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乳科男醫生 作者：劉賓白 (連載中)

第一卷 五載寒窗 不悔選擇 第一章 出名


    亂，真亂!

    怪，真怪!

    周小川，一個體健貌端的鬚眉男子，坐在了慈仁女性專科醫院的乳腺門診2室。

    慈仁女性專科醫院的乳腺門診，民眾有一個通俗的稱呼：乳房門診。這個俗稱著實易懂，而且上口，還有些意淫，很讓人接受，慈仁的人也跟著這樣叫了。乳房門診裡有了個男醫生，這絕對是前所未有!這不僅是一個特大新聞，更是一個奇聞!

    婦科有男醫生，並不奇怪，古已有之。更何況現在社會已經開放了，再小的醫院也會有一兩個男大夫，大一些的醫院就更不必說。但是，不管是在大醫院還是小醫院，婦科男醫生都是在婦外，他們的工作就是上手術台，而絕不是去坐門診!

    這種事不難理解，醫院也是一個小社會，它也有等級，從高到低：手術台，病房，門診。慈仁女性專科醫院也不例外，級別最低的也是門診。在慈仁女性專科醫院，坐門診一般是兩種情況：輪轉、等待退休。輪轉是因為大家都不愛來，屬於無奈之舉；另外一種是到點兒了，沒追求了，說不好聽點，有點混吃等死的意思。

    周小川，一個醫科大當年畢業的大學生，他坐門診，肯定不是輪轉。因為各醫院都是一樣，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新分來的大學生先進病房，短的一年，長的三年，所以周小川肯定不是在輪轉。他不是輪轉，難不成是混日子?

    男醫生且不說在女性專科醫院，就是在普通醫院的婦科也不好混，道理很簡單：男醫生要想在婦科干，只能是技術過硬。只有技術過硬，讓人服氣，才能沒閒話。想混，那叫開玩笑!

    為什麼?這個道理很簡單：沒本事的男人留在婦科，只能有一個目的，占女性的便宜。在女性的領地裡占婦女的便宜，怎麼可能!在婦科的女同胞眼裡，占病人的便宜，和佔她們自己的便宜沒區別。女同胞，自我保護意識多強，讓男人佔便宜，怎麼可能!

    雖然婦科女大夫們，整天看的都是自己也擁有的私密器官，人都麻木了，私密的意識也早已淡薄，人也變得冷漠，甚至在下手時，已根本沒有珍惜的概念。可是，當男人進入到婦科，看到了他們平時看不到的，看到了女同胞認為他們不該看的時，婦科女大夫們會認為他們違背了婦女們的意志，有了入侵的意思。對於侵略者，大家不用多想，就會知道他們的下場。所以，一個男人，在婦科裡混，怎麼可能!

    周小川，一個初入社會的毛頭小子，就敢挑戰婦女權力，成為入侵者?周小川就不怕被唾沫淹死、被白眼給翻死、被背後的手指頭給戳死，被女同胞慣用的大嘴巴給抽死?

    不知道。

    其實，男性醫生進入婦科，自身的內心也主動自覺地擺出一副強勢，因為他們是侵略者。男性醫生在婦科，必須有霸氣，他們就像是那什麼，進入婦科就得直奔女性最軟弱處——下體，因此人們在婦科裡看到男醫生，反到是在檢查、診治女性下體的地方。

    當然，這種地方對於男醫生來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在此地，女性把褲子一脫，露出下體時，就完全投降了，真正成為了俘虜。成了俘虜的女性，沒了自主意識，什麼流氓調戲之類的亂七八糟的念頭，都不會在她們的大腦中出現，脫了褲子躺在診床上的女性們，只有一個意識——治病。而此時的男大夫，用燈光照在女性下體上，把女性最隱秘的地方照得原形畢露，然後或專用器具比如陰道窺視鏡什麼的進行撥弄，或乾脆用手，當然，用手得戴上薄薄的橡膠手套，工作，按自己的意識工作。

    躺在診床上，把身體最隱秘處展示出來的女性，是沒有自主意識的，她們只能任人撥弄。可是在乳房門診就不是這樣了，男性醫生和女性面對面，而女性暴露出來的部位也不會讓她們過分難堪，最多只是害一下羞，這時候的女性，頭腦是很清醒，神經是敏感的。面對頭腦清醒和神經敏感的女性，男醫生只有小心謹慎了，不會再生邪念了，換句話說，乳房門診對女性，反到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為是面對面，女性還可以很方便地監視為自已診治的大夫，這便有了十分的主動。掌握主動權的女病人，只要她們認為男性大夫有不軌的行為，她們一順手便可以給男醫生一記響徹雲霄的大嘴巴。在這種工作條件下，男性醫生別說強勢了，就是這足夠大的危險係數，也足以迫使他們小心翼翼。

    再者，醫治乳房，對於男性醫生來說，多多少少有些小資的意思，一個侵略者不侵略而玩小資，下場可想而知。用句日本國人說中國話這就是：大嘴巴，大大的有。所以，沒有男大夫願意到乳房門診來，除非他精神上有病。

    周小川，一個書生意氣的小大夫，一個從象牙塔走出來的大學生，敢把大學生的小資玩到乳房門診，他是什麼人?怪人乎?邪人乎?他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不知道。

    周小川，一個白面書生，心安理得地走進了慈仁女性專科醫院的乳腺門診2室，坐在了診床邊的桌子前，一臉坦然。

    真是無知者，無畏!

    這個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人想出名，這個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人使盡一切手段讓自己出名，這個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人正在為自己的出名而疲於奔命，可是他、她就是出不了名!

    鬱悶呵，鬱悶!

    出名好，出名多好呵。只要一出名，首先就會有錢，跟著就會有地位，風光，無限風光!

    可現如今，經過二三十年的努力，中國名人已多如牛毛，再想出名，且不說吸引眼球成為經濟的源泉，就是擠進牛毛堆裡，已經比登天還難。真的，你說現在登天，只要上了飛船，不就上天了嗎?可有想出名，有門嗎?有路嗎?

