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大漢騎軍 作者:風似刀 (連載中)

 
starjeffstar 2008-7-9 00:07: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7 198615
desgacosla 發表於 2009-2-13 14:01
第四部 第十三章 攻城

    漢元789年4月15日上午八點,幾位暴熊軍團左師的指揮們,正站在一處小山的坡頂上,眺望著五里外的國內城。

    國內城當年是高句麗除了平壤之外的第二大城市,聖祖在下令討伐高句麗時,國內城的守軍死守了三個月,才被帝國的大軍攻下。高句麗在此喪失了七萬軍隊,還有二十萬平民。

    自那戰以後,高句麗人不再堅守城池,全部撤入群山林海之中。就連他們的都城平壤也棄而不守,因為平壤城牆的堅固程度,遠遠比不上國內城。

    國內城現在還稱為城,也只是延續了以前的叫法。從三百年前帝國佔領後,就已經將它改建為城堡,里面沒淤住平民。帝國將國內城改建為城堡,是因為這里的地形險要。渡過淥江後,這里有一條主要進入遼東四郡的大道。

    這條道路是沿著山脈間較為寬之處修建而成,道路的寬度可以痕國的馳道相媲。大軍想從遼東四郡進出,這里是主要的通道之一。國內城城堡很大,戰時可以容納作戰人員六萬人。不過平日帝國只派遣了一個營的乙等軍團士卒在此駐守。

    高句麗發生暴亂後,二萬高句麗叛軍乘著城堡內的守軍還沒有接到通知,就迅速的佔領了這里,殺死了全部的守軍。後來李存志又派遣了三萬人前來駐守,妄圖憑借城堡的堅固,抵抗漢帝國的討伐大軍。

    現在國內城中有叛軍五萬六千人,他們和暴熊軍團的左師以及飛騎軍的一個輕騎團,對峙了一個多月。不過這一個多月里,暴熊軍團沒有猛攻國內城,只是憑借著投石塔和弩炮的掩護,填平了國內城西城外的護城河。

    國內城的叛軍將領也知道,帝隊的主攻方向是西城一帶,也將守軍大部放到了西門。北城和南城外,是飛騎軍的騎軍營地。他們不可能攻城,所以只放了幾千人監視騎軍的動靜。東門外,沒有帝國的軍隊駐扎。帝隊在圍攻任何敵方城池時,都會采取“圍城必闕”的戰術,所以叛軍們也很放心沒有多注意這方。

    今天剛天亮,國內城的守軍就注意到西門外暴熊軍團的異動。一個團的步兵已經在漢軍的營地外,布好陣型,八百人一營組成一個方陣,五個巨大的方陣整整齊齊的排鄰城外四里的地方。

    守軍將領得知消息後,立即組織兵力上城牆,準備迎接漢軍的進攻。現在城牆上已有一萬守軍嚴陣以待,神情緊張地看著城外四千名暴熊軍團的武士。暴熊軍團的一萬一千名武士和飛騎軍五千名輕騎,就嚇得五萬守軍一個多月不敢出擊一次。

    這不是叛軍的將領膽小,而是雙方實力真實體現。如果野戰,就是十萬叛軍也不敢說能擊敗城下的這些漢軍。無論從素質、裝備、士氣、作戰經驗上比較,高句麗軍隊都遠遠不是漢軍的對手。他們只能憑借著國內城高大的城牆,才能有一絲戰勝漢軍的把握。

    在暴熊軍團的列陣同時,飛騎軍的輕騎也在城外列陣完畢。所有國內城的高句麗將領都知道,今天漢軍將會發起第一次攻擊。他們高聲地喊叫著,鼓舞自己的手下士卒,讓士卒們的士氣提到最高點。士卒們也知道,城破後的後果,于是也鼓起了自己的全部勇氣準備迎接漢軍即將發起的進攻。

    城內還有將近三萬名守軍列隊等待著,如果城牆上的守軍一旦傷亡增大,他們將隨時上城牆接替。城內缺少大心守城器械,沒有弩炮,只有十台投石車和五十具大型弩。按照平日駐守人員的情況來看,這已經是裝備得非常精良。但是僅僅用這些裝備來對付裝備更加精良的帝國甲等軍團,無疑還是顯得寡不敵眾。

    國內城的守軍還有一千具強弩,這已經是守軍能收集到的最大極限。大江郡內所有的守備隊中的強弩幾乎都被他們集中到了這里。箭羽也有十五萬枝,看似很多,其實投到每具強弩上的也不過只有一百五十枝。強弩的箭羽都是屬于重箭,箭長在九十公分以上,箭頭呈菱形,長度也有兩到三公分。這樣的箭,如果在射程內被射中的話,重傷和死傷的幾率各佔一半。這種強弩唯一的缺點就是拉弓的迅速太慢,遠遠不及弓箭的射擊速度快。

    由于重箭的生產基地都是帝國內地,現在遼東四郡沒有能力制造,如果一旦重箭用完,守軍只能用普通的箭來代替,射程及威力都會大大降低。守軍的強弩手是從幾萬人里挑選出來,都是軍中箭術最好之人。而且每個強弩手都配備了兩到三名後備人員,以防弩手陣亡後,弩弓失去作用。現在城牆上將領們還在不斷的囑咐這些強弩手,要盡量瞄準後再射擊。

    陶大勇緊緊握著手里的弩弓,神情緊張的看著城外的漢軍隊列。旁邊同村的許柱的手,一直在衣衫上擦著。

    “大勇,你說我們能抵擋住漢軍的進攻嗎?”正在陶大勇專心看著漢軍的時候,旁邊的許柱在問他。

    “應該能吧!他們畢竟只有萬余人,我們就是三個換他們一個,他們也攻不上來。”陶大勇這樣說,不僅是在安慰許柱,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陶大勇現在心里也不能十分肯定就能守住。

    “是啊!我們這麼多人,他們是攻不上來的。”許柱象是自語,又象是在對陶大勇說。

    “柱子,等會交戰的時候機靈點,不要讓漢軍的箭給射中。”陶大勇看著許柱說。他和許柱從幼兒時就在一起,後來又一起上學,最後同時沒有考上大學,一起回家種地。這次征集挖掘河渠勞工的時候,他們又一起被選上。

    陶大勇和許柱在發生暴亂時,沒在事發現場。他倆在另外的一處工地上,不過暴亂消息傳荔,他們被裹挾進了新成立的高句麗軍隊,成了一名正式的高句麗軍人。他們也沒有能再回家,所在部隊成軍後,他們就被派到這里來駐守。

    前幾日護城河剛剛解凍,漢軍就走出了營地。那時陶大勇也是懷著今日的心情,等待著漢軍的攻擊。可是他們想錯了。漢軍沒有猛攻,而是在幾十台投石塔和攻城塔的協助下,用土填平了護城河。在那一戰里陶大勇第一次看見帝團的重型武器是什麼樣子,自信能堅守至少數月的想法也開始慢慢地動搖。

    不過今天還沒有看見那些重型武器,不知道漢軍又再用什麼詭計?陶大勇心里想著。可是他剛想到這里,就听見城外百余具號角同時吹響的聲音。

    “全體準備!”陶大勇所部的將領高聲傳著話,陶大勇和其余強弩手們,立即拉開弓弦將重箭裝上,平舉著準備射擊。

    城外的五個漢軍方陣在號角響起的同時,開始緩慢但整齊地向前移動。陶大勇的呼吸開始加劇,心劇烈的跳動著。因為他又看見了漢軍的重型攻城武器,從山坡後轉出。

    最先出現的是二十座攻城塔,它們的身高在二十米以上。基本和陶大勇所站在的國內城內城牆是一樣的高度,外表黑乎乎的,前幾天陶大勇初見它們時,還以為它們是橋板車,可是當見到塔上十五層內,都射出弩炮時,才知道它們是攻城塔或者叫井。

    後來听一個隊里的將領講,這些塔外面是先鋪了一層生牛皮,牛皮外面在鋪上一層薄鐵皮,然後最外面是在戰前用濕土覆蓋。這樣防護城內除了投石車以外,再沒有武器可以嚴重的傷害到它們。它們的防護可以抵擋住弩的射擊,甚至連火箭也不懼怕。

    不過這些攻城塔,推進的速度太慢。塔下面有八個巨大的木輪,需要三五百人才能推動它們前進。它們行走的地方,也是這幾天漢軍不斷在加固地面的幾條通道。

    攻城塔在緩慢的行進,但是隨後出現的投石塔行進速度卻要快上許多。投石塔沒有攻城塔高,高度只有攻城塔的三分之一,因為里面是中空,所以重量遠遠輕于攻城塔,下面只有四五十人就能快速推動。不過那些投石塔的後面都跟著一個吊桿車和大量的馬車,陶大勇幾日前見過投石塔的威力,知道那些吊桿車和馬車都是為投石塔服務的後勤隊。

    投石塔不到二十分鐘就趕上了前面的武士隊列,速度也緩慢下來,隨著隊列一齊向前推進。就在這時,陶大勇看見了兩個巨大的攻城塔從山坡後推出。所有看見它們的城上守軍將士,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樣的龐然大物,漢軍是怎麼造出來的?又是怎麼運送上來的?看著那兩座身高明顯超過城牆許多的攻城塔,守軍們的信心再次受到嚴重的打擊。就連那些督戰的守軍將領,現在也是目瞪口呆。

    那兩座攻城塔下面是如螞蟻般黑壓壓的漢軍,口里喊著號子用力推動它們緩慢地前進。看樣子每座塔下至少有上千人在推,雖然它們的體形比最先出現的那些攻城塔要大上許多,也要笨重上許多。但是它們巨大的身體內,至少能容納數百人在里面作戰。

    陶大勇的眼神很好,離的這麼遠他還是能看見這兩座攻城塔的獨特之處。它們的下部都有一根巨大的攻城槌,前方金光閃閃,一看就知道是包著厚厚的銅皮。

    最上面一層是平台,一個十余米的高大木板遮擋在前方,上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木板擋住了平台,就是接近城牆,陶大勇也知道自己手中的弩箭也射不穿那些涂了泥的木板。接著陶大勇又看見木板兩邊是用粗大的鐵索拉著,看來是具有收放的功能。

    這是集井、沖車、橋板車為一身的新型攻城武器,不僅陶大勇沒有見過,就是城里原來是身居帝國地方守備隊的軍們,也從未听說過有這樣的武器。隨著它們的出現,守軍們已經無視于在它們身後一起出現的二十余輛沖車。雖然沖車的身形也很巨大,但是和這兩座攻城塔比起來,就象幼兒與巨人之間的差別。

    陶大勇的手已經開始發抖,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誰也會不住的在心里害怕。不管那兩座攻城塔在實戰中的效果如何,只要一出場就能震懾敵人,也可以算是一種成功的武器。

    當城上所有守軍的目光都集中到那兩座攻城塔的時候,前面漢軍武士隊列和投石塔已經停了下來。在一聲聲命令中,那些投石塔開始固定車輪,準備發射陣地。

    城上的守軍只有眼睜睜看著漢軍排兵布陣,一籌莫展。漢軍布陣之處離城牆還有兩里,城里的投石車射程達不到那里。幾日前漢軍也是這樣靠著投石塔的掩護,才能用很小的傷亡,就填平了護城河。

    漢軍的投石塔的距離是在兩里以上,上次城內的幾輛投石車剛發射了幾枚石彈,就被漢軍的投石塔給壓制住,慌亂中轉移了陣地,才避免被摧毀。自從知曉了漢軍投石塔的射程之後,守軍基本上沒淤使用過投石車。

    投石塔剛剛準備好,漢軍後方的號角就開始吹響,投石塔後面的吊桿開始移動。城牆上守軍的目光才從那兩座巨大的攻城塔上移開,眼看著漢軍往投石塔裝填投彈。

    “注意身後的沙袋,準備滅火!”城牆上守軍將領們下著命令,陶大勇轉頭看看自己身後不遠處二三十個沙土袋。它們都整齊地擺放在那里,需要的時候自己能迅速的使用它們。

    “嗚……”的幾聲怪異的聲響,出現在陶大勇耳邊。他立即回頭來看,只見天空中,幾個黑影呼嘯著飛來。陶大勇下意識的蹲下身子,將自己藏在城牆垛後面。不過他的擔心是多余的,那些黑影沒右到內城牆上。七八個巨大的石塊,都落在了外城牆的城門口附近。其中有兩塊砸中了城門上的外城牆。

    石塊擊打城牆的劇烈響聲驚天動地,讓所有守軍的心在顫抖著。巨石激起的灰塵落下後,守軍發現傷亡並不是很嚴重,只有十余名守軍運氣太差,直接被那兩塊巨石擊中,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周圍的守軍雖然被震得七暈八素,但不久後還是能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陶大勇努力平息著自己緊張的心情。在心里默默的祈禱,老天爺開眼,不要讓我被巨石擊中。“大勇,要是你還能回家,記得給我娘捎個信,說我不能為她送終。”許柱低聲的向陶大勇說。陶大勇听出他的聲音里,帶有一絲哭腔。

    “柱子,你要是能出去,就對你嫂子說,讓她趕緊帶著孩子逃進山里。以後找個人嫁了,只要能把我的兩個孩子撫養成人就行。”陶大勇本來想鼓勵許柱不要這麼灰心,可是話到了嘴邊,就不由自主的變了。心里想起了自己的兒,陶大勇的眼楮也開始模糊起來。

    “嗯!我知道了,大勇我的好兄弟,保重吧!”許柱說完後,沒淤理會陶大勇,握緊手里的強弩,眼楮緊緊盯住漢軍的投石塔陣地。

    陶大勇悄悄的抹了把眼淚,止住內心的悲傷,也握著強弩眼盯著城牆外的漢軍。“嗚……”怪異的聲響再次的出現,而且比第一次的聲響還要大,陶大勇看見是二十座投石塔同時的投出了巨石。

    就在陶大勇又縮頭躲入城牆垛後面的同時,劇烈的撞擊聲再次出現。劇烈的響聲和輕微的大地顫動,幾乎令陶大勇以為外面的城牆被砸垮。

    等聲響過去後許久,陶大勇才敢起身探出頭去看。還好城門處的城牆沒有被巨石擊垮,雖然面貌已經改變,牆上的垛口基本上沒有了,城牆上的顏也變成了鮮紅,可是城牆還依然挺立著。

    上百名受傷人員的慘叫聲,陶大勇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見。內側城下的預備隊,開始登上城牆,一些人躬身而行,一些人竟趴在血水中,用手里的獵弓指向城外。傷員也被陸續抬下城牆。

    這些人多數是受了重傷,被抬下城牆後,就隨意的扔在牆邊不再去管,只有少數輕傷者,還能得到醫生的治療。听著不斷的慘嚎聲和垂死呼喊聲,陶大勇的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

    他不是在可憐那些快要死的人,他是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也受了傷,只怕命運也會和城下的那些人一樣。自己的兩個兒子還小,要是自己死了,不知道他們的媽媽能不能養活他們。陶大勇心里只求他們的媽媽不要太心狠,用他們去換別家的孩子來常

    就在陶大勇完全沉迷在悲傷中時,他感覺被人秘拉倒。“不要命了大勇!漢軍的投石塔又發射了!”許柱的話還沒有說完,物體踫擊牆體的聲音再次出現在陶大勇的耳邊。不過這次的聲響不同前兩次那樣沉悶,而是象是打破水缸發出的聲音清脆刺耳。

    隨即陶大勇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刺鼻味道,陶大勇剛想起身去看。就听見下面的城牆上有人喊︰“是火油,漢軍要火攻,兄弟們準備滅火!”

