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神箭傳說 作者:簡單老楊 (連載中)

otto544 2008-10-20 20:15: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6 145967
本帖最後由 sagar 於 2011-3-22 12:59 編輯

一場延續了十年的戰爭隨著匈奴王庭的覆滅終告結束,天下卻並沒有恢複人們意想中的太平盛世,一場更大的戰亂悄然降臨到了立國百余年的大陳帝國。揭杆而起的貧苦百姓、據險而守的亡命大盜、不甘覆滅的匈奴殘余、力圖複國的前朝遺族、大權在握的權臣大將、覬覦中原的四方夷族、忠于帝國的賢臣良將……一時間群豪並起,紛紛為自己的理想而舍命相搏。亂世英雄出,臥虎藏龍的神州大地再度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沒有人再可以置身事外.

第一章 再上征程(上)
    定襄城外軍營

    “咻、咻、咻”軍營外河邊,一個年青的士兵不斷引弓射向河邊的箭靶,身後十步的樹下四個卸下盔甲的士兵雜亂的躺在翠綠的草地上。河邊的箭靶一看就是臨時草制的,三十來個箭靶雜亂的插在河邊的濕泥上,箭靶各具形態,高低不同,唯一相同之處就是靶心皆是中空,雖然那士兵不停射箭,但靶上去沒有插上一只箭矢。

    “誠哥,累了沒,過來休息一會嘛,難得今天只操練了一個時辰,要好好玩一下了。”滿臉稚氣的趙小柱說道。

    “簡直就是一個怪物啊,每天操練下來都來這里射箭。”劉虎邊說邊蹭了下身體,攤開四肢讓自己更舒服一點。

    “劉虎,你和誠哥都是弓箭手,我看你比起來可就差遠了。”趙大柱坐了起來,看著自己的親弟趙小柱:“來小柱,我倆對練會。”

    “我也來練練”李二抓起地上的長槍,站了起來。

    箭囊告罄,楊誠放下手中的長弓,甩了甩手臂,跑向河邊去撿剛剛射出的箭矢,邊跑邊說道:“多練練總有好處,多練一分戰場上活下來的機會就會多一分,劉虎你的箭術本也不錯,可惜不能持久。”

    “嘿,我一氣也能射出五十箭命中靶心,再說戰場上哪會有機會射出更多的箭,誰會像你這麼變態,一氣能射上千支箭,百步之內箭箭穿心。”劉虎看他們三個熱鬧,自己也站了起來,“我可甯願多練一下拼殺,這才過癮。”劉虎抄起把短刀撲向打得熱鬧的三人,“俺來也!”

    楊誠撿箭回來,看了看正在拼斗的四人,繼續搭箭射向百五十步外的箭靶。今天才射出兩百箭,還有八百箭才完成每天自己規定的任務。

    楊誠生在嶺南一小山村的獵戶人家,自由耳濡目染,對弓箭極為喜愛,七歲便能隨父上山打獵,每次倒也能打些小獵物,十二歲的時候便成了周圍幾個村里聞名的小獵人。十四歲時官府強攤給家里一兵役,楊誠便替父從軍,彈指間已經過了快九年了。九年間楊誠經曆多場戰役,但卻仍舊是個小兵,因為他為人老實木納,不善鑽營,巴結奉承的話更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每月的軍餉全數存起來從未用一文來請客送禮,九年來居然給他存下了七十多兩,在他們的村里絕對算是一筆不少的財富了。當然這樣一來和一些人就發生不了關系了。

    劉虎、趙大柱、趙小柱、李二四人都是三年前入伍的,楊誠原來所屬的營在一場戰役中奉命誘敵,結果反被埋伏,五千人最後只剩下百多人,全營撤銷,被編入了現在的正威營。

    楊誠射出第六百支箭的時候,遠處的大道上出現了一支騎兵,轟隆之聲震得大地微微顫抖。拼斗中的四人也結束了演練,趙大柱、趙小柱握刀持盾並立于前,李二手握長槍居中,劉虎持弩和楊誠並立,經過數次戰斗,五人對這個基本的戰陣已經熟透。趙小柱望著遠處整齊的騎兵問道:“敵襲?”

    “應該不可能”劉虎把一把弩遞給楊誠,“雖然這里離邊境只有百里,但我們前後左右都是大軍,這麼大支騎兵怎麼可能毫無聲響的跑到這里”。談話間,軍營周圍像楊誠他們一樣出營練習的士兵也是五人一組列成陣勢,緩緩移動,不多時竟隱隱成了圍著軍營的偃月形陣式,沒有一人臉上能看出絲毫的恐慌和退縮。三年來經曆數場大戰和勝利的正威營士兵,充滿著強大的自信巍然面對著三里外列著整齊軍陣,不斷湧現的鐵騎。

    早有人飛報正威營統領李平北,“嗚……”營號吹響,整個軍營瞬間就活了過來,李平北策馬奔出軍營,左右戰車已經在士兵們組成的陣外圍成一圈,排演了半年的鐵血戰陣在很短的時間內結成。李平北贊許的看了看自己精心排練的戰陣,把目光投向了前面長長的騎兵隊伍。這時騎兵隊伍里分出十幾騎向軍陣奔來,不多時已至陣前三百步。應該不是敵襲,前面的騎兵隊伍一直行進,並沒有停下來列陣,再說來將裝備皆是陳軍樣式。想到這里李平北揮了揮手,陣中立即讓出一條十步寬的道路來。

    來人揮鞭策馬直入軍陣,奔到李平北前約十步同時停住,奔如迅雷,靜如止水,訓練有素的騎術讓陣中的士兵們眼中現出了羨慕的眼神,膘壯的戰馬是每個步兵的夢想。十幾騎並不下馬,為首的一人亮出一塊腰牌,李平北一看是征北大將軍的令牌,當即下馬跪聽軍令。

    “正威營統領李平北聽令!”

    “末將在!”

    “令明日辰時至七里原征北大營議事,不得有誤!”

    “得令!”

    宣完令十幾騎即策馬奮去,李平北心中忿忿,大軍行到這里才通知他,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一營統領,居然一點尊重也得不到。雖然心中不滿,但李平北也沒辦法,征北大軍各營統領中就屬自己背景最簡單。當即宣布撤陣解散,上馬奔回中軍。

     版主sagar於2011.3.22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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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0 20:16
第二章 再上征程(中)
    特別感謝書友[夜瀾人靜影孤淒],找出這一章介紹正字十營時的遺漏。同時也歡迎大家不恪賜教,老楊先道謝了。

    ——————————

    戰陣集結得快,散得也快,不多時散陣的士兵又零散的分布在了軍營周圍,經過這一鬧大多數人已經停止了操練,聚集在一起欣賞起前面列陣而過的騎兵隊伍。楊誠五人也回到原來的地方,楊誠繼續射自己剩下的四百箭,劉虎四人卻沒了對練的心情,呆呆的望著通過的騎兵。

    “我的娘,恐怕有好幾萬騎兵!”李二一臉羨慕的說道。

    “當騎兵就是好!”劉虎一直都想當騎兵,哪想三年來馬倒是看見不少,屁股卻從沒上過馬背。

    “他們的裝備真好啊,要是我們的裝備能這樣的話……”趙大柱呆呆的看著衣甲鮮亮的騎兵們。

    “是啊,我要是在神威營就好了,聽說神威營每人都裝備有神臂弩,裝在手臂上,對陣里一抬手就是三支弩箭射出,百步之內力能穿甲。”劉虎看了看自己的手中笨重的弩說道。

    楊誠射出最後一箭,撿回射出的箭裝入箭囊,快步走向四人,舒展了一下筋骨,靠在劉虎旁邊,雙手枕頭躺了下來。

    “看樣子又要打大仗。”楊誠淡淡的說道。

    “是啊,恐怕這次神字十營全都出來了,這次怕也輪不到我們出戰了。”劉虎望著還在不斷湧出的騎兵歎道。

    “你很想打仗嗎?”楊誠望著天空,“這仗我可打得厭倦了。”

    “有仗打至少吃得好啊,打勝了有酒有肉,你看這半年我們的伙食,老子都快淡出鳥來了!”李二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我看你小子喉嚨里都快伸出手來了吧,哈哈!”趙大柱笑著說道。

    李二翻起身來跑到楊誠身邊:“誠哥,要不我們一會溜出去弄點野味嘗嘗?”李二一臉期待的望著楊誠,“有誠哥出馬不愁沒東西吃啊!”