    可是，周小川，這個初出象牙塔的學生娃，就這麼往乳房門診一坐，他就出名了!

    用一個令人稱奇的選擇，就出了名，嘿，真是氣死活人不償命!

    周小川真的出名了。沒幾年，他便成了紅遍大江南北，婦女皆知的醫乳和塑乳高手、聖手，這是後話。

    名人，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那是要在人群中口口相傳的。

    最早知道乳房門診2室裡坐了個男大夫的是病案室，消息是病案室的人去送病歷後帶回來的。接下來是病案室左邊的掛號室，然後是病案室右邊的兒科門診，再往後是掛號室對面的收費處，之後是收費處右邊的中、西門診藥房以及收費處後側的門診化驗室，接下來是注射室、急診室。到了急診室，一樓就全傳到了。

    乳房門診是在二樓。

    還有另一路。這一路是由門診化驗室上傳到三樓的病房化驗室，再由病房化驗室傳進了各個病房。然後再向上，又傳入了四樓病房。

    口口相傳，乳房門診有個男醫生一事，沒用一個上午，慈仁女性專科醫院就都傳遍了。

    只有在醫院工作過的人，特別是在臨床工作過的人，才知道醫院的上午有多忙。每天早上一進醫院，醫護人員就跟上了弦的機器玩具，動起來就別想停。且不說放下手裡的活歇一會兒，就是抽空上個廁所、喝口水都不成。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在醫院上午的時間，坐著的，您就別想站起來；站著的，您就別想坐下來!您口渴，對不起，忍著吧!想上廁所，穿上白大褂兒前您幹什麼去?憋著!

    為什麼?站著的病人和躺著的病人排著隊等著您呢，想偷懶兒，門都沒有!

    就這麼忙，忙的只有嘴能抽出點空兒。可是，就是能抽出點兒空的嘴，把周小川坐進了乳房門診的事兒，傳遍了全院。這，這就是名人的厲害!

    時間過得真慢!往日裡上午的時間過得最快，緊著忙，才能在中午按時去吃飯。可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日裡過的飛快的上午，怎麼出現了停滯?

    慈仁女性專科醫院的醫護人員，都在急切地等待著午飯時間的到來，他們期待著在餐廳裡一睹怪異名人周小川的模樣!

    名人是能隨便見的嗎?名人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嗎?特別是怪異名人，他能和常人一樣嗎?

    回答是肯定的：不能!

    中午，在慈仁女性專科醫院所有人聚集的地方——食堂飯廳，誰也沒能見到周小川。對，所有人!

第一卷 五載寒窗 不悔選擇 第二章 尷尬


    醫務處的趙幹事要安排一個後生娃子來乳腺門診2室，這讓原主人孫淑芳孫大夫很不痛快，這叫怎麼一回事兒呀!孫淑芳要發脾氣，她瞪起了眼。

    按貫例，分配新人應該是醫務處通知主任來領人，而不是醫務處直截把人帶過來。可是，醫務處的趙幹事不僅把人直截帶過來，還直截安排進診室，這算是怎麼回事兒呀!

    讓我帶徒弟，也得和我商良，就這麼敢不打招呼，直截給的發過來，真是太拿我不當回事兒了!

    孫淑芳瞪起眼，要發作。

    面對全院盡人皆知的「婦瘋」孫淑芳，醫務處的趙幹事也不含糊，她指著身後的大小伙子，直截了當地告訴孫淑芳：「周小川，新分來的大學生，醫科大畢業的，是來工作的，有處方權!」

    什麼什麼?新來的大學生畢業生就有處方權?還是來工作的?孫淑芳大夫一時有些蒙了。

    真是胡來，還有沒有規矩?孫淑芳轉過勁兒來，氣得臉都變色了。

    「這是院長特批的。」見孫淑芳又要發作，醫務處的趙幹事把更重的話砸過來。

    院長特批!孫淑芳沒話了，就剩下眨巴眼睛了。

    要說，醫務處的人還真厲害，不光會仗勢欺人，還真有豐富的鬥爭經驗，只一個回合，就把全院聞名的人物給拿下了。

    見孫淑芳被壓住，醫務處的趙幹事轉身對周小川說：「這是孫大夫。小周，你就先在這裡工作吧，有什麼事情隨時找我。我個人給你個建議，還是認真考慮一下院長的意見。」

    「謝謝您趙老師，我會考慮的。」周小川客氣地說。

    「好，我先走了。」醫務處的趙幹事對周小川說完，也不理孫淑芳，逕直走了。

    「孫老師，我坐哪裡?」送醫務處的人出門後，周小川客氣地問。

    「你別叫我老師，我不是你的老師。你愛坐哪兒，你就坐哪兒。」孫淑芳可找到機會說話了，剛才差點兒沒把她憋死。

    孫淑芳孫大夫的話可真沖，炒豆般噼裡啪啦的一通撞過來，周小川沒想到，更沒有防備，一下被頂出了一個大紅臉兒。

    周小川尷尬地楞在了診室的中央。

    這間診室不算太大，窗戶下頭對頭地放了兩張寫字檯，靠門邊有一張診床，診床的對面靠牆有一個洗手盆。孫淑芳正坐在洗手盆一側的寫字檯前。孫淑芳的座位側對著房門，她只要一側臉兒，就能看到門外。

    周小川定了定神兒，看了一眼孫淑芳，沒再說話，默默地走到了她對面坐下。

    「孫老師，你看……」周小川覺得這樣不好，還是想跟孫淑芳交流一下。

    「我再告訴你一遍，我不是你的老師，你別叫我老師!」孫淑芳的話再次橫著就過來了，一下子就又把周小川給堵回去了。

    「孫大夫，您看……」這回周小川有準備了，沒被孫淑芳的話給噎著，他只是略作了停頓，然後還要接著說。

    「你別理我，也別和我說什麼，你有處方權，是來這裡工作的，做好你的事就行了，當好你的大夫，看好你的病人，別的，什麼都別說。」孫淑芳一口氣說下來。

    「孫大夫，有什麼事你明說，有意見你就提，別這樣。」周小川也不大樂意了，這個人，怎麼這麼各色?肝火真夠旺的。

    「哪樣呵?我應該哪樣呵?告訴你，這是我的診室，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哪樣呵?你要是看不慣，可以找院長去，讓她給你開個單間。你不是有路子嗎?院長不是能給你特批嗎?讓她再特批一回呀。」孫淑芳見周小川要急，反倒沒了那麼大的怒氣，而是拿腔做調、陰狠陰狠地說。