    “火油?”陶大勇心里一震,他知道這種油是產在漢帝國的西部,最初帝國西部有一兩個州地面上流出這種油,黑黑的、稠稠的大家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偶然的機會當這種油遇見明火時,大家才知道這種幽可怕。

    燃燒起來的黑油,人們就是用盡了方法,也不能將它撲滅。只有等它遇到長時間的大風或者暴雨,才能停止它的燃燒。幸好那里基本上是沙漠地帶,不然這樣的大火還不知道,要摧毀多少森林和草原。

    雖然這種油只具備破壞力,但卻被帝國的軍隊看上。于是後來利用它制造出了不少威力強大的武器,火盈就是其中的一樣。

    這種油被沾到身上,遇見火苗,就會迅速的燃燒起來,就是用水澆也很難將它熄滅。只有用沙土的覆蓋才能有效,但是被燒過之後的人,是很難存活下來的。

    陶大勇還在想,就听見下面城牆上響起淒慘的叫聲,他忍不住抬頭去看,只見天空中幾個巨大的火球正在的向著城牆飛來。
desgacosla 發表於 2009-2-13 14:02
第四部 第十四章 破城

    巨大的火球落到了外城牆上,頃刻間城牆上變成一片火海。大火中的守軍嚎叫著撲打自己身上的火焰,轉眼間就被升起的濃濃黑煙吞滅。

    五里外暴熊軍團左師的少將師長陸柯,看著燃燒的城牆,英俊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陸柯今年二十八歲,撫州衛公陸氏家族出身。

    外人見到陸柯的第一感覺,都會覺得他是一名文弱的書生。他英俊、年輕、身體單薄、眉間流露出淡淡的書生氣。此刻他身穿著將軍服,白淨無須的面孔上流出一絲自信的微笑,頗有玉樹臨風之感。

    許多人看見陸柯時,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帝國的軍神英公周瑜。英公年輕時,也是極其注意自己的形象,加之他才華橫溢、倜儻,為了符合形象作戰時也是慣用計謀取勝。所以後世民間多用周郎來稱呼他,讓人感覺他永遠都是年輕儒雅。

    不過以貌取人終歸是錯的,就如陸柯。陸柯的作戰風格和理論與的他外表是截然相反,他崇拜的偶像不是英公,而是羅馬帝國的軍神愷撒。

    陸柯自幼開始接觸軍事時,就一直崇拜著愷撒。他甚至將愷撒說的一句話,寫下來掛在自己的書房中,“那些詭計,對付沒文化的蠻族,或許還行。喲對付我們的軍隊,他們就是想也不敢想。”說的多好啊,說的多麼的有氣魄。只有心中充滿自信之人,才能如此的藐視那些愛使用小詭計的敵人。

    年齡再大一點後,陸柯的軍事理論更加成熟起來。陸柯崇尚“以正制敵”,陸柯自我總結出來一條理論︰“戰爭中,良好的軍事制度,以及由此形成的優秀裝備、體力、技巧和勇敢,永遠壓倒了小聰明。”

    自從軍領兵後,陸柯只考慮軍隊的兵源素質、軍隊的武器裝備、如何提高軍隊的士氣、加強武士哪方面的訓練等軍隊基本情況,對于那些好了說是奇謀妙策,壞了講是陰謀詭計的東西,一概不感興趣。

    他信奉的是實力,軍隊沒有實力,再好的計謀也是枉費心機。他的軍事理論似乎得到了驗證,在平息大月叛亂的那幾年里,陸柯所部遭遇叛匪無數次的陰謀詭計,不過每次都是以陸柯勝出結束。

    他也因此獲得無數戰功,不到三十歲就升為了將軍。當然這里面還有陸柯的家世以及他的外形,最關鍵是他的為人處世之道,為他贏得了許多人的好感,而且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帝國的高層人物。

    陸柯待人彬彬有禮,說起話來讓人感覺如風,加之外表英俊瀟灑。早些年他在帝都讀書之時,就有無數的貴族千金對他暗送秋波。不過在陸柯的心中只有權利的,除此以外一切他不感興趣。

    為此目的,他娶了當今太尉的兒為,又拜了已辭世的老丞相宇文護為師,結交的都是高子弟。他所做的這一切,都在今天得到了回報,年輕的將軍前途一片光明。

    “諸葛,你看今天能拿下國內城嗎?”陸柯轉頭問身邊師部參軍諸葛詡。

    “將軍!屬下想不出有什麼方法能守住此城。”諸葛詡恭敬的回答。諸葛詡今年也只有三十二歲,他是陸柯成為師長後,親自挑選來的參軍。諸葛詡的戰略思想與陸柯不同,他主張是以伐謀為主。不過陸柯挑選他的主要原因也是因此,雖然陸柯本人不喜愛用詭計,可是並不代表他會一點也不注意敵人的詭計。

    陸柯挑選諸葛詡來師部後,布置給諸葛詡的任務就是在作戰時,要他站在敵方的角度來考慮,怎樣來打擊自己的部隊。諸葛詡默默的接受了這個任務,在這次攻擊前他認真的站在了守軍的立場上來考慮怎樣來防御漢軍。

    不過經過一個月的考慮,諸葛詡還是沒有辦法用現有的守軍來抵抗陸柯師的進攻。沒有足夠的大型防御設施,沒有騎兵來突擊敵方的重型武器,雙方士卒作戰能力差距就更大。

    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後,諸葛詡曾對陸柯說︰“如果屬下是敵方的將領,屬下會將城內的守軍都撤到山里去。在山里在實施切斷左師的後勤供應。”

    陸柯笑著說︰“我可以不粹里運送後勤物資,帝國的北洋船隊可以給我運來足夠的補給。可是你的六萬人該怎麼辦?難道一直在山里餓著肚子嗎?”

    諸葛詡說道︰“屬下可以依靠附近的百姓給予一些幫助,山中的獵物也會不少,屬下相信可以支持一年左右。”

    “哈哈……那我就殺光附近的百姓,你又如何生存?你就是找得到食物,可你找得到鹽嗎?我看你連三個月也存活不下去。”陸柯大笑著說。

    “是!將軍果然考慮周密,屬下無計可施!”諸葛詡謙卑地認輸。

    這樣的結論得出後,陸柯再次的施展自己的作戰方式。將主攻方向明顯暴露給守軍,他想看看守軍是不是能多抵擋一陣。可是已現在的情況來看,差距還是太大。

    陸柯正在和諸葛詡說著話的時候,攻城塔在距離城牆八百米處,塔身前部的窗口一個個的被推開,露出一架架弩炮,最下層弩炮最大,依次而上,弩炮也變得越來越小,射擊時一層層的依次往上。密集的石彈擊打在城牆垛口上,濺起的碎石四散飛揚,橫飛的碎石大量殺傷城牆上的守軍。

    先前投石塔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的投射,西門上所有的角摟都燃起了熊熊烈火,隱藏在暗處的藏兵洞也遭遇了同樣的打擊。國內城堡的詳細地圖,每個投石塔的指揮手里都有一份。可以說城堡的一切要害部位,全師所有人員心里早已有數。半個月前師部就已經定好了進攻計劃,投石塔應該攻擊城牆上的什每位,需要幾次投射,甚至細到攻擊次序也做了部署。

    這樣的精密的打擊,對城牆上的守軍來說是致命的。陶大勇緊緊的趴在牆垛的根部,不敢移動半分。離他趴伏的地方不到四十米遠的一處角摟剛剛被漢軍的火盈擊中。

    陶大勇雖然炕見那些身上冒著火的人,但是可以听見他們的叫喊聲,不絕于耳的慘叫聲。隨風飄散開的濃煙里,加著刺鼻的焦糊味陣陣撲來。

    我該怎麼辦?陶大勇問著自己。他不敢現在就逃走,那些督戰的軍都是強硬分子。上城牆時,軍們就說過,逃離者,殺無赦!可是想著要被活活的燒死,陶大勇還是感到懼怕,甚至超過了督戰軍們威脅。逃離這里是陶大勇唯一想法,為了自己的孩子,必須逃回去。

    有了這個想法,陶大勇一直觀察著督戰軍的舉動。心里策劃著,要趁著混亂的時候溜走。轉眼看見許柱也在盯著那些軍看,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自己有著同樣的想法,等會跑時候是不是要叫上柱子?陶大勇心里一時拿不定主意。

    漢軍的投石塔象是有用不完的彈丸似的,它們是一直不間斷的投擲著巨石,有時會在加上幾枚火盈,讓一些要害地方的火一直在燃燒。

    城下的後備隊,已經上來了幾批人,但是只能增加傷亡的人數。現在指揮將領也不敢再叫人上來,只能靜靜的在下面等著,等漢軍的攻城部隊上荔,那些投石塔為了避免誤傷,自然會轉換攻擊的方向。那時再上城牆和攻上城牆的漢軍肉搏。

    一個多小時的攻擊,也使得有幾處外城牆變得搖搖墜起來。這時漢軍的攻城塔在步軍的掩護下,已經推進到距離城牆五百米處。

    “弩射擊!”城牆上守軍的將領高聲下著命令。內城牆上的弩手,稍稍的瞄準了目標後,就將粗大的弩箭射了出去。出弦的巨箭呼嘯著,飛向攻城塔。五十具弩射擊二十座攻城塔,顯得杯水車薪。而且那些弩箭射到那些攻城塔後,也是插在上面,並不能將它射透。

    “咚”一聲,一枚石彈擊打到陶大勇躲藏的城垛上,四處飛濺的碎石,有幾塊擊中了陶大勇的身體。陶大勇忍著疼痛,抱頭趴著一動也不敢動。

    一輪射擊過後,陶大勇才敢抬頭來看自己的受傷部位,還好只是大腿以及手臂有幾處被飛石擦破,鮮血流淌著。陶大勇用身上撕下的布條,草草地包扎了一下傷口。

    還沒有等陶大勇包扎完,又一輪打擊到了。飛濺的碎石這次擊中了許柱的身體,陶大勇看見前面的許柱身下流出了鮮血,口里發出輕微的呻吟聲。但是近在咫尺的陶大勇然敢上前去幫助他,空中碎石不斷的呼嘯而過,伴隨著被擊中之人的慘叫聲,讓所有城上的守軍趴在地上不敢亂動半分。就連那些督戰軍們也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

    陶大勇此時心里咒罵著李存志。如果不是他提議獨立,自己現在還是一個普通人,還在家里和自己的兒團聚一堂。

    這時他突然看見從城內飛出了幾塊黑影,掠過自己的頭頂向著城外飛去。看來是城里的投石車終于忍不住開始射擊了。“每塊石頭都能擊中一座漢軍的攻城塔。”陶大勇看著飛去的巨石,心里祈禱著。

    不過令他失望的是,片刻後就看見更多的黑影從自己的頭頂掠過,不過這次不是從城里飛向城外,而是巨石呼嘯著向著城中飛去。是漢軍的投石塔在反擊城內的投石車,這樣也好,可以為城牆上的守軍減輕點壓力。

    陶大勇趁著弩炮發射的空隙,迅速抬頭向外面望了望。那些攻城塔離外城牆只有三百米左右,而且還在不斷的接近城牆。後面那兩個巨大的攻城塔,離城牆也只有千余米的距離。

    完了!漢軍就快登城。陶大勇一邊想,一邊滾到許柱的身邊。

    “柱子!你傷到哪兒了?”陶大勇看見許柱還是縮在地上,血不斷地從身下流出。許柱听見了他的喊聲,輕聲地說︰“一塊碎石進了我的肚子,大勇記住我的話!”

    “你要挺住,我會將你背回去的。”陶大勇忍不住痛哭起來,也不管自己有沒有能力將重傷的許柱救出,胡亂的向許柱喊著。

    許柱微微的抬起頭,陶大勇看見他的臉已是慘白,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散亂迷離,口里輕聲說著︰“大勇,記住有機會就跑,我們是守不住的。”說完就暈了過去。

    陶大勇拼命撕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為許柱包扎。可是許柱肚子上的小洞,一直往外冒著血,怎麼止也止不住。不斷涌出的鮮血滲出布條,流經陶大勇的手,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起來射擊!”陶大勇還在手忙腳亂的為許柱止血時,就听見城上的一名軍在高聲叫著。不過他的叫聲立刻變成慘叫。看來他不是被漢軍的強弩射死,就是被弩炮的碎石擊中。

    攻城塔終于在離城牆二百米的地方停住,漢軍強弩隊已經登上了攻城塔,站在塔的上面幾層,對著內外城門處的守軍,做精準射擊。一時間,城門口兩百余米的範圍內,再也炕見一個站立的人。

    “轟隆隆”響動聲還在繼續,而且聲音越來越大。陶大勇知道那是兩座巨心攻城塔上來了,只要它們接近城牆,外城肯定會失守。在它們的支援下,那些沖車可以輕松的撞擊內城的大門。內城門失守也是遲早的事情。

    牆垛後守軍的強弩手們還在頑強地射擊著,他們只有透過牆垛上狹小的射擊孔,胡亂地向外面射著箭。至于能不能命中目標,就無心再去查看。

    許柱的身體漸漸冷去,陶大勇傷心失去好友,呆呆的趴在那里也沒有射擊。這時突然听見下面外城牆上,喊殺聲四起。他不敢伸頭出去看,漢軍的強弩手的射擊精度很高。

    陶大勇就親眼看見一位軍在頭上遮蓋著一面盾牌,想要爬到另一處去,可是他剛爬了幾步,就被漢軍的弩箭射中腰部,釘在地上慘嚎了幾分鐘才死去。

    “咚”一聲巨響從城門處傳來。“啊!漢軍已經攻破外城了!再不跑就闌及了!”一名士卒從陶大勇身前跑過,瘋狂向著下城階梯處跑去。

    瘋子!陶大勇在心里罵著這個已經崩潰的士卒。他不是在指責那名逃兵的逃跑行為,只是對于他跑的方式,充滿鄙視之意。這樣的直身亂跑,一定會被漢軍的強弩手射成刺蝟。就是想跑也要動動腦筋,找準機會才行。

    可是出乎陶大勇的意料,那名逃兵非但沒有被射中,反而幸運的跑到階梯處,然後消失了。偶然!絕對是偶然!能射殺趴在地上爬行的人,竟然會射不中一個站立起來的人嗎?一定是漢軍的強弩手正在裝箭,所以才會讓那名逃兵幸運的跑下去。

    看來所有的城上的士卒都是這樣想的,在那名逃兵之後,沒有一個人再敢嘗試著去跑。大家只好呆呆的趴在那里,只有少數人還在堅持向外面放著冷箭。

    十余分鐘之後,外城門處一聲巨烈的碎裂聲傳了上來。“殺進去!”城下漢軍的叫喊聲大作。看來外城門已被撞擊破,現在就剩下內城門最後一道防線,不過也堅持不了多久。在那兩座巨大的攻城塔掩護下,沖車可是輕松的進入,來撞擊內城門。

    “我不要死!”又是一名崩潰的逃兵向著階梯跑去。“你不會再有那麼幸運。”陶大勇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的背影,看他是怎樣被射死的。可是意外再次出現,他也跑了下去,沒有被漢軍射殺。

    就在陶大勇還沒有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時候,又有一人在陶大勇不遠處起身,高叫著向階梯處跑去,他也安全的跑了下去。看到這里陶大勇再不明白他就是傻子,漢軍沒有射擊逃跑的人。這樣的機會陶大勇怎麼能放棄呢?他也隨著百余個有著同樣想法的人,一起起身向著階梯處匆匆跑去。

    城外的陸柯看見巨型攻城塔將橋板放下,百余名重步兵,左手持著盾牌,右手拿著釘錘,通過橋板踏上了國內城的外城牆時。他就知道今天的進攻基本上已經結束,巨塔下步軍列著隊依次進入。

    兩個營的步軍在城門附近等著,看著粗大的攻城槌一下一下的敲擊著城門。城門在一次次的重擊聲中,慢慢的開始扭曲變形。

    登上城牆的重步兵,已經和蜂擁而上的守軍接觸肉搏。不過那些拿著普通刀槍的守軍,根本傷不了那些身披著近三十斤重型盔甲的漢軍。但漢軍手中的釘錘打擊在守軍的身上,對方非死即傷,守軍大部分連皮甲也沒有配備,怎能抵擋漢軍手中的釘錘重擊?

    不到十分鐘,外城門處的守軍已被陸續上來的漢軍一營重步兵趕下城牆,漢軍牢牢的控制了城門上的城牆。外面攻城塔上的強弩手和一些上部的弩炮,開始集中目標對準內城門上的城牆射擊。

    在猛烈的射擊下,內城門城牆上的守軍根本無法起身。一聲巨響傳來,離城五里的陸柯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外城門被攻破,望著涌入城門的漢軍。陸柯喃喃的說道︰“結束了,不堪一擊!”旁邊的諸葛詡沒有听清楚他說的話,于是問道︰“將軍,你有什麼吩咐嗎?”

    陸柯點點頭說︰“該騎軍登場了。”
desgacosla 發表於 2009-2-13 14:02
第四部 第十五章 堵截

    暴熊軍團左師進攻國內城的同時,張銳正在桶嶺鎮收拾自己的行裝準備開拔。騎士們也在將一些繳獲的貴重物資裝上幾輛馬車,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將啟程前往興府。在興府將這些物資交給北洋船隊,然後西進去執行新的任務。

    “報告!”門外有人高聲報告。

    “進來!”張銳低著頭整理行裝隨口的說道。

    進門的是一名排里的騎士,他進門後對張銳敬禮。“報告排長!門外胡漢山求見。”

    “請他進來!還有叫李賜來我這里。”張銳將一個小巧的精制銀瓶裝入自己的行軍包中,沒有抬頭仍是查看著上堆著半的貴重財物,張銳正在盤算著要帶走哪些物件。

    “是!”那名騎士轉身出去。這些物品都是胡漢山孝敬他的,張銳也是來者不拒,只是東西實在太多,里面的價值,張銳衡量不出來,只有挑選能入眼的帶走。

    張銳又挑了一個玉牌收入包中,就看見自己鼓鼓囊囊的行軍包再也不能裝入更多的東西。于是將行軍包扣好,放到一牛張銳剛剛立起身,就听見背後胡漢山在說︰“恩公,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張銳轉過身,看見胡漢山滿臉是汗,口里不停的喘息著,神情焦急的望著自己。一看他就是一路匆匆跑來。張銳笑著拉他坐下,又從桌上的茶壺中倒了碗水遞給他。胡漢山連忙起身道謝接過,但他沒有喝只是將碗放到身前,目光還是望著張銳,等著張銳答復。

    胡漢山稱張銳為“恩公”,是從那日張銳救了他一命之後開始的。那日手持短刃的青年人,一刀秘刺向胡漢山。

    胡漢山離他太近,又沒有防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名青年人手中的短刃,直直的刺向自己的心髒。就在胡漢山以為自己必死的時候,一旁的張銳如閃電般的一把抓住了那名青年的手臂。

    而後張銳的手輕輕的轉動,“喀嚓”幾聲後,那名青年嚎叫著倒在了地上。胡漢山看見青年人的手臂已擰斷裂成幾節,而張銳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地上不斷翻滾的青年人。

    張銳救了他一命,又將那名青年人的處置權交給了胡漢山。胡漢山也從最初的驚魂未定中清醒過來,他向張銳道了謝,並開始稱張銳為“恩公”。

    至于那名意圖刺殺他青年人,胡漢山自然不會輕饒他。胡漢山指使手下也將那名青年人捆在木樁上,當著他的面殺了他全家的男丁,只留下他的。胡漢山又在那名青年人耳邊說了間,那名青年頓時淚流滿面,口中苦苦向著胡漢山求饒,只說自己隨便胡漢山怎樣處置,只求饒了自己的。

    胡漢山得意的站在青年人身前,听他哭叫著討饒,听煩之後就吩咐手下將他的嘴堵上。胡漢山親自給他來了個開膛破肚、取髒挖心,全村人掩面不港視。隨後胡漢山再選人出來凌遲那些頑固分子時,每戶村民都照著他的話辦了。顫抖著用手里的刀,或多或少的在那些人身上割下一塊肉來。