    “是啊,一起去吧!”其他三人也跟著起哄,也難怪,在這里呆了半年,幾乎每天都要操練三個時辰以上,剩下的時間雖然是自由操練,但楊誠每天射完箭都要找他們四人對練,累得半死才收場,說起來還沒出過軍營三里外。

    “好吧。”楊誠應道:“可能這幾天就要出征了,今天我們就好好玩他一天。”想起好久沒打獵了,楊誠也手癢起來。

    正威營平時倒也不禁止士兵出營,除了每天全軍三個時辰的陣形操練外,其他時間都屬士兵自己安排,當然士兵不能單獨行動,必須是以伍為單位,保證五人吃住行都在一起,這樣配合起來自然更加默契,同時每十天就要檢測每伍的訓練情況,訓練的不好的都要受到嚴厲的處罰。這營士兵也是戰場上鍛煉出來的,攻守方面自然任由士兵自己訓練。由于是支步兵,所以李平北除了親自組織訓練戰陣和稍稍指導一下五人配合的技巧以外,其他都放手讓下面自己去練習,沒想到效果居然很好,每天演練戰陣後幾乎所有的人都以伍為單位在軍營四周刻苦訓練,而李平北這種嚴散結合的治軍方法也受到了士兵們的衷心愛戴。

    “不是吧,誠哥,出去打獵而已,弄成這樣!”李二叫苦的喊到。

    “要去就得聽我的,衣甲武器帶齊,就當是一次操練吧!”楊誠一邊穿上盔甲一邊對著李二說。

    “打獵啊,這樣沒跑多遠就累死了!”四人雖然叫苦,但還是一邊叫苦一邊整理身上的行頭。

    不多時四人一臉苦相跑到楊誠身邊,楊誠看了看眾人都已經准備好了,一揮手:“出發,急行軍,目標是五里外的狗熊崗!”

    征北軍隊伍中

    兩個並排行進的將軍,左邊一位騎著一匹沒有一點雜色的白馬,三十歲左右,披著紅色戰袍,頭戴紫金戰盔,身上的戰甲也是一片紅色,俊朗的臉上透出高傲與自信;右邊一位卻是騎著一匹棗紅馬,年紀稍長,一襲白袍,全身盔甲也是亮白色,發散出令人側目的光芒,臉上表情卻是有些凝重。“達貴賢弟,你對剛才正威營的表現有何看法?”白袍將軍對紅袍將軍說道。

    “宗向兄,有何大驚小怪,看到大軍就雞飛狗跳的,列的陣雖然有模有樣,但也不值一掉,如果遇上我神威營,萬騎一到恐怕立刻就潰散四逃了。”紅袍將軍淡淡的說道,臉上卻是一片輕蔑的表情。

    這紅袍將軍正是征北大將軍趙長河的親外甥神威營統領史達貴,白袍將軍是兵部尚書之子神武營統領潘宗向。兩人雖然都是大有背景的人,卻也有一身真本事。史達貴統領神威營這幾年可以說是戰無不勝,每次戰事都做為主力王牌,立功無數,是趙長河手中的一把利劍,同時征北大軍三十營將士中也公認神威營為征北一第營。

    也正因為戰功赫赫,所以變得越來越高傲,征北軍中除了趙長河和旁邊的潘宗向再無一人放在他眼中。潘宗向今年已經四十歲,少年從軍,曆戰多年,二十五歲就負責防守燕門關,曾五次率軍抵抗數倍于己的匈奴鐵騎,在駐守燕門關五年中匈奴始終未能踏過燕門關半步,在整個北方軍中威望極高,十年前朝廷決定對北作戰時本是征北大將軍的熱門人選之一。雖然最後趙長河坐上了征北大將軍的位置,但對他也極為尊重。故而史達貴雖然高傲不過面對潘宗向時仍然不敢狂妄。

    “不可小視啊,從我剛才觀察來看,恐怕以為兄神機營正面進攻的話也是勝負難料啊。”潘宗向搖頭說道。

    史達貴見潘宗向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感到十分驚訝:“就算再怎麼訓練,正威營始終是步兵,騎兵四面突襲只要破開一角,終不能抵抗。即使有名將指揮也難做到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吧。”

    “正威營可是擁有五百輛鐵甲戰車的,以車為城,可以發揮難以想像的威力!”潘宗向見史達貴不以為然,提醒告訴他。

    “戰車?戰車已經越來越不適合現在的戰爭了,現在打仗誰還會傻到讓你列好陣勢,然後正面對攻的。運用騎兵的快速機動和強大殺傷,分割、襲擾、偷襲、合圍,踏平任何敢于抵抗的敵人。”史達貴邊說邊回想著這幾年自己率神威營鐵騎攻破一個又一個匈奴營地、部落的情形。

    “戰車逐漸的退出是因為戰車想要發揮出作用需要非常久的訓練,不單需要一個極有才能的將領,還需要一群優秀的士兵。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現在才會有戰車逐漸淡出淪為運糧車的情況。”潘宗向看無法說服史達貴,也不和他爭辯了,事實上他自己以前也試練過戰車,不過效果卻難以滿意,遂也放棄了。看著這只長長的征北軍精銳鐵騎,潘宗向自己想到:“在如此強大的鐵騎面前,戰車還能發揮什麼作用呢?這次征北軍精銳騎兵傾巢而出,這場打了十年的戰爭恐怕就要結束了吧。”

    大陳定元五年,正式組建征北軍開始對匈奴作戰,以舉國之力欲一舉解決困繞朝廷上百年的邊患問題,誰知一打竟然就過了十年。征北大軍現有二十萬士兵,共分三十營,神字十營分別是神威營、神機營、神武營、神行營、神虎營、神豹營、神刀營、神槍營、神箭營、神盾營。神字十營全由騎兵組成,是征北軍的脊梁,每營轄一萬騎兵,大的軍事行動均由他們擔當主要進攻力量;正字十營分別是正威營、正武營、正洪營、正東營、正南營、正西營、正北營、正遠營、正府營、正氣營,每營五千士兵,絕大部份都是步兵,有少量騎兵和戰車,如正威營就有戰車五百,騎兵五十,也有的全營皆是步兵的。正字十營基本上是輜重部隊,同時也負責離境不遠的殲敵任務,當然由于步兵的機動性極差,正字十營的作戰機會差不多可以用運氣來定了。如果入侵的匈奴剛好離自己駐地不遠,那就有出戰的機會,如正威營,在這三年中匈奴的七次侵擾有五次都讓他們碰上,當真是運氣好到了家。剩下的十營則分布在千余里邊境的各個險要關卡,一般情況只負責防守,不能離關追敵。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0 20:16
第三章 再上征程(下)
    雖然精銳盡出,但征北大將軍趙長河現在的心情並不輕松,月前大陳皇帝陳愜在禦書房單獨召見他的情形還曆曆在目。

    “微臣趙長河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賜坐。”

    “謝皇上。”趙長河輕輕坐在錦凳上,歉了歉身問道:“不知皇上召見微臣有何示下?”

    陳愜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踱步走到中庭,趙長河見狀也急忙站了起來。

    “愛卿這十年北伐匈奴立下赫赫戰功。真是辛苦了。”陳愜淡淡的說道。

    “這些都是皇上聖明,微臣不敢居功。”趙長河急忙說道。

    陳愜轉身面對趙長河,望著趙長河的眼睛:“十年了,我想請趙將軍坦白告訴我,還要多久才能徹底結束這場戰事!”

    “三至五年,微臣必能掃滅匈奴!”趙長河見皇上有點不悅,小心的說道。

    “還要三五年?朕還要等三五年?朕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全國的賦稅都用在了北方戰場,再等三五年恐怕外患未平內患已起了!”陳愜微怒,這幾年有些地方甚至爆發了叛亂,十年的戰爭已經讓這個國家極為疲憊了。

    “匈奴為患已久,只能徐徐圖之啊皇上。”趙長河小聲勸諫。“經過這幾年戰爭,匈奴人口士兵銳減,現在僅有十二萬騎兵,如果再有三五年的襲擾、封鎖和殲滅,匈奴將再無可戰之力,到時自然可以上北方數十甚至上百年不會再有邊患。”

    “可是現在國內形勢已經不容在拖了,十年戰爭我國何嘗不是人口銳減,民生凋零。而且這兩年南方內亂不止,有越演越烈的趨勢,朕必須騰出手來加以清剿。所以平北事宜不能再拖,朕要你今年全力攻打匈奴各部,踏平匈奴王庭!你可願意為朕解此心腹之憂?”陳愜盯著趙長河說道。

    趙長河見皇上決心已下,自己不應恐怕立即就會解職查辦,立即跪下說道:“臣一定竭盡全力,踏破匈奴王庭!”

    “好,聯就給你一年時間,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陳愜邊說邊走向龍椅。

    趙長河聽到皇帝只給他一年時間卻也無奈,只得應道:“臣尊旨!”

    “好吧,你下去立即准備各項事宜,我已經嚴令各部全力配合你,朕賜你尚方寶劍,一品以下官員你可以便宜行事!”

