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II 作者:石章魚 (連載中)

huro 2008-9-1 11:29: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9 543521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1-5 12:11
【見龍卷】 第一百零六章【遠慮】(上)

    陳武陽抵達回龍溝第一件事便是前去參見龍淵,龍淵和蘇紅袖、紫蕪、芊若正在吃早餐,看到陳武陽回來,欣喜萬分的邀請他坐下,讓祥貴添了一副碗筷一起吃飯。

    陳武陽顧不上吃飯便要將此行的結果告訴龍淵,龍淵笑道:「二哥先吃飯,不急這一時!」

    用完早飯,龍淵和陳武陽來到隔壁花廳坐下,紫蕪為兩人泡了兩杯蒙頂的甘露茶。

    陳武陽謝過紫蕪,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道:「汪福隆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我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著手準備糧食運往宣城。」

    龍淵笑道:「這汪福隆倒是一個人才,商人之中很難見到這麼有膽色的傢伙。」

    陳武陽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我看他不但膽大,而且目光夠長遠!」

    龍淵道:「過去謝先生多次提到過此人,說他不是普通的市儈商人,讓我善待他,日後必有用得上他的地方,現在看來,果然沒有錯!」

    陳武陽有些惋惜的說道:「只可惜謝先生不知去了哪裡!」

    「我相信他終有一日還會來到這回龍溝,因為我能夠看出他對這裡投入的感情!」

    陳武陽道:「對了,我經過梓潼的時候聽說吐蕃人要攻打我們?」

    龍淵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們的可汗已經向我下了戰書陳武陽道:「這次打仗一定要算上我!」

    龍淵笑道:「二哥,這次你可不能去,咱們後方的壓力一點也不比前線少,吐蕃人十萬鐵騎壓境,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我們必敗無疑,前線一旦戰事打起,後方極有可能會有人趁火打劫,北川有諸葛先生頂著,咱們的南面是苗王喋哥。他是我的未來大舅子,應該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情。真正吃緊的乃是東路。」

    陳武陽道:「你擔心楚裂天?」

    龍淵點了點頭:「楚裂天雖然勢力大不如前,可是手中仍然有四萬兵馬,北川的防守絕不可放鬆,這東路之上我算來算去,只能佈置八千軍防守,加上朱四叔手下的水寇,至多不過一萬三千人。真打起來,這場仗一點也不比對付吐蕃人輕鬆。」

    陳武陽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只能留下了!」

    龍淵道:「我想二哥盡快前往匯水源。和朱四叔商量沿江佈防之事,楚裂天若是想要東進,必須經過匯水源。咱們必須未雨綢繆,在他沒有行動之前做好一切地準備。」

    陳武陽道:「楚裂天雖然有四萬兵馬,可是他現在的糧草全靠咱們供給,只要斷了他們的糧道。便可不戰而勝!」

    龍淵緩緩搖了搖頭道:「別忘了。他的身後還有平南王梁靖!陳武陽充滿迷惑道:「平南王梁靖在江夏幾乎打得楚裂天全軍覆滅,又怎會幫他?」

    龍淵低聲道:「此一時彼一時,二哥需知道,在利益的面前沒有永遠的敵人!梁靖之前因為擔心藍氏和蕭氏,沒有精力圖謀巴蜀,現在他十有八九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陳武陽道:「就算梁靖真有這個心思,楚裂天未必肯跟他合作?」

    龍淵道:「我倒希望他有這個腦子,若是他當真和梁靖合作,只怕死得會更快!」

    正午時分。s妙嬋準時來到龍淵的住處,她換了一身男子的裝束,可是那楚楚動人的嬌柔媚態絲毫無法掩飾。蘇紅袖和紫蕪、芊若在小樓之上一眼便看出她是一位女子。

    妙嬋甜絲絲道:「黃公子!準備好了嗎?」

    龍淵從房內走出,笑眯眯道:「你來得好早,吃過午飯沒有?」

    蘇紅袖小聲道:「她是哪個?」

    龍淵道:「來自東都地客人!」

    蘇紅袖嫣然笑道:「既然是遠方來得貴客。快請上來坐坐!」

    妙嬋一雙明澈的美眸蕩漾起春水般柔媚的眼波。嬌滴滴道:「不麻煩了,蘇大將軍。我向你借公子一用,不知可否?」

    蘇紅袖狠狠瞪了龍淵一眼道:「腿長在他自己身上,他想去哪裡誰都管不住!」

    妙嬋格格笑得宛如花枝亂顫,輕聲道:「早就聽說蘇大將軍威風,今日我算見識到了!」

    蘇紅袖笑道:「這位妹子嘴兒真會說,若然我是男子也一定會被你迷得七魂不見了六魄。」

    妙嬋笑得越發開心:「謝謝姐姐誇獎,其實我最看不起地就是那種看到人家生得有幾分姿色便不知東西的世俗男子!」說這話的時候眼波兒故意在龍淵的臉上一瞄。

    龍淵早已感覺到她們談笑風生之中實則蘊藏地劍拔弩張地味道,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們竟然如此投緣!」

    蘇紅袖意味深長道:「是啊!不但投緣,而且相見恨晚呢!」

    龍淵呵呵笑了笑,低聲道:「我必須出去辦事了,回頭再跟你們解釋!」

    蘇紅袖咬著整齊的貝齒道:「你自己小心一些!」

    龍淵看到芊若和紫蕪也是一般虎視眈眈的眼神,不由得暗叫不妙,轉過身去,吐了吐舌頭,迅速來到妙嬋身邊,和她並肩而去。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芊若不禁道:「她好美紫蕪道:「非但美麗,而且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她本想說騷媚入骨,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芊若道:「紅袖姐姐說得不錯,若然我是男子也抵擋不住她的風情!」

    蘇紅袖道:「此女絕不簡單,外表和心機一樣出色!」

    紫蕪道:「她會不會對公子不利?」

    蘇紅袖咬了咬櫻唇道:「按理不會,就憑他那張舌生蓮花的嘴巴,又有哪個女子當真捨得去害他……」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當初和龍淵之間的往事,俏臉不禁一熱。

    芊若道:「可是我還是不放心。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蘇紅袖搖了搖頭道:「若是讓他知道一定以為我們的胸襟太小,不過……」她露出一絲淡淡微笑道:「還是讓祥貴去!」

    妙嬋和龍淵並轡而行,一路之上招來不少人注目的眼神,妙嬋忍不住笑了起來,美眸看了看龍淵道:「今日打翻你三位紅顏知己地醋罈子,只怕你回去有的受了!」

    龍淵故意瞪著她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存心登門挑釁!」

    妙嬋不無得意地揚起頭來:「那又如何?挑釁其實談不上,只是我很好奇,看看你這位真龍天子的身邊究竟是怎樣的美女!」

    「感覺如何?」

    妙嬋輕輕點了點頭道:「全都是絕色傾城地美女。而且各有各地性格,尤以蘇紅袖為最!」

    龍淵哈哈大笑。

    妙嬋道:「你倒是很有豔福!」

    龍淵點了點頭道:「有時候我也感到困擾,人長得太過英俊真是沒有辦法。美女爭先恐後的送上門來,我若是拒絕又害怕別人傷心!」

    「呸!臭美!」妙嬋輕聲啐道。

    「看在咱們過去地交情上,我的心中會始終給你留有一個位置!」

    妙嬋狠狠盯住龍淵,過了許久方才道:「除非給我全部!」她唇角露出一絲詭秘的笑意。策馬揚鞭先行向前方衝去。

    龍淵緊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繞過前方山路,來到隧道地入口處。

    負責駐守的將領乃是張方,看到主公過來,慌忙走出箭樓迎了出來。

    龍淵笑道:「張方,身體恢復的怎樣?」

    張方在上次焦橫叛亂之中曾經受了重傷,不過早就已經恢復了,聽到主公仍然記掛著自己,心中一陣感動,大聲道:「我現在壯實地像頭牛!」

    龍淵點了點頭道:「我要去兵武庫看看!」

    「好。屬下這就去準備!」

    龍淵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們兩人過去,其他人不要跟過來!」

    主公既然發話,張方唯有點頭答應。來到兵武庫的入口處,兩人翻身下馬。張方也一路跟來。龍淵將馬匹的韁繩交給張方道:「我們自己下去,你幫我守住入口。如果沒有要緊事,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張方取了火把遞給龍淵,低聲道:「下面空氣污濁,主人不要呆得太久!」

    龍淵笑道:「知道了!」

    自從上次回龍溝叛亂時,石娃子從兵武庫內取了不少的武器,龍淵傳令讓人重新修整了這裡地階梯道路,通過那次事件,他們和鬼域之間也緩和了許多,彼此間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

    龍淵舉著火炬,帶著妙嬋錯沿石階走了下去,石階都是新近用青石砌成,甬道也在修建中拓寬了許多,妙嬋藉著火炬地光芒望去,卻見這條甬道乃是用厚重的花崗岩雕砌而成,下行二十餘丈,方才來到地洞底部,這裡經過多次清理,地面上已經空空蕩蕩,過去散亂的兵器和骷髏早已被清理一空。

    妙嬋從龍淵手中拿過火炬,四處看了看,輕聲道:「這裡你們有沒有動過?」

    龍淵搖了搖頭道:「清理了一下髒東西,建築還是原貌!」他伸手指向右側道:「那裡有一間兵武庫!」

    兩人沿著道路走了過去,昔日鐘隸修建這座兵武庫之時,為了搬運兵器方便,道路都鋪砌的很寬,可供車馬走行,龍淵雖然下來過幾次,可是像這次這般仔細觀察還是第一回。

    妙嬋每走幾步便會駐足觀望,不放過周圍任何一個細節。

    兩人好半天方才來到那座兵武庫前,兵武庫並沒有上鎖,兩人過去合力將大門推開,一股濃烈的金屬氣息隨著一股陰風撲面而來,妙嬋手中的火炬閃爍了幾下方才重新穩定下來。

    妙嬋率先走入兵武庫,兵武庫長約二十丈,寬約十丈,兵器分成四列排好,妙嬋慢慢走到盡頭,這間兵武庫之中存放的多數都是刀槍戟戈之類的長兵,她走了一週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的目標,輕聲道:「不是這裡!」

    龍淵微微一怔,他有些好奇道:「你究竟要找什麼?」

    妙嬋道:「這裡地兵器已經是你們重新排列過的,應該沒有我要找的東西!」

    龍淵道:「還有幾間,你要不要看看?」

    妙嬋點了點頭。

    龍淵暗自苦笑,看來今日妙嬋若是找不到她想要的東西,決不會輕易離開了。

    龍淵帶著她又搜索了附近的三間兵武庫,從中仍然沒有找到妙嬋需要地東西,龍淵道:「不如你將要找地東西說出來,我多叫一些人手下來幫你找!」

    妙嬋搖了搖頭道:「我的事情自然自己會做!」

    龍淵心中暗道:「你既然這樣說,還讓我下來做什麼?」

    妙嬋道:「都是你讓人破壞了這裡地原貌,否則我很容易就可以找到那件東西!」

    龍淵沒好氣道:「過去這裡遍地都是骷髏和散亂的兵器,只怕更難找到!」

    妙嬋的目光忽然落在遠處,纖手指向那裡道:「那是什麼?」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1-6 09:34
【見龍卷】 第一百零六章【遠慮】(下)
   龍淵舉目望去,卻見她所指之處乃是一座殘破不全的建築,仔細想了想,方才想起那是一座廢棄的劍廬,微笑道:「劍廬!」

    「去看看!」妙嬋已經先行向劍廬走去,來到近前發現這座劍廬大部分已經坍塌,只剩下一座存放銅錠的小屋仍然佇立在那裡,推開已經腐朽的木門,室內的一切陳設都沒有改變過,全都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妙嬋環顧四周,輕聲道:「這裡應當是地下的七座劍廬之一。」

    龍淵愕然道:「七座劍廬?據我所知這樣的劍廬只有一個?」

    妙嬋秀眉微顰,她向前走了幾步,小屋的東側牆面之上掛著一面結滿蛛絲的盾牌,她來到盾牌前方,用手拂去盾牌表面的蛛絲,那盾牌之上鑄刻著一個威猛的虎頭浮雕。妙嬋的唇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笑意,輕聲道:「果然在這裡!」她的手指輕輕在虎頭浮雕的眼部輪流按壓下去,龍淵驚奇的看到那虎頭的雙目深深陷了進去,然後感到腳下的地面劇烈震動了起來。

    距離他們不到三尺的地面從中開裂,原本隱藏在那裡的一個暗門向左右分開,妙嬋轉身向龍淵嫣然一笑。

    龍淵抑制不住內心的驚奇,低聲道:「看來你比我還要瞭解這裡!」

    「那是當然!」妙嬋已經沿著石階向下走去。

    龍淵滿懷驚奇的跟在她的身後,他根本沒有想過,在地下兵武庫的下層還有玄機,如果不是妙嬋出現,這個秘密還不知道要隱藏到什麼時候,妙嬋舉著火炬一路下行,越走前方越是明亮,龍淵舉目望去原來這地下甬道之中存有無數的巨大銅鏡,火炬的光芒反射到銅鏡之中,光芒在銅鏡之間折射。宛如多處無數支火炬,映照得整個地下甬道***通明。

    前方出現一片炫目的光芒,龍淵眯起雙目,依稀分辨出,那堆成小山模樣的東西竟然是黃金,妙嬋輕聲道:「早就聽說鐘隸將自己的財富換成黃金,融成金磚之後存放在某處,沒想到就是這裡。」

    兩人來到那小山之前,堆積成小山的金磚,每塊都有尋常城牆磚那般大小。單單是這座金山價值便無法估計。

    龍淵用手撫摸了一下金磚,輕輕敲擊了一下,確信這些金磚是純金無疑,心中不禁湧起難言地喜悅。這筆財富對他日後的發展一定會有巨大的幫助。

    妙嬋似乎對金山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興趣,她繼續向前方走去,在距離金山三十丈左右的地方有一座劍廬,這座劍廬比他們剛才見到的那間完整許多。龍淵緊跟妙嬋。他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看到的一切所勾起。

    龍淵本以為在這間劍廬之中也會看到和剛才一樣的盾牌,可是劍廬之中卻空空蕩蕩,連一件東西都找不到。

    妙嬋顯然也大失所望,在牆壁四周搜索良久,向龍淵道:「你有沒有來過這裡?」

    龍淵笑道:「我若來過,第一件事便是把那座金山搬走!」

    妙嬋皺了皺眉頭,看她的模樣似乎遇到了阻礙。

    龍淵抬頭看了看屋頂,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又俯首看了看地面。讓他感到奇怪地是,這座劍廬內一塵不染,和剛才看到的情景大相逕庭。

    妙嬋道:「不對!一定有人來過這裡!」

    龍淵暗忖道:「無論是誰來到這裡,放著金山不動,而搬走了劍廬內的東西。想必這劍廬中的東西比金山還要珍貴!」

    妙嬋正在仔細搜尋之時。忽然停下動作,厲聲道:「誰?」她話音未落。嬌軀已經閃電般向門外衝去。

    龍淵緊隨她地身後衝出,兩人來到劍廬門外,卻看到一道白色的倩影已經連續幾個起落佇立在金山的頂端!金光映照出她冷漠而明豔的俏臉,正是鬼域地雲瑤。

    龍淵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雲瑤姑娘!」

    雲瑤地臉上不見任何溫情,明澈的美眸冷冷盯住妙嬋道:「擅闖禁地者死!」

    妙嬋格格笑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她足尖一點,宛如浮雲般輕輕飄起,徑直向雲瑤衝了過去。

    雲瑤傲然站立於金山的頂端,等到妙嬋上升到中途之時,嬌軀方才俯衝下來,手中彈出一團綠色的輕霧向妙嬋兜頭蓋臉籠罩下去。

    龍淵認得此物,乃是爍金蟲,他曾經親眼看到爍金蟲將一匹駿馬瞬息之間吃了個乾乾淨淨,慌忙提醒道:「小心,那是爍金蟲!」

    雲瑤怒視龍淵,妙嬋長袖揮出,一股紅色煙霧向那群爍金蟲席捲而去,奇異的香味兒在空氣中迅速瀰散開來。那群爍金蟲遇到那片紅霧頓時化為一團白煙。

    雲瑤美眸圓睜:「赤狼煙!你究竟是什麼人?」

    妙嬋已經趁著這一時機衝到雲瑤身前,兩人身法變幻都是奇快,瞬間已經拳腳相接,拆了數招,彼此的身影乍合乍分。

    龍淵輕功不行踩著金磚向上跑去,大聲勸解道:「喂!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事情坐下來再說!」

    雲瑤怒道:「誰和你是朋友?你這背信棄義的傢伙!」她揮出一掌,和妙嬋正面相交,兩股強烈的氣浪蓬!地一聲撞擊在一起。

    妙嬋通過幾次的交手已經知道雲瑤地內力比起自己要遜色不少,不等雲瑤緩過氣來,又是一掌擊出,雲瑤只能硬碰硬接了她的一掌,不禁痛苦的嗯了一聲,俏臉煞白,嬌軀晃了晃竟然噴出一口鮮血。

    妙嬋冷笑道:「原來是容小淚的後人!」

    雲瑤虛晃一招,擺脫戰團向金山下飛掠而去,妙嬋厲聲道:「哪裡走?」她縱身向雲瑤追去。

    龍淵方才爬到了山頂,又不得不跟著她們向下追了過去,大叫道:「有沒有搞錯,見面就打,都出血了,要不要這麼玩命啊!」

    雲瑤嬌軀搖搖晃晃看來在交手之中傷的不輕,龍淵擔心妙嬋追上她再下殺手,大聲道:「妙嬋。算了!看在我地面子上,這件事就此算了!」

    妙嬋將龍淵地話完全當成了耳旁風,仍然不顧一切的向雲瑤追去,厲聲道:「七星獸盾是不是被你移走了?」

    雲瑤越跑越慢,就快抵達前方甬道入口之時,嬌軀搖搖晃晃向地面上倒去。

    妙嬋衝到距離她不到兩丈處,眼看雲瑤已經無法支撐,腳步也不禁放慢,龍淵加快步伐,想要阻止這場血案地發生。

    就在妙嬋以為穩操勝券之時。忽然腳下一空,她驚呼一聲,嬌軀失去平衡向下墜落。腦海中變得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完了,終究還是被這妮子算計了!龍淵沖得太急,剛好衝到那地洞的邊緣,他身體來回搖晃了一下。最終仍然沒有成功控制住平衡。大叫著向下方落去。

    妙嬋剛剛落在地面之上,便被龍淵沉重的身子整個撲住,竟然被他撞得暈了過去。兩人落下的地方乃是一個金屬斜坡,上方光滑至極,沒等他們停穩身子,便順著斜坡向下滑去,妙嬋已經暈了,龍淵地頭腦卻異常清醒,因為恐懼而大叫起來。這斜坡很長,黑暗之中不知要滑向何處?

