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神箭傳說 作者:簡單老楊 (連載中)

otto544 2008-10-20 20:15: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6 145964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3 19:13
第十一章 欲罷不能(中)
    征北軍外三百里

    一個破舊的帳蓬孤零零的紮在一個水窪旁邊的坡上,九歲的小男孩博突無憂無慮的在草地上玩耍。在他不遠處十幾只羊“咩咩”的在水窪旁吃草喝水,這些羊就是博突家的全部家產了。逐漸減少的羊群並沒有影響小博突的心情,此時他正在草地上用自己做的小弓射出一根一根的木條,時而又沖進羊群,抓住一只小羊便跨上羊背,嘴里“駕駕”的喊著。年老的哈啦正在帳蓬外准備著今天的早餐,羊奶的香味四散在甯靜的草原。這個家庭現在就僅剩下年老的奶奶和年幼的孫兒了。兩年前的一天,當哈啦辛苦找回騎著小馬出去玩耍的孫兒時,自己的部落已經被夷為平地,五百多族人再無一人生存。堅強的哈啦獨自領著孫兒四處放牧艱難的生存下來,只待孫兒能獨立生存便可放心而去了。

    轟隆的蹄聲傳來,五百名衣甲鮮亮的神威營士兵從遠處奔來。發現這個破帳蓬隨即有五騎直奔來而。“嘩啦!”哈啦一驚,打翻了正散發著香味的羊奶,雪白的羊奶濺灑一地。哈啦顧不得收拾打翻的羊奶,慌亂的站起來,望著遠方出現的騎兵眼中透出絕望的眼神。不管是大陳還是匈奴的騎兵,每次遇到都是吃飽喝足後搶走一切能搶走的東西。在草原游蕩這兩年哈啦見過了太多。她本來還指望這批羊多產幾仔,來年換兩匹劣馬也好,家里那匹老馬已經老得快無法行走了,沒有馬她就無法及時把羊群趕到水草豐美的地方放牧。

    雖然知道無法阻擋即將來臨的噩運,哈啦仍然跑到奔來的五名騎兵前面揮手進行途勞的阻擋。刀光一閃,為首的百夫長策馬而過,對自己剛剛屠殺的老婦再不看一眼。

    哈啦渾濁的眼中透出了深深的不解,以前遇到大陳騎兵的時候不過只是在自己阻攔搶羊士兵的時候被踹兩腳而已,甚至還沒有匈奴騎兵來得凶狠,這次為什麼……瞪大雙眼的哈啦帶著對世間巨大的疑問結束了思維。

    “奪!”一根小木棍在百夫長的胸甲上彈落地上,留下一點淡淡的濕泥,小博突舉著小弓,含著淚水的雙眼狠狠的盯著馬上的百夫長,毫無畏懼的臉上透出深深的仇恨。百夫長看著地上的小木棍露出輕蔑的笑容,手中長刀用力揮出。

    大漠

    剛剛探出頭的太陽,迫不及待的把柔和的陽光遍殺在草原上,青草上點點的露珠,折射出晶瑩的光輝。晨霧散去,正威營外方圓三里狼籍的草原展現在兩軍面前,訴說著昨夜的激烈的戰斗。

    營外五里,經過一夜充分休息的三萬匈奴騎兵,精神飽滿,列著整齊的軍陣准備踏平阻擋自己前進的一切生物。渾邪王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立于陣前,眼神複雜的看著遠處的正威營營寨。雖然早已有心理准備付出一定代價讓正威營士兵一夜無法合眼,但五千余散布在正威營周圍的匈奴士兵尸體還是讓他感到震驚,讓他不計任何代價殲滅這支部隊的決心更加堅定。今日如不能徹底消滅這支部隊,日後將對匈奴構成巨大的威脅,他當然不會給這樣的敵人任何機會。

    正威營內,李平北和正威營內大部份士兵一夜未眠。敵人數量遠多于自己,可以輪流來襲,而且自己卻不能分兵輪流防守,一旦分兵,便會讓堅固的防線露出絲絲破綻,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絲破綻都會給全軍帶來滅頂之災。昨夜的戰斗雖然殲滅了五千匈奴騎兵,但正威營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戰死九人,重傷一百二十人,輕傷近千人,雖然對比匈奴可以說是戰績驕人,但李平北卻深知自己死不起,對方即使戰死一萬士兵,仍然有著強大的攻擊力,但自己如果死上五百,恐怕防線就會告破。一夜未眠的正威營士兵仍然保持著驚人的精力。分布在營內四方的戰車被迅速集中起來,鐵血戰陣頓時告立。戰陣外,李平北昨夜特意安排休息的五百人正迅速的修複外面的陷井,並在戰陣四周的草地上遍撒鐵疾藜,樹起一根根帶有尖刺的木樁。李平北並不在乎這些舉動曝露在匈奴的眼中,大部份陷井都設在強弩射程范圍內,不懼敵人破壞。事實上這些動作是李平北故意做給匈奴騎兵看的,這樣對敵人會產生一定的震懾作用,進攻起來將會畏首畏尾,破壞力自然會有一定的下降。取得如今的戰果李平北已經滿足了,現在他只是指望把這支敵軍拖在這里一天。

    渾邪王對李平北的狂妄舉對感到憤怒,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安然的布置陷井,根本就沒有把面前這三萬匈奴騎兵放在眼里。渾牙王揮了一下手,聚集的騎兵開始急速的散開,形成一個包圍整個戰陣的圓圈,只待渾邪王一聲令下,便從四面八方沖殺而去。漫野的匈奴騎兵並未讓正威營的士兵產生絲毫的慌亂,昨天一仗已經讓他們對自己的戰陣產生了強大的信任,鐵血戰陣讓每個士兵爆發出前後未有的必勝信心。

    “嗚……”嘹亮的號角聲中三萬匈奴騎兵在震天的喊殺場中席卷而來,渾邪王立于五里外的坡地上,身後三千名白馬親衛蓄勢待發,隨時准備予敵人致命的一擊。

    片刻間匈奴騎兵便沖至正威營所布陷井前,剛才陳軍的布置均被匈奴士兵看中眼中,條條絆馬索、根根拒馬樁在晨光的草原上一覽無余,稀疏的陷井自然發揮不了一點作用。匈奴騎兵熟悉的繞過拒馬樁,躍過絆馬索沖殺而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3 19:13
第十二章 欲罷不能(下)
    陣中的李平北看著匈奴士兵避過一個個陷井,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邪惡笑容。他要的正是這個效果,他故意讓士兵在眾目睽睽之下布設各種陷井就是要讓沖鋒的每一個匈奴騎兵知道。雖然這些陷井再難發揮作用,但匈奴騎兵一邊躲避陷井,一邊沖鋒,完整的沖鋒陣形頓時告破。而且在這種沖鋒下,匈奴士兵原來蓄集的銳氣將在一次次的閃避中侵蝕殆盡,戰力必將銳減。在李平陽處心積慮的布置下,看似散亂分布的個個陷井卻有著特殊的妙用。果然,在不斷的躲避陷井的匈奴騎兵,原來散開的沖鋒隊形在一點一滴的發生著變化,當沖至正威營陣前三百步時,沖鋒隊形已然隱隱變成了無數條密集的洪流,早已等候的巨弩發射出一支支五尺長的巨矢,鋒利的矢尖帶起尖銳的破空聲直飛入匈奴騎兵的洪流,李平北的“陽謀”終告成功!

    強勁的巨矢帶著絕強的力量,一支巨矢便能洞穿四五名甚至八九名,擠在一起正在奔來的匈奴騎兵,正在慶興躲過陷井的匈奴騎兵隨即發現自己僥幸躲過了小鬼,卻一頭迎向了閻王。一支支的巨矢迅速的瓦解著匈奴士兵所剩無幾的銳氣,矢盡。幸存的匈奴騎兵還未來得及慶興躲過巨矢的大劫,卻駭然發現面前由強弩發射的短矢閃電般穿透自己的身體,轟然倒地時瞪大的雙眼中映出滿天帶著淡淡殘影的短矢。

    陳軍遠遠優于匈奴的強橫武器正發揮著恐怖的殺傷力,讓每一個敢于正面面對的敵人畏畏顫抖。付出無數匈奴士兵的鮮血和生命後,隨著一個個陷井被隨後的匈奴騎兵破壞,匈奴騎兵的陣型再度完整。

    清水原 匈奴王庭

    豪華的單于大帳中只有大單于、惡都王和林智,聽到剛傳來的情報三人久久無言。

    “該死的右賢王,丟掉八千勇敢的匈奴戰士的命不說,連一只羊也沒能保住!”大單于狠狠的拍著身前的幾案大發雷霆。

    “唉!”林智深深歎了口氣,“這次我們是失算了,沒想到陳軍來勢這麼猛。而且這次作戰的戰馬竟然優于我匈奴戰馬,這趙長河藏得還真深,這幾年都忍住沒拿出來用。”

    趙長河早在五年前遍四處搜尋優良的戰馬,帳下更招納了無數優秀的養馬高手,培育出十萬匹優與匈奴的大陳戰馬,以前曆次戰斗均未使用,這次大陳騎兵左右兩軍均是每人兩匹新培育的大陳戰馬,讓匈奴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頓時吃下大虧。

    “是啊,所以先前我們都以以前陳軍騎兵的行軍速度來推算陳軍的行軍,以至不斷的積累下讓本來以為可以有充足時間帶著牛羊回王庭的右賢王部全軍覆沒。”惡都王也皺著眉頭說道。