    當晚一連就駐扎在小村邊上,準備第二天帶著那些叛匪的家眷去山邊喊話。里十一點時,胡漢山神神密密來到張銳住的營帳外,求見張銳。張銳本以為胡漢山有什麼新的情況要向自己報告,就讓他進來。

    誰知胡漢山卻牽著那個青年人的一起進了營帳,恭敬地對張銳說︰“恩公救小人之命,又如此提攜小人。如今小人沒有什麼可以孝敬恩公的,只見那惡賊的還算生得俊俏,所以小人將她二人獻上,今為恩公鋪疊被。”

    張銳知道他是想報答自己,張銳沒有拒絕。自己無心糟蹋這兩個柔弱子,可是自己手下的弟兄呢?他們是人不是機器,在適當的時候給部下一些放松的機會,能減輕他們平日的壓力,也能長久的保持他們旺盛的士氣。

    胡漢山走後,張銳叫李賜進來,指著兩個蜷縮在地上的子說︰“去問問弟兄們,有沒癰意享用她們的,記著當值的兄弟必須下值之後才能享用。”

    “是!是否留下一個長先用?”李賜問道。

    “不用了,我沒有興趣。”

    “是!”李賜恭敬地回答,指揮幾名騎士將那倆子架走。張銳出去巡視了一圈崗哨後,才躺回自己的小帳內睡下。

    第二天張銳將兩名子還給了胡漢山,胡漢山也沒有將她們浪費,接著又賞給了自己的兄弟。

    胡漢山的計劃很成功,小村內逃離村民的家眷在山下勸了兩日,就有八成的村民下山投降。沒有歸降者家的男丁,全被胡漢山命令那些投降之人動手殺害,家中子就賞給那些歸降之人享用。下山村民心有不願者,從家人口中听說了違抗不催的遭遇後,不得不乖乖地舉起屠刀。

    連長裴仁基見胡漢山的方法如此管用,于是提升他為代理鄉長,在附近的村莊中實行他的剿匪方法。胡漢山糾集這些手上都已沾有鄉鄰血跡的村民,開始對全鄉進行清理整頓,張銳排一直擔任他們的保鏢角。

    不可否認,胡漢山有天生的組織能力和狠毒的心腸,在清理過程中軟硬兼施,恩威並舉。不到十日功夫全鄉內上山的青壯,已有七八成返回了自己的村里,同時手上也沾上了頑固分子家眷的血。

    裴仁基將這樣的剿匪方法報告了劉武周,劉武周讓全營在整個興府地區使用,效果非常明希山上大多匪徒只要听說能赦免自己,爭先恐後地涌下山來。只是下山以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在手上沾血,不管心里願不願意,那時也由不得自己。于是在手上沾血之後,只好配合漢軍去剿滅那些仍在負隅頑抗的叛匪。

    半個多月的剿匪,使得興府地區十之七八的叛匪迷途知返。又在他們的幫助下,使帶方郡的糧食沒有一粒運到大江郡。劉武周為了表彰胡漢山的功績,又提升他為桶嶺縣的代理縣令。

    不到一個月,胡漢山就象做夢似的連升數級,待九品職到了正七品職。欣喜若狂的胡漢山在心里更加堅定了投靠朝廷才有出路的想法,同時也感激張銳的提攜之恩。雖然他知道,現在的職都是只是代理,不過在任職其間多立功勛的話,叛亂結束後升為正式餃的機會也是有的。

    胡漢山自當了代理縣令後,在全縣內組織了一營的自衛隊,從頑固分子家中查抄來的一些貴重小物件,也是源曰斷的私張銳這里,有時也會送來一兩個年輕姿略佳的子。

    對于胡漢山送來的財物和子,張銳從來沒有拒絕過,財物自己收下,子叫自己部下享用,完後仍然還給胡漢山。

    這一來二去,胡漢山和張銳的關系變得更加密切。今天一早,胡漢山听說漢軍要準備離開桶嶺鎮,于是匆匆跑到張銳這來探個究竟。

    如是前方漢軍失敗,漢騎要撤走的話,自己也好準備逃離。如果被高麗句的叛軍抓住,胡漢山可以想到自己的命運是怎麼樣的,那時就是想痛快一死,也是一件奢望的事情。

    張銳知道他的想法,也不打算瞞著他撤離的事情,對于向胡漢山這樣毫無保留幫助漢軍的人,張銳覺得他們可以值得信賴。

    張銳笑著對胡漢山說︰“漢山,別急。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恩公快講。”胡漢山急切的想知道這是怎麼一會事兒。

    “帝國暴熊軍團會在今日同時進攻國內城、杜含城和護屈城,相信帝國的軍隊用不了多久,就會擊潰那些叛軍。漢山啊,平息這遼東四郡的叛亂指日可待。”

    胡漢山聞言大喜,站起身來說道︰“恩公,是否可以讓小人帶著部下隨騎軍一起西進,我們也想去攻打叛軍。”他磁銳話里听出,這次騎軍是要西進去配合步軍的作戰,為了多立功勛就想率部一起前往。

    張銳知道他立功心切,笑了笑說︰“漢山,我們是騎軍,行進速度你的部隊跟不上的。你還是在此留守,只等帝隊到來,你也是大功一件。”

    胡漢山失望地坐了回去,張銳剛想再勸說他間,就听見李賜在門外叫報告。張銳阮賜進來,指著上一大堆物件說︰“收去,將這些東西平均分配給排里的弟兄。”

    “是!”李賜沒有吃驚,他知道張銳對待部下極好,不會一個人獨吞財物。李賜出去叫了幾名騎士進來,將那些物件搬了出去,分配給全排的騎士。

    李賜他們剛出去,胡漢山就感嘆說︰“恩公真是愛兵如子啊,您將財物都分給了部下,小人敬佩萬分。”他看見自己平日孝敬給張銳的物品,卻被張銳全部分給自己的部下,張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再次提升一個檔次。

    張銳心想,全部?這是不可能的,至少現在自己還做不到,我難道就沒有家要養了嗎?不過自己還沒有貪婪到獨吞的地步,仗又不是靠著自己一個去打,如果平日不對自己的部下好點,他們在作戰中又怎能真心的幫你立功?

    張銳見胡漢山贊嘆了間,又神沮喪的坐在哪兒不出聲。張銳知道他心里還有顧慮,便開導他說︰“漢山,人有忠奸之分,功有輕重之別。怎樣是區分忠奸呢?只于逆境中才可得知,功勛也只于危難時才會更重。你是聰明人,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去做。”

    胡漢山听了張銳的話後,精神大振、慷慨激昂地說︰“多謝恩公的教誨,小人知道怎麼辦了。恩公走後,如果叛軍再來,小人會領著隊部上山和他們周旋到底。小人會永遠忠于大漢,就是戰死也在所不辭。”

    張銳聞言點頭稱贊︰“嘻然沒有看錯,只要你有此決心,那些叛匪會拿你沒有辦法的。你放心,漢軍不出一月功夫必將到達這里。”說話的同時張銳在心里想,要是多有點向胡漢山這樣的人,帝國也不會叛亂不斷。看來以後對敵時要恩威並施,對待胡漢山這樣的人,不僅不能殺他們,還要重重的用他們。他們為了各種目的,會拼命的效忠帝國。

    一連在裴仁基帶領下,離開了呆了一個多月的桶嶺鎮。胡漢山和他的手下依依不舍地送行很遠,一直到炕見騎軍的身影才返回。胡漢山回到桶嶺鎮後,就召集心腹來商議,準備漢軍離開後將要遇到的困難。

    在胡漢山鼓動下,所有心腹發誓要和叛軍周旋到底。此後胡漢山就開始了撤離的準備工作,不過後來一直等到漢軍再次佔領這里,連半個叛匪的影子也沒有瞧見。又到後歷漢山因為剿匪之功,被朝廷正式任命為桶嶺縣的縣令。

    胡漢山在駐扎在這里的漢軍中沒有看見張銳,只是听說騎軍正在向東進發。胡漢山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隨著後來他的職越做越大,感激張銳之心也是越來越重。盼望著能有朝一日再次的見到給予自己榮華富貴的恩人,這個願望一直到了許多年以後才得以實現。

    這是後話,張銳隨著一連回到興府,看見全營人馬已經集中到來。北洋船隊再次來到興府,對游騎做了一次補給,當然也同樣帶著一大批物資返回濱海州。

    第二天一早,全營向著西方急馳而去。按照營長的命令,全營必須在四月十八日前,拿下津水和戰水上的兩座橋梁,切斷從國內城逃出叛軍的後路。

    全營在路上分成兩路,一路由營長劉武周親自帶領兩個連,向著津水上的汾杜橋而去。另一路在一連長裴仁基的帶領下,去切斷戰水上的安渡橋。張銳排還是擔任前行任務,沿著戰水南岸向安渡橋疾馳。

    命令要求這次要盡量俘獲叛軍,幾萬人所拍賣的費用,足以抵消這次進攻的開支。只是營長劉武周沒有能料到,暴熊軍團左師的攻擊速度會這樣的快、這樣的猛。暴熊軍團左師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拿下了國內城。城破後剩余的四萬多名叛匪被飛騎軍輕騎一路堵截驅趕,正向著戰水上的安渡橋涌瀉而來
desgacosla 發表於 2009-2-13 14:03
第四部 第十六章 安渡橋

   戰水之源為戰嶺山脈,穿洶兩岸之間的橫斷山峽谷地帶。戰水全長三百余里,其中除戰湖外,戰水被里山和靜山兩座脈緊緊夾持著,順地勢自東向西流去。匯入津水,最後流入淥江。

    峽谷連綿不斷,河谷深切,水流湍急,一些地方水面寬不到50米,谷坡陡達40——70。奔騰的河水,險峻的山崖,使得戰水上能架橋之處寥寥無幾。其中順著國內城而來的驛道,在福鼎分為兩處,一處朝著戰水中段的安渡橋而來。

    安渡橋有很長的歷史,在二百余年前,帝國就在這里架設了一座全長兩百余米的石梁橋。安渡橋未建成時,這里是是戰水上水勢最為平緩之處,有安渡之稱的古渡口,加之離驛道最近,所以帝國建築司選擇在這里架設橋梁。

    據記載,安渡橋前後修建了十五年才得以竣工,此橋最先建為木梁結構,後闌能滿足日漸繁榮的往來商道,又在十余年後改建為石梁結構。

    全橋有二十四孔,每孔三塊石梁。橋面寬三米七,欄板上雕刻有收獲、獵漁、煮鹽、宴樂等圖案。石橋疊澀,出檐十米。橋上建有橋屋五座,橋的首尾之處各一座、中間三座,每座距離四十余米。

    這樣的橋屋一是有平衡橋基的作用,二是有遮風擋雨的功效。橋屋磚木結構,板瓦仰鋪在屋頂上,筒瓦覆在兩行板瓦之間,瓦當是屋檐前面的筒瓦的瓦頭。屋檐前的板瓦上有“滴水瓦”,板瓦有了滴水和瓦當組合在一起,可以防止雨雪侵蝕屋檐和牆壁。遠遠望去,橋屋顯得莊重典雅。

    漢元789年四月十七日下午三點,張銳帶領著二排向著安渡橋疾馳而來。張銳自十月十六日一早從興府出發,一日一沒有休息,此刻已經行進了三百余里。

    雖然營長的命令是在四月十八日晚間之前控制安渡橋,但是為防遲則生變,張銳向連長裴仁基建議,所部晚間繼續前進,爭取早日拿下安渡橋。裴仁基略微考慮後,答應了張銳的提議,讓張銳部連趕路。

    一天一的不斷行進,並沒有累垮二排的騎士。以前連里每周有兩次急行,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適應這樣高強度的急行軍。

    在距離橋三里的地方,張銳已經能隱隱看見那座雄偉的大橋。張銳舉手讓隊部停下,現在不知道叛軍有沒有派部隊控制這里,所以張銳不能率部冒險接近大橋。

    上次部隊通過戰水時,是唇水湖上通過的,那時湖面上結著厚厚的冰層,人馬可以輕松渡過。不過現在已是四月中旬,冰面已經融化,寒冬中平靜的冰面此刻已變成激流。從前方敗逃而來的士卒,要通過戰水,這里是必經之地。如果高句麗人在此地駐有大隊人馬,張銳也只能等待裴仁基帶領大部隊匯合之後,才能強攻奪取此橋。

    張銳正站立馬背上了望安渡橋時,李賜來到身旁說︰“長,要不我帶一個班過去偵察一下?”

    磁銳觀望之處炕見橋面上有人行走,現在是戰亂其間,不要說那些平日頻繁通過安渡橋來往的商隊不見蹤跡,就是連一名普通的行人也炕見。

    張銳坐回馬背對李賜說︰“小心些,要是遇到敵方大隊人馬就趕快撤離,不要與他們過多糾纏。”

    “是!”李賜向張銳敬禮後,向後高聲喊道︰“一班隨我來!”話音剛落便催馬向前,一班的幾名騎士跟隨他而去。

    “下馬,休息!”張銳對著其余的騎士下命令。眾騎士立即下馬,輕輕安撫自己疲憊的戰馬,還從身後的袋子里,掏出一些草料喂它們。

    張銳一邊喂著自己的戰馬,一邊想著,這次的游騎的切斷敵軍後路的任務如果能順利完成,那麼高句麗西線的主力將會一網打盡。失去這些主力的高句麗人,就只能依靠東部戰線的不到十萬人馬來對抗帝國的幾萬正規軍的進攻。

    高句麗人的失敗是注定的,如果戰時順利,今年的六七月之間,這場高句麗獨立的鬧劇便會結束。不到一年的功夫就能夠平定四郡的叛亂,從中也能看出來帝隊的作戰能力。

    而且李存志並沒有軍事天賦,這樣匆忙成軍的叛軍就敢直接與帝隊交戰,看來他不是個狂妄之徒,就是被帝隊在突忽戰場的表現所惑,所以才敢做這樣的布置。但是高句麗必竟不是突忽,這里地形狹小,而突忽人有廣闊的戰略回旋余地。

    加之游騎可以得到北洋船隊的支援,在敵後充分的發揮了斷糧、斷敵後路的任務。所以高句麗人的失敗也是從開始獨立的那天就注定的,即使想苟延殘喘一時,也只能象以前對付聖祖討伐一般,全體退入群山林海之間痕國大軍周旋。

    帝國目前的軍隊在武器裝備和對敵政策方面,與幾百年前的漢軍不可同日而語,對待親匪的山區附近居民要麼勒令全部遷移,要麼一掃而光,這樣一來,高句麗人在一年內也是必亡。

    突忽!突忽!張銳現在只想著突忽,那里才是最考驗帝隊的地方。不論從當地人對漢人的娃方面,還是從廣大的復雜的地形地貌方面,都對帝隊極其不利。上次平叛用了十年時間,本次已經用了四年。如果按照目前帝國的計劃作戰,還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平定叛亂。

    多災多難的帝國,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帝國的叛亂就沒有一年停息過。龐大的帝國已經被一次次的叛亂拖累得虛弱不堪,難道真的只能看著這個已經快要延續千年的帝國崩潰瓦解嗎?

    “嗚—嗚—嗚—”,低沉的號角聲從安渡橋方向傳來,是李賜通知大部可以上前。“上馬!前進!”張銳下命令。騎士們迅速地躍上馬背,在張銳的帶領下向著安渡橋馳去。

    陶大勇隨著大隊人逃跑,一天一跑了百余里。體力不好的早爵隊,或者干脆上了山去躲避漢軍騎兵的追殺。

    一提起漢輕騎陶大勇就氣憤,他們太無恥了,不緊不慢的在後面驅趕著從國內城逃出的高句麗軍殘部。有時他們也會繞道到前方的岔道上堵截,不過他們不會趕盡殺絕,總會留出一條道來,讓陶大勇他們能逃竄。

    陶大勇這些潰散之人,有時也能休息片刻,那就是漢騎在吃三頓飯的時候。只要過了這個時間他們又會出現在逃跑的隊伍後面,開始新的驅趕行動。

    陶大勇有時在想,是不是漢騎故意在將我們這些向著一個方向驅趕?他們這樣做又有什麼目的呢?不過這樣的念頭來得快,去得也快。已經一天一沒吃東西了,又幾乎是一直在跑,陶大勇也無暇去考慮這些深層的問題。

    現在整個逃跑大軍只剩下了四萬余人,其實在國內城戰死的人並不多,也就幾千人左右。可是漢軍猛隸擊擊垮了所有高句麗守軍的意志,在內城被漢軍的沖車攻破後,就連那些戰前發誓要與國內城共存亡的軍們也開始了逃離。

    當逃離大軍沖出東門時至少還有五萬人,後來有的軍還是心有不甘,在半路截拉了一些人,逃入山里。陶大勇也遇到了幾名軍在拉隨從,可是他不願意再這樣白白的為李存志賣命,就悄悄的溜了。

    幸虧那些軍也沒有太認真,後面的騎兵還在驅趕著隊伍,所以也只是草草的拉上一些隨從就進山。而且跟隨他們的基本上也是以本地人為主,他們大多數人不想離開家園,但是又怕被漢軍所殺,所以只能跟著那些軍上山去打游擊。

    逃跑之人中,絕大多數的家眷都在大江郡的東部或者是帶方郡,他們現在只想著盡快回家去,和自己的兒團聚。陶大勇的家也在大江郡的東部,只要過了戰水五十里窘了家鄉,那里才是自己的目的地。

    陶大勇身強體壯,在逃跑途中,一直不斷的超越同伙,現在已經是在隊列的最前面。身邊的人都是體格強健、善于奔跑之人,他們距離最後的人至少有一個小時的路程。

    今天午飯時間,陶大勇等最前方的一行千人余人也休息了半個小時,雖然沒有找到吃的,只能喝上幾口路邊的山泉水充饑,但是半個小時的休息也使他們恢復了一些體力。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陶大勇看到了希望,他知道離安渡橋只有不到十里了,從安渡橋過了戰水後,他就可以回家。他發誓再也不去參與獨立這樣的于已有百害而無一利之事,只要能和家人快快樂樂的一起生活,比什麼都強。

    身邊的同伙們大多也認識路,知道安渡橋就在眼前,腳步也在不知不覺中加快。可是當他們滿懷著希望跑到安渡橋的時候,眼前的情景讓他們陷入了走投無路的絕望之中。

    陶大勇在離橋還有三百米的時候,就看見橋上有漢軍的身影。一時間痛哭之聲在人群中響起,而且哭聲越來越大。

    這里的河面寬兩百米,平日里會水之人也能游過去,但是現在是初,剛剛解凍的河水中還帶著冰渣,在水里游不過五十米就會被凍僵。

    但如果現在轉身往回跑,也會遇到驅趕他們的漢輕騎。就是想進山也是不可能的,安渡橋周圍兩側是百尺高崖,從山谷出來只有方圓兩三里的平地。

    陶大勇站在離橋二百余米的地方,眼中也流下了淚水。自己的兒子一個四歲,另一個才兩歲。他們平日最喜歡的人就是自己,想起往日和他們一起玩樂的情景,想起帶著他們去捕魚的情景,想起他們興致勃勃的看著自己從山里打來的獵物時的情景,陶大勇想放聲大哭。

    難道這些就永遠不能再實現了嗎?不!我要回家!陶大勇一把擦干自己的眼淚,仔細看著安渡橋上的漢軍。他們也在跑動?