    龍淵畢竟非同凡響,他很快便從最初的驚恐之中穩定下來,摸摸腰間的波斯彎刀還在,他一手摟住妙嬋。一手抽出波斯彎刀。用力向下方的金屬斜面插去,波斯彎刀果然鋒利非常。深深插入斜面之中,龍淵和妙嬋的下墜勢頭實在太強,刀身在金屬斜面滑行了足足一丈長度,方才停住下滑的勢頭。

    龍淵喘了口氣,黑暗中清晰地聽到自己不斷加速的心跳聲,他俯下身去,用面部感覺了一下妙嬋的呼吸,發覺她的呼吸雖然微弱可是仍然均勻,想必只是被自己下墜時給壓暈了過去,應當沒有大礙。龍淵大聲道:「雲瑤!放我出去,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黑暗之中只有他的聲音在迴蕩,沒有任何人回應自己,龍淵忽然感到一絲莫名地恐懼,雲瑤的冷血他曾經不止一次領教過,從剛才她和妙嬋見面就是生死相搏的情況來看,兩人八成是有血海深仇,這次只怕慘了,雲瑤若是想要將妙嬋置於死地,自己豈不是要跟著她陪葬,龍淵越想越是懊惱,這件事還是自己疏忽了。

    龍淵叫半天,喉嚨都有些沙啞了,仍然不見雲瑤回應,心中僅存的希望也漸漸消失地無影無蹤,妙嬋仍然昏迷,他單憑右臂的力量承擔著兩人的身體重量,感覺到越來越吃力,心中暗暗道:「不能總吊在這裡,還是看看有沒有落腳之處!」他抽出波斯彎刀,帶著妙嬋繼續向下方滑去,每隔一段距離,他便會重新將彎刀刺入金屬斜面,緩衝下滑的速度,如此重複了三次,終於到了盡頭。

    龍淵地腳探出斜面之外,卻不敢輕易將彎刀抽出來,因為無法看清下面地情況,如果是佈滿機關的陷坑,豈不是麻煩,就在他左右猶豫之時,聽到妙嬋發出一聲痛楚的嘆息,她從短暫的昏迷中終於悠然醒來。

    感覺到龍淵灼熱的氣息,妙嬋原本驚慌的內心瞬間鎮定了下來,她輕聲道:「這兒是哪裡?」

    龍淵沒好氣道:「我怎會知道?」

    妙嬋從懷中掏出一顆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在黑暗中瀰散開來,藉著夜明珠的光芒妙嬋查看著周圍的情況,她和龍淵處在斜面地盡頭,她馬上明白龍淵肯定是正在猶豫要不要抽出彎刀墜落下去。

    妙嬋輕聲笑道:「我原本以為你的膽子很大,為何此時這般畏頭縮尾?」

    龍淵道:「說的容易,這裡到處都是漆黑一片,你知道下面有多深?天知道這下面是不是佈滿釘板陷坑,咱們兩個若是跌下去,會不會被戳上個血肉模糊?」

    妙嬋嬌媚的瞥了龍淵一眼,柔聲道:「你害怕?」

    龍淵嘆了口氣道:「不是怕死,而是覺得這樣死實在太過冤枉!」

    妙嬋嬌滴滴道:「有人家陪在你的身邊,這樣死也算是旖旎風光!」

    龍淵道:「我倒沒什麼,若是你這麼漂亮地美人兒身上被穿出千百個血洞,豈不是太過可惜!」

    「有你陪著我,再慘也值得!咱們跳下去吧!」妙嬋居然提出了這個不可思議地建議。

    龍淵搖了搖頭。

    妙嬋啐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你不但怕死,而且滿腦子都是江山和皇位,當不上皇帝,就算你死了也不會甘心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1-6 09:36
【怒龍卷】 第一百零七章【生死】(上)

龍淵瞪了妙嬋一眼,心中暗道:「女人畢竟是女人,就算在生死關頭,這張嘴巴也不願意休息一下。」

    妙嬋美眸轉了轉道:「你雖然不說話,可是我知道你心中一定在罵我!」

    龍淵仍然微笑不語。

    妙嬋突然放開手中的夜明珠,那夜明珠順著斜坡迅速滾落下去。龍淵本想阻止,可馬上就明白了她的真正用意,夜明珠的光芒仍然籠罩在他們的周圍,證明他們距離下方並沒有太遠的距離。

    妙嬋道:「我去看看!」她抱著龍淵的身軀一點點向下方退去,玲瓏玉體緊貼在身上蠕動的感覺讓龍淵暫時忘記了所處的困境,內心的感覺蠢蠢欲動。

    妙嬋忽然發出一聲嬌呼,雙手鬆開了龍淵的身體,嬌軀向下落去。

    龍淵反應神速,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由於突然的下墜力,那柄插在斜坡上的波斯彎刀,又在金屬斜面上下移了一段距離,眼看已經逼近了斜坡的邊緣,假如彎刀從斜坡上脫出,兩人都會落下去。

    妙嬋俏臉蒼白道:「放開我,不然咱們都會落下去!」

    龍淵用力搖了搖頭,仍然堅持將妙嬋向上拉起。

    妙嬋厲聲道:「放開!」

    「不!」龍淵大聲怒吼道。

    波斯彎刀終於脫離了金屬斜面,龍淵大叫著向下落去,沒等他反應過來,雙腳已經落在了實地之上。

    妙嬋捂著小腹笑了起來,她笑得如此開心,幾乎就要連眼淚都要流了出來。

    龍淵這才知道這妮子剛才根本就是作出樣子來試探自己,當真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睜大雙眼佯怒道:「你有毛病啊。這種時候。還開這種玩笑?」

    妙嬋俏皮的揚起螓首,向龍淵揮了揮粉拳道:「這是給你一個教訓,剛才你從上面落下來,幾乎要將我壓死了!」

    龍淵笑眯眯道:「我很重嗎?」

    妙嬋點了點頭:「重的跟豬一樣!」

    龍淵作出一幅迷惘的模樣:「怎麼紅袖她們從未跟我說過?」

    妙嬋焉能聽不出他話中的含義,俏臉一熱。輕聲啐道:「一國之君也會如此不要臉皮嗎?」

    龍淵哈哈大笑道:「只是覺得你受了委屈,所以說兩句話暖暖你的心。」

    「你會有這麼好心?」

    龍淵嘆了口氣道:「女人果然很容易記仇!」

    妙嬋道:「今日的事情我會記你一輩子!」

    龍淵故意裝出一幅恐懼萬分地樣子:「難不成我壓了你一次,你便要轉過來壓我一輩子不成?」

    妙嬋瞪了他一眼道:「果然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過很有這種可能!」

    藉著夜明珠柔和地光芒。龍淵看到妙嬋美眸中的嫵媚妖嬈的眼波。心中不由得一蕩,想起這裡只有他們兩人在,在內心中壓抑許久的情焰噌!地冒升了起來。他的目光落在妙嬋誘人地櫻唇之上,突然展開臂膀想要將她抱入懷中。

    妙嬋從龍淵的目光之中已然猜到了他的險惡用心,嬌軀一擰,已經飄落到一丈開外,嬌滴滴道:「你這個無恥之徒,難道沒有讀過聖賢書,不知道君子不欺暗室的道理嗎?」

    龍淵知道自己和她地輕身功夫相差太遠。這點色心肯定難以如願,忽然想起他們地處境,頭腦頓時清醒起來。環顧他們所處的位置,乃是一個地下石窟,低聲道:「咱們還是盡快尋找出路。若是不能及時回去。一定會讓他人擔心。」

    妙嬋道:「到時候,蘇紅袖一定會發動整個回龍溝的人馬過來尋找我們。這座兵武庫只怕會被翻個底兒朝天!」她從地下拾起夜明珠向前方走去,龍淵收好波斯彎刀,快步跟了上去。

    沿著前方的狹窄隧道一路前行,妙嬋忽然幽幽嘆了口氣道:「那丫頭想必就是鬼域的主人吧?」

    龍淵點了點頭道:「不錯!」想起剛才妙嬋和雲瑤相鬥的情景,兩人無論是武功心機都是超出常人。

    妙嬋道:「我小看了她,想不到她竟然會使出那麼狡詐的手段。」

    龍淵道:「你是說,她受傷是偽裝的?」

    妙嬋搖了搖頭道:「受傷是真的,不過她是故意讓我打傷她,引我追她前往那陷阱處!」

    龍淵嘆了口氣道:「女人真是麻煩!」

    妙嬋瞪了他一眼道:「我又沒求你跟過來,你跟我困在這裡完全是咎由自取!」

    龍淵道:「容小淚是什麼人?」

    妙嬋沒有回答,臉上地笑容卻漸漸隱去,隧道已經走到盡頭,前方有一面石門阻擋住去路。妙嬋正準備搜尋的時候,忽然一個飄渺的聲音傳來。

    「黃遠!想要活命便殺了她!」

    龍淵聽得真切,這聲音分明是雲瑤所發,他向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雲瑤的身影,大聲道:「雲瑤!有什麼話,先放我們出去再說!」

    雲瑤怒道:「放你出去?說得容易,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麼?現在不但自己違背了約定,而且帶著外人進入這裡,你該不該死?」

    龍淵道:「你不是答應過,只要我幫你找出殺害你家人的凶手,便將這裡送給我嗎?」

    雲瑤冷冷道:「你並沒有做到!」

    龍淵向妙嬋悄悄作出手勢,示意她尋找雲瑤地藏身之處,將她拿住。

    妙嬋搖了搖頭,她已經判斷出,雲瑤一定是通過通風孔之類地地方向他們說話,就算判斷出她的位置,想要抓住她也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妙嬋嬌聲道:「雲瑤,你果然好手段!」

    雲瑤冷冷道:「對付你這種人根本不用講什麼手段!」

    妙嬋輕聲笑道:「你想殺我,便衝著我來。何必連累他人。不如這樣,你放黃公子出去,留我在這裡如何?」

    雲瑤聲音中不含有任何感情道:「如果不是他,怎會有外人闖入禁地,你該死。他也一樣!」

    龍淵怒道:「死丫頭!你果然夠歹毒!」

    雲瑤道:「看在一場近鄰地情面上,我給你一個機會,殺死她,我便放你出來!」

    妙嬋一雙美眸望定了龍淵。輕聲道:「與其兩人都困死在這裡。不如讓我一個人犧牲,你殺了我吧,我絕不會怪你!」

    龍淵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得整個隧道嗡嗡作響,過了許久他笑聲方住,大聲道:「雲瑤,你給我聽著,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威脅我!你想動手,便正大光明的過來找我!」

    雲瑤沉默良久。方才嘆了一口氣道:「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說完這句話,一切重新歸於寂靜之中。

    妙嬋美眸之中流露出一絲柔情,小聲道:「你當真寧願死也不願意殺我?」

    龍淵笑道:「少臭美了,我相信這兒一定有出路!」

    兩人來到那扇石門前。卻見石門之上雕刻著一幅星圖。

    龍淵對於星象並沒有任何研究。一臉茫然的看著上面地圖案。

    妙嬋道:「是北斗七星地星象,不過其中有兩個位置弄錯了!」她伸手在弄錯的星位上輕輕一推。那石刻的星星果然隨手移動,將星位恢復到正常位置之後,聽到那石門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石門緩緩向上升起。

    妙嬋和龍淵欣喜的對望了一眼,龍淵不禁道:「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

    兩人迅速走入其中,眼前是一個寬敞地石製大廳,他們方才向前走了幾步,卻聽到後方轟隆一聲巨響,連地面都隨之震動,慌忙轉過身去,卻見那石門重新落下。

    妙嬋來到石門前,只見石門的背面光滑如鏡,並沒有另外一面的星象圖案,驚呼道:「壞了,這是萬鈞石!」

    龍淵看到她神情慌張,料想不會有什麼好事,低聲道:「什麼萬鈞石?」

    妙嬋黯然道:「我聽說鐘隸修建的這座地下寶藏,只要有萬鈞石地地方便沒有通路,咱們只怕徹徹底底被困在這裡了!」

    龍淵雖然內心慌張,可是表面上仍然強裝鎮定:「既然能夠進來,就一定可以出去!」

    妙嬋嘆了口氣,她地嘆氣聲還沒有落下,又傳來一聲幽然的嘆息聲:「現在我便是想放你們出去,也無能為力了……」

    雲瑤充滿傷感道:「萬鈞石落下,這裡就成為一座墳墓!」

    龍淵大聲道:「那為何可以聽到你的聲音?」

    雲瑤嘆了口氣道:「半個時辰內,周圍的通風孔便會全部封閉,你再也不會聽到任何的聲音,對不起,我當真沒有想殺你!」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內疚和憂傷。

    龍淵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用力搖了搖頭道:「一定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

    黃昏時分,仍然沒有看到龍淵返回,蘇紅袖再也沉不住氣了,她率領紅袖營的五十名女兵前往隧道之中,祥貴和張方仍然候在地下兵武庫的入口處,看到蘇紅袖,祥貴慌忙迎了上來,恭敬道:「蘇將軍!公子還沒有上來!」

    蘇紅袖怒道:「這麼久沒有上來,為何不早去向我稟報?」

    張方道:「公子說過,不讓任何人打擾!」

    蘇紅袖怒視張方道:「若是公子出了什麼閃失,你擔待得起嗎張方垂下頭去,默然不語。

    蘇紅袖道:「所有人給我聽著,馬上下去尋找公子,不管找到什麼時候,一定要將他找到!」

    祥貴小聲道:「蘇將軍莫要著急。下面已經清理過多次。公子應當不會有事!」

    蘇紅袖瞪了他一眼道:「他若是出了事,我第一個就砍了你地腦袋!」

    龍淵在石廳內苦苦尋找出口的時候,妙嬋卻看著石廳內的穹頂呆呆出神,穹頂之上也刻著一幅星象圖,妙嬋整個人彷彿沉醉其中。

    龍淵找了大半個時辰卻一無所獲。垂頭喪氣的來到妙嬋身邊:「看來咱們是真的遇到麻煩了!」

    妙嬋忽然道:「玄天寶典應當就在這裡!」

    龍淵不明白她說地是什麼意思,輕輕拍了拍她地手臂道:「喂!咱們逃命要緊,其他地事情先放一放再說!」

    妙嬋走到中心石柱前,從上面將火炬抽了下來。火炬之中仍然存有油膏。雖然歷經數百年,仍然沒有乾涸,龍淵取出火石將火炬點燃,妙嬋舉著火炬來到左前方地石壁旁,向龍淵伸出手去:「你的彎刀借我用用!」

    龍淵抽出彎刀遞給了妙嬋,妙嬋用刀柄小心的敲擊了一下石壁,果然發出空空!的聲音,她揚起彎刀全力向石壁斬去,刀影閃出。石壁被破出一個大洞。

    龍淵以為她找到了出口,不禁大喜過望。湊近那破開地洞口,卻感到一股陰冷的空氣迎面撲來,身上不由自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妙嬋將火炬伸入破損的洞口之中,火炬並未熄滅。為了穩妥起見。她等了一會兒,方才從洞口中鑽了進去。龍淵帶著滿懷的好奇也跟了進去,這間石室內地溫度比起剛才明顯低了許多,室內因為不少地方鑲嵌了夜明珠地緣故,不用火炬便可看清其中的情景。

    石室的正中放著一具水晶棺槨,整個室內冷氣森森,讓人從心底感到一絲不祥的感覺。

    龍淵搓了搓雙手道:「妙嬋,這兒好像是個墓!」妙嬋緩步向水晶棺走去,龍淵只能硬著頭皮跟了過去,卻見水晶棺中,端端正正躺著一位美麗少婦,她的身邊擺滿鮮花,雖然經歷了不少歲月,她的容貌仍然如同生前一般動人,如果不是躺在棺槨之中,龍淵一定認為她只是在熟睡。

    妙嬋恭恭敬敬在棺槨前跪了下來,跪拜三次之後,輕聲道:「妙嬋不肖,多有得罪!」

    龍淵隱約已經猜到,妙嬋今日是有備而來,她對這座地下兵武庫的瞭解要遠遠超出自己的想像,想到這裡,內心不由得稍稍放寬,她既然能夠找到這裡,想必自有出去的辦法,自己只要牢牢跟著她,應該可以重見天日!