    “另外根據逃回來的士兵的報道分析,這次陳軍所攜帶的強弩和長弓已經全部經過改良,比以往射的更遠,穿透力更強,在我軍缺少盔甲的情況下,造成了巨大的傷亡。”林智繼續分析道,這次陳軍在裝備和戰馬上都大大出乎眾人的預料,傳回的情報越多,心情就越沉重。

    林智本是趙長河帳下的一名參謀,但在與朱時俊的明爭暗斗中敗北,一時負氣出走,陰差陽錯前投在匈奴大單于帳下,不覺中已經六七年。大單于對林智倒也信任有加,對林智的建議均言聽計從,雖然林智論才智和胸襟均遜于朱時俊,但由于熟悉征北軍的種種,幾次出謀對征北軍造成了巨大損失。

    而這次這仗,剛剛開始不足三十天,騷擾、偷襲、下毒、清野、埋伏、襲擊敵後,林智出盡奇謀,雖然對征北軍構成一定影響,但細節少輕微的影響卻無法阻擋時局一天一天朝匈奴不利的方向走來,巨大的國力差距讓林智漸漸生出無力的感覺。匈奴的優勢正一點一點的減少著:以前匈奴得利于來去如風的戰術,但現在大陳的戰馬更快過匈奴的戰馬;匈奴引以為傲的騎射,現在大陳精制的強弩的射程是匈奴強弓的一倍;以前匈奴輕裝上陣,奔襲千里,但現在失去速度優勢後匈奴士兵簡陋的盔甲成為戰爭中致命的傷痛;以前沖入內地燒殺搶掠的匈奴人現在正嘗受著被燒殺搶掠的滋味,來去如風的大陳鐵騎正踏平著一個又一個草原上的帳蓬。

    林智痛苦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口氣,俊朗的臉龐顯出茫然的神情。大單于二人不知林智在想什麼,一時無語,沉悶的氣氛在大帳中漫延開來。現在還不是痛苦的時候,林智思慮良久,睜開眼睛輕輕的對大單于說道:“大單于,不如舉部北遷萬里以避鋒芒。”

    “什麼?”大單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茫然問道。

    “北遷,遁至萬里之外以圖再起,陳軍再強終不能在草原上永遠停留。”林智肯定的說道。

    “這……”大單于一時猶豫起來,放棄水草豐美的草原遠遷冰天雪地的北方確實是一個難下的決定。

    見大單于猶豫,林智又說道:“必須北遷,此次征北軍精銳傾巢而出,連隱藏在後的精良武器戰馬都全部拿了出來,其志當不單是要擊敗我們,而是要徹底的消滅所有的匈奴人!”

    惡都王也不願北遷,聽得林智如此說道,便生氣的對林智說:“軍師未免太過膽小,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王庭現時還有三萬騎兵和一萬五千王庭衛隊,皆是我匈奴的精銳之師,等渾邪王所率五萬騎兵趕回,王庭將有十萬可戰之兵。再說即使陳軍攻至王庭,他們十幾萬人深入草原數千里必然補給不易,軍心浮動,只要我軍堅守,並非全無勝算。”

    “惡都王可知右賢王部被掠牛羊已全數送至敵中軍?有了這批牛羊,陳軍當可以數月不愁補給!”見惡都王沒有說話,林智繼續說道:“況且我匈奴經數年封鎖,物資已經極為缺乏,面對裝備精良且數量占優的陳軍恐怕勝算不大。雖然有新近運來的五千套盔甲,但到底是杯水車薪。”

    惡都王見自己說不過林智,便狠狠說道:“到底我匈奴是草原之主,在大草原上我就不信打不敗遠來的陳軍,況且我軍不過損失一部,軍力未折一成,如此便要逃走,反正我心里是不服的。”

    “是啊,”見二人起了爭執,大單于插話道:“日前均是小戰,陳軍以優勢兵力合擊,難免不敗,現在我軍以逸待勞,待敵軍遠來立足未穩便全力攻擊,勝算頗大。”看了一眼林智,生怕林智心中不快,又安慰的說道:“並非不用軍師之言,軍師不了解北地的苦寒,冰封千里,滴水成冰,且不說遷去難以存活,就是在遷移途中也將會有巨大損失,實是我們不能承受的。”

    林智見難以說服大單于,便也不再勸,遂又說道:“是我思慮不佳,再不提北遷之議。當前還應積極籌劃,敵中軍已經漸漸靠近王庭,應派出精騎,在夜間不斷驚擾敵軍,誓不能讓其安然抵達。待敵軍疲憊不堪之時,我軍再四面突襲,重創來犯之敵。”既然不退,林智即獻計著手打擊征北軍。

    “軍師不知,陳軍馬快,少量騎兵襲擾收效甚微啊。”惡都王顯然吃了不少虧,憂慮的說道。

    “唉……”林智深深的歎了口氣,自己以前在陳軍時憂心匈奴的馬快,待到匈奴之後,又再度憂心陳軍的馬快起來,老天倒也給他開了個不小的玩笑。馬快?“糟了!”林智失態大喊。

    “什麼糟了?”大單于、惡都王緊張的問道。“盧南湖……”林智細微的聲音傳入二人耳朵。

    盧南湖 左賢王大帳

    微風輕輕的吹拂著草原,清澈的盧南湖水宛如一塊明鏡,清晰的倒映出碧藍的天空中朵朵白云,湖水四周翠綠的草地上群群的牛羊愜意的啃食著鮮嫩的青草,誘人的肉香在午時清新的空氣中四處蕩漾。湖北面的山中冒出陣陣煙霧,一個個的帳蓬點綴在這如畫的草原上。

    吃飽喝足的左賢王癱坐在帳中大椅上擦著手上和嘴上狼籍的油漬,健壯的身體深深的陷入大椅厚厚的羊毛中,打了個滿意的飽嗝,一氣喝下滿滿一碗奶茶後,閉上雙眼開始享受午餐後難得的閑暇。

    大戰在即,左賢王卻不放過任何一個休息的機會,時刻保持著充沛的體力以應付隨時來臨的挑戰。當今晨斥侯從渾邪王處回來後,他再不對渾邪王的援軍抱有一絲幻想,雖然擁有五萬騎兵的渾邪王不至于落敗,但左賢王卻根本不信渾邪王能在在今晨的全力攻擊下覆滅正威營,只要拖上一天他便不能及時前來救援自己。即使能在入夜前順利殲滅正威營,當他率部趕來時已成疲兵,再難發揮強大的作用。所以得到消息後,他立即命令自己的一萬士兵停止一切活動,養精蓄銳以應付隨之而來的大戰。來襲敵騎只有兩萬,自己並非沒有獨立力一戰的能力,任何輕視他的敵人都將付出慘重代價。

    派出少量斥侯探聽敵情後,他當即命令全部族人開始在營帳周圍挖坑築牆,攻守易位,想到這里左賢王臉上不由露出無奈的笑容。

    正當他昏昏欲睡之際,“報……”一斥侯策馬飛奔直至帳外,翻身下馬摔倒在帳外,立時驚走了他的睡意。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4 17:30
第十三章 染血百里(上)
    大漠

    戰事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李平北立于營中央,不斷根據戰斗情況及時下達著一條條命令,瞪大的雙眼透射出血紅的光芒。

    正威營陣外所有陷井被破壞後,匈奴騎兵便一次次的沖擊著這個鐵血戰陣,兩軍在戰車前進行著殊死的白刃戰。雖然陳軍在裝備上遠優于匈奴,但一邊是養精蓄銳,一邊卻是整夜未眠,戰斗便在戰車前狹小的空間膠著著。

    李二一槍穿過一名摔落下馬的匈奴士兵胸腹,又一匈奴騎兵沖來,至趙大柱、趙小柱二人盾前三步,從馬上飛身躍來,手中彎刀閃著懾人的寒光,直向李二著上砍來,李二回身不及,正欲閉目待死,“咻!”一短矢閃電般從匈奴士兵的眉心穿過,匈奴士兵頓時斃命,躍來的尸體重重砸在趙大柱、趙小柱舉起盾牌之上。

    趙大柱、趙小柱合力一推,匈奴士兵的尸體直飛出去重重的撞在隨即策馬而來的匈奴騎兵身上,匈奴騎兵被撞落下馬,慘叫的聲音瞬間便被撞踵而至的鐵蹄淹沒。隨後而來的匈奴騎兵衣甲鮮亮,胯下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竟是一名匈奴騎兵的千夫長。策馬奔來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戰馬剛剛踏碎己方士兵的頭臚而有半點停頓,及至跟前,用力一收缰繩,胯下戰馬的兩只前蹄重重的踏在了趙大柱、趙小柱兄弟二人舉起的盾牌上。兄弟二人在戰馬的強大力量下,一屁股坐了下去。

    饒是二人臂力驚人,也幾乎被這股力量壓成肉餅。匈奴千夫長再收缰繩欲故技重施,徹底踏破二人組成的堅固防線,李二手中長槍閃電剌出,匈奴千夫長見狀拉緊缰,兩腳凌空的戰馬竟僅憑兩只後腿快速的後退了幾步,堪堪躲過了李二的長槍。隨即一手抓住鞍缰,身體卻側翻至馬腹,躲過了楊誠、劉虎二人的快矢,彎刀一揮,一人一馬直向李二攻來。