    再看,隱隱的只見到十余人,對岸自己炕見。還沒有絕望,想到這里陶大勇第一次大著膽子,對著那些多數已坐在地上哭泣的同伙喊道︰“兄弟們你們還想回家嗎?難道你們坐在這里哭泣就有用嗎?”

    一個離他近的人問︰“難道你什麼辦法渡過戰水?”

    陶大勇高聲回答他︰“是的!”

    所有的听到他話的人都站了起來,向著陶大勇身前涌來。陶大勇看著這些樣子狼狽不堪的同伙們,眼中都露出了期待的目光,看來大家和自己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只想趕快回家。

    既然大家都有相同的目的,那麼就有希望鼓動他們,陶大勇高聲喊著︰“兄弟們,橋上的漢軍人數不多,我們只要沖過他們的阻攔,就可以過河,就可以回家。”

    “沖過去?怎麼沖?我們連一件兵器也沒有,我用拳頭能沖過那些拿著鋒利兵器漢軍的堵截嗎?”一個人高聲質問著陶大勇。

    “是,我們沒有兵器,可是我們人多,那些漢軍我看了看也只有十幾人,我們去找些木棒,我們這麼多人就踩也能把他們踩死。”陶大勇在強烈的回家驅使下,高舉著拳頭煽動大家。

    “好!殺了他們!”人群中有人也在喊著。

    陶大勇看見有人支持自己,心中大喜,高叫著︰“走,去找木棒、石頭,我們沖過去!”說完第一個就沖到驛道邊的一棵小樹前,一腳將小樹踢倒,去掉枝葉就變成了一根木棒。

    他手提著木棒毅然向著安渡橋走去,眾人看見後,也是找木棒的找木棒,實在找不到的就拿上一兩顆拳頭大的石頭,跟著陶大勇的身後,向著安渡橋而來。

    橋上的漢軍正是張銳所部,他們也是剛剛才佔領這座沒有人看守的大橋。張銳下馬和幾位班長到橋上查看一番,就商議布置防御。

    按張銳的想法是在橋屋上堆積一些大樹,堵塞叛軍的行動,這樣就可以在對岸射擊少數攀爬過來的叛匪。岸上的部下用幾匹馬拖倒一棵大樹,張銳指揮著十幾人一起剛將它放到橋上的第二座橋屋時,就看見了叛軍涌動而來。

    “李賜!李賜!”張銳高聲叫著李賜。

    “屬下在!”李賜總是在張銳最需要他的時候及時出現。

    “你帶著兩班在岸上準備防御。我在這里帶人抵擋他們一陣。”張銳向他下命令。

    “不!長,我在這里堅守,您帶著人上岸防御吧!”李躥一次沒有堅決的執行張銳的命令,反而要自己留下來。

    “不行!快去!”張銳果斷地揮揮手,叫李賜不要再說。

    可是這次李賜象是拿定主意不走,還是站在張銳身前說︰“長,我請求您,將我留在這里。”

    張銳大怒,用凶狠的目光瞪著他。可是李賜一動也不動的站著,面目平靜的看著張銳。張銳看他已是決心不去,于是高聲喊著︰“周慶!”

    “屬下在!”二排中的一名班長應聲。

    “你帶兩個班去岸上做防御!”張銳向他下令。

    “是!”周慶高聲的接受命令,向岸上跑去。

    “等戰斗完了,再和你算帳!”張銳凶狠地對李賜說。

    “長,只要您不趕我走,戰斗後屬下隨您處置。”李賜高聲回答。

    這時,橋那頭稍稍停頓了一會兒的逃兵,又開始迎面走來。張銳看見他們越走越快,最後跑了起來,口里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

    他們要強攻這里,張銳看著千余名叛匪嚎叫著沖向安渡橋。張銳不能退,這次游騎的任務就是將這些叛匪擋在戰水的北岸。為了完成任務,張銳寧願戰死,也不願意當逃兵。

    自己已經有了兒子,沒有斷後的憂慮,而且家中的田地也足以供養兒的生活。要是戰死還能得到追授,就更能讓他們母子過上好日子。戰死對自己來說,沒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如果當了逃兵,不僅自己命不保,也會連累家人,甚至給自己的家族丟臉。這樣的事情自己絕不會做。

    要說遺憾,就是連累了自己的屬下,我的決定會讓這些部下也戰死在安渡橋。張銳轉頭看了看留在這里的十二位騎士。

    騎士們愉漠的眼神看著蜂擁而來的叛匪,面目沉靜。看來他們也是做好了準備,每個騎士都下定了決一死戰的決心。

    “勇士們!能與您們一起服役,是我一生最大的榮耀!”張銳向著自己的部下行禮。

    “能跟著長,是我等的榮耀!”十二名騎士也向張銳行禮。

    這是在告別,也可以說是永別。十三個人對付上千的叛匪,他們沒有生的希望。這時叛匪們已經踏上了安渡橋,最前方的人離他們這里也只有四十米左右。騎士們沒有弓箭,他們的弓箭都留在馬上,他們現在唯一的武器就是騎刀。

    “兄弟們!你們準備好了嗎?”張銳用最大的聲音吼著,撥出了腰中的騎刀。

    “準備好了!長!”十二人撥出騎刀,面對蜂擁而來的叛匪,騎士們的吼聲振聾發聵。
desgacosla 發表於 2009-2-13 14:03
第四部 第十七章 血染安渡橋

    漢元789年四月十七日下午四點十五分,天空中的太陽顯得慘淡蒼白。陰雲飄蕩而來,似乎要遮蓋住孱弱的陽光。

    早的河風順著山間河谷吹拂而過,陰冷浸人心髓。安渡橋下嘩嘩的流水聲,仿佛在無限放大,如波浪般卷過。

    蜂擁而來的叛匪嚎叫聲和嚶的腳步聲,將棲息在林間的飛鳥驚起,掠上天空,在山崖間盤旋著,啼叫之聲似悲似鳴。奔跑的人群身後揚起的粉末飄散到空中,使四周抹上了一層淡淡的塵霧。

    對岸的騎士們含著眼淚,他們奮力拖著樹木,他們要抓緊橋上戰友用生命為他們爭取來的時間布置防御。橋上的戰友戰死後,接下來就輪到他們。為了軍令、為了戰友的期望,他們就是戰死也不能讓一個叛匪通過安渡橋。

    張銳站在樹前的第一排。他將十二名騎士分成兩排,站立在樹木的後面。橋面只有三米七,狹窄的空間只能容納數人抵擋叛匪的進攻。

    張銳望著幾十米外的叛匪,心中異常平靜。腦海中,被時光淹沒的往事同時也在這時漂浮起來,前世的父母、今生的父母、二、奶奶、小小、小意、小竹等等親人,由遠而近,又由近而遠,浮閃而過。

    他們一個個的飄走,同時仿佛生命深處某些輕盈的部分也隨之悄然飄走了,周圍的一切迅速顯得沉重黯淡起來。張銳隱隱感覺到他們夢幻般匆匆離去後,自已心底冒出的陣陣失落與悵惘,也驚異這種無限神往又前所未有的感覺。

    “這難道就是臨死前的記憶嗎?”張銳在最後一個親人的身影溶進四周山野河川的蒼茫與晦暗之中後,喃喃的輕聲自語了一聲。

    這只是一瞬間的記憶流淌,幾秒鐘之後。數個口里發著狼嚎般叫聲的叛匪,眼里閃動著紅光,直撲到橫著的大樹前,手中的木棒奮力砸向前排的騎士。

    寒光閃動而過,他們的頭被高高地拋起。鮮血四濺,沙沙的聲,恰似風吹過麥浪的聲音。他們栽倒在地上,身體扭動數下就斃命了。

    他們的死,並沒有嚇倒如蝗蟲般迎面撲來的叛匪,隨後而來的叛匪還是高舉著木棒瘋狂向騎士們砸來。他們接著也被砍死了,和前面的幾名匪徒同樣的死法。

    接著又是第三輪,叛匪們似乎在渴望迎接死亡,他們此刻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生命在這個時候如草芥一般。

    石塊從天而降,後排不能接近的叛匪,用手中的石塊投向阻擋他們的漢軍。如雨點般落下的石塊,砸翻了三名騎士和十余名叛匪。

    兩群人為著不同目的而拼命搏斗著,他們之間只隔著一顆樹干,倒下一排,又上來一排,前僕後繼。倒下的人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三名倒下的騎士,被眾多的叛匪從樹干下拖了過去。

    叛匪們將他們拖到後面,嚎叫著撲壓上去,一陣撕咬過後,只剩下一堆零碎的尸骨。一些叛匪用搶奪到的武器瘋狂地劈砍著,殺開一條血路沖到前面。狂野佔據了他們的心靈,嗜血的讓所有人變成了野獸。

    張銳和幾名騎士機械的揮舞著騎刀,騎刀割破肌膚,沒進血肉的響聲,一遍遍的重復著。臨死的慘叫和瘋狂的嚎叫聲在安渡橋上回蕩著。橋後的叛匪為能靠近搏斗點,將那些倒地的人,不管死活盡數丟入戰水。

    橋上流淌的血,如下雨般淅淅瀝瀝地滴落到橋下,染紅了一片水面。紅的血水順流向著下游漂去,新的水面又接著被染紅。不到一會兒功夫,就在戰水上形成一條紅的綢帶,蜿蜒而去。

    這里仿佛成了地獄的熔爐,鮮活的生命爭先恐後的掉落進去。張銳望著如潮水般擠壓過來的叛匪,面對這些處于瘋狂狀態而無視生命的人,心里感到了一絲無奈。

    一聲輕哼,一名騎士的右眼被對面插過來的木棒刺中。強烈的劇痛,讓他目眥盡裂,動作稍一遲緩,又有數人的木棒砸在他的頭上。

    他倒下去,後面一名騎士頂上他的位置。樹木下面,幾名叛匪在拖拉著倒地的騎士。沒有人能幫助他,其余的騎士現在都站到前排與敵軍搏斗著。他掙扎了數下還是被拖了過去,無數的手瘋狂地抓扯著他的身體。

    “死!”他怒吼著,用一只掙開的手將自己的短刃拔出,刺進了一名叛匪的下身。在那名叛匪慘叫的同時,他的左眼也被人挖了出來。陷入黑暗中的他,緊緊抱住一個人的大腿,用力的咬住,一直到他停止了呼吸也沒有松口。

    張銳的衣甲已被鮮血濕透,身上挨了無數的棍棒和石擊,死亡線上的博殺,使他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張銳能感覺到屬下在不斷地倒下,他們都是盡了自己最後的氣力。這樣的博殺,是在考驗人的意志、考驗人的體力、考驗人的博殺技能,缺少其中一樣,就會被無情地淘汰掉。

    十余分鐘後,和張銳並肩戰斗的騎士只有五人。他們在樹上盒人搏斗,還要小心樹下一些敵人的襲擊,之前倒下的大多數騎士都是被樹下敵人拉倒後,就沒有機會再站起來。

    張銳前世學到的博殺技能,在此時全派上了用場。張銳右手用刀劈殺,左手也一直擊打著對面的叛匪。張銳的拳頭力量很足,一拳必擊殺一人,有時會插入對方的眼中。受傷的叛匪有的反而會轉身抱住自己的同伙,嚎叫不已。

    又過了數分鐘,“嗚-嗚-”的號角聲,在對岸吹響,是岸上的騎士在通知他們可以撤退,橋邊兒的防線已經布置完畢。

    “你們快走!”張銳一刀揮出,身前三名叛匪被同時斬為兩段。後面一名撲上來叛匪的木棒擊打在張銳的頭上,鮮血磁銳的皮盔下流出,鮮血染紅了張銳的雙眼。

    血紅中,對面那名叛匪的面容更加顯得猙獰。張銳顧不上擦血,左手一拳擊出,打在那人的臉上,那人的面目瞬間凹陷向後倒去。

    “我命令你們撤!”張銳再次高聲下令。

    “是!”只有三人在回答他,只是一會兒,又損失兩名騎士。

    騎士們後撤了,防線被打開,叛匪們高聲歡呼著,紛紛俯身從樹下鑽過。張銳左手提起一名剛伸頭而過叛匪脖頸,揮舞著他的身體對著鑽過來的叛匪猛砸起來,只是數下,眼前血霧彌漫,骨架折斷之聲、肌肉撕裂之聲不絕于耳。一時間張銳身前的叛匪均被砸死。

    可是叛匪們還是在不斷地從樹干下鑽過來,張銳只能守住身前兩米左右的地方。從橋另一頭鑽過來的叛匪,沒淤理會張銳,而是興奮地向著橋對面跑去。

    張銳轉身連殺數人,身後卻被陸續鑽過來的叛匪擊打劈砍十余下。身上也被刺殺十余處,特別是頭上連遭數次重擊。張銳搖晃起來,連續的重擊,使他的神智有一點模糊。

    這時一名騎士沖到張銳的身邊,將張銳擋在自己的身後,面對涌撲上來的叛匪揮刀抵抗著。其余沖過樹來的叛匪也被返回來的騎士殺死,三名騎士剛才沒走遠。他們看見張銳沒有撤離而是在斷後掩護自己,于是又折返回勞他一起作戰。

    不過騎士們的防線這時已經離開樹木有三米遠,鑽過來的叛匪可以直接和他們面對面的貼身廝殺。有一名叛匪不顧生死,合身撲向一名騎士,將他推倒在地,兩人在橋上翻滾著相擁搏斗。另一些叛匪用手里的武器,不顧一切地竭力擊打他們,不到片刻,兩人均被打死。

    擋在張銳身前的那名騎士也被撲倒,張銳看見他就是那天自己在興水中救出的那名騎士。倒地的騎士用牙咬斷了對方的喉頸,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就被更多的人按壓住。

    張銳在那名騎士的掩護下停了一會兒,神智也清醒了些。然後用自己手中的騎刀,歡著擠壓在那名騎士身上的叛匪,僅僅殺了四五人後,就把早已缺口鈍裂的騎刀折成兩節。張銳最終沒能救出他,因為張銳也被幾名沖上來的叛匪推攘著倒退了數米,最後腳下被地上的尸體絆了一跤,和幾名叛匪一起倒在地上。

    七八名叛匪似乎恨極張銳,在張銳倒地的同時也撲壓過來。張銳的雙手被他們摁住不放,張銳奮力掙扎,但被後面不斷涌上來的叛匪死死摁住,動彈不得,片刻間張銳身上已壓了十幾名身強力壯的叛匪。

    張銳抬著頭,想強行起身。這時的力量起了很大作用,眼看著叛匪們漲紅著臉用力摁壓著張銳的雙臂,被不斷地抬起。

    就在張銳快要成功掙脫的時候,一名後來的叛匪,手里拿著一把大亡騎士身上搜來的短刃,劈頭向張銳砍來。張銳出于本能向後躲閃,刀尖磁銳的左臉上劃過,一道深深的裂口向著兩邊翻開,象是嬰兒張開的嘴,殷紅的鮮血從中涌出。

    這一刀沒有殺死張銳,不過張銳的力氣稍瀉,剛有機會掙脫的雙臂又被死死的摁壓住。“殺死他!殺死他!”的吼聲不斷的響起,叛匪們用著手中的木棒、石頭砸向張銳,幾名已經搶到騎刀的叛匪正在擠過來。

    結束了!張銳此時產生一種徹底解脫的感覺,十余分鐘的拼死相博幾乎耗盡了張銳的氣力,重傷之下的張銳覺得這時死也是一種好的解脫。

    陶大勇在人群奔跑起來的時候,就故意放慢了腳步。那些情緒已經被他鼓動起來的同伙,紛紛超越他,率先沖到橋上。

    陶大勇的聰明救了他一命,那些先沖過去的人,都沒有能活下來。幾百人在回家的驅使下,前僕後繼與漢軍搏斗,他們都倒下了,死在這些劊子手的屠刀下。

    十余名漢軍就象是魔鬼一樣,他們眼也不眨的揮舞著死神的鐮刀,就是倒下了也會在最後時機,殺掉身前可以接觸到的敵人。

    特別是這名漢軍軍,陶大勇恨極了倒在地上還在掙扎的張銳。只是他就殺了一兩百名不顧生死沖鋒的兄弟。

    陶大勇的第一刀被張銳躲過,只割開了張銳的臉。陶大勇又接著刺出了第二刀,向著張銳的心髒部位刺來。陶大勇想撥開他的肚腹,挖出他的心來看看是不是鐵石做的。

    就在陶大勇快要刺中張銳的時候,他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的短刃偏離,刺入了張銳的左肩,短刃深入直到刀把,死死卡在肩骨中。