    妙嬋地手掌貼在冰冷的水晶棺槨之上,摸索出上面的圖案。舉起火炬仔細觀察良久,這才將火炬交到龍淵的手中,低聲道:「你幫我好好拿著!」

    龍淵道:「我陪你來到這裡,你總要告訴我一些事情!」

    「有些事,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妙嬋從腰間解下一個錦囊,打開錦囊,其中裝著不少夜明珠,她將夜明珠逐一鑲嵌在棺槨外面地星空圖之上。做完所有地事情,那棺槨開始向右側移動,棺槨下方升騰起一團白色的寒氣,等到寒氣散去,看到下面有一個純金鑄造地盒子。

    龍淵心中暗道:「想來這就是妙嬋要找的東西!」

    妙嬋俏臉之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伸手將盒子捧起,小心拿到一旁地面上放下,然後從棺槨之上將夜明珠重新取出,水晶棺槨又緩緩移回原位,一切看起來都如同剛才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妙嬋在棺槨前重新跪了下去,表情虔誠,雙手合攏在一起,櫻唇微動,默默誦唸著什麼,應當是安慰著死者的亡靈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1-6 21:57
【怒龍卷】 第一百零七章【生死】(下)

龍淵雖然心中無比好奇,可是看到妙嬋表情凝重,也不好輕易出言打擾,等到妙嬋祈禱完畢,她回到那純金的盒子面前,盒蓋之上也用寶石鑲嵌出星空圖案。

    龍淵已經猜到這圖案一定暗藏著某種密碼,只有將之排列出正確的順序,才能將盒子打開。

    妙嬋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美眸之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芳心中默默道:「我做到了,我終於做到了!」她的雙手放在盒蓋之上,卻想起龍淵仍然在一旁站著,輕聲道:「這裡不需要你,可否迴避一下!」

    龍淵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好歹也跟她同甘共苦,找到寶物之後居然將自己一腳踢開,想必其中收藏的就是什麼玄天寶典,龍淵雖然好奇,可是對這類寶典秘籍也沒有太多的興趣,轉身走向遠處。

    妙嬋迅速將盒蓋上的寶石移動,只聽到喀嚓喀嚓聲響不斷,那盒蓋之上的圖案迅速變幻,最終形成了一個眾星拱月的圖案,純金寶盒緩緩開啟。

    寶盒之中存放著一面小小的獅首盾牌,雖然歷經年月,卻仍然閃爍著耀眼的光澤,妙嬋輕輕咬了咬櫻唇,手指輕撫盾牌上方的輪廓,感受著冰冷的金屬質感。撫摸良久,方才小心翼翼的拿起盾牌,翻轉盾牌,盾牌的背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並不是漢字,而是梵文。妙嬋將盾牌收好,此時方才留意到寶盒的底層還有一幅星空圖,她秀眉微顰,暗忖道:「難道下面仍有夾層?」據她所知刻有玄天寶典的盾牌只有一面,難道剛才那面盾牌只是贋品?

    妙嬋仔細看了看那星空圖,跟盒蓋之上的星圖沒有任何分別,她按照剛才的步驟移動上方的寶石,過了許久都沒有任何動靜,就在她迷惑不已的時候。突然聽到喀嚓一聲,金盒的底層分裂開來,幾點寒光倏然向她的胸口射去。

    妙嬋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嬌軀向後方仰起,可是她距離寶盒實在太近,加之事發猝然。根本無法避過這突然觸發地機關,胸口處感到一陣劇痛,發出一聲嬌呼,整個人摔倒在地面之上。

    龍淵聽到她的叫聲,頓時意識到不妙,第一時間衝到妙嬋的身邊。卻見妙嬋俏臉蒼白,牙關緊閉,光潔的額頭上因為疼痛頃刻間佈滿了細密的汗水。

    龍淵顧不上去看寶盒,展臂將妙嬋抱入懷中,劇痛讓妙嬋的嬌軀不住瑟瑟發抖。龍淵大驚失色道:「究竟傷在了哪裡?」

    妙嬋痛地無法說話,龍淵向地面上望去,卻見地上仍然散落著幾根細針,寒光閃爍,通體透明,想來便是這種細針射入了妙嬋的體內。

    龍淵小心將細針捻起,細針遇到他的手指。瞬間便被他的體溫融化。

    妙嬋的創痛緩解了一些,喘了口氣,虛弱道:「冰魄斷魂針,射中了我的胸口……」

    龍淵關切道:「讓我看看,能不能取出來!」

    妙嬋瞪了他一眼,她傷在右乳,龍淵雖然沒有存心不良的想法,可是也不能當真解開胸懷直接面對。

    龍淵看到她的眼神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低聲道:「我可沒有存心不良的想法,只是想看看你地傷口。這冰魄斷魂針是不是有毒?」

    妙嬋神情黯然道:「冰魄斷魂針進入體內便會融化,此刻已經融入我的血液之中,看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龍淵咬了咬下唇,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感覺,充滿憤怒道:「不知是什麼人如此卑鄙,竟然設下了這麼陰險的圈套害人!」

    妙嬋淡然笑道:「這件事怪不得別人,怪只怪我心中只想著玄天寶典,而忽略了其他的事情,加上我不認識梵文,所以才會誤中機關!」她輕輕拍了拍一旁的護盾。輕聲道:「我此時方才明白……這護盾是用來阻擋冰魄斷魂針地!」

    龍淵心中一陣惻然,握住她的柔荑,只覺著她的體溫這一會兒又下降了許多,慌忙道:「這裡太冷,我抱你出去!」

    妙嬋仍然惦記著玄天寶典。輕聲道:「你扶我過去。我要將玄天寶典拿走!」

    龍淵苦笑道:「什麼玄天寶典,也不至於看得比性命更加重要!」他將外袍除下披在妙嬋的身上。走了過去,抽出波斯彎刀,在金盒上撥動了幾下,確信不會觸發機關,這才湊了過去,果然看到夾層之中有一卷用油布包裹的東西,他小心將那卷東西拿起,回到妙嬋身邊,交到妙嬋的手中,妙嬋臉色變得越發蒼白,原本嬌豔鮮紅的櫻唇也變成了烏紫色。

    龍淵抱起她的嬌軀,回到剛才的石廳之中,比起棺槨所在的地方,石廳內要溫暖許多。

    妙嬋無力地靠在石壁之上,解開油布,其中現出一個捲軸,龍淵好奇的湊了上去:「這便是玄天寶典?」

    妙嬋點了點頭,冰魄斷魂針此刻已經融入她的血液之中,她的身體酸麻無比,連說話的力量都沒有了。龍淵展開那捲軸,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個裸女的圖形,不禁啊!地驚呼了一聲,妙嬋俏臉也是微微一熱,看到那裸女的身上繪滿經絡道,小聲道:「我也不瞞你,這玄天寶典……本是一個極其厲害的武功心法……」

    龍淵對武功秘籍的興趣並不大,點了點頭道:「原來你費盡千辛萬苦想要找得就是這件東西!」他將玄天寶典重新捲好,放入妙嬋隨身地錦囊之中,微笑道:「東西已經找到,我昔日對你的承諾總算完成了!現在是不是考慮一下,如何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妙嬋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這裡所有通往外界的道路都已經封死,只怕我們唯有死在這裡了!」

    龍淵愕然道:「難道你這麼辛苦來到這裡便是為了死嗎?」

    妙嬋慘然笑道:「我並不想死,可是看起來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她歉然望著龍淵道:「我心中感到最對不住的就是你,如果不是我,也不會連累你和我一起困在這裡。」

    龍淵一顆心頓時變得冰涼,如果妙嬋說得都是真話,那麼他只怕要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了。想到這裡,感覺到空氣也似乎變得污濁了許多,一種令人煩躁地窒息感充滿了他的內心,龍淵霍然站起身來,向水晶棺槨所在地秘洞內走去,不到最後一刻。他決不會放棄自己地希望。

    妙嬋道:「那裡的一切都是用東海寒玉雕琢而成,所以氣溫很低。」

    龍淵低聲道:「我所關心的只是能否找到出路!」

    妙嬋道:「死者為大,你絕不可打擾了她的英靈!」

    龍淵看了看妙嬋,聲音低沉道:「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也許能夠找到出路!」「怎麼回事?」蘇紅袖率領幾十名手下將地下兵武庫搜了幾遍,卻沒有發現龍淵的身影,芳心中完全被不祥的感覺所籠罩。

    張方也是一臉惶恐,主公在他地管轄內突然失蹤,自己肯定是責無旁貸。

    秋棠帶領另外幾名紅袖營女兵來到妙嬋的面前。低聲道:「將軍,沒有找到主公和那名女子!」

    蘇紅袖咬了咬下唇,目光落在張方的身上,一顆黃豆大小的汗珠順著張方的額頭留下,他忽然雙膝跪地,顫聲道:「屬下失職,請將軍責罰!」

    蘇紅袖目光凜然。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追究任何人的責任,我只要公子平安!」她想了想,大聲道:「張方,集結你屬下的士兵繼續在這裡搜索,我去鬼域看看!」

    秋棠道:「我跟將軍一起過去!」

    蘇紅袖搖了搖頭道:「今次是我去求人,若是帶著兵馬過去,豈不是有失禮節?」雲瑤身穿白色長裙,站在火一般嬌豔的山茶花叢中,俏臉卻顯得有些蒼白,她伸出纖手折下一支山茶花。在鼻翼前嗅了嗅,然後心煩意亂的將山茶花揉碎,任憑花瓣一片片隨風飄落在地上。

    身後響起佘婆婆的咳嗽聲,雲瑤慌忙轉過身去。

    佘婆婆有些憐惜地看著她的雙眸道:「你有心事?」

    雲瑤搖了搖頭,美眸之中蕩漾的淚光卻將她此刻複雜的內心暴露無遺。

    佘婆婆嘆了口氣道:「萬鈞石已經落下,縱然我們想放他出來,也沒有任何的可能,此事怪不得你,只怪他不該捲入咱們的事情!」

    雲瑤垂下螓首,兩顆晶瑩的淚珠兒隨著花瓣飄然落下:「我……害了他……」

    佘婆婆暗自嗟嘆。從雲瑤此刻地表現來看,她對龍淵這位近鄰並不是簡單的內疚。她輕聲道:「蘇紅袖要見你,你想不想和她見面?」

    雲瑤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了決心道:「我去見她!」

    蘇紅袖坐在竹樓內等了許久,雖然她此刻的內心異常焦躁。可是表面上仍然保持著應有的克制和冷靜。

    雲瑤緩步走入竹樓之中。清麗絕倫的俏臉之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她笑得如此無邪。宛如一個鄰家的小妹,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她的心機和狠辣。

    「什麼風將你蘇大將軍吹到我這裡來了?」

    蘇紅袖開門見山道:「今日我過來找你,是想求你幫我一個忙!」

    雲瑤從得知她前來鬼域,便已經猜到她的目的所在,淡然笑道:「我一個鄉野人家地少女,又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助你蘇大將

    蘇紅袖早已對雲瑤的態度有了心理準備,她黯然道:「黃遠失蹤了!」

    雲瑤輕輕哦了一聲,隨即又道:「他沒來我這裡,蘇將軍可以去別處找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前卻不由得浮現出龍淵燦爛開朗的笑容,芳心中沒來由感到一絲酸澀難言的感覺,目光竟然不敢和蘇紅袖對視,慌忙轉向窗外。

    蘇紅袖觀察入微,雖然雲瑤臉上的憂傷稍縱即逝,卻仍然被她敏銳地把握到,她心中暗道:「難道雲瑤知道龍淵的下落?」心中雖然這樣想,可是嘴上卻無法道破。真誠道:「他和一位朋友今日午間從隧道進入了兵武庫,至今仍然沒有返回,我剛才帶領士兵前去搜尋,可是搜遍了整個地下兵武庫,都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我們的人一直守在入口處,並沒有看到他們離去。」

    雲瑤故意裝出驚奇萬分的樣子:「好端端地,兩個大活人怎會突然消失了?」

    蘇紅袖充滿憂傷道:「我擔心他又不小心觸發了地下的機關,所以才過來求你,雲瑤姑娘念在咱們一場近鄰的面子上,幫我這個忙如何?」

    雲瑤目光一凜道:「我為何要幫你?」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1-8 00:55
【怒龍卷】 第一百零八章【相逢】

蘇紅袖低聲道:「我知道自己過去曾經開罪過你,雲瑤姑娘若是恨我,要打要罵,我蘇紅袖絕不皺半分眉頭,我只求你幫我找到公子的下落,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情,我……也無法獨自活在這個世上。」蘇紅袖說到動情之處,眼圈兒微微有些發紅。

    雲瑤嘆了口氣道:「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說這番話,好吧!我可以幫你找他,不過要看你蘇將軍有沒有誠意!」

    蘇紅袖道:「如何才叫有誠意?」

    雲瑤道:「很簡單,你跪在我的面前向我說對不起!」

    蘇紅袖用力咬了咬下唇,明眸之中充滿了憤怒的光芒。

    雲瑤冷笑道:「怎麼?你口口聲聲他對你如何重要,連這一點都不肯為心上人做嗎?」

    蘇紅袖點了點頭,屈膝向雲瑤跪去,雲瑤卻伸手攔住她道:「蘇紅袖,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你這一跪豈不是冤枉?」

    蘇紅袖淡然笑道:「為公子做任何事都值得!」

    雲瑤一顆芳心猛然顫抖了一下,蘇紅袖語氣雖然平淡可是其中卻蘊含了怎樣的深情。她冷冷道:「你雖然願意跪,可是我卻受不起!跟我來,我幫你找他!」龍淵在冰冷的室內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任何可能的出口,只能垂頭喪氣的回到妙嬋身邊,妙嬋調息之後,似乎恢復了一些,輕聲笑道:「都告訴你,我們出不去了!」

    龍淵緊挨著妙嬋的身邊坐下,妙嬋悄悄向他望去,從他的雙目中仍然沒有找到任何的絕望和頹喪。忍不住小聲道:「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擔心我們永遠出不去,擔心我們死在這裡?」

    龍淵的唇角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沒到那種時候,我不相信自己會這麼容易死,在我完全絕望之前,我仍然會尋找逃生的機會!」

    妙嬋道:「所有地通風孔道已經關閉,咱們在這裡至多還有兩日兩夜可活。一旦這裡的空氣用盡……」

    龍淵站起身來,他剛才坐下是為了短暫休息恢復剛才損耗的體力,大聲道:「不是還有兩天兩夜嗎?」不到最後一刻,他決不會放棄希望。

    妙嬋望著龍淵的背影,俏臉之上流露出神秘的微笑。

    龍淵裡裡外外搜索了三遍之後,再次回到妙嬋的身邊,只見妙嬋臉色蒼白地可怕,抓住她的柔荑,發覺她的體溫低的嚇人,關切道:「怎麼了?」

    妙嬋牙關微顫道:「我……好冷……」

    龍淵展開臂膀將她的嬌軀緊緊擁入懷中:「怎樣?」

    妙嬋顫聲道:「只怕……我……我要死了……」

    龍淵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酸楚。他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可以,你將我帶到這裡,便應該帶我出去,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妙嬋充滿內疚道:「都是我害了你……若是還有來世,我……我一定補償……」話未說完,螓首一偏,竟然昏迷了過去。

