。”

    賈仁祿心中一喜道:“哦,快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

    姜維道:“今日未時,劉封便興沖沖地出了門,我們一路悄悄跟隨,來到渭河邊上終于見到了那個女子。”

    賈仁祿正色道:“可曾被人發現。”

    姜維道:“我們一路上都十分小心,沒有被人發現。劉封到了渭河之后,便同那少女一起手牽著手沿河漫步,竅竅私語。我離得遠了听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便故意將臉擦得臟兮兮地,跑上前去討要錢財。劉封看我可怜便給了我十個銅板,那少女則輕輕摸著我的頭,眼淚滾滾而下,一滴滴的打在衣衫上,良久良久,一句話也沒有說。”

    賈仁祿心中一喜,道:“這麼說你見到那少女的樣貌了?”

    姜維點點頭,道:“嗯,見到了,那姐姐長得十分的漂亮。”

    賈仁祿嗤得一聲,道:“這還用你說,不漂亮能把來色誘劉封。唉,這什麼鳥時代連照相机都沒有,不然拍張照片出來,就大功告成了。現在那少女的樣子只有你這個小鬼頭見過,這可如何是好?”

    姜維道:“那姐姐的樣貌我已記在腦子里了,叔叔只要找一個高明的畫工來,我將她的樣貌形容出來,由畫工畫出來不就行了。”

    賈仁祿喃喃地道:“得,作拼圖。你小子才屁點大就能想到這個,有前途,孺子可教也!”伸手在他的腦門上摸了兩下,以示鼓勵,收回手一看,滿手黑灰,不禁一臉郁悶,大聲道:“瞧你臟兮兮的樣子,跟個泥猴似的,還不快去香湯沐浴去!記得要給老子好好的打上三遍肥皂,若是老子再在你身上發現一絲黑灰,定將你的屁屁打成八瓣!”肥皂其時尚未發明,世人當然不知其為何物,這個賈仁祿正在氣頭上,一時間也給忘記了。

    姜維一听要打屁屁,吐了吐舌頭,沖他做了一個鬼臉,飛也似的跑出屋去。

    賈仁祿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姜大大就是姜大大,牛刀小試便見到那神祕女子廬山真面目,得趕緊找一個畫家來,將那女子的樣貌訴諸紙上,俾使老子也可以流流口水矣。”說著便出了一會神,腦海中幻像著那少女的絕世容光,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過了良久,賈仁祿回過神來,伸手在衣服上擦了兩下,將手上的黑灰全抹在了衣服上,大聲叫道:“趙二!”

    趙二听聞賈仁祿傳召,忙趕了過來,問道:“老爺有何吩咐?”

    賈仁祿道:“老子想給几位夫人每人畫一副肖像,你去將城中最好的畫師請到府里來。”

    趙二不知賈仁祿為何心血來潮的要給夫人畫像,但知他的亂命向來層出不窮,也就不以為意應道:“是!”說著轉身出去請畫師了。

    甫出數步,便見一名親兵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對賈仁祿說道:“稟報將軍,屬下奉命暗中保護畢萬、畢千兩兄弟,隱約發現有人于暗中窺視,屬下恐其對兄弟倆不利,特來稟報。”

    賈仁祿眉頭一皺,道:“這伙人什麼來路,可曾查清?”

    那親兵搖頭道:“這家伙忒也狡猾,屬下差了几個弟兄暗中跟隨,都被他甩開了,連樣貌也沒有瞧見。”

    賈仁祿心道:“得,這又是哪一路人馬啊?這長安城可真夠熱鬧的。難道是那少女不死心,明著陷害不成便想暗地里加害?”一想到此,便道:“知道了,最近你們須當小心在意,務必要保証他們兄弟倆的安全,若有半點差池,老子可唯你是問。”

    那親兵答應道:“屬下自當誓死保護兩位公子,不敢有絲毫懈怠。”

    賈仁祿擺手道:“就這樣吧。”

    那親兵行了一禮,倒退三步,轉身出屋。

    賈仁祿雙手負后于屋中來回走著,良久不言,若有所思。自從司馬懿出山之后,他便宛如籠罩在一團迷霧之中,這司馬懿先是向劉封提出了滅曹良策,跟著自己卻跑到曹營里去盡忠效力去了,壺關一戰他明明可以吃里扒外,幫著劉備擺曹操老兒一道,讓曹操吃不了兜著。可他卻偏偏為曹操盡忠職守,屢屢為其出謀獻策,反過來幫著曹操奪回了並州。再加上這個來明不曆的女子先是整日里痴纏著劉封,突然神祕的失蹤,繼而又神祕的出現,這一切都使賈仁祿覺得匪夷所思,莫明其妙,接連思索了几個晚上,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見曹植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顫聲道:“曹姐姐去后,我和哥哥都覺憋悶已久,便相約上街游玩,一路之上總發現有人鬼鬼祟祟地在跟著我們,我覺得滋事體大,便來和將軍說一聲。”

    賈仁祿當然知道暗中有鬼在搞破坏,不過為了不使他們胡亂擔心,影響了他們考試的心情,心念一轉,哈哈大笑道:“還是給你們發現了,那些家伙真是白痴,連跟個人都不會。”

    曹植頗為詫异道:“哦,這人是將軍派去的?”

    賈仁祿點點頭,道:“對的,公子既然來到敝處,我總該盡些地主之誼吧,這些人是我派去的,一來可以暗中保護公子,二來也可監視公子的一舉一動,貴我兩家畢竟正在敵對,這小人該做還是得做,雖然你們兩個我都信得過,但萬一你們一時心血來潮搞七搞八,我們這里也好事先准備,才不至于手忙腳亂,哈哈!”

    曹植點點頭,道:“一般人都只會說差人是為了暗中保護,而不會說是暗中監視,其實真正用意有誰不明白?將軍直認自己是小人,真可謂是推心置腹了。可是跟隨之人像是兩路人馬,難道這兩路都是將軍差來的,一路保護,一路監視?”

    賈仁祿大吃一惊,道:“哦,公子何以知道是兩路人馬?”

    曹植道:“我和哥哥先時知道有人跟蹤,都很害怕,后來見跟蹤之人不即加害便放心不少,于是暗中觀察,發現跟蹤之人明顯分成兩路,涇渭分明,相互之間似有敵意,正因如此,我們兩人才感到奇怪。”

    賈仁祿面色凝重,道:“實話實說吧,這其中一路是我派去的,另一路人馬究竟是敵是友,我也不得而知。如今你們在長安可謂是危險重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不敢保証,我看你們不如還是回去吧。”

    曹植正色道:“既來之則安之,如今會試之期已介,此時便走,豈不半途而廢?”

