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厚黑錄 作者:雪峰 (已完結)

 
ce501221 2008-10-2 01:49:4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8 86697
ce501221 發表於 2008-10-2 02:24
第一卷 天下一朝成齏粉,百萬巫妖戰洪荒 第三十章 玄武聚魂霸邊疆

    這李隨雲帶著阿芙洛狄忒一路殺回東方,他被激發了性子,歸程中,真如蝗蟲過境一般,凡是他能看得上眼的東西,沒有一丁點的留下。他那葫蘆裡,最少收了上千個西方神祇,他也下了狠心,要將這些神祇煉成屍兵。

    所謂屍兵,和殭屍有些相似,不過又有些不同。屍兵實際上是保留了生前的戰鬥技巧,沒有靈魂,可以吞噬對方力量的古怪存在。不過似乎煉製這東西有傷天和,但已經跑到懸崖邊上的李隨雲,沒有別的選擇。

    本來李隨雲將這些神族煉化,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不過在煉化神族精血的時候,他發現量變並不等於質變。他雖然在煉化他人精血的時候感到極度的快感,但自身的提高卻沒有太大的作用。他初時以為煉化的數量不夠,所以效果不明顯。但煉到後來,他卻發現,強奪的,終不比自己修煉的來得好。

    也許在先期這奪人精血的功夫倒還有用,等到了自己這種程度,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反而會成為自己修煉的最大障礙。

    剛到東方邊境,他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臉色也凝重起來。

    阿芙洛狄忒有些驚訝的道:「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李隨雲看著遠方,沉吟片刻道:「你難道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嗎?」

    阿芙洛狄忒聽了,不由得輕笑道:「有什麼好奇怪的?這裡的空氣很清新啊,而且景色也好……」

    李隨雲雙眉緊皺,眼中寒光閃,沉聲道:「景色確實不錯。不過這裡太安靜了,沒有一絲生氣,彷彿是一片死寂的森林……」

    說到這裡,李隨雲雙眉猛的一揚,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沉聲道:「如此說來,這裡當有高手。一會你要小心……」

    阿芙洛狄忒聽了,也吃了一驚,脫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宙斯聯結東方的仙人,一起攻擊我們不成?」

    李隨雲聽了,搖頭道:「你不知我東方之事。我東方疆域廣大,能人輩出。那些修士雖然比不上我這般強悍,但一身修為,也著實駭人。似帕拉斯·雅典娜拿般高手,可謂車載斗量,數不勝數。」

    阿芙洛狄忒眉頭輕輕一皺道:「這些高手,難道和你還有什麼關係嗎?」

    李隨雲聽了,沉聲道:「怎麼沒有關係。這些人修為雖高,但性子古怪,一言不合,便即動手。這裡死氣瀰漫,當有邪派高手在此修煉。只是不知道是何等人物。」

    阿芙洛狄忒聽了,沒有一皺,思索了片刻,低聲道:「怎麼,你要去拜見他不成?」

    李隨雲眉毛一揚,冷笑道:「我去拜見他?若論起輩分,這天下似乎也沒有哪個來得比我大。此處死氣沉沉,生機斷絕,其人殺孽太重。我有一門絕陣,需要七百七十七名屍兵,以及一個主魂,如今屍兵屍體已有,惟缺主魂……」

    阿芙洛狄忒聽到這裡,已然明白,不由得驚呼道:「你要殺了他……」

    李隨雲眼中突然顯現出悲天憫人的神色,他一臉悲傷的道:「殺一人而救萬人,我願也。」

    若不是當日親眼看到李隨雲在奧林波斯山上大開殺戒,她真要相信對方的話。可如今聽到他說這樣的話,不由得有一種鱷魚淌眼淚的感覺。

    李隨雲也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阿芙洛狄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沉吟片刻道:「我先送你回去,待你安頓下來,我再找這裡主人的晦氣。居然敢在我的雲路前擺這種陣勢,合該他倒霉。」

    阿芙洛狄忒聽了搖頭道:「我絕對不會那麼做。我並不是一個弱女子。肉搏戰我不是雅典娜他們的對手,但如果說神術,我未必比他們差。」

    李隨雲聽了,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東方的戰鬥。」說罷,拉著阿芙洛狄忒進入了東方的地界。

    二人行不過三十里,但見邊疆遍地屍體,一具具形容恐怖。李隨雲面色再變,急展神念搜索各地,不過片刻,他再次變了臉色。他也自負見多識廣,卻沒有想到居然還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

    阿芙洛狄忒見了也自吃了一驚,沉吟片刻,還是忍不住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臉色這麼難看……」

    李隨雲沉聲道:「自此向北三百里,又一座玄武大陣,其陣以七萬七千七百七十七顆頭顱為一堆,共成七堆,按玄武七星斗,牛,女,虛,危,室,壁之位排列,玄武屬陰,以此陣凝聚陰寒之氣。不過其人以頭顱為陣,修得定然是鬼宗、魔宗的大法,哼哼,撞上我,活該他倒霉。」

    阿芙洛狄忒眉頭輕輕一皺,隨即舒展開來,看似漫不經心的道:「他那玄武大陣有什麼玄虛不成?」

    李隨雲看向北方,低聲道:「他佈置的大陣,並非玄武大陣,只不過借助星辰之力,借了玄武之名罷了,全名喚做玄武七宿聚魂陣。那陣法專能聚集天下至陰至寒之氣,又能勾取方圓千里之魂魄,實是歹毒無比。

    若是佈陣手法高超,似眼前這陣法,間隔百里,有一骷髏堆,再借助星辰之力,方圓五千里內,哪怕是修為一般,道基不固的修士,也難逃厄運。」

    阿芙洛狄忒聽了,臉色也不由得變的慘白,她也聽說了東方法術的神秘,但似這般以活人魂魄練功,還是第一次聽說。她雖然視人命如螻蟻,但這般歹毒的功法,卻還是讓她心驚肉跳。

    李隨雲垂首不語,思索破陣之法,他雖然不是良善之輩,卻也不是那種冷血之人。方纔他話並未說全,此地陰氣如此之重,怕此間主人用來做頭顱的,卻是那童子骨。若是如此,此人實是罪大惡極,若任其為禍洪荒,卻置之不理,心也不安,日後修煉路上,怕也會滋生心魔。

    沉吟良久,李隨雲眼中精光一閃,低聲對阿芙洛狄忒道:「你在此好生防備,待我會會這此處主人。」

    阿芙洛狄忒還沒來得及答應,李隨雲已一聲長嘯,整個人化一股狂風而去。

    卻說這佈置玄武聚魂陣的修士,也不是等閒之輩。此人名喚玄陰老祖,本是巫門修士,可謂根紅苗正,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反出巫門,糅合道家法術,自成一脈,號玄陰修羅道。他這一脈,卻是以祭煉生魂,淬煉自身魂魄為主,同時兼修肉體。和李隨雲之清虛一脈,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這玄陰修羅道,著實陰狠,雖然進境極快,卻極傷天和。那玄陰老祖修煉有成,已成邪派大聖,也不知道祭了幾百萬條生魂。要不是洪荒生靈眾多,且多是靈氣充盈,他還不知道要殺多少生靈。

    他在這邊陲之地,擺開著玄武聚魂大陣,卻不是為了修煉法術,卻是為了凝煉一門法寶。若是這法寶凝煉成功,當可毀天滅地,就是妖族太古大妖出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到時候玄陰修羅道將自成一脈,於那巫、妖、道三派分庭抗禮,在洪荒世界,占一片天下。

    這玄陰老祖手下也有那百十個修為高深的弟子,每個都凝煉過上萬條生魂。最弱的,修為也堪比散仙。

    這些修士為了讓玄陰老祖修煉法寶,從各地搜集了不下百十萬條生魂,團團圍坐在一旁,看其師父煉寶。

    但見玄陰老祖面前浮著一座三寸大小的黑色寶塔,這卻是玄陰老祖在極北極陰之地,偶然發現的一塊頭顱大小的寒鐵之精。這寒鐵之精卻是天下罕見的寶貝,最能聚集魂魄,滋養生魂。尋常指甲大小的一塊,都是稀世之珍。

    玄陰老祖得了這玄鐵之精,欣喜若狂,連夜跑到這極北之地,召集弟子,生生屠了百十個大部落,湊齊那五十多萬顆頭顱。又斬殺了無數靈獸,湊齊生魂,借助星辰之力,聚集魂魄,以玄陰之火,硬生生的將那玄鐵之精,煉成三寸大小的寶塔。其中所耗費的精力,不可用言語來形容。

    也是這玄陰老祖倒霉,再過七天,再投入百十萬生魂,這法寶也就煉成了,偏偏這幾日李隨雲回來,更倒霉的是他的主陣之中,缺了一個強大的幽魂,如今正碰上這邪派修士,而且足夠強大,當真是王八看綠豆,對眼了。

    李隨雲遙用元神窺探,眼見那法寶即將修煉成功,也看出那法寶的珍貴,不由得大喜,他一聲大喝,望南方吸了口氣,捏著法訣,衝著斗宿就是一噴。

    原本散發清幽之色的斗宿青色光芒猛的一震,隨即爆發開來,一股紅色的光芒如同看到蜜糖的螞蟻,轟轟的布了上去。

    李隨雲剛才卻是借南方朱雀七宿之力,破北方玄武之力。本來玄武屬水,性陰寒,正克那朱雀之火。但凡事都有個度。當火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後,有限的水也無能為力。

    玄陰老祖正自凝煉法寶,猛然覺得斗宿的位置發生了劇烈的震動,知道有外力驚擾,心中大驚,急派大弟子霸龍前去。

    這霸龍卻是一隻恐龍得道,乃是一隻罕見的霸王龍,天賦異稟,修煉不知幾許歲月,終於得脫獸身,拜入玄陰老祖門下。玄陰修羅一脈,修為屬他最高。

    他帶了幾個師弟,殺氣騰騰的衝了過去,在他想來,充其量不過是幾個正義心過剩的修士在破陣罷了。正好拿來祭煉生魂。

    李隨雲遠遠的見了幾人,修為頗有根底,微微點頭,他也不多說,迎面唾了一口,轉身就走。

    霸龍等人大怒,直接出了大陣,就來拿李隨雲。

    李隨雲突然轉身,手總竹杖一甩,啪的一聲,將一個小妖打了一個跟頭,反手一個掌心雷,正中霸龍面門,

    李隨雲最近明顯火氣大了,出手毫不容情。可憐那霸龍修煉一場,肉身就這麼毀了。魂魄剛剛遁出,還沒等明白怎麼回事,李隨雲已經搶先舉起葫蘆,收了進去。這葫蘆的威力著實厲害,居然超過了玄武聚魂陣的威力。

    其餘幾個修士想跑,卻被李隨雲一人一杖,盡數打死。又搜了一番,將身上的寶貝盡數取了,這才作罷。又拘一人魂魄,一番盤問,知曉了事情始末。

    李隨雲微微冷笑,這玄陰老祖貪圖小利,將這陣法佈置得異常巨大。卻沒有相應的人守護。而且這陣法空有主陣,卻沒有相應的輔陣,可以說空得其神,未得其形。想來這修煉之人也是一個半路出家的和尚。

    想通此節,李隨雲也下了狠手,一聲大喝,腳踏震位,右手指天虛引,只見天空轟隆隆一聲巨響,一條水桶大小的閃電直擊而下。轟的一聲,正擊中這頭顱堆。

    只見嘩的一聲,人頭飛舞,火焰紛飛,那些童子的骷髏,盡被雷火化為灰燼。李隨雲見雷光破了陰氣,微微點頭,隨即腳踏離位,又是一聲大喝,雙手飛舞,打了個法訣,只見那南天星斗,猛然一亮,平地竟生出火來,方圓十里,儘是火焰。端的是好火,卻是李隨雲借周天星斗之力,以南明離火鍛陣。

    那玄陰老祖煉寶正煉到關鍵時刻,只覺得斗位大震,還沒等作出反應,只覺得好容易凝聚的陰氣四散,連一些剛聚集過來的生魂,竟然也有逃跑的趨勢。他不由得大驚失色。

    心中一動,知道霸龍等弟子怕是遭了毒手,不敢遲疑,一咬牙,竟將自己收聚的三千修士之元嬰打入陰火之中,只見青綠色的火焰轟的一聲,憑空長了幾丈,鍛造得愈發狠了。

    李隨雲破了斗位的陣角,慢悠悠的踱著方步,想等待對方前來,過了片刻,卻沒見到半個人影,不由得心中狐疑。又過了片刻,還不見動靜,微一沉吟,已然知曉對方的用意,不由得呵呵冷笑。

    李隨雲緩緩伸手,左腳踏離,右腳踏震,依然借星斗之力,猛然發動。但見天雷地火,一起發動。方圓千里之內,雷火交加。宛如地獄。

    玄陰老祖正自煉寶,猛然感覺不對,急忙收了陰火,停了功法。百忙間,匆匆布下了一個防禦陣法,不想腳下火焰升騰,大驚之下,急奔天上走,不想天上雷電交加,若不是他帶了幾件防禦力不錯的法寶,怕是要吃大虧。

    玄陰老祖直氣的三屍乍跳,自己好容易要煉成一件法寶,以為立教之本,卻不想被人攪局,如何不怒?他百忙中看到門下弟子,一個個淒淒慘慘,在這雷火交加之中,連元神都無法逃出,直接被煉化,可以說整個玄陰修羅道一脈,就此斷絕。

    李隨雲漫步在著天雷地火之中,有說不出的瀟灑。他佈置的防禦法術,自然不會在乎這種程度的攻擊。他遠遠見到玄陰老祖狼狽的模樣,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獰笑。

    玄陰老祖也發現了這個胖子,原本三千丈高的無明火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李隨雲因為惡名卓著,以至於影像普地裡都傳遍了。這玄陰老祖如何不知?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自己怕是出門犯了太歲,做事觸了霉星,要不然怎麼會撞上這個凶神?只不過此人不是跑到西方去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若非如此,自己也不敢大張齊鼓的在這邊疆修煉,畢竟對方的惡名天下聞名。只是不知道對方為何會在此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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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下一朝成齏粉,百萬巫妖戰洪荒 第三十一章 萬載苦修成虛話

    玄陰老祖見了李隨雲所逼甚緊,知道難逃毒手,不由得勃然大怒道:「清虛老賊,你好狠……」

    李隨雲見了,撫掌大笑道:「玄陰老賊,你這是在說你自己不成?數百萬生靈毀於你手,又在這邊疆布下如此毒陣,生怕殺的不多,居然把出這等毒手來,可如今,你居然稱他人狠毒,當真是貽笑大方。」

    玄陰老祖本就是狠毒之人,他也不臊,反口怒斥道:「清虛道人,我與你無怨無仇,你乃得享大道之人,便是證那混元正果,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我祭煉生魂,與你何干?又不曾冒犯於你,何苦苦苦與我為難?」