    龍淵大聲呼喚她的名字。捧起她的俏臉,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容顏,心中忽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和恐懼,若是妙嬋就此離去,自己將獨自在這與世隔絕地地下靜待死亡,那將是怎樣的痛苦。

    他摸了摸妙嬋的脈息,雖然微弱可是仍然存在,慌忙將妙嬋放下,然後大步衝向石柱前,將石柱上的四支火炬全都取了下來。拿出火石點燃。

    然後緊緊擁抱著妙嬋,用身體的溫度和火焰的熱力呼喚著妙嬋。過了好半天,妙嬋方才悠然醒轉,看到面前燃燒的三支火炬,驚聲道:「你可知道,火焰會加速燃盡這裡地空氣!」

    龍淵點了點頭:「我不在乎!」

    妙嬋美眸之中蕩漾著晶瑩的淚光:「我們的時間只怕已經不多了!你恨不恨我?」

    龍淵搖了搖頭,充滿柔情道:「我從未恨過你,對你只有喜歡!」明白自己已經逃不出去,藏在心中許久的話也暢快淋漓的說了出來。

    妙嬋美眸中流露出一絲羞澀,她喘了口氣道:「因為我。你無法……重整河山……因為我……」

    龍淵擁緊了妙嬋的身子,低聲道:「如果上蒼一定要我死,能夠和你相擁死去是我最好的歸宿!」

    妙嬋可愛的鼻翼輕輕翕動了一下,竟然流下淚來。她在任何人前從未流露出如此的真情,今日在生死存亡的時刻聽到龍淵地真情表白。芳心中矜持許久的防線終於被完全扯開。她雙臂摟住龍淵的脖子,俏臉埋在龍淵的胸前無聲啜泣起來。

    龍淵慌忙勸她。誰成想越是勸她,她哭得越是大聲,龍淵只能任憑她在自己的懷中宣洩著心中悲傷的情緒。龍淵絕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在死亡真正來臨以前決不會放棄自己的努力,然而他不會將這番話告訴妙嬋,他害怕這句話會加重妙嬋心中的歉疚,他是男人,理當照顧到身邊人的感受!雲瑤停下腳步,指向前方被封閉的石門道:「這裡一定有人進去過,觸發了機關,七塊萬鈞石全部落下!」她當然知道事情地真相,可是當著蘇紅袖的面不好直說。

    蘇紅袖驚慌道:「你是說他們被困在了裡面?」

    雲瑤搖了搖頭道:「我可沒有這樣說,不過這裡是禁地,從沒有人可以進去過,萬鈞石只要落下,便是一隻螞蟻都無法從裡面爬出來。」

    蘇紅袖的俏臉頓時失去了血色。她充滿祈求的目光盯住雲瑤道:「當真沒有辦法嗎?」

    「如果他們在裡面,只怕沒有活命的機會!」

    蘇紅袖咬了咬櫻唇,一字一句道:「我馬上集合人馬,一定要鑿穿這裡!」

    雲瑤嘆了口氣道:「沒用地,萬鈞石落下地時候所有通風口都會被關閉,裡面地空氣最多只夠維持兩個日夜。也許還會更少……」她停頓了一下黯然道:「就算你集合所有人日夜不停地開鑿這裡,想要打穿一個孔洞也要半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她話沒有說完,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

    蘇紅袖的目光堅定不移:「公子不會丟下我!」妙嬋終於止住哭聲,抬起頭,俏臉之上猶自掛著兩顆星辰般迷人的淚珠兒,龍淵伸手為她抹去淚水,輕聲道:「別哭了,咱們還有時間,我再去看看!」

    妙嬋知道他仍然不願放棄。小聲道:「我跟你一起去!」

    龍淵道:「裡面冷得很,還是我自己過去!」

    妙嬋緊緊摟住他的臂膀道:「不要丟下我,我擔心你一離開,我便會再也見不到你,若是我死了……你又不在我地身邊,我該會怎樣害怕,怎樣的孤獨!」

    龍淵用力抿了抿嘴唇。看著妙嬋楚楚可憐的目光,用力點了點頭。

    龍淵背起妙嬋重新回到水晶棺槨之前,輕聲道:「我已經裡裡外外搜索了好幾遍,只有這裡沒有好好查看過了!」

    妙嬋黯然道:「你終究還是要打擾她!」

    「她是誰?」

    妙嬋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方才道:「鐘隸的妻子安尋櫻!」

    龍淵忽然想起妙嬋也是姓安,難道她和躺在水晶棺槨內的安尋櫻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關係?越想越是大有可能,如果是外人,怎能對這裡的一切如此熟悉?

    龍淵道:「你是他們的後人?」

    妙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聲道:「你放我下來!」

    龍淵將妙嬋放了下來,攙著她重新來到棺槨前。妙嬋按照剛才的步驟將水晶棺槨移開,下方重新現出洞口,做完這一切妙嬋已經用盡了全力,嬌軀靠在龍淵地身上,無力道:「你去將那個金盒拿來,將這些東西原樣放回去!」她將那捲軸和盾牌交給龍淵。

    龍淵不禁暗自奇怪,妙嬋費盡千辛萬苦方才得到這兩樣東西,轉眼間又要放回去,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可是轉念一想,若是他們逃不出去。只能被困死在這裡,玄天寶典對妙嬋自然沒有任何用處。

    他應了一聲,將兩樣東西按照原樣放回,然後將金盒放回原來的地方。

    妙嬋休息了一會兒,等到略微恢復了一些體力。輕聲向龍淵道:「帶我去另外一側!」

    龍淵將妙嬋抱到水晶棺槨的另外一側。那一側也有一幅星空圖,妙嬋伸手移動了幾顆星位。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那水晶棺槨竟然緩緩向下沉去,露出一個長方形的坑洞。

    妙嬋道:「沿著棺尾的洞口一直向前走,也許可以找到出路!」

    龍淵心中暗喜,妙嬋果然早就知道出路,剛才只不過是故意欺騙自己,轉臉向妙嬋看去,只見她雙目又已經閉上,氣息變得微弱,原本心中對她欺騙自己地那點怒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背起妙嬋,跳了下去。沿著棺尾露出的狹長洞口走了進去。

    火炬映照出周圍的情形,兩旁都是石壁,向前行走了五十餘步,卻聽妙嬋道:「右側有個虎頭扳手,你拉下去!」

    龍淵轉身望去,果然看到右側牆壁接近穹頂處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虎頭扳手。他伸手將虎頭扳手用力搬下,只聽到身後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龍淵擔心這條甬道隨時坍塌,不由得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妙嬋道:「剛才是封閉墓的機關,日後……再也不會有人進去了……」

    龍淵道:「你這丫頭騙得我好苦,既然早就知道這條道路,為何剛才要作出如此絕望地模樣?」

    妙嬋的俏臉無力地附在龍淵的肩頭,輕聲道:「剛才我當真不想活了,可是想到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那裡著實害怕,所以才想讓你留在那裡陪我!」

    「呵!你果然夠歹毒!」

    妙嬋溫婉笑道:「可是……你這混蛋偏偏說了那麼暖人心的話,弄得人家心中好不感動。所以又打消了想死地念頭!」

    龍淵自然不會相信她說得會是實話,剛才妙嬋擺明了是戲弄自己,又走了百餘步,感到前方有冷風吹來,手中火焰撲閃了幾下。

    妙嬋道:「再走便會入水了……」說到這裡她再也支撐不下去,伏在龍淵的背上陷入昏睡之中。

    龍淵感到她冰冷的俏臉緊貼在自己的頸部肌膚之上,心中擔心到了極點。妙嬋被冰魄斷魂針射中絕不是作偽,不知她能否支撐下去,正在思緒起伏之時,足下已經踏入水中,向前走了百餘步,水面已經漫到他的頸部,再走就會潛入水中,龍淵擔心妙嬋在昏睡中被水嗆入胸腹,慌忙將她喚醒。

    妙嬋強行打起精神,將夜明珠遞給龍淵道:「游出這條水道。就可以抵達小湖之中,浮上去我們就可以脫困……」

    龍淵點了點頭道:「你能夠堅持住嗎?」

    妙嬋虛弱笑道:「你還活著……我當然不捨得一個人死……」

    龍淵深吸一口氣後,帶著妙嬋向水中潛游而去,龍淵的水性不弱,利用夜明珠地光芒照亮這條水下甬道,一口氣向前游了二十多丈,終於順利離開了這條甬道,他向妙嬋望去,卻見妙嬋美眸睜得很大,似乎已經無法堅持下去。慌忙湊到妙嬋唇邊,吻住她的櫻唇,將口中的空氣渡入她的檀口之中,兩人地身體在水中緩緩升騰而起,彼此地目光久久凝視。妙嬋地目光顯得如此淒迷。不知籠罩的是水汽還是淚水。

    龍淵和妙嬋同時從水面浮出,兩人長吸了一口清新地空氣。龍淵揮動右臂從心底發出一聲快意的大吼,妙嬋深情看著龍淵,即使在瀕臨死亡的時候,龍淵都沒有流露出任何地沮喪和絕望,天下間又有什麼可以難住他呢?

    龍淵帶著妙嬋游到岸邊,兩人周身都已經濕透,此時已經是深夜,月朗星稀,山野之中不時傳來陣陣野獸的嚎叫,龍淵依稀分辨出這裡應當是回龍溝附近的流雲湖,從這裡並不能直接前往回龍溝,而是要繞過兩座山,方可抵達回龍溝的南部入口。

    轉身望去,妙嬋已經蜷曲著躺在草地之上,嬌軀因為寒冷不住瑟瑟發抖。

    龍淵慌忙從周圍尋來樹枝,利用火石在草地上點燃一堆篝火,扶起妙嬋來到火堆前坐下,身上的衣服在篝火的烘烤下很快便乾透,妙嬋靠在龍淵的肩頭已經睡去。

    龍淵小心讓她躺在自己的雙腿之上,無意中卻發現妙嬋隨身的錦囊落在一邊,錦囊露出黃色油布的一角,龍淵悄悄將油布抽出,卻見油布之上拓著密密麻麻地奇怪文字,分明是那面護盾之上的梵文。龍淵的頭腦頓時清醒過來,原來妙嬋已經將護盾上的文字拓下,難怪她又將護盾和捲軸放了回去,此女的心機著實厲害,即便是和自己共同經歷了生死之後,仍然不肯向自己說出實情,龍淵不禁暗自苦笑,卻不知妙嬋跟自己所說的話究竟有幾句可以相信?

    睡夢的妙嬋發出輕聲的呻吟,龍淵看著她蒼白的俏臉,心中又是生氣又是憐愛,他小心將油布塞入錦囊之中,悄悄看了看其中。除了這塊油布並沒有其他的東西,龍淵暗忖道:「自己分明看到她將捲軸放了回去,如果說那捲軸才是真正地玄天寶典,妙嬋自然不會輕易放棄,難道這滿篇的梵文才是玄天寶典,又或是妙嬋趁著自己尋找出口地時候將那捲軸記了個清清楚楚?」

    龍淵搖了搖頭。反正他對這玄天寶典沒有什麼興趣,更沒有將之據為己有的心思,不過想起妙嬋對自己如此提防,心中不免感到有些難過。

    半夜的時候,妙嬋卻又忽然發起燒來,她不時說起了胡話,龍淵扯下自己地衣袖,用湖水沾濕了為她擦拭額頭。

    妙嬋似乎陷入一個驚恐地夢魘之中久久無法醒來,驚聲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她雙手用力的抓住龍淵地大腿,指甲都深深陷入其中。抓得龍淵痛得大叫起來。

    遠處四條身影向他們的位置迅速圍攏而來。

    龍淵霍然警覺,抽出腰間彎刀站起身來,卻見四名臉上畫著奇怪圖案的黑衣男子手握長刀站在那裡。龍淵大聲道:「什麼人?」

    那幾名男子顯然誤會了龍淵的舉動,為首一人憤然道:「你想對這位姑娘做什麼?」

    龍淵這才明白,他們幾人八成將自己當成了採花大盜。他笑道:「幾位兄弟誤會了,她是我的妻子!」

    幾名男子打量了龍淵一眼,其中一人冷冷道:「深更半夜。將一個弱女子劫持到荒山之中,分明不安好心,兄弟們,抓他去見公主!」

    龍淵擺了擺手道:「我叫醒她說給你們聽!」他搖了搖妙嬋的香肩,誰成想妙嬋非但沒有醒來,反而尖聲叫道:「不要殺我……」

    幾名男子這次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為首男子怒道:「無恥淫賊,今日定然要了你的性命!」他揮舞手中長刀率先向龍淵衝了上去。

    龍淵當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居然會遇到這幫糊裡糊塗的傢伙,眼前只有硬著頭皮跟他們大戰一場。他抽出波斯彎刀。閃電般迎向對方長刀,雙刀交錯,只聽到噌!地一聲,對方長刀被他斬成兩段。幾人看到龍淵手中刀如此鋒利,都是一怔。

    那為首男子道:「對付這種淫賊咱們不需要講什麼公平,兄弟們一起上!」

    龍淵怒道:「她是我妻子,要怎樣說你們才肯相信?」

    此時從周圍樹叢中又湧出六名黑衣人他們手中全都拿著弓箭,寒光閃閃的鏃尖瞄準了正中的龍淵。

    一個憤怒地女聲道:「放下彎刀,將她交給我們!」

    龍淵只覺著這聲音聽起來無比耳熟,轉身望去。卻見身後站著一名身穿紅色武士服的少女,頭戴銀色髮冠,在月光下閃爍著明晃晃的光芒,她柳眉倒豎,美眸圓睜。一張可愛的櫻唇撅起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可是當她看清這個淫賊的真正容貌之時,櫻唇不由得張大。俏臉之上充滿了錯愕之色,驚聲道:「黃遠!」不用問這少女正是從苗疆翡翠關前來和龍淵相會的七公主喋露。

    龍淵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喋露,欣喜萬分道:「喋露!哈哈,遇到你就好了!」

    周圍衛兵看到公主認識這個淫賊,而且很快又意識到這個淫賊就是七公主未來的夫婿,一個個悄悄退了下去,這可不是他們能夠管得了地。

    喋露看了看龍淵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的妙嬋,恨恨點了點頭道:「好啊!難為我在翡翠關日夜想著你,你卻在這裡和人家風流快活!」

    龍淵當真是百口莫辯,上前牽住喋露的纖手,卻被喋露一把甩開,龍淵道:「你聽我解釋!」喋露怒道:「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此時妙嬋居然醒來,美眸看了看喋露,臉上露出一絲誘人的微笑道:「黃遠,人家小姑娘問你,你便將實話告訴人家嘛!」

    龍淵瞪了妙嬋一眼,這妮子身受重傷仍然不忘添亂。

    喋露怒道:「誰是小姑娘?不怕告訴你,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妙嬋看了看龍淵,龍淵尷尬一笑。妙嬋故意嘆了口氣道:「黃遠啊黃遠,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你已經有了妻子,為何從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

    龍淵苦笑道:「你有完沒完!難不成你一定要挑唆喋露將我殺掉方才甘心嗎?」

    妙嬋嬌滴滴道:「那我怎麼捨得……」她受傷後身體畢竟虛弱,說完這句話不得不喘息起來。

    喋露並非毫無心機之人,已經覺察到妙嬋是故意這樣說,輕聲道:「殺不殺他是我們兩夫妻自己的事情,跟外人無關!」

    妙嬋點了點頭。輕聲笑道:「小姑娘果然聰明……」說到這裡她發出一連串的咳嗽,險些背過氣去。

    喋露湊到她面前道:「你受傷了?」

    龍淵道:「發燒了!」

    「我又沒問你!」喋露瞪了龍淵一眼道。

    龍淵知道她仍然在生自己的氣,笑道:「妙嬋喜歡開玩笑,你千萬不要當真!」

    喋露輕聲道:「穿的這樣單薄,不生病方才奇怪呢,去我營帳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天亮了再說!」

    妙嬋居然痛痛快快答應了下來:「那就麻煩妹子了!」

    龍淵帶著妙嬋來到喋露地臨時營地,喋露將妙嬋帶回自己地營帳安歇,安頓停當之後,走出營帳。卻見龍淵仍然守在外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是不是擔心我加害你的小情人啊?」

    龍淵笑道:「七公主心地善良蕙質蘭心,怎麼會幹這種卑鄙的事情!」

    喋露啐道:「你就是嘴巴會說!」推開龍淵向遠方走去,龍淵慌忙跟了過去,抓住她的手臂道:「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要你管我?明日我便返回翡翠關,再也不會讓你心煩了!」