    賈仁祿笑道:“公子既然想留下,我自然求之不得,不過公子今后須當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凡事都須小心在意。”

    曹植一臉鄭重,點點頭,道:“我會的。”四下一張,不見甄宓,略感失望,怏怏之情現于顏色。

    賈仁祿向他瞧了一眼,長眉一軒,咳嗽兩聲,道:“若公子沒什麼要事,便請先回去吧,我這里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曹植見賈仁祿逐客,心知自己已惹他生厭了,頗感尷尬,長揖一禮,告辭離去。賈仁祿待他走后,手腕略微一轉,一副春宮圖便出現在掌中,攤將開來,全神貫注的仔細觀看。

    正意亂情迷之際,忽听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院中直響進來,他忙收好春宮圖,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宛如孔老夫子轉世重生。

    便在這時,一男孩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正是姜維。賈仁祿微微一笑,道:“澡洗好了?”

    姜維點了點頭,賈仁祿笑道:“這次你辦得不錯,畫師我已差人去請了,一會便來。你算是立了一大功,一會自己到帳房去,向管事的尤叔叔領一千錢,當是我賞你的。”

    姜維喜笑顏開,道:“多謝叔叔。”

    賈仁祿道:“這些都是你應得的。你來得正好,我還有件事麻煩你去辦一下。”

    姜維道:“叔叔有事盡管吩咐。”

    賈仁祿笑了笑,道:“我听說那幫小叫花子如今都听你的號令了,可有此事?”

    姜維點點頭,賈仁祿道:“如此年輕鋒芒便露,好!好!好!”頓了頓,又道:“如今你手下有多少小弟?”

    姜維道:“就趙二叔叔雇來的二十余人。”

    賈仁祿道:“這樣,你將這些人分成兩組,一組繼續監視劉封,另一組給我監視曹植,我想知道這另一路人馬到底是什麼來路。”跟著便將情況詳細說了,末了問道:“怎麼樣,同時指揮兩路有沒有問題?”

    姜維微一沉吟道:“我盡力試試。”

    賈仁祿走近兩步,摸了摸他的頭,道:“你將來是注定要指揮千軍萬馬的,現在這點人就當是練手了,好好干,我知道你一定能成的。”

    姜維好似听懂了,胸脯挺起老高,一臉興備,緩緩地點了點頭。

    日子一天天過去,離會考之期越來越近了,各地舉子紛紛涌向長安。由于劉備急于看到效果,考期定得十分的緊促,因此諸葛亮等人也沒有要求所有舉子都參加,在榜文中曾言道若路程太遠,來不及參加考試,便先算了,不必急于一時,三年之后還有机會。可舉子卻不這麼想,心想若是錯過了這個出人頭地的大好机會,就要在苦等三年,等若要多過三年吃糠喝稀的日子,那還了得?于是路程遠的舉子一見榜上有名,便立刻收拾行裝,想盡一切辦法,購得良驥,發瘋般的向長安趕去。一時之間各地馬匹价格瘋漲,馬販子們個個樂得嘴歪歪。

    眼見著離會考之期只有一日,姜維那里還是沒有一點消息,這日將近二更,賈仁祿正在屋中急得團團直轉,卻見姜維興沖沖的走了進來,道:“叔叔,我總于打探到跟蹤曹植之人的下落了。”

    賈仁祿心中狂喜,道:“哦,你發現他們的下處了?”

    姜維點了點頭,道:“是的。”賈仁祿忙道:“快帶我去!”說著便令祝融點起兩百親衛隨侍護衛。

    姜維領著眾人東繞西走,約摸過了近一個時辰,來到城東一所不起眼的小院。院內空無一人,賈仁祿借著星月微光四下一看,唯見殘垣斷壁,破桌爛椅,想來這個小院已廢棄許久。

    賈仁祿見四周無人,悄聲問道:“怎麼沒有人?”

    姜維道:“出去了,他們這時候都到曹植那里暗中監視,要到天快亮時才會回來。”

    賈仁祿十分崇拜福爾摩斯,有關他的探案故事自然是讀了不下數十遍,心中十分希望能像他一樣守株待兔,暗中埋伏,擒拿罪犯,如今總算是逮到這個机會了,悄聲對祝融道:“讓親兵們四散開來,埋伏于暗處。等這些家伙來了,我要好好的歡迎他們。”

    祝融微一點頭,下去布置了,眾人貓在暗處等了一個多時辰,一點動靜也沒有。其時天寒地凍,寒風陣陣,刮面如刀,賈仁祿凍得臉皮發紫,四肢僵直,正悄聲抱怨,發誓再也不當福爾摩斯之時,祝融按住了他的嘴,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有人來了。”

    賈仁祿忙側耳細听,果然听見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若隱若現。過不多時,那人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左張右望,一動也不動。

    賈仁祿見那人遲遲不動,急不可奈,正欲下令讓親兵們殺將出去,卻听那人說道:“呵呵,還是給你發現了。出來吧,仁祿,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賈仁祿大吃一惊,失聲叫道:“張文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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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兄弟相殘
    來人正是張遼,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

    賈仁祿騰地站直身來,大踏步搶出,叫道:“早知道是你在暗中保護,老子還瞎操心個什麼勁啊!”

    張遼笑道:“我早知仁祿差人暗中保護,若換作一般人物我肯定回去復命了,可我來時主公千叮萬囑,讓我好生保護兩位公子的安全,是以我便自討沒趣,死皮耐臉的呆在這里了,哈哈!”

    賈仁祿拍腿道:“唉,老子早該想到曹操肯定不會讓兩個寶貝兒子孤身闖蕩江湖的,一定會差人保護,早知如此老子也就不必大半夜的跑出來喝西北風,凍得快感冒了。”說到這里一連打了三個噴嚏,又道:“三下,得,真感冒了……”

    張遼由衷欽佩,道:“仁祿看來真的十分關心公子安危,這份待敵為友的心腸,當真令人好生佩服。”

    賈仁祿笑道:“沒想到張文遠也會拍馬屁。其實我也不全是擔心公子的安危,只不過我以為跟蹤者另有其人,想要順藤摸瓜,逮條大魚出來。沒想到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若不是文遠及時點破,肯定是要大打出手,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了。”頓了頓,問道:“文遠是怎麼知道我在屋里的?”

    張遼道:“你的聲音我隔著老遠便听見了,哪能不知道你在里面?”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看來老子不是當偵探的材料。”環顧四周,又道:“文遠平時就住這里?”