    李二揮舞著剛剛收回的長槍,毫無懼色,長槍一往無前的向匈奴千夫長刺去,竟是與敵同歸于盡的一招。“叮、鐺!”刀槍相交,匈奴千夫長一刀劈開李二的長槍,再順手一揮,刀背重重的砸在槍尖上。“蹬蹬!”強大的力量竟然讓李二無法站穩,控制不住的急退兩步,後背重重的撞在連接兩車的鐵槍槍杆上方才止住。止住的李二臉色蒼白,張大嘴巴大口的吸著氣,再無剛才一往無前的氣勢。這個匈奴千夫長的強橫大大超出了五人的預料。匈奴千夫長揮刀再度攻至,“卟卟!”兩聲,定過神來的趙大柱、趙小柱翻身至戰馬的另一側,同時將手中的長刀重重的插入馬腹,戰馬嘶鳴便欲倒下。

    變生肘腋,匈奴千夫長依然毫不驚慌,手中彎刀擋開再度擊來的二矢,翻過身來便欲滾過馬背。剛滾至馬背,趙大柱、趙小柱二人手中盾牌重重擊下,匈奴千夫長在重擊之下再無法完成接下來的動作,強壯的身體直墜馬下。

    此時戰馬已吃痛不住,轟然倒地,重重的把匈奴千夫長壓在身下。馬身覆蓋下,匈奴千夫長僅露頭和一只右腿,只見他如平地驚雷般的大喝一聲,便欲推開壓在身上的白馬。五人見狀哪敢給他逃身的機會,李二躍上馬身,手中長槍擊穿馬腹,鋒利的槍尖透過馬腹直插入匈奴千夫長的腹部。趙大柱揮起手中已有數個缺口的長刀,重重的斬下,頓時便齊齊斬斷了匈奴千夫長露在馬腹外的右腿。遭此重創頓時讓馬下的匈奴千夫長怒火沖天,雙目圓瞪,劇烈的疼痛讓原來英武的臉孔變得極為可怕,抬起頭對著李二發出了驚天的怒吼,可怖的眼神竟讓站在馬腹上的李二雙腿一軟摔倒下來。“卟卟!”一矢一箭分別從匈奴千夫長的太陽穴和耳後插入結束了他的怒吼。匈奴千夫長抽搐兩下後昂起的頭終于無力的垂下,再沒了絲毫聲息。

    除了楊誠,其他四人皆跌坐在地,看著匈奴千夫長死去的尸體心有余悸,絲毫沒有心情來高興自己終于擊斃了這個魔鬼般的敵人。如果不是地形的原因,恐怕五人早已在這人刀下丟掉性命。

    四人正在發呆時,又一個匈奴騎兵策馬奮至,楊誠引弓一箭,羽箭帶著尖銳的破空聲飛速射去。沖近的匈奴騎兵看了里面一眼,臉上露出可怖的神情,羽箭穿喉而過,楊誠輕輕的搖了搖頭,自己竟然偏了一點點。應聲倒地的匈奴騎兵慌亂的叫喊著,仿佛看到的情景遠遠甚于自己即將的死亡。

    匈奴士兵死前嘶厲的叫喊在激烈的戰場四散開來,隨後的幾名士兵隨即跟著叫喊起來,完全沒有看到疾飛而來的陳軍勁矢。令大陳士兵莫名的聲音逐漸傳遍了整個戰場,原來亡命進攻的匈奴騎兵竟如潮水般慌亂的退去,再不複初時的勇武。苦戰近四個時辰的正威營士兵紛紛跌坐在地上,幾乎脫力的士兵們甚至沒有擦去流蕩的鮮血,就這樣呆坐著拼命享受突如其來的閑遐時光。

    匈奴士兵叫喊的那句話是:博爾哲木死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4 17:31
第十四章 染血百里(中)
    盧南湖 左賢王營地

    昏昏欲睡的左賢王睜開眼睛,摔倒下馬的斥侯趴在大帳門口,左邊大腿上一支羽箭直沒及羽,觸目的鮮血浸透了整個左腿,背上的箭囊空空如也,因為流血過多,臉色嚇人的蒼白,左手仍然緊緊的抓住一把弓箭,顯然經過一翻血戰才得逃回來。“報……報告……左賢王,敵人……騎兵以……以至……二十里外,現在……恐……恐怕……就在……就在不遠了!”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受傷的斥侯當即暈了過去。

    極目望去黑壓壓的騎兵出現在不遠的草原上,“來得可真快啊!”左賢王自語道,雖然斥侯的情報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左賢王還是立即叫人把他抬下去醫治,雖然這里恐怕不久就會被大陳的鐵騎踏平。一道道早已計劃好的命令發布下去,整個營地頓時陷入沉寂。

    神虎營統領汪甫業立馬于盧南湖不遠的小山坡上,身後是一萬精力充沛的神虎營鐵騎。望著這個坐落在盧南湖邊有著上萬帳蓬的匈奴部落意氣風發。他對自己手下的騎兵有著強大的信心,況且稍後孫堯安的神豹營一萬鐵騎就會出現在盧南湖的另一端,兩萬精銳的鐵騎在草原上擁有恐怖的殺傷力。

    孫堯安果然同時出現在盧南湖的另一端,正欣賞著這個即將被自己和汪甫業率軍踏平的匈奴部落。放眼望去,午後的匈奴部落顯得格外甯靜,延綿的帳蓬組成了一座草原特有的城池。“城池”的周圍是左賢王命人倉促而就的城牆,不過那僅三尺高的土牆在孫堯安和汪甫業眼中實在是太過兒戲,“難道左賢王蠢得認為這樣的牆就可以擋住我大陳的鐵騎嗎?”二人雖然不在一處,腦海中的想法卻是一致的。

    孫堯安見汪甫業已經到達預定位置,便抽出長刀,高高的舉起,口中大喝:“兒郎們,隨我一起踏平匈奴!”率領一萬鐵騎飛速沖往不遠處的匈奴營地,遠處汪甫業也同時發起了沖鋒。平靜的盧南湖水在隆隆的鐵蹄聲中蕩起一層層的微漾,不斷四散傳開。

    沖至營地外兩里的時候,汪甫業才發現營地外的草地上密密麻麻的分布著零亂的淺坑,不過這些坑在他眼中比那低矮的土牆更加兒戲,除了能稍微減慢騎兵的沖鋒速度,再沒有任何作用,坑底甚至沒有任何陷井。汪甫業笑了笑,毫不猶豫的率眾沖殺而去。

    近了,還有三百步就可以躍牆而過沖進去殲滅敵人了。突然,矮牆後面站起一排排手持強弩的匈奴人,這些人全是婦女、孩子和老人。“強弩?匈奴人哪來的強弩?”帶著巨大的疑問神虎營的騎兵們迎來了滿天的矢雨。遭遇突變的騎兵們並沒有慌亂,手一抬,三只短矢便對射而去。

    孫堯安也遇到了同樣的遭遇,在損失了五六百精銳的鐵騎後,隊伍順利的到達了土牆邊緣。這時他才發現這兒戲的土牆,擁有強弩威脅的時候是多麼的可惡。牆後的匈奴人變得非常狡猾,他們射完手中弩矢後便立即蹲下裝填弩矢,裝好再起身發射。雖然如此,但倒底全是老幼,在他們發射過兩次強弩後,牆後的匈奴人在大陳訓練有素的鐵騎反擊下已經所剩無幾了。

    大陳鐵騎越牆而過,有著優良騎術的大陳騎兵,一隊隊漂亮的躍過了不足三尺高的土牆,仿佛不是在戰斗而是在表演馬術。不過躍過土牆之後,原來嘲笑這兒戲般的土牆的汪甫業和孫堯安二人立即頭大不已。整個營寨密密麻麻的堆砌著這種兒戲的土牆,上萬帳蓬構成的大營中竟找不出一條超過十步的路,這些土牆顯然都是才砌不久,最多不超過兩天,有些甚至顯然是剛剛才布置好的。

    兩萬大陳騎兵郁悶的在這土牆和帳蓬組成的迷宮中策馬跳過一堵又一堵矮牆,剛開始還帶著表演的心情,不過在躍過十堵、二十堵、三十堵矮牆之後,心情立即變得郁悶起來,沖鋒的銳氣隨之消磨殆盡。而且隨著不斷深入,騎兵們開始越來越分散。

    一名神虎營騎兵策馬躍過他的第二十六堵牆,正躍馬在空中的他無聊的計著數的時候,一支蒼老的手握頭鋒利的匕首從牆後伸了出來,猛然插入戰馬的腹部,在強大的慣性作用下,漂亮的完成了一次給戰馬的開膛破腹。重重摔在地上的騎兵還沒從巨變中反應過來,十幾個蹲在矮牆後的匈奴老人、小孩、婦女立時圍了上去,匕首、木棒、石塊、巨大的牛骨、陶壺、大鐵鍋瞬時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

    戰斗慘烈的進行著,匈奴人在每一堵矮牆後面用各種奇怪的武器,攻擊著裝備精良的大陳騎兵。雖然每死一個大陳騎兵匈奴人都要負出五六個老人、婦女、小孩的代價,但他們仍然抱著必死的決心,只要抓住一絲機會便會無情的發動攻擊。

    孫堯安和汪甫業都非庸將,隨著自己身邊士兵的不斷減少,心中早已覺得不對勁。“鐺!”兩人差不多同時令自己的親兵鳴金傳令,沖入迷宮的大陳騎兵開始緩緩撤出。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們身後,一堵堵矮牆在迅速的倒塌,三條連通的道路顯現出來。

    清水原 匈奴王庭

    大單于和惡都王聽完林智的猜測,如果大陳的騎兵都表現出追擊右賢王部的騎兵速度,那麼按他們原來的推測便大大的錯了,大陳騎兵完全可以提前一天甚至兩天的時間抵達盧南湖。

    “唉,不知道渾邪王是否及時到達盧南湖了。”大單于歎氣說道。

    “應該沒問題,按渾邪王他們的速度,昨天晚上前部就應該抵達盧南湖了。如果後部連夜行軍,那麼五萬援軍今天早晨天亮之前就可以全部抵達盧南湖。”林智分析說道。

    “能到就好,就算陳軍再快也應該來得及救援。”大單于說道。

    “嗯……”林智欲言又止。

    “軍師有何要講?”大單于見狀對林智說道。

    “據探子回報,在王庭與盧南湖間有一支大陳的軍隊。”林智說道。

    “哦?大陳軍隊居然插到那里了?有多少騎兵?”大單于緊張的問道。

    “不是騎兵,是一支五千人的步兵,還有大概五百輛戰車。有少量馬匹也不過是拉車用的,無法充做戰馬。”林智回道。

    “呵呵,嚇我一跳!”大單于輕松的吐了口氣,“五千步兵何足為患?”