    “謝皇上,微臣告退!”趙長河退出禦書房,直奔戶部,身後傳來趙愜劇烈的咳嗽。

    狗熊崗

    “誠哥……”劉虎四人的聲音在山間回蕩。

    “這個誠哥,一進山林比猴子竄得還快,把我們丟下就不管了。”李二一邊走一邊抱怨。

    “是啊,剛才誠哥一進山林就樂壞了,我看他那高興勁就不正常,平時難得見他笑一回,一進山林就好像見到銀子美女一樣。”劉虎也點頭附和。

    “都快半個時辰了,人影都沒看到,不知道誠哥會去哪里了。”趙小柱擔心的說到。

    “放心吧,就咱誠哥能出什麼事,倒是我們四個,跑了這麼久一只活物都沒看到。”趙大柱跟著跑了半天忿忿的說道。

    “咻、咻、咻、咻!”破空之聲響,四人就地一滾,圍在一起,趙大柱、趙小柱立地舉盾護住了傳來聲音的方向,四支箭成一字排在四人面前三步之外。“嗆……”趙大柱、趙小柱刀出鞘,李二緊握手中長槍,凝重的望著前方,劉虎也舉弩戒備。

    “轟……”重物落地的聲音在四人身後響起,四人急忙回身,二趙迅速繞到前面,卻看五步外地上放著一只小野豬和兩只山雞。楊誠從四人右邊躍出,弓已背在身後,拍著手說:“不錯不錯,還是有模有樣了嘛。”

    四人一看是楊誠,都松了口氣,“誠哥你也太不地道了嘛,嚇得我們差點就要落荒而逃了。”劉虎瞪了一眼楊誠,沒好氣的說道。剛才四人確實存了逃走之心,在如此手段之下饒是四人數經戰陣,也生出無力對抗之感。楊誠看著四人異口同聲的在數落他,也不答話,左手扛起野豬,右手拎起山雞。“走,我給兄弟們壓驚。”說罷滿臉憨笑的望著四人。伸手不打笑臉人,楊誠不和他們爭辯四人說起來也沒勁,就也不在說什麼,跟著楊誠穿林而去。

    李二大口嚼著烤好的野豬肉,邊嚼邊對楊誠說道:“誠哥你真是絕了,其他本領不用提了,這烤肉的本領可一定得教我。”

    楊誠看著放口大嚼的四人,顯然剛才的事已經早被他們吃進肚子里了,笑著對李二說:“只要你願意學,當然沒問題。”

    劉虎放下正在撕咬的豬退,若有所思的問楊誠:“剛才你的動作怎麼這麼快,射出四支箭不久就跑到我們身後了,等我們聽到響聲轉過來你卻又在另一邊了。”

    其他三人也停止了動作,期待的望著楊誠,確實剛才的事在他們心中的震撼是無法言語的,如果是與這樣的敵人對陣,恐怕連丟盔棄甲的機會也沒有。

    “呵呵,其實剛才我離你們也就十幾步的距離,只不過你們一直大喊大叫的,怎麼會注意到身後有人跟著,而且樹林正好擋住了我,要跑到你們身後並不難,等你們被野豬落地的聲音嚇到的時候我已經跑到你們右邊了。”楊誠許久沒有打獵,今天操起了老行當來當然高興得很,回來時准備捉弄一下四人,于是有了剛才的一幕。

    “說得輕巧,能在瞬息間完成這麼多動作的恐怕就只有誠哥你了。”劉虎又狠狠咬了一大口肉,邊嚼邊說。

    “也不算難,我們那里有這樣身手的獵人就不少。”一說到家,楊誠又歎了口氣,打了九年仗就沒回去看過一眼,自己以前的夢想就是要當九村十八寨的第一獵人,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劉虎一看楊誠又動了思鄉之情,安慰的說道:“這場仗打完了,誠哥就可以回家了吧!當初征兵的時候皇上不是說了嗎?十年就能衣錦還鄉,最多一年誠哥就可以回家娶老婆生孩子了,到時我們四個還得在這里受苦拼命!”

    “呵呵,我怎麼也不會忘了你們四個好兄弟的,我看你們四個以後肯定不會像我,個個恐怕都是當將軍的命,到時別不認我這個窮大哥才好。”五人打趣一番後回營不提。

    定襄城外軍營

    觀看騎兵的正威營士兵早已回營,因為他們看得實在沒趣了,開始時還興致勃勃的對騎兵的裝備戰馬品頭論足,但討論了一個時辰後也覺得實在沒意思了。看來看去都一個樣,哪里還有看的興致,只有守營的士兵從頭到尾的觀看了整個過程,大軍整整過了三個時辰才消失不見。

    大帳中,李平北看著攤開的地圖,皺著眉頭,這次神字十營全體出動,恐怕自己的正威營只能跟在後面看熱鬧了,按自己的猜想這次應該是對匈奴的決戰,戰功對李平北的吸引力並不大,他喜歡的是戰爭,對匈奴的戰爭。自己五歲的時候父親就在匈奴的鐵蹄下喪生,傷痛欲絕的母親不久也郁郁而亡,只有喝著匈奴的血才能讓他的心平靜。從軍十幾年不知道有多少匈奴士兵死在他的刀下,對匈奴的恨卻從來沒有減退,反而他對戰爭的興趣卻越來越濃。

    “這次恐怕是最後一次對匈奴的戰斗了,我絕不當輜重!”李平北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夕陽落下,滿天血紅的云彩籠罩著無邊的草原……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0 20:17
第四章 初遇敵騎(上)
    七里原 征北軍大帳

    雖已是陽春三月,但七里原呼呼的寒風卻昭示著北地的寒冷。

    趙長河穩坐上首,看著面前松立的二十員戰將。

    “皇上的旨意剛才我已向諸位講明,這次將是有史以為最為強烈的反擊,而且必須一擊成功,定要在年末前獻上匈奴大單于的人頭,否則恐怕我和諸君的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安然挺立了。”趙長河大聲說道。

    “誓死殺敵!”眾將轟然應道。

    “好,現在先請朱先生向大家講一下本次作戰的事項。”趙長河向站在左邊的首席謀士朱時俊點了點頭。

    “抬進來!”朱時俊走到台前向帳外喊道,立時便有六名親兵抬進一張長桌,桌上放著一張北疆戰略圖。桌子放定後,眾將便圍了上來。

    “經過這幾年不斷的打擊,現時匈奴千人以上的部落僅余三部,左賢王部、右賢王部、大單于部,三部成‘品’字形分列于草原。”朱時俊邊說邊在地圖上指點各部位置。神字諸營平時均輪流出擊,早已爛熟于胸。但正字諸營的將領卻沒看過如此詳細的地圖,都仔細的看起來。

    朱時俊看著諸人都認真的聽自己講,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左賢王部在馬盧水流域,每年這個時候都舉部至盧南湖放牧,部眾五萬人,有騎兵一萬。”說著在地圖上盧南湖所在的位置畫了個圈,“右賢王部在安統河與金吾水間,現在正向兩河交彙處的青草河谷遷移,部眾四萬五千人,有騎兵八千。”指明位置後朱時俊繼續說道:“匈奴王庭位于狼居胥山北端的清水原,匈奴主要力量都聚集在此,部眾四十萬,騎兵八萬,精銳親衛隊一萬五千。”

    眾人聽到這里,不由歎了口氣,匈奴還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看來這場仗還真不好打。趙長河看了看各人的臉色說道:“這次我軍出動二十營共十五萬大軍,不是要打勝仗,而是要打大勝仗、殲滅仗!不僅要殲滅匈奴全部主力,而且還不能讓他們逃竄,一旦北竄萬里大漠,我軍將鞭長莫及。大戰在即各位放膽直言,有什麼想法計謀都可以說出來!”趙長河雖然頗為自負,但也喜歡聽聽不同的意見,不過一般在最後還是采用他早已定好的計策。

    眾人早已知他的性格,所在趙長河話音剛落但轟然應道:“願聽大將軍差遣!”趙長河雖然喜歡看到這個結果卻也有些不快,心思被人看透了總是有點不舒服的。正在這時他看到剛才眾人抱拳應諾時只有正威營統領李平北和正武營統領賀齊忠悶在那里沒有吱聲,遂問道“李平北、賀齊忠你們二位有何意見?”

    賀齊忠見問到自己,倒也不客氣,抱拳稟道:“啟稟大將軍,我們正字十營均是步兵,如果能從騎兵部隊里征調一些戰馬卑將覺得實力將大增!”賀齊忠一直對自己的正武營只有幾十匹馬耿耿于懷,而神字十營每名士兵至少兩匹馬,像神威營、神機營甚至達到了每名士兵三匹馬。

    “混帳,騎兵各營要每日奔施數百里外,馬調走了如果能追擊匈奴!”史達貴站出來大聲喝道,本來他就瞧不起這些步兵營,如今居然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來了,當然是怒火沖天。

    趙長河擺了擺手讓史達貴退回去,說道:“騎兵隊的馬是不是能調,此議暫時說到這里。李平北你呢,有何要說?”

    李平北見點到自己便出列施禮說道:“末將認為此戰最重要的是要迫敵決戰,故而應匈奴未逃之際形成合圍之勢,這樣即使敵人要逃,但牛羊速度遠不及戰馬,縱然逃出若牛羊皆被我軍所奪恐怕也只能凍死餓死于大漠。”

    見趙長河點了點頭,李平北繼續說道:“況且現在正值春季,草原上春草初生,只要我們不要逼迫太甚,匈奴必然不會舍棄水草豐美之地,只要我們外緊內松,緩緩合圍,等匈奴發覺時已在我重重包圍之下,令他插翅難飛。”

    “哈哈,正合本將軍意,諸將聽令!”趙長河見李平北快把自己心中所想全盤托出了,趕緊制止了欲言未盡李平北。

    “末將在!”眾人轟應。

    “神行營統領公孫魁、神武營統領崔正!”

    “末將在!”

    “令你二人率本部人馬從高闕出陽山左右夾擊右賢部,定不能逃脫一人,所有俘虜你二人便宜行事。務必于四月中旬前殲滅右賢王部後合兵行至烏魯古河休整待命!”

    “得令!”

    “神豹營統領孫堯安、神虎營統領汪甫業!”

    “末將在!”

    “令你二人率三部人馬兵出右北平郡左右夾擊左賢王部,同樣不能逃脫一人,所有俘虜你二人便宜行事。務必于四月中旬前殲滅左賢王部後合兵行至白狼山休整待命!”