    龍淵苦笑道:「你還在生我氣?她剛才是故意氣你。你……」

    喋露忍不住嗤!地一聲笑出聲來,龍淵這才知道她是故意做樣子給自己看,展臂將喋露攬入懷中,喋露推開他道:「守衛還在那裡!」

    龍淵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喋露,喋露牽住龍淵的大手,帶著他向為他準備好地營帳走去,兩人走入營帳,喋露便撲入龍淵的懷中,揚起俏臉,嬌滴滴道:「吻我!」龍淵的熱吻宛如雨點般落在喋露地俏臉之上、玉頸之上。最終吻住她的櫻唇,直到吻得喋露就要喘不過氣來,方才將她放開。

    喋露緊緊抱住龍淵的身軀,小聲道:「我好想你,自從你離開翡翠關,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

    「我也是!」龍淵充滿愛意的挑起她的下頜,輕輕在她地櫻唇上又吻了一記。

    喋露道:「我知道她剛才是故意說話氣我,我才不是什麼小姑娘,人家是你地妻子,從她看你地眼神之中。我便知道,她心中和我一樣有你,她是羨慕我方才那樣說!」

    龍淵輕聲道:「你當真不生我地氣!」

    喋露搖了搖頭道:「我愛你還來不及,又怎會生你的氣?」

    一句話頓時勾起了龍淵心中的萬種柔情,他擁住喋露的嬌軀。大手探入她的裙中撫摸著這久違的玲瓏玉體。喋露被他撫摸地嬌軀發顫,捉住他那隻可惡的大手道:「不可以……我不可以離開太久。她好像是中了毒,需要有人照顧!」

    喋露這樣一說,龍淵的頭腦頓時清醒過來,心中暗叫慚愧,妙嬋仍然生死未卜,自己卻貪戀肉慾,實在是罪不可恕,他穩定了一下心神道:「喋露,妙嬋對我有恩,你幫我照顧好她!」

    喋露點了點頭道:「不用你說,我看得出來……」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1-8 00:55
【怒龍卷】 第一百零九章【和諧】(上)

龍淵擔心離開回龍溝太久,讓蘇紅袖他們擔心,翌日天濛濛亮便催促喋露啟程,妙嬋的體溫雖然漸趨正常,可是整個人仍然昏昏欲睡,精神顯得萎靡不振。

    按照他們的速度,至少要五個時辰之後才能抵達回龍溝,喋露讓兩名手下武士先行前往回龍溝,通報龍淵平安的消息,讓那裡的人能夠盡快放下心來。

    看到喋露做事有條不紊,調配得度,龍淵倍感欣慰,微笑道:「一段時間不見,你長大了許多!」

    喋露啐道:「我過去很幼稚嗎?」

    龍淵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你誤會了,我是說……那里長大了許多!」他的目光落在喋露的胸前雙峰之上,喋露一陣臉紅心跳,芳心中卻甜絲絲的極為受用,輕聲罵道:「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龍淵微微一笑,看著喋露薄怒輕嗔的誘人模樣,恨不能將她攬入懷中恣意愛憐,柔聲道:「從翡翠關過來,這一路辛苦嗎?」

    喋露小聲道:「心中想著就要可以見到你,再辛苦也不怕!」

    龍淵心中一陣感動,自己何德何能,讓這幫紅顏知己對自己如此情深,日後他定然要加倍的愛護她們,方才能夠對得起這份深情。

    喋露道:「我大哥聽說你要和吐蕃人開戰了!」

    龍淵點了點頭道:「不錯!」喋露道:「大哥正在動員武士,過兩日四哥就會率領五百名勇士前往西川邊境幫助你!」

    龍淵笑道:「謝謝你大哥了,不過我倒想他重點幫我盯住大理!」

    喋露微微一怔:「大理國也要向你出兵嗎?」

    龍淵皺了皺眉頭道:「現在還無法斷定,不過種種跡象表明。他們有趁著我出兵西川的時機,入侵西川的想法。」

    「段洪基真是卑鄙!」

    龍淵道:「此時最正常不過,西川是一塊肥肉,每個人都想吃上一口。」

    喋露嬌笑道:「你這話說得實在太過絕對!我大哥可沒有這樣的想法!」

    龍淵道:「那是因為我有個好老婆,如果不是因為你地緣故,只怕我那個大舅哥八成會成為我的仇人!」

    山谷中灑滿了喋露銀鈴般的笑聲。

    「爹!」虛翰良氣喘吁吁的走入內堂之中,虛無我正在和孫女虛慧妍下棋,他落下棋子後抬起頭道:「什麼事情急成這個樣子?」

    虛翰良看了看女兒,虛慧妍起身道:「既然爹和爺爺有事情要說。我還是先迴避一下!」

    虛無我道:「你留下,咱們自家人怎會有什麼迴避之說?」

    虛翰良道:「爹,我剛剛發現一筆賬目,涉及到大宗的軍需調配!」

    虛無我淡然笑道:「藍循即將攻打康都,大王調動軍需也實屬正常!」

    虛翰良道:「不過這筆物資乃是運往西邊!」

    虛無我白眉緊緊皺起,虛翰良又道:「我查了查這批物資的最終去路,乃是運往芙城!」

    虛無我將手中的棋子丟下,緩緩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低聲道:「梁靖是想借刀殺人啊!」

    虛翰良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虛慧妍驚聲道:「梁靖送給芙城軍需物資,是不是想利用他們趁著吐蕃入侵之際大舉入侵西川?」她最為關心的就是龍淵,考慮問題自然站在龍淵地立場之上。

    虛無我淡然笑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個主意一定是丘朗想出來的!」

    楚王梁靖此刻正和丘朗相對飲茶,梁靖呵呵笑道:「丘朗啊丘朗,每到關鍵之時。我能夠倚重的只有你!」

    丘朗謙然笑道:「姨丈!我這次之所以日夜兼程回來見你,就是知道你一定遇到了難題!」

    梁靖道:「我還以為你故意躲著我呢!」

    丘朗道:「姨丈,上次丘朗之所以反對您過早立國稱王,全都是為了梁氏的將來著想,絕沒有和姨丈對抗的意思。」

    「我明白!放眼整個楚國之中,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怎會當真生你的氣!對了,軒宇在你軍中最近怎樣?」

    丘朗微笑道:「按照姨丈的意思,我給了他不少的苦頭,現在他已經不像過去那般鋒芒畢露!」

    「什麼鋒芒畢露。趾高氣揚才對,這個不肖地東西,除了惹事便沒有什麼其他的本事,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如何放心將江山交給他!」

    丘朗笑道:「姨丈不必擔心,我相信軒宇總會慢慢成熟。」他又道:「藍循方面已經幾次派人過來催促聯手攻擊康都之事,姨丈打算怎麼做?」

    梁靖冷笑道:「懶得理他!康都一帶畢竟還有十幾二十萬賊軍,想要一口吞掉,豈會那麼容易,他想瘋。便讓他自己去瘋,我沒功夫陪他!」

    丘朗道:「姨丈,我認為,這兵還是要出,不過要擇機而動!」

    梁靖笑道:「果然好提議。藍循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他感嘆道:「如果我身邊多幾個像你這樣的幫手便好了!」

    丘朗道:「姨丈何出此言?楚國的朝堂之中。不乏經邦緯國之才,虛相國便是!」

    梁靖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這老狐狸遇到事情便躲在家裡。對我這個多年的老友也是出工不出力。的確讓我有些心寒。」

    丘朗嘆了口氣道:「想來虛相國已經看淡世事!」

    梁靖忽然想起一件事:「有沒有調查清楚西川黃遠地真正身份?」

    丘朗道:「並未查實,不過根據種種跡象表明,此人十有八九就是龍淵!」

    梁靖倒吸了一口冷氣:「若然他當真是龍淵,這件事只怕不妙!」

    丘朗道:「如果一切屬實,只怕藍氏和蕭氏比我們更加緊張。」

    梁靖道:「他倒是有些本事!」

    丘朗道:「就算有再大的本事,這次只怕也難以順風順水的度過!」

    梁靖道:「他的身份如果傳出去,形勢會不會有變?」

    丘朗反問道:「誰會相信,誰會承認?」

    梁靖哈哈大笑起來,他當然不會主動承認龍淵的身份。想必和他抱有一樣念頭的人會佔大多數。

    丘朗道:「我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這場仗他們打算怎麼打?吐蕃人的十萬鐵騎會不會直取蜀中?」龍淵一行在午後返回了回龍溝,聽到消息的紫蕪和芊若第一時間迎接出來,看到龍淵平安歸來,二女都是淚流滿面,顧不上週圍還有他人在場,撲入龍淵懷中。

    旁人倒還沒有什麼,喋露卻虎視眈眈地看著她們,她一心想來回龍溝做龍淵地夫人。卻想不到途中就遇到了妙嬋,剛剛來到回龍溝,便看到眼前的場面,芳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走到龍淵面前狠狠在他手臂上擰了一記:「勾三搭四的傢伙!」

    紫蕪和芊若這才留意到喋露的存在,俏臉微微一紅,從喋露的穿著打扮之上兩人已經猜到她的身份。龍淵曾經告訴過她們和苗族七公主定下婚約之事,所以兩人並沒有感到太多的驚奇。紫蕪主動上前道:「這位便是喋露公主吧,公子在我們面前時常提起你!」

    喋露看了看龍淵,龍淵笑道:「她是紫蕪,那個是芊若!」

    在眾人面前喋露自然要表現出大家的風範,輕輕點了點頭道:「你們好!」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可是那表情仍然拒人於千里之外。

    紫蕪和芊若看出她地心思,當然不會主動上前自討沒趣。

    龍淵明白這件事還需要向喋露細細說明,當下微笑道:「你們先帶喋露去休息!紅袖呢?」

    紫蕪道:「已經讓人去通知她了,我想此時她應當趕來了!」

    龍淵點了點頭。縱馬向隧道的方向全速奔去。

    喋露看到龍淵離去,不禁大聲道:「黃遠,你要去哪裡?」

    龍淵向身後揮了揮手道:「你們姊妹先聊著,我很快就回來!」

    車內地妙嬋透過車窗看著龍淵的背影露出一絲欣賞的笑容,龍淵果然狡猾,將這個大大的難題拋給了幾位女孩子自己解決,他卻藉著這個機會溜之大吉。

    喋露冷冷看了看紫蕪和芊若道:「此次我過來,是為了和他成親的!」

    芊若微笑道:「好像公子說過,大業未成,不會考慮成家之事!」

    喋露柳眉倒豎。正要出言辯駁,忽然聽到身後馬車內傳來嗤!地一聲輕笑,卻是妙嬋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喋露怒道:「你笑什麼?」

    妙嬋道:「你們真是可憐,一個個被黃遠騙地死心塌地,卻不知他此刻會如何得意。難道女孩子當真是那麼好騙地嗎?」

    喋露咬了咬櫻唇道:「這個勾三搭四的傢伙。今晚我一定要跟他算賬!」

    龍淵來到隧道前方,卻見蘇紅袖剛好從隧道之中縱馬奔出。她地身上沾有不少的灰塵,美眸有些發紅,顯然曾經哭過,看到龍淵完好無恙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蘇紅袖一直以來刻意營造的堅強終於完全崩塌,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俏臉緩緩滑落。

    兩人同時跳下馬背,向對方衝了過去,彼此緊緊擁抱在一起,蘇紅袖淚流滿面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龍淵哈哈大笑道:「吉人自有天相,閻王爺怎麼忍心讓你成為寡婦呢?」

    「呸!不得胡說!」蘇紅袖掩住龍淵的嘴唇道。

    龍淵點了點頭俯下身吻住蘇紅袖的櫻唇,蘇紅袖霞飛雙頰擺脫開龍淵道:「這兒是外面!」

    龍淵抬頭望去,卻見煙塵之中雲瑤一身白衣緩緩走出,一雙美眸流露出冰冷地光芒。龍淵並沒有提及在隧道之中發生的情景,宛如沒事人一樣,微微笑道:「雲瑤姑娘好!」

    雲瑤淡然點了點頭,轉身走入遠方的樹林之中。

    蘇紅袖望著她的背影,小聲道:「這次她幫忙不少!」

    龍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輕聲道:「改日我會好好謝謝她!」

    「妙嬋呢?」

    提起妙嬋,龍淵不禁愁上眉頭,低聲道:「她中了毒,現在的情況很差,我將她帶回來了!」

    蘇紅袖充滿驚奇道:「雲瑤說萬鈞石已經落下,天下間沒有人能夠從裡面逃脫出來,你們是如何出來的?」

    龍淵嘆了口氣道:「說來話長,回頭我細細說給你聽,對了,我們脫困之後遇到了喋露。」

    蘇紅袖驚聲道:「喋露!那個苗人七公主,她當真過來和你成親了?」

    龍淵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紅袖,其實喋露心底很好,我想……」

    蘇紅袖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在龍淵的手臂上輕輕擰了一記道:「你放心,我知道怎樣去做,絕不會為難她地!」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1-8 00:56
【怒龍卷】 第一百零九章【和諧】(下)

當晚蘇紅袖設宴,為了慶賀龍淵平安脫困,同時也為喋露接風洗塵。

    喋露顯然心情不好,看著蘇紅袖和紫蕪、芊若相談甚歡,其樂融融,自己被冷落在一旁,忍不住起身向外走去,龍淵想要去追她,卻被蘇紅袖拉住手臂,小聲道:「我去!」

    喋露來到遠離人群的竹林前,想起自己跋山涉水過來尋找龍淵,可是等到了這裡,卻發現一切並非像自己想像中一樣,原來他的身邊有這麼多的女子,越想越是委屈,禁不住落下淚來。

    身後傳來蘇紅袖輕柔的聲音道:「你哭了?」

    喋露慌忙擦乾眼淚,轉身怒視蘇紅袖道:「我何時哭了?」

    蘇紅袖不禁笑了起來,她輕聲道:「喋露,是不是因為我們的存在而讓你感到不開心?」

    喋露沒有說話,可是苗族女子向來不喜歡說假話,她想了想用力點了點頭道:「不錯!」

    蘇紅袖輕聲嘆了口氣道:「這世上本沒有人願意讓別人分享自己的愛人!」

    喋露小聲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能夠容忍其他的女子!」

    蘇紅袖笑道:「因為我愛他,所以我甘心為他付出一切,我曾經想到過放棄,可是這世上沒有人能夠取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只要在他身邊我就會很開

    喋露點了點頭,在她心中也是一般作想。

    蘇紅袖道:「昨天,他出了事情,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若是他死了,我……斷然不會獨活……」蘇紅袖說到動情之處美眸中閃爍著星辰般的淚光,她幽然道:「我知道無論是紫蕪還是芊若,她們心中都和我存在著一樣的想法,我管不住自己對他的感情,我也無權干涉別人去喜歡他,只要我能夠和他廝守一生已經是上天對我莫大地恩賜。」

    喋露的目光漸漸軟化下來,的確,她確實沒有阻止別人喜歡龍淵的權利。

    蘇紅袖握住喋露的纖手道:「妹子。他心中待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樣,愛他便要幫助他,他的心中裝著的不單單是我們還有天下,我們既然喜歡上了這個不同尋常的傢伙,便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

    喋露垂下頭去,小聲道:「我也不是吃醋,只是怪他一直都在騙我!」

    蘇紅袖笑道:「快回去吧,今晚你是貴客,所有人都在等你呢!」

    喋露地俏臉之上終於流露出久違的笑靨。

    看到蘇紅袖和喋露攜手歸來。龍淵暗自鬆了一口氣,紫蕪和芊若也主動上前挽著喋露的手臂邀請她坐下,看到她們如此融洽,龍淵自然喜上眉梢,端起酒杯道:「來,咱們一起敬喋露一杯,她翻山涉水來到這裡。當真是不容易,日後你們便是好姐妹了!」

    喋露瞪了龍淵一眼道:「你給我記住,日後再敢出去勾三搭……」目光像周圍看了看,單單是酒桌之上已經超出了這個數目,慌忙改口道:「再敢出去勾五搭六的話,我一定不會饒你!」

    一桌人都被喋露引得大笑起來,蘇紅袖笑道:「非但你不會饒他,我們全都不會放過他!」

    龍淵呵呵笑道:「好好!我答應你們,日後無論什麼事情都不會欺瞞你們!」心中卻不由自主想到了妙嬋,不知她的傷情怎樣了。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如此湊巧。這邊龍淵方才想到了妙嬋,那邊祥貴急匆匆走了過來,附在龍淵的耳邊小聲道:「主子,妙嬋姑娘不見了!」

    龍淵微微一怔,慌忙起身跟著他向竹樓之中走去,來到妙嬋養傷的房間,卻見伊人早已人去樓空,臥榻之上放著一紙便箋,龍淵拿起便箋,卻見上面寫著一行雋秀的小字:「蒙君深情。日後必報!」