    陶大勇轉頭看去,一名僅存的騎士,正在奮力地向著這邊沖殺過來,一名被他打倒的同伙,撞到陶大勇的後背上,使陶大勇手中的短刃刺偏。

    “長!長起來,我們一起戰斗!”那名騎士揮舞騎刀,口里高聲喊著。

    “快殺死他!”陶大勇看見那名騎士就快要沖到身前,便向提刀跑來的幾名同伙叫道。二十余名叛匪迅速包圍了那名騎士,左右歡擊打下,那名騎士瞬間被砍中十余刀,中數十棒。

    重傷的騎士沒有倒下,他口里一直在叫喊著︰“長起來,戰斗到底!”一步一步的向著張銳倒地的地方走來。張銳已經死去的心,在他的叫聲中被激活。

    是李賜!他還在戰斗,我有什麼資格就這樣的死去?張銳秘抬頭,一口咬住身前陶大勇的脖子,撕咬下的血肉盡數吞咽下去。

    陶大勇死了,他帶著驚恐的表情死去,他至死也不能相信,身下的人會象野獸般的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陶大勇脖子上的動脈被咬斷,他臨死前能听見自己脖間張銳邊咬邊發出的如野獸般低沉的呼呼聲。

    撕咬中的張銳感覺右手有輕微的松動,便反抓住一人的手,秘砸向自己的左側。在“噗噗”的肉擊聲中,按壓在張銳身上的力量消失了。張銳一跳而起,舉手再抓兩人,前後揮舞砸動,身前數十名叛匪,在一片血霧白漿中倒地。

    這時張銳看見了李賜,他的肚腹中刀被破開,紫青的腸子流淌出身體數米外,口里還在呼喊著,手中的騎刀還在砍殺著。

    李賜突然看見張銳,變形的臉上透出一絲笑容。“長!我們是勇……”他沒有說完就直直的倒下,他在最後時刻看見張銳還在戰斗,就心滿意足。

    “我們是勇士!”張銳幫他把話說完。張銳憤怒了,胸中的怒火激起了他全部的力量。張銳口中嚎叫著,丟下只剩兩條大腿的叛匪身體,沖入叛匪群中,復抓兩人,再次的舞動起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來吧!看看誰是真正的勇士!”張銳大呼奮擊,前進十步,提抓二十人,擊殺百余人,所過之處血霧漫天,碎肉拋灑,一條血路隨著他的前移而延伸著。

    匪徒們看見面目可憎,似如瘋虎的張銳,凶猛無比,靠近他身體三米以內的同伙,均被無情的擊殺。張銳這時象是有無窮的力量,胸中只有殺戮的。他沒淤想對方有多少人,只是抓住叛匪提砸著,紛飛的血霧中,張銳似走出地獄的惡魔一般,吞噬著每個膽敢靠近他的人。

    叛匪們害怕了,他們退卻了。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瘋狂的人,也沒有听說過有這樣勇媚人。叛匪們面對一個已經變成殺人機器的物體,只能遠而避之,避退擁擠之間,無數人落入戰水。一時間戰水上人頭鑽動,逐水翻騰,哀號呼救之聲不絕于耳。

    士氣已奪的叛匪,被張銳一直驅趕過那棵橫在橋上的大樹後面。張銳隔著大樹如天神般面對著還在不斷後退的叛匪,厲聲怒吼著,面無人的叛匪卻無一人敢上前相博。

    “刷刷”數箭磁銳的身後射出,射殺幾名叛匪,叛匪們更是倉惶向後擠去。留在對岸的十余名騎士上來了,他們在岸上看見血奮戰的戰友不斷的倒下,再也忍不住翻越過設立的障礙,上來幫助他們。

    可是短短的百余米距離,還是讓他們來遲了一步,他們達到時只看見全身是血的張銳還站立著,面對眾多的叛匪不停的高聲邀戰,可是叛匪卻只是在步步後退,無一人敢上前應戰。

    後來的騎士們用手中的弓箭將叛匪們趕下了橋去,橋下源曰斷而來的叛匪,只是在後面觀望,不敢上橋一步。

    “長!我給你包扎!”周慶含著眼淚對著張銳說。

    “滾一邊兒去!”張銳仍是目光瞪視著橋下的叛匪,站立在樹後一動不動。他現在感覺不到身上創傷的痛楚,只是心里在滴著血。

    十二名騎士都戰死在橋上,只有自己活了下來。李賜拖腸而戰的身影,一直在張銳的腦海中浮現。大橋上死狀各異的騎士尸體,還躺臥在那里。他們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他們都是真正的男兒,真正的勇士。

    “何人出來一戰?”張銳翻過橫著的大樹,腳步堅定地向著橋的盡頭走去。騎士們也紛紛的跟在他的身後,越過大樹走向著橋頭。

    橋下此時已經聚集了數萬的叛匪,不過卻在張銳的厲吼聲中顫抖著、退卻著。這時他們只是一群喪失斗志的可憐蟲,面對凶神惡煞般的張銳,伏下頭顫抖著。

    天空中落下小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就像干涸的湖底散發出來的死魚和水草發酵後的氣息,讓人想做嘔,不堪忍受。

    天空陰霾,風在流動,雨在墜落,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是一場夢,只有還在被雨沖刷著的股股血水,再述說著那場動人心魄的戰斗。

    整個河谷間只有張銳的吼叫聲還在繼續,一聲聲的刺入所有人的心肺。直到低沉的馬蹄聲,在谷地的入口處響起為止。
desgacosla 發表於 2009-2-13 14:04
第四部 第十八章 新家

    玄州是聖祖驅趕鮮卑人走後新設立的,這里位于黑江的北岸。玄州的東面是帝國的濱海州,西面是北州,南面是吉州。

    玄州的面積在帝國劃分的州里,算是數一數二的。但是這里卻是人跡罕至的莽莽山林,全州人口只有數萬,幾乎都居住在玄州的南部靠近黑水之處。越往北走,越難看見人煙。只有少數的原鮮卑人的後裔,還生活在更北邊,他們的人口也只有數千人而已。

    漢元789年7月,張銳躺在自己新家的後院樹蔭下午睡。張銳在安渡橋之戰中,身上創傷二十余處,養了將近三個月,才能稍稍能做騎馬射箭等活動。

    安渡橋之戰,張銳是抱著必死之念。直到最後時刻激發了身體的潛能,才能將失去士氣的叛軍擋住。當張銳看到輕騎到來時,心情松懈後便昏迷過去。十余天之後,才甦醒過來。

    醒來時,張銳發現自己已經在後方的玄菟城中。此後又是十幾日的高燒,幸虧張銳平日體格強壯,才硬撐了下來。

    傷勢穩定後,張銳申請回家養傷,軍團同意。張銳在5月初,回到了安江老家。家族對張銳在軍中的表現甚為滿意,父親將他安排到夕陽城堡去療養。

    沒過多久,朝廷的封賞窘私了張銳的手中。張銳沒有想到,能這樣快久到封賞。上次實習時,彪騎軍為他申請勛爵,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冊封下來,現在才一個多月封賞令就下達。這樣推算的話,就是說朝廷在接到戰報後就立即下達了對張銳的嘉獎令。

    張銳手捧著聖旨,心里感慨萬千。張銳被冊封為子爵,這是下等貴族中最高的等級。同時還賞給了張銳50里的封地。從朝廷欽差的口中得知,在安渡橋戰死的所有騎士都被追授為男爵,張銳對朝廷以如此之高的爵位封賞已逝的部下更是感激不盡。

    後來張銳從父親那里得知,這次朝廷大肆褒獎安渡橋勇士,是出于宣傳目的。朝廷正在尋找平叛高句麗戰役中,帝隊英勇表現的典型,就接到前線安渡橋大捷的軍報。戰報上稱,飛騎軍游騎的一排騎士,將四萬叛軍擋在戰水的北岸,使得帝國部隊能全體俘獲這些叛匪。而且這排騎士中只有十二人戰死,一人重傷。這樣的戰果,朝廷當然不能放過,于是就利用此事大肆宣傳。

    張銳也叫人找了一份邸報來看,只見上面將那些逃兵說成是高麗句最具戰斗力的部隊。他們為了打通身後被游騎佔領的橋梁,瘋狂地進攻安渡橋。說張銳排,與敵軍奮戰了一天一,擊殺了數千敵軍,直到援軍抵達俘獲了高麗句叛軍時,也沒有讓一個敵人渡過橋去。這就是帝國的軍人,這就是帝國的騎軍。

    邸報上吹捧的話語讓張銳面紅耳赤,到是董小意笑著安慰張銳說︰“銳郎!朝廷這樣的宣傳也是為了鼓舞帝隊的士氣,也是一件好事情,你就別想那麼多了。”

    張銳搖頭不語,心里卻知道了,原來英雄就是這樣誕生的!看來為了需要,就是篡改事實也是常用的手段。

    張銳知道在安渡橋之所以能擋住逃來的高句麗軍隊,是有多方面的原因。首先,逃軍已經一天一沒有吃東西,沒有睡覺,體力幾乎耗盡,就連兵器也沒有。所以在初次攻擊失敗後,就沒有勇氣再戰。

    其次,最初在橋上搏斗時,雙方是隔著一棵大樹。不然開始,叛匪就會象在最後時刻一樣,一個個的將騎士推倒,那時張銳就算是項羽復生也是必死無疑。

    最後,自己和屬下都是下了必死的決心,才能和叛匪搏斗二十余分鐘,直到高句麗人的士氣全無才守住大橋。如象朝廷邸報上宣傳的,和高麗句的主力作戰一天一,估計既使是一營人,在防御不完善的情況下也不一定能守住。

    張銳在養病時,開始總結自己一年來的領兵經驗。發現騎軍在突擊沒有完善防御的敵人時,最容易擊垮敵軍。這樣的突襲,才是騎軍最好的攻擊方式。

    從實習時,張銳率十騎擊垮數百叛匪時,張銳就迷上了這種攻擊方式。到後來大霧天遭遇敵人運糧隊,也是這樣擊敗敵人,就更加肯定了這種突襲方式的正確。

    象安渡橋這樣的慘烈戰斗,並不合張銳的心意。騎兵靠的就是機動靈活,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讓敵人永遠摸不到騎軍的蹤跡,估計不到騎軍出現的地點,騎軍出現的時機,這才是騎兵應該做的,特別是游騎更應該用這樣的戰術。

    死拼硬沖的方式不到非常需要的局面時,就不能使用。象這次在安渡橋堵截叛軍一樣,不能讓叛軍過橋,俘獲叛軍是死命令,張銳必須執行,這才在排里出現第一次重大傷亡。每當張銳想起李慈部下在橋上奮戰的情景,就會讓張銳痛心不已。這麼多優秀的部下就這樣陣亡,他們可以算是張銳一手訓練出來的。

    為了軍令,為了帝國能俘獲那些叛匪去拍賣,張銳就只能率領著部下一起血奮戰。如果換成張銳自己選擇,他決不會這樣的輕易舍棄部下,來換取一次代價慘重的勝利。

    不管張銳心里怎麼想,這次張銳算是一戰成名。首先是家族為此專門到家廟告祖,奶奶摸著張銳臉上的傷疤,稱張銳不愧是張家的後代,為家族增光。張銳發現親人自奶奶到董小意,沒有一個人勸說張銳以後不要再這樣冒險作戰。在他們看來,他們寧願看到張銳戰死,也不願意看到張銳為貪圖命而逃跑。

    由此可見漢人對自己親人從軍的態度,都是以勇士為榮,以逃跑為恥。加之帝國對待軍功從來是重賞,對待逃兵卻是立斬不赦,還要連累家族受辱,兒要被貶為賤民。正是這樣的風氣,才使得漢軍在對敵作戰時,幾乎從來沒有出現過逃兵。戰場上只要上級沒有下達撤退的命令,即使全軍戰死,也沒有人會投降。

    接著是朝廷的大肆宣傳,張銳想不在全帝國出名都難。此後勇猛之名,必將一直伴隨張銳終身。榮譽得了,實際的獎賞也不少,五十里的土地是什麼概念,張銳想不出,只是知道以後自己不會再為錢發愁。

    不過等張銳看到自己的封地,在什麼地方的時候就傻眼了。五十里的封地,數量是不少,可是地點卻在吉州北面的玄州。那里人口都沒多少,要那麼多荒野林地來有什麼用?心里也鄙視朝廷負責封贍員,這是封賞我,還是發配我?

    在張銳心里不高興的時候,還是董小意明白他的心思。她對張銳說︰“銳郎,我們可以在封地里建立一座莊園,再雇佣一些人幫我們種地或是種些可以賣錢的產品,我們自己經營。”

    “照你的意思是說,那里只是一座度假的別墅和產業?我們的家還是留在安江?”

    “是的!還想買一些奴隸,讓他們留在那兒干活,這樣會剩不少工錢呢。”董小意象是早有想法,就連買奴隸她都想到了。

    “哦?說說你的想法?”張銳感興趣地問。

    董小意微笑著說︰“前些時候,濱海州拍賣了一些高句麗奴隸。看過價格了,青壯大約在一百金幣上下,奴在七十到九十之間,價格只比牛略貴了一些。想買十名男奴和十名奴,然後給他們配叮這樣一是,他們有了家後不會想著逃跑。二是,以後他們生的子都是我們家的家生奴,家生奴好養,也比較忠誠。”

    “嗯,不錯,你的想法很好,不過又是買奴隸又是建莊園錢還夠用嗎?”張銳知道養奴隸是很好的節約辦法,因為他們不需要工錢,只要能吃飽飯,不受凍就滿足了。而且這時的奴隸都會在脖頸上烙上印記,只要逃跑很容易就被抓獲,所以一般家族只要對他們稍好一點,也沒有多少奴隸願意逃跑。

    董小意說︰“銳郎,朝廷賞你一千金幣和上次王叔叔送來的一萬金幣,都沒有用過。想這次就用一部分喲買奴隸,再用一部分去封地建莊園,粗略的算了一下,應該還有剩余。這些剩余的錢,以後再看去做些什麼生意,老放在那兒也不是辦法。”

    張銳點點頭,年初王敬寶叫人送來了一萬金幣和一封信。那時張銳在部隊也不知道,回家後董小意才將信取給張銳看。

    信上王敬寶說,這一萬金幣是去年的紅利。本不止這些,但是為了擴大經營,多數的錢被他又投入了買船、雇船員、雇武士等的用途。等生意做大後,紅利再說增加,現今這幾年,他會每年派人給張銳捎來一萬金幣。

    張銳原本也沒有指望王敬寶的錢來生活,所以對他給多少也不在乎,只是見初期就能拿出一萬金幣來,看來他料生意還是做得不錯。

    但這次有王敬寶給的這筆錢,就能按照董小意的方法辦。于是張銳又對董小意說︰“小意,以後善待那些奴隸,不要肆意處罰他們,越是處罰他們,他們的反叛之心就越重。”

    董小意笑著說︰“銳郎,你就放心吧。還準備每個月發給他們一個銀幣的工錢,這在其他人戶可是不多見的,他們不會鬧事的。還準備到父親大人那兒去要六名武士來家里,以後可以讓武士們輪流到莊園去看管那些奴隸和雇工。”

    張銳對董小意這樣細致周到的持家,感到非常滿意。自己能娶到這樣賢惠的子,算是自己的福氣。加之董小意現在已經給他生了一兒一,更是讓張銳疼愛她。

    說起張銳的兒,是張銳去年回家時董小意懷上的。後來董小意生產的時候張銳在前線,也不知道是兒是。直到回家後,才得知是個兒。張銳大喜,現在是兒都有了。又看見小閨長得很象她的二姑,于是小名就取為六靈。

    只是兒還小,看見張銳包扎得象個木乃伊似的,便會見他一次就大哭一次,鬧得張銳後儡久不敢再抱她,只是讓奶媽遠遠的抱著自己看上幾眼。

    在張銳養病期間,董小意果然能干,買奴隸、建莊園、請武士、雇佣農工都是她一手操辦,所有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在董小意的精打細算下,金幣只用了九千。這還是看見因為俘獲的高句麗奴隸多,價格下降的情況下,又多買了二十個奴隸的結果。

    張銳封地的莊園兩月就建好了,這時張銳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于是告別父母,帶著全家人去莊園視察一番。
desgacosla 發表於 2009-2-13 14:04
第四部 第十九章 訪客

    微風徐徐,滿園草木競相發出聲響,細細簌簌片刻不息。冗長的蟬歌和著楊樹葉嘩啦啦地對蟬鳴的取笑,長長的綠藤盤在柵欄上,牽引著許多喇叭。木柵欄下邊一片不知名的小自在地開放著,紅的、黃的、粉的、白的,映著月光,猶顯玲瓏可愛。

    四溢,陣陣撲鼻。張銳已經醒了,但是他沒有睜開眼楮,仍是躺在竹木躺椅上享受著安靜平和,只有此刻張銳才能稍稍忘卻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血肉橫飛的戰斗場面。

    突然一股淡淡的味隱隱約約飄散過來,淡雅的清讓張銳感覺心神暢快。是小意來了,雖然張銳沒有听見她腳步聲,但是這沁人心脾的氣已經告訴了你她的到來。

    張銳沒有睜眼,只是靜靜的躺著。片刻後,他感覺到一只溫柔細嫩的小手,在撫摸著自己臉上的疤痕。輕輕地、一遍遍的撫摸。在這輕柔的撫摸中,張銳能感覺到董小意的愛憐之意,能感覺到她的痴情。

    張銳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董小意清麗雪白的俏容。烏黑透亮的長發,用一根紫的絲帶輕輕挽住,順肩而下自然滑落在身後。

    她也察覺張銳醒來,雙目抬起,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貴的氣質。略泛紅暈的雙頰露出微微的笑意,宛如一朵含笑的。

    “銳郎,中午還睡得好嗎?”董小意還在撫摸著張銳的臉頰,並沒有因為張銳醒來就停止。他們雖是做幾年的夫,但分離多過團聚,張銳這幾個月養傷期間,也給了他們相聚的機會。

    董小意非常珍惜這樣的時刻,每天都會盡量與張銳多相處一些時間,聊一些閑散的話題。這讓張銳心理很放松,也充分體驗了成家的好處,對小意也更加情深義重。

    “我睡得很好,小竹和六靈起來了嗎?”