    “得令!”

    “正氣營統領顧良澤!”

    “末將在!”

    “令你率本部人馬隨神行營、神武營後策應,協助二營殲滅右賢王部後直奔滄瀾山與中軍彙合不得有誤!”

    “得令!”

    “正洪營統領韓亮青!”

    “末將在!”

    “令你率本部人馬隨神虎營、神豹營後策應,協助二營殲來滅左賢王部後直奔滄瀾山與中軍彙合不得有誤!”

    “得令!”顧韓二人雖然明知協助其實就是在後押送物資的苦差,卻也無奈,步兵營的命運大多如此。

    趙長河一口氣安排了先期開拔諸吸了口氣繼續發令:“其余諸營七天後隨本將軍彙兵定襄從中路直指王廷!”

    “末將得令!”剩下諸營也轟然應道。

    “中軍的正字八營除隨軍跟隨外,每營要多帶三月的糧草,同時負責中軍其他六營的補給,各營下去後隨即去操辦糧草,戶部已經備妥所需要物資,爾等只管去指定地點領取便是。”

    李平北見趙長河如此說,看來果然自己料想不錯,當下出列稟道:“啟稟大將軍,末將有話要說。”

    “哦?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趙長河微微有些不快,這不是直指自己按排不妥嗎?

    “末將以為左右二路攻擊左賢王和右賢王部,匈奴單于必會遣軍救援,所以各路都應派一軍插入後方,一可以阻擋當王庭來的援軍,二可以圍殲逃竄的殘部。末將不才,願領一軍出定襄後斜行插入左賢王與王庭之間,使汪統領和孫統領能專心殲滅左賢王部。”李平北不顧趙長河的不滿,說出了自己的意願。

    聽完李平北說的話,趙長河臉上陰晴不定,雖然李平北說的確也有些道理,但這相當于違抗自己的命令。帳中諸將聽到李平北的話雖然嘴上不敢說話,但心中卻也敬佩他的勇氣,孤軍插入敵後實是危險之極,如果當真碰上王庭的援軍以五千步兵實是難以抵擋,就算是沒有碰上援軍那也難立寸功,根本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趙長河看著李平北,話雖然說得冠冕堂皇的,但他還是察覺得李平北不願做為後續只做運送糧草之事,雖然心中不快但也非常欣賞他的勇氣,于是就對李平北說:“我知道你不願為他人押後,不過我剛才就說了,現在調馬已經不可能了,你願率五千步兵深入敵境?”

    李平北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答道:“沒有騎兵也行,末將願意以少擊多,率領五千步兵撞擊于匈奴之中!”

    趙長河見李平北意志堅定,遂答應了他的請求:“那就如你所願吧!”環視了一下諸將,“正威營願阻左賢王之後路,還有誰願來斷右賢王後路?”

    其他幾營卻沒有李平北這般勇氣,唯賀齊忠猶豫片刻,終于下定決心,出列報道:“末將願往!”

    “好!看來我帳下皆是智勇之士,此戰必勝!”趙長河笑道。

    “必勝!”眾人也回應道。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0 20:17
第五章 初遇敵騎(中)
    定襄城外軍營

    李平北出得大帳即快馬趕回正威營,趙長河特意命他和賀齊忠准備妥當即可出發,不必等七日後會師。看到自己得償所願,早已恨不得背生雙翅飛回營中立刻揮軍北進。雖然這次任務很艱巨,但他卻對自己和自己的正威營有著強大的信心。

    未時,楊誠正在河邊射箭,四人自是躺在老地方閉目養神,趙大柱一起身,剛好看到一騎飛速馳向軍營,得近一看正是自己的大統領李平北,連忙叫起三人,目送李平北進營後,劉虎靠在樹上,嚼著草根說道:“你們大家說李將軍在高興什麼呢?”

    “你怎麼知道李將軍在高興?他剛才不是面無表情的嗎?”李二反對的說道。

    “我看你啊,平時就想著吃,李將軍高興的時候就是這表情,你就沒看出來嗎?”劉虎不屑的對李二說道。

    “瞎掰吧,我可沒見有人高興的時候反而板著臉。”趙大柱、趙小柱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所以叫你們平時多用心啊,這可是我三年來不斷觀察的結果,李將軍笑的時候其實是怒,緊張的時候會不停的抓耳朵,每次戰事激烈的時候會大喊大叫而且雙眼發紅,而高興的時候嘛就是板著個臉。”劉虎賣弄的三人說道。劉虎是四人中心思最密的,平時觀察極為細致,李平北這些顯著的特征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楊誠的箭一支支的射出,完全沒有理會四人。“啪啪”聲不斷,四人立時望了過來,原來是立靶的木條一根根的從中斷裂,楊誠每射出一箭就斷裂倒下一個靶子。

    “誠哥你這是干什麼?這些靶子可以我們幾個辛辛苦苦耗了兩天休息時間才做好的啊!”趙小柱吃驚的問道。

    “劉虎的話一向很准,可能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里了,這些靶子留著也沒用。”楊誠一邊射倒最後幾個靶子,一邊說道。

    “你們看看,還是誠哥相信我!”劉虎見楊誠這樣說便得意的對三人說道。

    “我看大家還是回營准備一下,免得到時慌慌忙忙的。”楊誠收拾好弓箭,對四人說道。他久曆戰陣,自然知道時間意味著什麼,是以每次有戰事他都會早早的准備好該帶的物品。

    李平北回到營中後隨即招來五名千夫長,安排出征事宜,由于軍營離定襄城只有五里,所以取糧草得物資甚是方便,幾道軍令發出後,整個軍營頓時忙碌起來。三千士兵被派往城中搬運糧草物資,其余士兵則在營中清洗檢查戰車,弓弩。戰場上自是不容半點疏忽。

    外面忙得熱火朝天,李平北卻獨自一人在營中對著地圖仔細研究這次的行軍路線,此時的李平北面無表情,手指在地圖上點著幾個地方。他統領的是步兵,要想在騎兵攻擊左賢王前達到預定的位置行軍的路線極為重要,到得早了只會引來攻擊,到遲了自然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神虎營和神豹營明天就要開拔,行至右北平郡再深入草原,自己的時間比他們多了十天,但仍需加緊行軍才能在兩營對左賢王發動攻擊前到達左賢王的北歸之路。

    這次對李平北來說絕對是一個挑戰。最終確定了行軍路線後,李平北來到帳外,看著營中忙碌的士兵,在自己手中三年,正威營已經脫胎換骨,可以迎接任何強悍的挑戰了,這一次就要在自己的率領下散發它耀眼的光芒。

    大漠

    “老天,我們都走了十五天了,連個人影子都沒有看到。”李二躺在地上,舒展著四肢小聲滴咕著。“別叫苦了,休息一個時辰還得繼續行軍呢。”趙大柱癱坐在地上,北靠著一輛戰車的車輪。

    大軍出發已經十五天了,每天五個時辰的急行軍讓這些精壯的士兵也開始承受不了了。李平北獨自坐在離眾人一里外的小山坡上,望著遠處這些休息的士兵。這十五天的表現是讓李平北十分滿意的,這段路程幾乎不會遭遇匈奴的部隊,故而每天都是快速的行軍,而士兵們展現出的實力更大大超乎自己的預料。還有兩百里就要到達預定的目標了,而根據李平北推算的時間,要六天後神虎營和神豹營對左賢王部的圍攻才開始。六天的時間足夠讓正威營的士兵到達預定地點並回複精力投入隨後的戰斗了,勝算自然又多了幾分。想到這里李平北決定取消下午的行軍,派出斥侯探聽一下消息了,急行軍這十五天李平北考慮到正威營騎兵太少,而且幾乎沒有好的戰馬,所以派出的斥侯都只在部隊外圍十幾里內偵察,而且也沒有對外聯絡,現在各軍的情況完全是一片空白,只能靠自己推算猜測大致方位,這種情況如果繼續下去就真成了徹底的孤軍了。

    得到紮營命令的正威營士兵迅速在一個合適的地方立下軍營,同時四十個斥侯從不同方位插入大漠。

    清水原 匈奴王庭

    大單于、渾邪王、惡都王、林智圍在一張羊皮地圖周圍,剛剛得到的軍情令四人焦急萬分,多年的封鎖和圍殺讓這個強悍的游牧民族失去了往日的光輝。匈奴雖然強悍,但最致命的是他的武器裝備完全不能自己打造,以前節節勝利的時候還沒什麼,可以用各種戰利品和各方勢力進行交易,但在和大陳全面開戰後,和外界的通道越來越少,現在雖然還有近十二萬的騎兵,但盔甲齊全的不過才五萬。而且戰馬的數量也急劇減少,再難像強盛時每次出征一名士兵至少三匹戰馬那樣了。趙長河這幾年每到牛羊產仔時都會派出數營進行全面掃蕩,擄走牛養馬匹,一點一滴的削弱匈奴的實力,一點一滴的積累逐漸產生了強大的破壞力。

    “不管如何,盧南湖不能失去,如果讓陳軍知道了那里的秘密,我們再難複起!”林智皺著眉頭說道。

    三人均點了點頭,大單于說道:“根據情報看來,這次陳軍恐怕不止是來搶走牛羊馬匹這麼簡單,占領盧南湖後那個秘密將再也守不住!”

