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賊 作者:穿馬甲的豬 (連載中)

callmeyear 2008-9-22 01:42:4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9 46636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1 10:09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佛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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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臣這次跋涉萬里,從大雪山上帶回來一樣寶物獻給皇上。」小野妹子道

    「這寶物可非同小可,臣不敢輕易獻上。我在大雪山聽吐蕃國師納米恩宗講法的時候,他曾經說,這寶物可以庇佑億萬百姓,可保王朝千秋萬代。」小野妹子道。

    「什麼寶物這樣厲害?」楊廣更加心動

    「乃是我佛舍利。」小野妹子神情肅穆道。

    楊廣一聽,哎呀一聲,驚道:「你居然請了我佛舍利回朝?」

    「正是。」小野妹子道。

    「這等寶物不可輕慢了,朕要齋戒三日,沐浴焚香才能迎佛骨。你先把寶物在家供奉起來,三日後,朕必定親自去迎。」楊廣從小禮佛,自然知道佛祖舍利的珍貴,不敢怠慢。

    「臣遵命。」小野妹子道,「不過臣還有請求。」

    「你立了大功,儘管說吧。」楊廣道。

    「臣在大雪山請佛骨時,納米恩宗國師曾說,若想佛祖保佑,需得找個吉日,全國一起動土,興建四百八十座佛寺,方才能供奉得住佛骨。」小野妹子道。

    武安福心道這四百八十座佛寺花費只怕億萬之多,真虧她想的出來,看來她果然和蕭禹是一夥的,想從精神上控制大隋百姓,將來好建立佛國。

    楊廣聽了,略一猶豫,裴矩向前一步站在殿中道:「皇上,微臣有事稟奏。」

    「什麼事?」楊廣道。

    「皇上,雖然我大隋近年風調雨順,國庫豐盈,可是興建東都洛陽,開鑿大運河兩項已經耗費金錢億萬計。這修建佛寺當然應該,但是四百八十寺是不是太過奢侈呢?」裴矩身兼民部尚書的職位,當然會想到這四百八十寺的費用問題。

    「裴大人此言差矣。」沒等楊廣說話,蕭禹搶先道,「這修建佛寺乃是大善業,可保佑我皇朝千秋萬代,難道不是緊要的事情嗎?」

    「蕭大人,你身為六部首相,自然不是那種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的人。你且算算四百八十座寺廟要花多少錢八。」裴矩道。

    「裴大人的目光怎的如此短淺?」蕭禹不去回答,冷嘲熱諷道。

    「好了,兩位愛卿不要吵了。此事暫且放一放,等朕想想。」楊廣說完,宣佈退朝。眾人恭送楊廣回了宮。蕭禹直奔武安福走過來。武安福心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笑嘻嘻的迎上前道:「蕭大人,找我有事?」

    「武大人,你欠我個人情可還記得嗎?」蕭禹倒是開門見山。

    「什麼人情?我昨晚沒睡好,現在還有點迷糊呢。」武安福無賴的一笑。

    「武大人別和我打哈哈,迎佛骨造佛寺這事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我想我不用再解釋吧。」蕭禹有些惱怒。

    「當然不必解釋,蕭大人志向遠大,我是自愧不如。」武安福嬉皮笑臉的道,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應對才對自己更為有利。「既然如此,我只希望武大人替我去勸說下裴大人,只要不跟我做對,一切都好商量。」蕭禹道。

    武安福嘿嘿一笑道:「蕭大人都這麼說了,我若是不幫忙,實在不夠意思。不過裴大人死腦筋,要是不聽我勸,你可不能怪我。」

    蕭禹明知道武安福是在胡攪蠻纏,還是要陪笑道:「總之麻煩大人你了,事成之後,咱們再無相欠。」

    武安福把臉一沉道:「蕭大人,你別總在我面前說些什麼相欠不相欠。我幫你是看在同僚的份上,你若是總用捕風捉影的事情來威脅我,我還真要去跟皇上澄清澄清,免得背後被你捅刀子。」

    蕭禹面色大變道:「武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家屁股都不乾淨,蕭大人背地裡做什麼,我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哼哼,哈哈。」武安福說著,不再理他,揚長而去,算是給自己多月來受到蕭禹的勒索打壓找回了面子。

    雖然把蕭禹撅的十分沒有面子,該做的事武安福還是不含糊的,不是為了蕭禹手中那若有似無的對自己不利的種種證據,而是為了再把隋朝的國庫挖空那麼一點點。只有大隋朝要錢沒錢要糧沒涼天災人禍這天下才能大亂,不然老百姓誰沒事抽風造反玩?

    裴矩聽說武安福來訪,很是歡喜,武安福一來找自己准有好事情,這是裴矩總結出來的經驗。不過這一次,武安福竟然是給在朝廷上和他針鋒相對常常不對付的蕭禹做說客,實在讓裴矩有些想不到。

    「蕭禹分明是想借這機會擴張他的勢力,武賢弟難道不明白嗎?」裴矩驚訝的道。

    武安福有另一套算盤,他哪裡不知道蕭禹是為了實現他佛國的夢想,可惜他那樣一個聰明絕頂的世家子弟,居然去追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就算讓他蓋成四百八十寺,難道真的就天下太平路不拾遺了?武安福只想把隋朝的家底淘空,至於到最後誰揀到楊廣敗家後的便宜,比的是拳頭,不是慈悲。

    「裴兄,咱們相交這麼久,我武安福雖然年輕,有時候做事毛糙,卻也沒吃過虧,你說呢?」武安福既然不能明說,只能旁敲側擊,裴矩是個聰明人,國家的利益比起自己這個重要的盟友,孰輕孰重,他應該分的清楚。

    「既然武賢弟你自有主張,我當然不會反對。不過我看楊玄感對此事也不贊同,他雖說是蕭禹的下屬,卻常逆蕭禹的意思,這事就算我贊同,楊玄感只怕也會反對。」裴矩道。

    武安福道:「裴兄不用擔心,我反正也好久沒去見過我二哥了,正好去拜訪一下。」

    辭別了裴矩,武安福來到楊玄感的府第,昔日熙熙攘攘的越王府,雖不敢說門庭冷落,卻也不復當年的盛況。楊約上月被外放為浙陽太守,名是一方要臣,實則連降幾級,楊玄挺和楊玄縱也都被派往邊疆任職,再加上李密畏罪潛逃,屈突通自請外調,史祥投靠蕭禹,楊家將的班底零落殆盡。楊玄感孤家寡人,在朝廷中頗不得意。武安福算來也有日子沒來拜訪過他,突然到訪,楊玄感歡喜間自然略有疑惑。

    吩咐下人擺好酒席,楊玄感和武安福把酒談心,談了會京城裡最近的風月逸事,楊玄感正色道:「老七,你可有日子沒來看二哥了,今天來恐怕不是聊天喝酒這麼簡單吧?」

    武安福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二哥,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件事求二哥你。」

    「什麼事你就說吧。」楊玄感道,「二哥雖然不比從前風光,手頭卻掌管著大隋國庫。」楊玄感的說笑裡,藏著幾分的滄桑和怨恨,他自己不知,武安福聽的清楚。

    「今天在朝堂上,蕭禹和裴矩爭論的事情,不知道二哥有什麼意見?」武安福問道。

    「哼,那小野妹子和蕭禹關係緊密,她去吐蕃,手下風林火山四殺手一直跟隨在蕭禹身邊,他們兩個的關係十分的蹊蹺。我看這建佛寺的事,他們一定有所勾結。此事花耗甚大,我不同意。」果然不出裴矩所料,楊玄感對建佛寺也十分反感。

    武安福這才知道那四個黑衣人是所謂的風林火山四殺手,把這秘密記在心裡道:「二哥,你對蕭禹此人如何看待?」

    「蕭禹?哼,百無一用是書生,他除了會拍皇上的馬屁,什麼正經事都不會幹。」楊玄感和他父親楊素一樣,十分討厭蕭禹這樣純粹的文人。

    「我也看蕭禹十分不順眼,不過我倒是支持他蓋佛寺的事情。」武安福道。

    「那是為何?」楊玄感奇怪道,「你既然不喜歡他,該反對才是啊。」

    「二哥,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我且問你,若是蓋這四百八十寺,要耗費多少錢?」武安福道。

    「只怕沒有三五億錢無法辦到。」楊玄感粗略一算道。

    「那這四百八十寺有什麼用處?」

    「呵呵,這種東西,說他有用就有用,若說無用,不過是瓦礫而已。」楊玄感和他堂兄楊廣不同,對佛教不怎麼恭敬。

    「那就是了。二哥你想想,若是真花了這麼多錢修建寺廟,等皇上迷戀佛法的心淡了,醒過味來,你說蕭禹會如何?」武安福道。

    楊玄感死死盯住武安福,半晌才道:「老七,你小子實在陰險,日後可不能對付我啊。」

    武安福笑道:「二哥說的哪裡話,咱們是兄弟,蕭禹是外人。」他說的好聽,心裡卻道若是不礙老子的事,自然不會對付你,若是礙了老子,饒不得你。

    「難為你想出這種招數,不過這樣一來,只怕國庫空虛啊。」楊玄感有些為難道。

    「主意是蕭禹出的,拍板是皇上的事,這國庫也不是二哥你自家的,幹嗎心疼?」武安福慫恿道。

    楊玄感臉色變了幾變,想起父親死後楊廣對待親友的態度,心一橫道:「不是我家的錢,我心疼他幹嗎。」

    從楊府得意的走出來,武安福深三日後,迎到佛骨的楊廣大喜之下,在沒有人反對的情況下,恩准了小野妹子和蕭禹的提議,四百多名使者飛馬奔赴各地,傳下楊廣的旨意,六個月後的十月初十午時,全國各地四百八十座迎佛骨的寺廟要同時開工。

    國庫裡的錢流水價的花出去,蕭禹特地派人送了尊玉佛給武安福,而小野妹子,則派人送來一封請柬,請武安福參加她每月一次的論佛法會。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1 10:10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論佛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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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安福本來不想去湊窮酸文人們聚集的法會,可是想起小野妹子那妖艷動人的臉龐,心就癢癢,考慮再三,還是被下半身的蠢蠢欲動指揮著,帶著李靖和孫思邈兩個有學問的手下,參加法會去了。

    武安福隨便找張桌子坐下,四處一看,見老相識薛道衡也在,他對這老頭很不喜歡,揶揄道:「老薛,怎麼有美女的地方就有你呢?」

    薛道衡在承天樓被武安福羞辱了一次,一直心中不忿。聽了他的話,倒也不客氣的道:「似乎武大人也沒缺席過吧?」這薛道衡素有文名,人稱大隋第一才子。楊廣登基後,愛惜他的文才,讓他做了文學殿的學士領袖,卻無實權,這次大考也沒叫他主考,混的並不如意,本來就頗有怨言,如今被武安福揶揄,脫口回敬了一句。

    武安福心裡暗罵老傢伙活的不耐煩了。臉上卻嘿嘿笑著道:「我是青春正好,也該尋個伴侶了,不像老薛你一把年紀還風流成性,難道要老牛吃嫩草嗎?」

    薛道衡知武安福說的是蘇凝雲那事,老臉一紅道:「老夫年紀大了不假,卻老當益壯,又有什麼不可?」

    武安福見他不肯低頭,剛要再損他幾句,就聽有人宣道:「太子殿下駕到。」

    武安福一驚,聽說太子楊昭身體不好,許久未曾露面,一直在宮中將養,怎麼倒來參加法會了,看來這小野妹子的面子真是大。

    楊昭被一眾侍衛陪著進來花園,眾人都起身拜見。楊昭今年十九歲,為人敦厚樸實,深得大臣們愛戴,不過他身材肥胖,一直體質孱弱,楊廣為他尋了不少的補品,卻不當事。武安福看他臉色蒼白,估計是常年在宮裡養病,不見太陽的緣故。