    “五千步兵自然構不成什麼威脅,不過怕只怕一旦渾邪王遇上纏斗不休,誤了救援左賢王的大事。”林智見大單于這樣憂慮的說道。

    “軍師近來是越來越膽小了,五千步兵只需我匈奴一千鐵騎便可踏平,還用得著纏斗嗎?”惡都王大笑著說道,畢竟在草原上騎兵和步兵的差距實在是太明顯了,連大單于也點頭深以為然。

    “不過步兵雖然難以攻擊騎兵,但如果訓練得當,防守起來仍然不易攻破,況且還有五百輛戰車。”林智不無擔憂的說道。

    “呵呵,軍師不用擔心,這次渾邪王連博爾哲木也一起帶去了,有博爾哲木在會有什麼問題。”惡都王不以為然的說道。

    “是啊,博爾哲木在五千步兵舉手可滅!”匈奴王也自信的說道。

    “草原第一勇士博爾哲木也去了?那或許是我多慮了。”林智淡淡的說道,眼神中卻透出深深的憂愁。

    最近林智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想說話了,隨著自己這次為應付征北大軍設下的一個又一個計謀的失敗,即使偶爾的成功也僅取得微乎其微的作用,這些匈奴將領對自己是越來越不敬了。雖然大單于依然對自己禮敬有加,卻明顯的顯示出不聽其計的苗頭來,顯然是對自己有些失望了。

    他其實也有苦衷,這次征北軍主力行軍非常小心,緩慢而又高度戒備的行軍讓很多計謀難以發揮作用。右賢王部雖然自己經過精心策劃,本來完全可以安全撤回,卻因為大陳戰馬武器的變化而使全盤計劃徹底失敗。

    這次他本想自己請命去援救左賢王部,但最終顧忌到自己畢竟是個大陳人把話留在了肚子里,在日益不信任自己的時候提這樣的要求,恐怕話剛出口就已經人頭落地了,但他卻深深的擔憂渾邪王能否順利完成任務。

    在匈奴多年,對各人的秉性他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渾邪王雖然武勇,作戰經驗也豐富,但卻非常自傲,不能接受失敗,而且易怒,一旦怒氣大發,便會失去理智。如果他遇到那支步兵必然會忍不住要派兵攻打,如果順利消失對方當然不必說了,如果一旦吃了點苦頭恐怕什麼救援大事都會拋在腦後。

    再說了那個博爾哲木,雖然是草原第一勇士,單打獨斗無人能勝他。但正因如此,博爾哲木每戰必會沖鋒在前,親入敵陣殺敵,更自視極高,聽不進別人的一言半句。對于博爾哲木林智最為痛恨,在他心中如果不是博爾哲木,渾邪王的親衛隊、匈奴最精銳的部隊——白馬衛隊,怎麼也不會僅剩下現在的三千人,如果現在仍有一萬人的白馬衛隊,匈奴方面的勝算將大大增加。

    在匈奴這幾年,他對匈奴的將領極為看不慣。匈奴人尚武成風,本來這是其強大戰力的源泉,不過卻過于尚武,強橫的武技能遮掩掉所有的缺點。原來大陳士兵戰力普遍低下,所以可以不斷取勝。隨著這幾年大陳士兵戰力的不斷增強,匈奴將領缺少智謀的缺點越來越明顯,故而在幾年時間內節節敗退,日益衰落。在眾多大將中唯有對左賢王,林智還有少許敬意,在林智心中他是匈奴唯一一個智勇雙全的人物。

    雖然心中有如此多的想法,但林智卻暫時不想對大單于道明,他心中實在盼著渾邪王的失敗,然後再力勸大單于北遷。他自投匈奴來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再選擇的機會,但在匈奴這幾年均是戰火紛飛,他擅長的政治才能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現在既然匈奴勝利的機會已經渺茫了,只有把匈奴拖著遠離戰爭,才能充分發揮自己的才智,把匈奴徹底的改造成自己夢想中無敵的民族。對,讓這些大將全部戰死,特別是左賢王,這樣自己以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哈哈。

    帳中三人卻不知道,博爾哲木現在已經死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4 17:31
第十五章 染血百里(下)
    大漠

    博爾哲木死了!這個消息如平地驚雷讓甫一聽到的渾邪王站立不穩。那個勇猛無敵、戰無不勝的博爾哲木死了?大漠的雄鷹、自己的愛將博爾哲木死了?呆立的渾邪王久久不能相信。

    原來博爾哲木在後面看見匈奴騎兵前赴後繼死傷無數,仍無法破開陳軍的陣式,本來就對這次渾邪王沒派白馬親衛出戰的決定氣憤不已他,決定親自出馬把陳軍的陣式破開一角,引導匈奴騎兵沖入毀去這個陣式,陣式一毀這點陳軍步兵自然傾刻便滅。所以他簡單的向渾邪王請命過後,不也管渾邪王同沒同意,便單人匹馬的沖進戰場。

    渾邪王極度相信博爾哲木的武勇,見他沒聽自己答覆便去也只是默許,只要博爾哲木出馬或許這場激戰了快四個時辰的戰斗就能迅速結束了。

    誰會料到草原上勇猛無敵的博爾哲木竟死在了敵人的戰車前,連博爾哲木也沒能踏入陳軍的戰陣一步。所有匈奴士兵都沉默的呆住了,如果這個時候正威營沖上來說不定可以在他們毫無知覺中全殲敵軍。不過現在的正威營當然不知道匈奴騎兵的情況,他們正開始偷偷准備逃跑呢。

    李平北見自己的戰略目標已經達到,現在即使敵人騎兵全速趕往盧南湖恐怕也難以起到作用。而且正威營的士兵一夜未眠,今天又激戰整整四個時辰,剛才如果敵人再堅持半個時辰,恐怕自己的戰陣立時靠破。疲憊的士兵一旦失去戰陣的掩護,恐怕絕大部分士兵就將長眠萬里草原之上。

    做好決定的李平北立即命令士兵吃過干糧後休息片刻便要拔營離去。雖然並不知道匈奴騎兵為什麼撤退,但從觀察來看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度攻來。

    這場戰斗兩方均損失慘重,正威營戰死二百五十四人,重傷千余人,幾乎人人帶傷,如果不是武器盔甲上的強大優勢恐怕早已全軍覆沒。經過激烈的戰斗,幾乎每一把長刀、長槍、長戟的鋒口上都有數個缺口。而渾邪王的三萬騎兵則遭受了更大的損失,戰死七千余人,傷萬余人,帶來的五萬騎兵僅剩三萬一千余人,而能馬上作戰者不足兩萬。更因為博爾哲木的死亡給士氣帶來了致命的打擊。不過相比正威營來說仍然占有強大優勢,最為精銳的白馬親衛還沒出動,昨晚負責騷擾的騎兵經過一個白天的休息,仍然有近九千養精蓄銳的匈奴騎兵可以隨時投入戰斗。如果現在派出三千白馬親衛和九千匈奴騎兵再度攻擊,正威營恐怕將不複存在。

    可惜現在所有匈奴騎兵都在博爾哲木戰死的震驚中,失去了任何反應。最高統帥渾邪王更是獨自呆在大帳中,禁止任何人打擾。所以占著絕對優勢的匈奴騎兵,居然對正威營的偷偷離去沒有任何反應,木然的看著正威營緩緩離去。

    李平北令重傷者乘車,腿受傷不便行走者駕車,輕傷者步行跟隨,全軍向中軍方向撤退。雖然全速行軍入黑之際全軍也不過只行了五十里而已。李平北見士兵均已疲憊不堪,雖然此處匈奴騎兵不用一個時辰就能追來,卻也顧不得許多,令全軍就地紮營休息。

    楊誠五人是幸運的,因為五個人都只受了點點輕傷。不過也是不幸的,他們五個人不僅疲憊不堪的跟著戰車跑了五十里路,更被命令在紮營的時候安紮帳蓬,搬運物品。不過聽著傷重者的呻呤聲,五人的不快卻也沒有維持多久。

    “嘩啦!”終于做完重活後的五人,一回營中便把卸下的盔甲丟在地上,然後橫七豎八的就這樣在營中躺下,再也不願動彈一下。

    “李將軍可真是變態啊!大家都累成這樣了居然要求在營中不能卸甲,讓我們五個全副盔甲的做這做那,差點沒把我累死!”稍稍回過氣的李二叫嚷著。

    “是啊,實在是累得不行了,現在打死我,我也不想動了!”趙小柱也跟著隨聲附和。

    “也不能這麼說,我們現在隨時都可能面臨匈奴騎兵的攻擊,都把盔甲卸下到時匈奴人攻來豈不是糟糕透頂!”劉虎坐起身有模有樣的說道。

    “是啊,匈奴騎兵這麼多,沒理由會這麼輕松的放過我們的。”趙大柱說道。

    “反正現在打死我我也不穿上這厚重的盔甲了!”李二狠狠的說道。

    “如果不是這盔甲,你早就被射成刺猬啦,還能在這挑三撿四的!”劉虎瞪著李二,一副不知好歹的神情。

    “睡吧,四更的時候還安排了我們守營呢!”楊誠閉著眼睛對吵鬧著的四人說道。

    “哎,苦啊!”四人拉長聲音怪叫道。隨即倒地便睡,不多時五人震天的鼾聲同時響起。

    夜色迅速籠罩了整個沉睡中的軍營。

    “嗚……”低沉的號角聲在軍營中響起!