    張遼點頭道:“我貪此處僻靜,不易被人發現,沒想到還是讓你給找著了。”

    賈仁祿道:“瞧這里破破爛爛的,拍鬼片倒合適,哪里能住人,走上我哪住去。”

    張遼道:“我們畢竟敵對,這怕不太好吧。”

    賈仁祿道:“有啥可怕的,如今主公不在,誰還能管得到老子。”說著拉著張遼的手便向自己的狗窩走去。

    眾人回轉賈府,賈仁祿將張遼讓到客廳,令梅花獻上香茗,二人絮絮叨叨聊些別來之事,心想前不久自己還在戰場上同對方殊死博斗,此刻卻在溫暖的大廳中秉燭夜談,當真不胜唏噓。

    二人正聊得入港,忽見紅袖急匆匆走近,說道:“不好了,老爺,曹植公子讓人給傷了。”

    張遼臉色一變,霍地站起,賈仁祿大吃一惊,問道:“什麼!傷哪了,嚴不嚴重?”

    紅袖道:“傷在手上,好象不是很嚴重。”

    賈仁祿道:“快領我去看看!”心道:“得,今晚看來沒法睡覺了。”

    曹植暫居之所離賈府約有半里之地,眾人一路急馳,片時便到。賈仁祿等人來到曹植房中,只見曹植橫臥榻上,榻邊下首坐著一位四十歲中年人,身穿一身青袍,右手三指搭在曹植腕脈上,兩眼微閉,正自搖頭晃腦,顯然便是大夫。上首則坐著一臉迷茫的曹丕。

    曹植一見賈仁祿,掙扎著便要起身,賈仁祿見他面色慘白,不知是受惊過度,還是內傷嚴重,忙擺手道:“都傷成這樣了,還講什麼禮節啊,好好的趴著吧。”向那大夫問道:“公子的傷勢如何?”

    那大夫也不理他,又號了片刻,方道:“公子右手手指被人割傷,這傷勢倒不嚴重。只是歹人所用的利器上喂有劇毒,手指一被割破后便立時潰爛。好在救治及時,如今公子已沒有大礙。”

    賈仁祿松了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

    曹植問那大夫道:“可我還是覺得右手麻痒難當,疼痛難忍。”

    那大夫道:“才剛上上葯,這些都是應有之象,過几日便好。這些日子做事時暫時別用右手,這樣傷好起來便更加的快了。”

    曹植道:“可我明日還要考試,不用右手我如何答題?”說到此語音哽咽,快要哭出來了。由于他身份特殊,根本不可能參加殿試,萬一被劉備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极有可能小命不保。而這會試匯集天下精英,同殿試也沒什麼區別,因此對他來說便是至關重要的一場考試,成績的好坏直接決定著他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可以說他有沒有希望當太子就看這場考試了,成敗在此一舉,豈容半點閃失?

    那大夫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是,公子還是想開些。好在我听說三年之后還有一次考試,三年時光彈指即過,公子到時再來參加也不為遲。”

    曹植急道:“我怎麼可能再等三年!”

    賈仁祿問那大夫道:“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那大夫沉思良久,搖頭道:“恕在下醫道學藝不精,實在想不出辦法來。此人像是有意以公子作對,心思十分歹毒,所下之毒一時難以盡除,不過過數日自然就會好了。”

    曹植眼中似要噴出火來,狠狠地盯著曹丕,良久良久,一動也不動。

    賈仁祿心道:“得,這暗夜刺客還真古怪,此間有張遼和我兩路人馬暗中保護,實可說是戒備森嚴。他居然有本事瞞過所有人的耳目,悄沒聲音的掩到曹植房中,這武功有多高,可想而知。而他進來后卻沒有要了曹植的小命,而是將他的手指划破,讓他不能提筆寫字,這算是哪門子的刺客啊。”心念一轉,又想道:“難道真的是曹丕,他就在府中,且是曹植的哥哥,要瞞過眾護衛來到曹植的房間實可說是易如反掌。再者他早就覬覦太子之位,割破曹植手指,讓他不能考試,這種蠢事他做得出來。”想到這里不由自主的像曹丕望去。

    張遼本就是曹營人物,自然知道這兩兄弟貌合神離,私下里明爭暗斗,為了打擊對方,無所不用其极,聞得此事,立時便怀疑曹丕,不禁向他瞧了一眼,轉身去詢問屬下將士。賈仁祿見曹植右手傷痛無法急愈,無可奈何,安慰兩句,也退下詢問護衛將士了。

    賈仁祿召來親兵隊長,怒道:“你們都是吃干飯的啊!這麼多個大活人保護一個公子,居然還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屋將公子給割傷了,還好只是割破手指,要是割到了別的地方,可不就全完了麼。養了你們這幫廢物,害得老子也跟著你們一起丟臉,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那隊長一臉郁悶,四下一瞧,壓低聲音道:“不是屬下不盡心辦事,我們已經見到刺客了,只不過……只不過……”

    賈仁祿不耐煩地道:“見到了逮起來打屁屁不就完了,只不過什麼啊!”

    那隊長左右一張,伸嘴在賈仁祿耳邊悄聲說道:“只不過那人是畢萬公子……”

    賈仁祿拍腿叫道:“果然如此,你可看仔細了,果真是他?”

    那隊長點點頭,道:“不僅屬下看見了,其他弟兄也都看見了。”

    賈仁祿左右一瞧,拉他到了墻角邊上,道:“說說看,你們都見到什麼了。”

    那隊長道:“約摸三更時分,屬下便見到畢萬公子鬼鬼祟祟的來到他弟弟屋前,用刀撬開屋門,走了進去。屋內沉寂片時,過不多久便傳來畢千的惊呼聲,我們正要上前,卻見畢萬慌慌張張的從屋中跑了出來,沿著東首角門逃到了后院之中。接著畢千在屋中大聲怪叫呻吟,惊醒了屋主,屋主急匆匆趕來看視,便在這時畢萬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一般,慌慌張張地前來看視,唉,虎毒尚且不食子,真沒見過這樣做哥哥的。”

    賈仁祿道:“你見那人的樣子了?”

    那隊長點頭道:“對的,他就是穿著一身淡黃長袍,是他,絕對不會錯的。”

    賈仁祿若有所思,右手一揮,道:“知道了,這事不怪你們,你下去吧。”

    那隊長長長吁了口氣,行了一禮,轉身退下。

    賈仁祿在案發現場來回走了兩圈,弓腰曲背,低頭仔細查察,好似福爾摩斯一般,就差跟狗一樣,趴在地上來回亂爬,伸鼻子到處亂嗅了。祝融見他全神貫注,不敢打擾,過了半晌,問道:“難得見你這麼認真,看出什麼來了麼?”