    龍淵心中一陣惘然,手指一鬆,那便箋隨著潛入室內地夜風飄飄悠悠的落在地上。

    隨後趕來的蘇紅袖看到眼前情景也是微微一怔,低聲道:「要不要我去追她?」

    龍淵搖了搖頭道:「她既然一心想走,追她也沒有什麼意思。咱們回去繼續喝酒!」酒宴過後。曲終人散,龍淵裝腔作勢的向自己的書房走去。卻被芊若攔住去路,龍淵笑道:「怎麼今晚是不是打算給我侍寢?」

    芊若紅著臉兒道:「盡會胡說八道,紅袖姐姐說了,喋露有些話兒想單獨對你說,讓你過去。」

    龍淵笑道:「她有話對我說,怎麼不自己來找我,要你們為她傳話?」心中已經明白,一定是她們姐妹幾個的一番美意,讓自己去多陪陪喋露,安慰她的芳心。

    龍淵本想這就過去,可是又怕被別人笑話自己心急,慢條斯理地回到自己房內洗漱完畢,方才走出門來,再看時周圍房間內的燈光都已經熄了,喋露那裡也是一樣。

    龍淵躡手躡腳來到喋露門前,輕輕叩響了房門。

    喋露等了許久不見龍淵過來陪自己說話,此時正在著惱,她剛剛將燈光熄了,可是以現在的心情又怎能睡得著,終於聽到敲門聲,芳心中欣喜異常,光著玉足衝下床去,可是來到門前,本想要拉開門閂,卻又將手縮了回去,心中暗道:「我若是這麼容易放他進來,豈不是讓他看輕?」想到這裡,故意裝出疲倦非常的樣子道:「誰啊?」

    龍淵聽到她這樣說。根本就是明知故問,顯然是要想刁難自己,小聲道:「我啊!」

    喋露強忍笑意,低聲道:「你是哪個?」

    「我是你夫君!」

    喋露芳心大悅,可是還想為難龍淵一會兒,故意道:「我太累了,已經休息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

    龍淵吃了一個閉門羹。哪肯就此罷休,小聲道:「我有要緊話兒對你說!」

    喋露故意不去理他。

    龍淵雙目一轉,計上心來,故意在門前弄出腳步聲,裝出欣喜異常的樣子道:「芊若,你來找我嗎?呵呵,還是你最乖巧,最懂得我心意……」

    房門突然打開,喋露果然中了龍淵的圈套。看到門外哪裡有芊若地影子,方知上當,可是龍淵早已經衝入房內,笑眯眯道:「小妮子,故意刁難我是不是?」

    喋露美眸冷冷看著他:「出去……」話沒說完已經被龍淵強有力的雙臂攬入懷中,櫻唇也已經被龍淵封住,彼此的激情在瞬間被點燃。他們瘋狂地擁吻。龍淵用最溫柔的擁吻,熔化喋露心中地幽怨,在他的熱吻下喋露的嬌軀漸漸變軟,滾燙的櫻唇激烈回應著。龍淵抱起她的嬌軀,將她放在床上,貪婪地親吻著她地唇,她的額,她的頸,她的耳珠。一手輕揉她輕搖的玉臀。嘴唇移過她地粉頸,吸吮著她胸前的兩點櫻紅。

    喋露的喘息變得急促而劇烈。她身上的衣物在一點點減少。直到她她一絲不掛地赤裸在龍淵地面前,冰肌玉膚宛如暗夜百合般悄然綻放,嬌軀散發著美麗地光澤,豐胸堅挺,細腰盈掬,玉腿修長。

    龍淵貪婪親吻著她細嫩的肌膚,品味著她地體香,喋露在他的親吻下,兩條修長而白皙的玉腿時而突然緊緊地併攏著,龍淵輕輕揉搓著她玉腿內側地肌膚。直到她完全軟化,以不可抗拒的勢頭侵入了喋露濕潤而灼熱的體內。

    月圓似水,懸掛在深邃而神秘的夜空,冷冷的清輝融在徐徐的夜風裡,化作淡淡的薄霧。籠罩著靜謐的回龍溝。薄紗般的月光下。兩具軀體宛如水乳般融合在一起,在夜色中展示著和諧的韻律……

    蘇紅袖和紫蕪、芊若三人其實就在隔壁芊若地房間之中。她們聽到隔壁那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動靜,一個個俏臉上佈滿了嬌羞和紅暈,蘇紅袖甚至有些後悔,為何要提出偷聽他們說話的建議。妙嬋站在山丘之上回望,龍淵的住處的***已經完全熄滅,她幽然嘆了一口氣,慢慢向前方走去。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下腳步,冷冷道:「什麼人?」

    右側竹林輕動,卻見刀無豔緩步從中走出,她臉上流露出十分關切的神情,恭敬道:「主人,屬下在這裡恭候多時了!」

    妙嬋雙目中流露出冷淡的光芒,心中卻是警惕之極,輕聲道:「你真是有心,居然會在這裡等我!」

    刀無豔道:「屬下聽說主人來到回龍溝的消息,便時刻關注著主人的動向,昨日龍淵失蹤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屬下也在為主人地安危擔心,現在好了,看到主人無恙我便放心了。」

    妙嬋冷冷道:「真是讓我感動!現在看到我平安無事,你可以放心了。」

    刀無豔道:「不知主人是否早到玄天寶典?」

    妙嬋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刀無豔道:「玄天寶典關係到本教的未來,屬下自然關

    妙嬋怒道:「刀無豔,你好大的膽子,我的事情你也敢過問?」

    刀無豔沒有流露出任何地懼色,向前走了一步道:「我全都是為了主人考慮,難道主人懷疑我地誠意嗎?」

    妙嬋冷冷道:「再敢向前一步,我便要了你的性命!」

    刀無豔看到妙嬋地情形,心中依然猜到了七八分,呵呵笑道:「只怕主人現在是有心無力了!看你的樣子八成是中了奇毒,恐怕命不久矣。」

    妙嬋知道刀無豔已經看破,表情反而變得越發平靜,淡然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潛伏在教中,心中一直都有所圖謀!」

    刀無豔向她伸出手去:「我只要玄天寶典,要麼老老實實交出來,要麼我殺死你自己來取!」

    妙嬋道:「你何以認定玄天寶典就在我的手中?我實話告訴你,我根本沒有找到什麼玄天寶典!」

    刀無豔的纖手慢慢落在刀柄之上,笑容中充滿陰冷的殺氣道:「那,我只好對不住你了!」

    妙嬋緩緩點了點頭道:「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刀無豔怒叱一聲,手中彎刀寒芒乍現,宛如千萬朵銀色寒菊綻放在夜空之中,向妙嬋的嬌軀鋪天蓋地,包繞而去。

    妙嬋右手一揚,一團淡藍色的煙霧向刀無豔籠罩過去。

    刀無豔手中刀在前方捲起一團光幕,刀氣將那淡藍色的煙霧沖散,她擔心煙霧有毒,屏住呼吸,衝出煙幕籠罩的範圍,卻見妙嬋已經趁著煙霧的掩護向前方竹林之中逃去。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1-8 00:57
【怒龍卷】 第一百一十章【人性】(上)

刀無豔豈肯就此放走妙嬋,她身軀凌空向上飛起,滑行一段距離之後,足尖在地面上輕輕一點,再度飛起向妙嬋追去。

    妙嬋輕功遠在刀無豔之上,可是她苦於受傷在先,功力大打折扣,眼看刀無豔越追越近,心知自己肯定無法逃脫,秀美一皺,忽然想起雲瑤設計自己的情形,她發出一聲嬌呼,裝出失去平衡的樣子摔倒在草地之上。

    刀無豔冷哼一聲,揮刀向她的後心刺去,卻想不到妙嬋在刀鋒即將落在自己身上之時,嬌軀一個翻滾,躲開了這必殺一刀,醞釀全力的一擊猝然發難,右手中暗藏的弩箭追風逐電般射向刀無豔的胸口。

    刀無豔不得已身軀倒折過去,手中彎刀磕開弩箭,誰知道妙嬋的弩箭只是虛招,真正厲害的卻在後手,她左手之中握著暴雨梨花針的針筒,在刀無豔后撤之時,按下機括,數百根鋼針向刀無豔怒射而去。刀無豔能夠躲開弩箭,卻躲不開這無所不在的飛針,驚恐之中,她護住俏臉,彎刀狂舞護住胸腹要害。

    手足四肢不知被多少鋼針射中,刀無豔慘呼一聲,身軀重重落在地上。

    妙嬋經過這一連串生死搏鬥,整個人也已經接近虛脫,她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只覺得胸口一熱,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刀無豔充滿驚恐的看著她,想不到自己終究棋差一招,在大好的形勢之下仍然被妙嬋算計,內心實則是沮喪到了極點。她緊咬下唇道:「你……殺了我吧……」

    妙嬋拾起地上的彎刀,慢慢走到刀無豔身前,揚起彎刀,卻見刀無豔已經緊緊閉上了雙目,妙嬋搖了搖頭,右手一鬆,彎刀直墜而下,貼著刀無豔的俏臉深深插入地面之中。

    妙嬋從腰間解下一個玉瓶,扔在地面之上。輕聲道:「用磁鐵將鋼針吸出之後,紅色外敷,黑色內服……」

    刀無豔不能置信地睜開了雙目,想不到妙嬋竟然會放過自己,望著妙嬋孤獨而行的背影,刀無豔心中浮現出一絲歉疚。

    妙嬋一步步走著,她竟然向著前方山崖走去。

    距離她一丈處便是懸崖,妙嬋緩緩轉過身來,平靜道:「你跟著我那麼久。現在可以出來了!」

    雲瑤宛如暗夜精靈般出現在妙嬋的面前,俏臉之上不見有任何的感情,冷冷道:「想不到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耳目卻依然靈敏!」妙嬋淡然笑道:「並不是我的耳目靈敏,只是因為你的輕功太差!」

    雲瑤並沒有因為妙嬋的嘲諷而憤怒,充滿憐憫的看著妙嬋:「看著你落到如今地地步,真是可憐!」

    妙嬋道:「你也想要玄天寶典?」

    雲瑤搖了搖頭道:「我對什麼玄天寶典並沒有任何的興趣。我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她美眸之中流露出無限殺機:「殺你!」

    妙嬋呵呵笑了起來,她仔細端詳著雲瑤:「不愧是容小淚的後人,你和你的先人一樣都是如此卑鄙,如此的不擇手段!」

    雲瑤道:「不擇手段的是你,竊取別人的墓葬,偷拿別人的財產,這樣地手段還不算卑鄙嗎?」

    妙嬋平靜道:「玄天寶典本來就屬於我,所以我帶走墓中的任何東西都是堂堂正正!」

    「你是安尋櫻的後人?」

    妙嬋點了點頭道:「所以你一定會殺我!」

    「不錯!」

    妙嬋微笑道:「知不知道我為何一路將你引到這裡?」

    雲瑤沒有說話,她已經猜到妙嬋的真正目的。

    妙嬋道:「除了我自己,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殺掉我!」說完。她便向懸崖下飛身縱去。

    雲瑤衝到懸崖邊緣之時,只聽到妙嬋淒涼的笑聲,她的目光之中充滿了迷惘和失落,想不通妙嬋為何會主動尋死。

    趙子服一行經過多日跋涉終於來到擁藍關前,他讓秦暉和楊雲起率領士兵放慢行進地速度,自己則和狄驚雷石娃子一起先行進入擁藍關,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他們三人都換上了尋常百姓的衣衫。

    狄驚雷對趙子服的做法大為不解,撓頭道:「老趙,既然到了擁藍關前。為何不一起進去?難道你還要微服私訪?」

    趙子服微笑不語,一旁石娃子道:「乾爹,你這次總算說對了,趙先生就是想微服私訪!」

    「多此一舉!」狄驚雷不屑道。

    石娃子呵呵笑道:「乾爹,趙先生是擔心咱們率軍入城看不到擁藍關守軍的真實情形。」

    狄驚雷這才覺著有些道理。

    趙子服道:「還有一個原因。咱們這次突然來了這麼多的兵馬。一定會引起百姓的恐慌,還是先入城通報一聲。讓大家有個準備。」

    說話間已經來到擁藍關前,卻看到通往擁藍關東門的狹窄山道之上,迎面而來的車馬絡繹不絕,趙子服不禁皺了皺眉頭,想不到吐蕃人要來攻打西川的消息這麼快就已經傳出。擁藍關地百姓已經開始撤離了,不過也有不少外出做活的百姓入城。

    狄驚雷攔住一名過路的百姓問道:「老哥,你們這是往哪裡去啊?」

    那中年男子嘆了口氣道:「這位兄弟,難道你不知道,吐蕃人就要打來了,這擁藍關肯定是保不住了,趁著吐蕃的大軍沒來之前,趕快逃吧!」

    狄驚雷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此時前方過來一群車隊。因為山道狹窄,一時間堵在那裡,兩名士兵模樣的人從馬上下來,怒喝道:「全都讓開!堵在那裡做什麼?」

    一名老者推著獨輪車仍然想要過去,被那士兵劈手抓住前胸,怒喝道:「老東西,沒長眼睛嗎?這是城守大人的家眷,快給老子讓到一邊!」

    趙子服心中暗道:「吐蕃人還沒有打過來,這擁藍關的守將已經開始安排家眷撤離了!回頭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

    想不到那老者居然十分的硬氣。大聲道:「你們地性命值錢,我們百姓地命便不值錢嗎?你們要逃,我孫子孫女還在城內等我吃飯呢,憑什麼我要給你們讓路?」

    那士兵勃然大怒,揮拳便向那老者胸口打去,還沒等他這一拳落下,斜刺裡伸出一隻大手將他的手腕握住。一個粗豪的聲音怒罵道:「格老子的,除了會欺負百姓,你還會做些什麼?」狄驚雷的眼里根本揉不得半點沙子,他手掌用力,捏得那士兵腕骨頭格格作響,痛地他哀嚎著跪了下去,和他同來地士兵看到這鐵塔般魁偉的漢子如此厲害,嚇得慌忙掉頭向車隊逃去。

    石娃子知道他想去搬救兵,右腿伸出去,巧妙地在他足踝上一勾。那士兵猝不及防摔了個狗吃屎,當真是苦不堪言。

    趙子服看到兩人已經將漏子捅了出來,知道身份也無法掩飾了,抬頭望去,卻見前方十多名士兵大踏步向他們圍攏過來,獨目流露出森然地目光,厲聲道:「混賬東西,難道都反了不成?我等奉主公之命前來協助擁藍關佈防,這位便是狄驚雷大將軍!我是趙子服!」

    擁藍關雖然偏遠,可是趙子服和狄驚雷的名頭在這裡還是有不少人知道。尤其是趙子服這位獨眼軍師,那些士兵聽說他們身份之後,慌忙耳語了兩句,從中走出一名將領,向趙子服恭敬行禮道:「在下袁秋堂。乃是胡將軍手下的偏將。剛才他們幾個有眼無珠頂撞了幾位。還望先生恕罪!」

    趙子服點了點頭,示意狄驚雷和石娃子放人。石娃子抬腳將那名士兵放了,狄驚雷卻怒哼一聲。

    袁秋堂只能來到他身前向狄驚雷作了一揖道:「狄大將軍犯不著和這幫有眼無珠的混蛋一般見識。」

    狄驚雷這才松開那名士兵,瞪大眼睛道:「袁秋堂是嗎?」

    袁秋堂賠笑點了點頭。

    狄驚雷大聲道:「你是怎麼約束下屬的?老百姓乃是我們的衣食父母,這些混賬東西居然對百姓粗言責罵,若是依著我的脾氣,老子定然要將他們地腦袋給擰下來!」

    袁秋堂連連稱是,小心問道:「狄大將軍,這次前來擁藍關的只有你們三個嗎?」

    狄驚雷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乜著雙眼道:「嫌人少嗎?」

    袁秋堂慌忙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趙子服呵呵笑道:「大部隊在後面,我們是先來通報消息的!」他目光向不遠處的車隊看了一眼道:「不知袁將軍護送車隊想要前往哪裡?」

    袁秋堂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這車隊之中押送的是守將胡國恩的財產還有他的家眷,胡國恩是想在吐蕃人攻來之前先行將自己的家人轉移,誰成想那麼巧,居然會被趙子服他們遇個正著。袁秋堂想了想終於還是小聲答道:「是乎大人地家眷,我奉命護送她們去蜀中探親!」

    狄驚雷冷笑道:「探親,探個鳥親!逃跑才對!」

    袁秋堂一張面孔青一陣紫一陣,眼前證據確鑿,由不得他去抵賴,其實他對胡國恩這樣的做法也頗有微詞,可是胡國恩畢竟是他的上級將領,對於他的命令只能遵從。

    趙子服微笑道:「既然是探親,我們也不便耽擱!」他向周圍百姓道:「各位鄉親,咱們可否讓一讓,先讓胡將軍的家眷前往蜀中探親要緊!」他不說這句話還好,這邊剛剛說了出來,無異於火上澆油,周圍圍觀的百姓本來對胡國恩都是一肚子火氣,現在聽說胡國恩的家眷要去探親,一個個怒罵起來:「什麼探親,分明是臨陣脫逃!」「大家也趕快收拾東西準備逃難吧,連守將都要逃跑了!」

    袁秋堂額頭上滿是汗水,這趙子服著實厲害,一句話便將百姓的怒火給挑唆起來,今日的事情只怕有些難辦,他猶豫再三,終於決定還是先將車隊撤回城內再說,畢竟趙子服的來頭很大,不是他這個小小偏將能夠得罪起地。想到這裡,袁秋堂大聲道:「所有兄弟聽著,車隊退回城內,先給入城的百姓讓路!」

    百姓齊聲歡呼。

    狄驚雷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道:「娘的,這樣做還有點意思!」

    趙子服將石娃子叫道一邊,低聲道:「你馬上回去,讓秦暉楊雲起他們立刻入城!」

    石娃子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向後方飛馳而去。

    袁秋堂指揮車隊退回城內,又讓士兵盡快去通報胡國恩。然後策馬來到趙子服和狄驚雷的身邊,微笑道:「趙先生、狄將軍,容我為兩位引路!」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1-11 15:50
【怒龍卷】 第一百一十章【人性】(下)

擁藍關守將胡國恩此刻正在大廳之中長吁短嘆,眼看吐蕃人就要前來進犯,這擁藍關早晚都要守不住,他剛剛揮淚送別了家眷,一個人正反覆思量,自己究竟是走還是留?

