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漢末衛公子 作者︰夏門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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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ang7718 2008-7-25 05:38: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752172
ooolllddd 發表於 2008-12-2 11:22

第兩百零二章 雍州攻略,衛寧VS李儒,陳宮VS賈詡

「報!孫堅將軍連日來搦戰,守關大將華雄皆堅守不出,拒不應戰……」

    「報!孫堅將軍數番強叩水關不果,傷亡慘重,近幾日,屯兵梁縣以西,動靜漸小……」

    「報!孫堅將軍又差人往袁術將軍處催糧,營中糧草已漸告罄,人心惶惶,士氣衰減……」

    梁縣以東,黃忠大軍隱秘屯紮,幾日裡,一道道軍情雪花片般傳回,惹得這中年悍勇武將眉頭越發皺起,「想孫堅世之虎將,卻有袁氏兄弟尸位素餐,嫉賢妒能,果不出公子所料啊……諸侯間自相排擠打壓,不思進取,如何能成大事!」

    捏了捏胸口處衛寧在他臨走前謹慎付託的一卷書函,黃忠頓覺大為慶幸,「幸好公子臨來會盟前,便早做計較,若主公還與這般小人共舉義軍,徒勞畏首畏尾!哼!」

    「來人!」想了想,黃忠覺得現在時機已漸成,當即對帳外大聲喝令道,「爾等可分撥糧草運到梁縣,裝做尋常避難莊戶,或三五人一車,或七八人一車,務必不讓水關上看出端倪!」

    「另外,將此公子密信趁夜色,暗中入孫堅大營之內,務必將此信交到孫堅將軍手中,不容有失!」黃忠從懷中取出信函。取了一名最為信賴機靈的親衛,神色肅然交託在他手中道。

    「小人尊令!」一干親隨皆是黃忠心腹近侍,看他滿臉凝重,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得令退下,各自小心謹慎調度起來。

    「呵……要破水關,便在此一舉了!」黃忠眼中閃過一絲凜然,遙望水關,淡然笑道。

    …………………………………………………………………

    卻說水關上。華雄正在府中舞刀練武,赤裸上身,劇烈運動下渾身大汗淋淋藉著日光照耀。一層層雄壯肌肉賁張,卻似鍍上層層金光。周圍一干親近大小舊部,皆大聲恭維,只讓華雄舞弄得越發賣力。

    卻在此刻。

    驀然聽得院外廊道一陣歡天喜地的腳步聲匆匆響起,回頭看時,卻正是李肅疾步而來,「都督!細作回報,袁術不發糧草,孫堅軍中缺糧,日漸生亂,人心惶惶。如今正是大好破敵良機啊!」

    「哦!?當真!」華雄聞言,當即大喜過望,霎時止住動作。便將手中數十斤大刀隨意拋出,險險將身邊那個接刀近侍砸倒在地。

    「千真萬確,我又令了幾波探子摸往孫堅營盤附近。只見營內旌旗不整而人有菜色,必定是孫堅軍中缺糧。以至軍心動盪不安!」李肅歡喜地肯定答道,「如此大好良機,卻正是都督建功立業的武勳啊!哈哈!」

    華雄同是仰天大笑,「哈哈,孫堅號稱江東猛虎,且看他兵無鬥志,而士卒溫飽不濟,猛虎既幾日不食,又有何氣力去搏殺獵物?」

    「都督所言甚是!依末將看,破孫堅,便在今晚!」李肅環顧左右,忽而壓低聲音,小走幾步到華雄身前,附耳低聲道,「孫堅軍心不齊,必然防備不嚴,今晚末將可引兵自小路處出關,繞到孫堅後背,襲其營寨,將軍自領大軍潛於孫堅營盤之前,見火起,可領軍擊直入前寨!如此,孫堅一戰可擒也!」

    華雄眼中精光一閃,默然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卻是各自暗中調度兵馬。

    …………………………………………………………………

    「哈……好個匹夫,枉我孫堅衝殺再前,竟受小人挑撥,不與糧草與我!且待我攻下水再與你袁氏兄弟計較!」梁縣城西,孫堅滿臉怒容一把捏碎案幾一腳,厲聲大喝,雙臂肌肉賁張,顯見是怒火攻心。

    或是發覺自己的失態,孫堅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勉強恢復臉色,強笑對身前一黑甲小卒緩聲道,「你家公子之恩,我孫堅必定不敢忘懷!信中公子妙計,孫堅深表佩服,且等我與你家將軍斬了華雄首級,再登門與衛寧公子答謝!」

    那黑甲小卒卻正是黃忠前日派遣而來的心腹親隨,如今見孫堅氣度非凡,心中卻是佩服不已,聞得孫堅出聲,那小校點了點頭,

    抱拳道,「孫將軍可趁天黑前,暗中運糧而回,讓軍中將士飽餐回力,我家將軍如今已領軍而來,今晚一戰,孫將軍以身為餌,凶險萬分,還望將軍多加保重!」

    孫堅肅然點了點頭,「若無你家公子看透華雄詭計,怕是孫堅人頭明日便該懸於水關頭了!這點凶險,親犯之又有何妨!何況,三河驍騎天下聞名,又有黃將軍親來,華雄必然手到擒來!」

    「袁術既然不仁,且別怪我不義了!既然楊奉可與我軍糧,我又何須再受制於你!哼哼!」孫堅眼中閃過一絲利芒,很顯然,衛寧一番趁機運作,終究讓孫堅脫離了袁術控制,投入了自己這邊體系。

    孫堅受袁術差遣,很大程度上,其實便是因為大軍命脈之重——糧草,被袁術把持。衛寧苦心幫助楊奉經營河東六年,加上他衛家的商業渠道,囤積糧草無數,足可以支撐起十萬大軍征戰一到兩年,雖不比冀州韓馥,以一州之力支撐四十萬諸侯大軍的大氣雄厚,但分撥糧草來脅控孫堅也是綽綽有餘了。

    更別提即將展開的討董真正殺招——雍州攻略,獲得的利益更顯龐大。

    衛寧真正的目標正是長安!

    前來酸棗之前,衛寧與陳宮便已經推敲謀定,除去他帶走地三萬河東新軍,而留守并州的五萬黑山降軍,七萬并州主力才是真正的殺手鑭。

    分三路,第一路南路大軍以徐晃為大將,領河東本土守軍三萬,出安邑,過大陽,佯攻洛陽,以吸引董卓李儒地注意力。以徐晃大將之才,借黃河為屏障,即便不能打敗徐榮,足可與他周旋不少時日。

    此路是第一誘餌,旨在糾纏徐榮五萬守軍,又吸引涼州軍的注意力,使其不得西顧。

    第二路西路大軍,便在徐晃大軍南下之後,再以張燕,張楊為將,領黑山原本降軍五萬,出西河,威逼北地,安定,詐做攻取涼州,又有打通連接韓遂,馬騰地意圖,擾亂李儒注意力。

    而真正的意圖正是第三路西南大軍,在前面兩軍吸引董卓注意力而又有四十萬諸侯大軍步步緊逼的同時,楊奉親領七萬大軍出解涼,過蒲板,暗渡黃河,攻打馮,偷襲潼關斷董卓歸路!

    北有徐晃,西有楊奉,而涼州不安,東面諸侯四十萬大軍逼迫,成敗,便在楊奉七萬大軍能否在最快地時間內擊破馮,奪取潼關。這也便是衛寧將陳宮這個領著呂布在曹操絕對實力對比下還能轉戰各地的謀士放在楊奉身邊的作用了。

    所以說,陳宮的謀略足夠在這一場大戰中,有舉足輕重的作用!而陳宮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對衛寧,對楊奉賦予他如此大的重則,感激,沉重,萬般滋味反倒激起了他熊熊鬥志。

    最後,這一場大戰略的前提,便是衛寧在水關以東的暗中運作,假楊奉弘農楊氏的潛在力量,暗中操控諸侯盟軍地走向!造成聲勢浩大,勢如破竹之形狀,而引得董卓大把大把的將軍力,注意力投放到虎牢,水一線!

    籠絡了孫堅,又能擊敗華雄,甚至還有可能趁虛奪下水關,衛寧親自來酸棗會盟諸侯的第一步卻是完成了大半。

    只要斬了華雄,董卓必定恐慌,親領大軍而來。而陳宮這個現在還默默無名地謀士,自然吸引不了李儒的注意力,所以……衛寧推算萬遍,也覺得這一場大戰應該沒有多少紕漏。

    他卻不知道……他根本便算漏了一個人物,一個現在懶懶散散混在牛輔手下當個普通書撰地賈詡!偏偏……這個讓衛寧不知道隱沒在哪的傢伙,卻又恰好在楊奉大軍第一攻略目的馮任職!甚至……這個古怪而天才的中年大叔,幾乎已經逆天的從各中蛛絲馬跡看破了他的部署……

    一個以一人之力輔佐呂布殘軍數度逃過擁有郭嘉,荀彧,荀攸等謀士的曹操追擊,甚至險些用計搞死曹操的陳宮,對上算無遺策,也是差點弄死曹操卻又唯一得到善終的鬼謀之才賈詡。

    一個已經是七萬大軍的主力謀士,一個卻還是小隱軍中,借某個熱血小青年暗中運作的小小校尉。這樣的勝負……呵,誰又知道結果呢?
peter6881 發表於 2008-12-8 14:32

第兩百零六章 袁隗滿門被誅,袁紹怒極沖冠

等眾將散去,李儒面有憂色,遲遲未走,諸侯起兵討伐,董卓大半個月來也頗為有倦容,看李儒欲言又止,董卓終究還是頗為不悅,皺眉道,“賢婿莫非還為我兒奉先鎮守虎牢擔憂?”

    李儒點了點頭,卻搖了搖頭,引得董卓心裏大疑,道,“賢婿既點頭又搖頭卻是何故?”

    “我點頭,確是擔憂溫侯中人計策,但有儒既已暗中叮囑再三,讓李催郭氾兩位將軍務必嚴防把守關口,不得輕出,想必未有大礙。而我搖頭,卻是因虎牢,水關之爭已無必要,儒自有奇策為主公破敵!”李儒緩緩入席,看了董卓一眼,終究道,“而我所憂者,乃是楊奉!”

    “說!”董卓看李儒一副肅然神色,當即正了正身子,一擺手示意他繼續。

    “楊奉前與韓馥舉兵征討黑山張燕,收黑山數十萬賊眾,去老弱頑劣卻也得精兵五萬,又因平定黑山,並州三軍防務鬆解,又有十萬大軍可用。河東有大將徐晃坐鎮,領兵三萬虎視眈眈,放眼天下,楊奉之力,唯有主公可比!而楊奉數與主公爭鋒,帳下衛寧多智,黃忠,徐晃皆乃萬人敵!無論如何,也不該放棄此次對主公的征討……而此刻風平浪靜,猶為讓儒心壑難平!”李儒嘆了口氣,娓娓道來,半晌深深吸了口氣又道,“關東諸侯齊心不整。各自提防爾虞我詐,前番華將軍鎮守水關,若非衛寧看破我計,孫堅必已授首!他雖得勝一招,然我也可由此見盟軍爾虞我詐。十八路諸侯聲勢雖浩大,卻不過烏合之眾,難成大氣!儒雖早有計策,可讓十八路諸侯不戰自亂,但,卻實則不得已而為之,倘若虎牢再有失,便可用此計。

    儒卻深恐衛寧看破啊……”

    董卓自是粗人一個。也不細細品味當前局勢,卻對李儒破敵之計尤為上心,慌忙問道,“賢婿有何妙計,可破四十萬大軍!?”

    “燒洛陽糧草。裹司隸百姓,帶天子百官,遷都長安!”李儒嘴唇輕動,眼中卻是是駭人的毒辣。

    饒是董卓殺人不眨眼,也被李儒此計弄得一陣心寒,若用這般手段。司隸數十萬百姓,于亂軍中奔走,沿路遷徙,怕到長安時便要折去一半性命了!而燒盡洛陽糧草,諸侯若入洛陽,必定是搶佔城池,分奪利益,矛盾也必然上升激化到極點,既無糧草。而戰線又將拉長,四十萬大軍哪還有戰力可動?必然不戰自亂!