    周小川不說話了。

    周小川不是不想說，也不是不會說，還是他不想第一天上班就和同事吵架。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當然，儘管孫淑芳孫大夫第一次和周小川見面，就向他展示了這麼個嘴臉，可周小川還是拿她當同事，並沒與她針鋒相對。

    厚道，周小川真厚道。

    無法交流，乳房門診2室裡，尷尬地平靜了。

    分診的護士打破了平靜，她抱著幾份病歷推門進來了。

    分診護士把病歷放到了兩張桌子中間，看了周小川一眼，終於沒忍住，樂出聲來。

    分診護士自打醫務處的趙幹事領著周小川一進來，她就樂了，不是她愛笑，是她覺得可笑：乳房門診怎麼來了個未婚的大小伙子?來這兒瞧病的病人，生病的部位都在乳房，他怎麼給人家看呵。

    想起一個個的女病人，將要對著這個大小伙子解開衣服，露出懷讓他看，面對面的兩個人，將會多尷尬呵。分診護士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地要笑。

    抱著病歷進屋前，分診護士把自己的情緒調整好，不再笑了。可是，一眼看見一臉學生氣，在桌前正襟危坐的周小川，她又忍不住地笑了。

    分診護士也是護校畢業的，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又工作了許多年，克制情緒這些基本素養早就修煉得很好了。再說，像她這樣有資歷的老護士，什麼沒見過呀，絕不會大驚小怪的。可是，不知道是怎麼的，她一見到周小川，就是忍不住，就是想笑。

    分診護士笑之前，是忍了又忍的，以至於把臉憋得通紅。

    笑出聲來，分診護士覺得不好意思，太失禮了，便趕緊轉身出了診室。

    周小川沒明白分診護士笑什麼，是我這身白大褂?是，這身白大褂是有些不合身，大了點兒，穿上它就跟穿上件袍子似的，看上去是有些滑稽，應該笑一笑。

    這大一號的白大褂，是周小川自己選的。因為以前他穿適合自己尺寸的白大褂，人家都說精神，並說他天生就是穿白大褂的料，挺招遙的。這回他不想像實習時那麼招遙，所以他選大了一號。

    周小川知道，坐門診，可是不能太招遙，招遙是會影響工作的。大學最後一年的實習，讓周小川瞭解了許多當醫生的常識。

    笑就笑吧，只要不招遙就行了。周小川在內心裡對自己說。

    周小川挺想得開。

    分診護士的笑，分散了孫淑芳帶來的憤怒，周小川心情好了一些。

    可是，分診護士的笑，再次激起了孫淑芳孫大夫的怒火：有什麼呀，怎麼誰都喜歡?這樣的人，也能當好醫生?鬼才信呢。想招惹女人，你來錯地方了!

    孫淑芳拿起最上邊的病歷，一側臉兒，衝門口叫號。因為帶著怒氣，孫淑芳叫號的的聲音，格外刺耳。

    周小川皺了一下眉，也拿起了一份病歷。

    拿起病歷，周小川並沒馬上按著掛號條上的號招喚待診者，而是先拿出病歷看。

    「周大夫，請你出去一下，我要為病人檢查。」孫淑芳突然發難了。

    周小川愕然地抬起了頭。

    「請你出去!」孫淑芳見周小川沒動，提高了聲調，又說了一遍。

    「請問，為什麼?」周小川真有些急了。

    「你在這兒，病人不好意思脫衣服。」孫淑芳理直氣壯地說。

    脫衣服?周小川轉眼去看待診的病人。

    待診的病人是個三十出頭的婦女，模樣還算周正，不知道是因為真的不好意思，還是因為孫大夫這樣說話讓她難堪，反正她的臉，通紅。

    周小川看了看紅著臉的待診者，又看了孫淑芳一眼，沒說什麼，放下病歷，出去了。

乳房門診2室門外邊是候診廳，廳裡的一排排長椅上坐滿待診的人。

    站在乳腺門診2室的門外，周小川楞了一會兒，便向分診台走去。

    走到分診台前，周小川順手拿起一份病歷，抽出來，靠著分診台看起來。

    「來，到裡邊來。」剛才給周小川屋裡送病歷的分診護士，笑吟吟地招呼周小川到分診台裡邊去。

    分診護士三十出頭，因長期在醫院工作，臉色蒼白。雖然臉色不太好，但是臉上的一團和氣，讓她看上去還是不那麼板。她直起身，視線越過分診台，看了一眼待診的人群後，招喚周小川。

    分診護士坐的分診台有些像實驗台，前邊高出一塊，這高出的一塊，正好把坐在裡面的人擋住，分隔出了一個小空間。病歷就放在高出的這一塊上。

    周小川見分診護士很和藹，便禮貌地點了點頭，從另一端繞進去，坐在了分診護士身邊。他們坐的是一條有靠背的候診椅。

    「你怎麼出來?」等周小川坐定，分診護士沒有笑，而是詫異地小聲問。

    「讓孫老師給轟出來了。」周小川的話音裡充滿了鬱悶。

    「為什麼?你怎麼惹著她啦?」分診護士更不明白了，他進去連半個小時都不到，怎麼就招惹了孫大夫。她正視著周小川，臉上疑惑的神情更重了。

    「她說她要給病人檢查，我在邊上病人脫衣服不方便。」周小川無奈地說。

    「撲哧」分診護士一聽周小川這麼說，忍不住又笑了，而且因為要用力壓住笑聲，分診護士幾乎憋得接不上氣了。

    看到分診護士這樣笑自己，周小川真有些惱了，板起了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笑話你。真的。」分診護士一看周小川生氣了，趕緊邊盡力止住笑，邊道歉。