    賈仁祿道:“看出來了。”

    祝融心想愛郎果然無所不能,居然連破案都精通,忙問道:“看出什麼了?”

    賈仁祿道:“老子看出這福爾摩斯不是人當的,腰酸死了……”

    祝融只覺天旋地轉,險些口吐鮮血,暈倒當場。

    賈仁祿又查察了良久,還是一無所獲,腰酸得險些直不起來,這才知道福爾摩斯不是那麼好學的,慢慢地直起腰來,左右一張,咳嗽兩聲,道:“据老子的觀察分析,這案子一定是曹丕做的,嗯,天太冷了,這里也沒什麼好看的了,打道回府!”他下了這個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正确還是錯誤的結論之后,便打了一個寒噤,命眾親兵好生保護曹丕、曹植,自己領著祝融回府睡大覺去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賈仁祿沐浴已畢,方欲摟著貂嬋、甄宓睡下,忽見紅袖來報,張遼求見,賈仁祿一臉郁悶的爬起床來,穿戴整齊,來到前廳。張遼一臉嚴肅說道:“仁祿問過手下親兵了?”

    賈仁祿點點頭,道:“文遠也問過了?”

    張遼嘆了口氣,道:“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

    賈仁祿道:“文遠也認為是曹丕?”

    張遼道:“此事滋事體大,我不再三确認,怎敢妄下結論?我支開子桓,單獨問過子建了。子建親口說是子桓干的,豈能有假?”

    賈仁祿根本對破案一竅不通,當然不知道斷案除了觀察現場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詢問証人。他只是粗略的查察現場,連証人也不問,便因怕冷而急急打道回府了,這樣斷案連甦格蘭場的雷斯垂德都不如,若福爾摩斯重生到此,一定會吐血而亡的。好在他不是一縣父母,不然這冤假錯案可就要滿天亂飛了。

    他听張遼這麼一說才想起來忘了詢問曹丕了,嘿嘿傻笑兩聲,道:“子建是怎麼說的?”

    張遼道:“子建說因明日便會考之期,他為了養足精神,很早便睡下了。睡至中夜,忽覺指間一痛,麻痒難當,不禁大聲惊呼,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卻見子桓提著一柄冷森森的短刀急步向外奔出,他正要追出問個明白,卻覺手指劇痛,好似火燒火燎一般,忍不住大聲呻吟,跟著屋主便來了,以后的事情仁祿想必也已從親兵那里了解到了。”

    賈仁祿向張遼望了一眼,也不說話。

    張遼臉皮紫漲,越想越怒,伸手在案上重重一拍,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縫,手足斷安可續!”

    賈仁祿長嘆一聲,搖頭晃腦,輕聲吟哦,道:“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張遼虎軀一震,道:“仁祿這詩做的實在太好了,只可惜你沒去參加考試,要不然這狀元定非你莫屬。”

    賈仁祿一時激動,便又口沒遮攔,吟完了才知道又闖禍了,心想這詩是曹植為曹丕所逼時七步所成之詩,此時便被他噴了出來,那曹植被逼得走投無路之時,豈不沒的救命了?想到此便尷尬地道:“不說這個了,子建現在傷勢可曾好些了?”

    張遼道:“他的右手仍是疼痛難忍,為了明日能參加考試,已迷迷糊糊睡下了。”

    賈仁祿道:“他右手都不能寫字了,還去考屁啊。”

    張遼道:“他說他自有辦法,估計是用左手寫吧。”

    賈仁祿點點頭道:“但凡高人都是能左右開弓的,這歹人為什麼不把他兩只手都給廢了,這樣他不就只能用兩只臭腳了?”

    張遼道:“估計不是不想而是沒有時間,子建右手一痛便即清醒,大場惊呼,子桓怕被人當場抓住,只得逃之夭夭了。”

    賈仁祿搖頭道:“這太子之位真的這麼重要麼,有必要爭得頭破血流麼?”

    張遼道:“我可以算是看得他們長大的,原來他們兩兄弟十分要好。只是子建的才能日益顯露,主公越來越喜歡,有心立之為太子,只不過因為廢長立幼有礙禮法,這才一試再試,這在朝野之中已是盡人皆知,不算是什麼祕密了,子桓心中難免不忌恨,這也是人之常情。”

    賈仁祿嘆道:“唉,這就是曹操老兒的家事了,老子管不著,也不想管。文遠忙了一個晚上了,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說到此打了個呵欠,道:“老子也很累了,想睡覺了,哈哈。”

    張遼點點頭,賈仁祿輕擊兩掌召來紅袖,令她領著張遼到客房之中休息,自己則回轉狗窩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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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各執一詞
    次日一早曹丕、曹植兩兄弟照常參加會考。此次考試有馬良、費祎等高人參與實可說匯集四方精英,諸葛亮等人自然极為重視,題目由諸葛亮親擬。他窮心竭慮,苦思數日,自然是面面俱道,政治、詩詞、兵法無所不包,且不拘泥于四書五經,多以實事為主,如此一來試題自然要比鄉試時繁難數倍。在場的舉子們看到試題無不大皺眉頭,一些有備而來的舉子們便又開始起坏心思了,可是這些試題的答案在書本上又都找尋不到,想要偷抄也是無從抄起,只有提起筆來,跟著感覺亂答一氣,是否真得能一舉高中狀元,誰也不敢保証,在眾人心目中也只是胡亂猜測罷了。

    如此艱深的試題,曹丕、曹植自然不能再游刃有余了,好在曹植曾背過楊修的答教十余條,倒也不至于被其難倒。這可是楊修為了能扶曹植上位,將來好做開國功臣,苦心孤詣、費盡心神的成果,雖只十余條卻涵蓋曆史、政治、軍事的方方面面,是以曹操屢以軍國大事試曹植,他都應對鑿鑿,原因就在于此。如今天下紛亂,所需人才的素質自然要比天下承平時要高,諸葛亮所出之題目也都是以軍國之事為主,以實事考驗眾舉子,就是要看他們的應變能力,是否能將書本上的知識靈活應用,如此一來,曹植等若先有了一份標准答案在心中,雖說國家有別,不是完全合用,但也是大占便宜,只不過他的右手隱隱作痛,左手又不十分靈活,寫起字來難免歪七扭八,不能一氣貫通,龍飛鳳舞,未免美中不足。