    “而我軍退回長安,又有潼關,函谷兩關以禦追兵,防線既收縮,而軍力自可越發精粹凝練,自是無懼諸侯再來了,或是諸侯根本便無力再追!”李儒頓了頓,還是對自己的部署頗為自信。

    董卓沉吟。本來擰成一股麻繩的額頭,緩緩舒展。而眼角帶笑,當即大笑拍了拍大腿,對李儒道,“此計甚妙,此計甚妙!哈哈!關東諸侯,便讓他們自相殘殺,等流乾了血,我董卓再復出函谷關,收繳天下!”

    李儒淡然一笑,眉宇間那股憂色依舊揮之不去,董卓根本就沒有聽他說的關鍵問題,這計策倘若被衛寧看破又待如何?

    “便是被你看破!你又如何能令諸侯追我?倘若我回軍屯兵長安,楊奉有能奈我何?”李儒想了想,還是覺得衛寧未必能看出他釜底抽薪之計,胸口稍安,卻看董卓滿臉喜色,當即咳嗽了一聲,又陰沉道,“主公!今失了上將華雄,賊勢浩大。袁紹為盟主,紹叔袁隗,現為太傅;倘或裏應外合,深為不便,可先除之。請丞相親領大軍,分撥剿捕。”

    董卓臉色驟變,沉聲道,“賢婿所言甚是,留此匹夫不如早除!嘿……既是十八路諸侯反我,他有家眷在京者,便一同誅殺以絕後患!太尉楊彪乃是楊奉族兄,侍中蔡邕這個老家伙我對他禮數盡周,他卻依舊對我不鹹不淡,他既是衛寧小匹夫岳父,也當一同誅殺!”

    “主公不可如此魯莽……!”李儒眼角霎時浮起數根黑線,他只讓他誅殺袁隗,卻不想董卓竟然舉一反三,這等殺人天賦當真過人非凡。

    “衛寧雖與蔡琰之女有約,但尚未完婚,便與衛寧無岳婿之實。既無成實,便是無過,既無過,主公擅殺,怕是讓前番所作禮賢下士,而成反覆無常之惡狀,一干辛苦盡化水漂了!何況蔡邕獨身在洛陽,無根無系,難有作為!”不知道是出于真

    董卓名聲著想,還是如同七年前與衛寧初次見面般所說為仰慕蔡邕,聞得董卓要殺他,當即急勸道。

    “另,楊奉宗祠乃在弘農,不似袁紹本家卻在汝陽。衛寧雖會盟諸侯,但楊氏畢竟整個還在主公手中,唯有楊奉一人在外,主公若誅楊氏,必然與楊奉成不死不休,反之,若握楊氏宗祠根基,楊奉必有所忌憚!楊彪,不可殺!”

    董卓牛眼一瞪,惱怒的一跺腳,氣急道,“殺人也有這般疲累周章,氣煞我也!依你便是,依你便是!你卻自作主張便可!”

    —

    李儒苦笑,既然密談已久,這才告罪退下,自讓呂布領了五百精兵下去,展開洛陽喋血之夜……

    …………………………………………………………………

    “報!~~董卓盡起大軍二十五萬,分兩路而來,一路以呂布為主將,李催郭氾為副將,分兵八萬鎮守虎牢關,一路自領大軍十七萬向水關殺奔而來。”

    “報!~~虎牢兵馬增到,呂布自提三萬大軍在虎牢關前屯兵紮寨!”

    “報……報……”等第三支探馬到時,袁紹等人早已波瀾不驚了,正等那跪地小卒通報時,卻見來人滿臉漲紅,吞吞吐吐。

    “又有何消息,可速速報來!”袁紹自前日起,便心緒不寧,眼皮止不住連跳,陡然見那帳下探馬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忍不住拍案大聲喝道。

    “報盟主……董卓令呂布兵圍……太傅府!袁太傅一門上下,不分老幼,盡被董卓誅殺……如今首級,暴屍懸于虎牢關上……”那探馬嚇了一跳,膽戰心驚的將軍情報了出來。

    袁紹,袁術,袁遺三兄弟臉色霎時一片蒼白,尤有袁紹兩眼一黑,一口濃血吐出嘴裏,當即昏死過去。

    眾位諸侯大驚失色,慌忙上前搶救,等了半晌,袁紹悠悠轉醒過來,袁紹已經是失魂落魄,雙眼含淚,“董卓老賊,呂布匹夫!我誓殺你二賊!”

    “傳令!傳令!兵發虎牢!誓誅呂布!”袁紹奮力推開還在身邊的諸侯,拔除佩劍一把斬斷案几,殺氣騰騰淒厲喝道。

    衛寧嘆了口氣,李儒竟然把袁隗的屍首也用做算計成本,以三國人對宗族的重視,袁紹勢必也不可能忍受袁隗一門上下屍首被吊在虎牢關上……

    如今袁紹怒火攻心,勢必不能保持一個統帥應有的冷靜了,而袁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主將,這卻更為棘手。衛寧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出言相勸……他不與蔡邕行僥幸的手段,怕因為自己讓董卓這個瘋子牽連蔡邕呢……

    值得心安的是,這還真是僥幸了……

    衛寧不勸,其餘諸侯卻也各懷心思,又懾于袁紹此刻幾近暴走,也不敢上前,唯有曹操猶不死心,沉聲勸解道,“盟主不可如此魯莽啊!董卓親提大軍攻打水,虎牢不過區區一猛犬,棄董卓而殺呂布,倘若水有失,我等先前所為,盡付流水矣!”

    “曹孟德!若你叔父暴屍虎牢,該當如何!”袁紹卻是怒極,幾乎失去理智,舉劍遙指曹操厲聲作喝道。

    曹操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念及此刻袁紹失了心智,卻猶自強硬道,“若盟主執意要打虎牢,可分兵一半據守水關!”

    曹操的強硬卻終究喚回了袁紹半點理智,怒聲大叫了一聲,袁紹舉劍一番揮舞,這才環顧眾人沉聲下令道,“王匡!韓馥!袁遺!孔融!衛寧!鮑信!袁術!曹操!公孫瓚!隨我同去攻打虎牢生擒呂布!其餘諸侯即刻發兵援救水關,務必守住關口,且等我軍打破虎牢斬殺呂布,再首尾相攻,生擒董卓!”

    曹操眼中閃過一絲氣苦,雖說分兵,但袁紹卻盡帶聯軍頗有戰力的諸侯去打虎牢,而留守水關的除去孫堅,便只有陶謙的丹陽軍可擋一二了。

    衛寧撇了撇嘴,既然董卓已經親自來了,那麼楊奉那便也該動手了吧!

    “袁紹果真可愛,這樣的局面當真是萬般美妙啊,既不至於讓李儒感覺到諸侯勢大而提早遷都,又可以讓聯軍和董卓大軍多糾纏許多時日,二十五萬大軍,嘿嘿,到時候,十萬並州鐵騎攻取潼關,應該沒問題吧!”   
peter6881 發表於 2008-12-8 14:45

第二百零七章 穆順心急盡忠,方悅一合被斬

袁紹怒火難平,其餘諸侯也多出身士族貴胄,董卓誅殺袁氏滿門實際上卻觸犯到所有人的底線。
    這是漢末!這是三國!你區區一介豪強,欺凌皇室,擅主罷黜,以粗鄙身份高居廟堂,這也還罷了!但你董卓擅自誅殺士族性命,滅我士族滿門,這便是天理不容,罄竹難書的大罪!

    世家貴族的尊嚴,利益不容踐踏!而天下諸侯有實權的,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不是出身士族的!所以……董卓真正的大罪,從根本上來說卻正是誅殺袁隗這個袁氏長老所釀成的。

    當然,袁紹敢大張旗鼓進兵,而袁隗也無意避禍舉家遷徙,卻是根本沒料到,董卓當真敢這麼瘋狂,當真敢動他們漢末兩大士族領袖豪門之一汝陽袁氏的人!連袁家這個士族領袖他也敢殺,那他還不敢殺誰?

    包括袁紹在內,諸侯共起十一鎮,合共二十五萬大軍,三日內怒氣滔天,直殺奔虎牢關而來。

    袁紹雖是怒火攻心,但好在還未徹底喪失理智,他集中力量先取虎牢,一為收家門長輩屍首,二為誅呂布以報滅門之恨,三便是為了奪取虎牢,以真正解除諸侯進兵的另一副桎梏。

    水關本是天下雄關,既得衛寧設計奇襲趁虛奪下,以孫堅等諸侯合十五萬人馬拱衛,擋下董卓是萬萬沒有問題的。只要再能奪得虎牢,不僅洛陽門戶盡在眼前,又可以大軍繞到董卓大軍後方,與水關夾擊董卓大軍。可成腹背相攻之優。

    三日裏,緊急奔走,距離虎牢關只餘下十里,與呂布三萬軍帳遙遙相望,二十萬大軍聲勢浩大,又成哀兵之勢,聯營列仗,萬般威赫。

    河東軍正在諸侯聯營右翼,自酸棗以來,衛寧卻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兩軍對壘。更要對上的是呂布率領的三萬並州鐵騎,衛寧在晉陽時,便見過穆順所帶的那八千強軍,可想在呂布這個無敵戰神的統御下,該變得何等瘋狂。

    大戰在即,衛寧卻也頗為有些凝重。這不比跟隨楊奉作戰。只用盡心地方敵人,而此刻身邊那十個諸侯。又非鐵板一塊,既要防範呂布。又得小心諸侯背後捅刀子,何況前日來幾番挑釁。設計打壓袁紹聲威,顯然袁家三兄弟也對他恨之入骨了。

    “前排,突!刺!”衛寧領著典韋隨意走動在軍營之內。簡易的操練場中,一聲高亢的吼叫幾乎傳遍整個營地,衛寧依稀間還能從那幾乎有些嘶啞的聲調中听出些許激動,憤怒,還有迷茫……

    “嘿!~!~哈!~!”數千軍陣列開整齊軍容,按照一個個口令簡潔有力的挺出長槍。

    “後排,格!擋!”衛寧遠遠望去,穆順提槍站在高台,雙眼反常的充滿了血絲,幾乎不要命般歇斯底裏的瘋狂吼叫。

    “嘿!~!~哈!~!”

    “沒吃飯嗎!都給我吼大聲點!聽不到!!!!”

    衛寧摳了摳耳朵,沒想到穆順這嗓門也有向典韋這種怪物級靠攏的趨勢。

    “稟告公子……穆順將軍自前日起,便一直未眠……”衛寧招了招手,便有機靈小卒恭敬回道。

    “唉……這傢卻是對丁原忠心耿耿了!可惜,你並不是呂布的對手啊!”衛寧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敬重,想起當初他有心保全穆順,讓他隨楊奉出征馮,卻不想穆順性情剛烈以死相脅,衛寧只能迫不得已答應帶他來會盟諸侯。

    本來自酸棗起事以後,無論調度,聽令,穆順盡是一副標準的軍人姿態,現在看時,卻是這個家伙內心暴風雨前的寧靜。

    “也罷!且到時候讓呂布先敗下陣來,讓你領軍沖殺吧……單挑你是必死,群挑,便看你的命大不大了!”衛寧嘆了口氣,捂著耳朵這才黯然離去。

    穆順或許沒有強橫的武力,沒有領軍的將才,甚至在三國中,當龍套都只能輪到一個最低級別,即便人家潘鳳還能牛逼哄哄地讓韓馥來一句,“我有上將潘鳳,可斬華雄!”

    穆順連這點留給人的映像都沒有。

    但此時此刻,那一股血性地忠義,便足夠得到衛寧的敬重了!

    次日兩軍對壘,呂布大軍操戈策馬,三萬並州鐵騎拉開陣

    獵旌旗呼啦啦作響,漆黑一片的董字,呂字大旗迎風狂風大作,我自巍然不動!

    軍無常勢,而陣當穩如山岳,行有度令,軍肅整齊!

    三萬人,面對二十萬大軍的進迫,依舊穩如泰山,肅殺凜冽,沒有一絲動搖!沒有任何多余地聲音,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操戈勒馬,一字拉開。

    十一路諸侯人人倒抽一口冷氣!

    這便是聞名天下,征蠻夷,敗黑山,威懾北方的並州鐵騎,更是呂布親自統領的三萬虎狼!