    「太子身體虛弱,中氣不足,若有勞頓,只怕性命不保。」孫思邈一旁看著楊昭,小聲道。

    武安福默默記在心中,看楊昭過來,忙行禮拜見。楊昭瞄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武安福吧,免禮。」並沒理他,卻奔薛道衡去,親熱的拉住他的手,問候他近來狀況。武安福被冷落在一旁,心下惱火卻不敢發作。

    楊昭和薛道衡聊的親熱,索性坐在一桌上,武安福就在隔桌,聽他們說些文學詩詞,一句也不懂,鬱悶的緊。可越是不懂,那邊薛道衡卻挑釁一樣的道:「太子,武大人對詩詞也很有研究,曾在香羅院當場做了首詩,震驚四座。」

    楊昭聽了回身看了眼武安福,一臉的不信。武安福心裡暗罵死胖子你瞧不起老子嗎?嘴上謙虛的道:「那不過是巧合,太子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楊昭卻很有興致,問道:「是首什麼樣的詩呢?說說看啊。」

    武安福沒等回答,薛道衡一邊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楊昭聽了,細細回味,臉上露出喜色:「沒想到武大人還有這樣的文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武安福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的樣貌實在不怎麼樣,可楊昭這話聽起來實在不像是誇獎,他還得連聲謝恩,實在是心中窩火。

    「今日這風和日麗,正是吟詩的好時候,不如就請武大人吟一首如何?」薛道衡看武安福一臉的不自在,偏又火上澆油道。

    此時花園裡眾人的目光都投過來看熱鬧,武安福會的那幾句詩早用的七七八八,哪裡還有什麼存貨,只聽楊昭說:「這個主意很好,武大人你就吟一首吧。」

    武安福實在憋不出來,臉紅脖子粗的道:「薛大人文才天下第一,還是薛大人先來吧。」

    薛道衡也不客氣,抬頭看了看四周景色,沉吟片刻,開口道:「流火耀西京,日影遍皇城,高天澄遠色,春意入華亭。」(此詩改編自薛道衡《夏晚詩》)

    在座眾人除了武安福都是有些學問的,一聽之下齊聲叫好,連李靖和孫思邈也覺得薛道衡應景成詩,實在難得,心裡也佩服之極,暗暗擔心,怕武安福出醜。

    「老夫的詩做好了,不知道武大人的詩何在?」薛道衡傲然道,他自詡文才,上次在香羅院敗給武安福,氣悶好久,如今有了機會,自然要還武安福一個難堪。

    若是順口溜,武安福倒可以胡謅幾句,可是這舞文弄墨吟詩作對武安福是萬萬不行,他實在應付不來,正想出言認輸,就聽花園門口有個嬌媚動人的女聲輕輕吟道:「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武安福聽了這自己信口說來戲弄大興善寺六高僧的佛偈不由一愣,轉身望去,就見小野妹子和蕭禹一起走進花園來。她巧笑嫣然,和身邊在眾人打著招呼,那笑容艷麗迷人,好像一汪醇酒,讓人一眼看去,就醉了。

    小野妹子一路往楊昭這裡走來,路過武安福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武安福只覺得被春風撞了一下腰,心猿意馬以來,本來因痛恨鬼子而對小野妹子的防備去了小半。

    「臣遣隋使小野妹子參見太子殿下。」小野妹子來到楊昭面前,深深一禮,她所穿的華貴禮服倒露出大半個胸部,被緊緊勒住,現出兩個完美的弧形。這一彎腰,武安福清楚的聽見自己喉嚨裡咕嚕一聲,幸好大家都在注意那兩個半球,誰也沒在意。又或者大家都咕嚕一聲,顧不得別人了。

    「快起來。」楊昭不顧肥胖的身軀,費力的去扶小野妹子,眼睛笑的瞇成一條縫,「我聽說你開法會,特地來一觀。一年多不見,風采依舊啊。」

    「太子過獎,太子的精氣神也好多了。」小野妹子道。

    楊昭聽了,似乎真的好多了一樣,還特意動了動身上的肥肉,笑的燦爛無比。一旁蕭禹也趕忙見過太子。楊昭見過蕭禹,問小野妹子道:「你方才吟的那首詩雖然用詞不夠雅致,內容卻頗有些道理,是你寫的嗎?」

    小野妹子一掩嘴,笑道:「太子過獎了,我哪裡寫的出這麼好的詩啊,這是咱們隋朝的大才子寫的。」

    「哦?是哪位才子對佛法有這樣的研究?你倒說說看啊。」楊昭奇道。

    「就是武安福施主了。」只聽一聲佛號,兩個和尚走進花園,眾人一看,合十和他二人見禮。武安福一看,暗中叫苦,兩個和尚不是旁人,正是大興善寺的主持靈藏大師和被他用佛偈戲弄過的洪邊大師。而說話的,正是洪邊。

    「武安福?」除了蕭禹和小野妹子,誰也不曾想到做這詩的人會是被薛道衡逼的手足無措,看起來目不識丁的武安福,連楊昭在內的所有人不都相信的望著洪邊大師,以為他說錯了名字。

    「諸位施主莫要不信,出家人不打誑語。」洪邊看到眾人的臉色,知大家不信,一邊道一邊和靈藏走到楊昭身邊行了一歷,便轉身對武安福道:「武施主,上次在大興善寺,深受提點,可謂當頭棒喝,驚醒我這夢中人。此次我聽說武施主也來討論佛法,特地來聆聽教誨。」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有心眼機靈的心想洪邊大師是不是瘋了?可看他話語有條有理,行事穩重,哪像個瘋子。難道這武安福真的是個身藏不露的高人,竟然連天下聞名的六大聖僧之一的洪邊也要求教於他不成?

    楊昭驚訝的對武安福道:「武安福,你原來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啊。這詩做的如此好,怎麼方纔還讓著薛道衡呢?」他這話一出,反倒有武安福對薛道衡相讓的意思,有意無意的捧高了武安福的地位。薛道衡氣的老臉漲紅,卻不敢發一言。

    「太子殿下,其實方纔那詩做的並不好。」小野妹子笑道。

    「哦?哪裡不好?」楊昭奇怪的道。

    「武大人還有一偈,不如請他自己為太子吟頌吧。」小野妹子道。

    楊昭忙道:「武安福,我不准你藏私,快快說來聽聽。」

    武安福只得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偈一頌完,除了幾個早聽過的人,眾人都一起深思起來,片刻楊昭一拍手道:「好個空無的境界,武安福你果然對佛法大有研究。」

    今日來參加法會的都是佛法精通之人,細一琢磨之下,方才體會兩偈的差距何止雲泥,而方才竟然還為那偈叫好,都十分慚愧,比較起來,更加欽佩武安福小小兩偈把佛法的微言大義融會貫通。薛道衡雖然氣的直瞪眼睛,自問做不出來這樣的好偈,只能恨恨的看著武安福被眾人追捧,默默生氣。

    佛法大會就在眾人對武安福的佩服中開始了。花園裡早搭好個檯子,靈藏和洪邊走上去盤膝坐好,開始講經。武安福聽不太懂,渾渾噩噩的幾乎要睡著,過了不知多久,只覺得有人在後面推自己,一睜眼睛,就聽台上靈藏正叫著自己:

    「武大人,請你上台來給各位施主講一講吧。」

    武安福愕然,心道今天出門真該看看皇歷,到底沒逃過去……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1 10:10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紅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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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武安福上了講台,尷尬的看了看花園裡的達官顯貴,王公貴胄,富商大賈,名流雅士,叫苦不迭,這要是說不出來或是說錯了,只怕不學無術武安福的名字一天之間就會傳遍京城了。

    眾人雖然奇怪,卻也都依言拿起來。武安福看眾人都拿好了,便道:「放下。」

    眾人聽了,順手都把水果下個。

    武安福又道:「放下。」

    眾人又放下另一個水果,都兩手空空迷惑的看著武安福,不知他要做什麼。

    「放下。」武安福又道。

    眾人面面相窺,手裡沒了水果,還放下什麼?

    武安福已經無話可說了,做出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來。洪邊和靈藏對望一眼,一起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武施主深得佛法真諦,我等慚愧。」

    楊昭看著桌上兩隻水果,奇怪的道:「兩位大師,這是怎麼講?」

    洪邊一笑道:「有形的要放,無形的也要放,有形是空,無形也是空,放下是空,放不下是空,既然都是空,何必執著有形無形,能放不能放呢?」

    他這一解釋,所有人恍然大悟一般,崇拜的看向武安福。武安福自己都沒想到這故弄玄虛的幾句話能矇混過去,只是一笑,下了講台。李靖和孫思邈從來沒聽說武安福對佛法也有研究,如同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

    武安福坐回原位,只覺得有道火辣辣的目光在盯著自己,他扭頭一看,就見小野妹子含著笑,正脈脈的望著自己。武安福心裡一動,正想跟她眉目傳情,猛的發現太子楊昭正一臉癡迷的望著小野妹子,他心頭一寒,滿腔情慾頓時消散,拿起桌上的水果,吭呲啃了一口,掩飾自己的失態。

    武安福講完,花園裡眾人開始的辯論,許多人對經文提出自己的看法,其中多有奇思妙想,甚至同一段經文,兩個人的理解南轅北轍,爭論的不可開交。李靖和孫思邈聽得頻頻點頭,也不時發表自己的看法。靈藏和洪邊是絕對的權威,時常被叫來做仲裁,武安福生怕問到自己,借口肚子疼,溜出花園,直到聽不到裡面的聲音,才鬆了一口氣。

    「武大人,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啊?」武安福才停下腳步,想舒活下筋骨,就聽背後狐媚的聲音響起,不用回頭也知道就是小野妹子。

    武安福轉回身,換上一副急躁的表情道:「我肚子疼,哪裡有茅房?」

    小野妹子一臉錯愕,沒想到堂堂的羽衛將軍,剛剛還大講佛理的武安福竟然如此粗俗不堪,花容失色的一指遠處道:「在那邊。」

    「失陪了。」武安福呲牙咧嘴,跺著腳捧著肚子,活脫一個野蠻人的樣子,奔著茅房去了,邊跑邊慶幸沒被她纏上。太子對這女子很是青睞,可她好像對自己有點意思。有太子在中間,自己可不能摻和進去,免得惹禍上身。

    在茅房裡空蹲了半天,覺得差不多了,武安福悄悄出來,見四處無人,長出了口氣,伸了個懶腰,打算在府來來回轉轉,等那邊要完事了再回去。正待要走,前邊假山後轉出個女子來,妖艷傾城,不是小野妹子又是誰。武安福一張臉變得跟苦瓜一般,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武大人,可要洗個手嗎?」小野妹子柔柔的道,聲音如同一把溫柔的刀,在武安福的骨頭上刮了一個來回,直刮的骨軟筋麻。

    「洗洗,洗洗。」武安福不由自主的跟在她後邊走去,一邊埋怨著自己怎麼大頭聽小頭的指揮,想到來隋朝也三年多快四年了,居然還是這麼不禁誘惑,實在沒出息,應該受到鄙視。一邊卻盼望著有什麼艷遇。

    轉了兩個彎,來到一間精緻的雅捨外,小野妹子打開門請武安福進去,武安福往裡一走,就見房間裡佈置的和電視上看到的鬼子的家差不多,他想起鬼子對中國干的壞事,心裡更是鬧騰不已:狗日的小鬼子,爺爺今天難道要為國爭光X你們的祖宗了?