    “他們啊,早醒了,現在小竹在前面玩耍,奶媽帶著六靈去園了。”董小意一邊摸著張銳的傷疤,一邊看著張銳說。

    張銳輕輕地將她拉入懷中,董小意也順勢將頭靠在張銳的肩上。“小意,你象是很在乎我臉上的傷疤?”張銳自從回家後,發現董小意總是有意無意的盯著他臉上的傷疤看,後來傷稍好一些,她便喜歡撫摸這條暗紅的疤痕。

    “呵呵……”董小意發出象少般的笑著,“銳郎,不是在乎你的傷疤,而是覺得你現在的樣子更象個男兒了。”

    “什麼?我原來就象個子嗎?”張銳故意生氣地說。

    董小意笑得更加歡暢起來,張銳炕見她的俏顏,不過肯定歡笑中的董小意,會更加的迷人。

    “銳郎,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嗎?”董小意笑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當然記得,怎麼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董小意一提到他們的第一次相見,張銳就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當年主要是自己的不對,由于嫉妒她,便惡言挖苦于她,才產生了後面的一系列沖突。婚後張銳總是避免談起那件事,而董小意也沒有刻意去說,今天她還是終于說了出來。這讓張銳很緊張,怕她現在和自己清算老帳。

    董小意象是能感覺張銳緊張的心情,又笑著說︰“銳郎,那時看你就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而呢?也還幼小,所以才起了幾年的紛爭。其實在老丞相視察那次,心里就已經對你服氣,你的才智自認不及。只是面子上一直放不下來,所以還是一直和你比剩”

    張銳心里慚愧,說起真才實學,自己是萬萬不及董小意,只是靠著一些前世的知識才能和她較量。張銳撫摸這董小意的秀發,對她說︰“小意,初見你時,的確是我不對,惡意的挖苦你,讓你受委屈了,為夫現在向你道歉。”

    這麼多年,張銳還是第一次正式的向人道歉。不過這道歉之語已在心里埋藏了數年,原本在帝大後期時,張銳就想對她說的,但是一直開不了口。今天終于說了出來,心里又覺輕松不少。

    “銳郎,這也許就是緣分吧。當日如果不是我們的父親都將月錢寄存在那家商鋪里,我們也不會踫面。再或者就是同存在那兒,如不是你出言相激,也不會選學歷史。所以早就沒有怪你的,只當那次邂逅,成就了我們後日的緣分。”董小意輕聲的說著。

    董小意的話語,讓張銳更加感動,緊緊的擁抱著她。董小意微微抬起頭說︰“銳郎,你後來變了,變得很有氣度,不再是和斤斤計較。那次輸了比賽,你出言來勸解。從那時覺得你真的長大了。再後,你面對高鴻那個無恥之徒時,你已經表現出一個男兒的氣概。最後,你知曉不能進入府後的態度,讓知道你就是一個真正的大丈夫。所以那次才在河邊鼓起勇氣向你表白了心意。”

    說道這里董小意的紅暈布滿臉頰,盯著張銳的雙目盛滿柔情。嬌羞中的董小意別有一番明,張銳忍不住輕輕的吻上了她的紅嫩嬌柔的唇。

    良久才分開,董小意捋了捋稍稍散亂的長發,接著說︰“銳郎,其實並不在意你的傷疤,看看你的胡須也長長了,你現在的面貌更是英武。”

    張銳現在已經蓄有一臉濃密的絡腮胡,胡須是張銳刻意蓄的。這個時代的軍人,可以沒有頭發,甚至可以沒有眉毛,但是絕對不能沒有胡須。胡須是男兒的象征,是尊嚴的象征。除了那些故意要保持英俊相貌的白面小生外,都是或多或少蓄有胡須。

    那條傷疤,張銳在最初的時候,心里也在意過。不過現在既然董小意都不在意,那麼張銳也不再放在心上。張銳覺得董小意的確善解人意,只要張銳心里有躊躇不定之事或者有憂慮煩惱之事,她總是能及時為他排憂解難。大丈夫得如此,夫肝求!

    兩人又依偎了片刻,董小意才起身拿出一封信來遞給張銳,“銳郎,軍團給你送來的信。”張銳接過這信密封著的信件,暗自思量,在家里的日子不多了。

    張銳盡量不去看董小意的表情,低頭拆開信件。看完後收入懷中,也站起身來。望著這剛剛屬于自己的家,心中起升起了依戀不舍之意。

    “銳郎,你就放心的去吧,家中一切自有蕾持。小竹和六靈,自會好好的教導他們。”董小意聲音又是柔和平靜的說著,她象是早已猜到信上說的是什麼。

    “主子,夫人!門外有客求見!”一名婢低聲稟告。

    張銳轉頭看去,是家中才買的一名十七八歲的奴站在身後不遠處,手里捧著一封拜帖。她看見張銳回身,立刻將帖子呈私張銳的面前。

    張銳接過打開來看,眉頭皺了皺。董小意問︰“是誰啊?”

    “是本郡的郡守葛沮前來拜訪。”張銳不喜,他才到這里二日,縣令就來拜訪過,現在又是郡守,下次不知道是不是巡撫大人也要來。自己就是圖個安靜才來這里,可是訪客還是不斷。

    “去見見吧,怎麼說我們的莊子也在他的管轄範圍,如是失禮,怕日後不好相處。”董小意勸著張銳。說完又對那名婢說︰“亞紅,你將葛大人請到客廳,好生侍侯。說老爺換了衣衫就來。”

    “是!夫人。婢告退。”婢說著躬身退後很遠,才轉身而去。這名婢的舉止已不遜于父親家的多年的僕。這些婢都是張銳到了這里以後,董小意才開始調教她們,只是短短的十余日,就有這樣的表現,從中也可以看出董小意的持家本領。

    婢來到客房,請葛沮來到客廳,不一會兒,茶點就送了上來。“請葛大人慢用,主子更衣後就來。”葛沮揮揮手,那名婢便退到廳外候著。

    葛沮今年四十歲,以他士族家出身,今天能做到正五品員,也算是運不差。只是對在這偏僻的州府任職,感到有一絲遺憾外,其余也是心滿意足的。

    不過偏遠也有偏遠的好處,這里方圓千里之內,就算他的職最大。平日也是養成了高位者的氣度,自到任後就從來沒有去拜見過誰。都是各方的人氏主動來府上拜見自己,可是今天不一樣了。

    今天拜見的這位爺,葛沮是猶豫了很久才決心來的。這里距離郡府也就是大半天的路程,要是早下決心的話,十余日之前就來了。

    葛沮猶豫不是下不了面子的問題,而是對這位爺有恐懼的心里。恐懼之心是從他看了帝國的一期邸報時產生的。

    他要見的是什麼人?那是帝國現在知名的猛士。安渡橋之戰,現在帝國還有何人不曉?二十余名騎士和數萬敵軍廝殺了一天一,斃敵數千。邸報上說只是這位爺,就在那戰之中擊殺了兩千余人,而且是手提敵人的身體砸死他們的。

    雖然葛沮也對這樣的報道,心存疑慮,但是數萬高句麗人沒有渡過戰水,被帝隊集體俘獲,這的確是真的。前些時候,已經開始拍賣這些俘虜了,這事兒假不了。

    邸報上也說,這位爺在戰斗中身上受傷數十處,可是他帶傷一直作戰,知道帝國的援軍到達,才停止博殺。帝國為了表彰他的功績,已經冊封他為子爵。

    後來朝廷的冊封令又送達了郡府,才知道這位爺的封地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從那時起自己就知道免不了要和這位爺見面。

    找了一些人打听,才知道這位爺是胡公家族出身。胡公家族在整個北方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許多州郡員都和胡公家族有著深厚的淵源,甚至有一些就是胡公家族的後裔。對待這樣門閥世家出身的猛士,葛沮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去拜見他。

    按家族是他顯赫,按年齡是自己大,按爵位是他尊貴,按職是自己高。葛沮左思右想,決心還是按爵位的排列,自己放低身份去拜見于他。

    就是為了這兩個原因,他今日才來到新建的子爵莊園。當他看到這座建築時,就知道這位爺的財力也不凡。

    當初這里建莊園的時候,自己也是知道的,還親自審批同意了征集勞工的命令。只是沒有想到短短兩個月,就能建出這樣氣勢恢宏、精雅致的莊園。

    這個莊園至少有兩萬平方米,最外面是一條五米左右的護牆河,里面是四米的高牆,走近看牆厚兩米,上面競可以站人,說是一座微型城池一點兒也不過分。

    進入莊園大門後,能看見一座座的院落。眾多的院落顯得莊園氣勢非凡,百余間房屋均是雕飾精、富麗堂皇。“福、祿、壽、喜”刻字、“蝙蝠、梅鹿、老壽星、喜兒”圖案,象征著好平安的“牡丹、菊、荷、梅”圖案,瓖有多種蘊含好寓意圖案的牆等隨處可見。

    穿過數個院落才來到客廳。客廳兩百平方米,數十把椅座擺放其中,顯得大方得體。葛沮坐在一把紅木椅上,摸了摸檀木做成的茶幾,心里感嘆。這才是會享受啊,連家具都挑選得精致淡雅,主人不愧是世襲家族出身。

    正當葛沮正看得出神的時候,就見一個大漢出內間行虎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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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第二十章 席織妖

    葛沮定楮向來人處望去,只見一個年紀二十出頭,身材高大,膀闊腰圓,雙眼放射著刺眼的光芒的大漢向他走來。又見那大漢身穿騎軍軍服,滿臉又黑又密絡腮胡子,最顯眼的還是他左臉頰上那條暗紅的刀疤。

    大漢虎步來至葛沮身前,立正向著葛沮行了一個軍禮,用洪量的聲音說︰“鄙人,吉州安江張銳,不知葛大人降臨寒舍,有失遠迎,但請恕罪。”

    葛沮觀其形、听其音,心想︰果然是一條好漢,只是那臉上的傷疤太磣人,身上還透著一股讓人不容逼視的威嚴,看來這位爺的確象是傳說中的一樣,是個勇猛之士。

    葛沮抱拳對張銳深施一禮︰“爵爺客氣了,愚遼州慈江葛沮,前來拜見爵爺。”施禮中的葛沮,能看見身前張銳腳踏著嶄新錚亮的馬靴。這一高一低之中,更顯得葛沮的弱小。

    “哦?原來葛大人是慈江郡人氏。來,來,請坐。”張銳一把將葛沮拉起,請他入座,態度甚是熱情。

    原來張銳在後面更衣的時候還是有些不高興,董小意邊為他換衣,邊又在勸解︰“銳郎,你的處世之道應該轉變。你應該尊敬比你地位高的人,願意同他們一起高升。地位比你的人,你應該力所能及的幫助他們。這才能表現出來你的氣度和宏德。如是你氣勢凌架于在你之上的人,而對你之下的人,又很蔑視的話,你離災也不遠了。”

    張銳不是听不進意見之人,董小意說完話語之時,張銳就猛然省悟,隨即調整心態出來見葛沮。

    雙方落座後,葛沮見張銳坐姿端莊,腰挺背直,雙腿叉開,仿佛正騎在一匹戰馬之上。心想︰不愧是騎軍出身,只看坐姿就可知曉。

    “葛大人,鄙人傷勢剛好,正說這兩天去拜訪您的,誰知勞您大駕先到鄙人草居探訪,實在讓鄙人感到慚愧。”

    張銳的態度使葛沮深感驚詫,他原本以為向張銳這樣出生入死的猛士,會表現的粗魯不堪或者是對自己不屑一顧,哪知他卻會如此的禮儀得體。心仲次感嘆︰真是不愧是世襲家族出身,自是從小就懂得謙恭有禮。

    “爵爺客氣了,愚禮應上門拜訪。向爵爺這樣的勇猛之士,愚已是神往已久。只是平日公務纏身,一直到今天才得有空閑前來拜見,望爵爺勿怪!”所謂轎子眾人抬,張銳禮貌熱情地接待葛沮,葛沮當然也不是不懂雕儀之人,謙讓之語自然奪口而出。

    “哪里,哪里。葛大人一郡之首,是何等尊貴之人啊?怎能說拜見?葛大人能屈尊喇舍,已是鄙人的榮幸。好!葛大人,我們不要再說這些謙讓之語,您能來,鄙人真的是很高興,今晚鄙人略備小菜,葛大人如不嫌棄,就留下來同鄙人一飲如何?”張銳爽朗地笑著說。

    “愚,略坐會兒就走,不是愚不肯留下,只是晚了怕趕不回城去。”葛沮說的是實話,返城至少需要六七個小時,晚趕路的確不便。

    “那就屈尊留在寒舍一晚,鄙人很想與葛大人一談。”說罷向外面喊︰“來人!”

    廳外候著的奴婢進來,張銳說︰“去收拾一間客房,再吩咐廚房今為葛大人設宴。”

    “是!主子!”奴婢答應告退。

    此時葛沮也略微知曉了些張銳的脾氣,粗細兼備。他知曉自己趕路回城不便,就出言挽留,但又不得自己答復,便吩咐下人準備,也可見他的直爽。

    “葛大人,您的家鄉在慈江郡,這次叛亂沒受什麼影響吧?”葛沮正在低頭想著的時候,張銳開口問他。

    “多謝爵位關心,愚家人都在玄州,產業也多在吉州。所以並沒有受到亂之災,只是愚的兄長不肯參加叛亂,便遭遇不幸。唉!可憐大哥一家五十余口,都被那些可惡的叛匪殺害。”葛沮說道這里,內心隱隱作痛。父親去世後,大哥繼承了家族的產業,沒有想到全在這場災中充當了匪資,化為烏有。

    “是啊!這次遼東四郡的叛亂,讓多少無辜的平民百姓遭殃。我等身為朝廷之員,就應當早日完成平叛,還百姓一個和平的盛世。”張銳感嘆地說。

    “是啊!好在此刻高句麗人已經全部撤到東部,慈江和大江兩郡得以光復。從愚之見,一兩個月之內叛亂必將結束,不過遼東四郡遭此災,怕是用十年光景也不能恢復原貌。”葛沮輕拍著案幾感嘆。

    從家鄉逃出來的人,已經對他說了發生叛亂時的情景。青壯大多被裹挾加入偽高句麗軍隊,田地空閑沒有人去種,富家財物被一搶而空,奸擄掠隨處可見。加之帝隊大肆屠殺和拍賣俘虜,更讓遼東四郡人口大量流失,叛亂平息後,自是不容易恢復。

    “葛大人,您是遼東人氏。您說說,是否那里的大多百姓從心里娃帝國,而願意遼東獨立?”張銳對此不解,很想了解當地人的真實想法。

    “遼東四郡之亂的根本,不是百姓對帝國政策不滿,那里也是輕徭薄稅,百姓均可得以溫飽。只是當地的大多數人自卑心理極重,加之地域歧視嚴重。所以長期累積的怨恨,一旦有可以宣泄的地方,自然會暴發。就如這次叛亂,看似源于矛盾積累之後的爆發。但以愚見,也可是說是人為之。”葛沮慢慢的一字一句地說。

    “還請葛大人賜教。”張銳很想知道叛亂的真正起因,于是繼續問。

    “爵爺,以愚之見這次叛亂之源,是因酷吏所逼迫。不是那名酷吏,又怎能有這場災呢?吏當以寬宏為道,體民為責。縱然是略有貪污,也不會造成如此大的害處。所以愚見,治國當視嚴酷苛政為第一大害,它的危害遠遠勝過貪污數倍。只可惜……”葛沮見張銳待人真誠,不知不覺就將他當成自己多年的好友,向他道出了肺腑之眩

    張銳知道葛沮的話沒有講完,但他已經明白了葛沮的意思。不過,張銳還是有不同意見,從表現上看,嚴酷苛政的確比貪污危害更大,但貪污是慢毒藥,它會慢慢的腐釋掏空帝國,其遠期的害之深、範圍之廣,非苛政所及。而苛政象劇毒,只是一次爆發,就可能取人命。

    這只能說葛沮的眼光還炕到那麼遠,如果自己不是有前世的知識,恐怕听了他此番話後,也會同意他的意見。

    不過葛沮還是有些頭腦,現在帝國對貪污懲治甚嚴,但對苛政卻相對寬松。如果不是鬧到激起極大民憤或者民眾造反的地步,帝國一般不會處置那些酷吏。

    正是這樣的原因。才有葛沮最後一句的可惜。但他不敢說出口,如果說了,那就是私下議政,這個罪名可不小,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張銳見葛沮是有自己的思想,有智慧的人,于是起了結交之心。便提出一些問題向葛沮請教,葛沮也能一一解答。兩人是越聊越投機,不知不覺中窘了晚飯時間。張銳吩咐開席,請葛沮入座。