    包括袁紹,曹操等人皆忍不住瞥眼看了看衛寧,楊奉入主並州,收攏的便是這樣的一支鐵血雄師!?

    不顧諸侯那神色復雜的眼光,衛寧也對陣前那三萬鐵騎頗為驚訝膽寒,他是見過那八千同時分離出去的並州軍,即便在黃忠帶領下,也沒有如此強悍驚天的氣勢!

    “這便是呂布的魅力嗎?”衛寧摸了摸下巴,“怪不得你能憑借這支嫡系轉戰天下,馳騁中原呢!”

    袁紹拉開行轅,中軍列開大帳,眾位諸侯齊聚中軍,以觀陣中情勢,如此大氣勢,便是宣揚盟軍勢大,戰無不勝之決意。

    “報!~!呂布搦戰!”陣中吵鬧,往盟軍而來,跪地高聲報道。

    袁紹眼中閃過滾滾恨意,當即拍案大喝,“誰敢出戰!”

    呂布威名赫赫,而帳下那三萬虎狼在氣勢上就奪人非凡,眾位諸侯當即響起微微騷亂,衛寧身後穆順眼睛一瞪,便欲出戰,卻被典韋一把拉住,低聲吩咐道,“公子讓你先行養足精氣!待呂布戰過幾場再出戰不遲!”

    穆順咬牙切齒看了陣中耀武揚威的那人,一跺腳這才重新站回陣中,只是握住長槍的手卻是一片充血的赤紅。

    諸侯會盟,帳下戰將何止數百,有名者數不勝數,當然會有不服氣,又或是對自己信心十足之人。

    當下河內太守王匡身後便有方悅挺身而出,抱拳高聲道,“小將願往!”

    “此乃何人!?”袁紹看方悅氣度不凡,但心中還有些猶豫,依舊問道。

    “乃河內名將方悅是也!”王匡萬般懊惱,這方悅眼高於頂竟然自己跑了出去。

    “好!可遣將軍去會一會呂布!”袁紹一听“名將”兩字,當即拍案令道。

    “喏!”早有人牽馬,舉兵而來,方悅接過長槍,殺氣騰騰便向陣中而去。

    五道盾牆霎時讓開一條道來,呂布正眼一看,卻是一將飛馬而來,高聲做呼,“呂布助惡匹夫,河內方悅在此!”

    “哈哈!一群鼠輩,終於肯脫了那幾道龜殼出來了嗎?”呂布遙舉畫戟,仰天大笑,但那豪邁之音中卻盡是萬般不屑!

    “嘶!~~!!~”赤兔長嘶一聲,打了個響鼻,也充滿了桀驁嘲諷,馬王野性,無論是對方方悅,還是對他胯下那匹戰馬都充滿了藐視。

    “殺!”一揮畫戟,呂布瞠目厲喝一聲,胯下赤兔心靈相通,四蹄炭火又如天馬,霎時間化作一條赤紅匹練飛馳電掣直向方悅而來。

    氣勢滔滔的方悅大驚失色,眼前一花,赤兔竟快到眼前,不等他蓄力挺槍,畫戟月牙戟刃,映陽寒芒,白光閃爍,方悅只覺脖子一涼,天旋地轉。

    兩馬交錯,呂布仰天舉戟,渾身不沾半點血漬。

    “溫侯武勇!~!溫侯武勇!~!”一陣高聲吶喊,堪堪將那馬上無頭屍首震落下馬。

    金鼓大作,震天而動,夾雜著那三萬人滔天歡慶,只嚇得盟軍中人人心驚肉跳。

    “報!方悅與呂布,不過一合,便被斬了!”

    王匡大驚起身,遙望陣中咬牙切齒。

    “混賬!還有何人敢戰呂布!”袁紹厲喝一聲,當即怒極拍案環顧諸侯大聲喝道。

    “盟主勿慌!我有上將潘鳳,可斬呂布!”方悅一死,倒激起了眾位諸侯胸中血氣,冀州刺史韓馥當即出列抱拳喝道。

    衛寧本舉杯品茗,驟聞間,忍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這經典台詞當真出來了!”   
peter6881 發表於 2008-12-8 15:00

第二百零八章 關羽求戰袁術有刁難,衛寧怒極臨陣拜大將

衛寧噴水的動作當即引起眾人臉色有異,數十道眼光掃忙訕笑坐正,裝作肅然模樣。

    袁紹覺得莫名其妙,重新將眼睛掃過韓馥身後。

    平心而論,潘鳳卻是威風八面,血紅披風一揚,虎背熊腰,八尺身材,很是威武不凡。單就這賣相,還是讓袁紹臉色大喜,一聲“上將”,更是讓他心中大定。

    “韓刺史帳下既有大將,可遣潘將軍出戰!”

    潘鳳大步上前,神色倨傲非凡,雙拳一並,大聲道,“末將尊令!”

    回頭間,便是一聲大喝,“取我斧來!”

    帳下早有人抬斧上前,恭敬送上,潘鳳點了點頭,耀武揚威,賣弄似的輪起一圈斧光,牛逼哄哄又道,“某家去也!”

    包括袁紹在內不懂武藝者,大半文官諸侯連連喝彩,潘鳳賣相不錯很是唬住了不少人,而韓馥更是信心百倍。

    軍中卻有武將出身的諸侯,如公孫瓚等眼中閃過一絲蔑視,不屑的撇了撇嘴,尤有他身後三兄弟面面相覷,冷笑連連。

    “這廢材,腳步虛浮無力,本事不大,倒裝得有模有樣,比之剛才方悅都要不如……我看呂布最多一招便可將他斬於馬下!”衛寧忽而聽到身後典韋在那小聲嘀咕同是飽含譏諷,

    “不要這樣說好吧!人家可是上將咧!給點面子好吧!”衛寧回過頭來,小聲嬉笑道,“不過韓馥這個家伙眼光果然差勁透頂,有名將張郃不知重用。還把潘鳳當寶貝供起來……”

    “公子!某請出戰,于呂布一會!”不想回頭看時候,衛寧卻迎面典韋那雙眼戰意彪悍。

    衛寧很清晰的看到典韋這廝渾身肌肉賁張,雙臂顫抖不已,似乎血液也要燃燒起來,這便是一員猛將。遇上強大對手見獵心喜而萌生的亢奮模樣。

    衛寧愣了愣,苦笑的看了典韋一眼,這才道,“你卻湊什麼熱鬧……”

    “即便不勝。呂布也殺不了我!”典韋看衛寧擔憂神色,心下即便有些被小覷的不喜,但終究還是淌過一絲暖流,嗡聲道。

    “你與穆順都要與呂布廝殺……唉,也罷!稍時,我便令你二人出戰!”衛寧看典韋與穆順兩人眼光炯炯。不由得嘆了口氣,這才苦笑允諾道。“一呂二趙三典韋,張老三都能和呂布大戰二三十回合,典韋應該也沒問題吧……?”

    “謝公子!”兩人抱拳興奮應道。

    卻便是這幾息交談之間,忽而聽得軍陣外一番金鼓大作,震天歡悅聲有起。而其餘兵勇驚亂失措。

    “報!~~潘鳳又被呂布斬了!”一聲急促腳步匆匆而來,高聲跪地告道。

    除了衛寧等知道潘鳳不過是只紙老虎的諸侯外,袁紹等人大多神色一片陰霾。

    袁紹頹然坐下。眼中那仇恨神色越發猙獰,剎那間也不知道哪來的氣力一拳轟在案几上,環顧諸侯,雙眼噴火厲聲道,“還有何人可願出戰!”

    經過河內名將,冀州上將這等牛逼哄哄的名頭,相連被斬,主帳中所有人也忍不住心生懼意,面對袁紹質喝,盡皆默然。

    袁紹噌的站起身來,滿臉怒容,“你等為何皆不出聲?我等諸侯十一鎮,帳下戰將何止千人!竟無一人可斬呂布!?”

    放眼望去,諸侯盡皆面有羞愧,但眼眶中珠子轉換,顯然便是各懷心思,不願再折損大將了。袁紹氣急,幾乎便欲發作,卻一眼瞥見公孫瓚身後有三人,紅臉,大耳,豹眼,一個勁在那冷笑不已。

    袁紹心中霎時虛火大聲,舉指對著三人怒問道,“公孫太守,你身後是何人!?”

    公孫瓚心頭咯噔一跳,自然是知道袁紹現在盛怒,慌忙出列道,“此乃我自幼同舍兄弟,平原令劉備是也……”

    袁紹正欲怒斥三人剛才冷笑無禮,忽而一聲驚疑,袁紹回過頭來,只見曹操敬色相詢高聲道,“莫非黎陽城下,破張角的劉玄德乎?”

    有曹操這個副盟主一口道出以前光榮戰績,饒是劉備也不禁面有得意,關張兩人瞄了曹操一眼,給了個“小子,你很識趣”的贊賞眼神……只讓一直留意三小強的衛寧頗有些哭笑不得,“拜托,你們三個家伙現在除了劉備是個小小縣令,其餘的都是白丁哎,不要這麼騷包好不好!?不知道低調嗎?”

    果不其然,關張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模樣當即惹起了在座諸侯大為反感,袁術等氣量狹小之輩更是冷哼一聲,撇過頭去,正眼也不看三人一眼。一眾太守,刺史哪個不是家門顯赫之人,劉備不過區區一個縣令,有那麼了不起嗎?

    劉備似乎也發現了眾位諸侯的敵意,慌忙出列抱拳恭敬對眾位諸侯行了一禮,又對袁紹道,“曹公謬贊!諸位皆是英雄,備昔日戰績卻是不值一提!”

    公孫瓚看劉備這樣的表現,鬆了口氣,當即對眾人道,“我這同舍兄弟乃中山靖王之後,孝景帝閣下玄孫,相約共來討賊!”

    袁紹一驚,本來不喜臉色勉強緩和了幾分,他自是好名,劉備頂了個漢室宗親的名頭,便不好發作了,只淡然道,“既是漢室之胄,取座來。
    一張矮小胡凳當即抬了出來,劉備臉色一喜正欲道謝,卻又听袁紹無所謂道,“我非敬你名爵,乃重你為漢室之胄也!請!    劉備默然,胸中越發升騰起建功立業的決心,看了袁紹一眼,卻也不說話,抱拳回了一禮,坦然坐下。

    經過了一場唏噓,眾位諸侯似乎也慢慢平靜了下來,袁紹這才又道,“呂布這廝連

    軍兩員大將,若不一挫他銳氣,我等顏面盡失不提。氣跌落,如之奈何!?”

    “呂布這廝英勇無敵,可以諸侯與其對峙!我等自領大軍出水圍殺薰卓!“曹操小眼眯起,上前幾步小聲獻策道。

    袁紹臉色一變,遙望關上那數百人頭,當即喝道。“我等十一鎮諸侯在此,若連呂布也不能破,圖讓天下恥笑!”

    半晌,袁紹終究一嘆。“若我大將顏良,文丑押運糧草未歸,若有一人在此,也不當讓呂布在此耀武揚威!”

    此話一出,諸侯臉上卻也多有些不太好看,衛寧身後典韋。劉備身後關羽,張飛。甚至是曹操帳下夏侯惇,夏候淵兄弟,哪個不是響噹噹當世俊傑。
    關羽臉色一變,舉刀而出。高聲大呼,“小將願于呂布一戰!”

    一臉充血棗紅,長髯飄動。九尺身材高大威武,如此儀表卻讓袁紹眼皮一動,慌忙對公孫瓚問道,“此是何人?”

    關羽臉色微變,張了張嘴巴,臉有羞色,卻有公孫瓚看關羽尷尬,慌忙道,“此乃劉玄德之弟,關羽!”

    “哦……?”袁紹上下打量了一下關羽來了興趣,卻又微微皺了皺眉頭,試探問道,“唔……現居何職……?

    公孫瓚看了身後劉備一眼,後者也頗為尷尬,只能硬著頭皮道,“現隨劉玄德充馬弓手……”

    一旁袁術早就看不慣關張倨傲神色,又嫉劉備竟得曹操如此重視,大聲厲喝,“大膽!一小小弓手,竟口出狂言,欺我諸侯無大將否!?”