    周小川沒說話，鬱悶地低下頭。

    「別生氣，孫大夫是太過分了。不過，從我到這裡來，就沒見過這裡有過男大夫，她可能是接受不了。」分診護士繼續解釋說。

    「她沒見過的多了，我還沒見過她這樣的呢。是大夫不是?」周小川惱怒地說。

    「別生氣，要不我去跟她說說。哪能這樣帶徒弟。」分診護士見周小川真的惱了，而且他說的也有道理，孫淑芳做事確實太過分了。

    「誰給她當徒弟，院長給我處方權了。我到這裡來是坐診的。」周小川更生氣了。

    「呵?你有處方權?那就是她的不對了。這麼多病人等著呢，她怎麼能這樣?這裡又不是她們家的，想轟誰就轟誰!我找她去。」分診護士也生氣，站起身就要進去。

    「別!」周小川伸手拉住了分診護士。

    「怎麼了?你怕她了?」分診護士反問周小川。

    「不是，我剛來，不想……再說，我不想牽累你。」周小川解釋道。

    「不怕。她得講理。」分診護士還要去。

    「算了，我還是先在這裡看看病歷，熟悉一下情況。」周小川再次拉住分診護士的衣袖，堅決不讓她去。

    「也好，主任這會兒沒在，等主任回了，我替你去找主任。」分診護士見周小川攔得挺堅決，想了想說。

    「謝了。」周小川帶著感激說。

    「不用。」分診護士看了一眼2室的門，坐下了。

    一時無語。

    周小川低頭看病歷。分診護士愣了一會兒，站起身，去各診室巡視。

    「你怎麼稱呼?看這個吧，她們剛看完的。」巡視回來的分診護士，把幾份剛收回來的病歷遞給周小川。

    「周小川。」周小川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這麼巧?我也姓周。」分診護士興奮地說。

    「真的?你的名字是……」周小川也高興地問。

    「周謝燕。」分診護士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舊時王謝堂前燕?」周小川試著問。

    「你真聰明，就是這個意思。」周謝燕高興地說。

    「真是好名字。你的家學一定很深。」周小川興致更高了。

    「也不是，我母親喜歡詩詞。」周謝燕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我還真沒有遇上幾個能看懂我的名字的人，都說是謝燕子報春。傻不傻。你也喜歡詩詞?」周謝燕又反問。

    「不是，上學時候背過。」周小川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說。

    「你這傢伙，還挺機靈。」周謝燕知道了，周小川是抖機靈，耍小聰明，但是能正確說出自己名字的含意，她是還很喜歡，所以她還是誇了他。

    周小川被周謝燕一誇，更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的周小川低下頭，繼續看病歷，周謝燕卻在認真仔細地看周小川。看著看著，周謝燕的眼神裡便生出些許柔情來。

    周小川感覺到周謝燕再看自己，他抬起頭也看周謝燕。周謝燕迅速收斂起柔情，溫柔地笑了一笑。

    「哎，你怎麼被分來坐門診了?」周謝燕為了掩示自己，忽然想起這個她最關心的問題。

    「是我自己要求來的。」周小川又換了一份病歷，邊抽出來看，邊隨意地說了一句。

    「你自己要求來的?到這來坐門診?」周謝燕聽到周小川這麼說，很是驚奇。

    周謝燕看周小川，就像是在看一個稀有動物，既好奇，又有趣。同時，周謝燕對這個同姓的小大夫腦子裡的這些奇怪念頭，更是難以理解。

    「對呵，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周小川聽見周謝燕的聲音有些不對，抬頭看見她驚訝的表情，很是不解。

    「咱們醫院來了男大夫都去手術室，你……」周謝燕想說問你做不了手術?但是，她覺得不可能，周小川要是真做不了，醫院也不會要他。所以，她問不下去了。

    「我怎麼了?你想問什麼?」周小川的情緒忽然又低下去了，他悶聲說。

    「你實習時，沒參與過做手術?」周謝燕見周小川又不高興了，她覺得不應該再說下去了，可她又不甘心，便小心地問。

    「不是，實習的時候，我獨立完成過手術。」周小川依舊是悶聲說。

    「什麼手術?不會是割闌尾吧?」周謝燕有心改變氣氛，逗著周小川。

    「說什麼呢!我主修婦科，做的是癌變乳腺摘除術。」周小川沒有體會到周謝燕用心，依舊悶聲悶氣的說。

    癌變乳腺摘除術?這可是份細活兒，不好做不說，如果做不利落可是會留下後患的。誰這麼膽大，讓個實習生做這麼難的手術，就不怕擔責任?

    「呵?誰這麼大膽，敢讓你一個實習生獨自做這麼大手術?」周謝燕驚訝地問。

    「在人民醫院做的。指導老師是陸一鳴教授。」周小川隨口說。

    「這麼厲害?陸一鳴可是名人，他指導你做手術，這麼說你應該是他的弟子了，那你怎麼會落到了這裡?」不明白，真是不明白，周謝燕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陸一鳴的弟子不留在人民醫院，又有誰能明白?既便是不留在人民醫院，也不會落到慈仁這樣的專科醫院來呀。

    「人家都把我當做他的弟子，可是我沒有答應做他的弟子。我不想說了，已後再告訴你。」周小川不想提做手術，特別是提他做過的癌變乳腺摘除術，於是便落魄地說。

    見周小川這樣，周謝燕雖然很想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發生，周小川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因為周謝燕從周小川的臉上看出，他的心裡很難受，這讓周謝燕心裡也很難受。

    無語，再次無語。

「小周，你在咱們醫院認識誰呀?」為了打破難堪的沉默，周謝燕有口無心地問。

    「誰都不認識。」周小川頭都沒抬，依舊看他的病歷。

    「你今天是第一天來嗎?」周謝燕又問。

    「對呀。」周小川抬起頭，周謝燕的問話，讓他感到莫名其妙。

    「你見過科主任啦?」周謝燕有些納悶，今天科主任出去開會，周小川是怎麼見到的?