    “臣願領軍五萬擊潰攻盧南湖路敵軍,然後再繞至陳軍主力後方襲擾其補給線,待敵軍糧草不濟時再與駐守王庭部隊合擊趙長河!”渾邪王向單于請命道。

    “如今之計也只能如此!”林智猶豫了一下說道。

    “好,這次就全仗白馬將軍了,最後在盧南湖外圍全力擊潰來犯之敵。只要盧南湖的秘密再能保持三年,我匈奴鐵騎將再展雄風!”

    渾邪王所率的一萬精銳鐵騎的馬匹全是白馬,戰力極強,草原上任何人遇上白馬將軍都難以討好,即使是史達貴的神威營也極為忌憚。雖然如此,現在的白馬鐵騎也只剩下三千白馬了,連年的戰斗不斷的侵蝕著匈奴引以為傲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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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遇敵騎(下)
    大漠

    一隊大陳士兵押送著五百車糧草艱難的行進著,隨著大軍的深入,補給線越來越長,中軍各步兵營都抽調了大量士兵來維持這條長長的生命線。望著三里外的樹林,領頭的百夫長擦了擦汗,向身後的士兵喊道:“兄弟們加把勁,到達前面的樹林原地休息!”聽到這句話士兵們頓時來了勁,推車的力氣似乎也大了許多。

    為了保證前線騎兵的戰力,運送糧草的大部份都是些不能做為戰馬的老馬或殘馬,運送的士兵在途中還得幫著推車以節省馬力,保證每天能行足夠的路程。這一隊士兵更是為了省力連盔甲都沒有穿,只帶著簡單的武器以應付小股匈奴騎兵的襲擾。

    兩里、一里就快到達樹林了,士兵們的臉上流露出輕松的表情,大漠上能找到這樣的休息地的機會不多。正當眾人慶幸的時候,蹄聲響起,大群匈奴騎兵從林中奔出。

    所有運糧士兵都驚呆了,頓時慌亂起來,一時人馬嘶鳴,匈奴騎兵出林後並不急于沖殺,在林外空地上列成陣勢,輕蔑的看著這群慌亂的士兵,只等一聲令下展開屠殺。慌亂一陣後大陳士兵似乎覺得想保住糧軍已是不可能,有的士兵開始握著短刀慢慢後退。一個、兩個、十個,最後所有的士兵都開始了,所有人都知道,沒有盔甲盾牌的步兵面對和自己數量相差無幾的匈奴騎兵不可能會有第二種結果的。

    為首的匈奴將領似乎等的就是這種結果,手一揮,千余匈奴騎兵像一頭猛虎撲向了可憐的羊羔。三百步、兩百步、一百步,面對即將開始的屠殺,所有匈奴士兵都興奮起來,而那群運糧的大陳士兵已經開始發力奔跑起來,雖然人的兩條腿跑不過戰馬,但這種時候誰還會想這些呢。

    前列的一個匈奴騎兵突然發現剛才陳軍的一陣慌亂後,五百輛糧車被隱隱擺成了一個口袋的形狀,而自己的部隊則正要沖進這個打開袋口的巨大口袋。正當他暗笑自己的多心時,他的猜想立時變成了現實。每輛糧車的蓬布被掀開,四個身穿重甲手持強弩的士兵站了起來,五百輛糧車,兩千蓄勢待發的強弩手!

    強弩手們卻沒有匈奴騎兵那麼大方,他們沒有欣賞片刻匈奴騎兵的慌亂,就把如雨的箭矢傾注向這一千迷途的羔羊身上。強弩手們手中持的是大陳最新研制的弩機,一次可發五矢,當一萬勁矢傾注到這個口袋中的時候,片刻前還鮮活的生命再也找不到半點生機。匈奴將領最後的意識,就是看到自己正准備屠殺的一千步兵此刻正悠閑的坐在不遠處,慌亂的表情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剛才揮手沖鋒時的神情。

    征北軍中軍大營

    趙長河危襟正坐,十二個各營統領分立左右。朱時俊正在向眾人彙報最新的軍情:“神行神武營三天前與右賢王部遭遇,斬敵三千,俘得部眾五千四百人,牛羊十萬只,俘虜全部處死,所獲物資已交正氣營押送往中軍。神虎神豹營已行至盧南湖五百里處,兩日後將展開對左賢王部的攻擊。正武營日前來報一路未遇敵軍,正在趕往預定地點合圍右賢王部,正威營目前還沒有派人聯絡。”

    趙長河對神行神武營的戰果並不滿意,一戰甚至還沒有消滅到其部一半的實力,所獲的牛羊甚至不到其十分之一,顯然是右賢王早已准備,後面的戰斗恐怕再難達到這樣的效果,如果讓他逃出包圍那就不能按照自己的計劃合圍王庭了。

    眾將見趙長河臉色微怒,自然不敢作聲,朱時俊繼續說道:“中軍已經深入大漠十五日,從五日前出現數十股匈奴騎兵對我軍補給部隊進行襲擾,每股幾十到一百人不等,雖然按計劃派出了三只‘誘捕隊’,但敵人太過分散,我軍繼續深入後損失將會越來越大。”看了看眾人觀注的神情,朱時俊繼續說道:“如果左右兩路大軍能達到預定的效果,那麼僅左右賢王兩部的牛羊就足夠我大軍堅持到大戰結束。界時所有輜重部隊將全部投入對王庭最後的決戰中。”

    趙長河見朱時俊把軍情彙報完畢開始布置接下來的任務:“大軍出發不斷遭敵襲擾,雖然造成的危害極小,但極損我軍顏面,從明天開始,神威營神武營每日每營派出十隊騎兵,每隊五百人,四散而出,把大軍四百里內的所有‘獨戶’掃除,每名騎兵帶三匹馬,一旦發現小股敵騎,全力殲滅,我不想在挺進王庭這段時間再讓匈奴得到大軍的半點消息!”

    出營後正東營統領低聲向神盾營統領問道:“剛才將軍說的獨戶是什麼意思?”

    “這也不知道?所謂獨戶就是那些被消滅的部落殘余,四散在草原放牧的一家一戶。”

    大漠

    正威營正緩緩的行進,李平北騎馬在戰車隊伍的中間隨著隊伍前進。到達預定位置之後,他並沒有在那里立營等待左賢王部的潰退,還有兩天神虎和營神豹才會對盧南湖進行攻擊,他已經等不及了,隨即率部緩緩朝盧南湖行進期望能在大戰時分得一杯殘羹。自己所處的位置已經在匈奴鐵騎一日疾行的范圍了,他不敢有絲毫大意,改變了行軍陣形,全軍收攏,一旦發現敵情,可以在一刻的時間內組成戰陣迎接挑戰。對左賢王部他並不輕視,一年前曾在定襄城外與左賢王部的八千騎兵打過一仗,無意作戰的左賢王部在損失百余騎後即遠遁大漠,來去如風的迅捷和整齊的軍陣給李平北留下深刻的印像。左賢王撤退途中擄去數百鐵匠和礦工,這讓李平北大惑不解,沒有鐵礦,鐵匠和礦工有何作用?

    正在思慮間,軍陣後方遠處傳來聲音,只見一騎快速奔來,身後十幾名騎兵跟著追來。前面一騎不斷回身射箭,那十幾騎的馬雖然明顯比前面的人快,去頗為忌憚那人的箭,又不甘心退去,所以不緊不慢的跟隨,只待那人箭矢射盡,便奔上活捉。離大軍越來越近,追來的十幾騎顯然沒有想到這里居然會有軍隊,見事不可為隨即遁去。待那一騎靠近才看清原來是己軍派出的斥侯。

    渾身染血的正武營斥侯張小五飛馬直至李平北身前,早已支撐不住的他剛一停下就滾下馬來,李平北急忙下馬扶起張小五,“後……後方……十里……兩萬。”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支撐他的力量立即消失,頓時昏了過去。李平北馬上叫來親兵抬下去精心醫治,隨即傳令:“全軍立陣!”“嗚……”低沉的軍號瞬時響徹草原。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0 20:17
第七章 鐵血戰陣(上)
    隨著李平北的一聲令下,分成五個方陣的正威營士兵迅速集結到軍旗所指的一個微微隆起的小坡上。戰車四散開來圍成一個方形,厚實的車尾朝外,每車相距三步,戰車上的士兵迅速把丈長的鐵槍插入右邊擋板的兩個孔中,連接旁邊的戰車,隨後長達兩丈的拒馬槍從車尾的孔中送出,槍尾則插入戰車中央的鐵孔中,森冷的槍尖直指大漠。

    以伍為單位的士兵迅速填充到每輛戰車間的空隙中,兩名身穿重甲的刀盾兵並列半跪于前;長槍兵其後居中挺立,手中緊握的長槍遙指前方;兩名手持強弩的士兵立于橫在戰車間的鐵槍之間熟練的安放弩矢。

    戰車上裝好拒馬槍的兩名士兵隨即手握長戟,並列于戰車這上。戰中後面的空地上,糧草物資隨即堆起一個略高于戰車的高台,二十台巨弩架了起來,這是正威營威力最大的武器,每台巨弩一次可發十支強弩,五百步內洞穿重甲,能在密集的敵陣中發揮恐怖的殺傷力。