    “不是吧!”五人同時翻身坐起,苦叫到。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6 00:55
第十六章 前路茫茫(上)
    盧南湖 左賢王部營地

    左賢王的營地里升起一陣陣火光,數千帳蓬燃起了熊熊烈火,滾滾升騰的濃煙迅速吞沒著這個營地。大陳騎兵在撤退的同時,點燃了所經過的每一個帳蓬。孫堯安和汪甫業煙頭土臉帶著所率騎兵退至土牆外,為時不久的戰斗讓兩部各損失了千余精銳的大陳騎兵。

    所有人都感到窩囊和沮喪,他們甚至還沒有看到過一個正規的匈奴士兵,便在這由矮牆和帳蓬組成的迷宮中丟掉了兩千戰士的生命,雖然匈奴人也負出了慘重的代價,但畢竟那力量的對比是不成比例的。上萬名死在大陳騎兵刀下的都是些老人、小孩和婦女,這讓高傲的騎兵們難以忍受。

    汪甫業和孫堯安正准備合兵一處再商對策,身後的營地中傳來隆隆的鐵蹄聲,三股由匈奴騎兵組成的洪流從營地的上、中、下三方向沖出,仇恨和怒火燃燒著每個匈奴騎兵的心,濃烈的殺氣讓正午的太陽也悄悄躲入了云層中。左賢王的鐵騎終于出現了。

    孫堯安和汪甫業大驚,要知道剛從矮牆陣中出來的士兵現在士氣極為低落,而戰馬在跨越一道道矮牆時消耗了大量的體力,現時正是騎兵們戰力最低之際。兩人久經戰陣,深知其中厲害,一時臉色大變。

    左賢王親率四千騎兵從中間沖出,一出土牆便分為兩部,左賢王自率一部兩千騎兵殺向孫堯安部沖來,另外兩千騎兵則朝汪甫業部沖去。從上下兩邊沖出的兩隊各三千騎兵,分別朝分開兩處的大陳騎兵沖去,竟是同時合擊兩部之勢。

    神虎營和神豹營的士兵倒底是訓練有素的大陳精銳鐵騎,在初時輕微的慌亂後,立即平靜了下來,汪甫業指揮士兵迅速立成整齊的沖鋒隊形,竟是全然不顧後面的三千匈奴騎兵,打算直接沖殺從中路殺出的兩千匈奴騎兵。在汪甫業率領率領神虎營發起沖鋒時,孫堯安也率領著神豹營的鐵騎向中間沖殺而來。兩人長期合作,在此時的決定也驚人的一致。

    三萬騎兵的驚天喊殺聲震得整個草原瑟瑟發抖,孫堯安一馬當先率著神豹營騎兵首先與左賢王相遇,兩人均知對方身份重要,不約而同的相互鎖定著對方。兩軍終于相遇,大陳騎兵由于剛才一系列的戰斗,無暇再度安裝業已射空的神臂弩,故在兩軍接近過程中,僅有極少數的神臂弩發揮了作用,這令所有匈奴騎兵恐懼的致命武器,這一次竟沒有機會發揮強大的作用。由于相隔很近,所有騎兵都直接揮刀沖鋒,大陳軍每次對陣前的箭矢血雨,竟在盧南湖之役中退出了戰爭的前奏。

    “鐺!”兩馬相交,孫堯安身臂酸麻,手中長刀幾欲脫手飛出,左賢王居然強橫至此。一名大陳騎兵雙手握刀,全力向上欲擋住左賢王凌空而來的彎刀,誰知眼看就要和自己長刀相接的彎刀突然不見,刀勢已盡,大陳騎兵聽得自己胸甲上傳來金屬割裂的聲音,一低頭,胸口鮮血噴湧而出,左賢王已拖刀而過。

    左賢王騎著戰馬在神豹營中左沖右突,在馬上上下翻騰,手中的彎刀在千軍萬馬中泛起一片片致命的光芒,一時間竟無人能擋。兩千匈奴騎兵緊隨其後,複仇的怒火通過自己手中的彎刀,拼命的發泄在所遇到的每一個大陳騎兵身上。

    “鐺!”左賢王一刀擊飛一名大陳騎兵,看見前面三千匈奴騎兵已奔殺而來,竟然已經穿透敵人的軍陣。沖來的匈奴騎兵看到自己的主帥如此勇猛,一聲歡聲雷動。左賢王調轉馬頭,帶著隨自己沖殺出來的千余匈奴騎兵,再度殺入,身後三千匈奴騎兵緊隨而至。

    大漠    正威營

    “幸好劉虎提前叫大家穿好盔甲,不然可就糟了!”李二一邊跟在劉虎的後面跑出帳蓬,一邊說道。

    “這下你服了吧,我就斷定今夜不會安生。”劉虎得意的說道。

    “這些***匈奴還讓不讓人活了,我才剛躺下呢!”趙小柱嘀咕道。

    “匈奴人當然不想讓咱們活了,傻弟弟!”趙大柱推了推趙小柱,跟在李二身後。

    “不想讓咱們活,咱們也別讓他們活得好過!”李二回頭插了一句。

    “才剛到三更呢,這麼快就殺來了。”楊誠看了看天色說道。

    李平北站在高台上,看著台下整齊的士兵,雖然大多數人都受了傷,但他們都挺立著自己的身驅,鐵一般的軍紀在正威營中已經溶入了每個士兵的骨髓。

    匈奴並未來襲,但李平北卻不放心讓士兵們在這里休息,畢竟離敵太近了。所以李平北准備趁匈奴騎兵還沒追來,而正威營士兵又恢複了一定體力的情況下,再度撤離。撤得越遠,匈奴騎兵找到自己的機會越小。況且現在紮營的地方無險可峙,匈奴騎兵攻來將無法抵擋。

    所有士兵靜靜的望著高台上的李平北,連重傷不能戰者都由旁邊的士兵扶了起來,在所有人眼中李平北是一個真正的無敵統帥,他們把自己的生命無條件的交給了他。

    李平北用慈愛的眼光巡視場內所有士兵,在他心里,這群士兵如子如弟,為了戰爭年過三十的他一直沒有娶妻,正威營就如同他的親生兒子一般。定了定神,李平北大聲說道:“我很想讓兄弟們好好的休息,不過匈奴人卻不會讓我們安心的休息,你們都是我的兄弟,我要把你們完整的帶離險境。我們的大軍在千里之外,但我相信我們都能平安抵達。只要堅持下去,就能贏得最後的勝利!”

    “勝利……!”所有士兵都激烈的回應起來。

    “好!現在我命令,重傷者乘車,雙臂能動重傷者駕車,輕傷者隨軍行走,用最快的速度,向我所指的方向行軍!”

    兩個時辰後,營地已經空空如已,轟隆的蹄聲響起。無數的騎兵出現在不遠的草原上,最前面的正是三千白馬親衛,渾邪王終于追來。

    渾邪王從深深的震驚和悲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是全黑,暴怒的他立即決定要為博爾哲木複仇,至于救援盧南湖的事早已拋在九宵云外。不過由于天黑對行軍不利,所以直到四更時分,天色微微可見,他才親率白馬親衛和一萬五千匈奴騎兵疾追而來。

    他對追上正威營有著十足的信心,在草原上沒有步兵能逃出匈奴騎兵的追殺。仔細觀察正威營離開的地方後,根據留下的種種痕跡,他立時率軍朝著正威營撤走的方向疾追而去。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6 00:56
第十六章 前路茫茫(中)
    盧南湖

    大陳騎兵畢竟訓練有素,雖然初時在士氣低落和戰馬疲憊的不利情況下,被一萬匈奴騎兵占盡上風,但隨著戰斗的延續,同時也仗著裝備上的優勢,竟堪堪與左賢王部戰成平手。不過這種形勢在兩營騎兵彙攏後,戰斗慢慢的開始向陳軍傾斜。當神虎營和神豹營組成嚴密的陣型,一次次利用複雜的陣形對散亂沖殺的匈奴騎兵進行分割、合圍、穿刺,匈奴騎兵的優勢越來越少。大陳騎兵在陣形上的優勢終于扭轉了戰局,汪甫業和孫堯安幾次巧妙的變換陣形,反而把匈奴騎兵分割成數塊包圍了起來。

    左賢王見自己率領的匈奴騎兵被大陳騎兵分成幾塊,包圍圈越縮越小,終于盟生退意。“嗚……”低沉的號角在營地內吹響三聲,包圍圈中的匈奴騎兵開始奮力突向營地。包圍圈在蓄意突圍的匈奴騎兵的沖擊下,不時竟告破裂,左賢王在沖入矮牆的瞬間,回身遠遠的對一直蓄意避開他的汪甫業和孫堯安狠狠的豎起了小指。

    二人顯是看見了左賢王的手勢,均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二人均與左賢王進行了短暫的交鋒,自知不是對手,戰陣之中二人自不願親身犯險,所以在整場戰斗中一直是遇到左賢王便避開,只是一味的斬殺匈奴騎兵。一個人的力量畢竟難以左右整個戰局,只要二人專心控制戰局朝有利于己方發展,左賢王再厲害也難以產生太大的作用。

    見匈奴騎兵已全數沖回營地,二人均不願再進入這矮牆內,況且自己所率騎兵也損失不小,便合兵退到兩百里外安營考慮對策。紮下營寨二人便派人火速將軍情傳遞給中軍。

    盧南湖之戰雙方均損失慘重。

    神虎營和神豹營在矮牆陣中便損失了近二千五百名騎兵,在隨後的戰斗中一開始便處于不利地位,雖然最後兩人合力扭轉了戰局,擊敗了左賢王,但兩部此戰也損失了近七千戰士!現在兩部合起來也不足一萬一千人,損失近半!