    而曹丕則是大眼瞪小眼,他父親問其軍國重事時,他往往答非所問。此時再見到這些題目時,更覺頭大,不過如此場合若是一題不答,交張白卷上去,回去之后肯定沒法和曹操交待的,別說太子沒有希望再爭,這屁屁八成有再次裂成八瓣的危險,當下便硬著頭皮,提筆亂答一通,如此答題只憑感覺,自然不用經過大腦,寫起來也就不假思索,筆走龍蛇,有如神助。

    此次的主考乃是諸葛亮,不過鐘繇也在場監考,他一眼便從眾多的舉子之中認出了曹植,其時他尚不知他的真實身分,對其寄予很大期望,巡視時似有意似有無意的在他的座位周圍來回亂轉,想看看他是如何答題的,卻見他字跡潦草,歪七扭八,與先前的酋勁有力,飄逸靈動大相徑庭,竟和著名軍師賈仁祿的字跡差相仿佛,不禁長眉一軒,不明所以,低頭細看,只見他左手執筆,右手纏著白布,無力的垂著,顯是受了很重的傷,忍不住悄聲問道:“怎麼,右手受傷了?”

    曹植點點頭,鐘繇見他帶傷上陣,微微一笑,意示嘉許,又看了片刻,見他字寫得雖然不咋地,但答的倒也中規中舉,見解獨道,不住點頭,悄立良久,這才離去。

    由于曹丕根本不知該如何作答,寫得自然就快,不到一個時辰便一一答畢,連看也不看,遞上卷子,便拍拍屁走人了。又過了良久曹植方才答畢,面色鐵青,一言不發的離開考場。甫到大門口,便見階下停著一輛馬車,車帘掀著,曹靜與曹丕赫然便在其中,曹靜笑靨如花,沖著他招了招手。

    曹植瞪了曹丕一眼,面無表情地上了馬車,坐在曹靜邊上,默然無語。曹靜笑道:“呵呵,我听子恆說你們不打算參加殿試,這次便是最后一場考試,總算考完了,也該輕松輕松。正月也快到了,不如今年這年就在姐姐這過,姐姐領你們在長安好好逛逛。”

    曹植遙望遠方,出了一會神,道:“我很累了,打算明日就回鄴城。”

    曹靜道:“子建為何如此急著回去,難道是姐姐有何怠慢之處?”

    曹植搖頭道:“不關姐姐的事,姐姐及姐夫都待我非常好,我自然感激不盡。”

    曹靜見他惡狠狠地盯著曹丕,不明所以,手一揮,令車夫趕車,回轉賈府。

    曹丕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怒氣上沖,道:“不關妹妹的事,便關我的事了?從昨天你被人傷了之后,你便一直對我有敵意,大丈夫有話就明說,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曹植嗤的一聲道:“你做了什麼,自己心里清楚,何必當著姐姐的面說出來,弄得大家的面上均不好看。”

    曹丕冷冷地道:“我到底做了什麼了?”

    昨夜曹植被刺受傷之事,鬧得賈府雞飛狗跳,一夜不得安寧,曹靜自然知曉,當即便前往探視,對曹丕害人之事也略有耳聞,不過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曹丕會如此歹毒,對曹植說道:“昨夜之事我也听說了,這其中怕有什麼誤會吧,大哥打小便待你很好,怎麼可能如此對你。”

    曹植道:“這表面功夫人人都會做,心里怎麼想的又有誰會知道?”

    曹丕道:“你不就是想說昨晚是我划傷你的手麼?”

    曹植道:“你總算是承認了。”

    曹丕道:“你敢當著妹妹的面說一遍,你昨晚親眼瞧見是我所划傷你的手的!”

    曹植憤然道:“這有什麼不敢說的,昨晚我右手受傷,立時惊醒,睜開眼來便看見你慌慌張張的奪門而出,手中兀自還舉著柄短刀,這麼卑鄙的事情你都敢做,怎麼不敢承認?”

    曹靜向曹丕瞧了一眼,道:“弟弟說的可都是真的?”

    曹丕道:“你听他胡說八道,這事根本不是我干的!”

    曹植道:“你當然不敢承認。”

    曹丕道:“大丈夫光明磊落,沒做過就沒做過,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曹植冷笑道:“做這種事的人也敢自稱大丈夫。”

    曹靜道:“我也覺得哥哥不是這種人,哥哥,你昨晚到底在做些什麼?說出來這誤會自然也就消除了。”

    曹丕臉上一紅,道:“沒什麼,昨晚我很早便睡下了,直到弟弟大聲呼叫這才沖將出來,一探究竟。”

    曹植冷冷地道:“回答的閃爍其詞,心中一定有鬼。”

    曹靜也覺得他言詞閃爍,目光游移不定,心中好像有什麼心思,大惑不解,向他望了兩眼,秀眉微蹙,也不說話。

    曹丕怒氣上沖,道:“說就說,我越想越覺的這事不對,說不定是你干的!昨晚用過晚飯回到屋中,我便見到一張帛書擺在長案之上,我心覺奇怪,拿起一看,原來有人約我三更時分到后院小亭之中一敘,我見信上字跡絹秀,顯是出自女子手筆,一時好奇便決心赴約,三更時分我甩開那兩幫傻乎乎的護衛,悄悄地來到后院之中小亭之中,只見四下空無一人,我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忽覺腦后一疼,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之后我被冷風吹醒,正覺莫名其妙,剛要站起,便听見弟弟大聲惊呼,忙沖了出去,后面的你們也都知道了。”

    曹靜白了他一眼,道:“你呀,就是不小心,上次方才挨了一百板子,還不長記性,又冒冒失失的跑了出去。”

    曹植冷笑道:“沒想到哥哥也這麼會編故事。”

    曹丕道:“這本來就是真的。”

    曹植道:“真的?好,我來問你,你不是說有人給你寫過一封信麼那封信在哪,拿出來讓我們瞧瞧。”

    曹丕一張臉漲得通紅,道:“我醒轉之后,那封信便不翼而飛了。”

    曹植冷冷地道:“姐姐你也听見了吧。”

    曹丕道:“我看這根本就是你做的,我知你素來擅長摸仿他人筆跡,要仿出女子字跡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將我誘到院中之后再將我擊暈……”

    曹植笑道:“哈哈,哥哥真會說笑話,我那時正在屋中睡覺,怎麼可能跑去做此齷齪之事?”

    曹丕冷冷地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在睡覺。”

    曹植道:“好,你說我將你擊暈,有何証据?再說我自己就是受害者又怎會去害人?”

