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新的連隊
吉州位於帝國東北部,屬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全州年平均氣溫在零下五度至五度之間。初霜凍全州大部地區出現在10月上旬,終霜凍在3月下旬至4月上旬。
樓山又在吉州的東北部,這裡東面靠著弱水的南支流。北面至南面有綿連百里的樓山,所以這個地區取名樓山。
飛騎軍遊騎團一營就駐紮在此,張銳是九月初到達的營部。張銳在飛騎軍總部拿到分配名單後,得到了一個半月的假期。這是他今後不容易得到的待遇,進入遊騎後,他的假期會很少,一般兩到三年才有一次休假的機會。
張銳得到假期後就返回了安江,見到了自己的兒子張克。小傢伙的確象董小意說的那樣,長得很像他。張銳看見他小小的樣子,抱在懷裡都有一些擔心,擔心不小心會傷害到熟睡中的小竹。張銳滿是喜悅的對董小意說:“小意,辛苦你了。”
已有少婦風韻的董小意笑著說:“銳郎,家裡又買了幾個女僕,還為小竹請了兩個奶媽,所以妾也不算是很辛苦。倒是你,在前線立了功,還受了爵位。妾真的沒有看錯,你一定會出息的。”
“錢夠用嗎?”張銳目不轉睛的看著懷裡的小張克問董小意。
“夠了。你這次受爵,妾準備多買些地,今後更不用為錢發愁了。你好好幹吧,家裡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妾自會處理好的。”董小意溫柔地說道。
張銳將目光集聚到董小意身上,見她正滿目柔情望著自己。心裡對董小意愛意更濃,伸手將她拉到懷裡,一家三口甜蜜地擁抱在一起。
一個半月假期結束後,張銳依依不捨地告別了董小意和兒子,返回部隊。
來到營部,張銳見到了營長劉武周。劉武周今年不到三十歲,身材矮小,為人隨和。張銳又見營部的遊騎將士幾乎都是身材不高,瘦小精幹之人。心裡好奇,便向劉武周打聽。
劉武周笑著說:“這是遊騎挑人的標準,只有瘦小之人才能進遊騎。按說你的身材,最適合去重騎。嚴格說去輕騎也是不合格的,更不要說來遊騎了。不過,你既然是指揮官殿下親自安排來的,那麼你要好好幹。”
他停頓一下又說:“遊騎這樣挑人,是為了減少馬的負重量,這樣我們遊騎才能更長時間的行走。張銳,遊騎的訓練課目非常多,你在指揮部下訓練時,一定要將訓練途經地點彙報上來。不然,一旦我們緊急出動,恐怕通知不到你。”
“是!”張銳高聲回答。
劉武周點點頭,又接著說:“你們一連的駐地在鶴仙鎮附近。平日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連長裴仁基商量,要服從他的指揮。”劉武周知道張銳是世襲家族出身,和指揮官殿下又有著深厚淵源,加之年少又被授爵,怕他不服管教,所以一再叮囑他要服從命令。
“請營長放心,屬下一定會執行長官的命令。只是我排的訓練是單獨進行,還是和全連一起進行?”