    高台周圍整齊的排列著一千名長弓兵,全身重甲,頭上更戴著一個只露出雙眼的鐵盔,全身僅有雙手和雙腿露在外面,手握長弓靜待著李平北的命令。李平北立于陣中心高台上,遙望著敵人將要出現的方向,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眼睛里去閃爍著堅毅的神采。

    此時的李平北心中既興奮又緊張還有一絲意外,兩萬敵騎,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預料,數量上顯示這不是左賢王的部隊,應該是王庭派出的援軍。看著自己一手訓練的部隊:堅毅、果敢、訓練有素、裝備精良,李平北不認為這支騎兵能對自己的正威營構成多大的傷害,他希望自己遇到的這支敵軍的將領能蠢一點,全力的攻擊自己,那樣才能取得豐厚的戰果。但如果這支部隊的將領精明一點,不理自己直接繞過去救援左賢王部的話,那自己只的無可奈何的看著敵人離開。再強悍的步兵在草原上也無法對騎兵展開追擊。

    李平北是幸運的,渾邪王本來打算快馬加鞭能夜幕降臨之前抵達盧南湖,休整之後展開對入侵陳軍的進攻。種種情報顯示,自己還來得及在敵軍沒有抵達盧南湖時,進入攻擊的最佳位置給予遠來之敵以致命的一擊。聽到剛才追擊敵人斥侯的士兵回報居然在幾里外有只五千人左右的大陳步兵的時候他感到了驚訝:“僅五千步兵居然敢深入到這里?”

    盡管感到驚訝他還是決定把這支膽大的部隊當做大餐前的甜點吃掉。由于馬匹缺乏,這次他帶的五萬騎兵只有現時的兩萬是每人配的兩匹戰馬,另外的三萬現在還在百里之外。渾邪王久經戰場,所以在率軍趕往李平北方向的同時,派出數十名斥侯繞到敵軍後方探察敵情,他不相信單獨一只步兵隊伍敢深入到這麼遠的地方。

    “即使有援軍,憑我現在之力能完全能在敵人援軍趕來之前踏平這支小小的步兵,應該用不了一個時辰吧。”渾邪王想到這里,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渾邪王的部隊並沒有讓李平北久等,正威營立好陣勢不久轟隆的蹄聲即傳到了正威營每一個人的耳朵,漫野的騎兵迅速的出現在正威營北面三里外,列成五個整齊的沖鋒隊形,一片肅殺之氣在兩軍間漫延。

    楊誠五人所立的方向恰好正對兩萬匈奴騎兵出現的方向。敵人騎兵的出現並沒有引起陣中任一個士兵的異動,與匈奴騎兵那邊戰馬嘶鳴的聲音相比,正威營這里簡直靜得可怕,沒有一個士兵發出聲音,甚至馬匹也靜靜的在等待著即將開始的大戰。一靜一動在晨光中的大漠上構成了一副奇妙的圖畫。

    渾邪王緩緩舉起右手,毫不猶豫的用力向前一揮!

    盧南湖

    左賢王這幾天可以說是坐立不安,大陳的軍隊離自己越來越近了,這兩晚自己都在夢中的馬蹄聲中驚醒。雖然自己極盡勇武,並不懼怕戰爭,但那前提是發揮自己來去如風的特點,如今自己綁在這里絲毫不敢動彈,就像展翅的雄鷹被捆住了翅膀一樣,再難發揮強大的作用,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的大軍一步一步的逼近。可惜自己不能放手而為,不然哪能讓他們這麼輕松就到達這里了。

    剛才王庭派出的使者帶來的消息讓他心安不少,渾邪王帶著五萬騎兵晚上就能到達,這樣自己就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了。“報……”一斥侯騎馬飛奔而來,在左賢王身前翻身下馬跪稟:“正威營部今晨拔營列著陣勢緩緩朝盧南湖這邊逼近。”自從十天前自己的斥侯發現正威營後左賢王一直派人緊跟著這支部隊,一年前的一仗讓他記憶猶新。

    一年前左賢王帶著特殊任務從一條秘密的小路避開陳軍的邊關,直抵定襄。當他探知有一批武器盔甲運抵定襄時,准備一舉攻下定襄奪取這批匈奴軍隊越來越缺乏的武器盔甲。

    誰知在剛要攻城時遭遇了急速趕來的正威營,左賢王當然沒把這支部隊放在眼里,准備趁其立足未穩之時予以殲滅。三千騎兵分成五隊飛奔而去,輕易的把行進中的正威營切成了六段,就在這時他看出了不妥之處。因為並不是由他的騎兵把正威營切成的六段,而是正威營的士兵在騎兵到來之前迅速的避開,讓出了一條給騎兵穿插的通道。被切割的正威營士兵沒有任何慌亂,除了“讓路”的士兵動了,其他的士兵都原地停下,騎兵剛剛穿過,弓弩手的勁矢立即尾隨而去,瞬間奪去百余騎兵的生命。

    當穿過的騎兵准備回犁的時候,分成六段的正威營士兵已經組成六個圓形的軍陣,盾手在前,長槍手居中,弓弩手居後,其中過程有條不紊,根本不像是一支在行進中被切割開來的部隊,簡直就是在營中演練陣法一樣輕松。那個時候,左賢王感覺再無攻城的希望,當機立斷下令全軍撤退。雖然最後任務完成了,但那一次瞬間的接觸也讓他恐懼不已,如果大陳的軍隊全都這樣,戰爭的結果將再無懸念。

    正因為這樣,所以這次他前方的兩萬騎兵他並不太擔心,但對插入後方的正威營卻如背針氈,每天都要聽到其動向才能安心。

    一年前的這段事情他沒有告訴其他人,恐怕沒人會相信他的判斷,八千騎兵對五千步兵居然接觸了一下就潰逃而去,任何人都只會嘲笑他。他的內心也一直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

    左賢王回到大帳,攤開羊皮地圖,只見這張地圖上正威營的行軍路線被一段段的紅線標示出來。左賢王仔細觀察著這幾日正威營的行軍路線,再根據剛才斥侯的判斷今天正威營的路線。突然,左賢王身體一震,手指按著一個地方。過了好一會左賢王才回過神來,大聲向帳外喊道:“來人!”

    剛才的斥侯立刻進營跪下聽令。“你立刻飛馬趕去渾邪王軍,途中不得有片刻停留!”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0 20:18
第八章 鐵血戰陣(中)
    烏魯古河上游

    清轍的河水靜靜的流動著,河兩岸的草原上,無數的牛羊鋪滿了數十里的草原,像一灘粘著芝麻的牛奶緩緩的向下游流去。

    牛羊後方數里,垂頭喪氣的右賢王坐在馬背上,後面跟著全無士氣的兩千匈奴騎兵,一行人慢慢的跟在了牛羊的後面,這群牛羊占了匈奴的近半數,如果失去的話,對匈奴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所以雖然明知陳軍的騎兵就在自己身後追來也無可奈何。征北軍一進大漠右賢王就覺得不妙,分出近三千人四散出擊襲擾敵人的後方,沒想到還是來得這麼快。自己雖然見機早了五天帶著大部分牛羊趕向王庭,但後方的壞消息卻不停傳來。留下的想拖住敵人幾天的三千騎兵一天之內就全軍盡沒,四散襲擾敵人後方的部隊一支一支的消失,甚至連自己兒子率領的一千人的襲擾隊也沒有了任何消息。

    王庭方面已經無法派出支援自己的部隊了,三天前單于派使者嚴令自己必須完整的把這批牛羊帶回王庭,雖然現在已經加緊趕路,牛羊一天一天的瘦下去,王庭越來越近,還有七天就可以到達王庭了,可右賢王不詳的預感去越來越強烈。為了完成任務,右賢王甚至把自己的部眾分成幾十路,想以此來拖住陳軍的步伐,但似乎無濟于事了,昨晚當一個混身是血的族人逃到自己的營帳中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七天恐怕是他無法越過的坎了。

    鐵蹄的轟鳴打斷了右賢王的思緒,也踏破了他最後的僥幸。在他身後遠處的草原上,不斷湧現出一隊隊大陳的鐵騎。右賢王拔出長刀,向身後的兩千匈奴騎兵喊道:“讓長生天見證我們匈奴人的武勇,殺!”