    曹靜緩緩的點了點頭,曹丕道:“焉知你不是自己將手划傷了,賊喊捉賊,嫁禍到我的頭上?”

    曹植哈哈大笑,道:“姐姐,為了陷害他人而將自己弄傷,你有見過這麼傻的人麼?”

    曹丕道:“你不服我是長公子,看我不順眼,早想取我而代之,讓爹爹封你為世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達到這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有什麼手段用不出來?再說若真是我暗中加害,我怎麼可能只割你的手指,又怎會傻傻的穿著平時的裝束讓你認出來?你如今輕輕的在手上划了一道,傷又不重,又可以嫁禍于人,哼,我看孫吳復生也想不出這麼絕妙的主意了。”

    曹植森然道:“你簡直是含血噴人!你說這一切都是我干的,可有何証据?”

    曹丕道:“那你說是我划傷了你的手,可有何証据?”

    曹靜只覺兩兄弟說的各有道理,一時也分辯不出誰對誰錯,只覺頭疼得像要裂開一般,大聲叫道:“都別吵了!你看看你們哪里還像是兄弟!”

    曹丕、曹植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一旁,互相不看對方。

    曹靜向曹丕、曹植各瞧一眼,秀眉緊蹙,道:“這事我看定有蹊蹺,說不定有人欲離間你們兄弟感情,設計陷害。當此關鍵之時,你們都應該冷靜下來,查明真相,別自已先打的頭破血流,讓心腸歹毒之人躲在暗處看笑話。”

    曹植伸手一指曹丕,道:“要有心腸歹毒之人也是他!昨晚我明明看到是他干的,豈容抵賴!”

    曹丕道:“好啊,看來你真的是和我較上勁了!”伸拳便要打去。

    曹靜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叫道:“住手!他是你弟弟!”

    曹丕定了定神,收回右手,狠狠地瞪了曹植一眼,默然不語。

    曹靜道:“哥哥,原先你待弟弟是多好啊,那時弟弟還小,不太懂事,盡向你要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總是想盡辦法為他弄到,可現在你居然拔拳要打他,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變成這樣。”說著淚珠在眼眶中轉來轉去,忍不住流了下來。

    曹丕道:“不是我變了,是他變了。他為爭世子,不把我當哥哥,我自然也不當他是弟弟。”

    曹靜氣往上涌,叫道:“胡說!不就是世子位置麼,有啥稀罕,弟弟又怎會為了這個傷了兄弟感情。”

    曹丕道:“這可是魏公世子,將來可坐享七州之地,擁兵百萬,他又怎會不稀罕?哼,上次糧草之事,他假心假意的出來做好人,勸爹爹饒了我,結果我閉門思過,他卻得到了爹爹的另眼相看,這麼歹毒的主意他都想得出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曹植氣得手足冰冷,道:“那日爹爹要重重責罰你,是我好心好意出面解圍,難道這也錯了。”

    曹靜莫名其妙道:“什麼糧草之事。”

    曹植大聲道:“正好姐姐也來評評理。”說著便將曹丕如何請許褚喝酒,致使二十萬擔軍糧被劫,曹操回轉鄴城如何要責罰曹丕,自己又是如何解圍之事說了一遍,越說越怒,說到最后憤怒已极,話語已然含糊不清,讓人听不明白。

    曹靜側耳細听,也只听懂了個大概,對曹丕道:“這事弟弟做的沒錯,他是好心好意搭救于你,不然你怎麼可能只是閉門思過?”

    曹丕冷笑道:“他好心好意,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他了?”

    便在這時,車輪聲嘎然而止,車夫跳下馬車,曹靜蹙眉道:“怎麼停下來了?”

    車夫道:“啟稟夫人,到家了,請夫人下車。”說著掀開車帘。

    曹靜道:“只顧著听你們吵嘴了,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彎腰出了車門,走下車來,對曹丕、曹植說道:“都是些芝麻綠豆般大的事情,有什麼好吵的。這事我覺得有古怪,進去和仁祿商量商量,他鬼點子多,一定能幫你們查出真相的。”

    曹丕跟著下車,曹植不愿與之並肩,自另一側下得車來,曹靜向他們兩人各瞧一眼,道:“真不知道這世子這位有什麼好爭的,這七州之地是爹爹百戰所得,你們不成出過半分力,就算給你們其中一人爭到了,也不過是坐享其成而已,算什麼本事?你們看看仁祿,別看他模樣不濟,說出話來流里流氣,實足像個流氓,可是人家原先不過是個小卒子,住的院子狹小不堪,其后他憑著自己的本事為使君打下了四州之地,拜將封侯,掙下這份偌大家業,這樣才叫有本事。再看看你們,不為爹爹出謀獻策抵御外侮,自己倒先打起來了,天下間最可恥的事情莫過于此,連我都替你們感到害臊。”她說几這句話時,眉飛色舞,如春風拂面,滿臉皆是得意之色,邊說邊走上台階,向門內走去。

    曹植也認為適才言語有些過分了,歉然道:“姐姐教訓的是,我知錯了。”

    曹丕頗不以為然,緩步上了台階,小聲嘀咕道:“這家伙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曹靜自幼習武,耳聰目明,曹丕說話聲音雖小,但她還是听到了,面色不愉,說道:“運氣好?你只知道他運氣好,可不知道他受了多少罪。你們一出生便有個好爹爹,可以不用努力便錦衣玉食,這樣才叫運氣好。他要是只憑運氣,已不知死過多少回了。你說他運氣好,那我來問你,給你五百人你能不能拿下由五千人鎮守的綿竹?給你兩千人,你能不能拿下由兩萬人鎮守的江州?又或是給你兩三萬人,你也七擒孟獲試試。”

    曹丕自問沒這本事,卻又不想自暴其短,不置可否,不過態度已沒有方才囂張了。

    忽听里間傳來兩聲噴嚏聲,跟著一人大聲喝道:“***,哪個家伙在說老子坏話。”正是賈仁祿。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5-3 11:15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代父祭天
    曹靜笑道:“呵呵,正在夸你呢,哪是在說你坏話?”

    腳步聲響,賈仁祿走了出來,笑道:“得,考完啦,我在此先恭祝兩位金榜題名,喜得貴子。”

    曹靜白了他一眼,嗔道:“這金榜題名和喜得貴子根本挨不上,有你這麼恭祝的麼?”

    賈仁祿道:“常言道人生最得意之事莫過于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洞房花燭之后可不就是喜得貴子麼。你們兩位公子老子等閑難得見到一面,這次過后不知啥時候才能再見到了,先一並恭祝了,省得到時想恭祝都沒机會了,哈哈!”