    門外忽然傳來親兵馬傳驚慌不已的聲音:「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胡國恩不禁皺起了眉頭,右手向身邊的茶几之上拂去,噹啷一聲茶几上的茶盞落在地上,細瓷茶盞摔了個粉碎,茶水濺了一地。

    馬傳走入廳內剛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有些惶恐的跪在地上,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上氣不接下氣道:「大人,援……軍來了!」

    胡國恩怒道:「援軍來了是大好事啊,你為何表現的如此慌張?」

    馬傳穩定了一下情緒道:「我們護送夫人……她們出城剛好和趙子服碰了個正著……」

    「什麼?」胡國恩霍然站起身來,臉色頃刻間變得蒼白無比,他雖然沒有親自逃走,可是大戰之前首先將自己的家眷和財產轉移已然犯了大忌,若是真正追究下來,自己的罪責恐怕不小。

    馬傳小聲道:「袁將軍看到勢頭不對,便決定讓車隊先返城再說了。」

    胡國恩緩緩點了點頭道:「快去準備,跟我去迎接趙軍師他們!」趙子服和狄驚雷在袁秋堂的陪同下已經進入擁藍關的西門,放眼望去整個城池依照山勢而建,分成內外兩個部分,外城居住的多數都是普通百姓,因為整座城池建立在山上,所以街道也是節節升高,趙子服和狄驚雷所騎乘的馬匹都是從北方買來的胡馬。身軀高大,爆發力極強,可是在這山路之上便顯露出缺點。反觀袁秋堂和那幫士兵,他們的坐騎乃是矮小地川馬,在平路之上奔跑速度不行,可是在這傾斜的山道之上,川馬的耐力和靈活便表現了出來。

    狄驚雷道:「想不到這小矮馬耐力倒是很強!」

    趙子服微笑道:「咱們已經有了一個優勢!」

    身邊袁秋堂點了點頭道:「吐蕃人的馬匹也是高大神駿,可是在這山路之上,他們也發揮不出本來的威力。來到這裡就算當真有十萬鐵騎,也只能當成步兵使用!」

    趙子服微笑點頭。

    此時前方一陣駿馬嘶鳴,卻見擁藍關守將胡國恩一身黑色甲冑,率領二十名親隨武士向他們飛馳而來。遠遠望去,盔甲森嚴,旌旗招展倒也顯出幾分威風。袁秋堂慌忙向趙子服和狄驚雷介紹道:「胡大人來了!」

    那胡國恩轉瞬間已經來到他們的馬隊前方,翻身下馬,抱拳行禮道:「擁藍關守將胡國恩參見軍師!請恕在下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趙子服微微頷首,漫不經心的問道:「胡大人,你穿的這般整齊是不是要去打仗?」

    胡國恩被他問得尷尬非常。連他自己也覺得換上這身盔甲未免有些表現的過火,腦筋一轉,低聲道:「吐蕃人地大軍就要臨近,我平日裡除了睡覺以外都將甲冑穿著,隨時準備和吐蕃人拚死一戰。」

    他這番話回答的極其巧妙,連趙子服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狡猾,趙子服翻身下馬。一瘸一拐來到胡國恩面前道:「胡大人如此忠心,若是讓主公知道必然會為你加官進爵!」

    胡國恩道:「在下凡事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能夠將吐蕃人阻擋於擁藍關外,保住這一方百姓的平安,我便已經心滿意足,什麼高官厚爵對胡某而言宛若雲煙!」

    狄驚雷看到他誇誇其談,臉上連一絲慚愧都沒有,這樣的臉皮當真比擁藍關的城牆還要厚。忍不住大聲道:「胡國恩,你說的好聽,今日轉移家眷和財產的車隊又作何解釋?」

    胡國恩臉色不見有任何慌張。雙手抱拳向狄驚雷行禮道:「這位一定是狄大將軍,屬下早已抱定以身殉城之心,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怎能人心讓我的妻子兒女陪著我一起送死?所以才決定在吐蕃人來犯之前,將家人送走,這樣做地確是自私了一點,可是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我自己做到心無旁騖,了無牽掛……」他說到動情之處,連眼圈都紅了,連狄驚雷都覺著這胡國恩送走家人也是情有可原。主動上前拍了拍胡國恩的肩膀道:「算了,當我誤會了你,不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若是換成我。八成也會這樣做。」

    胡國恩裝作感動萬分的樣子道:「多謝狄將軍!」

    趙子服冷眼看著胡國恩的表演。心中暗道:「這老狐狸當真狡猾得很,想要讓這擁藍關上下一心。同仇敵愾,點燃將士們旺盛的鬥志,只怕還要費一些功夫。」

    胡國恩道:「軍師和狄大將軍請隨我回府去用茶!」

    趙子服淡然道:「不必了,我想先去城牆上看看!」

    胡國恩道:「我陪軍師過去。」

    趙子服搖了搖頭道:「馬上秦暉將軍和楊雲起將軍率領士卒就要抵達,胡大人還是留在這裡接待他們,讓袁將軍陪我過去就行了!」

    狄驚雷道:「我呢?」

    趙子服微笑道:「你瞭解一下城內的情況!」

    胡國恩何其老道,馬上察覺到趙子服對自己的反感,心中暗叫不妙,他這次運走地不單單是家眷,還有數目驚人的財富,現在被趙子服給擋了回來,這死瘸子如此精明。只怕自己的事情早晚都會敗露,倘若他想要拿自己問罪,這件事恐怕不妙,胡國恩越想越是害怕,目光落在狄驚雷身上,他知道狄驚雷是黃遠的結拜大哥,若是攀上了狄驚雷,這些麻煩肯定會輕易化解,想到這裡。頓時有了主意,微笑道:「狄大將軍,我看秦將軍他們過來還得有一段時間,不如咱們先回到我府上,喝茶聊天,順便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擁藍關的情況如何?」

    狄驚雷連連點頭,這擁藍關雖然不大,可是讓他在這錯綜複雜地街道之上轉,也無從轉起,還是聽胡國恩給他講解省事。

    胡國恩恭恭敬敬將狄驚雷請到了自己的府邸。兩人來到大廳落座,胡國恩向馬傳耳語了幾句,馬傳慌忙去了,不多時,帶領幾名僕傭端著酒菜上來。

    狄驚雷雖然好酒,可是心中也明白剛剛來到擁藍關顯然不是喝酒的時候,慌忙推辭道:「胡大人。咱們還是飲茶吧!」

    胡國恩笑道:「我早就聽說狄大將軍海量,你風塵僕僕來到擁藍關,我不盡地主之誼豈不是說不過去?狄大將軍不必過慮,那吐蕃人離這兒還遠呢,咱們今日絕不多飲,小酌幾杯,無傷大雅!」

    狄驚雷想了想,胡國恩的這番話也很有道理,當下點了點頭道:「小酌幾杯,絕不可多飲!」

    胡國恩連連點頭。

    兩人在桌前坐了。狄驚雷望去,那桌上所擺的菜餚十分簡單,只有兩葷兩素,不過酒卻是上好地劍南春,胡國恩嘆了口氣道:「邊疆小城,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招待客人,狄將軍將就一些。」

    狄驚雷只要有美酒就行,對菜餚並不講究,呵呵笑道:「小酌幾杯,有沒有菜都無所謂!」

    兩人推杯換盞對飲起來。沒想到胡國恩的酒量居然很好,狄驚雷喝起酒來便無法控制住自己,沒用多久時間,那一罈美酒已經喝了精光,胡國恩向門外道:「再拿一罈酒來!」

    狄驚雷作勢搖頭道:「不要了!」

    胡國恩故意道:「難道這點酒能醉倒狄將軍嗎?」

    狄驚雷本來就想飲酒。加上被他的這句話一激。什麼事情都已經拋到了腦後,大聲道:「喝就喝。難得遇到胡大人這麼相投的酒友,咱們多喝兩杯!」

    此時門外一名妙齡女郎婷婷裊裊來到他們面前,手中地酒罈緩緩放在桌上,狄驚雷看到那雙細膩潔白的小手不由得一呆,他抬起頭來,卻見那女郎雲鬢高挽,眉目如畫,肌膚勝雪,妖嬈可人,不覺一陣心跳加速。

    胡國恩看在眼裡,唇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故意道:「春嵐,還不快給狄大將軍倒酒!」

    那春嵐原本是胡國恩老婆的丫鬟,胡國恩貪她美色,本想納為妾侍,卻被他老婆一通大鬧未能得逞,本盤算著將家眷送走之後,可以好好享用這妮子,不曾想中間又出了這個岔子。

    春嵐為狄驚雷斟滿美酒,狄驚雷乃是一個血氣方剛的漢子,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整個人宛如痴了一般。

    「狄將軍!狄將軍!」胡國恩連喊了他兩聲,方才將狄驚雷驚醒。

    狄驚雷尷尬笑道:「來!喝酒,喝酒!」

    胡國恩呵呵笑了起來,他陪同狄驚雷將這杯飲盡,這才故意嘆了口氣道:「狄將軍看我這個乾女兒怎樣?」

    春嵐聽到他們談到自己,羞得垂下頭去,更顯嬌嫩可人。

    狄驚雷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過了一會兒方才道:「很好!」此言一出,那春嵐羞得向門外逃去。

    胡國恩樂呵呵將春嵐叫住,向狄驚雷道:「這亂世之中,一個女孩子越是出色,她地處境便越是危險,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些兒女啊!」他嘆了口氣道:「狄將軍,我有個不情之請!」

    狄驚雷道:「胡大人請說,只要狄某能夠做到,一定會幫你!」胡國恩道:「狄將軍英武蓋世,一定可以好好保護自己身邊的女子,我想將我這乾女兒春嵐許配給你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狄驚雷慌忙擺手道:「那怎麼可以!」

    「莫不是狄將軍看不上我的女兒?」

    狄驚雷紅著臉道:「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咱們馬上便要上戰場。豈能談兒女私情?」

    胡國恩笑道:「我當是什麼要緊事,仗自然要打,可是這婚姻大事也不能耽擱了,我看這麼著,你和春嵐先定下婚約,等這場仗打完,擇吉日完婚如何?」

    狄驚雷原本對春嵐便有好感,看到胡國恩將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自然不好繼續拒絕。點了點頭道:「全憑胡大人做主!」

    胡國恩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春嵐啊!快來見見你地未來相公!」

    那春嵐含羞從門外走了進來,狄驚雷看著春嵐地嬌俏模樣,內心歡喜非常,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胡國恩看在眼裡,心中暗自嗟嘆,白白將一個美人兒送給了狄驚雷,真是有些不甘心,可是想到自己一家老小地安危,眼前也只能這樣做。

    他端起酒杯道:「賢婿啊!咱們幹了這一杯。以後春嵐便交給你了!」這可倒好,轉眼的功夫狄驚雷便從大將軍變成了賢婿,愣是矮上了一輩,不過他稱呼地一沒錯,春嵐是他的乾女兒,狄驚雷和她定親,自然要叫他岳父。

    趙子服在袁秋堂的引領下走上擁藍關地城牆。發現城牆早已殘破不堪,有許多地方竟然因為塌陷而出現了缺口。趙子服來到一個丈許長度的缺口處停下腳步,袁秋堂暗叫不妙,快步跟了上去,陪笑道:「軍師有什麼吩咐?」

    趙子服道:「吐蕃大軍即將來到這裡,不知備戰情況怎樣了?」

    袁秋堂低聲道:「正在進行……」

    「正在進行?」趙子服臉上的笑容立時收斂,他指了指城牆的巨大缺口道:「便是這樣準備的嗎?」

    袁秋堂額頭之上滿是汗水,咬了咬下唇方道:「修葺城牆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這三樣我們目前都沒有。」

    趙子服冷笑了一聲,目光投向前方地山道:「吐蕃人若是進攻。想必會從這條道路經過?」

    袁秋堂道:「這裡是必經之路。」他向趙子服靠近了兩步恭敬道:「軍師請看,這條山道穿行於石人峽之中,石人峽最狹窄的地方不到兩丈,就算吐蕃的十萬兵馬當真攻來,咱們也應當可以守上一陣子。」

    趙子服遠眺那條山道,卻見山路蜿蜒迂曲,穿行於石人峽之中,地形比起他印象中更加險峻,心中暗暗道:「這石人峽之中便可以設下第一道防線。」他又看了看峽谷兩旁的高山,低聲道:「這兩座山都是什麼名目?」

    「左邊地叫熊耳山。右邊的叫黑松山。」

    「有沒有道路可以繞過石人峽?」

    袁秋堂想了想,方才點了點頭道:「熊耳山原來曾經有一條棧道能夠繞過峽谷,可是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廢棄不用了。」

    「你親眼見到過?」

    袁秋堂搖了搖頭:「我聽當地樵夫所說,決不會有錯!」

    趙子服冷笑道:「聽說?除非自己親眼看到,聽任何人說的都不可靠!」

    袁秋堂心中更覺得這位獨眼軍師不好應付。暗忖道:「日後還是多做事少說話。免得有錯處落在他的手中。」

    趙子服花了整整兩個時辰的功夫沿著城牆之上圍繞擁藍關走了一圈,對擁藍關的情況大概有了一個瞭解。他雖然剛剛才來到擁藍關,可是單單從城牆地狀況便能夠知道城守胡國恩並沒有做什麼事情,趙子服暗自惱怒,城守都是如此,手下人對這場戰爭的態度可想而知,他務必要做些事情,盡快將百姓和將士的士氣提升起來。

    袁秋堂看到太陽就快落山,恭敬道:「軍師,天就要黑了,咱們是不是回去?」

    趙子服點了點頭,和袁秋堂並肩向城牆下走去,剛剛來到下面,便有士兵前來稟報,秦暉、楊雲起的人馬已經到了,趙子服笑道:「走咱們先過去跟他們會和!」

    袁秋堂自然不敢有任何地反對,和趙子服一起來到了擁藍關東門,果然看到一支隊伍排列著整齊的陣型進入城內,袁秋堂武將出身,看到隊伍的人數雖然不多,可是步伐一致,隊列整齊,進入城內之後,士兵地腳步儘量放輕,彼此間沒有任何交談,這是秦暉特地要求,讓所有士卒不得擾民。

    石娃子看到趙子服策馬來到他的身邊,笑道:「趙先生,我乾爹呢?」

    趙子服笑道:「胡大人陪他去巡視城內情況了,咱們去將軍府跟他會和。」

    秦暉翻身下馬,將馬韁拋給手下士兵,笑著向趙子服道:「趙先生,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來到這擁藍關之後,一定是裡裡外外轉了一個遍。」

    趙子服哈哈笑道:「只是在城牆上轉了轉,這還要多虧了袁將軍,不然我只怕已然迷路了!」

    眾人同聲大笑,袁秋堂走到秦暉面前,恭敬道:「袁秋堂參見秦將秦暉看到袁秋堂不覺一怔,想了一會兒方才記起:「你過去是馮志遠將軍地副將?」

    袁秋堂欣喜萬分道:「秦將軍好記性,我兩年前調到這裡地。」

    秦暉親切的拍了拍他地肩膀道:「馮將軍不日也將抵達擁藍關,這下咱們又可以並肩戰鬥了!」

    袁秋堂心中一陣激盪,自從得知吐蕃大軍將要進犯的消息,他一直都在想著撤退的事情,畢竟他們過去隸屬於西南軍,新近方才糊裡糊塗的歸附了龍淵,對這個新主人並不瞭解,自然缺乏為他賣命的想法,胡國恩老奸巨猾,始終透露自己地真正想法,沒有人知道他是戰是降?從他轉移家眷之事可以看出,胡國恩絕沒有和吐蕃人拚死一戰的想法,統領尚且如此,讓屬下又怎能燃起鬥志?