    武安福正意淫著,小野妹子已經慇勤的端來一盆水,讓武安福洗手。武安福心不在焉的隨便洗了洗,擦乾淨,好像個孩子一樣等在一旁,看著小野妹子如同個專業的家庭主婦一樣把水去倒掉。

    武安福瞧著她婀娜的背影,心裡盤算著這女子無事獻慇勤,肯定有所圖謀。順手把腰帶勒緊,不住提醒自己不要中了美人計。

    「大人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呢?」小野妹子倒水回來,看武安福拘謹的站在一旁,不禁抿嘴一笑,她故意把露出半個笑顏,十分的媚惑,武安福禁不住喉嚨裡又咕嚕一聲,這回沒有旁人,讓小野妹子聽個清清楚楚,好不尷尬。

    「武大人,迎佛骨建佛寺的事情,多謝你了。」小野妹子悠悠道。

    「應該的,應該的。」武安福忙道。

    「大人對佛法的研究怎麼這麼精深?妹子實在佩服。」小野妹子又道。

    「哪裡,哪裡。」武安福幾乎不會說話了,小野妹子的身上不知抹了哪種花的汁液,十分的芳香,聞起來總讓武安福聯想到銷魂的時光。

    「大人似乎很怕我啊?」小野妹子聲音膩滑,人也靠近過來。武安福心狂跳起來,正要把持不住,耳中只聽見外面庭院輕微的一聲響,他頓時冷靜下來,向後撤了一步道:「我洗完了,該回去聽法會了。」說著也不管小野妹子的反應,匆匆走出精舍,抬眼看去,哪有人影。

    忐忑的回到法回會,辯論還在進行,一回到座位,武安福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太子楊昭剛才對他十分的恭敬,眼神裡帶著三分的崇拜七分的喜愛。可是這一回來,楊昭只斜眼看了他一眼,就別過臉去,似乎有些氣惱。武安福心知事情要糟,回身問李靖道:「太子的侍從剛剛出去了嗎?」

    李靖道:「有一個出去了,剛才回來。還跟太子說了些什麼,太子似乎有些不高興。」

    武安福心裡叫苦,暗想好你個小野妹子,不是蕭禹派你來玩老子的吧?

    正煩惱時,小野妹子也回來了,這一小會功夫,她竟然又換了套衣服,好像也重新施了粉黛,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在武安福身上一掃不夠,還送上一個微笑。楊昭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本來就因為侍從來報說武安福與小野妹子在後園精舍幽會而惱恨於心,此刻小野妹子這個微笑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太子脾氣。他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回宮。」

    「太子回宮了。」侍從高聲宣道。

    還在討論經文經意的眾人忙停下來,一起送楊昭。武安福恭敬的立在一旁,心裡打鼓。楊昭走到武安福的身邊,少年心性,藏不住火,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武大人,你的膽子不小啊。」說完揚長去了,留下嚇的出了一身冷汗的武安福和那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眼裡卻幸災樂禍的小野妹子。

    「大人,這恐怕是他們設下的圈套。」回去的路上,武安福終於還是把這丟人的事情跟李靖和孫思邈說了。李靖聽了,斬釘截鐵的道。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害我?我可是在這事上給他們幫了大忙。」武安福恨恨的道。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大人現在和裴大人來將軍在朝廷上算上一股重要的勢力,若是能借太子把大人搞垮,蕭禹的勢力就會越來越大,他何樂而不為呢。」李靖道,孫思邈一旁也點頭贊同。武安福琢磨了半晌,沒有頭緒,惡狠狠的道:「讓六道給我把小野妹子盯住了,既然她喜歡玩,我就陪陪她。」

    夜深人靜,月影沉壁,小野妹子的府上一片的寂靜。

    兩個人影摸索著來到小野妹子府後的巷中,一個拿出飛虎爪,拋過了牆,使勁一拉,扣在牆沿上。飛虎爪用布包過,並沒發生什麼聲音,兩人抓住繩索,攀爬上去,躍進院子裡。在角落裡潛伏了一會,兩人見院中無人,輕手輕腳的向裡摸去,才走出幾步,後面那個就聽耳後風聲不對,向旁一閃,一計暗器擦身而過,破空飛出十幾步,落在前面草地上。兩人知道被發現,一個抽出鋒刃鞭,一個亮出雌雄雙鉤,口中喝道:「併肩子扯乎。」分成兩頭,投進黑暗裡。

    武安福熟悉的那四個黑衣人從隱身處跳出來正要去追,只見前邊房間亮起燈光,裡面傳出小野妹子的話來:「讓他們去吧。」

    四個黑衣人默不作聲,重新潛伏起來。小野妹子打開窗戶,看了眼夜色,笑容出現在臉上,喃喃自語道:「武大人,你的性子還真急,遊戲才剛開始啊。」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1 10:10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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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狼狽不堪的黃天虎和尚懷忠,武安福知道自己碰到了對手。這小野妹子看來是有備而來,而自己到底怎麼得罪了她?

    李靖憂心忡忡的道:「這小野妹子到底要做什麼?咱們不知道她的目的,就不知道該怎麼防範。」

    武安福心亂如麻,罵道:「小日本沒一個好東西。」

    「小日本?」這年代日本還叫做倭國,沒有日本這個稱呼,李靖幾人自然聽不懂。

    「小日本就是混帳王八蛋的意思。」武安福順口胡謅道。

    「哦。」幾人做出恍然大悟狀。

    「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孫成問道。

    「如今之計,只能以靜制動。孫成,你和葉竹君這幾天辛苦點,晚上多在她府前巡邏幾趟,有什麼動靜,立刻來報告。」武安福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暫時觀察小野妹子的動靜了。

    孫成和葉竹君領命去了,武安福想起楊昭的話,心裡冒起寒意,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楊昭比起賊來要厲害的多,他身為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是想收拾自己,只要隨便找個把柄就行了。一不留神被樹了這麼大一個敵人,武安福真想把小野妹子切碎吃了。可是發愁發火都沒用,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對付楊昭。

    對付楊昭?武安福望向孫思邈:「孫先生,你說楊昭的身體很差是吧?」

    「嗯,元氣虛弱,非得常年調養才行。」孫思邈道,「他的身體不能太過勞累,否則很容易一病不起。」

    武安福計上心頭,既然你太子看老子不順眼,就別怪老子背後下黑手了。

    轉眼幾天過去,四月將盡的時候,一連傳來兩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都是震動朝野的大事件。

    第一個好消息是東都洛陽經過十個月的修建,終於完成。宇文愷把洛陽的模型獻給楊廣,其街道設計,宮殿建造的都跟大興類似,卻比大興更加的豪華。楊廣見了大喜,下令封賞宇文愷,並且傳令五月巡視東都。

    第二個好消息是裴矩在西域諸國間傳播隋朝國力強盛半年多終於有了效果,六月初西域三十幾國的使者都要來大興朝見。楊廣心裡想著洛陽,便把此事交給楊昭辦理。

    壞消息同樣令人震動,那就是楊林許諾的龍衣貢在山東境內的長葉林小孤山被劫,連龍衣貢帶好十來萬兩的貢銀都被土匪劫去。這事一奏到京城,楊廣勃然大怒,可是冷靜下來又覺得這事不好過問。山東乃是靠山王楊林的地盤,若是說的重了,豈不是說楊林治理不利?若是不聞不問,可也說不過去。楊廣只好請楊林自行查問。武安福心中清楚劫匪是誰,也抓心撓肝的想去山東,可是身居要位,實在走不開,只能等待機會。

    這三件事情一出,武安福幾乎就把小野妹子的事情忘記了,可她偏偏自己找上門來。聽說小野妹子來拜訪,武安福的臉拉的跟馬一樣長,想躲來不及了,只得請她進來。

    小野妹子來到前廳,含笑和武安福見過禮,悠然坐下,品嚐起茶來。武安福不知她的來意,信口陪她侃著,聊了半天,小野妹子道:「我聽說大人在後堂掛著一副展子虔先生的畫,想去觀賞,不知道大人應允不應允?」

    武安福一聽腦袋就大了,老子哪有什麼展子虔的話,你不就先去後堂嗎?後堂是私密地方,你想幹嗎?他有心不答應,卻管不住嘴,順口道:「好啊,請跟我來吧。」說完之後,他上半身後悔不已,下半身雀躍不止。

    來到後堂,幸虧蘇凝雲忙著在迎春坊當老鴇,每天不亦樂乎,不然武安福還真不敢當著她的面就搞這些曖昧的事情。小野妹子似乎很是好奇,一路上看到蘇凝雲擺設的那些小物件,都很是喜愛,拿在手裡把玩個不停。武安福心裡著急,也不知道是急的什麼。

    玩了一走廊的小物件,總算來到後堂,小野妹子進了後堂,看武安福傻站在門口,嬌聲道:「你怎麼不進來,記得把門關上啊。」說著還拉了下衣服,生怕胸露出來的部分不夠多。

    武安福壓制住想流鼻血的衝動,把門關上,不過還是跟她保持著距離。

    「這畫還真的不錯是吧?」小野妹子看著空蕩蕩的牆壁,忽然來了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武安福再白癡也知道她是在逗自己,無奈的道:「姑奶奶啊,你要是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再戲弄我了。」

    小野妹子笑道:「我聽蕭大人說武大人你最是無賴,怎麼對付不了我一個小女子呢?」

    武安福道:「我是小人,自然對付得了文質彬彬的蕭大人。可是對付起女人來,我功力還不夠,尤其是對付你這種漂亮的女人。」

    小野妹子笑的更加嬌媚燦爛,道:「我漂亮嗎?」

    「很漂亮。」武安福由衷的道,他見過的美女中,小野妹子絕對是排進前三的,雖然容貌不見得是最漂亮的,她特有的妖媚氣質卻是任何一個女子都比不了的。

    「既然武大人也覺得我漂亮,我對咱們之間的交易就有信心了。」小野妹子笑道。

    「交易?」武安福越發的覺得小野妹子是蕭禹派來的了,兩人一樣的具有生意頭腦和商人特質,上次是建佛寺這次是什麼?