“遊騎的固定訓練是每三天急行一次,其餘課目你們自己安排吧。”
張銳離開了營部前往鶴仙鎮,一路上秀麗的風光吸引張銳的眼球。天空高遠、黑土肥沃。遠處的山峰,白雲繚繞。
特別是在經過一處谷地時,河谷兩側的樹木,密密麻麻一直綿延到山頂。秋風撫過之時,河谷兩岸的楓樹、槭樹、樺樹、落葉松等隨風作響,樹葉被染成為綺麗的鮮紅色和金黃色。
紅葉由高到低層次分明地從山頂到河谷競相爭豔,紅葉如春花怒放,紅豔似火,美如雲霞,葉子紅黃綠相雜,加上水、岩石、沙土的色彩,滿眼斑斕。
張銳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陶醉,一直到連部駐地才清醒過來。一連的駐地是磚牆砌成的營地,周圍沒有人煙。不過,營地沒有清源的學員訓練地大,許多訓練設施都設立在營地外。
張銳見到連長裴仁基時,正值他在剃頭。頭剛剃到一半,裴仁基就看見張銳進來向他報到。裴仁基忙讓為他剃頭的騎士出去。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要晚上才到呢。怎麼樣,路上辛苦嗎?”裴仁基一邊為張銳倒水,一邊客氣的問。
“連長,屬下自己來就行了,”張銳搶下裴仁基手裡的杯子,自己去倒水,一邊著:“連長,屬下新來乍到,以後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請您多指教。”
裴仁基笑著說:“老弟,你的事蹟,我已經聽說了。你這次可是為我們學校爭光了,現在就是勳爵。老哥我還是白丁一個,可不敢說指教你啊。哈哈……”
張銳轉身看見裴仁基剃了一半的頭,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心想,他要是這個樣子出去,怕是要將全連人笑翻天。張銳笑著說:“那是屬下我運氣好,那些叛匪當時已是精疲力竭,換成誰也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裴仁基搖頭說:“話不能這樣說,三百多叛匪,你們只有十一人。沒有過人的膽略是不敢沖上去的,老哥對你的勇猛是口服心服。”
張銳越看裴仁基的頭越想笑,於是說:“連長,還是讓屬下幫您將頭剃完吧。”
裴仁基連忙推辭:“哪能讓你來?等會兒我叫他們來剃。”
張銳一把將裴仁基摁在凳子上,拿過剃刀就開始為他剃頭。裴仁基開始掙扎了兩下,卻被張銳按著沒能動上半分,心裡更是佩服張銳過人的氣力。
張銳一邊為裴仁基剃頭,一邊問:“連長,我們飛騎軍遊騎有多久沒有出動了?”
裴仁基道:“有二十多年了吧,從上次平息突忽作亂後,就沒有整體出動。只有個別營連在上次大月州作亂時,去協助了一下彪騎軍遊騎。唉!老弟,我們的運氣不好,現在北方風平浪靜,出戰不是容易的事情。”
“屬下看,一、兩年內沒有平息叛亂,我們就就有可能去接替彪騎軍。”
“是。彪騎也夠辛苦的,已經在那呆了快四年了,沒有任何進展。兄弟,那還得看我們飛騎軍的。只要我們飛騎軍出馬,就沒有打不贏的仗。你說是不是?”裴仁基對自己的軍團信心百倍。
不過,他倒也沒有說假話。飛騎軍自軍以來,每次戰役都以勝利告終,從來沒有失敗過。正因為如此,飛騎軍將士們身上都帶有一股傲氣,是那種將任何敵人都不放在眼裡的傲氣。一代傳一代,代代相承。
張銳知道飛騎軍的歷史,隨聲附和:“那是當然,我們飛騎軍是戰無不勝的。”他嘴裡雖然這樣說,但心裡卻有些擔憂。現在的飛騎軍,已有二十年沒有參加過實戰,作戰經驗肯定比不上彪騎軍。這樣還敢說,出則必勝?部隊能在最初兩、三年裡適應戰場環境就不錯了,還談什麼取得作戰勝利?
不過話說回來,部隊有這樣的傲氣也是一件好事。有著必勝信念的軍隊,也是勇武之師。今後我的主要任務,是要在訓練中多汲取一些從戰場上學來的經驗教訓,儘快讓我的部下符合作戰需要。
張銳問裴仁基:“連長,我們連平日具體做些什麼訓練?”
裴仁基對張銳很滿意,不僅為人隨和,剛到部隊就問訓練的事情,可見是個認真負責的人。這樣的人能來自己的連裡,也很不錯。
裴仁基說:“每週,我們連要進行兩次長途急行,全連一起出動,來回一整天時間,吃喝拉撒都在馬背上。其餘四天,各排安排不同的訓練,一般是騎射、馬術、偵察等課目。周日放假一天,不過人不能走遠,只能在營地周圍五裡之內。這樣,緊急集合的號角才能聽見。”
張銳已將裴仁基的頭剃好,對他說:“好了,連長。您看看,屬下剃得怎麼樣?”