    “殺!”轟然的應諾聲中,兩千匈奴士兵堅毅的臉上透出他們必死的決心。

    大漠

    隨著渾邪王的手用力揮下,前列的一萬匈奴騎兵發出震天的喊殺聲直奔而來,隆隆的鐵蹄聲震得大地微微顫抖。後列的一萬騎兵列著整齊的軍陣緩緩的跟隨著前面沖殺的騎兵,養精蓄銳准備著隨後的沖鋒。渾邪王不想讓這只小小的步兵耽誤自己過多的時間,一上來即是全軍壓上,兩萬騎兵來回沖殺,瞬間便可以把這五千步兵踏成肉泥。

    正威營這邊卻依然保持著死一般的甯靜,黑壓壓的敵軍並沒有讓這些士兵感到任何恐懼,矗立的戰陣散發出沖天的殺氣。匈奴騎兵轉瞬即沖至六百步外,長弓手在李平北的命令下立即張弓引弦;戰車間的弓弩手也舉起了手中的強弩直對沖殺而來的匈奴騎兵;刀盾手把盾微微向上舉起,護住後面的弩手;長槍兵和戟兵也蓄勢待發。

    五百步、四百步,李平北舉起黑色令旗,二十台巨弩將兩百支鋒利的勁矢射向沖殺而來的匈奴騎兵。一支弩矢洞穿沖在前面的匈奴士兵,帶起一蓬血霧狠狠的紮進後面一名匈奴士兵的咽喉,兩百支由巨弩射出的勁矢顯示超出了匈奴士兵的想像,數百名士兵含恨倒下。戰友的死亡並沒有引起匈奴騎兵的慌亂,沒有絲毫混亂的沖鋒隊形繼續蓋了過來。

    三百步,李平北舉起紅色令旗楊誠、劉虎這些列身處陣前方的強弩手立即扣動扳機,又一陣矢雨注入橫沖而來的匈奴騎兵。矢盡,強弩手立即裝填弩矢,對即將臨近的匈奴騎兵竟一眼不看。

    兩百步,李平北舉起紫色令旗,蓄勢待發的長弓手齊射出一片箭雨覆向前列的匈奴騎兵,與此同時強弩手的弩矢已經裝填完畢,箭雨淋過之後無情的矢雨再度狠狠注入即將沖近的匈奴騎兵。

    強悍的匈奴騎兵並沒有絲毫畏縮,進入兩百步後,正在沖鋒的士兵立即張弓搭箭,准備對這只陳軍進行毀滅性的打擊。李平北此時手舉紫、紅兩色令旗,交叉揮舞。原本站立于車上的戟兵立時蹲下,手中長戟直指前方,弓箭手也不再齊射,開始了各自的精確射擊。楊誠、劉虎再度裝填弩矢,准備著對匈奴騎兵的再次打擊。

    雖然前方激戰正酣,戰陣左、右、後的士兵卻依然矗立不動,依然只盯著自己前方,沒有一人去看一眼奔襲而來的敵騎。整個正威營除了箭矢射出的聲音再無其他一絲雜音。

    一百五十步,匈奴的箭雨終于開始向戰陣傾注,如蝗的箭雨在盾牌上發出奇異的聲音。楊誠再度射光手中強弩的弩矢後,把強弩放在自己腳邊,取下背著的弓箭,開始把一支支強勁的箭矢射向敵軍。每一箭射出便有一匈奴士兵抱著臂膀摔下馬去,隨後即被如水踏來的鐵蹄淹沒掉最後的掙紮。

    “轟!”匈奴騎兵終于沖到陣前,戰馬和戰車相撞發現巨大的聲音。沖到陣前的匈奴士兵發現迎接自己的是森冷的拒馬槍和長戟,後方傳來的壓力不斷改變著自己的意願。一匹戰馬被拒馬槍穿腹而過,騎在戰馬上的匈奴士兵剛想轉身跳下馬背,鋒利的戟尖從腹下探出,隨即不見,重重的摔在地上時,鐵蹄踏來。

    更多的匈奴騎兵發現了戰車間的空隙,頓時湧來。一個匈奴騎兵沖至趙大柱和趙小柱身前,二人立時蹲身揮刀,只見刀光閃過,戰馬的兩只前蹄已被二人削去,戰馬失去兩只前蹄頓時頂不住劇痛倒下,剛想揮刀殺進的匈奴士兵失去平衡,就在他等待摔在地上的時候,卻覺胸口一涼,李二的長槍透胸而過結束了他的計劃。“咻!”跟在後面的匈奴騎兵抱膀摔下馬,隨即被劉虎跟隨而來的一箭穿破喉嚨。

    戰斗在正威營的戰車前激烈的進行著,連綿不絕的匈奴騎兵從四面八方撞擊著這個堅固的戰陣,戰陣前面蒙著厚厚牛皮的擋板早已被鮮血染紅,一條條鮮血彙成的小溪緩緩的向坡下流去。

    渾邪王萬沒有想到戰事竟然演變到這種程度,自以為可以很快踏平的敵陣現在依然矗立在自己的面前,甚至還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0 20:18
第九章 鐵血戰陣(下)
    匈奴騎兵不斷用血肉來探尋打開這座戰陣的縫隙,當無數次途勞之後,強悍的匈奴騎兵開始絕望了,這種絕望的情緒迅速漫延開來,最後被這種情緒控制的士兵們開始退縮了,很快便演變成了大潰散,都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恐怖的煉獄。逃命對他們來說卻並不容易,戰陣五百步內在潰逃的人群中有近千匈奴騎兵沒能實現這個時候他們最大的願望。

    渾邪王沒有把預備在後的一萬騎兵押上,即使他現在怒火沖天,但畢竟還有一絲理智。這是他一生以來敗得最慘一次,而且還是敗給一支人數遠少于自己的步兵,這是他不能容忍的,他必須想辦法徹底擊敗這支部隊。收攏部隊後渾邪王又驚又怒,兩萬騎兵現在僅剩下一萬四千多,原來以為一個時辰就能殲滅這支部隊,沒想到經過一個時辰的激戰自己五千多名英勇的匈奴騎兵反而永遠的躺在了那片小小的山坡上。回來的四千多人也僅有一半能立即投入戰斗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虧的渾邪王徹底憤怒了!

    正威營中此刻仍然十分甯靜,只有偶爾傳來傷者的呻吟才提示著這里的生機。所有士兵都在抓緊休息,匈奴騎兵隨時都有可能再度攻來,緊張的戰斗消耗的體力是驚人的,多恢複一份體力,活命的機會便會大一分,久經戰陣的士兵都明白這一點。

    李平北在陣內四處巡視,統計著這次的戰斗情況,經曆這次激戰正威營無一人戰死,重傷十七人,輕傷三百多人。打造精良的裝備發揮了驚人的威力,匈奴騎兵的箭五十步以外很難穿透大陳士兵的重甲。五十步內他們射箭的機會卻也少得可憐。

    大戰過後兩個時辰,早已過午時,士兵吃過干糧後李平北見匈奴騎兵並無再進攻的意圖,只是遠遠觀望,想到這血腥之地不便久留便尋思著找個地方先立下營寨。當即命一千沒有受傷的士兵打掃戰場,收回箭矢和匈奴遺棄的彎刀長弓,全數裝上戰車,准備轉移到五里外一有水源的草地上立營。

    渾邪王看遠處陳軍戰陣分解移動,心中卻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在其移動過程中加以截殺,上午的慘敗雖然讓他極怒,但他並非鹵莽之人,對方是步兵,怎麼也無法在草原上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走。現在他只待後軍趕來便合兵全力消滅這支可怕的部隊,然後提兵救援左賢王。就算敵人再強大他仍不相信以四萬騎兵無法消滅區區五千的步兵。看著對方有條不紊的移動,渾邪王不由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沖動的下令攻擊。

    夕陽西下,順利到達溪邊紮營後,李平北立即派出士兵警戒四周,同時下令所有士兵四散休息,大戰之中更要想方設法讓士兵得到休息和放松,這一點李平北深信不疑。

    楊誠五人並排躺在營外的草地上,拼命享受著這難得的悠閑。

    “李二,今天你可撿了不少便宜!”趙小柱側身對李二說道,“我和哥哥的戰功就是一堆馬腿,你在後面倒還貪了九個敵人的戰功!”

    “呵呵,撿便宜,你可不知道當時有多凶險,有兩次我伸出去的手就差點回不來了!”李二想到今天戰斗的凶險場面,至今還心有後怕。

    除楊誠外,四人倒也經曆過幾次戰斗,但那規模和場面卻遠不能和今天相比。

    “誠哥,今天你又射了幾個人的肩膀啊?”李二扭頭笑著對楊誠說道,每次戰斗後四人都要對楊誠打趣一番。

    “一百五十四個。”楊誠淡淡的說道,“我也不是每次都射人臂膀,只是你們沒有見到過而已。”

    “哇!”雖然知道楊誠的本事,眾人也吃驚不已,劉虎更是暗自驚心,敵兵沖近後楊誠棄弩用弓,他卻仗著前面有李二他們護著,繼續埋頭填矢、發射,激的戰斗中他根本無遐一個一個的瞄准發射,在他的印象中也只射中五六十個而已。

    李平北在營中四處巡視,立營之時他便命人在營中屯水以防敵人在水中下毒,同時也可防備敵人燒營。今天的戰斗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很顯然這是救援左賢王部的,從時間上看這批援軍能在神虎營和神豹營發動進攻前抵達盧南湖,如果不是遇到自己此時應該已經到達盧南湖了,一天的時間足以讓他們做好充分的准備迎接大陳軍隊的攻擊。自己只要能順利把這支援軍再拖住一天,就可以讓神虎營和神豹營無後顧之憂的對左賢王部發動攻擊。李平北希望今天的戰斗能讓敵人將領失去理智,全力進攻自己,只要自己能固守到神虎營和神豹營擊殲滅左賢王部後來援,必能在合圍王庭前取得豐碩的戰果。

    征北軍中軍大營

    朱時俊握著剛剛傳來的軍情疾步走進大帳,趙長河正在觀察行軍地圖,見狀問道:“先生何事?”