    「是啊,一個交易,武大人你絕對不會拒絕的交易。」小野妹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武安福的身邊,那兩個半球幾乎就要挨到武安福的身體了,她身上的芳香比起上次更濃烈,而這一次,無人打擾。

    「你先說說看。」武安福抽身退後幾步,讓自己的腦袋清醒點。他非常懷疑小野妹子是想讓自己的血液都流到下半身去,然後利用自己腦供血不足的時候賺自己一筆。

    「我國聖德太子的使者這兩日就要來京城,有一封帶給當今皇上的書信,我想和大人做的交易就是,請大人盡量拖延時間,別讓皇上召見我國的使者。」小野妹子道。

    「就這樣?」武安福不敢相信小野妹子費了這麼大的勁,所圖的就是這件事情。

    「就這麼簡單,如果事情辦成,皇上去洛陽之前沒有召見我國使者的話,我願意……」小野妹子媚惑的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武安福嚥了口唾沫,無論是直覺還是正常的思考都告訴他這事情絕不如表面一樣簡單。小野妹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事情倒可以辦,不過也不用非得我來出面啊。」武安福道。

    「武大人,誰不知道你是負責九城防衛的大將軍啊。別國的使者來了,皇上怎麼能不召見,唯一的辦法就是使者病了或者受了傷。」小野妹子侃侃而談道,「可是使者若是很小心,不肯生病,那就只有受傷。若是受傷,不找你這九城防衛將軍怎麼行。」

    武安福這才知道小野妹子處心積慮找自己,不過是讓自己背個黑鍋。若是倭國使者在大興受傷,且不論是為了什麼原因,他這個九城衛戍將軍可要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一追查起來,難免不會發現小野妹子從中參與,到時候就會壞了她那不知為了什麼的計劃。

    「這事可不行,皇上怪罪下來,我擔當不起。」武安福不想答應,總覺得其中有更深的陰謀。

    「武大人,你放心,我們會交出個兇手,使者也不會有性命的危險,影響不到將軍你未來的陞遷。我只希望你不要追究這事,耽誤那麼幾天,皇上一離開京城,咱們的交易就兌現。」小野妹子道。

    「我也不見得能追究到你啊,你這麼做,不是多此一舉嗎。」武安福道。

    「我手下的四個高手大人若是沒見過,或者大人手下沒有那麼多的高手,也許就不用麻煩大人你了。可惜大人知道的太多,我又不敢把大人你怎麼樣,不來求你,還能怎麼辦?」小野妹子一副無辜的表情道。

    武安福聽她說完眉頭一皺計在心來,故意色迷迷的看向她的胸部道:「當真這麼容易?事成之後,我要是對你做點什麼,你不反對?」

    小野妹子笑盈盈的道:「隨便大人怎麼做,我都不反對。」

    武安福狼一樣的一手抓住小野妹子的胸,使勁揉了兩下,小野妹子揉身閃開道:「大人真是討厭,事成之後才可以。」

    武安福嘿嘿一笑道:「既然這樣,我就答應了,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小野妹子猶豫一下道:「告訴大人你也無妨。咱們使者的信裡,有件重大的秘密。」

    「什麼秘密?」武安福越發的好奇,小日本一貫的陰謀詭計眾多,難道想對大隋不利?他們似乎沒有這個膽子和實力,那到底是什麼?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1 18:04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倭國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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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這次使者帶來的書信裡,我們聖德太子有些字句恐怕會惹皇上不開心。」小野妹子道。

    「就這麼簡單,你不會瞞我吧?」武安福道。

    「當然不會,我怎麼敢瞞你武大人呢。」小野妹子那副樣子就差對天發誓了。

    武安福心裡有著打算,點頭道:「那我就答應你。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們什麼時候動手。」

    「使者三日後到京城,我們打算等一兩天再動手,到時會先通知大人你,才不會弄出誤會。」小野妹子道。

    「好,這個黑鍋我幫你背了。咱們一言為定,事成之後,我去拜訪姑娘的香閨。」武安福嘿嘿笑道,盡顯色狼本色。

    「一言為定。」小野妹子露出最妖媚的笑容。

    送走了小野妹子,武安福立刻換了一副面孔,匆匆回到書房,候君集早等在那裡。

    「大人,有什麼吩咐嗎?」候君集是今日的值日官,負責在書房隨時聽候武安福的命令。

    「找一個偷竊技術最高的人,叫他準備一下,過幾天有行動。另外叫人盯住倭國來的使節,他有一份書信,找人仿製一份,準備掉包。」武安福道。

    候君集領命去了,武安福嘿嘿一笑:「小日本鬼子,想跟老子玩花樣,下輩子吧。」

    三日後,千里迢迢的從倭國來到隋朝都城大興拜見隋朝新皇帝楊廣的日本使節阿倍貴一興致勃勃的走出驛站,他久聞大興乃是世界的中心,天下最繁華的所在,前日晚間進城時看的不仔細,如今天氣晴好,可得好好逛逛,回國之後也好跟貴族朋友們炫耀一番。

    帶著兩個隨從,阿倍貴一走上街頭,春風撲面而來,讓人心頭舒坦萬分。這裡並不是繁華的商業區,卻也熱鬧非常,阿倍貴一嘖嘖驚歎,心想這可比自己國家寒酸的城市強得太多了。轉了幾個彎,來到東市,只見人聲鼎沸,人頭攢動,摩肩接踵,熙熙攘攘,阿倍貴一看到兩旁無數店舖,出售的商品中有些自己這個倭國大臣竟然聞所未聞,更罕見的是許多商販竟然是西域胡人,還有胡人為了招攬生意,在店舖門前搭了個小檯子,讓藍眼睛黃頭髮的舞姬在上面跳著充滿西域風情的舞蹈吸引顧客。大興的百姓早就見慣不慣,只有阿倍貴一這種土包子瞪大了眼睛圍觀著,生怕漏了一點點的細節。

    阿倍貴一忙著看舞蹈,根本不知道這繁華的街道上,有兩股勢力十幾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也不知道他將要倒個小霉。

    看過了舞蹈,阿倍貴一和隨從在一旁的醉仙樓美美的吃上了一頓。中華美食讓這個從來自重禮節的日本貴族幾乎是狼吞虎嚥一般的放縱自己的腸胃。吃飽喝足,阿倍貴一下了樓,打算再轉一轉,剛走到街口,就聽一聲馬鳴,無數人驚恐的喊叫起來,他扭頭一看,一輛馬車斜衝過來,哪裡還躲閃得開?

    那馬眼看就要撞到阿倍貴一,車伕使勁掰住籠頭,馬吃不住力,向旁一拐,讓開了阿倍貴一,可後面的馬車卻在慣性下傾斜過來,砰一聲翻倒,那馬車上的架樑不偏不倚正好砸到阿倍貴一的腿上。倒霉的阿倍貴一來到大興的第一天,就被馬車砸斷了腿,疼的他兩眼一抹黑,暈倒過去。

    馬車一倒,馬也摔在地上,哼唧兩聲不動了,車伕被摔的七昏八素,也翻白眼了。阿倍貴一的兩個隨從嚇的臉色蒼白,不知該如何是好。街上也亂成了一鍋粥,好多人圍了上來。

    「快救人啊,把車扶起來。」一個大漢吼了一嗓子。於是不少人過來一起把馬車扶起,一個瘦子伸手去把阿倍貴一拉了出來,這一拉之間,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手已經在阿倍貴一的身上摸索了一遍,把一個卷軸和阿倍貴一懷中的卷軸調了個包。

    小野妹子早就安排好的人本來該在事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趕到地點救治阿倍貴一的,可是莫名其妙的在街道上被擁擠的人群阻隔了一會,等到他們衝過人群趕到時,阿倍貴一已經躺在街中央了。黑衣殺手風俯身在阿倍貴一懷裡一摸,感覺到卷軸還在,鬆了一口氣。回身用蹩腳的漢語道:「這是倭國來的使臣大人,竟然被瘋馬撞傷,快去找大夫。」

    正說著,人群如潮水般散開,巡邏驍果到了,孫成帶著人馬進到圈子裡喝道:「怎麼回事?」

    「稟大人,這人是倭國來大隋拜見的使者阿倍貴一,方才被這驚馬撞傷了。」殺手風道。

    「哦?來人啊,快把使者大人送到醫館,好生救治。」孫成說完,看了眼那昏迷的車伕,「就是那人撞的吧?別讓他跑了。」

    眾驍果忙去辦事,殺手風等人怕再有問題,忙跟著阿倍貴一去了。孫成讓手下收拾好了現場,不多一會大街又恢復了平靜,一直混跡在人群中的六道成員,也都悄然的消失了。

    在臨街的一間鋪子裡,一個文書在奮筆疾書,顧不得思索書信上的內容,只顧把洋洋灑灑的文字抄寫下來,一旁是剛才調換書信的那個瘦子,他本是大興裡頭一號的盜竊好手,被鴉組網羅來,正好立了這一功。

    「抄完了,拿回去吧。」文書飛快的抄寫完。瘦子接過卷軸,小心的捲成跟原來一般模樣,從後門溜了出去,他要去醫館把卷軸調換回來。而文書拿起抄寫完的書信,瞄了兩眼,臉色頓時大變:「可惡的倭人,竟敢如此無禮!」

    不提在醫館臨時客串的孫思邈如何把小野妹子的人支開,趁著阿倍貴一昏迷著,把神速還回來的書信卷軸調換回來,只說文書匆匆的把抄寫好的書信送給李靖,李靖看了,臉色一沉,逕直奔武安福書房去了,他正在那裡等待著行動的消息。

    「成功了嗎?」武安福見李靖臉色不善,有些奇怪,以為行動出了紕漏。

    「一切順利,不過這書信,的確有鬼。」李靖說著把書信遞給武安福,武安福展開看了兩眼,實在不懂,實話實說道:「我看不懂,你講講吧。」

    李靖早知道武安福草包一個,也不以為意,伸手在一句話上一點:「大人看這裡。」

    武安福仔細看去,見那句話是「日出處天子至書日沒處天子……」,他有些不解,問道:「這怎麼了?」

    「大人可知道倭國一向是對中華各朝稱臣的,這次的書信竟然自稱天子,分明是想和大隋平起平坐,實在是狂妄透頂,可惡之極。」李靖道。

    武安福這才明白過來,他對小日本的痛恨哪是李靖簡單因為覺得受了侮辱能比得了的,破口大罵道:「老子早說這幫矮冬瓜沒個好東西,果然有貓膩。奶奶個熊的,要是楊昭真的一糊塗收了這信,以後他們不是要跟咱們平起平坐了?這可使不得。」武安福心想幸虧留了一手,不然被小野妹子那個狐狸精給忽悠了,雖然不能和她春宵一度實在可惜,可這關係到中華和倭國的地位從屬,別說一個小野妹子,就是一國的美女都送給他,也不能幹。

    「大人,這事情關係到國體,咱們可不能含糊了。」李靖道,他和武安福一樣,自己國人輪流做皇帝沒什麼不可,可是倭國這種野蠻人要是想跟中華叫板,是一萬個不答應。

    「當然不能含糊,我可得好好想想,好好的讓他們喝上一壺。」武安福奸笑一聲,憋起壞主意來。

    「事情怎麼樣?」小野妹子焦急的問殺手風道。

    「一切都很順利。」殺手風並不覺得稍微晚到現場一步有什麼關係,因此並沒有提,「阿倍大人的腳骨被砸斷了,至少要修養三個月。」

    「嗯,這樣就有理由拖延時間了。中國皇帝大概還要半個月才能出行,是需要蕭大人活動的時候了。」小野妹子喃喃道。

    「小野殿下,蕭禹值得信任嗎?」殺手風雖然為蕭禹效力過很久,卻依然對他抱著懷疑的態度。

    「蕭禹根本不知道咱們的計劃,如果只是讓他幫忙跟鴻臚寺打個招呼,看在我曾經派你們四個去幫助他的份上,應該沒有問題。何況我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他呢。」小野妹子道。

    「是咱們要把佛教定為國教的事情嗎?」殺手風道。

    「正是,蕭禹如果知道他在中國一直努力而不得成的事情在咱們國家實現了的話,一定很高興,只要咱們的計劃實現,先和中國平起平坐,學習他們的制度文化,用不了多少年,就能強大起來。到時候重新佔領高句麗百濟新羅,就可以和中國分庭抗禮了。若是一切順利,就是把中國踩在腳下也不是不可能的。」小野妹子笑道。

    「殿下說的是。」殺手風聽得熱血沸騰。

    「總之你們好好辦事,到時候聖德太子必定有優厚的賞賜。」小野妹子道。

    對於大興百姓來說,這一夜似乎很平靜,可是黑暗中湧動著的勢力糾纏哪裡是一般百姓能夠知道。四更剛過,鴻臚寺卿牛弘還沒起身,家裡就迎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1 18:04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暗戰
   


    「武將軍怎麼這麼早?」牛弘歷經兩朝,幾起幾落,非是尋常的人物,如今四更剛過,朝廷三大勢力中後起之秀的武安福居然來到自己這個無多少實際權力的大臣府中,一定是有要緊事。他不慌不忙的命睡眼惺忪的家人泡茶,心裡不住的嘀咕著。

    「有什麼事武將軍就說吧,老夫年紀老朽,職卑權輕,不知能不能幫上忙。」牛弘道。

    「禮部已經派人告訴我了,本來皇上這兩日就要召見他,如今看來恐怕要拖延下去了。」牛弘心中奇怪,這使節受傷的事情,雖然武安福有些責任,卻也不必天還沒亮就來找自己啊,難道這事有什麼蹊蹺在裡面?