    李隨雲呵呵大笑道:「不錯,你祭煉生魂,只要不犯到我一脈,哪怕你祭煉百億生魂,也與我無甘。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我面前煉寶,你難道忘了我的外號不成?那東西不錯,交上來吧……」

    玄陰老祖聽了大吃一驚,脫口道:「清虛道人,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雖然不如你,但也不是好欺負的。你想奪寶?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再說。」

    李隨雲聽了,微微冷笑道:「如此甚好。我原本也沒想放過你。我有一陣法,缺少一面聚魂旗,正好拿你來做主魂。你拒絕,動起手來,我更覺得理直氣壯。」

    玄陰老祖聽了,氣得嘎嘎怪叫,口中冷笑道:「清虛道人,休要猖狂。看誰煉化誰來。」話音未落,整個人竟然化成數道黑氣,鋪天蓋地的向李隨雲罩了過去。

    這本事確實玄陰修羅道的至高法術。將全身血肉精氣,盡數煉化,聚則成形,散則成氣,威力無窮。

    李隨雲呵呵大笑,以指虛點道:「不過如是乎?」話音未落,他週身竟自升騰起一股火焰,將其籠罩得嚴嚴實實,當真是密不透風。

    說來也怪,那黑氣竟似對火焰十分畏懼,微一接觸,卻如湯潑雪,嗤嗤有聲,竟自被消磨不少。

    李隨雲在火焰總呵呵大笑,指著黑煙笑罵道:「玄陰小子,你修煉的玄陰修羅道,不曉得調和陰陽,只知道一味的祭煉生魂,哪怕你功德圓滿,成就大聖,也是先天不足。你這一身功夫,儘是陰寒之功,南明離火,正是你的客星。我看你還有何本事?」

    玄陰老祖猛然間聚集起身形,卻是委頓不少,南明離火之下,還是吃了點小虧。他沒有料到李隨雲會如此凶悍,居然能以南明離火護身。

    正所謂屬性相客。這就是東方道法的玄妙,遠非西方神術可比。同樣是火,東方卻有數十種乃至成百種、上千種。而且火與火之間,也能相生相剋,變化無窮。李隨雲以南明離火護身,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

    玄陰老祖心中畏懼,不敢在拖延下去,微一猶豫,復又有聲大喝,整個人化做九股黑氣,奔四面八方而去。

    李隨雲見了,不由得呵呵大笑道:「你也有些道行,居然修煉出九大分身。若是讓你修成十二道分身,豈不是功德圓滿,成就邪派至尊?不過你運氣不好,遇上了我。我倒要看你這邪派大聖有多大本事。」說罷,一聲大喝,無量葫蘆一舉,巨大的吸力竟然將跑出好遠的黑氣收了兩道。

    剩餘的七道黑氣不敢再跑,復又聚集到一起,那玄陰老祖原本青黑的面孔如今變得慘白,顯然傷了元氣。

    李隨雲見了,微微調侃道:「玄陰小子,你還有什麼本事,一發使出來吧!爺爺在這裡接著呢。」

    玄陰老祖直氣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李隨雲輕笑道:「你不過是巫門棄徒,雖然也學了些邪派高妙法術,卻也不過是是皮毛罷了。若你得悟天道,成邪派至尊,你這玄陰修羅道未嘗不能傳承下去。只可惜這修煉功法有傷天和,老天都不容你,直撞到我的手裡。活該你倒霉。」

    玄陰老祖氣得血氣上湧,有些惱火的道:「清虛老兒,你不要仗勢欺人,我雖然修為不如你,但也不是任由你欺凌之人。」

    李隨雲有些煩悶的斥道:「你就不能有點新意?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你這一身修為,若不是仗勢欺人,殺戮弱小,又怎麼混到今天這步?在說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再說。也是你惡事做盡,終該遭了報應,認命吧!」

    玄陰老祖渾身顫抖,咬牙切齒的吼道:「清虛老兒,你也不是什麼好鳥。奪人法寶,搶人丹藥,哪個事你幹不出來?你如今在這裡裝成正派人士,大放厥詞,你難道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嗎?」

    李隨雲聽了,也不動怒,一臉笑容的看著對方,點頭稱是道:「不錯,不錯,我確實不該如此說。我就是看上了你的元神,想拿來煉寶。怎麼著吧,勢比人強。這年頭拳頭大的就是大爺。我本事比你大,就要收拾你,你若不服,儘管上來就是。」

    玄陰老祖哭的心都有了,這哪是得道真人,有德修士,分明就是一個水婆不進,臉皮可比城牆般厚的地痞無賴啊。

    他也是頭腦精明之輩,如若不然,也創不出玄陰修羅這一脈。以他的精明,如何不懷疑李隨雲的偽裝?沉吟良久,他終於認輸道:「清虛真人,我不是你的對手。您究竟有何目的,還請明言。那法寶,你若真想要,我也認了,你拿去就是。」

    李隨雲微微一笑道:「玄陰,我也不和你囉嗦。我有心煉造玄武七星大陣。需要八面大旗。其餘七面好說,只需要一般高手的魂魄即可。惟有這主旗,須得以高手魂魄為主。我關你元神堅實,道法也自不錯,正好做主魂。」

    玄陰老祖聽了,只覺得一股涼氣,自足底湧泉穴直上天靈,整個身子如墜冰窟。他恐懼的道:「你真要將我元神煉化……」他本就是邪派修士,靠煉化他人元神起家,自然知道元神被煉化的苦楚,聽了李隨雲的話,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李隨雲聽了,微一沉吟道:「若你願意,我也沒必要將事情做絕。我可以保留你的意識,不過你需得拋棄肉體,只能以幽魂的樣式存在。想你那玄陰修羅道的本事,原本就將肉體煉化,你倒也不需要拋棄肉體。」

    說完這話,李隨雲一臉平靜的看著玄陰老祖,大有你不答應我就動手的架勢。

    玄陰老祖知道勢比人強,對方法力高深,要煉化自己,也忒容易些。猶豫良久,他試探的道:「清虛真人,不能保留我的肉體?我願意尊您為主,聽你調遣。我本事雖然不高,卻也是大聖級別的人物。想這洪荒大地,真正擔得起大聖名頭的,也不過三五十人而已。

    似你那般所,我平日裡不也是一副人形?若是再無現出軀體之日,這漫漫歲月,也實難熬……」

    李隨雲聽了,也自盤算。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自己若是將這玄陰老祖的魂魄拿去煉器,需得抹去他的神識,如此一來,自然降低了威力。若是他甘心情願,卻是最好不過。

    思索良久,李隨雲終於點頭道:「如此也好,不過那主旗需得為你本命之旗,旗斷則你亡。」

    玄陰老祖知道那旗上必然會被李隨雲下了禁止,不過即使那樣,也好過自己魂魄被煉化。當即磕頭拜見主人。並獻上了自己的法寶。

    李隨雲微微點頭,手一伸,一道紅芒射入玄陰老祖眉心,卻是下了禁制。若是對方生出二心,他隨時可以滅其元神。又取出無量葫蘆,將收取的兩道黑氣放出。

    那兩道黑氣纏在玄陰老祖身上,盤旋兩圈,自然融入其中。玄陰老祖的絕技,卻有獨到之妙。若是平時,他這一身修為,分化九道,可攻、可退,行動如電,瞬息千里,倒也稱得上無敵。只不過撞上李隨雲,卻是遇到了客星,連連吃癟,到最後竟淪落為奴僕,下場也著實可歎。

    李隨雲正要會合阿芙洛狄忒,猛然間,只見極東之地一片紅芒,其中一股焚燒一切的力量,正在不斷的接近。

    李隨雲眉毛一揚,看了一眼一旁規矩得彷彿是最底層奴僕一般的玄陰老祖,沉聲道:「怎麼,你得罪了誰不成?那紅芒之中,分明有高手存在。一身修為,已不下於妖族大聖。看這架勢,似乎是來找你麻煩的。」

    玄陰沉吟片刻道:「回稟主人,我玄陰修羅一脈,在功法未大成之即,最怕的就是炎陽真火。正所謂一物降一物,連我平日裡都十分小心,不敢招惹那修煉炎陽真火的火系修士,門下的弟子,雖然跋扈,卻也知道深淺好賴,應該不會有人這麼冒失。」

    李隨雲看了一眼這個新收的、注定要被自己煉成法寶的修士,歎了口氣,將葫蘆對準對方,輕輕一拍,一股吸力,直將其吸了進去。

    只見遠方火焰升騰,不過片刻,卻見一隻金烏飛至,週身火焰如龍,盤繞飛騰,不是妖族太子,卻是何人?

    李隨雲也自吃了一驚,他倒不是驚訝對方的身份,只是驚歎對方的實力。若說當日之金烏,不過是一隻普通的先天靈獸罷了。可如今,對方卻已經有了大聖的實力。大聖是一種境界,就像混元一般,是對修士本領的一種評價。

    之所以不稱金烏為大聖,卻是不知道對方的道心,是否同其修為一樣,達到了大聖的水準。在東方,達到大聖那般法力的,不下數百,可真正能稱得上大聖的,也不過幾十。這就是差距。若是境界達不到真正大聖的標準,所謂的大聖,不過是比普通修士強大一些的偽大聖罷了。

    那金烏正是當日被李隨雲撥光了羽毛的十太子,當時雖然為了妖族大業,勉強壓制住了復仇的心思,但卻一直懷恨在心。今日遇到,當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這金烏自當日之事後,整日裡修煉法術,他本自太陽中而生,修煉起來,自然是一日千里。也是該這洪荒遭此大劫,他可可聽幾個妖族子弟說,有人拿妖族修士的元神煉寶。如何不怒?他修煉有成,早就想找對手試招。當即瞞了幾個兄弟,偷偷溜出,來為族人出頭。

    李隨雲見了,心中冷笑,他也知道自己和對方的仇怨只不過暫時埋藏在心底,早晚都會證個高下。他遙遙一揖,口中道:「不知道太子哪裡去?」

    那金烏見李隨雲施禮,強忍著心頭的恨意,點點頭,以平輩之禮回禮道:「清虛道人這是哪裡去?我聽人說你闖蕩西方,將那三巨頭好生羞辱,大壯了東方仙族之威勢,卻不知何時回來的。」

    李隨雲微微一笑道:「西方神族嗎?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罷了。除了三巨頭尚有些看頭外,其餘儘是些土雞瓦狗,沒有多大本事。」

    說到這裡,李隨雲斜了金烏一眼,口中冷冷的道:「真是奇怪,對方如此虛弱,居然還能佔據肥美之地……」

    金烏如何聽不出對方的潛台詞,他分明是在譏刺自己的父親沒有本事,只知道內耗……他臉色不由得一變,待要發作,卻又放下了姿態,淺笑道:「我等只管天,巫門卻是管地。這奧林波斯神族雖然不濟,卻也有自知之明,沒有佔據天界,只是在那小山包上安居,若要征討,卻是巫門之事。」

    李隨雲聽了,眉毛不經意的一揚,嘴角撇了撇道:「妖族管天,巫門管地,親如兄弟,何分彼此?更何況我只不過說說那西方神族不堪一擊,我們東西方親如兄弟,怎麼能隨便掠奪他人之物?」

    這幾句話直將那金烏氣的心頭火發。他連忙深吸了幾口氣,勉力壓下自己心頭的怒火,這才勉強道:「哼哼,不想清虛真人倒是如此寬厚之人。不知道清虛真人可曾看見一個臉色青黑之人?」

    李隨雲聽了,不答反問道:「他又怎麼得罪你了,居然值得堂堂妖族十太子親自出馬。」李隨雲也不是笨蛋,他從對方言語中深刻的敵意輕易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

    十太子冷笑道:「那人居然敢拿我妖族人煉寶,這如何讓我不怒?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招惹我的族人。」

    李隨雲聽了,耳朵微微一動,詢問道:「據你所知,那人本領如何,卻是什麼來頭?」

    金烏疑惑的看了李隨雲一眼,沉聲道:「那人是玄陰修羅道的祖師,倒也有些門道。卻是巫門棄徒,得道也不過萬年之事,沒什麼大不了的。情虛真人莫不是認識他?」

    李隨雲聽了,微微一笑,打了個哈哈道:「既然如此,也不打擾你了。你自去尋他。」說罷,逕自拉了阿芙洛狄忒去了。

    那金烏既生出懷疑之心,自然不肯輕易放棄,待李隨雲去得遠了,復又查探一番,只覺得疑惑萬分。這裡分明有一場大戰,那四周尚有玄武七宿中的六宿陣腳殘存。但似這聚集天地元氣的陣法,破其一點,滿陣盡破。

    金烏自火中孕育,對火自然瞭解非常。如何發覺不了這玄武聚靈大陣是被人借南方朱雀七星之力,以南明離火破陣!這洪荒星辰,威力無窮,非是有大神通之人,不能得用。思前想後,他還是把懷疑的對象放到了李隨雲身上,沉吟良久,他自回去稟報兄弟去了。
ce501221 發表於 2008-10-2 02:24
第一卷 天下一朝成齏粉,百萬巫妖戰洪荒 第三十二章 十大金烏鬧洪荒

    卻說這金烏十太子飛回扶桑之上,直氣得面皮青紫,週身火焰慘淡。其餘金烏盡驚,齊聲詢問緣由。

    最小的金烏搖頭歎息,恨聲道:「清虛道人欺人太甚,我為族人出頭,追那玄陰蟊賊,直到邊疆之地,見到他布下的玄武聚魂大陣。」

    大太子雖然惱這十太子私自出行,所幸是在晚上出去,雖然驚擾了蒼生,卻沒有造成大害,見他如此說,心中也自來了興趣,開口道:「那玄武聚魂大陣正是聚集玄陰之力,搜集生魂之陣法,既然其陣在,那蟊賊當在左近。」

    十太子見兄長面色緩和,心中鬆了口氣,點頭道:「誰說不是呢?可偏偏我運氣不好,正撞上那個清虛老道。」

    此言一出,其餘就只金烏無不變色,齊聲道:「那人不是到西方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他如何說?難不成又啟釁了?」

    十太子寒聲道:「他言辭對我族頗不恭敬,照他的意思,西方神族不堪一擊,而我們卻沒有征服的心思。」

    九太子聽了,恨聲道:「若不是巫族掣肘,我族早就橫掃洪荒宇宙,何必如此費力?」

    三太子聽了,也自笑道:「這清虛道人的腦袋大概讓哪座大山給撞了,才會所出如此糊塗的話。那西方不過是蠻夷之地,連那種族也不過區區幾種,而且都弱得不成樣子,取來又有何用?」

    五太子聽了,連連點頭道:「確實如此。他那民眾,不過初通用火罷了,一個個呆得如同木頭一般,那又我東方蒼生來得聰慧?若所凡人神智未開,倒也好說,只不過我就納悶了,你說那神界的人怎麼也近親同婚,父娶其女,兄取其妹,弟娶其嫂?這樣的地方,我們要來何用?」