    關張臉色大變,怒氣飆升。

    張老三更是執矛在手意欲上前動手。

    忽而又听一聲轟雷大喝,“末將願與呂布一戰!”

    這一聲大喝,霎時便止住了張飛氣惱,諸侯看過去,卻是衛寧身後那凶惡猛人背負雙戟,巍然立于跟前。

    袁紹在陳留雖知衛寧便是為眼前這猛漢而不惜得罪陳留豪強,但卻不知典韋到底有何本事,此刻一看典韋威風凜凜,卻是心頭大喜。

    但典韋畢竟名頭不響,袁紹撇過關羽卻也還是試探聞道,“你為何人?現居何職?”

    “靠!我家典韋要出來打呂布,那是看得起你,你還猶豫個屁!”衛寧勃然大怒,“你丫的也不看看典韋是誰的人?關羽跟的是劉備,被你小看了就算了,我家老典站我背後,你還不識趣!?”

    “此乃我衛家護院頭領,典韋是也!”衛寧忍住怒氣,不懷好意地看了看袁術一眼,心;裏暗道,“跳出來吧,我這不過是一個小小護院啊……哼哼!”

    “護院~?”袁紹臉色霎時又是一變,.關羽,衛寧跳出來,不外乎便是直接給了他一巴掌,胸口那股怒火噌地一冒,“先有一小小弓手,先又一家門護院!衛太守,你手下無將可用否!?又或是故意欺我等諸侯帳下無人!?”

    “我家門護院便敢戰呂布,你袁太守為何無一將敢用!?”衛寧一腳踢開身前案几,渾身煞氣騰騰,“典韋听令!河東諸將听令!”

    “我加封典韋為騎都尉!領河東防務,鎮守安邑!”環顧袁紹袁術等人,當即取出腰間信印高舉頭頂,兩眼直逼袁氏兄弟,凜然大喝,“我現有大將典韋,可一戰呂布!現又如何!?”

    衛寧一副削弱身形,此刻卻萬般凜冽,人有懼意。

    袁術滿臉漆黑,手指衛寧雙唇顫抖不已,幾乎怒極昏死過去。

    “典將軍既肯出戰,甚善!還望將軍陣斬呂布,揚我軍威!”袁紹也是咬牙切齒,當即拍案道,“來人!備馬!”

    “不消盟主送馬!”衛寧撇了撇嘴,眼中殺意濃烈,“來人!牽我驌驦來!”

    一抹雪白神駒,當即被親衛牽引而出,渾身上下無一根雜毛,而高大威武,俊朗不凡。陣外呂布,那一匹赤兔,紅光漫天,唯有這眼前神駒,可不落下乘!

    衛寧斟滿一碗酒水,遞到典韋身前,“老典!滿飲此杯,務必回來!”

    典韋早就被感動得虎目生淚,衛寧為他膽敢怒斥袁紹,敢劍拔弩張,就為成全他求戰之心,典韋如何不激動?

    當即大手接過酒碗,一飲而盡,嗡聲大喝,“公子放心!某家去也!”

    “老典勿慌!俺老張同去為你壓陣!”忽而又是一聲豹喝,典韋剛跨上馬背,便見張飛豹眼圓睜,提矛翻上一匹棗紅馬,迎面而來!

    “哈哈!我兄弟二人可同會呂布!”典韋哈哈大笑,一拍馬臀當先而走。

    大風揚起,諸侯面面相覷,看了看衛寧,又看了看袁氏兄弟,眼中各懷心思。

    唯獨偏偏將中間某個紅臉大漢給忽略了……而那張紅臉越來越紅,化作一片醬紫,握刀的手萬分蒼白,充滿了對自己卑微身份的不甘……

    事實上,衛寧心中卻是叫苦連天,他不是害怕讓人去砍呂布,而是他一直在等黃忠回來,有了黃忠在身邊,加上個典韋,那呂布肯定是不在話下的,偏偏典韋就在這個時候傻乎乎的被袁紹給激出去了……不過有張老三一起出去,應該沒事吧?

    “公子何在?某家來遲矣!”卻在這時,一個天籟聲音驀而響起,只見河東軍陣方位中一簇騷動,一騎飛馬而來,高聲大呼。

    衛寧心頭大石終于落下……“呂布!哼哼……我看你這次怎麼跑!”   
peter6881 發表於 2008-12-8 15:08

三英戰呂布溫侯披髮敗逃,陳宮襲馮翊賈詡初顯謀(上)

事實上,從衛寧那一句牽我驌驦來,便已經讓袁紹也怒火焚天了。

    加上適才一番劍拔弩張,主帥陣中氣氛隱隱有些詭異沉悶,袁氏兄弟滿臉漆黑烏雲蓋頂,衛寧面容不屑眼神卻望軍陣外,略帶隱憂。

    十一鎮諸侯本是歃血為盟,雖各懷心思,但終究還是不欲看董卓坐大,曹操苦笑的看帥帳處氣氛越來越晦暗詭異,當即上前幾步道,“我曾聞衛侯帳下有典君,提一雙戟八十斤!如此猛士,必不負虛名!呂布即使英勇無敵,也非戰盡天下英雄,諸位大人不妨一同出外觀戰,如何?!何況,時已至此,再與呂布纏鬥較勁是為匹夫之勇,我等皆為一軍主帥,行軍對戰,又非兩將爭鋒,可調集兵馬,一擁而上,呂布只有三萬人馬,我二十萬大軍在此有何可懼?”

    曹操當了個和事老,牽了個頭,其餘諸侯連連附和稱是。曹操看了看袁紹,後者卻只冷哼一聲,而袁術干脆遷怒于他,怒目相對。

    曹操苦笑,只能將目光放到衛寧身上,好在衛寧卻是擔憂呂布這廝威名無雙,正好順勢下台,對曹操道,“孟德所言有理!”

    既然衛寧已經開始拉下臉來。袁紹見眾人附和,也不想在這樣冷場下去,瞪了衛寧一眼,卻也點頭默允,一干諸侯當即讓親隨牽出戰馬。

    卻說呂布在陣外耀武揚威,身後大軍叫罵搦戰。除去了剛才兩只連名字都沒來得報得雜魚,便許久不見動靜。

    陣中兩匹無主戰馬孤零零的立于中央,而身下兩具無頭屍體,軀首分開。一地鮮紅,映照赤兔那渾身炭紅,多了幾許肅然彪悍殺意。

    呂布顯然很不耐煩盟軍如此拖沓,半晌還不見有人應戰,又對眾諸侯膽怯之心充滿了不屑和自得,眼看諸侯軍中還不見動靜。而前面那看似堅厚的五層鐵甲盾牆,兵卒也多有戰栗騷動。正欲揮起三萬虎狼鐵騎沖陣,卻正見盾牆讓開一簇道來。

    當先兩騎飛馬而出,一員戰將八尺身材,騎棗紅馬,手持一柄丈八蛇矛。面容稜角其實頗為俊朗,卻審美觀極度惡劣的長滿了虯髯胡鬚,臉上豹眼圓睜。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彪悍,尤讓呂布微微一愣。

    卻待看另一將時,呂布眼睛霎時又是一凝,只見來者凶惡猶似惡鬼,虎背熊腰,滿身魁梧賁張的肌肉,一襲半身鎖子甲更顯得充實鼓足,身後兩柄黝黑雙鐵戟,隱隱還能看到萬般煞氣。真正奪呂布眼球的卻又是他胯下那匹戰馬,渾身雪白一片,雙蹄邁開竟是白電如飛,從頭到尾神駿不凡,高大威武,比之他呂布胯下赤兔馬王,雖有不如,但也是萬中無一的千里良駒!

    “好猛士!好神駒!”呂布是個武將,更是一個蓋世無雙的武者,見來者氣勢滔滔不俗,比前兩個雜魚不可同日而語,當即高聲大贊,遙舉畫戟,不落威風,高聲大喝道,“來將可通姓名!”

    話說呂布這種倨傲天下的高傲德行,能讓他出口大贊,尤是難得,可出戰兩人,典韋,張老三,一個比一個脾氣尤為火爆,看呂布那副傲然姿色,張飛當即破口大罵,“三姓家奴听好!俺乃燕人張飛是也!”

    卻在這時,身後諸侯一擁而出,衛寧首先按捺不住沖出陣中,正巧聽見張飛不積口德,當即笑出聲來,“哈!呂布這廝的三星頭餃果然還是被張飛給蓋了上去,這個叫什麼?哦,對!緣分吶~!……”

    雖覺好笑,適才在遠處還未舉得,但卻近看呂布時,衛寧心中沒由得也是一陣微顫。不提那寒光凜凜的方天畫戟,尤有銀袍金甲,束發金冠,配上神勇無比赤兔寶馬,睥睨天下的蓋世傲氣,渾身氣概萬分逼人,當得戰神二字!

    “天下間,怕便只有赤兔可與呂布騎乘,而赤兔也唯有呂布可馭了!關羽……他還配不上赤兔這等絕世良駒啊!他又如何能

    相提並論?”即便呂布的名聲猶如墨水般漆黑一片,不了他那傲人的光輝,衛寧不禁大為感慨。

    不提衛寧在那嗤笑與心顫,呂布見對面諸侯齊出,心中便當眾人對出戰兩將信心十足,他本欲將自己蓋世無雙的武勇名震天下,胸中更是戰意昂然,但張飛那聲怒罵,卻恰恰刺到他的傷口,不禁大怒沖關,舉戟喝道,“好個匹夫,且看你牙尖能利過我手中畫戟否!”

    霎時兩腿一夾,赤兔馬心靈相通,見對方有神駿,又起爭勝之心,四蹄霎時化作紅光閃耀,一竄血色匹練霎時開去。

    典韋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大喝一聲,“陳留典韋在此!呂布休要逞凶!”

    一聲乍喝,驚若轟雷陣陣,呂布全身殺氣騰騰,本是直指張飛,卻待見那驚天大喝,心神一凜,瞥眼看時,那卻是一道黑白相見的灰光,赫然迎面而來。

    兩柄黝黑雙鐵戟,不比呂布手中畫戟差得多少,同樣的暴飲塞外蠻夷鮮血,同樣的分金斷鐵無比鋒利,同樣擁有蓋世無雙地主人。

    這是兩柄染滿了無數人命而鑄就的絕世凶器!

    兵刃,寶甲,神駒!身為一個武將,追求的沙場之物,兩人幾乎一概不缺,唯一,比的,便是氣力,武藝,還有戰勝的決心!

    “來得好!”呂布霎時清嘯一聲,抖擻精神,棄了張飛,反倒加快赤兔馬速,風馳電掣,只將精神全副鎖定典韋身上。

    典韋瞠目扎須,一上來,便用上了八分氣力,馬同是天下名駒,馬速飛騰,踏起滔滔黃沙彌漫。

    如此強橫的馬速,再配上無以倫比的力量,在場數十萬人皆目不轉睛,死死看著即將到來的一刻,呼吸漸漸凝縮而不敢發出一絲動靜。

    …………

    金鐵相交,霎時一陣刺骨鳴響,火花飛濺,仿佛雷火盛行。

    裂!

    兩人拼曲的氣勢氣勁交加,霎時仿佛刮起一陣罡風,卷土飛揚,而在兩人兵器交接的右側地面刮起一道細長地筆直痕跡!

    “嘶!~~!~~”赤兔,同時仰天長鳴,兩人斗轉相交,那強橫無匹的力量竟硬生生抵住了兩馬提升到極致的沖力,反而各自將對方連人帶馬向後震退幾步!

    而下場,便是赤兔,本該強健的四腿,也造成沉重的創傷!赤兔,退了一步,而驌驦,卻向後三步才止住身形!

    馬王!終究是馬王!一聲長天嘶鳴,竟然也激起了兩馬潛藏在骨髓血液裏的野性,不由主人催促,便又是後蹄發力,同時載著主人迎面而去。

    而這時,他們背上的主人胸中卻已經泛起了滔天大浪,繼而又是熊熊燃燒起來的戰意!

    “我已用了八分力氣!他竟然還能將我反震回去!虎口……酥麻,竟然讓我血氣也無以為繼,幾乎失去直覺!好……厲害!公子讓我小心,果不是虛言,若非如此,定被他震下坐騎!”