    “神行營、神武營傳來捷報。”朱時俊揚了揚手中的信件。

    “先生請講!”趙長河目光並未離開地圖,低著頭對朱時俊講道。

    “神行營昨日在烏魯古河上游追上右賢王殘部,斬敵兩千,獲右賢王首級,牛羊兩百萬只,部眾萬余,現在正在原地休整,等待命令;神武營分兵十路,殲滅右賢王部四散余眾,斬首兩萬余,已基本肅清右賢王部,現正趕往烏魯古河與神行營彙合。”朱時俊簡要的說明了兩軍情況。

    “兩軍傷亡情況如何?”趙長河抬起了頭,神行營、神武營的任務現在圓滿的完成了,就等著盧南湖的捷報後開始安排合圍王庭了。

    “神武營戰死和重傷不能戰者一千三百人,神行營昨日一戰傷亡慘重,戰死將士三千一百人,加上前面戰斗的傷亡,現在神行營能戰者不足六千。”朱時俊黯然說道,昨日一戰右賢王率兩千匈奴騎兵拼死沖殺,全部戰死,神行營也負出了慘重的代價。

    “這麼說兩部彙合後尚不足一萬五千人了?”趙長河皺著眉頭說道。“這右賢王倒也值得敬佩,以前數度不與我軍接戰,臨死一搏卻也能重創我軍。幸好匈奴只有一個右賢王,不然此戰堪憂。”

    趙長河在營中踱了數步,對朱時俊說道:“雖然兩營的傷亡出乎我的意料,不過還算順利完成了任務,傳令嘉獎!令兩部在預定地點原地休整,沒有我的命令不可擅動!”想了想又說道:“再傳令正武營,護送牛羊馬匹趕往中軍。”朱時俊隨即安排人手傳達命令。

    趙長河轉身看著行軍地圖,一指戳在王庭之處,“十五天後與君死戰!”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3 19:13
第十章 欲罷不能(上)
    大漠

    夕陽西下,左賢王派出的斥侯終于找到了渾邪王。左賢王的意思很簡單,希望渾邪王能繞過這支大陳步兵,與他合力擊敗即將進攻盧南湖的大陳騎兵後再回師消滅這只部隊,就現在的戰局來看就算他與左賢王一起擊退來犯騎兵,這支步兵也無法趕到盧南湖,對戰局構成影響。而且其深入大漠,怎麼也無法逃脫自己的快馬奔襲。想到這里,渾邪王有些動搖了。鐵蹄轟鳴,後續的三萬騎兵終于到達,其中三千騎著白馬的白馬衛隊最為顯眼,強盛的軍容展現著這支百戰精兵的威武。與此同時,渾邪王派出的斥侯也從四面八方如箭歸來。看著遠處正威營營地外四散休息的士兵,渾邪王既佩服又憤怒,從還沒有人敢如此輕視自己,渾邪王雙拳緊握終于下定了決心。

    濃濃的黑幕籠罩了散發著血腥之氣的草原。正威營這邊靜如止水,而匈奴營地從三萬後續部隊到達至今一直人馬喧鳴,聲音清晰的傳到正威營士兵的耳朵。

    夜幕下,正威營營地後方四里的草原上,三千匈奴騎兵馬銜枚蹄裹棉,悄然而迅捷的沖向黑暗中的正威營。此時的正威營正如一名熟睡的少女,讓這群襲者發出了邪惡的凶光。

    “撲嗵!”一匹戰馬被絆馬索絆住,強大的慣性把這匹不幸的戰馬連同騎在上面的匈奴士兵重重的向前摔出。“卟!”一顆拳頭大小的鐵疾藜伸出的尖刺無情的插入剛剛摔倒在地的匈奴士兵的胸腹。“轟!”一匹戰馬踩空,轉瞬即連人帶馬摔下深達丈余的大坑,坑底仰躺著的匈奴士兵無力的掙紮著,妄圖拔出從自己胸腹中冒出的三根細長的尖木。正在為偷襲成功興慶的匈奴騎兵,立時陷入了無邊的地獄。黑暗中不斷傳來人仰馬翻的慘叫讓活著的人心驚膽戰,無邊的黑暗吞噬中士兵們堅強的意志。“咻……”數百支火箭帶著微弱的火光從營寨內射出,隨即落在碼放好的無數堆干草上,一時火光四起。前來襲營的三千騎兵頓時愕然,顯然他們沒有想到做為偷襲者的身份,居然現在毫無遮掩的顯露在敵人面前。就像一個赤裸的少女突然被放到大庭廣眾的面前,所有人都蒙住了。還未待這群士兵反應過來,漫天的矢雨已至,身處前列的匈奴騎兵如落葉般紛紛中矢落馬,戰友死亡的慘叫頓時驚醒了這群發呆的偷襲者,余者紛紛調轉馬頭,死命逃離,再無一分應戰的膽氣。說時遲,那時快,中陷、點火、矢雨、逃命一系列的事情不過發生在片刻之間,短短的一瞬便讓三千前來偷襲的匈奴騎兵扔下千余尸體落荒而逃。

    渾邪王望著逃回來的匈奴士兵充滿恐懼的眼神和蒼白的臉時,再也不敢有絲毫輕視這支僅僅五千人的步兵的豪氣。本來傍晚時分他已經准備率部放棄進攻,連夜直奔趕往盧南湖的。勝負不在一時一事,待完成保護盧南湖的任務後,再回軍聯合左賢王蕩平這支部隊。

    但從歸來的斥侯的情報分晰,這確確實實是一支孤軍,而且是一支僅五千人的孤軍。同是渾邪王的部隊經白天的一敗士氣極為低落,眾將都認為自己五萬騎兵不能奈何一支僅五千人的步兵實在丟臉,傳了出去會讓大家留下陳軍不可戰勝的陰影,對即將開始的大戰極為不利。後續的三萬騎兵更是躍躍欲試,沒有任何人願意承認這個失敗。綜合各種因素,渾邪王終于決定在天明時以雷霆之勢消滅這支部隊,當然今天晚上也不能讓敵人安然休息。

    正威營的士兵果然沒有得到片刻的休息。整個晚上匈奴的騎兵不斷的前來偷襲、騷擾,在兩次靜悄悄的偷襲失敗後,更大張鼓的在箭矢不及的地方叫囂挑戰,多次的佯攻、試探,甚至閃電般的突襲。分不清敵人進攻的真假的正威營士兵沒有一刻能安然入睡。而此時,三萬匈奴騎兵在前方的喊殺聲中安然入睡。

    楊誠五人輕裝出營,在他們周圍,一千正威營士兵分成兩百個小隊,四散開來,悄然向三里外叫囂的匈奴騎兵掩去。李平北睡不著,自然也不會讓前來騷擾的匈奴士兵騷擾得太過輕松。在擊退兩次匈奴騎兵的偷襲後,匈奴人再沒有組織稍為有力的進攻,只在周圍囂鬧,偶爾也閃電般的襲至營前,見討不到好即飛奔離去。這使李平北極為惱火,決定狠狠的教訓一下這些呱噪的匈奴騎兵。

    營外的星星火光成為正威營士兵的航標燈。在黑暗中吃足苦頭的匈奴騎兵對一片漆黑產生了恐懼,點起支支火把,既可以驅散對黑暗的恐懼,又可以吸引敵人注意。反正他們的任務就是在遠處騷擾,只要讓敵人不能安睡就算完成了任務,萬沒想到正是這些火把,成為他們的催命符。

    楊誠五人貓身靠近舉著火把四處奔跑的匈奴騎兵,五名騎在馬上的匈奴士兵顯然奔跑的無聊了,騎著馬緩緩的行進,偶爾跟著周圍大叫的士兵亂吼幾聲,隨後又是一陣放肆的大笑。“卟!”一名正在大笑的匈奴士兵驚恐的指著自己的喉嚨,只見喉嚨上一個羽箭穿過後留下的小孔汩汩的冒著鮮血,匈奴士兵途勞的伸手抓了兩下,一頭栽下馬去。在他右邊的一個匈奴騎兵同時也被一支勁矢透胸而過,剩下的三名士兵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會受到攻擊,兩個匈奴士兵重重摔在地上的響聲驚醒了驚鄂中的三人。驚醒的三人立即策馬欲逃,剛一轉身,兩箭又至。一個士兵不相信的看著自己胸腹湧中的鮮血,抱著腹部滾下馬去;另一名士兵只覺後頸一陣居痛,當即斃命。最後剩下的匈奴騎兵肝膽俱裂,狠命鞭打跨下戰馬,希望能逃離這可怖的死神,剛奔出三十步,一箭一矢洞穿而過,匈奴士兵瞪著不甘心雙眼,摔下馬去,最終還是沒能逃脫死亡的命運。

    死亡的氣息迅速的漫延開來,開始還大吼大叫,趾高氣揚的匈奴騎兵頓時陷入死亡的恐懼之中。一隊一隊的匈奴騎兵悄無聲息的倒在這片黑暗的草原上,漫野的火光逐漸變得稀疏起來。當慌亂的匈奴騎兵發覺火光是吸引死神來臨的催命符時,草原再度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之中。

    隨後,匈奴騎兵組織了幾次大規模的清掃,但令他們苦惱的是,一旦他們聚集在一起這些陳軍便消匿無蹤,一旦分散立即便遭到無情的攻擊。最後,再也沒有一個匈奴騎兵願意離開人群。兩軍就這樣膠著著,直到天際微微吐白,夜就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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