    秦暉的話又讓袁秋堂想起過去和馮志遠並肩戰鬥的日子,他冷卻許久的血液忽然開始升溫,他想到,自己是一個軍人,如果這樣窩窩囊囊的逃走,又有何顏面去面對自己的列祖列宗?

    趙子服笑道:「袁將軍,這些將士安置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袁秋堂點了點頭道:「軍師只管放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趙子服道:「秦暉,石娃子,咱們去見胡大人!」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1-11 15:51
【怒龍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奸猾】(上)

趙子服幾人正準備離去之時,忽然聽到一陣淒厲的哭號之聲,抬頭望去,卻見前方一群身穿重孝的百姓抬著一具棺材慢慢經過,袁秋堂臉色不由得一變。

    卻聽到走在最前方的老人一邊走一邊罵道:「喪盡天良的混賬……貪了我家的財產便是,為何要傷害我兒子的性命……」一旁的同伴慌忙勸說那老者不要胡說,以免招來禍患。

    趙子服聽得真切,向袁秋堂道:「袁將軍,這又是怎麼回事?」

    袁秋堂誠惶誠恐道:「只是一些刁民鬧事!」

    趙子服冷笑了一聲,心知絕不會那麼簡單,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一瘸一拐向將軍府的方向走去。

    秦暉和石娃子緊隨其後,趙子服低聲道:「秦暉,回頭你去查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秦暉點了點頭道:「趙先生放心,我馬上去做!」

    趙子服又道:「還有,你想辦法查一查,胡國恩今日出城的車隊裡面到底有什麼,除了他的家眷以外,到底他運走了多少財產!」

    秦暉道:「過去在西南軍中,我對胡國恩這個人也略有耳聞。此人雖然沒有什麼赫赫戰功,可是也沒有什麼劣跡,聽說他對待下屬也算得上寬厚,和同僚相處也頗有一套,所以外界對他的風評還算不差。」

    趙子服淡然道:「我來到這裡半天的時間已經對他有所瞭解。」

    秦暉道:「趙先生以為此人怎樣?」

    趙子服冷笑了兩聲,並沒有說話。

    秦暉已然明白趙子服肯定對胡國恩有所不滿,他拱了拱手,向那群百姓走去。

    趙子服和石娃子緩緩向城守府邸而行,石娃子道:「趙先生,這胡國恩看來不是什麼好東西。乾脆將他治罪,省得留在這裡礙手礙腳。」

    趙子服微笑道:「石娃子。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咱們可不能這樣做,大戰當前一切都必須小心謹慎,千萬不可以輕舉妄動。」

    秦暉問明了情況很快就追上了他們,低聲向趙子服道:「趙先生,沒什麼大事,死的是個石匠,原本徵召他前去修葺城牆,他想要躲過苦役。所以送了些銀子,卻想不到突然死了。」

    趙子服輕輕哦了一聲:「是那老者說的?」

    秦暉搖了搖頭道:「從圍觀百姓的口中聽到的。」

    談話間已經來到城守府邸前,早有士兵偷偷向胡國恩通報了他們前來地消息,趙子服一眼便看到站在大門前準備迎接他們的胡國恩。

    胡國恩三步並作兩行,來到他們面前,恭敬道:「卑職恭迎幾位大人!」

    趙子服冷冷看了他一眼,心中對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沒有任何的好感,石娃子道:「我乾爹呢?」

    胡國恩呵呵笑道:「此刻在裡面正說話呢!」

    趙子服看他滿面喜色,不知有什麼喜事落在了他的頭上,心中暗自驚奇。幾人在胡國恩的引領下來到大廳,卻看到狄驚雷咧著大嘴坐在那裡,看到幾人進來,他顯得頗有些不好意思:「趙先生、秦暉你們到了!」

    胡國恩笑道:「賢婿,快請幾位大人坐,我馬上讓人準備酒菜!」

    他這聲賢婿一叫,弄得趙子服三人全都愣在那裡。誰都沒有想到這一轉眼的功夫狄驚雷竟然成了胡國恩的女婿,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狄驚雷一臉尷尬,臉紅脖子粗地解釋道:「我……我剛剛和胡大人的女兒春嵐定下了婚約!」

    「好啊!」石娃子欣喜叫道,可是看到趙子服和秦暉都是臉色沉重,趙子服重重點了點頭,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胡鬧!」他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胡國恩一臉尷尬,秦暉嘆了口氣拍了拍狄驚雷的肩膀道:「你啊!」

    石娃子雖然是狄驚雷的乾兒子,可是這時候也不知道是該留下還是該離去,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向趙子服和秦暉追去。

    狄驚雷心中大怒。當著自己未來岳父的面,這趙子服也太不給面子了,他大踏步追出門去,卻見趙子服已經一瘸一拐走出了大門。

    狄驚雷追到門外,攔住趙子服的去路道:「你什麼意思?」

    趙子服冷冷看了看狄驚雷:「狄驚雷,我讓你調查擁藍關內的情況你就是這樣做的?」

    「我……」狄驚雷自知理虧,臉紅的越發厲害。

    趙子服道:「石娃子,咱們來擁藍關是做什麼的?」

    石娃子大聲答道:「打吐蕃人地!」

    趙子服讚道:「好孩子,有志氣,你看到沒有。連一個毛孩子都比你清楚自己前來擁藍關的目的!」

    狄驚雷垂頭喪氣道:「我承認自己這件事上是做錯了,可是我既然答應了人家,總不能反悔!再說現在不是還沒有打仗嗎?殺吐蕃人我狄驚雷第一個沖上去!」

    趙子服冷笑道:「你狄大爺的膽子我當然是知道的!」

    狄驚雷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趙子服,我已經認錯了!你又何必抓住這件事不放?」

    「你是公子的結拜大哥。我趙子服怎敢說你?又怎能說得了你?」

    狄驚雷怒道:「趙子服!老子做都做了。你想怎地?」

    趙子服哼哼冷笑了一聲,再不說狄驚雷轉身就走。

    趙子服還想沖上去爭辯。卻被秦暉一把抓住,秦暉向石娃子道:「石娃子,帶你爹回軍營,讓他好好醒醒酒!」石娃子上前扶住狄驚雷的臂膀,卻被狄驚雷猛然摔開:「滾!你老子我還走得動!」

    秦暉追上趙子服,小聲勸道:「趙先生,其實狄驚雷是個直脾氣,你莫要跟他一般見識。」

    趙子服嘆了一口氣道:「秦暉。我並不是真生他氣,你有沒有想過,咱們今日是第一天抵達這裡,那胡國恩便將女兒許配給了他,他有何目地?」

    秦暉笑道:「也許他當真是看中了狄驚雷的英雄氣概!」

    「莽夫才對!你只管看著,那胡國恩肯定有錯處怕被我們抓到!」

    秦暉道:「狄驚雷的性情你是知道的,趙先生對他也不要太過嚴厲。」

    趙子服道:「明日讓他組織人手修葺城牆,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這擁藍關地城牆雖然破損多處。可是全力修葺的話,一個月內應該可以全部完工,他想娶媳婦也罷,想認岳父也罷,先得把擁藍關守住了再說!」

    秦暉笑道:「我去跟他說!」

    趙子服又道:「我總覺胡國恩這個老傢伙有問題,你給我好好查查,到底他在擁藍關的民心如何,在這裡他有沒有搜刮民財?三日之內,我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返回營地的途中,狄驚雷越想越是惱火。石娃子從他地臉色上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小聲勸道「乾爹,其實趙先生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個屁?從跟他第一次見面,這死瘸子始終在針對我,我是做錯了,可是我已經低頭認錯,他居然還這樣不依不饒。」

    石娃子呵呵笑道:「乾爹。咱們別說了,不過這件事我也覺著你有些過火,為我找乾娘居然不問我的意見,是不是太不把我這個乾兒子看在眼裡?」

    狄驚雷瞪了他一眼,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爺爺的,毛都沒長齊呢居然管到老子地頭上!」

    石娃子笑道:「我那未來的乾娘漂不漂亮?」

    想起春嵐,狄驚雷竟然有些臉紅,點了點頭道:「漂亮,漂亮的像仙女一樣!」

    袁秋堂第二天一早便來到擁藍關東大營之中,趙子服、秦暉、狄驚雷那些將領已經早早起來。士卒已經操練完畢,連很少前來軍營的胡國恩居然也早早的來到這裡。

    因為有了昨晚的不快,胡國恩在眾人面前自然不敢提已經認狄驚雷為女婿地這檔子事兒,主動來到趙子服身邊道:「軍師有什麼打算?」

    趙子服道:「我昨日查看過擁藍關的城牆,發現城牆破損嚴重,務必在吐蕃大軍攻來之前將城牆修葺完成。」

    胡國恩嘆了口氣道:「擁藍關已經幾十年未曾修整,短時間內只怕……」

    趙子服大聲道:「哪位將領願意前去修築城牆?」目光灼灼卻盯住狄驚雷,這意思再明白不過。

    之前秦暉已經和狄驚雷溝通過,狄驚雷向前走了一步道:「我去!」

    趙子服點了點頭道:「狄將軍去最好不過!咱們這次帶來的五百名武士除了一百名留守以外,其餘四百人全部跟隨狄將軍修築城牆。務求在一個月之內將城牆全部修整完成,只要遲了一日,便會以軍法處置!」

    狄驚雷大聲道:「好!」

    趙子服又道:「胡大人!」

    「在!」

    「這擁藍關中能夠徵召的石匠有多少人?」

    胡國恩面露難色,想了半天方才道:「五十人左右!」

    趙子服點了點頭道:「五十人就五十人!回頭胡大人便幫我貼出一張告示,是凡有石匠願意前來修築城牆者。以工計銀。石場之中一日給多少銀子?」

    袁秋堂道:「大工五十錢,小工三十錢!」

    趙子服道:「我們給十倍。每日清晨出工。黃昏下工,夜晚加工另計!」此言一出胡國恩內心一驚,在一旁聽著地那幫將士卻一個個露出欽服地神情。他又轉向胡國恩道:「胡大人以為這樣可以招收多少人?」

    胡國恩神情尷尬道:「若是這樣……或許可以多……幾百人……可是工錢……」

    趙子服淡然道:「工錢方面自然用不著大人擔心,大人只需將告示給我貼出去,召集到石匠工人便成!」

    胡國恩連連點頭,趙子服又道:「至於飯菜茶水地調度,全都交給大人了!」

    胡國恩連連點頭道:「自該如此,自該如此!」

    趙子服又向秦暉道:「這些日子因為吐蕃大軍臨近的事情,城內一定會出現不同程度地恐慌和動亂。擁藍關雖然不大,可是也需要穩定的內治,城門地防守和城內各個街巷地警戒便交給你了。」

    秦暉恭敬領命。

    一旁胡國恩心中暗罵,趙子服的確狡詐,這樣一來已經等於將他這個城守完全架空,連出入城門日後都要向秦暉請示了。

    趙子服微笑道:「胡大人,這兩日你除了協助狄將軍修築城牆外,還需將擁藍關府庫的詳單給我看看,馬上就要開始戰爭,有什麼缺什麼。我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數,你說是不是?」

    胡國恩唯有點頭。

    將任務分配完畢之後,各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石娃子忍不住上前道:「趙先生,他們都有事情做,我做什麼?」

    趙子服向站在一旁的袁秋堂招了招手。

    袁秋堂來到他的身邊,恭敬道:「趙先生有何吩咐?」從剛才趙子服的初步調配之上。袁秋堂已經領教了他的厲害,現在對趙子服剩下地只有佩服二字。

    趙子服道:「今日我想出城轉轉,袁將軍可願意為我引路?」

    袁秋堂點了點頭道:「末將不勝榮幸!」

    趙子服和石娃子在袁秋堂的引領下去地第一個地方便是石人峽,一行人緩緩行進在石人峽之中,看到這峽谷的中部較寬,兩端狹窄,趙子服一邊觀察著地形,一邊默默盤算著日後用兵的地點,他忽然轉過頭去,問身邊的石娃子道:「石娃子。若是你來領軍,會在哪裡阻擊吐蕃人?」

    石娃子道:「兩端谷口可以設置兩道防線,擁藍關乃是第三道防線,有了這三重防線,足以抵擋吐蕃人的進攻!」

    趙子服微笑不語,穿越石人峽,谷口處不過十多丈的寬度,可是離開谷口卻見前方豁然開朗,乃是一片寬闊的草場,趙子服抬頭看了看谷口。然後催動胯下駿馬向草場之中疾馳而去,石娃子和袁秋堂緊隨其後。一直奔行到前方的平波湖,趙子服方才勒住馬韁。

    袁秋堂止住坐騎地前衝,放緩行進的節奏,來到趙子服身邊道:「那兒是平波湖。我想吐蕃大軍若是來到這裡。應當會在這一帶紮營。」

    趙子服點了點頭道:「這一帶地確是安營紮寨的好地方!」

    袁秋堂道:「這周圍全都是平緩的草場,沒有什麼適合隱蔽的地方!」

    石娃子道:「我們的兵力不可能在平原之上和他們展開對攻!」

    趙子服微笑道:「你最近又看了不少地兵書嗎?」

    石娃子點了點頭笑道:「還要多謝趙先生呢!」

    趙子服道:「假如吐蕃人在這裡紮營。你有什麼主意?」

    石娃子道:「袁將軍,這平波湖大概有多大?」

    袁秋堂道:「湖面不大,縱橫各有五里!」

    石娃子道:「我們或許可以事先在湖中投毒,斷了吐蕃人地水源。」

    趙子服微笑道:「你能夠想到投毒,吐蕃人自然也會想到,這投毒之計只能折損他們一小部分的人馬,他們若想用水,可以在湖泊周圍挖井,經過土層地過濾,毒素也起不到太多的作用。更何況,這一帶的水源不止平波湖一個吧?」

    袁秋堂點了點頭道:「向南行走十多里還有幾座大小湖泊,這一帶的水源並不缺少。」

    石娃子皺了皺眉頭:「或許我們可以在草上下毒!」

    趙子服哈哈大笑:「你對下毒倒是情有獨鍾,看來佘婆婆教給你不少的本事。」

    石娃子紅著臉撓了撓頭。

    趙子服道:「不過在草上下毒已經比在湖水中下毒高明了不少!」他縱馬向南而去。

    袁秋堂身後叫道:「趙先生,又要往哪裡去?」

    趙子服道:「天色還早,今日我要把這周圍全都看一看!」

    一連兩日趙子服都是早早的出城,在吐蕃人有可能安營紮寨的地方巡視,第三天他仍舊早早地準備出城,來到西門處,卻看到幾百名士兵和石匠正在熱火朝天的修補著城牆,不禁駐足觀望。

    遠處正在指揮的狄驚雷看到他們也走了過來,有些不滿的看了看趙子服道:「趙先生真早,今日又準備去哪兒遊玩呢?」趙子服這兩天的事情他也聽石娃子說過了一些,在他看來趙子服根本是不務正業,趁機遊山玩水。

    趙子服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笑了笑道:「來了多少石匠?」

    狄驚雷轉身看了看道:「第一天來了七十多個,第二天便來了一百九十多個,今日只怕要超過三百人了。」

    趙子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

    狄驚雷牽了牽他的衣袖,將他叫到一邊,低聲道:「可是咱們帶來的銀兩並不多,若是這樣下去,不出七日便會全部發光了。」

    趙子服故意道:「那有怎樣?」

    狄驚雷壓低聲音道:「總不能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若是沒了銀子,這些百姓肯定不干,而且會說我們不講信用!」

    趙子服道:「你這一說,的確是個問題!」

    狄驚雷道:「快想辦法啊!」

    趙子服一臉無奈地看著狄驚雷道:「負責修葺城牆的是你,憑什麼我來想辦法?」一句話堵了狄驚雷個半死,他氣得滿臉通紅道:「我雖然答應修葺城牆,可是沒答應給人銀子。大話是你說出來的,你當然要解決這件事!」

    趙子服嘆了口氣道:「這擁藍關中,我既沒親戚也沒朋友,我能有什麼辦法?」

    狄驚雷怒道:「你沒有,難道老子有嗎?趙子服狡黠笑道:「你當然有,你有未婚妻,你還有未來老岳父,胡大人看在你是他女婿的面上一定會幫你!」

    狄驚雷被趙子服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過了好半天方才恨恨點了點頭道:「死瘸子……你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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