    “這惡漢竟如此強悍?!我自從軍,天下無人能受得了我這七分氣力一戟!諸侯齊出為他助威,果真猛將也!他便如此,與他同出之人,又該如何?”

    只靈光微閃,兩人幾乎同時仰天大喝。

    “再來!”

    “痛快!”

    兩馬又同時迎面而去,三柄武器你來我往,第一沖陣是比氣力,第二輪,便比各自武藝!

    金戈起,兵鳴歡悅,紅色,白色,黑色,金色,寶甲應陽生輝,兵刃寒光凜凜,赤兔,,強忍大腿折傷,卻也是互不認輸,嘶鳴震天,若有爪牙,或是如同背上所馱也跳上前去撕咬起來!

    一干諸侯,只看兩人在陣中廝殺開去,戟影連環,或忽而驚聲高呼,或心情恐懼吊到嗓子,幾乎看得呆了。

    熱血,一如同開水滾滾澎湃,只要是男人,數十萬大軍,上到主帥諸侯,下到行伍小卒,目不轉楮,渾身熱血沸騰。

    這是一場當世最頂級的武將對決,這是一場男人血氣的較量!溫侯戰典君!  
peter6881 發表於 2008-12-8 15:16

三英戰呂布溫侯披髮敗逃,陳宮襲馮翊賈詡初顯謀(中)

衛寧不通武藝,但如此陣仗,數十萬大軍對戰場中,兩將兵戈交鳴,金鐵火花四濺,時而轟雷大喝,時而長天怒嘯,終究也讓他隱隱感覺渾身氣血上涌,男人骨子里的血勇刺激得他本該蒼白的臉色也多了幾分暈紅。
    血紅如赤兔,雪白如;驌驦,馬踏飛揚,塵灰遮天,殺氣粘稠仿彿駐足難行。強橫無匹的氣勁你來我往,只揮散吐露,讓遍地沙塵裂開一道道細長的戟痕。

    戰不過四十回合,典韋幾乎施展起渾身解數,卻硬戰呂布不下!而他天生野性終究開始越發蓬勃,仿佛融入當初森山搏虎,除了凶猛的獵物,周圍沒有任何一點聲音,肌肉,雙臂,更是剎那間失去了酸麻的痛覺,只條件性的揮舞起雙戟,一戟,一戟,劈,砍,刺,擋!甚至渾然未覺,他虎口處早已崩裂,猩紅的熱血順著雙鐵戟身,滴淌流下……更甚者,五官處竟然因為熱血逆涌,氣血衰竭透支,而隱隱有了幾分血絲……但真如鬼神附體,臉上竟是詭異般浮起暢快猙獰的笑容!

    為戰而生!為戰而死!這便是典韋,這便是猛如地獄鬼神!

    這等猛士,毫不落呂布英明,人人膽寒,人人心顫!十八路諸侯幾乎眼眶也不曾離開兩人身上。

    “如此猛士,為何不在我帳下啊!惜哉……”衛寧依稀聽到一聲熟悉的輕嘆……

    典韋幾乎化作野獸,但終究與呂布有著一段不大不小的差距!正看呂布時,英氣勃發的雄姿也早化作瘋狂猙獰,而如此野性。似乎也喚回了當初呂布孤走大漠,獨闖天涯的血腥回憶!

    十二分氣力,十二分的武藝,十二分的戰意。

    即便呂布也是虎口迸裂,血花飛揚,卻絲毫不落典韋勇猛之氣勢!同樣的瘋狂。同樣的彪悍!

    兩人技藝全開,依舊不分勝負,而典韋這個遠比呂布還要魁梧,還要強壯的惡鬼猛漢。卻漸漸有了敗陣地趨勢!

    血花飛灑,冰寒徹骨的畫戟月刃,終於帶起了一片血肉。

    猛不可擋!

    在旁壓陣,張飛早已經按耐不住了,而典韋守多攻少,受傷灑血。更讓他無法再等待下去,一揚蛇矛。厲聲大喝一聲,“老典!俺老張來助你!”

    這一聲厲喝,卻霎時驚起了衛寧,回神看時,卻見陣中典韋已見疲態。不由臉色大變。

    “漢升!”衛寧惶恐回頭,正見黃忠也是臉色肅然,握刀在手。隨時準備上前。

    “若張飛上前不勝,便有勞你了!”衛寧微微平復了一下神情,卻看典韋一副瘋狂神色,不禁心中大惱,咬牙切齒,“該死的混賬!且待你回陣,我定當要你好看!”

    黃忠也是熱血淋灕,強自忍耐,只點了點頭,眼睛卻是一刻不停放在三人爭鬥之中。

    原本應該是張飛在虎牢關前,與呂布戰過五十回合而不分勝負,衛寧現在看時,只怕當時呂布也未盡全力,而典韋那野蠻不要命的打法估計恰恰讓呂布激起了當初縱橫草原的凶性,以至于典韋卻成了敗陣之勢。

    張飛的殺入,典韋與呂布卻是微微一愣,呂布仰天大笑,戰意更是越發澎湃,大喝一聲,“再來一人,我也不怕!如此大戰,當真暢快!哈哈!看戟!”

    兩人酣鬥四十回合,呂布一聲長嘯,雖不大,但卻尤有如此渾厚,可見氣力雖有衰竭,卻還有一戰之力。

    而典韋恰恰從瘋狂中清醒過來,霎時便覺得四肢百骸幾乎痛徹骨髓,心中閃過一絲苦楚,幾許失落,幾許亢奮,又有幾許敬嘆!

    他知道身後還有一個兄弟,為他性命擔憂,衛寧救過他命,為他復仇,待他如兄!他老典的命,早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

    活下去,擊敗呂布!

    典韋奮起,雙戟詭異得平添十三分氣力,舞起一陣罡風!

    “老張!今日,我等可同手敗敵!殺!”

    復起餘勇,呂布凜然不懼,畫戟再起,張老三,也是一個猛人,蛇矛起處,銀蛇吐影,剛猛無比。

    有了張三這個生力軍的強橫介入,三匹馬來,又成轉蹬廝殺,典韋在與呂布獨自廝殺時,便知自己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又加上身體疲憊,創傷不小,卻也終於放下臉面配合殺敵。

    後諸侯見兩人合力,終於戰平呂布,不由大聲叫好。

    衛寧大叫擊鼓,戰鼓起,更是澎湃激昂。

    一合,二合,三合……十合……二十合!

    張飛,典韋鬥呂布,竟然還無法戰敗于他!

    黃忠終于也是忍耐不住,一舞大刀,高聲大吼一聲,氣勢滔天,“老典!我來助你!”

    呂布陡然又聽得一聲驚天爆喝,心中一驚,奮起畫戟順勢擋開雙戟,蛇矛,卻看諸侯中又有一彪悍大將殺出,臉色終於大變。

    那澎湃駭人的殺氣,竟已萬分接近了他體力全盛的狀態!

    呂布他倨傲,他爭勝,他想名揚天下,因為他有最強橫的武勇!但現在……先有典韋,後有張飛,再來又是一員大將!

    即便再倨傲,呂布也終於恐慌了!

    “呀!~!~”不甘心,呂布很不甘心,今天正該是他一展絕世武勇的日子,卻不想天下英雄何其多!

    “去死!”暴起畫戟,赫然十三分的透支全力,不顧張飛一矛,猛然蕩向典韋,呂布決意要用最快的速度將現在傷疲交煎的典韋斬于馬下了!

    他終究生了怯意!

    典韋驟然得呂布暴起突變,心神大變,“太快了!避不過!現在的身體……接不下!”

    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典韋一咬牙奮起雙戟擋在胸口,“接下來!無論如何也要接下!”

    “吼!~!”身上戟傷因為劇烈的運力,血,.猶如泉涌!

    能讓呂布稱心嗎?顯然,張飛是不願意的,而黃忠身負衛寧重命,更是不敢!

    黃忠能夠名揚天下,最為強悍的更是那一手追星趕月的神箭之術!

    “呔!呂布休要傷人!”硬弓霎時替過大刀,狼牙尖銳的硬箭搭上,黃忠馬速不減,高聲驚怒大喝,彎弓滿如月,直指呂布項上頭顱!

    箭似流星,追白駒!

    溫侯舞戟欲斬典韋,終究只差三分!

    呂布的箭術同樣蓋絕天下,聽風辨位,那清脆的弓箭之聲,早懾他心中一驚!而黃忠那陡然急澎湃的殺氣,更是暴露了那一箭之威!

    只在舞戟三分,不能斬殺典韋,也必能重傷,但若向前,不僅要受張飛一矛,又必然要受那一箭穿顱!

    這一箭,他吃不起,他賭不起!

    畫戟終究改變軌跡向張飛那一矛蕩去,而身體飛速俯下。張飛驚覺呂布變力,臉色一變,卻又要緊牙關硬受這一帶著必斬之力的一擊。雙臉幾乎漲紅滴血……

    束髮沖天紫金冠,卻代替了他的主人,成了那一強絕之箭的標靶。

    呂布俯下身來,只覺頭上一鬆,忽而聽到陣中,一片騷亂,驚呼聲,歡笑聲此起彼伏。

    古時頭冠不僅是一重身份的體現,在武將中頭纓,金冠更被軍人視作第二個腦袋,這是一種名譽!

    片片髮絲垂下耳垂,呂布揚起頭來,一片披頭散髮,雙眼赤紅一片,怒火焚天,直指黃忠。

    這形象……早已失了剛才的風采!這是一副失敗者的尊榮!

    屈辱,憤怒,殺意,萬般味道浮起胸口。

    呂布幾乎怒極昏闕過去。

    畫戟發瘋似橫掃開去,典韋張飛擋之不急,饒是這等神駒卻在呂布含怒一擊下,猛然被震退三步,而他背上騎士更是猛然噴出一口血來。

    就在所有人以為呂布要羞憤搏命之下,卻見赤兔馬頭一轉,竟是披頭散髮向後軍中退去!

    諸侯默然無聲,並州虎狼默然無聲,虎牢關上默然無聲,二十萬聯軍默然無聲。

    呂布敗了!

    剛才那個強絕天下的男人,終於戰敗披髮敗逃了!

    不知是誰,一聲歡呼,霎時人海一片吼叫!而並州軍陣中,卻依舊化作一堆石雕,不敢相信,他們眼中那個無敵的戰神,他們那個無敵的統帥,竟然在他們的面前,被人擊敗了!

    衛寧同是默然,他卻沒有發現,身旁穆順渾身劇烈顫抖,眼中竟然浮起一股強烈的失望,痛苦,就如同一個崇拜的偶像在他眼中親自跌落凡塵一般的絕望……呂布應該是他恨之入骨的仇人才對啊……   
ooolllddd 發表於 2008-12-10 20:52

211 三英戰呂布溫侯披髮敗逃,陳宮襲馮翊賈詡初顯謀(下)

大將敗陣,尤其是一個在軍中擁有無敵之名的呂布,披髮敗逃,這樣的打擊,遠比平常還要震撼人心。

    并州三萬鐵騎,能夠在面對二十萬諸侯聯軍相逼,依舊面不改色,戰意彪炳,不單單是昔日在并州征蠻夷,討黑山,以寡擊眾培養出來的強橫軍容,更因為呂布這個并州鐵騎戰無不勝的靈魂作為信念,作為信仰,如同頂樑柱在支撐!

    呂布以一敵三,而對方又是三國時代最為強悍的武將之一,實際上敗了也並不落下乘,反而將典韋打成重傷,將張飛一戟震得差點落馬,便是無敵於世的勇猛了。

    但此時此刻,誰又知道這三人未來的赫赫武功呢?在三萬并州軍的眼中,那三員武將,也不過是名聲不昭的普通武將。要知道呂布當年在北方,以一敵十,萬軍衝陣,只如遊街戲耍!