    席間張銳問葛沮︰“葛大人,近來上都可有新聞?”張銳來這里已經半個多月,也沒有機會看到朝廷邸報,所以想從葛沮那兒了解一些近期朝廷的動向,獲悉有沒遇兵討伐突忽的跡象。

    葛沮笑著說︰“還真有一件事,現在幾乎帝國各地州府都知曉。”

    “哦?是何新聞?”張銳甚感興趣。

    “上月,陛下半批改完奏章之後,突然心中有感吟詩一首︰‘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家翁,日高三丈猶披被。’朝中大臣聞後,甚是慚愧。所以現在每天,天還沒有亮,窘各司部處理事物。”葛沮緩緩地講著上都發生的趣聞。

    張銳听後沉默不語,心里甚是同情他的這位表叔。同樂算是位稱職的好皇帝,勤勉在聖祖之後,當數第一。看看的他祖先,除了聖祖外,每位皇帝在位時,都沉迷于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幾乎不親理朝政,朝政一概授權內閣處理。

    愛玩砸陣的,在帝國內大肆修建砸陣場,出資請人比賽,盛況空前;愛旅游的,連年飽覽帝國景,在上都的時間屈指可數;愛的,選了數百嬪入宮,笙歌,兒多得數不清。就連同樂的父皇在位時,遇到突忽第一次叛亂,也仗著帝國有錢,遭了國庫的錢,也沒操多少心,把叛亂平息了。

    可能是因為祖先們把該玩的玩盡了,該享受的享受完了。接下來就輪到這位倒霉的皇帝受苦了。自同樂繼位以來,帝國各地不斷的發生干旱、蟲災、水,有的地方幾乎是顆粒無收。老州踫到天災還好辦,因為幾百年的積累,哪家沒有點積蓄或者存糧?所以咬咬牙也就能挺過來。

    但新州就不一樣,新州的人就從來沒有什麼積蓄、存糧,一旦遇到災年就只能是坐以待斃或者是聚眾造反。而選擇造反的人,也不在少數。帝國不在西面抗夷,就在南面平叛,經年累月,被拖累得越來越虛弱。

    張銳的這位表叔,當然就睡不好,吃不,甚至連陪伴後宮的機會都很少。他出此怨言,也在常理之中。從同樂的詩中,張銳可以感到同樂的自信心沒了,早年的勵精圖治的勁頭沒了,他已經感到厭倦,甚至想去過富家翁的生活。

    可憐啊!看來皇帝也不是那當的。如果做個太平盛世的皇帝,自然會有享受不盡的富貴榮華,但是遭遇到亂世的皇帝,還真不如做一般的平民百姓省心。好在同樂還沒有完全自暴自棄,他還在堅持。如果將來有一天他徹底灰心,選擇了玩樂享受來麻醉自己的話,帝國真的可能就此完結。

    晚宴結束之後,時間社,聊興未盡的張銳請葛沮到書房中,讓奴婢點上燈火,與葛沮繼續聊天。

    閑談中,窗外一陣風吹來,吹滅了房中的一盞悠。張銳轉身去拿火石來點,轉頭看見葛沮面帶恐懼之,眼楮一直盯著窗外。

    “葛大人何事?”張銳不解地問道。

    “爵爺,您難道沒有听說,席織妖的事情嗎?”葛沮神緊張地說。

    “鄙人不知,什麼是席織妖?”張銳奇怪地問。

    葛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才說︰“現在府郡都在流傳席織妖的事。說‘有一個象草帽樣的東西,間會飛入民家,又變成大狼的樣子能咬傷人。’現在府郡的居民都很驚慌,每晚臨睡前關閉幾層門,全家老小住在最里屋,家中男人都是拿著獵弓準備防備,甚至整不睡。而郡府街面上一到掌燈時間,就會炕到一個人。人們都說‘席織妖來到的時候,會通宵發出怪叫聲。’”

    張銳听後,就想大笑,只是轉念又想︰現在的人是比較迷信,給他們灌輸無神主義,他們也不會相信。什麼席織妖?只不過是有人編出來嚇人的謠言罷了。

    張銳說︰“葛大人。在您的管轄範圍出現這樣的妖言,您沒有想辦法阻止嗎?”張銳現在內心里有一點炕起葛沮了。先前和他閑聊中,葛沮還表現出象是個有智慧、有能力的人,怎麼也會被這樣的妖言給嚇倒?

    “不是愚沒有阻止,妖言在府郡才興起之時,愚就命令張貼榜文,不許大家相互傳眩可是妖言還是不斷,加上有時里確實發出怪聲,這樣更讓大家害怕。就是那些榜文,第二天時也會消失,所以大家更是相信有席織妖這樣的怪物。”葛沮說完後,臉難看。看來他的心里,也相信有這樣的妖怪。

    張銳搖搖頭,粹件事情就可以看出葛沮的膽量不大。這件事情不會是妖怪在作怪,而是有人在搗亂。但是誰這樣的無聊,想出這樣的方法來嚇唬大家呢?

    張銳心里打定主意,要搞清楚此事。張銳對葛沮說︰“葛大人,鄙人從軍數年,殺過的人已過千。要是有妖有鬼的話,鄙人早被他們拖出吃了報仇。所以這妖鬼之說,只是無稽之談。”
desgacosla 發表於 2009-2-13 14:05
第四部 第二十一章 門神

   漢元789年7月26日晚,大約凌晨1點,平濟城內悄無聲息。家家戶戶的大門外都掛著紅或白的燈籠,燈光昏暗,隨風在屋檐下搖搖擺擺。一些立柱、棚架在昏暗微弱的燈光照印下,拉長著影子,緩緩地搖擺著。

    城里的多數街道和胡同又長又窄,里面更是顯得陰森可怕。街面上沒有一個人在走動,就連平日應在街面上走動的報時人和巡的差役,此時也不見身影。各主要街口都可看見用木板支立成的布告欄,欄板上貼著大幅嚴令傳播妖言的告示。

    此刻如有不知情的外鄉人到來,他們的第一感覺,恐怕自己是誤入了鬼域。席織妖的傳說,使全城人整日整都處于恐懼狀態。

    席織妖的流言越傳越快、越傳越廣,整個郡府的所有府城、村鎮現在都出現了類似的傳聞,就連周圍的幾個郡也開始了這樣的說法。

    這樣的傳言入人耳、再出人口,恐怖內容也更是添油加醋,越傳越玄乎。從最初的飛帽子進家咬人開始,到現在,已經變成身高三米、四頭八臂、青面獠牙的怪物,而且是專吃貌子和小孩子腦水的惡魔。

    城中如有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人家,更是惶恐不安。一些富裕家庭甚至還專門從黑江對岸的吉州聘請鏢局的鏢師來守護家院。一到幕降臨之時,城內各戶人家便會如臨大敵一般,男人們手持兵器,小心戒備,不敢有一絲松懈。

    不過此刻城里也有地方例外,在府衙的庭院中,正擺著幾座酒席。數人坐在席間,周圍站立著二三十差役和武士。

    席前一名歌妓用象牙板輕輕地點著板眼,婉轉低唱。歌妓的技藝頗佳,歌聲細如發絲,似有似無,裊裊不斷。

    而席間的主人和客人們表現各異,有的心不在焉、有的神不安、有的呆呆出神。只有一位是神自如,握杯于手,雙目輕合,腳尖兒在地上合著節拍輕點著,模樣甚是享受。

    待歌妓此曲唱音停落,他便放下酒杯,雙手鼓掌起來,嘴里也喝著彩。“好!好!葛大人,您的這名歌妓唱得好!可稱為‘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葛大人能得此佳妓真是好福氣!”

    郡行政吏杜潛贊嘆︰“‘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好詩句!請問可是爵爺所作詩句?可否將全詩吟于我等欣賞?”

    張銳尷尬地干笑兩聲︰“此詩,乃賤內所作。鄙人是粗人,只記得這兩句,讓諸位大人見笑。”

    郡監察史伍雲啟說︰“爵爺夫人乃往屆狀元,自當有此才華。但請爵爺日後方便之時,將此詩抄錄我等,也讓我等能拜讀一番。”

    “一定!一定!”張銳心想︰我不小心說出了詩聖的詩句,哪敢再將此詩佔為己有,就是說成董小意所作,也是權益之策。反正近期就要回軍團,胡亂應允他們也無妨。

    在座的府郡員都知道張銳的夫人曾中過狀元,但無人提到張銳也曾中探。可能是張銳的外表以及格,都與他們心目中的高才之士的形象相差甚遠,所以自然忽略他曾經也是探。

    葛沮見張銳如此夸獎歌妓,便有起了其他想法。葛沮對張銳說︰“爵爺既是喜愛此,愚就將她獻與爵爺。她能服侍爵爺,也是她的榮幸!”

    葛沮的話,讓張銳吃了一驚。他本來是真心夸獎歌妓的唱功了得,沒有起過奪人所愛的想法。現在葛沮因他夸獎,便誤會他是在索要歌,張口就要將她送給自己。

    張銳心想︰這歌妓說是歌妓,其實還不是葛沮的侍。先不說葛沮是否是真心忍痛割愛,就算是他心甘情願的將歌妓送給自己,但自己領回家後,該如何對董小意交待?

    張銳大笑著說︰“葛大人誤會了,鄙人是真心夸獎此唱功了得,並無索要之意。再說,賤內平日醋意濃厚,鄙人實在不敢領受大人的一片好意。”張銳決定借用董小意之名,將此事化解。

    張銳的話語,使得席上的幾人都露出了笑容。向張銳這樣直接說出家中有“母老虎”的人不多,在座諸人即使家中的正室也是醋罐子,也不會當著眾人就高聲直說。由此看來這位爵爺的確是格直爽,口無遮掩之人。

    郡衛高士笑著說︰“爵爺夫人是才貌雙全,爵爺自是愛護。不然已爵爺今日的身份地位,就是娶上四個、五個侍也是正常。葛大人,既然爵爺不忍傷夫人的心,那麼歌妓之事便就此作罷好了。”

    葛沮正在尷尬,他既然說將歌妓送給張銳,自然不好再說收回的話語。現在高士為他搭起台階,他當然會順勢而下。“爵爺真是重情重義之人啊!來!來!諸位大人。請滿飲此杯,我們祝爵爺與夫人,鸞鳳和鳴,白頭偕老。”葛沮高高舉起手中的酒杯。

    高士、杜潛、伍雲啟也紛紛舉起酒杯,張銳見已避過這場風波,自是高興。謝過幾位大人的祝願,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經此風波後,席間諸人心情略微平復。隨著張銳不斷讓酒,心情也越來越放松。不一會兒,勸酒讓菜之語,猜枚劃拳之聲,在庭院中頻頻響起。張銳酒量甚大,又會勸酒,一個小時之後,席上的幾位郡府員,都敗下陣來。

    張銳此刻紅光滿面,臉上的刀疤更是紅象要滴出血來一般。張銳手捋著頷下胡須,看著醉意已現的幾位大人,心中甚是得意。四個對一個,拼斗下來,還是自己得勝,看來自己的酒量還是未減當年。

    在帝大時,每次和朋友出去飲酒,張銳從來沒有被灌倒過。特別是在帝大的最後一年,同窗好友會經常出去飲酒。大家都知道,相聚的日子不多,以後相見更難。所以趁著最後一學年,抓緊時間飲酒作樂,快活了好一陣子。張銳的酒量大,當時帝大的許多同窗好友都是領教過的。

    不過從軍之後,張銳就幾乎沒淤喝過酒。帝隊嚴令止在軍中飲酒,所以這麼多年以來,只有今天才讓張銳飲了個痛快。盡興痛飲酒之後,張銳的心情自然比較暢快。

    “嗚-—”一陣詭異的聲音,隱隱約約的透過空,傳到院內。剛才還醉得身體有些搖晃的幾人,背上冷汗直冒,酒也醒了一半。

    葛沮對張銳說︰“爵爺你听見了?那就是席織妖發出的聲音。”

    這時聲音又消失了,但張銳剛才已經听見。他也說不出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不過那聲音的確是淒慘了些,隱隱傳來,象是鬼哭狼嚎一般。

    張銳立即起身對席上幾位說︰“各位大人,稍坐片刻,鄙人現在就是將那妖孽擒來。”說罷,轉身就走。

    杜潛對著站立一旁的差役說︰“你們隨著爵爺一起去。”

    張銳聞言,停止腳步道︰“不用跟來太多人,來兩三人足矣。”

    張銳的話,讓臉上已經開始變的差役,稍稍的放下心來。只有那名差役頭目,苦著臉挑選了兩人跟隨張銳。張銳帶著兩名家中武士再加三名差役出了府衙,順著又發出怪聲的方向大踏步走去。

    今沒勇亮,天空一片漆黑。街上昏暗的燈火忽明忽暗,路邊的樹木被微風吹得沙沙作響。樹影歪歪斜斜的在地上晃著,恍如鬼魅,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張銳面如常的走著,身後的兩名武士神態也算正常。只是最後的三名差役,現在已是面無人,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個不停。心里埋怨張銳,你是猛士可以去除妖,可我等皆是平凡之人,哪里是妖魔鬼怪的對手。只求等會遇到妖怪的時候,這位爺不要忘記照顧我們。

    張銳一行朝著聲音響起的城西走去,一路上,那怪聲時斷時續。張銳很想看看是何人在作怪,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真的鬼神。張銳的膽量早在殺俘的時候,就煉就出來。後來去了高句麗戰場,殺過多少人,自己也記不得。前前後後包括殺俘在內至少也有上千人,什麼死相的沒見過?腸穿肚爛、血肉橫飛、腦漿綻裂都看見過,那時自己都沒有怕過,現在還能被這怪聲嚇倒?

    又走了幾條街後,張銳一行距離那個聲音越來越近。張銳命令眾人放輕腳步,慢慢向那邊走去。此前張銳問過郡衛高士,高士說他也曾派當地的預備役在聲音響起的時候去搜查,但是待那些手持強弩的士卒跑到那里時,卻空無一人。

    從此以後,妖言的傳說愈發古怪離奇,傳言說席織妖會在空中飛行。張銳卻認為是士卒的腳步聲被那人听見後,他就遠遠的躲開了。這次不能再發出聲響,讓他給溜掉。

    又走了一條街道,來到街拐角的時候,張銳舉手讓身後的人停下。聲音就在拐角後的街道傳來,張銳稍稍的伸出頭去看。

    只見這是個狹小的胡同,深深的炕到底。胡同里也有幾家的門前掛著燈籠,微弱的燈火投現出兩個人的身影來。他們離張銳藏身的拐角還有三十米,正慢慢的向著這邊走來。

    他們走進一戶人家門口的掛著的燈籠下時,張銳看清楚了。兩人一高一矮都身穿白袍,頭戴高帽,其中一人手里還捧著一物,不時地吹著。

    張銳冷笑,這就是席織妖?早知道是有人在裝神弄鬼,等會兒看看這兩人的膽子是不是很大。

    張銳縮回頭來,向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讓他們不要發出聲響。六人就在街角後陰暗處躲藏起來,隨著聲音一步步接近,三名差役臉變青,上下牙嗒嗒嗒直抖。他們沒有看見胡同里是什麼東西,不過認定是席織妖越走越近。又見張銳不讓他們移動,認為張銳也害怕驚動妖鬼,所以心里更是怕得要命。

    幾分鐘後,胡同里的兩人走了出來。張銳一行藏身的對面,也有一處布告欄。張銳見他們走到布告欄下,其中一人就去撕上面張貼的榜文。都清楚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這兩個人干出來的。

    張銳突然從黑暗處跳出,口中一聲大喝︰“何妨妖人,敢撕朝廷榜文?”

    張銳的大喝聲,在安靜的晚更是震耳聾。布告欄下的二人身體聞聲僵直片刻,才回頭來看。只見一名大漢站在街中,紅臉黑須,立目怒視,一條刀疤,貫穿左臉,表情更是猙獰可怕。

    手里還拿著榜文的那人看見張銳,眼中露出恐懼的目光,抬起一只手指著張銳,口中咯咯兩聲後,身體突然栽倒在地。

    另一人,丟掉手中拿著的物品,跪倒在地,口中結結巴澳說︰“大神!不……不管小人的事,都是……是師傅逼小人做……做的。小人以後再……再不敢了,請……請大神饒小……小人一次!”說罷連連磕頭。

    這時陰暗處的兩名武士和三名差役也走了出來,看著地上的兩人神甚是奇怪。他們沒有想到,這就是鬧得大家整日整惶恐不安的席織妖。

    張銳看著不斷磕頭求饒的那人,連連冷笑。那人听見後,更是狠命的磕頭,在“咚咚”的磕頭聲中,那人頭前的青石板上,已是血跡斑斑。

    “主公,將他們帶回府衙去嗎?”一名張銳帶來的武士,拔出腰間的戰刀,走上前來請示張銳。如果張銳說不用,他會當場將那名還在磕頭的人斬殺。

    張銳現在是子爵,按照帝國的規定,他可以在家中養武士。只要錢多,張銳現在可以養數百武士及騎士。但是張銳現在沒有那麼多錢,養武士是很費錢的一件事情。不光是武士的月錢,還有他們用的武器和盔甲,都要張銳出錢。若養騎士,費用更是不匪,因為戰馬、飼料、養護戰馬的人等等的耗費都很大。

    以張銳如今的財力只養幾名武士,而且他們都是董小意磁銳父親那里要來的。武士們來到張銳家後,因為侍奉的主人改變,所以現在都稱張銳為主公。

    張銳搖搖頭說︰“你們不必管,交給差役們處理行了。”

    “是!”那名武士收刀入刀鞘,退立到張銳的身後。他們這些家族武士,平日只對張銳的家族負責,其余的一切事情他們都可以不管。

    這時那三名差役才清醒過來,上前用手里的鎖鏈,將還在磕頭不止的那人鎖住。又去拉那個開始竟地的人,拉了一會兒也沒有動靜。一名差役上前用手指,探向那人的鼻前。

    “回稟爵爺,他已經被您給嚇死了。”差役探察後,起身向張銳回報。

    膽子也不大嘛,就這還敢出來嚇唬別人?張銳覺得好笑,本來是嚇人的,現在自己卻被人嚇死。這可是應了那句老話,害人終害己。

    回到府衙,幾名郡府的吏連審理,第二天就真相大白。原來裝神的兩人是城外清風觀的道士,被張銳嚇死的那位是觀中的師傅,那個磕頭求饒的是徒弟。

    這間道觀本來是被嚇死的老道的師傅,和老道一起修建的。初始,觀中的火還比較充足,捐資尚可,能養活幾名道士。可是老道的師傅歸天,老道接手了道觀後,火便一日不如一日。

    數年後觀中的道士也紛紛離開道觀,到別處謀求發展。只留下老道一人,還在觀中堅持。後來他又收了一名徒弟,就是被抓的那個小道士。

    兩個月前,老道將徒弟叫到自己的房中,對他說︰“徒兒,觀中已經有三個月沒收到火錢,現在觀里的糧食只夠我們吃兩個月。如果期間再沒有人來進火,我們就要挨餓了。”

    徒弟說︰“師傅,不如我們也離開這里吧。這里人太少,自然來求神的人也不會多。我們還是去汁地區,隨便找個道觀依靠也不會受餓。”

    老道搖頭︰“這里是我師傅,你的師爺興建的,我走了怎麼對得起他老人家的心血?再說,去了汁地區,那里人口是多,但是每家道觀幾乎都是滿員,也不一定收留我們。”

    徒弟說︰“那我們怎麼辦?”