    「沒有呵。」周小川一臉茫然。

    「你第一天來，怎麼沒讓科主任去領你，怎麼是趙幹事把你直截領來了?」本來是無心的閒扯，可是說到這兒，周謝燕忽然想起了心中的疑惑。

    「早上我到人事處報到，趙幹事在那兒等著我呢，我一到她就領我過來了。路過後勤時，領了白大褂。怎麼，有什麼不對嗎?」周小川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挺自然的。

    「小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來醫院的。」周謝燕覺得很是蹊蹺，這裡面一定有事情。

    「我是在人民醫院實習的，他們想留我。可是我提的條件他們沒答應，我也沒答應，就沒留成。後來我自己去又找了幾家醫院，都是因為他們不答應我的條件，我也就沒考慮。再後來找到了咱們醫院，人事科的人看我的簡歷，讓我有話和醫務處的人說，我就照他們說的做了。醫務處的人聽完，又把院長找來了。院長和我聊了幾句，就同意了，我就來了。」周小川簡簡單單地把過程說完了。

    「現在工作多難找呵，你一個學生，敢和醫院提條件，你的膽子真不小。」周謝燕覺得周小川真是有魄力，膽子是真大。

    「我也沒提什麼過分的條件，也不是有什麼特殊要求，不需要膽量。」周小川這話句說得有點沖。

    想起求職的經歷，周小川真生氣。就那麼一個小小的要求，至於說那麼多的廢話嗎?!

    「你提的是什麼條件，能告訴我嗎?」周謝燕沒計較周小川的態度，而是試著問。

    「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就是要求看乳腺病，只坐門診，不做手術。你說，這個要求過分嗎?」周小川生氣地說。

    「你呀，還是個學生。」周謝燕歎口氣說。

    「學生怎麼了?」周小川不明白。

    「學生好呵，有理想。」周謝燕笑了笑。

    「不是這個意思吧?有什麼話，直截說。」周小川追問。

    「你們在人民醫院實習的同學多嗎?」周謝燕反問道。

    「有十幾個。」周小川不想聽這個，便簡單地回答。

    「和你一起在人民醫院實習的，還有誰能跟陸教授?只有你一個人吧?能獨立做過那麼大手術的，也只有你一個人吧?有這麼好的條件不知道珍惜，真不知道是你還小，還是你的心太大。」周謝燕很不滿意地看著周小川。

    「是呵，我有覺悟，我把機會讓給別人，有什麼不好?」周小川較著勁兒。

    跟陸一鳴實習怎麼了?那是我的專業跟他對上了，怎麼弄得跟攀龍附鳳似的?這種話不是周謝燕第一個人跟我說了，誰都跟我這麼說。難不成我要是不跟陸教授，我就沒辦法從醫了?新鮮!周小川心裡很是不舒服。

    「你不懂事兒，人家也不懂事兒?讓你去坐門診，知道是你要求的，不知道還得說是這個醫院不知道珍惜人才呢。再說，你有坐門診的經驗嗎?坐門診也分怎麼坐。」周謝燕語氣中教訓的意思更重了。

    「我就想不用手術治療乳腺病，不行嗎?」周小川梗起了脖子。

    「晚期乳癌，也不做手術?學『林黛玉』?」周謝燕看到周小川耍小孩子脾氣，故意氣他。

    「我說我不做手術。我現在沒辦法，但是我也不做手術。醫生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周小川犯起倔來。

    「告訴你，他們不答應你的要求，是因為，醫院最缺的就是能上手術的好大夫，最不缺的就是門診大夫。」周謝燕不逗周小川了，認真地告訴他。

    「不對，哪個醫院都缺我這樣的門診大夫。」周小川自信地說。

    「你?一個沒經驗的大學生?」周謝燕懷疑地問。

    「我是沒經驗，可是我掌握了醫學最前沿的科學，最重要的，我是真心治病，絕不會糊弄病人混日子。」周小川依然自信。

    周謝燕沒說話，而是認真地看了看坐在她面前的小書生。

    「看來，你是真下了決心了。」周謝燕輕聲地問。

    「嗯。」周小川也輕聲應道。

    「你想過沒有，你是不是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周謝燕輕聲歎了一口氣，憑經驗她知道，周小川對坐門診，過於理想化。因為，並不是你想好好為病人服務，病人就認可的。

    「我從不想這些，我只想我怎麼做事，我只想看到效果。」周小川能感覺到周謝燕話的份量，但是，他做出這個選擇，是下了狠心的。

    「小周，你想過沒有，社會和學校不一樣，不是你想、你堅持，你就能做好你想做的事，甚至你有可能做不成你想做的事情。」

    周謝燕不想打擊周小川的積極性，但是，有些話，她認為應該提前告訴他，這是為他好。周謝燕這樣想，就把話說出來了。

    「我明白，將近一年的實習，我已經體會到了。」周小川明白周謝燕的意思。

    醫院的人在實習生的面前，從來不做掩示，所以周小川不僅看清了一些人的嘴臉，並且著實領教了。

    「那你還要堅持?」周謝燕很驚訝周小川一個城市裡長大的孩子，卻這般堅韌。

    「是的，所以我就去撞。到這裡來，就是我撞出來的結果。」周小川平靜地說。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一定有想法。」越和周小川聊，周謝燕越喜歡他。

    「我不相信手術是治療乳腺癌的唯一辦法。就這!」周小川咬著牙說。

    「從現在的臨床治療看，手術還是最好的辦法。」周謝燕向周小川解釋說。

    「我明白。可是，手術讓女性付出的代價太大。」周小川的臉上佈滿了悲哀。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看得太多了，真是覺得沒辦法。」周謝燕也感到同病相憐。