    「要拖延多久?」武安福問道。

    「這個就不清楚了。如果他傷勢很重,只怕幾個月也說不定,皇上就要去東都了,也許要等皇上回來吧。」牛弘道。

    「如果我想讓皇上在去東都之前就見他,行不行?」武安福道。

    「這個?恐怕於禮有些不合,使節現在在養傷,怎麼能上殿面駕呢。」牛弘越發的奇怪,心想武安福怎麼管起我們鴻臚寺的事情了。

    「我一定要讓皇上在去東都之前見他,越快越好。」武安福斬釘截鐵的道。

    「這,我可做不了主啊。」牛弘忙道,他心裡清楚,此事一定大有干係,不然武安福不可能如此說話。既然自己不知道水有多深,還是先獨善其身的好。

    「牛大人,你在西城的那房小妾,花了不少銀子吧?」武安福懶得跟牛弘囉嗦,開門見山,直言要點。

    「武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牛弘立刻出了一頭的汗,驚恐的望了眼後宅方向。

    「我可聽說牛大人的正室很潑辣啊,如果知道了這事,恐怕家宅不寧啊。」武安福笑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想到家裡那個母老虎,牛弘可是有點怕。

    「我都說了,只要皇上走之前召見倭國使節,一切都好說。如果皇上沒召見,不但西城小妾的事情尊夫人會知道,大人上個月收下的那筆孝敬,吏部只怕也很有興趣知道。」武安福赤裸裸的要挾道。

    牛弘沒想到武安福抓了自己這麼多的把柄,頓時洩了氣,半晌才道:「我盡力而為吧。」

    早上武安福的拜訪,讓牛弘有些失魂落魄,他想不明白武安福為什麼會在一個小小的使節身上做文章,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有些時候,糊塗點才活的長久。見過無數比自己有能耐,比自己更有慧眼的同僚身首異處或是埋骨他鄉,牛弘對明哲保身的道理再明白不過了。

    有氣無力的做完了手頭的工作,牛弘心想長痛不如短痛,反正自己也是在做份內的工作,就琢磨著該如何讓皇上接見倭國使節,正想著,屬下來報,說尚書令蕭禹來了。

    蕭禹怎麼來鴻臚寺了?他這尚書令每天忙的不可開交,鴻臚寺這種小地方,他可是從來沒來過,牛弘心裡掠過不祥的預感,他的官場直覺告訴他,蕭禹的到來和武安福一定有關係。

    「蕭大人可是第一來鴻臚寺啊,失迎失迎。」當蕭禹見到牛弘時,他已經換上了職業的微笑。

    「我事務繁忙,一直沒來拜訪牛大人,今日路過,來看一看。」蕭禹道。

    牛弘看他笑的勉強,心想你可真是平日不燒香,臨事獻豬頭,不知道你和武安福是一個鼻孔出氣還是針鋒相對呢?

    「大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吧?不知道這次來,有什麼事啊?」牛弘問道。

    「說來也的確有件事情要麻煩牛大人。」蕭禹道。

    「請說。」牛弘舉起茶杯來,擋住半邊的臉,惟恐他說出什麼讓人驚異的話來,露出不妥的表情。

    「大人可知道昨日倭國的使節被馬車撞傷的事情嗎?我就是為這事來的,倭國的使節傷到了腳,只怕兩三個月也不能好轉,所以請大人安排一下,把皇上召見他的日子拖延拖延。」蕭禹道。

    果然是這事。牛弘實在好奇身為朝廷兩大勢力核心的武安福和蕭禹為什麼對一個微不足道的倭國使節感興趣,又為什麼在皇上召見的時間上大做文章。可是他不明白歸不明白,蕭禹的話他還是要回答的。

    「蕭大人,這與鴻臚寺的規矩不合啊,使節既然到了,皇上若是不快召見,恐怕倭國會有意見。」牛弘道。

    「使節受傷,要是去見皇上,多有不便,反倒不好。而且遣隋使小野妹子也派人來說使節倒也無什麼重要的事情,拖延幾日也無妨。」蕭禹道。

    「大人可知道皇上下月要去東都?這一去就好幾個月,只怕耽誤了使節的事情啊。」牛弘道。

    「那就不用大人你操心了,只要大人幫個忙,自然又謝意。」蕭禹說著,拿出個錦盒遞給牛弘。

    牛弘心裡苦笑,自己就算膽子再大,這禮也不能收了。於是按照早上武安福教的話道:「這本是我的份內的事情,大人放心吧,我這就處理一下。」

    蕭禹見他答應,高興的道:「大人還是收下吧,一點點謝禮,不成敬意。」

    牛弘苦著臉把禮收下,心裡苦悶的想這回可把蕭禹得罪了,自己怎麼這麼倒霉被兩大勢力夾在中間?我招誰惹誰了?

    送走了蕭禹,牛弘伏在案上,思索良久,終於無奈的打開一本奏章,在上面工整的寫起來,明日,楊廣就會看到奏折,裡面也說到使節受傷,至於他召見不召見,朝堂上兩派如何爭鬥,就不是他牛弘能管得了的了。

    翌日早朝,本來平淡無奇的朝會,因為牛弘的奏折,出現了很玄妙的氣氛。

    「這個倭國使節怎麼會斷了腳?還是在大興的街道上,真是怪事。武安福,宇文成都,你們以後要多派人巡邏,不得再發生這種事情。」楊廣看了牛弘的奏折,略微有些慍怒,他是個好面子的人,外來的客人自然要招待好了才顯得中國的強盛不衰。

    「臣知錯了,日後一定加派人手,不再出現類似情形。」武安福忙出來請罪。

    「嗯,知道錯了就好。至於這個使節嗎,既然腳傷了,就叫他休息幾天吧。」楊廣自言自語的道。

    「皇上,臣覺得既然使節受傷,皇上正應該盡快召見,讓他沐浴中華浩蕩皇恩,他才能安心靜養,早日康復。」武安福見勢頭不對,忙道。

    「說的也是,既然這樣,就明日召見他吧。」楊廣對這事倒不太關心,小小倭國使節,召見與否在他看來無關緊要。

    「皇上,使節剛剛受傷,不良於行,恐怕難以拜見啊。」蕭禹站出來道。

    楊廣疑惑的看了眼自己的小舅子,這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怎麼也要煩他出來說一句。楊廣並不是個笨人,朝廷裡的暗流他看的最清楚,一個聰明君主是懂得用大臣之間的相互制約來鞏固自己的權力的,這也是他為什麼扶植與裴矩來護兒一黨的武安福掌握大權的原因。看到蕭禹出來反對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武安福的臉色變的難看之極。楊廣覺出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他饒有興味的想看看臣下要如何表演,便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難道要朕去拜見他嗎?」

    前半句和後半句迥異的語氣嚇了蕭禹一跳:「臣不敢,臣只是覺得咱們天朝上國對待小國該有些寬容體恤,不如等使節傷勢好轉,再召見吧。」

    「皇上,使節的傷勢恐怕幾個月也好轉不了,若是等待好轉,皇上已經去東都巡視了。倭國雖小,卻與我國一衣帶水,來往頻繁密切,若是皇上不召見,只怕冷落了倭國人民的心意。」武安福變說邊瞪了牛弘一眼。牛弘正心虛的看過去,一看之下,心裡叫苦,只得出列道:「武大人說的是,倭國一向對我國景仰有加,幾次三番派人來朝拜我先皇。如今皇上即位不久,正該讓倭國使節一睹龍顏,也好回去和倭國大王稟告。」

    楊廣最喜歡聽這種奉承,點頭道:「說的也是,既然這樣就明天叫他來覲見吧。這事不用再討論了。」後半句又是針對蕭禹,蕭禹聞言,張開一半的嘴又合上了。

    散朝之後,武安福找到裴矩,奇怪的道:「裴兄,皇上似乎對蕭大人有些嚴厲啊,怎麼回事?」

    裴矩老謀深算的笑容浮現在臉上道:「你還不知道吧?昨天蕭禹把皇上惹怒了。」

    「哦?還有這種事,到底是什麼情形?」武安福心裡一喜,好你個蕭禹,原來如此,用不用老子順手推你一把啊。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1 18:05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圍殺
   


    「還不是錢的事情。」裴矩道,「邗溝的工程耗費巨大,宇文愷又在製造龍舟,光是為運送木材就徵召了十萬人,蕭禹便上了一本,說朝廷工程過多,開支過大,戶部承受不起了。」

    裴矩笑道:「你也想到了吧,皇上可不就是這麼說的嗎。皇上說『蕭禹,既然開支過大,那四百八十寺的事情是不是放幾年再說呢?』,蕭禹聽了,屁都沒放一個。」裴矩說的興高采烈眉飛色舞,髒話倒也不忌諱了。

    「對了,這倭國使節什麼來頭,怎麼你和蕭禹對這事如此重視?」裴矩問道。

    「也沒什麼,那使節不過是小傷,蕭禹拖延時間,我看是想讓皇上辦我一個保護不周之罪,我如何能讓他得逞。」武安福隨口道。

    「蕭禹的確可惡,近日氣焰更是囂張。」裴矩也道。如今朝廷上宇文化及一方並無大動靜,只有蕭禹氣勢洶洶,裴矩當然把他視為大敵。

    和裴矩在背後罵了幾句蕭禹,武安福暢快許多,輕鬆的回到府裡,剛一進門,就聽門外有人喊道:「武安福!」

    武安福回頭一看,正是小野妹子,一臉的憤怒,美麗的臉蛋因為憤怒而扭曲著,看起來實在恐怖。

    「這不是遣隋使小野殿下嗎,找我有什麼事啊?」武安福嘿嘿一笑,一副無賴的神態。小野妹子一看,氣的一跺腳道:「你敢騙我,你會後悔的。」

    「女人的威脅,我聽起來像是打情罵俏。」武安福對她再也不必客氣,擺出我就是臭流氓的架勢道。

    「你等著瞧。」丟下一句千古不變沒有任何威力的威脅,小野妹子憤憤離去。她一離開,李靖就在一旁閃出來,擔憂的道:「大人,這個女人可不好惹。」

    武安福露出個笑臉:「若不把她惹急了,她怎麼會狗急跳牆呢。告訴六道和燕雲十八騎,全副武裝,晚上打獵。」

    月朗星稀,好個沁涼的夜,大興的街道寂靜無聲,除了偶爾一隊驍果巡邏的腳步踏碎這寧夜,再無餘音。國醫館乃是朝中顯貴患病所呆的地方,阿倍貴一受傷之後,就一直在這裡延醫,並沒回驛站去。此時夜半時分,所有人都睡了,除了門前昏暗的燈籠裡微黃的火光在跳動,一切似乎都是靜止的。

    「嗖」一聲響,在夜的寂靜裡分外的清晰,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四個黑影不知何時悄悄的出現在國醫館後牆下,四人搭成人梯,輕巧的翻過並無設防的後牆,落進院子。

    「在哪間?」來人正是小野妹子座下四殺手。

    「那間。」殺手風遙遙一指,他送阿倍貴一來醫治,自己知道地方。

    四人匍匐著爬了一段,見無動靜,爬起來貓著腰潛行到阿倍貴一房間的窗下,殺手風用手在窗戶紙上一點,戳出個洞來。從懷裡拿出個管子,插進破洞,輕輕一吹,一股迷魂煙飄進房內。四人靜靜等了一會,覺得藥性差不多發作了,殺手山躡手躡腳來到房門前,用匕首在門閂處一別,把門閂卸了下來,四人推開門,掩住口鼻,摸了進去。