    六太子沉吟良久道:「若不是有巫門掣肘,我們也不至於如此困頓,怕是這整個宇宙,都為我東方仙族所統治。我們還是內耗太嚴重了。」

    大太子聽了眾烏的話,冷笑道:「那清虛道人枉稱得道真人,居然不識天數。天道陰陽想承,無非是平衡二字。若是整個世界都為我東方仙族所有,那何來平衡之道?似他那般所說,這天下盡為我東方所有,怕是天降大禍……」

    二太子聽了,點頭稱是道:「兄長所言不錯,正是這個道理。想那西方神族弱小,偏生一家獨大。我東方仙族強大,偏偏兩雄並立,互相掣肘。仔細想來,著實可恨。」

    六太子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眾兄弟,沉聲道:「我說諸位,小弟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們爭論這些幹什麼,還是聽小弟把情況說清楚在說吧!」

    諸金烏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跑了題,一個個都多少有寫些愧意,不過都是自家兄弟,也沒有什麼外人,立馬恢復過來,一個個的催促十太子說明情況。

    十太子沉聲道:「那人也不告訴我蟊賊去向。我想來想去,定是那人貪圖那蟊賊的寶貝,和他達成了什麼協議,所以才刻意隱瞞。」

    大太子聽了,點頭稱是道:「正是如此。那人一向貪婪,定是貪圖對方的法寶,才有如此動作。既然如此,我等自去稟報父皇再做理論。」

    那十太子憤然道:「若是如此,父皇肯定又是大局為重,莫要輕啟事端。他們考慮事情眾多,總是顧慮重重。豈不聞凡事成於初念,敗於轉念?我等苦修,無非是為了報仇雪恨。如今修為有成,又碰上這等事,實是那清虛賊道理虧,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出這口惡氣。」

    眾金烏聽了,齊聲吶喊,紛紛要出戰雪恨。

    大太子自從上次被折辱,心頭也是憋了股無名之火,見眾兄弟紛紛嚷嚷的要去報仇,也自失了主張,作用不得。

    二太子見兄長猶豫,又添了把火,他恨聲道:「上次我為他人出頭,卻是受人挑撥。這次他包庇我族之仇人,若是再不出頭,怕是天下人人皆認為我族人可以任意欺凌。」

    大金烏聽了,眼中精芒一閃,羽翼一振,大喝道:「走啊,找清虛老賊算帳去……」

    眾金烏聽了,齊聲喝道:「找他算帳去……」

    十隻金烏立刻離了棲息的扶桑之樹,向李隨雲隱居之地飛去。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熱量,輕易的燒乾了大地,烤乾了河流,所過之處,盡成焦土。生靈塗炭,群靈震駭,百獸倉皇,天下亂成一團。

    要說這東方大地,修道有成的著實不少,就是達到金烏這水平的,也有數百。但即使是各族大聖,也不敢說自己是十隻金烏的對手。在一定程度上,量變顯然超過了質變。

    三足金烏知道李隨雲的棲身之所,一路行來,也不隱藏蹤跡,也不收斂自身的熱量,當真是殺戮無數。那炎陽真火端的厲害,一些倒霉的生靈,連魂魄都被烤化了。

    正所謂凡事有度,金烏驕橫跋扈,不想惹惱了一個高手,卻是巫門大聖誇父氏。

    這誇父是個頂天立地的巨人,坐著的時候,像一座大山,站起來的時候,頭頂雲彩。前行一步,可以跨越千里。一身修為,雖少見其顯露,但僅從其露出的冰山一角,也可推知其本事深不可測。

    他得道較早,出世時間僅次於巫門十二祖,也稱得上前輩。他為人不似妖、巫那般蠻橫,輩分又高,在眾多有大神通之人中,更顯得突出,所以在洪荒之境,口碑卻是不錯。

    這日誇父正在作功課,不想聞知金烏為害,十烏齊出,大地為之焦枯,江河為之乾涸,以致生靈塗炭。他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也精明,知道這巫、妖之爭,由來已久,彼此不能想服,雙方都缺一個動手的借口。但雙方又隱隱顧忌對方,都不想貿然開戰,一時間都十分矛盾。如今這金烏橫行無忌,已然犯了大忌,這不是逼雙方動手嗎?

    想那巫、妖大戰,定然生靈塗炭。能倖免者,怕是曲指可數。一想到日後慘狀,誇父如何不怒?惱怒之下,他仗著自己輩分高,掣出修煉的法寶,卻是一根巨大的,伴隨他度過了無數歲月的木杖,逕自去見金烏。

    金烏正在趕路,要去尋李隨雲的晦氣,猛然間見到一個山一般高大的巨人,氣勢凶凶的走了過來,一臉憤怒,相貌猙獰,滿身煞氣,眼露凶光,心中知道不好,當即停住腳步,各自散開,為首的大太子凝神喝道:「誇父是何來意?為何到此,阻我等去路,欲要何為?」

    誇父聽了,臉色再變,自己犯了事,卻還如此猖狂,見了自己,也不所一句好話,這讓他如何不怒?

    已經火冒三丈的誇父指著大金烏的鼻子喝道:「你們仗的卻是誰的勢?竟然敢如此猖狂。你們難道不知道你們週身火焰,已經讓這大地化成一片焦土嗎?你們的恣意妄為,以至於生靈塗炭,難道妖族太子就有特權了不成,帝俊就是如此教育孩子的嗎?

    想你等雖然也是先天之數,混沌初開之際衍生的生靈,但終歸是後天成道,未入真流,雖然是妖族太子,卻也沒得天仙之位,又沒有職事,怎可如此放肆?難不成你們仗了妖族之勢,就可以如此放肆嗎?」

    眾金烏無不變色,齊聲呼喝,大聲呵斥,拍動著翅膀,支稜稜的亂跳,為首的金烏咆哮道:「好你個誇父,我等敬你,卻是給你面子,不是怕你。

    可你這傢伙好不曉事,我看你好歹也是得道之人,看模樣似乎修煉了巫門功法,稱得上一方霸主。但你不要如此猖狂,難不成你真以為修煉了巫門大法,就可以橫行無忌?我等乃是妖族王子,你難道要和我等為敵不成?」

    誇父大怒,他見這片刻左右的功夫,附近的無數生靈已然被金烏散發的高溫烤焦,顧不得多想,手起一杖,正砸在為首的金烏背上,將他砸得眼冒金星,口中噴出三昧真火,傷得著實不清,險些墮入大地。

    其他九隻金烏見誇父動了手,不由得一聲怒鳴,一擁而上,和誇父鬥在一起。一場好殺,誇父法術高強,更兼練就巫門大法,已修得金剛不壞之身,任憑你何等神兵利器,都傷他不得分毫,只要不是先天法器,他根本不放在心中。一根普普通通的木杖,逕自生出無窮變化,忽而似游龍,忽而似鐵棍,危難之時,隨手祭起,卻能由一化二,由二化三,進而化做千千萬萬。都從九天之上落了下來,將十隻金烏迫得無力招架,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卻說東皇太一正在閉目凝神,忽然睜開眼睛,掐指一算,又沉思良久,不由得苦笑道:「不想禍事卻是來了,時候卻還是早些。只恨我妖族王子,終究不能為巫門子弟所滅。」話音剛落,頭頂上卻現出一頂大鐘,卻是先天靈寶——混沌鐘,被他得來修煉,煉就成東皇鐘。

    一聲鐘響,一道黃茫茫的光芒射了出去。普地裡都彷彿聽到了一般。

    誇父正在和三足金烏捨生忘死的苦鬥,聽到種聲,不由得一震,不知為何,下手竟然慢了一拍,三足金烏得此機會,從漫天飛杖中脫得身來,卻不敢再戰,轉身震翅膀而走。

    誇父知道是東皇出手,他也不懼,又恨對方不知道理,被激發了性子,當即一聲怒喝,指著金烏大喝道:「爾等闖下如此大禍,誰也救你們不得,不要說東皇幫助你們,就是妖族高手齊至,我也要將你們擒拿,以明正典刑。你們上天,我追你們入天宮殿,你們入地,我追你們入輪迴地。」

    三足金烏被追趕得無路可逃,又不敢四散而走,怕被各個擊破。其中一隻回頭怒叫道:「誇父老賊,我等此行只是來尋清虛賊道的晦氣,又不甘你事,你追我等做甚?我等和你無怨無仇,何必苦苦相逼?」

    誇父呵呵大笑道:「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仗著自己妖族王子的身份,就敢橫行霸道了。居然想挑戰號稱「無良」的情虛道士。你等連我尚且不敵,居然想找不知道深淺虛實的清虛晦氣……爾等自尋死路,我本不應該插手,只是你等不該禍及無辜,以至於生靈塗炭。不罰你等,如何平息蒼生之憤怒?我倒要看看,帝俊如何處理你們這些視天條於不顧的紈褲子弟。」

    三足金烏大怒,復又翻身殺回,這次它們不再顧忌,東皇先前既然出手,在危難之時,自然還會出手。他們畢竟出身高貴,誇父的話,已經傷到了他們的自尊,這種侮辱,只能用鮮血來清洗。

    誇父夷然不懼,依舊將手中的木杖祭起,把眾金烏困在一起。廝殺的異常激烈。相比之下,還是誇父佔了上風。他畢竟修煉日久,法術高強。那誇父杖也是天下難得的寶貝,乃是他親手在崑崙之顛的一棵扶桑樹上摘下來的主幹,專門破人法術,端得厲害無比。

    三足金烏厲聲高叫,奮力衝殺,卻衝不過木杖組成的羅網,身上的羽毛反而被擊落了不少。他們雖然出身高貴,但得道時間還是太短。修行一路,除了極少數的修士能另辟稀徑,其他人只能按部就班的打坐煉氣,一點點的積累。三足金烏雖然得天獨厚,但還不是那另辟稀徑的少數生靈。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落敗。

    東皇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必須出手了。一聲大喝,東皇鍾再次發出震耳的響聲,淡黃色的光芒籠罩了誇父。誇父只覺得如墮火窟,渾身竟然一丁點的力氣都使不上。誇父杖失去了操控,自然也落了下來。

    三足金烏趁機脫出身來,一擁而上,竟要拚命。東皇大驚,還沒有來得及阻止,一隻三足金烏一爪抓破了誇父的天靈。只恨誇父一身功夫,還沒有來得及施展,就被東皇治住,落個畫餅。

    東皇臉色慘白,知道事情大條了。如果誇父受傷,還好解釋,憑借妖族的威勢,在放低姿態,未嘗沒有緩和的餘地。如今誇父身隕,巫門大巫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也不招呼三足金烏,急駕祥雲,見帝俊去了。
ce501221 發表於 2008-10-2 02:25
第一卷 天下一朝成齏粉,百萬巫妖戰洪荒 第三十二章 你爭我吵天下亂(上)

    卻說這李隨雲收了玄陰老租,直回福地,剛到門前,倒為眼前的情景吃了一驚。

    原本清淨的福地外面,赫然立著七個大寨,看營盤大小,每個寨子怕是有四、五萬的妖兵、修士。

    這七營連環,宛如長蛇,首尾相顧,暗合天機。就這陣勢,如果配合得當,同等級的對手,沒有五倍,修想取勝。但面對本領高強之人,卻也無用。只消一揮手,自然化為齏粉。

    李隨雲不知深淺,心中疑惑。忽然聽得一聲炮響,卻見一個小道士,領著三五百妖兵,都是面目猙獰之輩,呼啦啦的衝出,在雲頭下立定,擺了個正正方方的小陣。

    那道士長的倒也英氣勃勃,指著李隨雲喝道:「你是何人,到這裡有何目的?」

    李隨雲聽了倒也好笑,這小道士不過元嬰後期,似他這種修為的人,在洪荒世界,如同過江之鯽,多的數不勝數。

    他也不屑和這小輩一般計較,打量了一眼遠方,笑道:「這是我的山場,我如何不能來?」

    阿芙洛狄忒這時也聽出貓膩,她本不知道這裡是李隨雲的地盤,如今聽來,卻是這些人不懷好意。

    那小道士聽了李隨雲的話,倒吃了一驚,一臉的惶恐之色,推金山、倒玉柱,大禮參拜道:「貧道不知老主人歸來,有失遠迎,還請老主人恕罪。」

    李隨雲聽了這番說辭,不由得一愣,他眉頭一皺,喝道:「你背後主事是誰,讓他出來見我。」

    那小道士跌跌撞撞的衝回營盤,不過片刻,中軍大營呼啦啦的衝出一大幫修士,都是頂盔貫甲,威風凜凜之輩。為首一人,頭戴束髮紫金冠,身穿黃金鎖子甲,足踏一雙步雲履,身批絳紅袍,腰間跨一口寶劍。倒也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李隨雲見了來人,卻是怒由心生。來人不是別人,卻是玄璞童子。想來在自己不在的著段日子裡,這小子不甘於寂寞,整日裡的招兵買馬,擴充實力。可這等修為之人,招來有什麼用處?徒惹人忌罷了。

    玄璞見了李隨雲,滿臉笑容,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又向一旁的阿芙洛狄忒咚咚咚的磕頭,口中道:「這位想必就是師娘了。玄璞給師娘磕頭了。」

    李隨雲撇了一眼阿芙洛狄忒,見她滿臉笑容,知道玄璞有意為自己拉靠山,不由得冷笑道:「這是怎麼回事?如果今天你不說清楚,任誰求情,你也少不得受苦。」

    玄璞聽了,訕訕笑道:「師父,您有所不知,這些人都是因為修為淺薄,被人逼迫,才投到此處的。天長日久,人數眾多。我和師兄商議,師父的山場著實不小,難免有些宵小前來騷擾。索性將他們整合起來,巡山護林,也省了不少事情。」

    李隨雲冷笑道:「怕是你想當山大王吧!」

    玄璞聽了大驚道:「弟子不敢……」

    阿芙洛狄忒見玄璞惶恐無地,心中不忍,輕輕拉了拉李隨雲的袖子,有求情之意。

    李隨雲沒有理會阿芙洛狄忒,她初來乍到,並不瞭解情況。若是任由這玄璞胡鬧下去,日後還說不定惹出什麼大事。更何況聚集的這些人再修煉個幾百年,幾千年,或許還會有些作用,如今的他們,和炮灰有什麼區別?

    李隨雲沉聲道:「你師兄哪裡去了?」

    玄璞聽了,立刻恭敬的道:「師兄他領著三千小卒去附近的虎頭山建要塞……」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小了下去。

    李隨雲直氣得火冒三丈,這些傢伙還真有才,居然開始圈地了。他們打的什麼主意,難道以為這天下間真的沒有人能收拾得了他們不成?