    「實習的時候，我看得也很多，我明白。但是，通過實習我也知道，手術並不是聰明人想出來的辦法，甚至可以說是懶人找出來的懶辦法，用手術治病，最不費腦子，一刀下去，成不成就是它。我不想順著這條道走下去，所以我不想再做手術了。」周小川頭腦清楚地說。

    「你有辦法了?」周謝燕不太信，所以她的口氣裡充滿是懷疑。

    「我現在沒有實踐，所以不敢說有辦法，但是，我不相信我找不出辦法。我現在的想法是，從中醫裡找出治療方法。我現在看張仲景的書，我想中醫裡一定有辦法。」周小川自信地說。

    「中醫?中藥恐怕不行。好像聽誰說過，中藥從濃度上就不夠。」周謝燕很擔心，她擔心周小川失敗。

    「我知道，現在使用的中藥，一般的藥力是很弱，這都是些常規藥，治療乳癌，肯定不行。所以我想用中醫裡的狠藥，我要用毒。」周小川說完，眼睛直直地看著遠方。

    周謝燕不再說話，他絕沒想到周小川這麼有魄力，這麼敢想，她只有楞楞地看著他。

「小周，你在咱們醫院認識誰呀?」為了打破難堪的沉默，周謝燕有口無心地問。

    「誰都不認識。」周小川頭都沒抬，依舊看他的病歷。

    「你今天是第一天來嗎?」周謝燕又問。

    「對呀。」周小川抬起頭，周謝燕的問話，讓他感到莫名其妙。

    「你見過科主任啦?」周謝燕有些納悶，今天科主任出去開會，周小川是怎麼見到的?

    「沒有呵。」周小川一臉茫然。

    「你第一天來，怎麼沒讓科主任去領你，怎麼是趙幹事把你直截領來了?」本來是無心的閒扯，可是說到這兒，周謝燕忽然想起了心中的疑惑。

    「早上我到人事處報到，趙幹事在那兒等著我呢，我一到她就領我過來了。路過後勤時，領了白大褂。怎麼，有什麼不對嗎?」周小川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挺自然的。

    「小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來醫院的。」周謝燕覺得很是蹊蹺，這裡面一定有事情。

    「我是在人民醫院實習的，他們想留我。可是我提的條件他們沒答應，我也沒答應，就沒留成。後來我自己去又找了幾家醫院，都是因為他們不答應我的條件，我也就沒考慮。再後來找到了咱們醫院，人事科的人看我的簡歷，讓我有話和醫務處的人說，我就照他們說的做了。醫務處的人聽完，又把院長找來了。院長和我聊了幾句，就同意了，我就來了。」周小川簡簡單單地把過程說完了。

    「現在工作多難找呵，你一個學生，敢和醫院提條件，你的膽子真不小。」周謝燕覺得周小川真是有魄力，膽子是真大。

    「我也沒提什麼過分的條件，也不是有什麼特殊要求，不需要膽量。」周小川這話句說得有點沖。

    想起求職的經歷，周小川真生氣。就那麼一個小小的要求，至於說那麼多的廢話嗎?!

    「你提的是什麼條件，能告訴我嗎?」周謝燕沒計較周小川的態度，而是試著問。

    「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就是要求看乳腺病，只坐門診，不做手術。你說，這個要求過分嗎?」周小川生氣地說。

    「你呀，還是個學生。」周謝燕歎口氣說。

    「學生怎麼了?」周小川不明白。

    「學生好呵，有理想。」周謝燕笑了笑。

    「不是這個意思吧?有什麼話，直截說。」周小川追問。

    「你們在人民醫院實習的同學多嗎?」周謝燕反問道。

    「有十幾個。」周小川不想聽這個，便簡單地回答。

    「和你一起在人民醫院實習的，還有誰能跟陸教授?只有你一個人吧?能獨立做過那麼大手術的，也只有你一個人吧?有這麼好的條件不知道珍惜，真不知道是你還小，還是你的心太大。」周謝燕很不滿意地看著周小川。

    「是呵，我有覺悟，我把機會讓給別人，有什麼不好?」周小川較著勁兒。

    跟陸一鳴實習怎麼了?那是我的專業跟他對上了，怎麼弄得跟攀龍附鳳似的?這種話不是周謝燕第一個人跟我說了，誰都跟我這麼說。難不成我要是不跟陸教授，我就沒辦法從醫了?新鮮!周小川心裡很是不舒服。

    「你不懂事兒，人家也不懂事兒?讓你去坐門診，知道是你要求的，不知道還得說是這個醫院不知道珍惜人才呢。再說，你有坐門診的經驗嗎?坐門診也分怎麼坐。」周謝燕語氣中教訓的意思更重了。

    「我就想不用手術治療乳腺病，不行嗎?」周小川梗起了脖子。

    「晚期乳癌，也不做手術?學『林黛玉』?」周謝燕看到周小川耍小孩子脾氣，故意氣他。

    「我說我不做手術。我現在沒辦法，但是我也不做手術。醫生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周小川犯起倔來。

    「告訴你，他們不答應你的要求，是因為，醫院最缺的就是能上手術的好大夫，最不缺的就是門診大夫。」周謝燕不逗周小川了，認真地告訴他。

    「不對，哪個醫院都缺我這樣的門診大夫。」周小川自信地說。

    「你?一個沒經驗的大學生?」周謝燕懷疑地問。

    「我是沒經驗，可是我掌握了醫學最前沿的科學，最重要的，我是真心治病，絕不會糊弄病人混日子。」周小川依然自信。

    周謝燕沒說話，而是認真地看了看坐在她面前的小書生。

    「看來，你是真下了決心了。」周謝燕輕聲地問。

    「嗯。」周小川也輕聲應道。

    「你想過沒有，你是不是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周謝燕輕聲歎了一口氣，憑經驗她知道，周小川對坐門診，過於理想化。因為，並不是你想好好為病人服務，病人就認可的。