    三人在門口望風,殺手風見衣服搭在一旁椅子上,伸手去摸,不見卷軸,他便走到床邊,伸手去摸床上人的懷中,觸手而去,竟然只是個枕頭。殺手風一驚,叫道:「上當了。」話音一落,院子裡燈火通明,一隊人馬赫然把房間堵個嚴嚴實實,四人被困在房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被甕中捉鱉,插翅難逃了。

    「四位朋友好久不見了,上次承天樓一晤,對你們的本領很是佩服,沒想到今天在這裡見到了。」武安福大搖大擺的從隊伍後面走出來,得意的道。

    「你好陰險。」殺手山鼻音濃重,口音又古怪,武安福一時沒聽懂,不過他現在是菜刀,根本不用去管魚肉在說什麼。

    「四位,有什麼遺言想要交代嗎?」武安福還是掛著笑容,似乎在問候對方是否吃飯一樣的和藹,四個殺手感覺到身上寒意陣陣。

    「怎麼辦?」殺手山問。

    其他三人都無語。外面的幾十人,人手一弩,他們四人擠在狹小的房間裡,避無可避,若是外面真的放箭,他們除了變成刺蝟,別無選擇。

    「跟他拼了。」殺手風手裡握住暗器,咬牙切齒的道。

    「可惜沒完成任務。」殺手林也扣住暗器,語氣黯然。

    「聽天由命吧。」殺手火道,手臂端起,嚴陣以待。

    「打!」殺手山一聲吼,四人分成兩組,一組衝向門口,一組撞向窗戶,同時手中暗器,如雨點一樣打向房外的武安福。武安福並不驚慌,似乎早知道他們的動向一樣,口中喝道;「想起你們跟蹤老子,老子就不爽,這回送你們去西天,你們求佛祖保佑,下輩子別生做小鬼子吧!」他一邊說著,背後扯出兩頭蛇,掄將起來。雖然有些日子沒操練了,槍法依舊不含糊,那十幾枚暗器「乒乒乓乓」全被打飛。而他身後眾人也一起放箭,連珠弩威力巨大,一次能發射十隻胬箭,只見箭刃穿空,血光四濺。四殺手就算武功卓絕,也難以施展開來,亂箭射來,慘叫連連,落在地上。四人都身中十幾箭,當場斃命。

    有人上前用刀在四人身上戳了幾下,確定都死透了,這才罷休。武安福走上前去,歎息一聲道:「可惜你們一身本領不能為我所用,放心吧,我會把你們的腦袋送回去的。來人啊,收拾一下。」

    六道眾人上前來把四具屍體抬走,用水沖洗現場,損壞的窗戶門戶都立刻修理,到了天亮,一定不會有人知道這裡曾經有人被殺。

    「大人,明天早朝護送阿倍貴一的人選已經定了。」李靖道,「我和雄大哥,王大哥,小葉一起帶隊,絕對萬無一失。」

    「那就好,我要叫小野妹子知道,中國人不是好糊弄的。」武安福道。

    武安福精心安排的護衛隊並沒有起到作用,當小野妹子接到武安福派人送去的精心包裝好的禮盒,打開來看到四個人頭時,當場昏厥過去,根本沒有機會再安排人手半路動手了。阿杯貴一雖然腳還不能走,聽說能見到楊廣還是很高興。他前一夜被安排進武安福的府裡熱情接待,又被武安福派重兵護送著上朝,虛榮心大的滿足,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臨的一場暴風雨。

    「倭國使臣阿倍貴一拜見中國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阿倍貴一被抬到殿上,在隨從和通譯的幫助下,給楊廣磕了個頭。楊廣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道:「貴使受驚了,朕明日派太醫給你瞧瞧,煎幾副藥,讓你快點好起來。」

    「多謝皇上。」阿倍貴一受寵若驚的道,「小臣這裡有我國大王的一封書信和禮物,恭賀皇上登基。」

    「你們小小國家,能有什麼禮物,還千里迢迢的送來,真是難為你了。牛弘啊,你替朕挑選幾樣寶物,賜給倭國的大王。只要他忠心侍奉我,以後自然多有封賞。」楊廣虛榮心被滿足,十分高興的道。

    「皇上,這是倭國大王的書信。」太監從阿倍貴一手中取過卷軸,呈給楊廣。楊廣展開卷軸看去,見都是恭維祝賀的話語,並不在意,正要隨手放在一邊,猛見抬頭的字眼有些不對勁,仔細一瞧,乃是「日出處天子至書日沒處天子」一行字。楊廣勃然大怒,「啪」一聲把卷軸擲到地上喝道:「牛弘,你看這是怎麼回事?」

    滿朝文武皆驚,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牛弘心到壞了,匆忙去揀起一看,也變了臉色,喃喃道:「臣也不知情啊。」他邊說邊望向武安福,心知他一定知道。

    阿倍貴一早被嚇傻,癡愣愣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楊廣看他一副白癡模樣,也懶得去問,怒道:「這倭國的蠻子實在不懂得禮貌,竟然敢和朕並稱天子,難道不知道天無二日國無二主的道理嗎,以後不要和他們來往了!」

    阿倍貴一這時才回過味來,略微明白了其中的緣故,可他一著急,結巴起來,說不明白,嘴裡咿呀咿呀,漢語和日語混雜,讓人聽不懂是在說什麼。牛弘生怕事情鬧大,忙道:「皇上,倭國人遠在海外,未曾開化,衣不蔽體,飢不擇食,哪裡懂得天朝上國的規矩。他們學我國文字,也只是皮毛而已,只怕根本不知道自己寫的是什麼。皇上寬宏仁慈,不必和他們一般見識。」

    武安福心想事情到這個地步也差不多了,到也不必鬧僵,忙出列道:「皇上,這些野蠻人不懂規矩再所難免。我看小野妹子深知中國文化,不如皇上派遣使節去倭國向他們闡明道理,讓倭國大王來請罪拜服,才顯得咱們中國文化寬容博愛和皇上的聖明。」

    楊廣這才轉嗔為喜,想了想道:「你們說的也有道理,這種蠻子,原也不必計較。裴世清,朕就命你和小野妹子一起出使倭國,向他們傳播咱們中國的文化文字,也讓他們懂得什麼叫做教化。」

    鴻臚寺官員裴世清領了旨,自有人去起草詔書。阿倍貴一被抬了下去,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散朝以後,蕭禹怒氣沖沖的走到武安福身邊,臉色鐵青的看著武安福,武安福笑瞇瞇一臉挑釁的道:「蕭大人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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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1 18:05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盛會
   


    豬今天過生日,解禁一章慶祝一下。以後爭取每個星期都解禁一章兵賊和獄界。當然,如果我能想起來的話。

    「武安福,你莫非真要和我做對嗎?」蕭禹渾身發抖,全是被武安福氣的。

    「你……你……你……」蕭禹說不出話來,臉憋的通紅,他一世聰明,卻被佛國的理想蒙了心。小野妹子找他幫忙,也未明說是怎麼回事,方才在朝堂上,他也隱約明白自己被小野妹子利用,一股怨氣只想著發洩在對立的武安福身上,此刻被武安福義正詞嚴的反駁,心中知道這事自己做的理虧,頓時洩了氣。

    「蕭大人,枉你讀聖賢書,做的可都是缺德事啊。」武安福逮到機會,自然要好好揶揄他,報下這一年多來被蕭禹打壓的仇。

    蕭禹一直以來對武安福頗為輕蔑,覺得他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只是運氣好才成為一方的勢力。如今他瞧不起的人卻在教訓自己,而自己根本無法反駁,蕭禹只覺得五雷轟頂,被武安福又是劈頭蓋腦的一通臭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到武安福罵了個過癮,心滿意足的離去好久,他才踉蹌的回到府裡,一連十天,稱病請假,一步未出大門。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臣在朝廷裡散播了蕭禹惹怒了皇上的傳言,一時間蕭禹的人都有些自危,裴矩每天晚上都要接待數個來「談心」的大臣。朝廷裡本來固若堅冰的勢力壁壘,竟然在這謠言的攻擊下和蕭禹自暴自棄一般的閉門不出中,慢慢的打破。

    小野妹子離開京城的時候,太子楊昭依依不捨的去送別,武安福身肩護衛重任,雖然尷尬,也得遠遠看著。看著小野妹子一臉淚花的跟太子道別,而太子向自己投來仇恨的目光,武安福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得罪太子,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端午節一過,雖然宇文愷的龍舟還沒造好,興致勃勃的楊廣依然帶著宇文化及,宇文成都,蕭禹,裴蘊,虞世基,來護兒,長孫無忌等重臣前往東都洛陽巡視。太子楊昭奉命監國,裴矩奉命輔佐太子迎接西域各國使節。而武安福因為保衛大興的責任,自然不能隨隊出行。他心知這一留下必定沒有好日子過,果然前腳送走楊廣,後腳麻煩就來了。陪著楊昭剛回到掖庭宮,正想告退,楊昭道:「武安福,過幾日各國使節就要來大興朝拜,這皇城的安全你可能保證?」

    「微臣自然能保證。」武安福明知道楊昭話裡有話,卻不得不這麼說,若是不敢保證,豈不立刻丟了烏紗帽。

    「哼,我看不見得,前幾日倭國使節的事情,我可沒忘。」楊昭那肥大的身軀在椅子上轉動了一下,冷冷的道。

    「那的確是微臣的失職,這次西域使節來朝,微臣一定小心謹慎,確保使節的安全。」武安福忙道。

    「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要以為輔佐父皇登基有點功勞就了不起,在本太子眼裡,你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以後尾巴不要翹的那麼高。」楊昭這話明擺著是要找彆扭,武安福心裡這個氣啊,卻實在不敢頂撞,只得恭敬的道:「微臣不敢。」

    「我可告訴你,這次若是出了半點的紕漏,你就自己把官印送過來吧。」楊昭道。

    「微臣知道了。」武安福心知這回要糟,楊昭身為太子,有不少大臣為他賣命,想弄出點動靜來簡直再簡單不過,自己這下無可避免的陷入了他的陷阱,這統領的官職只怕保不住了。

    悶悶不樂的來到驍果營,把副統領都召集起來,命令他們每日加強巡邏,嚴密監視皇城各處的動靜。交代完了,將李靖等心腹都叫到營中,把和楊昭之間的事情和盤托出。

    「他奶奶的,這不是成心找咱的彆扭嗎?武兄弟,要我說咱們一不做,二不休,趁著楊廣去了洛陽,把那只肥豬太子砍了,擁戴你做皇帝,我們都做大將軍,你說好不好?」雄闊海脾氣暴躁,一聽楊昭如此刁難,第一個沉不住氣道。

    「雄大哥,你可小點聲,隔牆有耳,若被別人聽見,只怕咱們都要掉腦袋。」武安福嚇了一跳,這個莽將打仗衝鋒是好手,出謀劃策就有點亂來了。

    「咱們連這驍果營的兩萬人都無法全部控制,何談造反,我看惟今之計只有嚴加防範,別叫太子抓到把柄才是。」孫成道。

    眾人想來想去,也沒有別的辦法,一貫足智多謀的李靖也只是提議派六道暗中監視太子一黨大臣的行動。武安福也知道此事難辦,只得先讓眾人都去巡邏,就盼能拖過這段日子,再找裴矩去和太子說幾句好話,讓他消消火氣。