    左賢王部在矮牆陣中損失上萬部眾,現在剩下的三萬余部眾之中,大多數都是太老和太小的,連進行像中午那樣躲在矮牆後偷襲都難以做到。而逃回營中的匈奴騎兵尚不足五千。多年的戰爭為大陳錘煉出一支比草原游牧民族更勝一籌的騎兵隊伍。令左賢王更心痛的是那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數千強弩,大半都被大陳騎兵搶奪和破壞掉了,這可是他整整一年來的心血。

    汪甫業和孫堯安率部撤走後,左賢王立即動員所有力量,開始再度修補和加強營內的矮牆,並四處設置拒馬樁和各種陷井。雖然他的一萬騎兵損失過半,但顯然敵人的部隊也不比他輕松,只要他小心經營,依靠這個矮牆陣,並非沒有守住這里的可能。只要能堅守到渾邪王的援軍趕來,他的盧南湖便會固若金湯!

    想到這里,左賢王不由遙望遠處的天際,自語說道:“不知渾邪王現在如何了?”

    大漠

    正威營快速的在草原上行進,十里外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出現在一片起伏的山坡上,李平北頓時大喜,只要一入樹林,匈奴騎兵的威脅將大大降低。

    正在此里,轟鳴的鐵蹄聲響起,渾邪王的追兵終于趕到!

    李平北聞聲緊皺眉頭,來得可真不是時候,當即命令全體士兵全速趕向樹林。可惜已然遲了,三千名騎著白馬的匈奴騎兵出現在離正威營隊伍三里外的斜坡上,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坡下的正威營士兵。李平北見狀立即令行進中的隊伍分成五塊,組成防禦陣形,繼續開往樹林。

    李平北的命令剛剛下達,斜坡上的白馬親衛已然發起了沖鋒。借著地型的優勢,白馬親衛猶如一團猛烈的暴風雪,帶著令人窒息的殺伐之氣向處在下方的正威營卷來。

    正威營的士兵迅速的動了起來,長長的行軍隊伍立即開始分成五段,每一段有序的合圍起來,構成五個粗厚的圓圈。快捷、有效、整齊的動作向席卷而來的暴風雪展示著毫不遜色強大的軍容。

    陣式尚未完全立成,白馬親衛已然沖近。靠向白馬親衛一邊的弩手、弓手絲毫不亂的將一陣陣箭矢組成的急雨傾向疾馳而來的敵騎。另一邊的士兵仍然有條不紊的組織戰陣的合攏,竟無一人抬頭去看即將而來的匈奴敵騎。

    “轟!”來不及裝上拒馬槍的戰車在白馬親衛的撞擊下瑟瑟發抖。由于為了保證戰陣能夠移動,各戰車間並未連接鐵槍,在戰馬的撞擊下剛剛合圍的戰陣竟然略為變形。戰車後的士兵拼命的維持著陣形,同時用長弓和強弩不斷打擊著來襲的敵騎,戰車之上長戟兵與白馬親衛展開了殊死的戰斗,甚至稍微能動的重傷士兵,也用盡全力打擊敵人。

    一名白馬親衛策馬沖至戰車前,在馬背上立起身體,縱身一躍,便欲跳上戰車。兩長戟從左右同時刺來。只見這名白馬親衛不慌不忙,手中彎刀揮舞,蕩開兩支長戟,雙足已然踏上戰車。尚未立穩,白馬親衛便揮刀向左邊一名戟兵攻去。白馬親衛已近,戟兵的長戟頓時難以發揮作用,白馬親衛正欲揮刀把戟兵斬殺當前,一支長槍從車下方閃電剌來。白馬親衛立時收刀後躍,尚未落地,右邊戟兵的長戟已至胸前。白馬親衛順手用橫在胸前的彎刀的刀柄擊歪直剌而來的戟尖,再控制不住身體,仰面朝天重重的摔在戰車上。白馬親衛一躍而起,正欲再度施威,一支短矢透胸而過。立在車上搖晃幾下後便摔下戰車,右手仍緊緊握住刀柄,失去生機後雙眼兀自不甘心的瞪大著。

    一名白馬親衛正欲沖進戰車間的縫隙,戰車上一名雙腿皆廢的正威營士兵,用盡全力飛身撲下,猝不及防的白馬親衛被他重重的壓倒在地。失去雙腿的正威營士兵死死抱住白馬親衛的頭,張口便咬向他的耳朵,吃痛之下,白馬親衛手中的彎刀重重的插入到正威營士兵的腹部。正威營士兵腹中劇痛,腦袋用力一擺,竟生生的咬下白馬親衛的耳朵。“卟!”正威營士兵抬起頭用力吐出嘴里的耳朵,“啊!”發出一聲淒厲的大吼,一張口竟又狠狠的向白馬親衛的臉龐咬下!身下的白馬親衛又驚又痛又怒,手中彎刀狠命在正威營士兵腹部連插數下。一時無法忍受劇痛,遂丟棄手中彎刀,雙手抱住正威營士兵的頭,死命往外扯。正威營士兵此時氣若游絲卻狠命咬住,毫不松口,“吡!”白馬親衛終于扯了開了正威營士兵的頭,“啊!”白馬親衛發出殺豬般的叫聲,滾倒在他身旁的正威營士兵雙目圓瞪,已然斃命,嘴中仍死死咬住從白馬親衛臉上撕下的一塊肉。白馬親衛臉上被撕咬下大大的一塊肉,森森白骨顯露出來。白馬親衛雙手捂臉,痛苦的在地上翻滾著,不多時便了無聲息,竟是被生生的痛死過去。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6 00:56
第十八章 前路茫茫(下)
    力誓複仇的白馬親衛和拼死戰斗的正威營士兵,在這片緩緩的斜坡上展開了殊死的搏斗。五個戰陣在戰斗中漸漸靠攏,在戰陣傾軋下白馬親衛竟難占上風,雙方的死傷都在急速上升著。白馬親衛在戰陣的擠壓下逐漸被擠出五個戰陣間的空隙,五陣合一,整個正威營竟然又合在了一起。合在一起後,正威營的戰陣不斷變化,且戰且走,不斷朝樹林方向挺進!強橫的白馬親衛一次次沖破戰陣,又一次次的被清理出來,正威營的戰陣開始逐漸縮小,戰車間的空隙越來越小。巨大的傷亡已經讓正威營的鐵血戰陣無法正常運轉了,戰車間隙中的士兵都被派上了戰車,拼命抵擋著白馬親衛一波又一波的沖鋒。縮小的鐵血戰陣在近距離的戰斗中更加強悍,雖然白馬親衛不斷沖擊,卻仍然擋不住整個戰陣的移動。距樹林還有三里遠了,林平北的如意算盤就要打響。

    征北軍大營

    一名斥侯正跪上帥帳中央,向高居其上的趙長河稟報著自己偵察的情況。

    “小人在盧南湖外三百里處遇到神虎營和神豹營,兩位統領表示將會提前一天發動對左賢王的攻擊!”斥侯士兵稟道,略微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卑下在對盧南湖進行偵察時發現,盧南湖北三十里有一處山上冒著濃煙,本想靠近觀察,不過那兒戒備森嚴,卑下想盡辦法也實在無法靠近。卑下妄自揣測,那處地方似乎……”斥侯士兵深怕自己說錯,猶豫起來。

    “似乎什麼?你盡管說!”朱時俊看出士兵的神色,對他大聲說道。

    “卑下判斷那處地方似乎是在煉鐵!”斥侯士兵深知報告了假情報會遭到嚴厲的處罰,此時話已說出,反而輕松起來。

    “煉鐵?你可確定?”趙長河皺著眉頭說道。

    “卑下有九成的把握斷定那處是在煉鐵,卑下以前曾在右北平郡煉鐵的地方擔任過守衛,那煙霧十分相似!”斥侯肯定的說道。

    “那你有沒有稟告孫、汪二位統領?”趙長河接著問道,如果真是在煉鐵,那可不是件小事。

    “卑下是在遇到二位統領後發現的,回來時卻沒有碰見二位統領,因急趕回來覆命,所以並未稟告二位統領。”斥侯士兵小心的說道。他其實根本沒有再去找孫堯安和汪甫業,雖然這個小謊不易拆穿,卻仍讓他心中膽怯。

    “還有什麼發現嗎?沒有你就可以退下了。”趙長河欲與眾將相議,便要支走斥侯。

    “這……”斥侯猶豫了一下,終于說道:“卑下在回來途中曾發現了正威營。”