    想到這裡,李隨雲怒斥道:「馬上把你師兄找回來,你們兩個來谷中見我。」說罷,大袖一揮,帶了阿芙洛狄忒進了福地。

    福地依舊是那副模樣,看來這玄璞和孔宣雖然招兵買馬,壯大自己的實力,但還是頗有分寸,最起碼沒有讓那些不相干的人進入腹地。

    阿芙洛狄忒第一次見到東方式的建築,也是第一次見到東方人修煉的場所,她感到一切都很新奇。

    李隨雲修煉的洞府得用樸素來形容,沒有太過華麗的裝潢。這讓阿芙洛狄忒多少有些奇怪。

    她曾聽人說,東方修煉之士,洞府宮殿莫不極盡奢華。以罕見金屬製煉製的洞府,都不過是下九流的,本領高強者,盡以罕見玉石、天財地寶為材料,用窮奢極欲來形容也不為過。那有大神通的修士,以一己之力,煉化五行,開闢空間,創造屬於自己的世界。

    只不過今日一見,李隨雲的洞府未免太過寒酸,讓她大失所望。

    李隨雲心中憂慮,也不理會阿芙洛狄忒,逕自在蒲團上盤膝而坐,一臉的愁苦之色。他暗怪自己忽略了兩個弟子的心性,那玄璞小孩子心性,難免有點好玩。這一來怕是整個洪荒世界,都知道自己開始招兵買馬了。

    正自煩惱,卻見孔宣和玄璞大步走了進來。這孔宣如今打扮,又自不同。一身黃金鎧甲,兩翼護肩如刀。背插無稈大旗,卻分五行五色。猛獸盔,獅蠻帶,一領紅袍,一身甲冑,雄赳赳,氣昂昂,果然是英雄年少。

    這孔宣見李隨雲臉色不善,也自吃了一驚,慌忙下拜道:「師父卻是幾時回來的,弟子未曾遠迎,還請師父、師娘恕罪。」

    李隨雲臉如寒冰,口中冷笑道:「孔大王豈是一般的人物,若是讓大王迎接,豈不是折了我……」

    孔宣大驚,慌忙道:「師父何出此言,莫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弟子愚鈍,請師父明示。」

    李隨雲猛然呵斥道:「你不知道?我看你膽子不小,居然拉幫結派,怎麼,你要造反不成?若說玄璞不懂事,這麼做來,倒也有情可原。可你一向沉穩,怎麼如此不曉事?你難道怕巫、妖二族,不注意這裡嗎?」

    孔宣聽了,卻是鬆了口氣,立刻道:「師父有所不知,也是弟子失了算計,未曾先行稟報師父,還請師父恕罪。」
ce501221 發表於 2008-10-2 02:25
第一卷 天下一朝成齏粉,百萬巫妖戰洪荒 第三十三章 你爭我吵天下亂(下)

    李隨雲見孔宣如此說,語氣微微放緩了些,沒好氣的道:「我聽著呢。」

    孔宣聽了,立刻道:「師父,您有所不知,我這麼做,恰恰是為了清虛一脈今後的考慮。」

    李隨雲聽了,沉思片刻,看了一眼在一旁一臉疑惑,又有些無所事事的阿芙洛狄忒,點頭道:「說下去。」

    孔宣沉思片刻,整理了一下語言道:「師父,如今真正能對我們構成威脅的,似乎只有妖族。巫門雖然強大,但他們畢竟和您是一脈所生,所以也算不得敵人……」

    李隨雲冷笑道:「說重點,我要知道你們為什麼會這麼大張旗鼓的招兵買馬。」

    孔宣立刻道:「師父,如今人族漸漸勢大,人數眾多。雖然沒有太多的高手,但隱隱有和巫、妖三分洪荒的架勢。一些邪派修士,也開始殺怪取丹,斬仙奪魂。那些弱小的修士,惶惶不可終日……」

    李隨雲冷笑道:「於是你就趁機招攬他們,霸佔這附近的山場?」

    孔宣聽了點頭道:「正是如此。他們需要托庇於強者,我們為什麼不給他們這個機會?更何況這些人也沒有多大本事,面對高手,也不存在威脅。這樣一來,恰恰可以迷惑帝俊、太一他們。讓別人產生我們只想做一個草頭王的念頭……」

    李隨雲聽了,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點頭道:「有那麼點意思。不過你和玄璞私自招兵買馬,將我的山場攪得烏煙瘴氣,這卻不能不罰。你們自去閉關,三個月內不許出來。」

    孔宣和玄璞聽了,都鬆了口氣,打也不曾打,罵也不曾罵,只不過關三個月了事。看來李隨雲已經消了火,二人當即起身,詢問李隨雲近況,又是一連氣的奉承,將阿芙洛狄忒逗得笑個不停。

    李隨雲這邊氣氛緩和,天宮之中,卻是另一番光景。

    這天宮本是一團清氣形成,這些年經過帝俊的整治,卻也有模有樣,頗有仙家氣派。不過此時的帝俊,心情顯然十分不好。

    他狠狠的看著下面跪著的十個金烏,不知道說什麼好。愈想愈氣,他將萬年寒玉案上的白玉神龍鎮紙猛的摔到地上,直摔得粉碎。

    東皇太一在一旁看了一眼噤若寒蟬的十個侄子,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兄長縱有沖天之怒,卻也無濟於事。如今這事既然已經做下了,即使兄長將他們幾個打殺了,卻也於事無補。」

    帝俊沉聲道:「你看這事弄的,這如今如何收場?我們一再避免衝突提前發生,可到頭來還是避免不了,巫妖大戰,兩敗俱傷。一場辛苦為誰忙?人族勢大,我們和巫門相爭,定然被他們佔了便宜。天下之主角,不再是我等。」

    太一聽了,搖頭苦笑道:「兄長何必如此消沉,我們和巫門之爭,不過是早晚之事。縱然兩敗俱傷,兩族也不至於湮滅,日後還有重頭再來的機會。此消彼長,這是天道,誰都不可避免……」

    帝俊冷笑道:「你難道認為人類會重蹈覆轍不成?」

    太一聽了大驚道:「我前段時間窺探天機,發現我族雖有大禍,卻無滅族之災。反觀巫門,後世卻是多災多難……」

    帝俊用鼻子哼了一聲,有些無奈的道:「你可知那是什麼時候,可是巫妖大戰之後?那卻又過了多久?」

    太一臉色再變,他飛快的踱了幾步,這才一臉凝重的道:「兄長這是何意?難不成我的推算錯了……」

    帝俊苦笑道:「前些日子,我以河圖、洛書推演天機,這次也不知是何緣故,居然讓我窺探到玄機……」

    太一大驚道:「兄長,究竟如何,何必吞吞吐吐,難不成連我也信不過?!」

    帝俊一臉愁苦之色道:「我看到日後無族人被人族迫得只能苟且偷生,被人族修士殺了取丹成了常事……」

    聽了這話,不光太一,就連跪著的十個金烏都變了臉色,猛的抬起頭來,一臉的驚怒之色,為首的金烏恨聲道:「父皇,這等大事,你還瞞著我們做甚?難不成你要看著我族被人欺凌不成?我等這就去殺光那些人族,免得日後為禍……」

    帝俊勃然大怒,指著眾金烏的鼻子吼道:「我一世英明,怎麼會養了你們這幫飯桶?你們除了打鬥,還有什麼本事?人族是那麼好對付的嗎?那可是女媧娘娘所創,是你們能說滅族就滅族的嗎……」

    太一猶豫了片刻,沉聲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眼下最關鍵的是怎麼和巫門交代。依照巫門的性子,必然讓我的侄子抵命。如此一來,除了翻臉,再無其他可能。」

    帝俊極其惱火的看了一眼幾個金烏,恨聲道:「都是這幾個不曉事的傢伙。你現在馬上到女媧宮中,和女媧大神好生商議。她是我妖族大神,當可助我等一臂之力。」

    太一點頭道:「正該如此,兄長又如何打算?」

    帝俊一咬牙道:「我去見鴻鈞老祖,哪怕見他不到,也要見他的幾大弟子。那老子、元始、通天、清虛四人,都是有大神通之輩。老子三人,與我等無甚交往,好言求懇,倒也未必不能出手,最起碼也能保持中立。唯一可慮的卻是清虛道人。」

    說到這裡,帝俊恨恨的看了一眼金烏,惱火的道:「都是你們不曉事,惹得事情不好收場。大不了賣他些好處,總之不能讓他幫巫門。」

    太一苦苦思索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召集天下群妖……」

    帝俊看了太一一眼,沉吟良久道:「聚妖幡一出,天下群妖震動,還是不要輕易動用了。這畢竟只是我們和巫門高層的事,與那些小輩無干。若是惹得全族大戰,怕是連日後的苟且偷生都做不到了。」

    太一聽了,猶豫了好一會,終於點頭道:「若我二人說動女媧和鴻鈞,再加上寄托元神的先天法寶,任巫門修士本領高強,也奈何我們不得……」

    帝俊聽了,點頭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二人速去準備。」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諸金烏,沉聲道:「你們給我回扶桑那裡去。不許出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出來。」

    諸金烏臉色一變,待要說話,太一在一旁開口道:「你們休要爭辯。好生去罷。你們還不到大聖的修為,如何是巫門之祖的對手?好生修煉,若是我們有什麼不測,妖族的希望就寄托在你們身上了。」

    眾金烏還待說什麼,太一變色斥責道:「還不快走?」

    眾金烏不敢遲疑,急忙退走。

    東皇太一和天帝帝俊對視了一眼,分頭去了。
ce501221 發表於 2008-10-2 10:16
第一卷 天下一朝成齏粉,百萬巫妖戰洪荒 第三十四章 拉幫結派求生機

    女媧娘娘乃是先天大神,人首蛇身,摶黃土作人,為人族之母。其兄伏羲,也是人首蛇身,這兩尊神,都是先天得道,乃是人族之祖。

    女媧娘娘早就證了混元,居於媧皇宮。她也不是不知道天下之事,只不過巫、妖兩族,仇怨已久,兩強難以並立,一雄不可獨存,此衰彼興,此為天理。他們執掌天地已久,衰落卻是不可避免。

    不過這女媧娘娘終究和妖族有著一線聯繫,雖然知道日後是人類為天下主角,但總想為妖族存一線生機。不過她也知道,若是自己深陷其中,卻是無法分辨,定然惹得天下不服。

    正自躊躇,忽然侍女報說東皇太一求見,微一沉吟之下,已知其意,急命手下請入。

    這妖族忙著鑽營,巫門大聖也沒有放鬆。十一祖巫齊聚一堂,商議妖族挑釁之事。卻是那十一祖巫?乃是玄冥、共工、祝融、帝江、奢比、燭陰、句芒、強良、天吳、蓐收、豎亥。

    巫門十二大聖,如今只剩十一人,那大巫后土娘娘,以身化六道輪迴,為天下蒼生謀福,可謂功德無量。而這十一個大巫,則全心發展巫門一脈。但這巫門功法,實是博大精深,饒是這巫門人才輩出,但將法術煉到極至之人,也不過十幾個而已。

    比起妖族,巫門顯然要遜色一些。妖族大聖級別的高手,不下數十人,都是法力高強,武藝強橫之輩。更為可慮的是,巫門的偽大聖,足有二百多人,這些人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巫門唯一可以仰仗的,卻只有十一大巫,至於刑天、相柳、蚩尤、風伯、雨師之輩,雖然強橫,但人數實在太少。

    玄冥雖為女子,卻是巫門大聖中,最為古板的一個。她一臉的憤怒,冷冷的掃視著在座的大巫,所有的巫祖都不敢和她對視,對方的倔強和強硬,足以讓任何人為之畏懼。

    過了好一會,玄冥才沉聲道:「妖族擊殺我巫門大聖誇父氏,以妖族太子金烏之力,怕還奈何不得誇父。據傳聞推測,當是太一出手,以混沌鍾壓制誇父,那金烏放才有機會得手……」

    祝融聽了,眉毛一揚,沉聲道:「事情既然已到如此地步,你又有何打算?」

    共工猛的一拍金鋼打造的桌子,一臉的憤怒,惡狠狠的盯著那些比較溫和的巫祖,滿臉的殺氣,聲音冷冷的:「打算?還需要有什麼打算?你難道認為妖族會承認他們的過失,然後交出兇手,任由我們懲處嗎?你們在做夢吧……戰爭,我們只有開戰。巫門的尊嚴,不容蔑視。哪怕我們全部戰死,巫門的尊嚴,也不容褻瀆……」

    天吳聽了,眼中精光閃爍,過了好一會才點頭道:「話雖如此,但若想佔據道理,需得先禮後兵,派人責問妖族,待他們拒絕,方可動手。」

    燭陰聽了,眉頭一皺,點頭附和道:「正應如此。巫、妖大戰,天下震動,弄不好生靈塗炭,說不得連洪荒世界都會化為齏粉。想那妖族,怕也不是鐵板一塊。神通廣大的妖怪,怕也不願意為金烏之事出頭。我等先佔據道理,正給了他們觀戰的借口。」

    一直沒有開口的帝江咳嗽了兩聲,所有的巫祖都住了聲,把目光投向了這個以心計深沉,智謀超群的巫祖。

    帝江看了一眼眾巫祖,淡淡的道:「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怕是已經比妖族晚了一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哼哼,帝俊和太一兩個傢伙,現在怕是正上竄下跳的拚命鑽營,拉攏幫手吧……」

    奢比聽了,眼中閃過一絲凶芒,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麼好主意?」

    帝江冷笑道:「那妖族佔據了天宮勝景,也太久了點。那些妖族子弟,仗著先人余澤,橫行霸道,弄得天怒人怨,這都是我們的好機會。」

    豎亥聽了,沉思良久,終於點頭道:「似你所說,我等當連結人族,共同對抗妖族……」

    帝江點頭道:「正是如此。各位莫要忘記清虛道人。此人和我等系出同源,都是盤古血脈,他又是鴻鈞老祖的關門弟子,一身修為,深不可測。更為關鍵的是,他曾和妖族結仇。正所謂疏不間親,如果我們尋他相助,當可平添一臂助。」

    玄冥聽了,沉吟片刻道:「若是如此,那人族……」

    帝江沉思道:「人族之事,卻是不易。需得一人,前去說服龠茲氏(指燧人氏)。他現為人族之主,或可說動,助我等一臂之力。不過此事需得趕緊,畢竟女媧乃是人族之母,已證混元,端的是法力無邊,又有帝江、太一在一旁鑽營。若是后土不以身化六道輪迴,我等擺開都天神煞大陣,還可一戰,如今我十一人之力,卻是力有不逮……」

    說到這裡,帝江看了一眼側耳傾聽的眾巫祖,搖頭苦笑道:「那女媧和妖族有一線牽連,雖不至於親自出手,但以她的身份地位,若是為妖族拉些幫手,卻也是輕而易舉之事。所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動手,以免失了算計,讓妖族佔了先手。」

    眾巫祖聽了,紛紛點頭,若是能和人族聯手,對付起妖族來說,自然是事半功倍。

    不過眾人正自興奮之即,燭陰冷冷的開口道:「各位,我們想法固然不錯,可若是那龠茲不肯和我們合作,反幫著妖族對付我們巫門,那又如何?萬一清虛道人不顧忌同源血脈,不理會我等。畢竟人家新婚燕爾,正是柔情蜜意之時,未必會出來搏戰……」