    老道呵呵的笑了說︰“徒兒,為師有一個辦法,不僅可以使我們不再受餓,還會再次將道觀興旺起來。”

    徒弟大喜,連聲催促。于是那老道便說出了方法,他們開始在市井之內散布傳言,說有席織妖這樣的東西,然後又在城外吹塤。師徒倆都不會吹,就由徒弟胡亂吹。不過這胡亂吹出的聲音,在里的確淒涼,有人听見後,就聯想到近日流傳的席織妖。

    此後,流言就更盛,加之師徒倆一步步接近城內,越來越多的人听到怪聲後,確信了席織妖的存在。

    當府郡帖出榜文,止流言的時候,他們倆就趁著晚,進城撕掉榜文。後來城里鬧到里沒有人上街的地步,他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也敢進入了城區街道上來嚇唬大家。

    老道的本意是再過幾日,就去散布道觀可以降妖伏魔傳眩那樣大家都會爭著請自己去降妖,火錢自然也會源曰斷的進入自己的腰包。沒有想到今日他們偏偏遇上不信鬼神的張銳,那老道被張銳的聲音和相貌,活活的給嚇死。

    郡府查到真相後,將小道士收監,以妖言惑眾的罪名,又向刑部發了申請斬殺小道士公文,接著又去封了道觀。

    張銳當然不再去管這些事情,第二天就向葛沮告辭回到莊園。過了數日,張銳正準備帶著全家返回安江的時候,葛沮又來到莊上來求見。

    原來葛沮張貼了榜文,說明了此事的前後因果。但城內的居民還是不信,每仍是足不出戶,白天市井也是一片蕭條。葛沮沒有辦法,只好又來求見張銳,看看張銳能不能幫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張銳沒有遲疑,立即跟隨葛沮回到平濟城。張銳對葛沮說︰“想要民眾都相信席織妖已經沒了,很好辦。葛大人,你現在就帖出榜文,說今全府衙的大門都敞開,還有城中各員家的大門也敞開,還有鄙人今就坐在府衙大門守上一。讓大家看看我們有沒有被妖怪吃了。只要第二天我們沒事,妖言自然會破。”

    葛沮大喜,立即按著張銳的辦法去出榜文。張銳在府衙大門前,擺上一座酒席,自己慢慢的飲酒。一過後,城內的居民看見府郡員家都沒有事情發生,又得知安渡橋猛士在府雅口守了一,也沒事。于是流言便逐漸消失。

    葛沮和郡府內的員都感激張銳的幫助,張銳走時他們一行人送了十里才返城。城中的居民由此聯想,是不是安渡橋猛士收伏了那個妖怪?不然怎麼全體員都去送他?

    于是新的流言又開始在城內散布,說確實有席織妖,只是那個妖怪已經被安渡橋的猛士給收去了。這時一名府衙的師爺,頗有生意頭模看見大家說是張銳收的妖怪,起了以此生財的想法。

    師爺回到家中,取來筆墨,按照張銳的形象畫了一幅畫像。師爺的畫工不俗,按照張銳喝了酒後的形象畫出。畫像中的張銳栩栩如生,濃眉大眼、紅臉黑須。當然那條傷疤不能忽略,師爺濃描數次更加凸出了張銳臉上的傷疤。畫像畫好後,師爺再書寫四字︰降妖伏魔。

    師爺畫裱過之後,就去找匠工刻板,然後就讓家中的人拿去印刷販賣。叫賣時特別說明是有看家護院的功能,只要在自家大門上貼上此畫,以後向席織妖這樣妖怪就不敢進門。

    心有余悸的居民紛紛出錢購買。後來又隨著眾人之口遠播,再後來整個玄州和濱海州甚至吉州的都有百姓出錢購買畫像,貼在自家門前,既是為了逼邪也是圖個吉利。師爺家發了大財,也辭去師爺一職,回家專門做門神掛像的生意。

    當然這些事情,張銳已經不知道。他回到莊園後,就帶著家人離開玄州,返回吉州安江老家去了。

    第四部 完
desgacosla 發表於 2009-2-13 14:06
第五部 第一章 調令

    漢元789年8月10日,張銳來到飛騎軍游騎團的總部所在地五原城。五原城位于並州北部,平州南部,隸屬並州管轄。

    這時高句麗的叛亂,大局已定。7月10日李存志調集東線部隊以及西線殘余部隊痕隊進行了一次決戰。參戰雙方為李存志集合的高句麗軍隊十二萬人,帝國暴熊軍團和飛騎軍共五萬五千人。這場決戰只進行了一天就結束,十二萬叛軍被斬殺四萬四千人,俘獲六萬余人,只有數千叛匪成功逃離戰場進入山區。

    李存志在戰敗後逃亡時,被追擊的漢騎砍下了人頭。偽高麗句朝廷的大員也多在這場決戰中喪身,隨後帶方郡和樂浪郡被漢軍收復。

    如今遼東四郡還在深山里負隅頑抗的殘軍也有數萬,主要集眾西部和東部兩個山區。按張銳老爸的話講,這不過是“癬疥之癢,無關大局”。帝國的主力部隊都陸續撤回原駐地修整,另派遣了一些非主力部隊進駐剿匪。

    而且遼東四郡向胡漢山這樣的人也不少,他們也先後加入當地剿匪民團,後來又被改編成當地的預備役部隊,配合帝國部隊作戰。他們是當地人,對本地的地理環境以及叛匪的行動規律都掌握得比較清楚,所以剿滅殘余叛匪也是手到擒來之事。

    張銳上月就接到游騎團的通知,命令張銳8月10日到五原城游騎團總部報到。沒有讓張銳直接回原部隊報到,而是到總部報到,對此張銳早有心理準備。

    朝廷的獎賞已經頒布多時,如今也該輪到軍團獎賞。晉餃升級是少不了的,只不過張銳目前還不清楚,自己會被分配到哪個部隊任職。

    游騎團所屬六個營分散在北方的數個州內,參尖次平息高句麗叛亂的三個營,現在已經返回了各自的駐地。張銳希望去這三個營任職,雖然各營在平叛中均損失了大半人馬,但他們都是經過戰血與火考驗的部隊,戰斗力是普通部隊不可比擬的。以後新補充來的騎士,在有經驗的老騎士帶領下,也能很快適應戰斗需要。

    當張銳來到團部時,發現團長卻是劉武周。“張銳,身體養得怎麼樣?”劉武周看見張銳後,熱情地上前對著張銳的胸口打了一拳。不待張銳回答,又笑著說︰“行啊!看來你小子恢復得不錯,身體還是這麼結實。”

    對于老上司能擔任游騎團的團長,張銳心里非常高興。“將軍,請允許屬下祝賀您晉升將軍。”張銳向劉武周敬禮。

    劉武周笑呵呵的拉著張銳坐下,沒有一點將軍的架子。“這是兄弟們為我掙得的功勛,尤其是你,功不可沒。你跟隨我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你的治軍能力、作戰能力,都是出類拔菽。”

    劉武周沒有說假話,這次他晉升將軍,的確也沾了張銳的光。戰役後期,飛騎軍的原副指揮要退休。調任原游騎團長楊義臣為新的副指揮,空出來的游騎團長一職,就選中了劉武周擔任。

    游騎從不設立副職,都是按照序列依次接替。如果戰斗中游騎團團長陣亡,那麼就由一營營長接替,然後以此類推。下面的各營連也是如此,每個營連的一連排長都相當于本部的主的副職。

    劉武周是一營營長,按照排列他也應該接替團長一職。再加上這次平叛中,一營的表現確實搶眼。佔興府、斷敵糧、剿匪、安渡橋大捷以及後期的東部一系列作戰,都是完成得干淨利落。特別是安渡橋大捷,已在帝國家喻戶曉。

    劉武周指揮得體、知人善任,被飛騎軍提名為接任游騎團的團長人選。晉升將軍需要去上都面見太尉等人,也是說要他們面試通過才行。他們同意後再將名單交與內閣討論,內閣同意後還要面聖,由皇帝本人簽發晉升令。

    劉武周接到去上都的通知時,還在高句麗前線。他將一營的指揮權交給了接替他職務的裴仁基後,就直接坐船前往南京,再順江而上來到上都。見軍機處參議長、見太尉、等內閣意見、面聖,劉武周連過數關,終于成功升任將軍。

    劉武周今年三十歲,幾年前晉升為一營長的時候,他也考慮過有朝一日成為將軍,但他完全沒有料到這麼快就成功晉級。全團六個營長,大多人的出身都比劉武周好,按劉武周自己的預想,能在四十歲之前,成為將軍就算成功。

    提前完成人生目標,劉武周欣喜若狂,也暗想自己運氣好。如果不是這次參加高句麗平叛,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如願。正在劉武周想要返回軍團的時候,太尉竟請他去家里赴宴。

    劉武周受寵若驚,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太尉府。但是太尉此時對他的態度,與劉武周在司部見他時大為不同。劉武周初次在司部見太尉時,他面目嚴肅,語言簡潔,只問劉武周的部隊情況。可是現在太尉面帶微笑,態度和藹可親,只與劉武周談論他的家事和一些瑣碎閑事。

    宴席之上,太尉的見劉武周還是拘束,就對他說,公務之時自然要以公對待,私下交往當然是以朋友相待。老夫將你看成朋友才設宴為你送行,所以盡請隨意。太尉的話,讓劉武周贊嘆感激。太尉公私分明,不愧是帝國的支柱。而且還這樣平易近人,把自己當成朋友對待。

    只是一頓晚宴的時間,劉武周就拜伏于太尉的腳下,成了他的座下記名弟子。臨走之時,太尉親送劉武周出府門,上路前還再三交待劉武周在部隊上要戒驕戒躁,期望劉武周能勵精圖治,全力帶好部隊,絕不能得意忘形、不思進取,更不能打著太尉弟子的名義為所為。

    劉武周連聲答應,但是太尉的最後一句話,卻讓劉武周有點摸不清頭腦,“听說安渡橋勇士是個年輕人,年輕人需要鍛煉,好好地鍛煉。”

    劉武周回到館舍後左思右想,還是不懂太尉話里的含義。于是連去向一位以前的好友請教,那位好友現任參謀部審議處外郎。

    好友得知劉武周的來意後,笑著說︰“老劉,你這次可是問對人了,兄弟對此事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還請賜教!”

    “太尉的二少和張銳是北京騎兵學院的同期同學。在學習期間,一次張銳為了二少和政務院大司馬的三少,挨過處罰的。一次太尉二少暑期回家時,在太尉面前流著淚說了事情的經過。正巧那天,兄弟我去太尉府給太尉送公文,當時就站在堂下。太尉听完後,扼腕贊嘆‘此子有古時俠客風範!’。”

    劉武周有點明白了。那位好友又接著說︰“這次安渡橋大捷的軍報傳到上都時,就是太尉在內閣提議大獎勇士的,大司馬隨後附和,于是全體通過。老劉,一些事心里明白就行了,你是聰明人知道以後怎麼辦。”

    至此,劉武周全部明白了。這個張銳背景不凡,從太尉到大司馬再到飛騎軍指揮,每個人都和他有或深或淺的淵源。難怪這次朝廷會這樣離譜的宣傳安渡橋大捷,又這樣重獎張銳,按爵位自己也不過才是個子爵,張銳才二十出頭也冊封為子爵了。

    劉武周迅速將張銳劃到和自己同一立場,自己既然投靠了太尉,而張銳又是太尉看重的人,自然也是一黨之人。還有太尉臨別的最後一句話,劉武周現在也明白,鍛煉張銳,怎麼鍛煉?還不是給他更高的職務,鍛煉他的領兵能力,為以後再次高升做準備。

    劉武周有了這樣的想法,此時見到張銳,怎能態度不親熱呢?何況張銳平日在營里表現就很好,執行命令堅決、對待上級尊敬、作戰勇敢、從不驕傲,如果張銳不是太尉看上的人,自己也準備拉攏他成為自己的心腹。

    不過現在只能將他看成同伴,他年輕,又被高層關注,以後稍有功勛就會提升,日後就是他的餃超過自己也是很有可能。

    想到這里,劉武周又說︰“張銳,軍團已經下達了對你的晉升令。你現在已經是上尉,軍團總部發來調令,命你擔任三營一連的連長。”

    “是!多謝將軍提攜。”張銳起身敬禮。

    劉武周揮手讓張銳坐下,又說︰“張銳,我卻準備向上級請求,更換你的任命。如果你同意,我現在就上書總部,申請新的調令。”

    “這是為何?將軍。”張銳不解地問。雖然三營不是參戰的三個營之一,但是能去擔任一連長職務,也可算是副營長。對這樣的任命張銳已經是心滿意足,沒有想到劉武周會反叮

    “張銳,我打算申請調你去一營一連任連長,那里你熟悉,都是同過生死的老戰友,有利于你接手。”

    張銳听後動心了,一營一連從排長到騎士自己都是認識的,再加上營長也是老上級裴仁基,這樣上下都是知根知底的戰友,以後相互照應自己會省不少心。

    就在張銳想張嘴答應的時候,突然看見劉武周面上有一絲憂慮之。張銳奇怪,就算是老長照顧我,給我個好職位,但是也不用怕我不答應就發愁啊?

    “將軍,能否給屬下講一下三營的情況?”張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決定問問劉武周其值由。

    劉武周嘆了一口氣,對張銳的脾氣他還是有所了解的,剛才荊心他要問。果然他問了,如果自己要是說了,他肯定會去三營的,看來這件事是沒有辦法改變了。

    “張銳,三營長馬士愈是涼公家族出身。為人處世嘛,到也是老到。你在他的麾下本也沒有什麼干系,可是那一連一排的排長是世襲勇毅伯家族世子。”

    “是世子又怎樣?在部隊里,不是說不以爵位地位相論嗎?”

    劉武周微微的笑了笑說︰“是啊,本來是這樣說的,可是飛騎軍新任副指揮是他的姑夫,三營營長馬士愈是他的夫。嘿嘿,你說說他能不囂張嗎?四年里,聯合連里的排長擠走了五任連長。算氣來,平均不到一年就擠走一人,厲害著呢。”劉武周似乎很炕慣,說起此事,全是譏誚之語。

    張銳面開始嚴肅。說︰“難道軍團高層不管嗎?”

    劉武周說︰“管!怎沒管?三營以及游騎團多次申請提拔那人,都被指揮駁回。平日他的姑夫、夫幫他遮蓋不少小錯,他又不犯大錯,軍團也沒有理由撤換他。所以到現在已經沒有人敢去三營一連任連長,都知道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他趕走的。”

    張銳心里大怒,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帝隊里還有這樣的事情,特別是這事還發生在飛騎軍里。張銳下定決心,要看看是什麼人敢這樣在軍隊里橫行霸道。

    “將軍,謝謝你的好意。屬下已經決定去三營一連任職。”張銳站起身來向劉武周敬禮。

    我還真的猜對了,這個張銳決不是看見困難就退縮的人。劉武周心想︰可能只有張銳,才有和那人一拼的背景和實力,難道指揮殿下也是這樣想的,才把張銳調到三營?既然軍團想徹底解決此事,自己自然不能不有所表示。

    “張銳,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就不再勸。到了連隊按照你的方式,放開手腳去做。出了什麼事,我和你一起頂著,大不了不當這個將軍就是。”劉武周豪氣沖天地對張銳說。

    “是!將軍。能在您的手下任職,是屬下的幸運。屬下會酌情處理此事,決不會給將軍您添麻煩。”張銳心里很感激劉武周,不管他說的那話是不是出于真心,只要能這樣講,就已經表明了對自己的關心和支持。現在劉武周在張銳的心目中,已經是一名稱職的好上司。

    劉武周隨後親手為張銳更換了軍餃,又將一封調令交在張銳手上,對張銳說︰“三日內到達三營營部向馬士愈報到,五日內到達一連接手連隊。有困難嗎?”

    “保證按時到達!那麼屬下就告辭了。”張銳向劉武周行禮後,轉身離去。

    在他快到門口時,听見劉武周說︰“張銳,記住那人的名字叫黃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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