    遣散了眾將,武安福無精打采的回到府裡,孫思邈正在前廳和王藥師聊天,一見武安福回來,忙過來行禮,武安福一見孫思邈,腦子裡立刻蹦出個念頭來。

    「孫先生,你上回跟我說太子身體虛弱,若是太子從京城去東都,一路顛簸,他的身體能撐的住嗎?」武安福問道。

    「只怕很難。」孫思邈道,「太子後天元氣大損,身體肥胖,若是過度勞累或者旅途顛簸,只怕會一病不起。」

    武安福聽了,冷冷一笑:「既然這樣,你幫我再配點讓人吃了更虛弱更容易得病的藥,既然他不給我活路,我也就不用客氣了。」

    楊廣去東都後半個月,西域各國的使節陸續來到了大興。裴矩半年來和西域諸多國家通好,大送金銀布匹和各種精美的手工藝品,西域諸國多是小國,一見有重利,紛紛稱臣。這一次,計有西域四十二國的使節六百餘人來到大興,一時間驛館人滿為患,又騰出數個大臣的府第供他們居住,每日更是山珍海味供應。這些使節吃著喝著不說,每人還都發數百兩銀子的零花錢,供他們在大興買賣娛樂。武安福派了五千驍果每日巡視,六道也在暗中保護,一連四五天過去,倒也沒出什麼亂子,眼看大會就要召開,武安福越發的緊張,不知道楊昭在憋著什麼壞主意。

    五月二十四,裴矩籌備良久的西域大會終於召開了,這一日,大興街頭大演百戲,盛陳文物,大開市禁,隋朝以天國之姿展示世界最富強國家的繁華富庶。本來以為已經見識了隋朝風土人情的各國使節在太子楊昭的陪同下周遊京城各坊,這才知道原來中國地大物博,非是幾日之內能夠瞭解的。楊廣早在去東都之前就下令徵集四方有奇技異藝者在端門街獻藝,眾使節車駕從端門街路過,只見戲場周圍有五千步之遙,執絲竹樂器者一萬八千人,鼓樂之聲聞達數里之遠,令人耳暈目眩。高昌親王鞠博雅見了大為驚歎,對楊昭道:「原來天朝如此繁華,我等小國今日才算見了世面啊。」

    楊昭欣喜道:「準備不周全,獻醜了。」他話音一落,武安福一旁道:「高昌王你有所不知,這大興的富庶還遠遠不及東都洛陽。洛陽新都建成,皇上自去巡視,我們中國一大半的好玩物事如今都在東都,只不知道你們可有機會一見了。」

    鞠博雅聽了大驚:「還有比這更繁華的所在?那我一定要去看看,不然豈不白來中國一趟。若是去東都,也正好見見皇上,一睹中國天子的風采。」

    楊昭聽武安福自誇,倒也不以為忤,心道再讓你蹦達幾下,過幾天有你好瞧的。

    巡遊一番,眾使節隨楊昭回到掖庭宮,這裡早擺開流水一般的酒宴,珍禽異獸,烹製精美,讓人直嚥口水,香醇美酒撲鼻芳香,讓人食指大動。這一餐直吃到華燈初上。只見集市上燈火光燭如同白晝,繁華似錦,人流如梭,比起白日來更添精彩。眾使節哪裡見過這樣的景象,大吃大喝,指點著新奇的物事,稱讚不決。

    「太子,我看這些使節對咱們天朝羨慕非常,聯合他們分化突厥,指日可待。」裴矩看著自己半年的辛苦沒有白費,頗為得意。

    「你說的是,只不過他們沒見到父皇,不知是否安心稱臣。」楊昭剛一說完,一陣微風吹來,不由咳嗽起來。

    「太子你沒事吧?」裴矩知道楊昭身體不好,急切的問道。

    「有些勞累。」楊昭只覺得腳步有些虛浮,連喘了幾口粗氣。

    「太子快喝杯酒順一順氣。」武安福湊過來,一臉諂媚的道。

    楊昭接過酒來,一口喝乾,覺得舒服不少,看武安福的表情,心頭暗笑:如今才知道奉承本太子,晚了。

    這一日物華天寶的中國給西域各國使節留下了畢生難忘的印象,所有的人都酩酊大醉,載歌載舞不亦樂乎。武安福部下的驍果營忙的焦頭爛額,好在沒出亂子。直到半夜,使節們才各自回去休息,等待第二天繼續玩樂。武安福累的渾身若散了架一樣,回到家裡,蘇凝雲還在等他,正好給他捶腰敲背。兩人正說著體己貼心的私房話,就聽外面有人高喊:「大人不好了,驛館著火了!」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1 18:05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布衣權臣
   


    新書年後發佈,敬請期待。

    等武安福剛到驛館的時候,就看到幾十個赤裸著身體在夜風裡瑟瑟發抖的西域使節,方纔還狂歡爛醉的他們,此刻眉目都被熏的焦黑,有一位的鬍子被燒了一半,看起來滑稽之極。武安福可沒心情嬉笑,一面叫人救火,一面叫人拿些衣物給眾使節。

    「你是幹什麼吃的?不是有人在巡邏嗎?」武安福怒不可遏的道,葉竹君從來沒見武安福發這麼大的脾氣,垂頭不語。

    「大人,也不能怪小葉,西牆外巡邏的六個驍果,都讓人殺了。六道的三個暗哨也被端了。賊人手法十分的老道毒辣,先把火油澆在廂房牆上,然後縱火逃逸。」李靖上前勸道。

    「我操你個血媽啊!」武安福恨的咬牙切齒,不用問就可在知道下手的一定是楊昭的人,除了他以外,這皇城之內再無人敢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大人,當務之急是先救火。」李靖也知道事情重大,只怕逃脫不了干係。

    武安福揮揮手讓葉竹君救火去了,他知道現在再說什麼都沒有用。既然能把六道的暗哨端掉,又悄無聲息的殺了六個驍果,這些人的本領可想而知。若說不是楊昭那些訓練有素,武藝非凡的太子衛隊,武安福打死也不信。

    看著熊熊烈火,武安福忽然笑了,李靖在一旁吃驚不小,忙道:「大人,你這是……」

    武安福看到李靖詫異的目光,知道他怕自己駭的瘋了,忙道:「你放心,我沒事。你現在就回府去,叫孫先生以我的名義寫一封奏折,把今天的盛況給皇上說一下,注意把高昌王說想去東都見駕的事情寫上,就說西域各國的使節都仰慕皇上,一定要親自去朝拜不可。寫好之後,馬上派人送去東都,給來護兒,讓他交給皇上。」

    李靖聞言,眉毛一挑,心領神會,轉身飛奔而去。他的身影剛消失在黑暗裡,就聽有人喊道:「太子到!」

    太子楊昭在數十名親衛的護衛下匆匆趕來,武安福忙迎上去拜倒道:「罪臣武安福拜見太子。」

    「哼,你還知道有罪呢?」楊昭鼻子裡哼了一聲,又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聽在武安福耳中,分外的悅耳。

    「臣護衛不嚴,罪該萬死。」武安福道。

    「太子,這人從前很是威風,原來是個不中看又不中用的蠢貨,這樣的人怎麼能保衛太子你的安全呢。」一人道。武安福不用抬頭就知道說話的是太子身邊親衛統領黃騅,他有一身的好本領,卻一直不甚得志,自從跟隨了太子,每日操練部下網絡豪傑,倒把太子親衛隊帶的有聲有色。今日這一場火,十有八九是他帶人放的。

    「哼,武安福你自己說呢?」楊昭道。

    「臣知道這次犯了大錯,自該請罪。不過如今形勢緊急,救火為先,請容臣指揮救火,明日一早,臣將負荊請罪。」武安福道。

    「好個負荊請罪,那就快去救火吧。」楊昭哈哈一笑,不再理武安福,安慰那些受驚的使節去了。

    武安福狼狽的爬起來,在太子親衛們的嘲笑裡默默的轉過身,指揮救火去了。若是楊昭看到他一轉過身去後臉上惡毒的表情,只怕會後樹了這樣一個敵人,那眼神裡狼一樣殘忍的目光透過黑夜和火光,不知道投向什麼地方,武安福在這熊熊燃燒的夜裡,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

    翌日一早,武安福身穿布衣,帶著印綬和驍果營的名冊等物來到掖庭宮求見楊昭。黃騅早就在宮門前守侯了,一見武安福,笑道:「這不是武將軍嗎?怎麼穿的如此樸素?」

    武安福沒搭理他,只是道:「我來跟太子請罪,請黃大人通報一聲。」

    「太子昨晚感了風寒,太醫正在調理,你在這等著吧。」黃騅的話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為了戲弄武安福,反正武安福在宮門口等了一個時辰,直到腳都站麻了才被召進去。一進到殿裡,武安福就見裴矩早已經在了,一見武安福進來,裴矩衝他使了個眼色。

    武安福知道裴矩是在為自己求情,不過他主意已定,當下道:「太子殿下,臣昨夜疏忽防衛,致使賊徒在驛館放火,燒死高昌國使節一人,燒燬房屋三間,還刺殺了驍果九名。這都是臣指揮不力,佈置不當,臣請辭去所有公職,聽候發落。」

    楊昭斜靠在座位上,身上還蓋著毛皮,聽了武安福的話,本來有氣無力的臉頓時活泛起來:「你當真要辭去官職?」楊昭雖然想收拾武安福,卻也有忌憚,畢竟武安福的位置顯要,也是他父親頗為器重的大臣,真要是動手處置,怕楊廣有所怪罪。如今武安福主動辭呈,楊昭哪能不樂。

    裴矩聽了大吃一驚,他本來已經跟楊昭求了半天情,只盼武安福能說幾句軟話,當可保住官位,不料武安福一上來就主動請辭,給裴矩來了個措手不及。

    「武老弟,你這是幹嗎?」裴矩顧不得禮節,走到武安福身前低聲道。

    「裴大人,我本來就無意為官,再說本領不濟,才有如此大禍,總不好腆著臉賴在這重要的位置上不走。若是看在你我同僚一場的份上,就替我美言幾句,讓我就此回鄉去吧。」武安福這話說的頗為誠懇,淚花在眼眶裡轉了幾轉,終於落了下來。裴矩看得心酸,只得退回去對楊昭道:「太子,武安福已經認罪認罰,你看?」

    楊昭知道裴矩和武安福交好,既然已經把武安福整治的丟了官,還痛哭流涕,兩人因為小野妹子結的梁子也就一筆帶過了。他也不想讓裴矩難做,便道:「既然你認了罪,我也就不再追究了。念你輔佐父皇有功,賜你白銀一千兩,准你回鄉。」

    「謝太子殿下。」武安福通通通的磕了好幾個響頭,邊流淚邊退了出去。裴矩跟楊昭告了罪,匆匆趕出來。

    「你這是何苦?」裴矩追上武安福,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不讓他走。

    「裴大哥,我若是不來這一出,太子能輕易放過我嗎。」武安福早沒了眼淚,面無表情的道。

    「我若從中斡旋,事情尚有轉機啊。」裴矩歎息道,一半是為了武安福,一半是為了自己從此在朝廷中少了一大助力。

    「朝廷裡風波險惡,我能官拜侯爵,已經心滿意足,如今能全身而退,未嘗不是福氣啊。」武安福頗有深意的道。

    裴矩聽了,不禁想起多年來一朝為官的同僚們,無論是開國九老,還是先帝重臣,又或者是一起輔佐楊廣登基的這些人裡,死的死,散的散,就算在朝中顯赫如自己者,也是戰戰兢兢。如武安福這樣能夠急流勇退的,卻也不多。想到這裡,他也釋然道:「兄弟你年紀還輕,將來我跟皇上保舉你做個一州太守,也算有個歸宿。」