    帝江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他淡淡的道:「龠茲一定會答應的。他身為人族之主,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巫門和妖族相比,和人族走的還是很近的。各族之巫,權利僅次於族長,有的甚至尤有過之,這份關係,可不是妖族能比的。

    再說那人族受妖族欺凌日久,如今有這扭轉乾坤的機會,又如何不善加利用?更關鍵的是,若是無巫門湮滅,怕是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人族,想那龠茲也是精明之輩,如何看不到這點?」

    玄冥沉思片刻道:「那清虛道人又如何?他若出手,等於是天下道門一起出手,如此一來,我們對付妖族,可謂是十拿九穩……」

    帝江眼中精芒閃爍,他自信的道:「他一定會出手的。你們不要忘了他的外號,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無良天尊。他得道尤在我等之前,卻沒有先天靈寶護身。若說他心裡平衡,誰信?再說妖族還曾得罪過他。這份仇怨,他難道不想了結?」

    眾巫祖聽了,齊聲應是,立刻分頭行動,各自去了。

    這邊女媧娘娘也自惱恨妖族不曉事,仗著有幾分本事,居然四處惹事。奈何經不住帝俊哭求,猶豫良久,這才緩緩道:「你執掌河圖、洛書,當能窺探天機,為何這般不曉事,居然讓兒子如此囂張,你平日裡是怎麼管教的……」

    帝俊苦笑道:「娘娘有所不知,那河圖、洛書,是何等法寶,豈是那麼容易煉化。我祭煉這麼長時間,雖然將其煉成本命法寶,但若說到推演天機,卻又難上加難。推演天機,太耗法力。每用一次,足足要耗費我萬年苦修,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女媧沉聲道:「此事卻是你等失了計較,你來找我,卻也無甚作用。我若出手,怕是天下紛亂,白白讓巫門落下話柄。你何不去找那龠茲,與其聯手,共抗巫門……」

    帝俊聽了,臉色再變,如同被秋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滿是愁苦之色,他頗為無奈的道:「好教娘娘得知,那人族和那巫門聯繫頗為緊密。各部族之祭祀,多為巫門高手。更何況我族中多有無知之輩,仗勢欺人,今天要美女,明天要美玉,將人族得罪深了,如今前去相求,怕是……」

    女媧娘娘大笑道:「這後一句怕才是真心話。不過人族高手卻是不多,你也不用擔心。更何況妖族雖有大劫,卻不至大損,你何必擔心?為今之計,你需多聚群妖,免得到時失了計較。」

    帝俊再三求懇,女媧娘娘卻執意不肯鬆口,他心中無奈,只得告退。

    巫、妖各自拉幫結派,求那一線生機,這邊李隨雲卻封閉了山谷,那數萬妖兵,齊整整的駐紮在周圍十數個山頭之上。團團拱衛福地。

    至於李隨雲,卻也閉關修煉。他也不藏私,傳了阿芙洛狄忒幾個粗淺的修煉法門,讓她自己修煉。他多少還有一絲防備,沒有傳給她太高深的修煉法訣。

    李隨雲有他自己的目的,他從西方神界掠了不少的屍體,這些屍體,都是肉體極其強橫之輩,對於李隨雲來說,量變已經無法影響質變了,他也放棄了將這些強橫的肉體煉化的想法,他要將這些人煉成屍兵。

    屍兵是一種很奇怪的存在,他們動作僵硬,但卻力大無窮,經過淬煉後,整個肉體堅硬如金鐵,修說刀劍,就是一般的法寶,也奈何他們不得。而且檔次越高的屍體,煉出的屍兵檔次越高。

    屍兵雖然厲害,但也有致命的弱點。他們動作過於僵硬,在單兵對敵的時候,很可能被同等級的對手磨死。再加上材料難求,但凡肉體強勁的,都是修煉巫門功法的,誰敢老虎頭上拍蒼蠅?所以長久以來,除了不入流的修士偶爾煉兩個防身,很少有人大規模修煉屍兵。

    李隨雲和那些人的看法不同。在他看來,若是這屍兵修煉到飛天屍兵的程度,哪怕你是金仙,若是同時面對三個,怕也是手忙腳亂,招架不住。若是煉成七百七十七名飛天屍王,那又會有什麼效果?到那時,怕是大聖級別的修士,也得忘風而逃。那可是屍王啊,比屍兵高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存在。雖然一個屍兵升到屍王,尤其升到飛天屍王,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工夫。

    屍兵的修煉,並不費太大的事,李隨雲煉屍兵的方法自成一脈,以五金之氣,又以陰陽二氣淬煉,為了增加屍兵肉體強悍的程度,他又加入了一些天才地寶。當屍兵煉成的時候,真個閃爍著淡淡的金光,再配上李隨雲煉製的淡青色厚重鎧甲,倒也威武不凡。

    閒來無事的阿芙洛狄忒待李隨雲閉關告一段落,立刻迫不及待的衝了進去,可隨即她就愣住了,有些失神的看著眼前的屍兵。

    她怔怔的看著自己昔日的同胞變成今天這副模樣,不由得目瞪口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些屍兵,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副模樣,嚴肅的臉龐,宛如石像一般的表情,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更讓人心寒的是,這些屍兵,已經喪失了西方人的特徵,灰色的眼珠,給人一種死亡的壓力……

    阿芙洛狄忒彷彿不認識的看了一眼李隨雲,她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和她朝夕相處的人,居然也掌握著讓幾乎所有西方神祇既討厭,又渴望,即使再怎麼掩飾,也無法隱藏內心深切恐懼的死亡之力。

    李隨雲用了七七四十九晝夜,凝煉了七十七個重甲屍兵,以及一個屍將,同時還有一桿聚魂旗,待七百七十七名屍兵,八面玄冥聚魂旗煉成之後,屍兵陷陣自成。而後以聚魂氣積聚天地幽冥之氣,供屍兵自行修煉。端的是威力無窮。

    鬆了一口氣的李隨雲扭頭看了一眼一旁的阿芙洛狄忒,淡淡的笑道:「怎麼,有些奇怪?這就是東方法術玄妙的地方。你現在只見到了冰山一角,待我將屍兵大陣煉成之後,你就知道大陣的可怕之處了。」

    阿芙洛狄忒猶豫了好一會,終於鼓足勇氣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以你的力量,還有能威脅到你的存在不成?你為什麼要褻瀆死者的屍體……」

    李隨雲聽了微微一愣,隨即大笑道:「你這麼美麗,我如果不壯大自己的實力,萬一有人要把你搶跑該怎麼辦?」

    阿芙洛狄忒明知道李隨雲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忍不住喜悅,羞澀的推了他一把……

    正在二人打情罵俏之即,被罰禁足的玄璞走了進來,先叫了聲「師父、師娘」,這才道:「師父,巫門之祖玄冥娘娘到了,她要見您。」

    李隨雲眉頭輕輕一皺,隨即舒展開來,他暗自點頭,自己剛一出關,這玄冥就到了,看來她有急事,否則斷不至於如此湊巧。當即命人請入。

    玄璞恰待出去,李隨雲突然叫住他道:「玄冥身份高貴,豈可如此輕慢,我還是親自去迎接。」言罷,帶著阿芙洛狄忒快步而出。

    那玄冥一身白衣,長袖飄飄,傲立福地之外,靜靜等待。她觀著山場,建得井井有條,各處營寨,頗得其法,心中暗暗讚歎,對於聯手之事,更多了幾分迫切。

    畢竟不知李隨雲如何決斷,且聽下文分解
ce501221 發表於 2008-10-2 10:16
第一卷 天下一朝成齏粉,百萬巫妖戰洪荒 第三十五章 分寶巖上散法寶

    李隨雲帶了阿芙洛狄忒親自迎接巫祖玄冥娘娘。只因他並不喜好排場,以至於谷中除了孔宣,就是玄璞,外加幾個打掃、侍侯的童子,也沒有別的什麼人,一時間倒顯得有些冷清。

    玄冥見李隨雲親自出來迎接自己,心中也自歡喜。心中對成事的把握又多了幾分,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李隨雲見了玄冥,遠遠施禮,口中道:「不知玄冥娘娘駕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玄冥眼中露出一絲滿意的的光芒,她猛的看到一旁的阿芙洛狄忒,也為對方的美麗而心驚,她化成人形,也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但她比對方多了一絲英氣,對方卻比她多了一絲媚意,一絲讓人呵護的媚意。

    阿芙洛狄忒也看到了玄冥,她也驚異於對方的美麗。對方不像她這般稚嫩,反而帶了絲成熟和高貴。對方的美麗,居然讓她產生了一種危機感,聯想到李隨雲親自迎接,她不由自主的將手挽上了李隨雲的臂彎,宣告這個男人的所有權。

    玄冥眉眼精透,如何看不出阿芙洛狄忒的變化,她心中暗笑,這個男人本領倒是高強,只不過長相實在讓人不敢恭維。更何況自己對情慾一事,向來敬而遠之,難道會和她搶男人不成?

    玄冥先向李隨雲回了一禮,隨即上前挽住阿芙洛狄忒的手臂,輕笑道:「這位便是嫂嫂吧!世人皆傳奧林波斯山上,愛情女神最為美麗。我只當他們吹牛,今日一見,才知道名不虛傳。我這兄長,倒真是好福氣……」

    阿芙洛狄忒聽了,直羞得俏臉通紅,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心中的那一絲敵意,早就不知拋到那裡去了。

    李隨雲臉露微笑,心裡卻在一個勁的盤算玄冥的來意。自己和十二祖巫可以說一脈所出,因自己有意識極早,說是他們的兄長,倒也沒有錯誤。不過在眾人看來,自己和十二祖巫的修為,不過是伯仲之間,即使比他們略高些,也高不到哪裡去。今日相見,對方居然稱自己為兄,自然又事相求,看來巫、妖之爭,是不可避免了。

    他將玄冥讓到洞府之中,分賓主落定。玄璞送上果品、仙酒後,和阿芙洛狄忒退了下去。

    李隨雲讓了杯酒水,笑道:「不知娘娘大架光臨,蒞臨我這荒山,有何事情?」

    玄冥聽了掩嘴笑道:「難道無事就不能來見清虛道兄?」

    李隨雲搖頭笑道:「娘娘何出此戲言?我這荒山僻嶺的,又有何好處,值得娘娘區尊玉趾?」

    玄冥聽了笑道:「如此說來,道兄卻是怪我了。若不是怕道兄厭煩,我自當常來叨擾。」

    李隨雲聽了,微微一笑,也不多言,伸手讓客。

    玄冥也不好推辭,勉力用了幾個果子,這才開口道:「道兄居於這洞天福地,果然逍遙自在。不想我等,各有職司,終日不得安生。」

    李隨雲聽了笑道:「娘娘說的是哪裡話?娘娘修為高深,自然需得為天下蒼生考慮。似我這等淺薄之輩,除了在這洪荒中躲一時逍遙,做著塵世的米蟲,卻也沒有別的本事,如何敢和娘娘相比?這卻是娘娘取笑了。」

    玄冥看了李隨雲一眼,沉吟片刻,以言挑道:「道兄有所不知,我等雖然掌地,各有職司,卻是被人處處掣肘,未免有些不爽利,哪似道兄這般,不服天帝管,不服人皇轄,端的是逍遙自在……」

    李隨雲聽了,微微一笑,反駁道:「其實娘娘若想如此,倒也容易。娘娘只消放下瑣事,自然能得逍遙。其實我等盡已得大道,何必還要自尋煩惱?」

    玄冥聽了,心中自思,我要說他,不想反被他說了。沉吟片刻,苦笑道:「道兄何必裝糊塗。若是我等撒手不管,怕是小輩難逃妖族荼毒。我身為巫祖,豈能做事不理?若是小輩被欺凌得無處容身,豈不是我等罪過?」

    李隨雲聽了,默不做聲,只是把玩著面前的水果,不過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樣,卻是在考慮。

    玄冥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只能耐著性子等待李隨雲的決定。她心裡清楚,若是李隨雲肯出手,以他的修為,最起碼可以應對十個妖族大聖。如此一來,妖族自然落了下風。

    過了好一會,李隨雲才抬起頭,一臉的凝重之色道:「這些日子,我在閉關,對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少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弄的巫、妖兩族要立時開戰?須知兩族開戰,生靈塗炭。敗者亡族勝者傷,最終要便宜別人。」

    說到這裡,李隨雲躊躇不語,又過了好一會,才勸阻道:「娘娘,若是大戰,怕是結局難料,還請娘娘三思啊。」

    玄冥聽了,也自一驚道:「怎麼,連如此大事,道兄都不知道?難不成有人故意阻塞了言路不成?」

    李隨雲聽了,也自一驚,沉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居然如此重要?」

    玄冥沉聲道:「日前妖族太子斬殺大巫誇父氏。以三足金烏之能,縱然一起出手,也不是誇父的對手。經過我們的推斷,當是東皇出手,才有這般結果……」

    李隨雲聽了,臉色凝重,沉聲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玄冥聽了,微一沉吟道:「大約五十天前……」

    李隨雲聽了,猛然起身,飛快的踱了幾步,隨即喝道:「玄璞、孔宣,你們兩個給我進來。」

    玄璞和孔宣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他們從李隨雲的表情和語氣可以輕易推斷出他們的師父現在心情很不好。

    李隨雲冷冷的看了兩人一眼,冷喝道:「玄璞,最近可有前來投奔的修士、小妖?」

    玄璞聽了一驚,微一沉吟,驚覺道:「師父不言,我倒忘了。近來倒真的沒有人前來投奔。若是往常,三五日內,總有一兩個落單的人前來投奔我們。」

    李隨雲看了一眼孔宣,沉聲道:「你最近閉關,倒也無事。在這之前,你可曾派出探子?」

    孔宣聽了,微微一窘,搖頭苦笑道:「師父莫怪。我那幾個連營,組織得甚是匆忙,雖然頗有章法,卻沒有來得及細細鑽營。又哪裡有機會散播探子?」

    李隨雲聽了,眼中寒光閃爍,冷冷的道:「若是如此,定然是那妖族有意欺瞞於我,派人封鎖了消息。」

    玄冥聽了點頭附和道:「正是如此。對方如此猖獗,怕是已有了殺心,否則斷不至於如此。」

    李隨雲聽了玄冥娘娘之語,盤算良久,沉聲道:「娘娘放心,我本是巫門一脈,斷不至於袖手旁觀。更不要說那妖族與我有大仇,正可以借此了斷因果。」

    玄冥聽了大喜,急起身道:「若如此,那就有勞道兄了。我巫門與那妖怪族兩雄難以並立,早晚要證個高下。若是他們秉公處理,我等自然收斂,若是他們蓄意包庇,我等也不畏懼,定要證個高下,分個死活。」