    曹靜嗔道:“沒正經。”

    貂嬋娜娜而來,道:“他一向沒正經,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呵呵。”

    曹靜笑道:“本來以為他年長几歲會正經些,沒想到還和小孩子一樣。”

    貂嬋道:“呵呵,這可能就叫狗改不了吃屎吧。”

    曹靜笑道:“看來是的,仁祿,子恆、子建之事你也听說了,我總覺得像是有些古怪,你怎麼看?”

    賈仁祿沉吟片刻,道:“兩位公子怎麼看?”

    曹丕、曹植對視一眼,均不說話,目光中滿是敵意。

    賈仁祿四下一瞧,問道:“姜維那小子呢?”

    貂嬋道:“和虎兒、元春他們上街玩去了。”這說出去玩不過是暗語,實際上指的是他們上街打听情報去了。

    賈仁祿嘆道:“唉,這年頭的小鬼一個比一個野,一天到晚不著家,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想當年老子要是回家晚了,老大的耳光子便打將下來了……”

    貂嬋白了他一眼,嗔道:“這種丑事,虧得你也有臉說出來。”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三個小鬼回來時,讓他們到我的屋里去一趟,老子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貂嬋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嗔道:“你敢!”

    賈仁祿向后退了一步,道:“打不得,說兩句總可以吧?”

    貂嬋點頭道:“嗯,說是可以,不過語氣不得太重,可別嚇坏了孩子。”

    賈仁祿欠身道:“謹尊夫人吩咐,不知夫人還有何吩咐,一並交待下來,省得到時再來回交待,把您累著了。”說話時態度十分恭謹,像個下人。

    貂嬋笑得前仰后合,伸手按著肚子,道:“沒有了。”

    賈仁祿回頭對曹丕、曹植說道:“教訓啊,記住以后找馬子時招子放亮點,別見到美女就往上扑,等領回家里再后悔可就來不及了!”

    曹丕、曹植互視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怜憫之情現于顏色。

    貂嬋冷笑道:“這麼說你后悔了?”

    賈仁祿忙道:“哪能呢,能找到您這樣的美人,那可是老子前世不知敲爛多少雙木魚修來的,老子再要嫌七嫌八,不就太不是東西麼?”

    曹靜笑道:“呵呵,這麼說你是個東西了?那請問你是個什麼東西啊?”

    賈仁祿道:“老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哈哈!好了,廢話也夠了,我看你們兩兄弟也笑得快趴地上了,應該沒力氣生氣了吧。”

    曹丕、曹植見賈仁祿十分滑稽,均覺好笑,不自禁相互而視,哈哈大笑,渾然忘卻了適才還水火不容,險些大打出手,此時忽又想起了他們之間的深仇大恨,互相瞪了一眼,哼地一聲,轉頭看向別處。

    賈仁祿十分郁悶,道:“得,還真就卯上了,不就是一次考試麼,就算是子恆所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于和仇人似的麼?”

    曹植道:“將軍不是說,父親差我們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考驗我們的才能麼?”

    賈仁祿道:“老子是這麼認為的。”

    曹植道:“這次考試天下精英畢集,楊阜、董允、馬良等皆是知名之士,和他們同場較技,不正好可以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麼?我想父親也一定關心這場考試的結果,你說說這場考試又怎能不重要?”說到這里,向曹丕瞧了一眼,道:“哼,可是那不知好歹的小人卻偏偏要來使坏,你說說我又怎能不恨!”

    曹丕怒氣上沖,道:“你說誰呢?”

    曹植冷笑道:“誰做了缺德事,我就說誰。”

    曹丕氣得腮幫子鼓了起來,舉起拳頭,道:“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曹植后退一步,拉開架式,道:“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誰做了缺德事,我就說誰!”

    曹靜見氣氛不對,忙走上兩步,立于當間,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又要打起來了?”

    賈仁祿大聲叫道為:“嘟,這里是衛將軍府,哪能容你們胡鬧,要打架上外面打去!”

    曹靜白了他一眼,道:“有你這麼勸架的麼?”

    賈仁祿叫道:“老子這哪是勸架啊!老子正想看熱鬧呢。曹丕VS曹植,這可是世紀之戰啊,我想一定有不少人想看。這里地方太小,你們一會又是沖擊波又是元氣彈的,施展不開,萬一打坏了老子家里的瓶瓶罐罐,老子還要肉疼半天。這樣吧,大街上寬敞,夠地方讓你們施展,你們上那打去。”

    曹靜嗔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還不給我住嘴!”

    貂嬋明白了賈仁祿的意思,說道:“仁祿說得對,讓他們到外面打去,兄弟倆各施手段,見個真章,也好讓長安百姓見識見識曹家子孫的高招手段。”

    曹丕、曹植登時省悟,怒氣稍抑,各自向后退了一步,垂下頭來。

    曹靜冷笑道:“怎麼又不打了?到外面打去啊,讓老百姓看看我們曹家人的拳頭不是向著敵人的,而是向著自家兄弟的。”

    曹丕和曹植對望一眼,均不說話。

    賈仁祿道:“咋啞巴了?打不打說話啊,老子還等著看好戲呢!”

    曹植向曹丕說道:“將軍說得對,我們不能讓外人看笑話。”

    曹丕道:“是我無禮在先,還請弟弟見諒。”

    曹植道:“這事是我先挑起來的,是我無禮,還請哥哥見諒。”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這就對了,兄弟同心才能其利斷金。”

    曹植問道:“昨晚之事到底是不是哥哥所為?”

    曹丕坦然道:“真的不是我做的,我被人打暈之事可是弟弟所為?”

    曹植搖頭道:“也不是我做的。”

    兄弟倆對望一眼,雖心中仍有疑慮,但在外人面前不便表露,哈哈一笑,邁著大步奔上前來,同時伸出雙手,四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曹靜笑靨如花,道:“事情說開了就好了,都留下來吧,今年這年就在這過。”

    曹植環顧一周,仍未見到甄宓,心想自己每次前來總是見不到佳人,看來她是有意躲著自己,心下好生失望,失魂落魄的應道:“如此便打擾姐姐了。”心想在這里多呆几日也好,一日見不到,第二日總會見到了,他並不奢望甄宓能對自己傾心,只要能向她瞧上一眼,和她說一會兒話,便覺得心滿意足了。

    曹靜嫣然一笑,道:“自己人還這麼客氣。”

    忽然間一個男子聲音說道:“兩位公子,魏公命兩位公子考試之后便回轉鄴城,不得耽擱,馬車我已備好,還請公子上車。”那人匆匆走近,正是張遼。

    賈仁祿道:“曹操老兒也是不近人情,公子剛剛考完試,氣還沒喘勻實,咋能馬上就走,怎能也得休息兩天。”

    曹靜道:“就是,難道爹爹擔心仁祿會加害子建、子恆他們嗎?”