    站得越高,而跌下來必定越痛,軍心受得打擊太大,以至於,當盟軍吹號挺進的沸騰高呼,也沒有讓他們腦袋回過神來。

    昔日縱橫無敵的虎狼,昔日行如風止如山嶽的并州鐵騎,終於出現了騷亂,面對二十萬大軍此起彼伏的擊鼓雷動甚至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恐慌,害怕。

    將為兵魂,兵為將膽。

    呂布不是一個合格的主帥,甚至從丁原手中接替這支軍隊在手,也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從一軍大將轉換過來。所以他會親自去搦戰,所以他會將身後三萬鐵騎擺放身後為他壓陣……

    呂布可以是一個舉世無雙的猛將,但卻始終不是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統帥,至少。現在還不是。

    盟軍的呼嘯,鋪天蓋地,軍旗飛揚,袁,曹,鮑……衛。韓,十一鎮諸侯各色大旗,遮天蔽日,數萬軍鼓號角擂動吹響。此等陣勢何等輝煌!

    衛寧在陣後,早有人將渾身浴血地典韋取了回來,看著那一身傷痕,衛寧害怕不已,於私,於公。典韋的重要性對他不言而喻。

    而讓衛寧感到詫異的卻是穆順,事實上。從以前的重重表現,他應該是最恨不得將呂布生撕的人,但現在那雙目似乎早已經沒了仇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地空虛。甚至河東三萬將士也只在黃忠的率領下向并州軍,向虎牢關殺去。他穆順,卻勒馬佇立,沒有一點動靜。

    等衛寧策馬近前的時候。卻聽那一聲聲痛苦,失望的呢喃,「為什麼……為什麼無敵地你也會失敗,為什麼你會捨棄我們并州這片灑滿了袍澤鮮血的土地……就為了將你的武勇揚名天下麼?狗屎……哈,哈哈……」

    衛寧默然拍了拍穆順的肩膀,隱約還能看到這豪爽的漢子眼眶中有著複雜百變的液體。

    「今日呂布這廝已敗,董賊軍心必定大動惶恐,膽戰心驚!虎牢關兵馬不過八萬,諸位大人,我等可以五家兵馬輪流替換,晝夜攻城,虎牢不日必克!」袁紹即便有再多不甘,但不可否認,能擊敗呂布還是讓他大快人心,而能以盟主身份率領聯軍先破水,後破虎牢,這兩道洛陽屏障雄關,也勢必讓他聲勢如日中天!

    「盟主所言有理!」即便是曹操,也對現在地局勢萬般滿意,軍陣前方,已經開始緩緩敗退的三萬并州軍,卻也讓他信心開始蓬髮。

    卻說呂布敗陣,披頭散髮,狼狽萬分,面色漆黑一片,直入關上,并州軍先是軍心粉碎,後受二十萬大軍齊軍湧來,漸起敗亡之像。

    但并州軍,終究能戰者非呂布一人!

    只聽一聲大喝,「溫侯以一敵三,逆軍如此不恥做法,勝之不武,爾等有何可懼!并州鐵騎橫掃天下,豈能敗於此等雜兵之手!」

    眾人視之,那高聲出言者,卻是八健將之一,張遼!

    而有此話一出,并州人馬好似找到了主心骨般,終於回過了神來。

    是啊,溫侯敗了,可并州軍地榮耀,並未泯滅!

    「你等先領軍先退,我自引本部人馬為爾等斷後!」張遼大馬橫刀,高聲對其餘同僚大喝一聲,搶先而出。

    其餘眾將應了一喏,紛紛約束兵馬,緩緩退入關中。

    卻說黃忠一箭射落呂布頭冠,但歎息未能與他明刀廝殺,甚為遺憾,而諸侯揮軍而上,更是無法追尋呂布,只能引了河東軍,向前衝殺。

    張遼一聲高喝,鼓起了并州軍士氣,又引軍斷後恰恰又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由得舉刀便拍馬上前。

    見那射落呂布頭冠的黃忠,殺奔而來,張遼眼中泛起一絲濃烈戰意,凜然不懼,引軍上前,截住廝殺。

    兩馬交錯,兩刀相抗,黃忠霎時心中一驚,「這小將在安邑雖有一面之緣,卻不想竟然有如此勇力!?」

    張遼也是心比天高之人,可以說在并州軍中,除去呂布,沒有任何一人可以讓他服氣,而黃忠那一箭雖然精彩,卻被他視作偷襲,勝之不武,怒氣滔滔與黃忠交錯一刀,卻是十分氣力。

    而此刻,他終於明白呂布那一箭,受之不冤!反若不受這一箭,怕是更為凶險!

    黃忠那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刀,竟然將他雙臂震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好厲害!楊奉帳下,怕是徐晃也不及他的武力!」張遼臉色大駭,心中已經泛起了滔天大浪,「天下除去溫侯,區區楊奉帳下,竟有三員如此猛將!英雄豪傑,何其多也!」

    張遼卻不是呂布那般倨傲恃勇,雖只一合相交,心中便自知不是黃忠對手,一拍馬勒回陣中,霎時引軍來攻。

    亂軍之中地肅殺,又有張遼親自督軍作戰,并州軍強橫的戰力終於開始緩緩激生出來。

    而身後大軍緩緩退入關內,張遼見本部人馬傷亡急速攀升,這才撇了黃忠引軍急退……

    聯軍正待要追時,關上卻是箭如雨下,滾石檑木不絕。

    袁紹揮軍攻打連連,虎牢關卻是天下雄關,險峻異常,聯軍傷亡慘重,眾諸侯只能遙望雄關扼腕歎息,各自鳴兵慶功而退……

    …………………………………………………………………

    馮於黃河主幹道以西,南下渭水,向西便是長安,向東正是潼關。出函谷,弘農,澠池,便到洛陽。

    十日的路程,已經足夠將水被奪地消息傳了回來。

    「水被奪!董卓親自領兵復奪關口,以呂布為主將鎮守虎牢……呵,那麼馮,馬上便該不平靜了吧!」城中小宅,某中年文士,渾然不顧身邊英氣將軍抓頭撓腮,兀自對著那洛陽傳回的情報暗自沉思,「那麼……那個聞名天下的少年封侯,第一個詐兵到底是哪呢……?」

    「曹陽?北地?又或是……池!」賈詡摑了摑鬍鬚,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徐榮屯兵池,要將聲勢浩大,以一員大將出大陽,必然可以牽制池五萬大軍,又可吸引董卓注意力。嘿……此乃小計!」

    「既如此,那虎牢,水一戰必定將陷入僵局,那小侯爺定然不會讓兩軍結束爭端呢!」賈詡翻了翻那張信絹,旁邊張繡幾乎無語的瞪大了眼睛,便是這區區幾個字,既然也會盯上半個多時辰?

    「先生……先生!」張繡實在憋不下去,只能大聲喚醒某個沉思的傢伙,「便只這寥寥幾語,你卻將我棄之不顧!你看,水被奪,關東戰況激烈,此去半月,馮毫無半點動靜,莫非你是欺我?」

    賈詡不滿的抬起頭來,眼睛轉了轉,這才一正臉色,肅然道,「小將軍!你帳下可用兵馬多少?」

    「先生可算出天機!?」張繡一愣,繼而臉色大喜,「我本部人馬自有兩千,若向牛輔大人再討些,礙於我家叔父顏面,或可再得一千兵馬!」

    「三千人馬……卻可一戰!」賈詡微微躊躇,這才點了點頭抬起臉來,正色道,「小將軍欲建奇功,又或是只為廝殺?」

    張繡不假思索,一口答道,「自然是要建奇功,叔父數不讓我獨自引軍,若能建大功,必可隨主公南征北討,大破諸侯!」

    賈詡看張繡稚嫩堅定的臉,沒由來得一絲感慨,「既如此,將軍可與牛輔將軍諫言,只道栗邑兵馬不整,與河東隔河相對,恐有差池,求領軍鎮守!」

    「莫非楊奉將從栗邑進軍!?」張繡大喜,卻又微微皺了皺眉頭,低聲道,「如此大事,不與牛輔將軍言否?」

    「無憑無據,又有何人肯信?將軍若能阻敵千里奔襲之勢,便是天大功勞。不過將軍也不必多加掛念,我雖料楊奉會攻馮,但推算者,從無十拿九穩……若楊奉不來,將軍卻不要怪我!」賈詡微微一笑,眼中精光一閃,又道,「何況屯兵栗邑,並非守城,而是別有用途!」
ooolllddd 發表於 2008-12-10 20:59

第二百一十三章 料敵先機,懶人二號賈詡

與此同時,馮城中,張繡又是抓頭又是撓腮,很是郁悶,卻又不敢大吼大叫,只能不停來回走動,萬分幽怨對小屋內某個橫躺在席間的懶散中年大聲一個勁嘰嘰咕咕。

    「先生,我前幾日便已經調撥好了兵馬,你卻讓我多等幾日,這要等上多少時日!?」

    「先生,聽說那楊奉已經兵分兩路殺奔北地,池而去,合共十萬人馬啊,馮都過去了那麼多天,還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先生你別騙我?」

    「先生……恩?哇,你竟讓當著我的面睡著了!!」

    賈詡躺在席上碾轉反覆,聽張繡那不耐嚷嚷,不由得皺眉撓了撓耳朵,換了個姿勢,以右手枕頭,這才打了個哈欠慢條斯理道,「唉,真是的……如今才日上三桿,正是補眠愜意小睡之時,你卻又來打擾,需知人生在世求一安樂,無病無災便是萬幸,整日想著廝殺,這可是浪費大好人生啊……呃?」

    日上三桿?若是常人,早便該起床辦事了吧?張繡愕然無語,眼角霎時浮起數條黑線。

    默然看著張繡猶如深閨怨婦般的眼神,賈詡只能無奈歎了口氣,緩緩坐起身來,「唉……可有山東消息?」

    見賈詡終於將話題引回,張繡眼中幽怨霎時冰消瓦解,腦袋小雞啄米般點得飛快,「有的!有的!嘿,自先生吩咐後,我每日一撥差人入關東打探消息,這幾日已經有幾批探子陸續回報,諸侯大敗呂布那廝於虎牢關前,而後強攻叩關不果,幾日裡,傷亡慘重!那些諸侯也實在太過廢物,二十萬人馬竟連四五萬鎮守的虎牢都破不了!哼……若是我……」

    賈詡看張繡一副不屑又洋洋自得的模樣,眉頭輕佻,當即打斷道。「然後呢?」

    「呃……然後,然後聽說諸侯聯軍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後來叩關漸漸勢小。多有出工不出力的樣子。又聽說丞相舉大軍復奪水,兩軍互有勝負,戰況卻遠比虎牢關要慘烈太多!戰陣傷亡已有數萬了……那孫堅號稱江東猛虎,可謂出盡風頭了,可惜不能與他一戰……」張繡不滿賈詡打斷他的長篇大論,撇了撇嘴又道,「而先生曾言,那并州楊奉必有動靜,據說有他帳下大將徐晃引兵三萬。南下池,與徐將軍隔河相對,兩軍也有大小數戰。卻不痛不癢。至於涼州,有張燕。張楊引黑山軍五萬,已經攻破北地,安定樊惆叔父征涼州眾郡人馬屯兵夏陽。擋住了張燕西進……哼哼。那楊奉看樣子也不過徒有虛名。初時兇猛異常,現在還不是被徐將軍。樊叔父擋下了?」

    「不過……先生,你不是說楊奉要來馮麼?莫非當真算錯了?」張竹這才想起自己所來何時,當即不確定的小心翼翼問道。

    事實上,自從他與賈詡相識,幾翻聽教,得他指點,才能步步青雲,賈詡的才幹早就讓他信任不疑了,要論起來,頗有楊奉聽信衛寧一般的樣子,盲目而無條件的信任。

    賈詡曾言,張繡對他言聽計從,不忍相棄。

    這基本上已經是後來數敗曹操而名聞於世地君臣組合關係的雛形。

    天下鬼謀,名將,不懼兵少,不懼將寡,他們最害怕的卻是沒有信任。這是一種微妙地關係,一但某個人有了卓越非凡的才幹,他取決效忠的對象,堪堪就是君主能夠給他多少信任,能給給他多少發揮才幹的空間。

    袁紹不信田豐,沮授而亡,董卓不信李儒而敗,呂布不信陳宮而隕,反之曹操信郭嘉,荀彧能得北方中原,劉備信諸葛能得西川巴蜀,張竹能夠給賈詡十分信任,即便投降這等屈辱大事也能聽從,所以賈詡用十分的才幹來報答他,用區區小城,數千兵馬,打敗如日中天坐擁戰將謀臣無數的曹操,而且是兩次!