    李隨雲聽了,點頭應是道:「正是這個道理。若是妖族不知進退,也怪我們不得了。」

    二人正自分說,忽聽外面鶴鳴。諸人心知有異,急忙出去相見。

    方才出了洞府,卻見天空之中,一青衣童子乘白鶴而立,見了李隨雲,匆忙施禮,口中道:「師兄,老師要你和三位師兄帶著門下弟子前去相見。」

    李隨雲吃了一驚,他認出那童子正是鴻鈞老祖坐下的童子,聽了這話,他微一沉吟,脫口道:「老師可曾說有何事?」

    童子搖頭道:「老師未曾明言,只叫你們快去。」

    玄冥聽了,微一沉吟,開口道:「鴻鈞老祖道法通玄,最能窺探天機,他大概也預感到這場大戰,讓道兄前去,怕是有什麼交代……」

    李隨雲聽了,看了那童子一眼,微一沉吟,點頭道:「你且回去稟報老師,我隨後就到。」

    那童子聽了,也不遲疑,微一拱手,隨即跳上白鶴,當先去了。可不過片刻,卻又回轉,於坐騎上拱手道:「師兄,看我這記性,居然忘記了要事。師父說了,讓師嫂一同前去。」

    李隨雲應了,那童子這才催促坐騎,逕自去了。

    一旁的阿芙洛狄忒也曾聽李隨雲提起過鴻鈞老祖,這些天下來,也約略知道東方的規矩和禮儀,聽到要見長輩,心頭宛如小鹿亂撞。雙手絞著衣裙,緊張之極。

    李隨雲看了一眼玄冥,微一沉吟道:「娘娘放心,不管老師是如何主張,我絕不食言。你我系一脈所出,我豈能袖手旁觀?」

    玄冥聽了,點頭稱謝,目光中微露喜悅之色,當即去了。

    李隨雲見阿芙洛狄忒緊張,笑著安慰了幾句,這才帶著諸人,封閉了洞府福地,直奔約定的地點而去。

    到了約定地點,李隨雲卻才發現,老子、元始、通天三人,已然到了。三人各佔了一個位置,身後的弟子,整整齊齊的坐在後面,一個個神色肅穆,正襟危坐,連大氣都不喘。

    李隨雲微微一笑,先向鴻鈞行禮,然後又向三個師兄打了一個招呼,這才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臉笑容,不停的打量著他人門下的弟子。

    鴻鈞老祖見諸人到齊,微微一笑,也不囉嗦,直接切入正題道:「今天找你們來,卻也無甚大事,只因我需閉關修煉,從此再不開壇講道。在這之前,我倒要將這些年搜集的法寶,分與你們防身。」

    眾人聽了,無不變色,恰待勸阻,鴻鈞微一擺手道:「我意已決,勿再多言。」諸人見了,知道多說無益,也都不做聲了。等著鴻鈞安排。

    鴻鈞看了眾人一眼,微一沉吟,逕自取了先天至寶太極圖賜予老子,囑咐道:「你入我門最早,執掌此圖,需得好生教化天下生靈。」

    老子聽了,恭聲答應。雙手高舉,接過太極圖。

    鴻鈞看了眼左右,微一沉吟,又取先天至寶盤古幡賜予元始,囑咐道:「你修為高深,執掌此幡,好生修煉。」說罷,微一沉吟,又將十幾件法寶與了元始,讓他分賜弟子。

    元始拜謝而退。

    鴻鈞又取先天至寶誅仙四劍賜予通天。囑咐道:「你門下多異類,性子急噪,賜此物與你,為立教之本。」隨即取了幾十件法寶,一發賜予通天,讓他分賜弟子。

    通天謝了,也自退到自己的座位上。

    鴻鈞看了眾人一眼,又將李隨雲叫到跟前,他取出一個古色的三足圓鼎,交給李隨雲,囑咐道:「此乃乾坤鼎,可煉化天下萬物。你拿去好生修煉,自有好處,以為立教根本。」

    李隨雲得此寶物,心中歡喜。但表面上依然一副苦瓜臉道:「師父,想我們師徒一場,我法力不及三位師兄,您怎麼著也多給我幾件法寶防身,免得日後出去弱了您的威風。再說我門下弟子雖然眼下只有兩個,可是將來……」

    鴻鈞聽了笑罵道:「你這貪心不足的小子。你本與盤古同時而生,得盤古心之精血凝聚肉體,修煉了巫門大法,早就成了金剛不壞之體。又從我這裡學得道門神通,自成一脈。

    你修為之精深,除了你自己,大概沒人知道,偏偏整日裡裝嫩。如今怕是連我也奈何你不得,居然如此裝蒜!」

    說到這裡,鴻鈞老祖有些無奈的道:「你若想要法寶,當年遊歷洪荒,雖說這先天靈寶難求,但說起普通的法寶,豈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也罷,既然你為你那些弟子考慮,我也不能不給你。」說罷,又取出幾十件法寶。

    李隨雲見了,臉上不動聲色,手上卻不慢,一把搶過,收了起來。隨即又可憐兮兮的看著鴻鈞老祖,一副你不給我法寶,我和你沒完的樣子。

    鴻鈞老祖又好氣,又好笑,揮手道:「罷了,罷了,你師兄他們已經說我偏心,你怎麼還不知足?速去、速去。」

    老子三人聽了,無不微笑,他們實在想像不出,似李隨雲這般修為之人,耍賴皮會是何等模樣。原本聽到李隨雲修為精深,暗暗吃驚的心思也就淡了。

    李隨雲可不在乎這些,他一直信奉幾句話:「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著。」「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不會哭的孩子沒奶吃。」

    他才得了幾件法寶,怎麼夠呢?他苦著臉道:「師父,您老人家法術通玄,要那些法寶也沒有用處,再給徒兒幾件,也讓我風光風光。若是日後我的弟子出山,卻沒有什麼法寶,您也臉上無光不是?」

    鴻鈞無奈的歎了口氣,又取出十幾件法寶,遞給李隨雲,呵斥道:「只有此了,你拿去吧,那裡面有幾件女子所用的法寶,你拿去給你娘子修煉,人家大老遠的隨你過來,你萬不可薄待人家。」

    李隨雲大喜,急忙接過道:「師父,給一個也是給,給兩個也是給,您索性再多給幾個吧!」

    鴻鈞愕然,饒是他修為高深,也被這徒弟氣得哭笑不得。當即道:「去罷,我這裡的寶貝都入你手,速速去罷。」

    其餘諸人無不大笑,李隨雲也自淺笑,看上去頗有自得之意。眾人拜了鴻鈞,各自散了。
ce501221 發表於 2008-10-2 10:16
第一卷 天下一朝成齏粉,百萬巫妖戰洪荒 第三十六章 東邊日曬西邊雨

    卻說這李隨雲滿載而歸,匆匆跟同門道別,領著家人幾門下弟子,一溜煙的回了洞府,隨即發動了禁制,又取出得自波塞東的黃金鎧甲和三叉戟,給了孔宣。又將一根火屬性的長槍,予了玄璞。最後將幾件女子用的法寶,給了阿芙洛狄忒。又傳令周邊的小妖、修士關閉寨門,好生安扎、修煉,嚴禁外出惹事。

    李隨雲這邊開始閉關修煉法寶,巫、妖那邊也開始了各自的動作。巫門派出了帝江、祝融、共工、強良、奢比五大巫祖,一同去見帝俊。

    帝江打得好算盤,這五大巫祖一同出手,即使天帝帝俊、東皇太一當場翻臉,較量起來,他們也無所畏懼,可以全身而退。畢竟天庭上妖神的本事,他們心中還是有數的。

    帝俊勞而無功,先回來了,正在那宮中煩惱。眼前雖是無邊聖景,卻沒有一丁點的心思欣賞。他心中著實惱恨,已經下了狠心,既然女媧娘娘不肯出手,那也怪不得自己了。說不得,等太一回來,立刻請出聚妖幡,聚攏天下群妖,他就不信,以天下群妖之力,不是巫門之敵手。

    正自煩惱只際,那守護南天之門的大妖快步上前稟報道:「陛下,那巫門帝江、祝融、共工、強良、奢比五人來了,一個個氣勢洶洶,已經闖入南天門,諸將抵擋不住,正往這邊來了。」

    滿天仙神聽了,無不變色,由於帝俊和太一對消息的封鎖,使得這些種族攙雜的仙、神並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但他們絕大多數都是飛昇上來的,即使一小部分從一出生起就在天宮的,他們也知道祖巫的強大。如今五大祖巫同時出手,打將上來,那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誰都可以想像得到。

    一些精明之輩更是暗中沉思,這巫祖一向沉穩本分,安守地界,各有職司。今日怎地如此恚怒,居然打上天宮,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沒有等眾神想清楚,卻見凌霄殿外,鎮殿將軍,洪荒大神,妖族大聖畢方退了進來。他一身朱紅色的鎧甲,如今卻甲葉散亂,宛如羽翼的護肩,一個歪,一個斜,當真是淒淒慘慘,顯然在格鬥之中,吃了大虧。

    不過眾神沒有一個驚訝的,這畢方雖然一身本事,僅次於帝俊,在天庭之中,排得上前三甲,而那巫祖,卻是可以和帝俊同樣強大的存在,更何況五人同時出手,這畢方抵擋不住,卻也有情可原。

    畢方臉色通紅,劇烈的喘息有如風箱一般,他昂然施禮道:「陛下,那巫門之祖,甚是憤怒,臣阻攔不住,還請陛下示下……」

    帝俊臉色一變,猛的一拍桌子,口中喝道:「那你為何回來?你一回來,那些兵將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諸神無不變色,這不是要畢方的命嗎?別說是畢方,就是你帝俊有先天靈寶護身,也不是五個巫祖的對手啊。幾個和畢方交好的神仙已然變了臉色,眼中閃爍著冷酷的怒火。

    畢方聽了帝俊的話,眼中殺意一閃即逝,也不答話,起身便要出去。

    那些和畢方交好的神仙正要說話,卻聽到一聲不屑的冷笑:「好啊,果然很好,果然是排除異己的好手段。你除了會這手,你還會什麼?」

    帝俊臉色大變,他已經聽出了這是誰的動靜。說話的人正是帝江,他一馬當先,左手邊是祝融、共工,右手邊是強良、奢比。這五個巫祖,都是滿面怒容,殺氣騰騰。人人手持兵器,兵器上還帶著未干的鮮血,果然是一路打上來的。

    帝俊寒聲道:「你們幾個果然長了脾氣,居然一路殺了上來。你們難道已經忘記了當年的約定,打算背棄盟約,重新開戰嗎?」

    帝江聽了呵呵大笑,雙手一橫,攔住了幾個衝動的巫祖,一臉不屑之色,譏諷道:「這些日子不見,居然學會先下手為強了。我就納悶了,是我巫門要背棄盟約,還是你妖族要背棄盟約?難不成你真以為這天是你的不成?」

    帝俊臉色一變,眼中殺機一閃,但還沒有等他說話,那邊帝江又開了口。只見這巫祖猛的踏前一步,指著帝俊的鼻子吼道:「我問你,你為何縱然三足金烏害了誇父氏?又為何閉塞天庭消息?你難道堵得住天下修士幽幽之口?你難道能蒙蔽得了天下蒼生的眼睛不成?」

    說到這裡,帝江眼中殺機閃爍,冷冷的掃了一眼站在兩旁的神仙,又將目光聚焦在帝江的身上。他冷冰冰的看著顯得有些蒼老的帝俊,恨聲道:「今天,我們就是來討一個公道。如果你蓄意包庇你的太子,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巫門雖然本分,卻不代表我們怯懦。」說罷,帝江死死的盯著帝俊,眼中充滿了冷酷的殺意。

    強良看了一眼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的帝俊,冷冷一笑,衝著天庭上的諸神道:「各位,你們大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在奇怪我怎麼突然闖了進來,找個被卑劣的小人算帳吧,」說到這裡,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帝俊,飛快的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

    這一下諸多天神都亂了起來。其實所有的人都怕死,成了神仙的修士尤其怕死。修真為了什麼?長生和逍遙。若不是為了長生,怕是沒人願意受修行的苦楚,整日裡打坐煉氣,調和龍虎,根本享受不到人生的樂趣。

    這些神仙如何不知道輕重?巫門高手雖然不多,但都是破壞力恐怖之輩,和他們交戰,無疑自尋死路。況且這事是妖族理虧,又是妖族自家之事,和天庭無關,誰都不願意為了妖族之事,把自己的性命賠上。

    帝俊又怎會知道手下的心思,他咬著牙道:「此事尚未明瞭,為何幾位一口咬定是我妖族之人所為,你們到底是何居心?」

    帝江聽了,臉色一變,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這邊共工怒了,上前一步,橫著大戟,大聲呵斥道:「你這人安的倒是什麼心?天下蒼生為證……」

    話音未落,帝俊的一個親信快步上前,大聲喝道:「天下蒼生?誰不知道你巫門管地?天下蒼生?怕是你巫門中人都知道吧!」

    這句話無異於在火上澆了勺油,三幫人登時吵了起來。卻是哪三幫?一幫為巫,一幫為妖,第三幫卻是中立一幫,只求明哲保身,不想為兩族相爭而賣命。

    正在巫門、妖族在爭論不休的時候,整個洪荒也開始了混亂。

    金虎在這洪荒世界,是個很有名的妖怪。他的本事倒還說得過去,他本是山中一隻普通的老虎得道,在這先天靈種、洪荒異種遍地都是的世界,他的天姿不能說好。可失之桑榆,收之桑梓。正因為他天資平凡,所以他才出名。

    一片荒蕪的地裡,能長出一棵出類拔萃的植物,這未免會引人注意。金虎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本事,若在洪荒妖族之中,也不過是一個中上的水平,但因為出身貧賤,所以顯得出類拔萃。再加上閱歷廣些,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自然成了妖族高手的寵兒。

    這金虎得了那些大妖的信任,行為也開始肆無忌憚起來。經常壓迫一些人族部落。這日他帶了三百妖兵,到人族部落收取供奉。

    若說這金成虎也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他手下三百親兵,各個都是剽悍之輩,本領高強,最弱的也有千年道行,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尤其是三個頭領,一個喚做狼傲,乃是一頭銀狼得道,有五千年的道行;一個喚做青竹,卻是一根竹子得道,有六千年道行;還有一個名為黑山,乃是一頭黑熊得道,也有五千年的道行。

    這三個妖怪,狼傲為人狡詐,青竹攻於心計,而那黑山則好力。這三個被金虎引為臂助,乃是心腹之臣。

    三個妖怪,既為金成虎心腹,自然知曉他人所不知道的事。這金成虎表面看來風光,卻是妖族大聖為了安撫那些普通的妖怪,才特意將他拔到如此高位。位子雖高,但卻是個閒職,看上去風光無限,實際上卻沒有多大的權利。沖其量也不過壓迫壓迫人族,弄點小油水。真正的大油水,勒索那些修真的門派的沒差,都落到那些先天靈種,洪荒異獸手中了。

    金虎有他自己的理論,看那些先天異種,洪荒異獸風光無限,可真若是出了事情,那些傢伙先吃虧。自己對付實力較量弱的人族,卻是輕而一舉,即使對方反抗,自己也不至於大損。

    這日他領著手,開到一處數千人的人族部,卻是辛氏。乃是北方大族,實力強悍,一直被人族依為北方屏藩。可即使以辛氏之強大,依然要被妖族盤剝。這也是為何妖族和人族不能相容的原因。