    張遼道:“我來時魏公便是如此吩咐的,說有一件重要的事,急須兩位公子辦理,片刻耽誤不得。”

    曹靜道:“什麼事這麼急?”

    曹丕道:“既是爹爹有重要事情要我們處理,那就不敢多耽了,得趕緊回去。”說著便向賈仁祿、曹靜等人辭行。

    曹植神不守懾,兩眼發直,下意識的答應道:“嗯,既然爹爹急召我們回去,那便該走了。”說著長嘆一聲。

    賈仁祿對張遼道:“休息兩天再走不成麼?”

    張遼道:“魏公急召兩位公子回去定有要事,在下也不敢耽擱。”

    賈仁祿道:“那我就不強留了,滾你媽的蛋吧,哈哈!”

    當下曹丕、曹植匆匆做別,曹靜也無可奈何,唯有道一聲珍重,洒淚而別。曹丕告辭后便急匆匆的向門外走去。曹植則愴然若失,一步一回首,緩緩而出。

    這走的再慢,也總有到達的時候。過不多時,三人依次上了馬車,曹植依依不舍的向賈府望了一眼,長嘆一聲,放下了車帘。張遼一聲令下,車夫揚起馬鞭,趕車出城,車后數十騎緊隨而去。

    在途非只一日,這日三人來到鄴城,兄弟二人不即回家,直奔丞相府。

    曹操面露笑容道:“說說吧,這次都探听到了什麼了?”

    曹丕忙將自己偷窺所得和盤托出,唯恐不細。曹操連連點頭,笑道:“很好,很好,子建為何一言不發?說說你探听到什麼了?”

    曹植道:“孩兒什麼也沒有探听出來。”

    曹操面色一沉,道:“子恆探听了這麼多有用的消息,你卻一條也沒有探听出來,也太沒用了吧。”

    曹丕面有德色,曹植微微一笑,道:“爹爹,差我們去長安的目的好象不是為了探听消息吧,以爹爹之能,這普天之下還有什麼消息探听不出來,如何還要我們這兩個涉世未深的小子前去哨探呢?”

    曹操捋了捋胡須,笑道:“哈哈!那你說說我派你去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曹植道:“劉備初行科舉,群英畢集,爹爹自然是想知道我們兄弟二人才情如何,是否堪當大任。”

    曹操不置可否,道:“哦,你是這麼認為?”

    曹植道:“這是賈軍師說的,孩兒也覺得十分有理。心想爹爹思慮周詳,算無遺策,長安城內發生的大事小情,又如何能瞞得過您千里眼,順風耳?所謂去長安探听消息不過是個題目而已。孩兒原本探听到了不少消息,不知哪條有用,躊躇著該如何匯報,心中好生委決不下,接連几天睡不著覺,一想到這些,登時放心,當時便睡得著了。既然爹爹什麼都知道了,孩兒也就不必費神再去探听了,好好的考試,好好的曆練也就是了。”

    曹操哈哈一笑,道:“植兒是越來越會拍馬屁了。”

    曹植道:“孩兒可不是在拍馬屁,的的确确是實情,自從到了長安之后,孩兒日夜憂心,思索如何打探消息,孩兒心想這僅僅參加考試,得來的消息必竟有限,而且也不全面,還應當賄賂一些文武,打探打探這科舉制幕后是如何操作的,至于這如何賄賂,賄賂誰都煞費思量。可是想來想去,實在是爹爹太聰明,而孩兒太膿包,孩兒苦思焦慮的時候,想來爹爹應該早就知道心中想要知道的一切。如此還要孩兒做什麼呢?這點孩兒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心想只要用心干去,到后來終于會恍然大悟的,想到此孩兒索性不探听消息了,而是好好考試,直到听了賈仁祿的話,這才恍然大悟的。”

    曹丕听了,暗罵他無恥,當面阿諛,無所不用其极,但也只得隨聲附和。

    曹操問道:“我听說你們一共參加了三場考試,歲試和鄉試先不說,說說這會試上劉備都出了些什麼題目?”

    曹植心里咯噔一下,心道:“爹爹果然關心會試的結果。”正要回答,卻見曹操指著桌案道:“絹帛我已准備好了,你們兩各拿一副,將此次的試題及你們的答案默寫出來我看。”

    曹丕、曹植答應了,各拿著一副絹帛,來到東西兩側的桌案旁坐好,將絹帛平鋪于案。其時近侍們已研好了墨,兄弟兩人提筆沉吟半晌,便在絹上振筆直書。

    過了小半個時辰,曹植便會考的試題及答案默寫完畢,交給了曹操。又過了良久,曹丕方才寫完,曹操瀏覽了二人的試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你們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張遼曾言道曹操急召他們兄弟二人有要事委任,可如今見到曹操,竟未有片言只語提及此事,不禁一臉郁悶,答應一聲,行禮辭出,各回下處了。

    轉過天來,曹丕踞坐案旁,看著美人載歌載舞,正神魂顛倒之際,忽有一下人來報曹操急召他到府有要事商議。曹丕忙整整衣冠,匆匆地趕到了相府。

    甫進書房,便見曹操手捧一卷竹簡,凝神細看,曹植恭敬地立于他的下首,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曹操听得腳步聲響,放下竹簡,道:“正月馬上就要到了,如今大魏社稷宗廟已立,便當前往祭天拜祖,本來這等大事,是該我親自去的。可是奉孝的遺言你們也都看到了,我猜想會有宵小之徒妄圖在祭天之時行不利之事,所以我打算讓你們二人代我前往祭祀,此行可能會危險,不知你們可敢前去?”

    曹丕、曹植同聲應道:“孩兒不怕危險,愿代爹爹前往。”

    曹操道:“好,子恆稍曆世事,便由他主持,子建在一旁好好學學。那些人我看也不過就是董承、伏完余黨,他們的主子尚不能有所作為,他們又有何本事敢與我作對!我已令公明、仲康領三萬兵馬巡警鄴城,應當不會有事的。”

    時光匆匆,這日便是祭天之期,曹丕、曹植策著高頭大馬,領著兩千近衛,浩浩蕩蕩地出城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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