    現在的張繡賈詡已經初步擁有了這樣的定位,但卻依舊有一個萬分致命的弱點……張繡,他現在還不是君主。

    陳宮輔佐楊奉,能得七分信任,但他勝在兵多將廣,勝在楊奉能夠獨斷。

    以此觀之,事實上,賈詡在整體地勢上已經趨於了下風。

    「將軍不須多慮!若是早前,我不敢斷言,而若將軍所說為實,那楊奉將必取馮!只在十日之內,

    必有大軍而來!」賈詡聽到張繡小心翼翼的問話,不由微微一笑,當即肯定道。

    「當真!?」張繡見賈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由大喜,「嘿,有先生料定,那必然是不會錯地了!我早已經約束好本部人馬,只等先生為我謀劃,我便可直找牛輔將軍再求一千!只叫他楊奉趕來,定然殺他落荒而逃!」

    「唉……將軍言之過早矣……此戰怕是難有大作為啊……」賈詡看了張竹一副戰意高昂,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搖頭歎道。

    「啊……?」張繡一愣,神色也緩緩冷靜下來,試探道,「先生此話何意?」

    「黑山五萬,本不過是楊奉新收之軍,不提張燕肯賣力否,楊奉也斷然不敢將此等大事讓他獨自領軍!觀其未有領軍主副,無一人為他心腹,此定為一路詐兵。其二,徐晃領軍三萬,雖周旋糾纏徐榮將軍五萬大軍,使得雍州空虛,然,楊奉得收降張燕,解并州守軍防務,可用之軍何止三萬?詡料不差,楊奉倘若親來,必提大軍不下七,八之軍。」賈詡正了正身子,示意張繡坐下,這才道,「馮守軍兩萬,長安有你叔父張濟將軍鎮守得三萬人馬,既雍涼無可調之兵,而守土之多,難以為繼。將軍依我策,抽調三千,兵少,不成大勢,而楊奉初來,必定是偷渡渭水,輜重糧秣稀少,必然鼓足余勇,勢必要先去馮。此城,守之,難。但,楊奉真正欲取處,卻是長安,潼關兩處!倘若以軍兵圍馮翊,假意書信,賺你叔父來援馮,半道設一伏兵,張將軍必難逃受擒,長安危矣!牛輔將軍為董丞相女婿,怕是張將軍也不敢不救啊……」

    「啊!?那先生可有計交我?」張繡大急,慌忙一把拉住賈詡道。

    「我讓將軍親調三千兵馬西入栗邑,本意是要趁楊奉半渡而擊之,遲遲未動,便是觀楊奉所布大略,但如今看來,怕是不行了,倘若楊奉受挫,揮軍北上合張燕五萬人馬,直搗涼州腹背,打通韓遂,馬騰兩人反軍,涼州必然盡數全失,我軍兵多出自西涼,倘若涼州丟棄,軍心動盪,怕是水一線不戰而潰!」賈詡搖了搖頭,眼中霎時閃過一絲決絕,「馮必失,而渭水以北楊奉志在必得,不如讓與他便是,但長安,潼關,渭南一線,卻萬萬不可!將軍三千人馬依舊留有大用!」

    倘若有陳宮,衛寧在此,怕是要大驚失色,賈詡幾乎將他戰前所謀,推斷得七七八八,甚至連他們大軍偷渡的切入口也是早有料到,若非與衛寧合計以張燕大軍作為虛實,假馮有防備則揮軍北上攻取涼州,賈詡料敵先機怕是讓張繡屯兵栗邑在渡河時,便要傷亡慘重了。

    「現如今,栗邑,萬年,臨晉三縣必然守之不住,將軍可求一道軍令,只道願領軍援救樊惆將軍!而後出城直向北,而行二十里,轉道繞南而走,伏與城南莽山,不露蹤跡!」賈詡這才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驀而回頭對張繡淡淡一笑,「將軍若想建功立業,萬萬不可操之過急,務必不讓楊奉看出端倪,馮雖險,楊奉必不肯輕破,還要留著賺張濟將軍呢!而……將軍要解長安之圍,只需一封書信,便可。但,既楊奉設謀來賺長安守軍,將軍何不將計就計呢……?呵呵!」

    「先生放心!」張繡點了點頭,事實上,賈詡道出張濟安危地時候,他便已經坐不住了,他幼年喪父,張濟待他如親子,自然是將張濟視作第二個父親了。

    而現在唯一能夠給他幫助,也只有這個歷來尊敬信任無比的中年儒士。

    「該死,只系叔父安危,險些忘了!」張繡正欲轉身請戰,半隻腳踏出門口,這才回過頭來,一拍腦袋對賈詡關切道,「先生既道馮兵凶戰危,可隨我行軍而走!我即刻便差人將先生送往軍中!我這便先去了!」

    賈詡看著張繡堅定焦急的背影,最後一句話,還是讓他胸中流過一絲暖意,「嘿,我當然要走,倘若有流矢入城,射著我了,我這老命豈不休矣?呵呵……臭小子,還算有心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8-12-10 21:03

第二百一十四章 伏軍

及次日,張繡便調集兵馬,自請命北上救援安定,事實上,牛輔早幾日便收到了北地被破的消息,卻也是萬般震驚。

    論起董卓帳下一干戰將,牛輔只能算是平庸碌碌無為之才,若非是薰卓女婿,怕是連一郡郡守的位子也輪不上他,西涼男兒重武勇,牛輔文不成而武不就,因為裙帶關係成一方大將自然頗受軍中其餘人藐視。

    但他卻也有自知之名,行事低調而不張揚,頗為老城,這樣的性格領軍時多有穩妥,不驕不躁之容,是以董卓雄霸關中時,李儒才諫言讓他領軍鎮守馮這個長安門戶,但即便如此,一聽到五萬黑山軍西寇涼州,卻也知道事態萬般嚴重,若非身負鎮守馮緊要,怕前幾日便親自引兵北上救援樊惆去了。

    張繡少年威武,頗有勇名,他自請命,雖然暗合牛輔的心思,但卻也知道他長安那個叔父沒有子嗣,一直以他為己出,甚少讓他獨自引軍,便是怕有所損失。牛輔有心讓他救援安定,但張燕出身匪盜,縱橫黑山,名聲赫赫,牛輔卻又不得不考慮一下張濟的心思了。

    正待牛輔猶豫不決間,張繡得賈詡指點,作出一副北地祖地被盜匪所破,欲復故土的悲嗆壯志,幾乎以死相破,這才讓牛輔大驚失色下,允諾讓他出兵北上。

    出乎張繡意料的是,牛輔覺得如今馮相安無事,心憂北方戰局,而加上張繡身系張濟寵愛,大筆一揮,竟然撥他三千兵馬,加上本部合共五千馬步。

    本著兵將多多益善,張繡大喜而告退。

    既然已經坐定馮必破,那能多保存一分戰力便是好事。牛輔這一道軍令下去,卻也讓賈詡頗為驚喜。馮兵馬越少,而做足了領兵北上的假象,那麼楊奉軍就會越發鬆懈。只道安定詐兵已迷惑住了馮,長安的視線。同時多了兩千兵馬,所用籌碼便又多了幾分應變。

    及到點齊兵馬,張繡立刻便揮軍北上,沿路大張旗鼓,行二十里外,驟然偃旗轉道,向西南而去。

    三日後,繞了一個大圈。張竹五千兵馬卻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又重新回到了馮城南二十里開外……

    當然,在那北行之時,楊奉軍暗中佈置的細作。也很自然的受到了這一陣迷惑,將情報傳回蒲州。

    包括牛輔在內。所有人都以為張繡大軍已經千里奔馳向北面而去。

    馮守將牛輔果然受了北路大軍迷霧,少了五千兵馬,留守還余一萬五。

    這便是楊奉軍中上下一致大喜得到的結論……

    很正常。不是麼?陳宮自視甚高。能入他眼中的皆是成名人物。何況馮安穩之地。他根本不認為有人能將這大略看破。

    賈詡,還是一個躲在暗處偷閒妄圖安度餘生的懶散中年呢。

    當然……衛寧卻也根本不知道。這個讓他忌諱非常地傢伙,根本沒有按照另一個世界中,隱沒在李催帳下,反而偷閒躲在後方。何況董卓所控,司隸,涼州,雍州整個西北,擁兵數十萬,賈詡本就是存心隱於暗處,他手眼再通天,恐怕也是不知道,這個傢伙正好就躲在他重點要攻取的城中吧?

    而與他性格相符,這個傢伙為了保全性命,可以讓李催郭復起大軍誅殺王允,自然也可以為了保全性命,感謝張繡的信任,而不得不提前挺身而出,成了楊奉大軍所向地一座龐大山梁!

    既定的軌道在他投身其中,不知不覺間,其實已經在按照他所不能控制的方向改變了……

    衛寧怕是腸子都能悔青,哪怕賈詡這個傢伙隨便落哪個旮旯都行,但偏偏就要出現在馮城中……而你賈詡既然擁有獨善其身安度晚年的壯志也就罷了,你卻偏偏又要橫插一腳。

    以至於在很久以後,兩人相見之時,衛寧渾然不顧自己身上只有兩排脆弱肋骨,當街便上演起了全武行。雖然結果是他被賈詡打得鼻青臉腫……人家出身西涼好歹有上幾手……

    事實上,後來漢末最為有名的兩大懶人,衛寧便曾公開批判賈詡不配於他齊名,公開批駁他不是一個合格的薪水小偷,沒有一顆合格的懶人之心,咳咳,便是因為此事……

    渭水入黃河的匯合處,水勢滔滔,即便牛輔穩妥,鎮守馮,也不曾想過,楊奉軍有朝一日會以此處作為渡河之口。而在幾番煙霧的投放下,牛輔地心思更多放在北方,更是稍於疏忽。

    楊奉在衛寧領軍南下會盟時,便早早一紙書信,讓蒲州暗中備好大軍所用船舶,

    而此刻,七萬大軍已有兩萬悄然無息的渡過了黃河對岸。

    得楊奉軍令,廖化這個心腹添為主將,自領兩萬馬步為先鋒,當先展開了獠牙,直殺奔萬年,臨晉,栗邑三縣而去。

    此三處,便是作為楊奉大軍南征的陣後據點了,目標是為後面大軍順利渡河擋住一切可能造成地危害,而以後也必將是楊奉大軍囤積糧草的地點……畢竟蒲州以西,渭水滔滔,而以東,卻是首陽,山勢綿綿,對於輜重糧草地運輸來說,尤其致命。

    大軍所帶糧秣,只可用兩月,而這兩月,必須要破馮,取馮糧秣以為軍用!