    這金虎領著人馬,直開了過去,行入辛氏地界不過數里,青竹率先開口道:「大王,情況有些不對頭。」

    金虎聽了,眉頭一皺,還沒有說話,那邊狼傲開口道:「是有些不對頭。想那辛氏乃是北方大部落,實力強悍,其中有本事的修士,也有十幾個。他們族中的大巫,一身本事,尤在大王之上,若非迫於妖族之勢,又豈會任我等盤剝?如今我軍入境數里,莫說人煙,連野獸也未曾見了一隻,難不成有什麼變故嗎?」

    金虎聽了,兩道濃眉登時立了起來,眼中殺機閃爍,沉聲道:「若所能不動聲色的滅了辛氏,等閒也沒有這個本事,除非妖帝出手。可金雕大聖座下的三大妖帝都沒有離開過,難不成別的妖族上我們這裡打野食不成?」

    黑山聽了大笑道:「大王說哪裡話?誰有膽量到妖族大聖的地盤打野食……」

    這黑山話音未落,那邊的青竹已然變色道:「大事不好,那辛氏怕是要對付我等,快……」走自尚未出口,一口飛劍已然刺向他的咽喉,無數羽箭鋪天蓋地的射出,天雷震震,地火熊熊,一發將來,直將這三百餘妖兵困在核心,轉眼間放翻了一半人馬。

    金成虎大驚失色,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聽的林中一聲大笑,一人身穿獸皮,手中拿這一根生鐵打造的鐵棒,身高丈二,長髮披肩,一雙眼睛碧油油的,彷彿野獸一般,正是辛氏部落的族長,辛成。

    他身邊跟了兩人,一個蓄了長及胸腹的鬍鬚,腳穿一雙八耳麻鞋,手中提了一口寶劍,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另一個身材魁梧,一派威武模樣,手中提了一口黑黝黝的大鐘,不知道是何作用。

    見了這一幕,那邊的青竹臉上已然變色,他認出那兩人,一個是大雪山玉蟾洞煉氣士玉蟾真人,另一個卻是幽冥海雷鳴島島主轟雷真君。那口大鐘,經真元催動,聲如雷鳴,威力無窮。這二人出手,看來這人族已經決意和妖族撕破面皮,決一死戰了。

    那轟雷真君看了一眼青竹,嘿嘿冷笑道:「你這娃娃倒也精明,居然發覺了不對頭。嘿嘿,既然知道巫、妖大戰將即,怎麼還敢如此猖狂,勒索我族?難不成以為我族無尺寸之刀,斬爾等頭顱嗎?」

    那邊玉蟾真人聽了,呵呵大笑道:「這幫傢伙大概還仗著金雕的勢,以為沒人敢動他們呢。既然大巫刑天出手,想來以那只扁毛畜生的本事,也難逃一死。只可惜了他萬載修為,嘿嘿,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啊。」

    金虎聽了,如同臘月天在北方的雪地裡用結冰渣的水洗了個澡,心拔涼拔涼的。又似在大雨天裡,被霹靂打了個正著,整個人都懵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沒有正式開戰之前,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人族會和沒有動手意思的巫門聯合,一起向妖族發難。

    他知道刑天是誰,那個手持大斧的大巫,一身本事,端的是驚天動地。不要說自己的主子,若是對方發怒,就是太一也不敢輕盈其鋒。刑天出手,那金雕大聖斷無倖免之理。

    想到此處,他看了一眼左近,見儘是人族修士,外圍都被人族戰士圍得滿了。他本就是異類得道,自然有一股血性,他一聲大吼,眼中一片血紅,手中兵器一指,逕自引著手下殺了過去,竟然要拚命。

    這巫妖之戰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ce501221 發表於 2008-10-2 10:17
第一卷 天下一朝成齏粉,百萬巫妖戰洪荒 第三十七章 先天靈寶豈等閒

    那金成虎奢望衝將出去,可人族既然有備而戰,豈容他得脫法網?一時間雷火冰劍亂飛,直將那數百妖兵,盡數殺死。連元神都直接剿滅了。

    那轟雷真君呵呵大笑道:「如此小輩,居然妄想逃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玉蟾真人聽了點頭笑道:「那小子也是蠢材。他也不想想,天庭的妖族尚未做出決定,我們就能搶先開戰,就不怕失了道理?」

    轟雷真君聽了嘿嘿冷笑,一臉的不屑:「畜生終究是畜生,即使佔據了高位,也還是畜生,你難道認為狗能改得了吃屎的毛病嗎?」

    玉蟾真人點頭冷笑道:「這次即使打不起來,巫門也和我族緊緊綁在一起,再無分開的可能。」

    轟雷真人陰險的笑道:「打不起來?可能嗎?即使太陽從西方升起,這場戰爭也不會改變。從金烏擊殺誇父氏的時候,這場戰爭就注定要開始了。那幫白癡,他們太小看巫門的力量了。他們真以為管天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玉蟾真人獰笑道:「清虛真人一直閉關不出,大概再凝煉法寶。若是等他出手,嘿嘿,妖族就有好日子過了。」

    此話一出,諸人無不放聲大笑。只不過辛氏的祭祀依然沉默,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漠,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

    卻說這李隨雲回了洞府,直接閉關。他不是笨蛋,自從鴻鈞分寶,他就知道事情不是太妙。想來這巫妖之戰,必然牽連甚廣。

    李隨雲知道自己手下沒有太多的高手,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最短的時間,煉化乾坤鼎,煉出屍兵大陣,以應對那些可能出現的敵人。妖族未必敢一開始就對自己下手,但以太一的穩重,大概會派兩三個妖族大聖找自己的麻煩,最起碼也要監視自己的動向。

    自己倒是不怕那些所謂的高手,但自己門下的弟子,山谷外那幾萬士卒又如何得以保全?既然這些人投到自己的門下尋求庇護,孔宣又接納了他們,自己就有義務和責任讓他們在這亂世中生存下去。

    乾坤鼎雖然是先天靈寶,但卻不似盤古幡、太極圖那般難以祭煉。鴻鈞顯然沒有用過這寶貝,為了安全起見,他又在閉關的洞府門前設了幾道禁制,這才沉下心神,專心凝煉。

    李隨雲將沐浴更衣之後,盤膝坐於虛空,須臾,沉入鼎中,欲窺此鼎虛實。莆一進入,就吃了一驚。這鼎名為乾坤,實則內有乾坤,中心灰濛濛的一團,宛如雞卵,似那剛生的宇宙一般,不停的旋轉。雞卵周圍,儘是漫天星斗,神秘莫測。

    李隨雲吃了一驚,待要回轉,卻發現後路已斷,整個人都陷入星空之中。不由得大驚失色。

    正自驚駭之際,忽見周圍四十九顆星辰挪到自己面前,居然擺成大衍之陣,還沒有等他明白過來,又有六十四顆大星,挪到自己身後,依照伏羲六十四位,擺成大陣。

    李隨雲猛然醒悟,若想煉化此鼎,需得煉化那雞卵,否則一個不小心,自己連元神帶肉體都要被煉化在這裡。

    其實也是李隨雲倒霉,他貪圖好寶貝,偏偏中了一個頭彩,得了一個威力最強大的寶貝。這乾坤鼎自開天闢地之初,天生地成,卻有一般恐怖之處,專能煉化天下萬物。無論是飛禽走獸,草木生靈,還是山石水火,只要落如鼎中,直接被煉化,回歸本源。

    這乾坤鼎卻是修煉用的好東西,那煉化後的靈氣,著實純淨,若拿來修煉,卻可事半功倍。對敵之時,使將出來,卻也威力無窮。任你本領高強,任你法寶凶狠,只要不在先天之屬,終究難逃煉化的結局。

    可這東西雖好,卻也有其弊病。修煉起來卻是極難,可謂是凶險重重,一個不小心,元神反倒要被煉化。所以這東西雖然威力強大,但在絕大多數修士手中,卻也不過是一個擺設。

    從誕生至今,這鼎也不知道經了多少人手,換了多少主人,卻一直是寶珠蒙塵,未曾綻放其光彩。鴻鈞也是在偶然間得到這東西,他修為高深,自然不需要這法寶,最終在分寶巖上贈了了李隨雲。

    李隨雲也是這些天,舒服日子過慣了,自然也滋生了驕橫之意,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煉化這乾坤鼎居然如此凶險。自己若是毫無動作,怕是難保性命。眼見幾個陣勢就要發動,李隨雲一咬牙,整個人都散了開來,化為天地靈氣,直奔那乾坤鼎中心的雞卵而去。

    那團雲霧狀的存在似乎也覺察到不妙,立刻發動了陣勢。但李隨雲整個人已經融入天地靈氣之中,那陣法雖然恐怖,卻找不到目標,一時間束手無策。

    李隨雲猛然間出現在那團雲霧之氣旁邊,也不等他做出反應,直接一口三昧真火噴出。接將那團神秘莫測的雲氣籠罩了進去。

    這乾坤鼎開天闢地之初,也不知道在這世界上存在了多少時日,乃是先天之寶,早有通靈之意,如何不識得進退?它猛然發動了禁制,但見最純淨的混沌之火,萬火之源平地生出,直衝李隨雲而去,竟也打著煉化對方的目的。

    李隨雲也吃了一驚,他一直都在納悶,這乾坤鼎究竟憑什麼煉化天地萬物,將其轉化為靈氣,如今見了,方才恍然大悟。那混沌之火為火之本源,萬火之母。什麼東西能經受得起它一烤?

    驚怒之下,李隨雲瘋狂的運轉提內真元,將靠近的餛飩之火煉化。李隨雲的本源也是混沌之氣,倒與這混沌之火一脈同出,那混沌之火雖然了得,但一時間卻也奈何他不得,反被他煉化了不少。

    正自李隨雲暗中欣喜之時,那火焰又變,猛然間現出二十四條火龍,利爪如鉤,雙目如電,盤旋纏繞,殺將上來。

    李隨雲倒吃了一驚,猛然伸手,將那最前面的兩條火龍抓住,猛的一掐,掐做兩段,依法炮製,彈指間,又解決了火龍。還未來得及高興,卻覺陰寒之氣大盛。

    李隨雲心中惱怒,猛的一竄,直往那團雲氣衝去,可未到跟前,猛然剎住腳步,臉色大變,端的是驚駭欲絕。但見眼前水成瀑布,飛流直下,這卻是水之源頭,虛無之水。據傳開天闢地之初,傳下的一點水之精華,卻是專毀人元神。任你法力通天,只要沾上一絲一毫,立刻魂飛魄散,化為虛無。將那萬載苦修,化為虛無。

    李隨雲見了這虛無之水,心中畏懼,小心避開,可那虛無之水彷彿知道對方畏懼自己一般,居然化成兩條水龍,張牙舞爪的布將上來,當真是兇惡無比,似欲擇人而噬。

    李隨雲惱將上來,一聲大喝,額頭的神眼猛的射將出一道天雷,直將那兩條水龍打得電光閃爍,卻就破了對方的屬性,不再純淨,直接化為虛無。

    李隨雲還沒有來得及松上一口氣,卻見那團雲氣直接化成一個老頭,有鼻有眼,五官俱全,卻只是一個虛影,向李隨雲遙遙施禮。

    李隨雲眉頭一皺,知道是這鼎中之靈,他也不答話,一道閃電劈將過去,隨即手中現出一面小旗,卻是他費盡心思,煉就的七十七大屍兵,一發佈將上去,當真是鋪天蓋地,兵器直管往那鼎中之靈身上招呼。

    那器靈也自不凡,週身憑空現出九條火龍,張牙舞爪的抵住那屍兵,雙方鬥在一起,戰得難解難分。他眼中光華閃爍,做聲道:「仙長莫要如此,我情願皈依。還請仙長手下留情。」

    李隨雲聽了眼中殺機顯現,呵呵大笑道:「我欲將你煉成本命法寶,你居然還想求饒,打的倒是好算盤。」

    器靈聽了,連聲道:「仙長,豈不聞得饒人處且饒人?仙長將我煉化,無非是添了一個威力強大的法寶,其實我除了煉化靈氣,也沒有別的什麼本事。仙長莫不如饒我一條性命,我情願皈依仙長門下。」

    說到這裡,那器靈看了一眼格鬥的火龍和屍兵,又看了一眼遠處的漫天星斗,微微操控,使其緩緩布將過來。口中卻道:「況且仙長法力雖高,但卻沒有什麼幫手,這些屍兵,雖然肉體強橫,但若想將我煉化,卻還不易,還請仙長三思。」

    李隨雲突然放聲大笑,左手猛的一揮,一股強大的氣流猛然吹拂過去,將剛剛聚攏過來的星辰吹得七零八落,都偏離了自身的軌道。有些星辰,直接撞到一起,頃刻間化為齏粉。

    那器靈似是吃了一驚,似有些不知所措。

    李隨雲冷笑道:「想來你也煉化了不少的高手,已經通靈。不過你似乎並不能完全掌握這乾坤鼎的力量,剛才那漫天星斗,大概是你勉強能操控的力量所化吧!」

    器靈聽了,臉色再變,他突然變了臉色,冷冷的道:「你倒是好膽量,我雖然無法控制這先天法寶,只能依靠煉化那些倒霉生靈的力量,但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我的力量可以掌控這法寶,以此修成人身……」

    說到這裡,那器靈猛的住嘴,一臉的驚恐,顯然已經意識到說漏了嘴,李隨雲聽了呵呵大笑,隨即冷聲道:「我果然沒有猜錯,你不過是得了神識,卻還不能充分把握自身的力量。若是等你真正修成人身,可以任意操控本體的力量,怕是天下也沒有多少人是你的對手。」

    說到此處,李隨雲摸了摸下巴,眼中精光閃爍,似在盤算,又似在吊對方的胃口,待那虛影彷彿滲出汗珠,這才慢條斯理的道:「算你倒霉,落入我手。我也是天生地成,自混沌之氣正孕育而成,不怕你那混沌之火,虛無之水。你認命吧。」

    李隨雲說罷,一聲大喝,一口本命元氣噴出,正噴在那屍兵之上。原本和火龍鬥得勢均力敵的屍兵登時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活力,嘶吼著撲了上去。

    器靈吃了一驚,還沒有來得及反抗,卻見李隨雲一聲大喝,整個人居然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眨眼間,現出十二個一模一樣的人來,這些人宛如一個模子裡鑄的一般,沒有一點差別。

    器靈見了這詭異的一幕,不由得倒退幾步。他雖然也煉化了一些修士,卻沒有碰到過這樣的高手,一時間不由得亂了手腳。

    李隨雲又是一聲狂喝,十二人一人撲向器靈,十一個的目標卻是漫天星斗。還沒等器靈明白過來,那邊的屍兵已然放倒了一條火龍,七八個屍兵撲將上去,一頓狂啃,直將那條火龍吃點丁點不剩。

    有一就有二,還沒有等眾人緩過氣來,又有兩條火龍哀鳴著倒地,成了屍兵的腹中餐。不過片刻,九條火龍逕自湮滅。

    吞噬對方血肉,是屍兵壯大自身力量的捷徑之一。要不然就得煉者以本命元氣滋養,不過前者更容易一些,後者對煉者的損害實在太大,所以基本上沒有人用第二種方法。反正這世界弱肉強食,你不吃別人,別人就要吃你。

    那些屍兵吃光了火龍,立刻將注意立轉移到那些純由能力形成的星斗之上,一個個發出刺耳的尖叫,瘋狂的撲了上去,開始吞噬那些力量。

    器靈這時哭的心都有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次的對手這麼難纏。若是往常,自己憑借自身力量,幻化出的星斗,完全可以將來人擊殺,然後從容煉化。可眼前這人,也實在太恐怖了點,自己好容易才能勉強操控的混沌之火,虛無之水都搬了出來,卻一點作用都沒有,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將所有的力量凝聚自身,這樣一來,也能維持得久一點。可現在倒好,自己哪裡有足夠的時間收回那些力量?