    “哦?”神字營的統領均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而正字諸營的統領則隱隱擔憂。正威營至出征以來一直沒有派人傳來一絲消息,這讓趙長河十分憤怒,李平北的眼里還有他這個統帥嗎?趙長河幾次發怒說著大戰之後即要以不聽軍令的罪名嚴厲處罰李平北。

    “可曾見到李平北?他為何一直沒把軍情報與本將軍?”趙長河問道。

    “這,卑下未敢靠近正威營。”斥侯士兵小心的說道。

    “為何不敢?”趙長河微微發怒。

    “因為卑下發現在正威營之時,正威營正與兩萬匈奴騎兵交戰,當時形勢危急,卑下又有命在身,所以便匆匆趕了回來。”斥侯士兵解釋道。

    “那戰斗結果如何啊?”趙長河稍稍平息了怒火,繼續問道。

    “卑下發現匈奴騎兵正要發動攻擊前,派出數十斥侯四散偵察,擔心出現意外誤了軍令,便急急忙趕回來了!”斥侯士兵小心的為自己開脫著。

    “嗯!不錯,你隨機應變,以大局為重,當賞!來人,賞他十兩白銀!”趙長河說道。

    “謝謝大將軍!”斥侯士兵見有賞錢高興的說道。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今後好好干,會有前途的。”趙長河鼓勵的說道。

    “卑下一定誓死效命!”斥侯士兵感激的說道,恭敬的退出大帳。

    見斥侯士兵退出,趙長河朝諸將說道:“你們怎麼看啊?”

    正字諸營的統領紛紛出列稟道:“末將認為應該馬上派兵馳援!”

    “嗯,是應該馬上派兵支援。”趙長河點了點頭,“汪甫業和孫堯安這次對盧南湖的攻擊恐怕不會那麼順利,當前之計是得馬上派人前去支援他們兩部。”

    “啊!”聽趙長河此言正字諸營將領均愕然,才趕回來的正武營統領賀齊忠出列大聲說道:“大將軍,正威營遭數倍匈奴騎兵攻擊,當前應火速派人救援正威營啊!”

    “正威營?李平北不是自恃自己的正威營很能打嗎?還用得著去救援嗎?”趙長河生氣的說道。

    “不錯,如果李平北說的是真話,正威營以一當十,定能擊敗匈奴騎兵。”史達貴不懷好意的說道,“如果是吹牛,那現在恐怕正威營已是全軍覆沒,再救也是途勞,反而勞師動眾,影響圍攻王庭的計劃!”

    “你!”賀齊忠指著史達貴,氣的說不出話來。在場正威營諸將皆是敢怒不敢言。

    “好了,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其他的話不用再提了,現在大家一起來商議增援盧南湖的事宜。”趙長河中斷了二人的爭論,狠狠的說道。

    “不錯,增援盧南湖之事不宜久拖。”朱時俊出來說道,“根據剛才斥侯的情報顯示,盧南湖十分可能藏有匈奴的煉鐵基地,而攻擊正威營部的匈奴騎兵,極有可能是派去盧南湖的,根據斥侯的觀察和援軍這兩個因素,就可以斷定在盧南湖一定有匈奴不願放棄的重要東西。”朱時俊肯定的說道。

    “不錯,經過多年封鎖,匈奴和外界的來往已經被我們嚴格的控制起來了,武器裝備已經無法再順利獲得,所以他們極有可能籌建自己的煉鐵基地,打造兵器來補充他們日益缺乏的武器裝備。”趙長河環視了一下眾人,繼續說道:“所以盧南湖之戰必須乾淨利落的擊敗敵軍,徹底破壞掉他們的煉鐵基地,斷掉他們最後的希望,這樣在圍攻王庭時將會沉重打擊匈奴士氣。”

    “願效死命!”眾將抱拳應道。

    “嗯。”趙長河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次戰斗必須要快速結束,所以我准備派最精銳的部隊,前去完成這個任務!”趙長河望了望史達貴和潘宗向兩個,大聲喝道:“神威營統領史達貴、神機營統領潘宗向!”

    “末將聽令!”二人出列應道。

    “令你二人率本部人馬火速趕往盧南湖,沿途不得有半刻停留,會同神虎營和神豹營合力殲滅左賢王部和來援敵軍!”

    “願效死命!”二人轟然應道。

    “二位統領留下商議有關事宜,其余諸將皆可退下!”趙長河繼續下令道。

    待眾人退下,趙長河站起來對二人說道:“這個任務相信你二人能輕松完成,只要謹記:快去快回!得勝後命神虎營和神豹營依然按原計劃行軍。”

    “末將謹記!”二人同聲應道。

    “萬一途中遇到正威營我們該怎麼辦?”潘向宗問道。潘向宗頗為欣賞李平北,見趙長河開始那樣說卻也不敢有異議,當下在只有四人的時候問道。

    “遇上的可能性恐怕極小,如果李平北真的還活著,便由史達貴隨機決定。”趙長河望著史達貴說道。

    “末將明白!”史達貴邪邪的說道,看趙長河的意思,似乎欲置李平北死地,史達貴當下心領神會。

    二人退去,朱時俊輕聲問道:“將軍真不欲救李平北?”

    趙長河手指在地圖上輕輕的劃著,陰冷的說道:“我不救的又何止一個李平北。”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6 22:16
第十九章 一馬當先(上)
    大漠

    戰陣在鐵與血間艱難的行進著,每移動一步均要付出士兵生命的代價。戰車在白馬親衛的一次次撞擊下,發出痛苦的呻吟,正威營的戰車在逐漸減少,破損的戰車在兩里左右的草原上散落一地。

    白馬親衛在激烈的戰斗中已經戰死近半,仍然毫不畏死的沖來。正威營的戰車也損壞近三百輛,逐漸縮小的戰陣讓整個戰斗更加慘烈。雙方士兵在每一個邊角、每一條細縫中展開著殊死搏斗。

    近了,戰陣一點一滴的移動著,距離樹林不過六百步之遙。就在此時,轟隆的蹄聲從白馬親衛剛才出現的斜坡上傳來,渾邪王帶著一萬五千騎兵終于趕來。

    渾邪王率部沒有絲毫的遲疑,策馬飛速向戰陣馳來,片刻便沖入沖團,團團圍住了正在苦戰的正威營。

    一萬五千匈奴騎兵的加入頓時讓整個正威營感到巨大的壓力,戰陣再難作寸進!李平北看著戰陣再難移動半分,僵持下去今天正威營恐怕就要全軍覆沒于此。五百步,僅僅還有五百步便能逃出生天,但這五百步的距離現在卻宛如天涯般的遙遠。

    李平北痛苦的決擇著,周圍的喊殺聲似乎都離他而去,終于他痛下決心,如今之計只有舍棄戰車和傷兵,帶著能戰之人殺出重圍。只見李平北大喝一聲,大聲喊道:“能戰者隨我來!”話音未落已奔至朝樹林方向的戰車旁邊,拾起一把長槍,旋即又摔落在地,雙手從戰車上抽出一杆長達兩丈的拒馬槍,飛身一躍,穩穩的站在了戰車之上。生鐵打造重達兩百斤的拒馬槍在他手中猶如無物,握著拒馬槍用力在身前一掃,靠近的騎兵紛紛掃落在地。李平北扭頭回望了一下陣內正向自己聚集的士兵們,大吼一聲,“跟上我!”

    躍下戰車,一名白馬親衛揮舞彎刀直沖而來,李平北手中拒馬槍用力一揮,沉重的拒馬槍帶著呼呼的風聲疾掃而去,白馬親衛看著長長的拒馬槍橫掃過來,還沒來得及躲避,“咔嚓!”胸骨盡碎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強大的力量直將口噴鮮血的白馬親衛擊飛出去。李平北向前大跨一步,縱身一躍,穩穩的坐上馬背。白馬認主,見李平北坐在自己背上,頓時暴躁起來,高高的抬起兩支前蹄,欲把這不速之客甩下馬背。李平北雙腿死死夾住馬腹,穩穩的坐在馬背上。白馬見沒能把李平北甩下,頓時上竄下跳起來,竟是毫不屈服。看著即將沖近的匈奴騎兵,李平北赤紅的雙眼寒光一閃,飛身從馬背躍起。人在空中腰身一扭,手中拒把槍重重的向白馬的脖子正中砸下。“咔!”白馬頸骨斷裂,轟然倒下,追隨他的主人而去。

    李平北剛一落地,數騎匈奴騎兵已沖至,李平北大喝一聲,左膝屈下,立成弓步,雙手緊握住拒馬槍,用力橫掃而出。拒馬槍帶著尖銳的風聲重重的掃在戰馬的腿上,戰馬一觸及拒馬槍,所觸之處便腿骨立碎,立即摔倒在地。一匹、兩匹、三匹,李平北手中的拒馬槍在他全力一掃之下,竟連斷三匹馬的馬腿,余勢未盡槍身又重重砸在第四個匈奴騎兵跨在戰馬腹部的大腿上,一時人馬俱倒。

    剛沖出戰陣的正威營士兵,見李平北只此宛如戰神一般橫槍立在他們前方,一時歡聲雷動。李平北平時均如智將一般,很少親自動手,營中士兵初見李平北親自上陣便如此勇猛,皆是大喜,逃生的欲望更加強一分。