    馮東三縣,根本便沒有料到會有大軍自東殺來,又加上廖化引軍奇襲,不費吹灰之力,便被廖化輕易掌握控制在手。

    等牛輔收到三縣潰兵回報時,幾乎嚇得臉色一片蒼白,「楊奉大軍不是正該北征安定麼?怎會來我馮!該死!」

    「楊奉有多少兵馬!?可有後援!?」牛輔幾乎是歇斯底里的一把揪起三縣逃回報信的潰兵大聲吼道。

    「回……回將軍~我等實是不知啊……>+.等還未反應過來,城中幾乎漫天遍地皆是那楊字大旗……我等拚死抵擋,奈何驟然受襲,賊軍人多……」那潰兵看牛輔一副氣急敗壞地模樣,幾乎嚇得尿了……

    「拚死抵擋!?哼!」牛輔冷笑一聲,看那身前小卒渾身顫抖,怕是一受楊奉軍突襲,便撒腿跑路了,牛輔惱怒將他一腳踢飛,卻也知道問不出什麼有用地消息了。

    「來人!立刻傳我軍令,讓諸將約束兵馬,關閉城門!」牛輔性格卻是比較穩重,冷靜下來之後,當即大聲令道,「速派探馬出城,探明軍情,楊奉有多少人馬?先鋒多少,大將是誰?可有後援,一概不許遺落!」

    等親兵退下傳令,牛輔陰沉著臉在郡守府中焦急來回踱步,喃喃道,「張繡引軍北援,城中只一萬五千人馬!此城如何好守,如何好守啊!?該死!」

    「來人!」想了想,牛輔終究一咬牙,取出筆墨書絹,奮筆疾書,墨跡未乾當即狠聲對外呼喚,只等親隨近前,這才將剛才所做三封書絹謹慎付託在心腹之手,沉聲道,「速速差謹慎之人,將此三信分別送於長安,潼關,以及洛陽丞相手中!萬萬不得有失!」

    「張繡北上只四日,若以快馬加鞭讓他回援,我堅守不出,外有援軍,內外交攻,或能奏奇效!」正待親衛小心翼翼將信絹揣入胸口欲告退傳令,牛輔眼睛一亮,這才對那親隨高聲喚道,「慢!可再差數騎快馬加鞭北上,傳我軍令,速命張繡回援馮!」

    一切佈置妥當,牛輔當即令人取了衣甲兵器,滿臉陰沉,便向馮城樓而去。

    「楊奉小兒!馮有我牛輔在,必不讓你再前進半步!」牛輔遙望城東,不由得閃過一絲決絕。

    …………………………………………………………………

    「……不出先生所料,楊奉賊子果然暗度渭水,目地便是攻取馮翊!如今栗邑,萬年,臨晉三縣已入楊奉前鋒廖化之手,後面還有大軍源源不斷而來!以細作探知,恐怕兵馬近十萬之眾啊!」卻說馮城南二十里外莽山之中,五千兵馬悄然隱沒屯紮山林之中,張繡收到探馬回報,面色凝重急急找到賈詡商議道,「先生,楊奉既然已到,我這五千兵馬該如何調度?」

    賈詡聽張繡將探馬所得聽完,歎息了口氣道,「牛輔將軍過於保守,楊奉初來,立足未穩,倘若出奇兵襲之,楊奉大軍必然不曾想到馮翊兵少還敢出戰,或能建大功……可如今卻舉兵固守,徒喪戰機……」

    頓了頓,賈詡看張繡眼睛一亮躍躍欲試,眉頭一挑,當即阻下他活絡的心思,不客氣道,「我軍伏兵於此,並非為那區區兩萬人馬,若你引去去戰,或可能大勝一場,但後面卻還有楊奉親領大軍,你若一現身,怕是楊奉必然先全力撲滅你這五千人馬,而後圖馮了!」

    張繡霎時又焉頭耷腦,只讓賈詡一陣好笑,不由出言道,「小將軍切莫心急,如今便是讓楊奉全軍整頓,也勢必不敢輕破馮。

    呵呵……渭水湍急,而又有首陽山勢崎嶇,糧秣必然不濟,楊奉勢必要借馮,來調你叔父張濟將軍呢!五千人馬……可用妙處甚多呀!」
ooolllddd 發表於 2008-12-10 21:06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夜談

「……報!報將軍!馮守將牛輔遍收州郡之民入城,關閉城門,意圖堅守不出!」

    廖化勒馬催軍疾馳,聞得探子來報,嘴角咧開一絲冷笑,「不出陳主簿所料,那牛輔果然膽小如鼠,哼哼,堅壁清野,困守城池?只怕那求援書信也早早投放長安去了吧!?」

    「傳我軍令!加快行軍,務必天黑前,直達馮城下安營紮寨!不可怠慢!」一揚馬鞭,廖化大聲對左右令道。

    兩萬精銳腳步霎時有快了幾分。

    廖化很滿意現在的身份,若非當年陽翟被擒,得楊奉,衛寧賞識,不提被梟首示眾,哪怕逃過一劫,也不過是一座山頭的小小匪首吧……

    遙望西方,廖化握住馬韁的手又緊了幾分……能光明正大統御大軍征戰沙場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

    此刻,日漸西下,而廖化部奔走三十里,距馮城,也不過還有十里。

    大戰一觸即發。

    同一時刻,在他先鋒開拔及此的同時,後面楊奉大軍又有三萬人馬渡過渭水,開進駐紮入了栗邑城中。

    「公台,你來了!」縣衙早已收拾妥當,而成為了楊奉臨時的臥榻之所,乾淨簡潔的書房內,楊奉見陳宮入內,慌忙放下兵書,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

    「屬下正清點糧秣軍械,卻不知主公急喚我有何要事?」陳宮謝過,坦然入席,等軍中僕役上過茶水,這才疑惑問道。

    「唔……如今元儉已經領軍先行。想必已經快近馮城下了。但……前日有細作回報,馮城中有五千兵馬,向北而去,我便想問,公台覺得此路兵馬對我等大計有所差池否?」楊奉舉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這次有些擔憂的問道。

    陳宮眉頭一挑,不由得覺得楊奉頗有些小題大做。當即撇了撇嘴,「主公多慮矣!此五千兵馬,定然是被安定張燕將軍所惑,而起馮之兵去援!若無兵北援。才有可疑之處啊……」

    「馮兵馬越少,而越凶險。則更能賺張濟北上來救馮,此乃大幸。主公有何所疑?」陳宮頓了頓,頗覺得有些浪費時間的感覺,但楊奉終究是他主公,卻也不好將心裡不喜放到臉上。

    楊奉點了點頭,這才訕笑的拍了一下腦袋。道。「唉……仲道謀劃許久,頗耗心血。雍州攻略,不容有失,我卻是近來心神疲憊,杯弓蛇影了……卻讓公台見笑了……」

    陳宮臉部肌肉霎時僵硬一個抽搐,眼中閃過一絲強烈地不甘,黯然低下頭自躊道,「又是衛寧……?莫非我才不比他麼?他雖有薦我之恩,然,聽君效命,取奪功名,各憑才學,他既遠在關東,攻取雍州自然有我出謀。哼……也罷,若我取得雍州,并州上下,還有何人敢小覷於我?」

    便連陳宮也沒料到,楊奉數番無意間流露出對衛寧的信任和依賴,使得陳宮胸中的不甘和爭勝之心,使得謀士本該應有的冷靜,卻也開始了緩緩的煩躁。

    他本就不是一個甘於久居人下地人,而身為謀士,心中出現浮躁,此為大忌……

    想到此處,陳宮緩緩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強烈的爭鬥之心,沉聲道,「主公放心!宮已有計較,那五千人馬懼我軍威不敢回援馮則罷了,倘若,敢來,宮必當讓他全軍盡沒,染血馮城下!」

    楊奉錯愕地看了陳宮一眼,不知道剛才眼前之人還漫不經心,此刻卻又肅然謹慎起來了。

    不論如何,有了陳宮這番話,即便比起衛寧來原沒有那種絕對的信賴,卻還是讓楊奉心中大定。

    陳宮畢竟還是衛寧親自舉薦的,不是麼?

    「有公台此言,我心大定啊!呵呵!明日,我軍便要西進兵圍馮了,公台今日來清點糧秣,為我謀劃,多有操勞,還請早些休息,隨軍征戰,你卻不似我這等武人,難免身心疲憊……」楊奉笑了笑,當即起身寬慰道。

    「有勞主公關心了!」陳宮心頭一暖,感激回道。

    …………………………………………………………………

    卻說虎牢關前,李催郭乃董卓帳下宿將,隨他南征北討,大小征戰不下百次,而此刻董卓尤在,也未起半點野心,自然是謹慎把手關隘。

    尤其在呂布披髮戰敗的同時,虎牢關地防務基本上是靠二人來把守。

    袁紹雖有大軍在外,但諸侯心思不齊,前幾日,雖是真心賣力輪番攻城,但及過幾日,傷亡日益

    諸侯多有心疼保存實力的心思,又有衛寧在暗中挑撥多有出工不出力之色。

    這讓袁氏兄弟大為惱火,但前翻衛寧幾次藉機發難,使他盟主威嚴早喪盡大半,對諸侯地約束力尤見弱小,卻只能望關長歎。

    而此時此刻,衛寧軍帳中又來了一個同樣對他多有不滿的人。

    「曹將軍此來何干?」曹操地名頭,不是穿越的人,是無法感覺到震撼的,尤其在面對那雙細小卻飽含穿透力的眼睛,衛寧竟然沒由來得一陣心慌。

    曹操面沉如水,不發一言,緩緩入帳,卻也不答話,環顧軍帳中許久,這才驀然長歎一聲道,「操嘗思報國,前有閹黨弄權,誅殺大將軍何進,以至於引豺狼董卓入京,現如今十八路諸侯共討董卓,正是為國盡忠之時,卻被區區一關隘而阻我雄心。操每想此處,皆不由得潸然淚下,恨天不公……」

    衛寧默然,他卻是知道,這幾日,曹操兩萬兵馬卻是全心全意搶關奪城,聽聞他帳下胞弟曹洪曾奮勇當先,幾次搶上城頭,卻身中數槍被趕下城牆,若非他河東軍中有一手打造的強大軍醫體系,怕是曹洪那一身創傷惡化沒有幾個月是無力再戰了。

    曹操一番話,實際上卻讓衛寧很是有點羞愧,只能低聲道,「呵……曹將軍此言甚合我心,寧也頗有報國之心,奈何虎牢關乃天下雄關,雖兵多,卻無用武之地啊……」

    曹操霎時回過頭來,眼中寒芒如利劍,只讓衛寧有種靈魂也被刺頭地感覺,「衛侯當真如曹某一般真心效國難否?恐怕……不盡然吧!」

    「好強橫地氣勢,好銳利的眼神!幾年前,長社一見,他卻沒有這般威勢啊!」衛寧一驚,大為感歎,「恐怕這個治國之能臣就快要成為亂世之梟雄吧?只在這討董之後……」

    「將軍說笑了,若無報國之心,我何苦遠走河東,引軍來水會盟天下英雄共伐董卓?當然……這也是我家將軍之命,寧也不敢不從啊!」衛寧冷靜下來,訕訕一笑,這才坦然入席,對曹操逼人地眼神大方道。

    「衛侯不必與操詐言了!操已知,楊刺史已起八萬大軍,兵分兩路,破北地,進逼安定,出大陽,對峙徐榮了……」在衛寧疑惑間,曹操本來面沉如水的表情霎時化解開去,大方坦然坐於衛寧身前,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笑道,「但操所知,衛寧用兵設謀皆以虛實相間,想必,還有一處暗兵才最為致命吧!」

    衛寧一凜,臉色也漸漸肅然,袖口一擺,這才道,「將軍所來何事,但講無妨!」

    曹操看出衛寧的緊張,淡然一笑,這才炯炯有神道,「公子無需如此緊張!無論公子又或是楊刺史有何謀略,只要能將董卓誅殺,復我漢室,操必無忌!但如今,我聯軍兵圍虎牢,而董卓攻打水甚急,諸侯齊心不整,暗自保存實力,操實不知,既然公子設謀奪得水,卻為何遲遲不願出力攻取虎牢,若得此兩關,洛陽近在咫尺,又可令大軍出虎牢,與水內外相攻董卓,必可大勝!公子為何棄之不取!?」

    衛寧死死盯著曹操,心中掙扎不已,他能當著曹操的面說出要借諸侯之手糾纏董卓,使他不得坦然西顧,又能使雙方互相流血,減損實力嗎?

    顯然不能。

    半晌,衛寧歎了口氣道,「將軍不需多疑!諸侯共舉,當真是為報國?不是!說到明處,不過利益使然!一但讓諸侯發現,根本無法獲取多少利益,必然不戰而潰!」

    這卻是事實,哪怕是曹操也是希望借清君側之功,而能夠躋身廟堂,展他的輔國之志,衛寧見曹操點了點頭,語氣陡然一變,又道,「但倘若董卓見我軍勢大,棄洛陽而攜天子文武百官,遷都長安!有潼關,函谷兩道不遜虎牢,水兩關的天險在,諸侯當真還能西征!?又假薰卓強徙洛陽百姓西遷,燒糧秣輜重,只餘一軍之用,十八路諸侯兵馬四十萬,又征戰數月,此當如何!?」

    「諸侯必然自相爭奪,不戰自亂……!而仇恨既生,山東必陷戰亂頻繁……」曹操幾乎脫口而出,大驚失色。

    「所以,要除董卓,必要使諸侯尾隨相擊,而要使諸侯肯出兵相助,必要阻董卓歸路!此乃寧所謀也!」衛寧當即定音,雙眼炯炯有神,盯著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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