    「我從不想這些，我只想我怎麼做事，我只想看到效果。」周小川能感覺到周謝燕話的份量，但是，他做出這個選擇，是下了狠心的。

    「小周，你想過沒有，社會和學校不一樣，不是你想、你堅持，你就能做好你想做的事，甚至你有可能做不成你想做的事情。」

    周謝燕不想打擊周小川的積極性，但是，有些話，她認為應該提前告訴他，這是為他好。周謝燕這樣想，就把話說出來了。

    「我明白，將近一年的實習，我已經體會到了。」周小川明白周謝燕的意思。

    醫院的人在實習生的面前，從來不做掩示，所以周小川不僅看清了一些人的嘴臉，並且著實領教了。

    「那你還要堅持?」周謝燕很驚訝周小川一個城市裡長大的孩子，卻這般堅韌。

    「是的，所以我就去撞。到這裡來，就是我撞出來的結果。」周小川平靜地說。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一定有想法。」越和周小川聊，周謝燕越喜歡他。

    「我不相信手術是治療乳腺癌的唯一辦法。就這!」周小川咬著牙說。

    「從現在的臨床治療看，手術還是最好的辦法。」周謝燕向周小川解釋說。

    「我明白。可是，手術讓女性付出的代價太大。」周小川的臉上佈滿了悲哀。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看得太多了，真是覺得沒辦法。」周謝燕也感到同病相憐。

    「實習的時候，我看得也很多，我明白。但是，通過實習我也知道，手術並不是聰明人想出來的辦法，甚至可以說是懶人找出來的懶辦法，用手術治病，最不費腦子，一刀下去，成不成就是它。我不想順著這條道走下去，所以我不想再做手術了。」周小川頭腦清楚地說。

    「你有辦法了?」周謝燕不太信，所以她的口氣裡充滿是懷疑。

    「我現在沒有實踐，所以不敢說有辦法，但是，我不相信我找不出辦法。我現在的想法是，從中醫裡找出治療方法。我現在看張仲景的書，我想中醫裡一定有辦法。」周小川自信地說。

    「中醫?中藥恐怕不行。好像聽誰說過，中藥從濃度上就不夠。」周謝燕很擔心，她擔心周小川失敗。

    「我知道，現在使用的中藥，一般的藥力是很弱，這都是些常規藥，治療乳癌，肯定不行。所以我想用中醫裡的狠藥，我要用毒。」周小川說完，眼睛直直地看著遠方。

    周謝燕不再說話，他絕沒想到周小川這麼有魄力，這麼敢想，她只有楞楞地看著他。

「小川，真拿我當姐姐嗎?」周謝燕鄭重其事地問。

    周謝燕又去送了一趟病歷，並又收回來一些用完了的病歷。她把新收回來的病歷遞給周小川。在送收病歷的過程中，周謝燕在心裡做出了一個決定：幫助周小川。

    「嗯。」周小川不自然地回答。

    在周謝燕送病歷時，看著她的背影，周小川心裡突然有了孤獨無助的異樣感覺。這種感覺在母親剛剛去逝時有過，這種感覺很難受。走出校門，周小川滿懷信心，可來醫院僅半天，周小川卻生出了孤獨無助的感覺。眼前的這個人，讓他感到溫暖，感到親切。周小川明白，自己需要她。所以，當周謝燕問他的時候，他有些不好意思。

    「別嗯，說話。」周謝燕看周小川這樣不痛快，有些不滿。

    「姐姐。」周小川心裡一急，動情的叫了一句。

    「嗯。」周小川這動情一叫，周謝燕一下就不行了，她免強的應了一聲。

    「小川，我認下你這個弟弟了，姐對你沒別要求，已後有事，別憋在心裡，跟姐說。」周謝燕啞著嗓子說。

    「姐。」周小川幾乎沙啞的發不出聲了。

    周謝燕太動情了，以致聲音變啞了，周小也受了傳染，他也更動情了，也幾乎發不出聲來了。

    又是無語，又是沉默。

    候診椅上的病人都走完了，候診廳裡一片安靜。

    看著低著頭，用看病歷盡力掩示著的周小川，周謝燕再次決定幫助他。

    開始周謝燕決定幫助周小川，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孩子很想法，而且志向高遠。特別是他不做手術治療乳癌的想法，是替女同胞著想，很讓她感動，所以決定幫助他。換句話說，周謝燕這時候決定幫助周小川，是出於道義上的，可是現在，她再次決定幫助周小川，卻是出於親情，是真正的姐姐幫助弟弟。

    周謝燕在家是老小，她的上邊有兩個姐姐。許是上邊壓著兩個姐姐的原因，周謝燕總想找一找當姐姐的感覺，所以只要一有機會，她就會揪著比自己小的人稱姐姐，以至於成了習慣。她剛開始讓周小川叫自己姐姐時，就是出於想當姐姐而弄出來的慣性。可是，周小川的動情一叫，周謝燕的心碎了，她終於找到了姐姐的感覺。

    找到姐姐感覺的周謝燕，她要承擔起姐姐的責任。

    周小川想不到自己會發出這樣的動情一叫。多少年了，自從母親因乳腺癌去逝後，周小川就沒再感覺到親情，他自認為自己的心經過磨練，已經很堅硬了。可是，今天面對周謝燕，周小川才知道，自己的心依舊這般軟弱，自己是這般渴望親情。

    周謝燕先緩過來了，她拉過周小川的手說：「小川，你聽話嗎?」

    「聽。」周小川實誠地回答。

    「真的?」周謝燕邊仔細地看周小川的手，邊反問。

    「姐——!」周小川真像是面對自己的親姐姐，面對親姐姐的不信任，不滿地拉長了音調地叫了一聲，以此表達自己的心情。

    「那姐姐可就要說你了。」周謝燕看著周小川的眼睛。

    這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呵：清徹如水，而純淨的水波中卻是淡淡憂鬱；明亮如窗，但透過窗口看到的卻是絲絲哀傷!

    周小川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之後又是凝神注視。

    周謝燕受不了周小川讓人動心的眼神，她的心要碎了。

    周謝燕低下了頭，輕輕地撫摸著周小川的一雙手。

    這是一雙多好的手呵：白皙修長，柔軟而又有韌性，天生就是拿手術刀的手。

    「川兒，聽姐的話，還是回手術室吧。」周謝燕咬了一下牙，半請求半命令地說。

    周謝燕狠狠心，就是為了這雙手，也得讓周小川回手術室!