    武安福大笑道:「裴大哥,我叫你一聲大哥,是尊敬你。將來若有一日你我重逢,我希望咱們是友非敵。」

    裴矩沒等琢磨過來其中的意思,武安福已經轉過身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黃騅得意的拿著新授予給他的印綬和名冊前去接管驍果營,一到營中,就見李靖,雄闊海,葉竹君,孫成,王君廓,余雙仁,候君集,黃天虎,李成龍,尚懷忠,燕翼等燕雲十八騎諸多將官都聚在營中。一見黃騅來交接,幾人一起把手中印信交上去,齊聲道:「我等辦事不利,連累了武大人,特來請罪,請大人恩准我們回鄉去。」

    黃騅正愁著如何清除武安福留下來的勢力,一聽眾人都要走,掩飾住喜色道:「你們倒也知趣,本大人新官上任,倒也不願追究你們的罪過,就防你們回鄉吧。」

    眾人聽了,也不多言,把印信叫回,回去收拾了隨身的行李,騎上馬匹,逕直出城去了。

    武安福回到府裡,蘇凝雲早就收拾好了行囊,大半的僕人丫鬟都被遣散,只剩孫思邈和王藥師在身旁。

    孫思邈騎著長風,蘇凝雲和王藥師坐進大車,武安福趕車,四人孤零零的往東門而去。黃騅的部下一直跟到大門,直到四人身影消失不見,才回去稟告。

    武安福四人走出東門,行了大概十幾里,就見前邊路上一座茶棚,滿滿坐了不少人。正是方才跟黃騅請辭的眾人,他們一見武安福來了,都迎上來。

    「都安排妥當了嗎?」武安福問李靖道。

    「迎春坊由紅拂和吳宇林照料,余雙仁和葉竹君已經暗中潛回城去,佈置六道潛伏,留待日後出力。」李靖道,「

    「既然這樣,咱們可就無事一身輕了。」武安福伸了個懶腰,「回北平去吧,不過可要走得慢點,我還有場好戲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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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不是歷史,不是評書,不是演義,請勿對號入座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1 18:05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赤髮靈官
   


    明天回老家過年,期間會慢慢解禁,過完年之後會發佈新書「天驕」,類型為都市玄幻異能小說,看過的人都說好,嘿嘿。

    一路悠哉游哉,遊山玩水,正是人間五六月氣候最適宜的時節,武安福一行人走走停停,沿路的風味小吃,名山大川通通遊覽一遍。蘇凝雲歡喜不提,眾多英雄也開了眼界。武安福和李靖孫成孫思邈更是每到一處都研究地形地貌,由孫思邈記在圖冊上,以備日後不時之需。如此一連走了半個月,眼看到了六月中旬,眾人才走到山西潞州。武安福曾在這裡作戰,和太守李景頗有些交情,王藥師的家鄉父母也在這裡。和李靖一商量,武安福決定在潞州住上幾天。他不想驚動李景,趁著黃昏進了城,包了一家客棧的全部房間,把王藥師送回家去和父母團聚,一敘天倫。

    武安福曾見過史大奈等人販馬,曾聽聞過一些相馬之術,此刻一見落日照在那紅馬駒身上,隱隱有紅色的汗珠,他心知此馬果非凡品,乃是西域大宛國的名馬。身為武將,所求無非趁手的兵器和精良的戰馬,武安福見此馬雖然幼小,日後必定是匹好馬,心中大動,擠進人群道:「老丈,既然他嫌價錢高,你不如賣給我算了。」

    老者一聽,喜道:「果然碰到識貨的人了。」

    那大漢一橫眼眉,亮出一副凶相:「你是什麼人,敢來搗亂?金三,這莫不是你請來一起訛詐我的?」

    那老者金三氣道:「你這人要買便買,又不買又說閒話,氣死人了。」

    大漢冷哼一聲,不理金三,對武安福道:「你不是要買嗎,你出多少錢?」

    武安福一摸身上,還真沒帶錢,只好道:「老丈,我隨身帶不了那麼多錢,你牽著馬,隨我到那邊的龍門客棧,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敢情好。」金三道,說著一牽馬韁繩就要走。那大漢見武安福真要買,有些著急,一把攔住金三道:「好了好了,莫要演戲了。這馬三百五十兩,一分不能多了。」

    金三惱怒道:「你這人好不講理,我這馬不賣給你了。」

    大漢一瞪眼:「你賣是不賣?」

    「我已經賣給這位客人了。」金三嚇的退後一步。

    「我說你是誠心跟爺爺我搗亂吧?你可知道我是誰嗎?」大漢聽了轉身來找武安福的麻煩。

    「你是誰呢?」武安福沒把他放在眼裡,揶揄道。

    「爺爺就是山西天堂縣二賢莊單雄信單二員外手下專司買馬的管家單面。」大漢得意的道。

    武安福聽得單雄信的名字,心裡一喜,心想他是綠林總瓢把子,手下多是嘯聚山林的亡命之徒。若是招攬過來,多有幫助。想到這裡,他笑道:「你既然是單二員外的管家,可知道秦二爺嗎?」

    「你說哪個秦二爺?」單面道。

    「秦瓊啊。」武安福道。

    「哎呀,你漱口了沒有就提秦二爺的名字,要是我家老爺知道了,還不打你。」單面急道。

    「那你就告訴你家老爺,我叫武安福,明天會去莊上拜見他。至於這匹馬,我看中了,你就別跟我搶了。」武安福道。

    「那可不行。」單面伸手要去搶馬韁繩,武安福胳膊一抖,六合拳拳勁一吐,在單面腰上一頂,把他撅了個跟頭。單面知道不是對手,爬起來撲撲屁股上的灰,叫了一聲:「有種明天就來二賢莊。」說完落荒而逃,惹的眾人大笑。

    領金三回客棧的路上,武安福問了些單雄信的消息,得知單雄信乃是天堂縣一代最大的地主,有莊丁佃戶數百,平素樂善好施,並無欺壓平民的行為。也因此金三敢不賣馬給他家。

    在客棧把銀子給了金三,武安福叮囑店伙好生照顧這小馬駒。客棧裡沒睡的諸人出來看馬,都嘖嘖稱讚,武安福把王君廓拉到一邊道:「王大哥,這單雄信不知道脾氣性格如何,你常年走鏢,對綠林的事情也多有瞭解吧?」

    王君廓道:「他為人仗義,好交朋友,快意恩仇,處事公平,綠林裡人人敬服他為總瓢把子。我雖然沒見過他,但是也多聽得他的故事,是個爽快人。」

    武安福心裡有了數,又和眾人聊了一會馬駒,便回去睡了。

    第二日武安福起了個大早,帶著李靖雄闊海王君廓三人在街上買了些各色果子,用錦盒裝了,四人問清楚路途,往天堂縣去了。一路上只見山清水秀,景色秀麗。走了不多久,就見遠遠青山下,有座大莊園掩映在竹林裡。四人縱馬過去,離得近了,就見莊上三個大字「二賢莊」。莊門蓋得富麗堂皇,莊前一溜栓馬樁,四五個莊丁打扮的人正蹲在門口談天。

    「請問幾位小哥,你們家單莊主在嗎?」武安福幾人下了馬上前問道。

    一人道:「你是什麼人,找我家莊主做什麼?」

    「我叫武安福,來拜訪單莊主的。」武安福道。

    那人一聽,笑道:「原來你就是武安福,你先等著,我這就去通報。」說著一溜煙跑進莊子裡去了。

    武安福四人便在莊口等待,餘下那幾個莊丁竊竊私語著,不時往這邊看過來。武安福心裡疑惑,也不好多說,只低聲告訴三人小心一點。

    四人等了一會,就聽莊裡一陣喧鬧,一群人衝出莊門,打頭一個大漢手裡拿著根木棍喝道:「人在哪呢?」赫然就是昨天被武安福打倒的單面。

    「好你個小子,竟然還敢來莊上挑釁,兄弟們,給我打啊。」單面一見武安福,頓時怒道。他身後眾人吼了一聲,手拿刀叉棍棒一擁而上,把武安福四人給圍在了中間。

    「二賢莊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嗎?」武安福無奈的道,單面這種狗仗人勢的愚行倒也司空見慣。

    「廢話少說,看棍。」單面仗著人多勢眾,跳將上來,一棍打下。武安福紋絲不動,身若磐石,吐氣揚聲,一歪腦袋兩臂一叉,就把單面用盡吃奶的力氣打下來的棍子鎖住。單面大驚,一拽不動,二拽不動,怒道:「兄弟們,給我打啊。」

    二三十號莊丁發一聲喊,衝將上來,武安福高喊一聲:「別傷了人命。」

    只見李靖雄闊海王君廓三人衝進人群中,雖然是赤手空拳,所到之處也打得這些莊丁哭爹喊娘,不消片刻,二三十人都被打倒,呻吟之聲不絕於耳。

    單面一見對方如此厲害的角色,嚇的魂不附體,武安福一腳把他踹翻道:「回去叫你家莊主,就說北平武安福來拜見。」

    單面跌跌撞撞的逃回莊子,過了一會,就聽裡面一個悶雷一般的聲音響起:「哪個是我武兄弟?」

    隨著這一聲喊,一個大漢從莊門裡匆匆走出來,只見他頭戴鸚鵡綠央巾,身著一身藏綠絲綢長袍,腰纏玉帶,腳蹬長靴,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臉闊鼻方,眼大如斗,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一頭暗紅色的頭髮。武安福一見,就知此人一定就是綠林總瓢把子,人稱「赤髮靈官」的單通單雄信。

    「在下武安福,來拜訪單二員外。」武安福一抱拳,用的是江湖禮節,以表尊重。

    單雄信臉露喜色,上前一把握住武安福的手,親熱的道:「我早聽二哥說過你,沒想到今日得見,幸會幸會。」

    武安福也道:「在北平的時候,我常聽二哥說起單二哥你,小弟仰慕非常,這次路過潞州,特地來拜見你。」

    單雄信大嘴一咧笑道:「兄弟既然來了,就多盤桓幾日,也好讓哥哥我盡地主之誼。不過……單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想起單面剛才說有人闖莊,再看到一地的狼籍,慍怒道。

    單面見單雄信這樣親熱,知道闖了大禍,兩腿抖的跟篩糠一樣。武安福淡淡的道:「好像是貴莊的人在演練武藝,用力大了些。」

    單雄信見武安福不追究,心裡安穩了些,狠狠瞪了單面一眼,拉著武安福的手,招呼四人進了莊子。

    二賢莊擺好酒席招待四人,武安福把李靖三人介紹給單雄信,李靖的名頭單雄信倒不清楚,不過雄闊海和王君廓一個曾是綠林的好漢,一個曾是鏢局的鏢頭,他多有耳聞,自然熱情相待。單雄信這邊也叫出好漢盛彥師,丁天慶,宋明亮,齊國遠,李如輝作陪。武安福一見齊國遠,就想起評書裡他搞笑的樣子,心想不知他如今的兵器是不是那水缸一樣大的紙錘。

    幾人吃吃喝喝,聊了些江湖綠林中的逸事,越談越近,單雄信連呼相見恨晚,武安福也愛他豪爽重義的性格,言談甚歡。

    正吃著,一個家人跑進來,俯在單雄信耳邊說了幾句話,單雄信虎目一亮,對武安福道:「兄弟,哥哥這裡來了個客人,你也認識。」

    武安福忙道:「莫不是秦二哥來了?」

    「你跟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單雄信叫上眾人,一起出去,走到莊門口,就見三個男子站在門前,武安福一見,心中就是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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