    大量正威營士兵隨李平北沖出戰陣,原來搖搖欲墜的戰陣立時告破,無數匈奴騎兵沖入戰陣。戰陣中行走不便的正威營士兵,奮起全力,開始與沖進陣內的匈奴騎兵撕殺開來。沒有一個士兵為自己被拋棄而絕望,每一個人都奮起全身力量,為突圍的戰友流盡最後一滴血。

    陣內的士兵用手、用腿、用口,用一切能用的武器拼死的向匈奴騎兵攻去。大群湧進戰陣的匈奴騎兵,在這些身受重傷的正威營士兵悍不畏死的攻擊下竟一時被阻。

    李平北看了一眼跟隨沖出的正威營士兵們,士兵們也堅定的望著李平北,堅毅的眼神中透著絕對的信任與敬佩。李平北一時也被士兵們的眼神所感染,頓時豪氣云干。“立第二十號陣!”李平北向正威營士兵們低聲喝道,隨即發出震耳的大吼聲,抓緊手中拒馬長槍。拒馬槍在李平北的揮舞下泛起陣陣黑影,直向前方密集的匈奴騎兵殺去。

    沖出陣來的正威營士兵立即組成一個三角形的戰陣,刀盾兵在外圍構築牢固的防線,長槍兵中刀盾兵後攻擊靠進的騎兵,弓弩手在最中央不斷的將箭矢射向前方的匈奴騎兵。三角形的最前方是兩排共十名最精銳的長槍兵。陣勢一成,正威營士兵便毫不猶豫的跟隨李平北殺去。

    突圍的士兵剛沖出二十步,從戰陣里沖殺而出的匈奴騎兵便尾隨殺來。陣內無法突圍的士兵們用他們的生命為突圍士兵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此時正威營士兵立成的戰陣,正是李平北為突圍而設的。刀盾兵及其後的長槍兵專職防守,只需奮力抵擋住四面攻來的敵人即可。陣內的弓弩手和前方的精銳長槍兵則專心攻向前方,李平北曾經親自訓練過數十名長槍兵進行十人沖鋒的合擊之術,經過系列戰斗,如今還剩十二名。十名列前,另兩名在其後准備隨時補充。

    正威營士兵一沖入敵群,戰陣便發揮了驚人的力量,由于陣中弓弩手全部都在射殺前方的敵騎,再加上陣前鋒十名精于合擊之速的精銳長槍兵,對擋在前方的匈奴騎兵造成了恐怖的殺傷力。戰陣迅速朝樹林方向移動著。

    李平北揮舞著拒馬槍在匈奴人群中四處沖殺,拒馬槍揮舞而成的殘影構成了一片淡淡的黑影,將李平北掩蓋其中。宛如一個黑色的死亡之球,沖到哪里,哪里便成煉獄。不斷有馬腿被擊斷,匈奴士兵被擊飛出去。

    李平北再度奪得一匹戰馬,戰馬似乎也為李平北的武勇折服,乖乖的聽其差遣。李平北借著馬勢,一時聲威更盛,竟再無人敢觸其鋒芒。李平北縱馬順利沖殺至樹林前,再過幾步他便可進入深林,逃出生天。回首一看,正威營的戰陣還在百步之外,圍著的匈奴騎兵越來越多,前方沖鋒的長槍兵僅剩七人。李平北調轉馬頭,再度殺入敵陣。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6 22:16
第二十章 一馬當先(中)
    盧南湖 神虎營神豹營營地

    汪甫業和孫堯安並肩坐在營外一小溪邊,兩人均是緊皺眉頭。盧南湖的情況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現在二人對如何進攻左賢王仍然一籌莫展。

    孫堯安手中把玩著一把繳獲的強弩,“匈奴人手中怎麼會有強弩呢?”孫堯安向汪甫業問道。

    “你不知道,我當然也不知。不過剛才我仔細觀察過繳獲的強弩,和我軍配備的強弩還是有很多差別。”汪甫業望著孫堯安手中的強弩說道。說完這話,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哦?”孫堯安低頭仔細觀察起手中的強弩,“我倒從沒研究過士兵們使用的強弩,我一向只用神臂弩和弓,弩裝矢太麻煩了,不喜歡。你說來聽聽這把強弩和我軍的強弩有何區別?”

    汪甫業從孫堯安手中拿過強弩,“我卻喜歡這家伙,射得又遠又狠!”說罷指著弩身對孫堯安說道:“你看這弩身。”

    “我看著也沒什麼不同啊?”孫堯安不解的說道。

    “雖然顏色相近,但弩身的紋路卻大不相同。”汪甫業說道。

    “這每把弩的紋路均不相同啊?這有什麼?”孫堯安仍是一頭霧水。

    “我軍配備的強弩弩身皆是采用堅硬的山桑木,而這把強弩的弩身紋路表明這決對不是山桑木!”汪甫業解釋道。

    “你又從何得知呢?”孫堯安顯是對此一竅不通。

    汪甫業也不答話,起身躍過小溪,抽出長刀,砍斷離溪邊不遠一棵拳大的小樹,直拖過小溪。長刀在樹干上用力削下幾刀,指著上面的紋路說道:“如果我沒判斷錯,這把強弩的弩身是用這種樹木制作的。”

    孫堯安仔細對比了一下,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這種樹木只有草原上才有,故而絕不會是我大陳所制。”汪甫業肯定的說道,“而且,我軍強弩,弩梢是用檀木,這把強弩卻仍是弩身所用木頭。”

    孫堯安立時叫一名親兵取來一把陳軍的強弩,兩相比較果然如汪甫業所說。

    “嗯,經過一比倒真是有些不同。”孫堯安看著兩把弩說道,“而且我也看出來這兩把弩的弦也完全不同,我軍的弩弦是麻繩,而這把強弩的弩弦卻是馬尾。”

    “不錯,你再看兩把弩的馬面牙發。”汪甫業指著兩弩對孫堯安說道。(注:馬面牙發就是弩的扳機)

    “嗯,果然不同。”孫堯安立時發現兩弩不同之處,“我軍的馬面牙發是純銅打制,而這把的馬面牙發卻是生鐵打制。”

    “這幾處不同說明了什麼問題呢?”孫堯安撓頭問道。

    “你想想看,繳獲這把弩的這些材料。”汪甫業笑著提示道。

    “啊,對了!”孫堯安拍了下腦袋,“這幾種材料都是草原上有的。難道說……”

    “不錯,這些強弩應該是匈奴自己打制的。”汪甫業說道。

    “啊!不是吧,匈奴一直無法打造武器盔甲,難道他們現在已經能打造了嗎?”孫堯安面色凝重的說道。

    “應該如此。”汪甫業點了點頭。

    “如果匈奴能自行打造武器盔甲了,那為何除了這批強弩再沒其他出現呢?你看那些匈奴人的裝備,從破舊的程度來看,根本不可能是新打造的。”孫堯安提出了新的疑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把左賢王抓來一問就全都知道了。”汪甫業笑著說道。

    “唉……”提起左賢王,孫堯安立即郁悶起來。“還抓左賢王呢,現在根本就毫無辦法,就算我們不顧傷亡全力拼殺,勝負恐怕還未可料定。”

    “在矮牆陣中我們自然拿他毫無辦法,但如果他出了矮牆陣呢?”汪甫業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一點一滴的線索在他腦中越來越清晰。

    “出了矮牆陣自然不是我們對手,但他又不是傻的,怎麼可能自己出來呢?”孫堯安疑惑的說道。

    “哈哈,我看你是被左賢王打傻了。”汪甫業躺了下來,頭枕著剛才砍下的小樹。“平時你比我聰明多了,現在卻犯了傻。”

    “或許從來沒有打得這麼窩囊過,一時確實有點混亂吧,你就別賣關子了。”孫堯安焦急的說道,聽汪甫業的口氣似乎已有破敵方法,當然急欲知道。

    “從這把弩可以判斷匈奴人已經能制造一些武器裝備了。”汪甫業頓了頓繼續說道:“以往匈奴數量不及我軍之時都是和我軍游斗,這次居然會築城死守,你不覺得大為可疑嗎?”

    “繼續說,別吊我胃口。”孫堯安不耐煩的說道。

    “根據這些原因就可以斷定:匈奴造武器裝備的場所必然就在此不遠之處,故而左賢王要築城死守。”汪甫業肯定的說道。

    “那又如何?”孫堯安問道。

    “我看你是越來越不動腦了!”汪甫業搖了搖頭,自己的一系列啟發居然一點效果沒有。“左賢王既然守著這麼個寶貝疙瘩,如果我們一把給他搶過來,你說他會怎麼樣?”

    “他當然要拼命搶回來了。”孫堯安白了汪甫業,對他的循循勸誘毫不領情。

    “這不就簡單了,只要我們攻敵必救之處,左賢王自然會乖乖的從那破陣中跑出來了。”汪甫業笑著說道。

    “草原這麼大,哪里去找他的必救處啊?”孫堯安攤了攤手,似乎已經習慣了把所有問題交給汪甫業來解答。

    “這個就太簡單了,要鐵必需礦,要礦必有山。”汪甫業高明的說道。

    “說了半天,你一開始叫我派人去周圍山里探察不就完了嗎?”孫堯安跳起來氣急敗壞的說道。

    “不這樣怎麼能顯出我的高明呢,哈哈。”汪甫業得意的笑道。

    “哼哼,這下得狠狠教訓一下左賢王這雜碎了!”孫堯安一邊走向軍營一邊狠狠說道,顯是急著安排人手前去探察了。

    “啊———嚏!”正在帳中捧著羊腿大嚼的左賢王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誰又在念叨我了?”左賢王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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