裴仁基用手摸了摸腦袋,笑著說:“我們軍人頭剃的好不好有什麼關係?只要方便就行。”他站起身來,拍拍掉落在身上的頭髮,又說:“張銳,你能自己要求來遊騎,證明你從軍不是單純為了出人頭地。誰都知道遊騎是整個騎軍團中最艱苦的部隊,看來你已經做好準備了。我也不多說了,今後我們就是同連的兄弟,大家一起將我們連隊搞好。”
張銳立正敬禮:“是!”
隨後裴仁基帶著張銳來到二排的營房外,高叫集合。不到三分鐘,全排二十四名騎士整整齊齊的站立在營房前的空地上。
裴仁基高聲對著二排的騎士們說:“今天,你們的新任排長到了,他就是勳爵中尉張銳。他以後就是你們的上級長官,下面由你們的排長訓示。”
裴仁基說完退後一步,等張銳訓話。張銳看著全排騎士都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不由得也有些緊張起來。在實習的時候,張銳曾經給夏侯極排的騎士們訓過話,不過那是和全排騎士們都認識後才做的訓話。雖然張銳一直告誡自己要冷靜,但他站在這些平均年齡三十多左右的職業騎士面前,心還是不爭氣的嘭嘭跳動起來。
穩了穩心神,張銳用響雷般的聲音吼道:“兄弟們。我為進入飛騎軍感到光榮,我為來到飛騎軍遊騎感到自豪。為什麼?因為我們是戰無不勝的飛騎軍,我們是令全世界感到恐懼的游騎士。我能和你們這些勇士在一起服役,感到光榮、感到自豪。讓我們一起將軍團傳統發揚下去,讓敵人聽見我們飛騎軍的名字就發抖,看見我們遊騎的身影就逃離。兄弟們,你們願不願意這樣?”
“願意!”二十四名騎士高聲的回答。
“我聽不見!難道我們的勇士就只有這樣的聲音嗎?”張銳情緒已經恢復過來,他已經適應了現在的角色。
“願意!”騎士們用盡全身的力氣高聲吼著。
“很好!”張銳滿意的點點頭,“那麼我們為了這個目標,就要在平日做好所有的訓練。我會很嚴格,如果你們當中有人沒有達到我制定的訓練標準,就會受到懲罰。如果連續一個月都達不到標準,那麼我會申請將他調離。讓他回到乙等騎軍中去,再去好好的受受訓,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長官!”騎士們高聲的回答,有些人已經憋紅了脖子。
“好。我今天的話完了,等會各班長來我這裡彙報全排情況。現在請連長訓話。”張銳退後一步,恭敬得請裴仁基上前。
裴仁基對張銳的好感大增。張銳的訓話不僅猛誇了飛騎軍一番,最後還能想著上司,證明他很有上級觀念。看來他來之前那些擔憂都是多餘的,他雖為名門之後,又年少立功,但也不是桀驁不馴之人。
而且裴仁基對張銳的嗓門也有所瞭解了,一般有著這樣洪亮嗓門的都是勇猛之士。看來他所立的功勳是沒有什麼疑問了,能在戰場上率領十人馳騁殺敵,指揮好自己的部下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
當晚,裴仁基把連裡的另外五名排長叫到一起,為張銳接風。軍營裡不能喝酒,就用馬奶代替。裴仁基弄了七、八樣菜,大家圍坐在一起吃喝起來。
張銳為人爽朗,對各排長也很尊敬。只是一頓飯的功夫,張銳就和這些排長們混熟了,大家都開始喜歡起這個新來的為人隨和而又懂得謙讓的大個子夥計。
漢元787年9月,張銳在飛騎軍遊騎團一營一連落了腳,開始了新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