    不理器靈自怨自艾,李隨雲已然收回分身,十二個肉體,佔據十二個方位。正是那傳說中的都天神煞之陣。

    器靈倒也見多識廣,勉強認得這傳說中的凶陣,不由得臉色大變,不敢再支吾,跪倒求饒。

    李隨雲冷眼旁觀,也不答話,本尊和十一尊分身,一起出手,但見平地火光焰焰,赫然是灰色的混沌之火,他竟然要以那混沌之火煉化器靈。
ce501221 發表於 2008-10-2 10:17
第一卷 天下一朝成齏粉,百萬巫妖戰洪荒 第三十八章 七百陷陣莫能當

    上回書說到,李隨雲以混沌之火煉化氣靈,諸位看官定然生出疑惑。其實不然,正所謂善火者焚於火,善水者溺於水。那混沌之火、虛無之水,對元神來說,有不可估量的傷害。

    這器靈雖然可以操縱這水、火,卻不代表他不害怕這水火。他又沒有李隨雲那種聚則成氣,散則成形的本事,如何經受得起都天神煞大陣聚集的混沌之火,不過片刻,那器靈的神識遍灰飛煙滅。

    李隨雲隨即收了散亂的靈氣,又費了一周天的功夫,直到三百六十五天,方才將那乾坤鼎煉化。

    左右閒來無事,李隨雲又將那餘下的七百名屍兵煉成,又耗費了好些時日,這才出來。

    李隨雲方才出得洞府,卻見阿芙洛狄忒猛的撲上來,投入他的懷中,一臉的驚喜、幽怨之色,顯然怪自己耽擱了太多的時間。

    李隨雲心裡清楚,東西方有很大的差別,西方神祇修為多得自天授,而東方修士則多靠後天努力,這也是東方為何一直強大的原因。而阿芙洛狄忒顯然不適應這樣的生活,至少暫時還不適應。

    輕輕的撫摩著對方的背部,以示安慰,李隨雲隨即將目光轉向了孔宣,還沒有等他詢問,已經迫不及待的孔宣便搶著道:「師父,那巫門和妖族談崩了,雙方在天庭大打出手,五大巫祖一同出手,天庭眾仙各存心思,帝俊吃了大虧。若不是太一及時趕回,帝俊怕是難逃湮滅的結局。」

    阿芙洛狄忒有些氣惱的道:「你一出來就關心這套事情,你難道不知道你在裡面呆了多久嗎?」

    李隨雲微微笑道:「我能有幾次這樣閉關的機會?我無非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你罷了。」說罷,看了一眼孔宣,繼續到道:「既然太一趕到,當是巫門吃了大虧。」

    孔宣看了一眼阿芙洛狄忒,點頭道:「不錯,巫門五大巫祖,傷了四個,實力也受損傷,已經撤回修養。

    這妖族先失了道理,天庭上的仙人,絕大多數都不願意為妖族賣命,紛紛反下凡間。莫說神仙,就是那些修為高深的妖怪,也不願意啟戰端。都閉門不出。若不是帝俊這些年廣招手下,這仗不用打也自知道分曉。

    現如今,雙方小戰不斷,大戰卻還沒有發生。雙方高手都在養精蓄銳,等待機會。不過人族和巫門聯合,在地上將那妖族壓得死死的。一些本領強大的妖怪,紛紛落馬,被人、巫聯軍直接剿滅。」

    李隨雲聽了,輕輕的放開懷裡的阿芙洛狄忒,隨即拉著她走到外面,呼吸了幾口外面的空氣,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玄璞,問道:「妖族的損失大嗎?」

    玄璞聽了點頭道:「怎麼不大!巫門高手刑天、蚩尤、風伯、雨師四個親自帶隊,直將那不平日裡氣壓人族的妖族大聖斬殺了五個,其餘高手斬殺得不計其數。人族也是高手盡出,一些投入道門的弟子,紛紛出手,殺妖取丹。妖族怕是熬不過這一回了。」

    李隨雲聽了,眉頭微微一皺道:「如此說來,這妖族主力未損了。」

    孔宣聽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妖族損失的多是那些外圍高手,帝俊和太一的嫡系並沒有什麼損失,反而頗有斬獲。想那妖族數十個大聖,折損幾個本事不太出眾的,想來對他們也沒有什麼損害。」

    李隨雲看了一眼一臉不耐的阿芙洛狄忒,微一沉吟道:「妖族沒有對我們有什麼舉動嗎?」

    孔宣聽了點頭道:「師父說得一點都沒有錯。那妖族在這周圍佈置了三個大聖級別的高手。至於妖帝、妖王級別的高手,更是不計其數。他們還派上古大妖畢方率領一隻三十萬人的天兵駐紮在附近……」

    李隨雲聽了,微微冷笑道:「這幾個高手怕是帝俊和太一手下的刺頭,若非如此,也不會被派來監視我。太一知道我的本事,即使有畢方做陣,又能奈我何?至於那六七十萬的兵卒,想來是試探我們實力的炮灰了。」

    孔宣聽了,點頭笑道:「師父所言一點都不錯。以師父的本事,即使太一,若是沒有先天靈寶,也不是對手。又豈是外面那幾個本領高強的大妖所能抵擋得了的?」

    李隨雲冷冷一笑,隨即道:「對方可曾啟釁?若是如此,直接幹掉他們也無妨。難不成我好欺負嗎?」

    孔宣聽了,臉露微笑道:「師父放心,那幾個妖怪還沒有這麼大的膽量,不過他們常在我等山場之外遊蕩,一些小卒,也常越界打野食。若我所料不錯,師父大概已經把那乾坤鼎臉成了本命法寶。如此一來,那幾個傢伙本領再高,想來也不是師父的對手。」

    李隨雲聽了孔宣的話,微微一笑,也沒有所什麼,他知道自己的弟子一直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雖然言語間未曾明言,但內心總是猜測。否則孔宣也不會說出煉就先天靈寶,定然無事之話。

    阿芙洛狄忒顯然不太喜歡這種談話。似她這樣的女人,對丈夫分外癡纏,李隨雲也知她心事,一年多的時光未見,雖然對於修士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但對於這西方的女神,顯然還是太長了些。

    彷彿是為了彌補對阿芙洛狄忒這一年多的虧欠,李隨雲並沒有立刻找外面敵人的晦氣。不過在孔宣和玄璞的調動下,那幾個大營的妖兵開始了調動。從他們的氣勢來看,卻是殺意瀰漫。

    擔任三十萬天兵統帥的畢方心中也不痛快,他是太古大妖,火靈神鳥畢方得道,雖然比那太一得道晚了一線,但卻是妖族中,除了帝俊和太一之外,數一數二的高手。一身法力,驚天動地。

    也許是因為本領太大,地位太高,聲望太隆的緣故,他和帝俊兄弟二人總是不太對路,在妖族之中,一直鬱鬱不得志。想他一身驚天動地的本事,卻淪落為凌霄殿護衛將軍,這讓他如何舒心?

    畢方心裡清楚,和自己駐紮在這裡的三個妖族大聖,一個是上古恐爪龍得道,為人最是奸滑,一身本事,走的卻是陰險殘詐的路子,倒也符合他的身份。他是太一的親信,手下有五大妖帝,三十大妖王,駐紮在人間,守護人間妖族。這次派到這裡,怕是有監視自己的目的。

    另一個妖族大聖卻是一頭猛□得道。猛□雖然強大,壽命也長,但靈智卻是開得較晚,若要得道,實是難上加難。這猛□大聖可謂天資獨厚,修成大道,也不知道比常人費了幾許工夫,自然看不起那些靠著長輩的庇護而作威作福的妖怪,所以一直不得寵信。手下實力也不強,只有兩個妖帝,四、五個妖王。

    第三個妖族大聖也自不凡,乃是一隻劍齒虎得道。這劍齒虎也稱不上異種,乃是常獸。似他這般修成大聖的妖怪,在帝俊手下,也著實不少。偏生此人脾氣倔強,用驕橫形容也不為過。雖然手下有三大妖帝級別十個妖王級別的高手,卻一直不受重視。

    畢方如何看不明白,這是帝俊要拿這幾個人做炮灰的緣故。想來合四個超越或達到大聖級別的大妖出手,應該可以對抗赫赫有名的清虛道人,不過這場大戰之後,能有多少人活下來,這就不放在他們心上了。

    沉吟片刻,畢方方欲召集三人議事,忽聽外面喊殺聲震天,大驚之下,卻見一人,身穿黃金鎧甲,背後雪白披風,手提一桿三叉金戟,腳瞪一雙飾寶戰靴。卻是李隨雲的大弟子孔宣,領著三萬妖兵出戰。

    畢方大驚,他知道清虛道人雖然一直沒有理會自己,但不代表永遠不會理會。他急召三大聖,點集大軍,約五十餘萬,以二十八萬天兵為中軍,兩翼各十二萬妖兵,紮下陣角,還沒有等他和三大妖聖商議,對面鼓聲又響。

    但見三萬妖兵齊整整的向左右分開,隨即現出八面大旗,由七百七十七名金甲屍兵保護,浩浩蕩蕩的開了出來。這只屍兵隊伍人數不過八百,但肅殺的氣氛,隱隱的威壓,卻比百萬雄兵還要來得迫切。

    畢方見了這只隊伍,臉上驚意更甚,目光中充滿不難以置信的驚恐。一旁的恐龍大聖也嚇壞了,口中喃喃道:「屍兵,居然讓他煉出了七百多個屍兵……」

    畢方勉力定了定心神,沉聲道:「不要驚慌,他這些屍兵大概是剛煉出來,還是普通的屍兵,沒有達到屍王的境界……」

    一旁的猛□大聖立刻反駁道:「那些屍兵可不是普通的屍兵,那架勢,起碼也有小仙的水準。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了這麼多的材料,我們需得小心行事。」

    劍齒虎大聖聽了冷笑道:「我們坐擁五十餘萬大軍。二十八萬天兵中,隨便一個都有小仙的實力,那些妖兵雖然不如天兵,但也差不太多,有什麼好怕的!我率五萬妖兵衝陣,去探他一探,看看他們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這邊四人還未商議妥當,對面又是鼓號齊鳴。只見玄璞駕著一輛由十二匹天馬拉著的沉香輦,在中軍中顯出身形。上面坐的,赫然是清虛道人和他的夫人,奧林波斯山上的愛情女神阿芙洛狄忒。

    畢方微一猶豫,上前一步,喝道:「清虛真人,我等與你無怨無仇,你今日陳兵相向,卻是何意?」

    李隨雲聽了呵呵大笑,遙指畢方道:「畢方,想不到你也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成了炮灰般的角色。你雖本領高強,卻還不是我的對手。那帝俊派你等在我山場周圍陳兵,卻是何意?

    其實你何必狡辯,我和帝俊、太一不能相容,早晚有一場大戰,卻和你無關,你何必為他賣命?你手頭有三十萬天兵,何不拉將出去,自立山頭,不伏他人管轄,豈不快哉!」

    畢方聽了,臉色一變,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邊的恐龍大聖已經迫不及待的吼道:「清虛老賊,你好大的膽子。你以為憑借那七百多屍兵就能天下無敵了不成?我這裡百萬天兵,還怕你不成?」

    李隨雲也不動怒,呵呵大笑,眼中精光閃爍,不屑的道:「我在這裡接著,有本事你來打陣,我倒要看看你的天兵有多大本事。」

    恐龍聽了,卻是吃了一驚,他深知屍兵的恐怖,但現在卻是騎虎難下,退縮不得。

    一旁的畢方卻也知道他的窘境,嘴角含笑,慢條斯理的道:「既然恐龍大聖有心建功,我也就不搶這功勞了。我助你三萬精兵,還請恐龍大聖率領座下五大妖帝,三十大妖王,以及十萬妖兵,前去破陣。」

    恐龍大聖聽了,卻也不推辭,點頭答應,自點兵出戰。他有自己的算盤。那屍兵只聞其名,誰也不知道有多厲害。不過自己出動十幾萬人馬,那些妖兵就是再強悍,怕也不是自己的對手。這等功勳,和送上門的功勳有何不同?自己有什麼推辭的必要?

    李隨雲見了,微微冷笑,默唸咒語,直將那八面大旗中的主幡上的玄陰老祖拘了過來。

    這玄陰老祖被李隨雲收了,將那魂魄與主幡煉到一起,可謂旗在人在,旗毀人亡。以此控制,讓他做了屍兵大陣的主腦。

    玄陰老祖宛如最下賤的奴僕一般,一溜煙的跑了過來。見了李隨雲,大禮參拜,必恭必敬的道:「主人,有何吩咐?!」

    李隨雲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一會對方打營,就看你的了。那些元神、肉體,可是增進修為的好東西。你好自為之,我可不希望看到失敗。」

    玄陰老祖立刻點頭道:「主人放心。有這屍兵大陣,哪怕那三個妖族大聖同時出手,我也不怕。」

    李隨雲微一點頭,卻沒有再說什麼。玄陰老祖自去準備。

    那邊恐龍大聖卻是迫不及待,一聲令下,十三萬大軍鋪天蓋地,宛如蝗蟲過境一般,撲將上去。

    玄陰老祖和七大屍將端然而立,所有的屍兵,猛的將手中的兵器一頓,只聽得轟的一聲,大地都為之一顫,這等威勢,讓進攻的妖兵氣勢為之一沮。

    兩軍甫一接觸,但見屍兵大陣一變,讓過前鋒,隨即揮舞手中的兵器,三四個屍兵招呼一個妖兵。可憐妖兵空佔人數上的優勢,卻發揮不出,著實鬱悶。

    可憐那些妖兵的兵器傷不了對方分毫,自己反倒被好幾個人款待,一時間傷亡慘重。

    恐龍驚怒交加,不過片刻,三千精銳就被這不起眼的彈丸小陣吞噬掉,他如何不怒?他猛的一甩披風,握著兵器,率領大隊人馬,逼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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