    「不去!」周小川萬沒想到周謝燕會在這樣的場合，會在這樣的情景裡，說這樣掃興的話!他生氣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川兒，聽姐的話，人得認命!」周謝燕見周小川真生氣了，有些害怕，她怕失去這個讓人心疼的弟弟。她用哀求的口氣說。

    「我就不認!」見周謝燕又來拉他的手，周小川猛地躲開。

    「姐是為你好。」周謝燕哀哀地說。

    「我就不認命!」周小川把檯子上的病歷拿起來，「啪」地摔在檯子上。

    「川兒，聽姐說。」周謝燕拉了一下周小川的袖子。

    周小川掙開，並站起了身子。他不再是個依人的小弟弟，重新變回堅硬的男人。

    「川兒!這就不聽姐的話啦?!」周謝燕生氣了，她提高了聲調。

    周小川賭著氣，站著沒動。

    「川兒，姐不是認為你的選擇是錯的。姐是怕你受累，你選的路，不好走。你想，坐門診，你沒有名氣，病人會和你合作嗎?醫院會讓你做你想做的事嗎?川兒，不僅沒有人幫你，還會有人拆台，因為你肯定會讓他們覺得自己無能。而手術室就不一樣了，你手術做得好，做得利落，誰也說不出什麼。反而能出名。姐只想看你成功，不想看你失敗。」周謝燕也急了，直起上身，一通猛說。

    「這麼說，你也不會幫我啦?」周小川冷冷地問。

    「說什麼呢?!我是你姐!」周謝燕氣得抬手就給了周小川一巴掌。

    「那不就行啦!我有我姐，我還怕什麼。」周小川不生氣了，反而笑著坐了下來。

    「這麼不聽話，氣死我了。」周謝燕打完周小川，心裡又心疼了，可她還繃著勁兒。

    「那就再打我一下，消消氣。」周小川拿起了周謝燕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別。」周謝燕奪回了自己的手，「不能再打了，打你一下，姐心疼死了。」

    「沒事兒，你打的不疼。」周小川又得意地笑了。

    「笑，笑!氣死我了。」周謝燕長歎了一口氣。

    「姐，你說的不對，你怎麼知道這就是我的命運?你說錯了。」周小川轉出來了，得意地說。

    「好，好。姐錯了，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姐怕你了。你就倔吧!」周謝燕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歎息著再次把周小川的手拿在了自己的手裡。

    「喲，真夠快的呵，都拉上小手啦?」一個驚奇的聲音從他們頭上響起。

    周小川臉一紅，下意識地趕緊抽回了自己的手。

    說話的是病案室的鄭麗。

    「幹什麼來啦?病歷不是我給你拿下去嗎?」周謝燕板起臉。

    「來看你們拉小手呀。」鄭麗像是撞見了好事，開心地說。

    「又瘋!」周謝燕拿起檯子上的病歷，照著鄭麗打下去。

    「小弟弟，你姐打人啦!」鄭麗邊叫邊躲。

    「給你，趕緊走!」周謝燕把病歷遞給鄭麗。

    「這都幾點了，你們不餓呀?我都等了半天了。我說怎麼還不下來呢，原來是在這兒拉小手呢。」鄭麗接過病歷，抱在懷裡問，還是沒完。

    「你還有完沒有?你先下去等著。」周謝燕命令地說。

    「你們快點兒呵。小弟弟，我在下邊等你。」鄭麗看著周小川說。

    周小川沒說話，但是，卻對鄭麗點點頭。

    鄭麗笑了，高興地轉身走了。

    周謝燕洗完手，又從檯子下邊拿出了一個帶蓋子的飯盆兒。

    「姐，你拿它幹什麼?」周小川奇怪地問。

    「吃飯用呵。」周謝燕奇怪地回答。

    「咱們這兒沒有統一的餐具?」周小川又傻了。

    「沒有。你沒帶飯盆吧?」周謝燕反問道。

    「沒準備。」周小川無奈地看著周謝燕。

    「嗯，還沒飯票。行了，你先餓著吧。我先去吃，吃完給你打回來。」周謝燕看著周小川說。

    「我先去了。櫃子沒鎖，你先喝點兒水。」周謝燕囑咐完就走了。

    周小川用周謝燕的杯子喝了點水後，起身去2室。

    孫淑芳在屋裡，她正吃飯。

    周小川沒理她，打開自己的書包，拿出本書，看起來了。

「小周，過來一下。」

    周謝燕草草地吃完飯，又打一份，急急地往回趕。走到病房大樓的門口，她們主任叫住她。

    鄭麗這頓飯也沒吃好，她剛吃了一半，見周謝燕要回去，蓋上蓋子，端起飯盆兒也跟著往回返。

    「小周，跟我來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說。」周謝燕他們主任神神秘秘地叫她。

    「你給小川拿回去。」周謝燕只好把飯盆交給了鄭麗。

    「行，你去吧。我保證讓咱弟弟吃好。」鄭麗高興地接過周謝燕手裡的飯盆。

    「警告你，別犯瘋。」周謝燕靠近鄭麗小聲警告道。

    「放心，我不會把他搶走的，不過得分我一半兒。」鄭麗壞笑著，一邊安慰周謝燕，一邊講條件。

    周謝燕狠狠地瞪了一眼鄭麗。真拿她沒辦法，也只能瞪她一眼。瞪過之後，周謝燕跟主任一起，去了主任辦公室。

    「小周，坐。」主任邊招呼，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主任姓吳，叫新敏。

    「主任，你開會回來了?新分的大學生來了。早上一上班，醫務處的趙幹事，就把他給送來了。」周謝燕坐下後，向領導匯報。

    「我知道，是我和院長商良的。」吳主任喝完水，也坐過來。

    「小周，你看，這個大學生怎麼?」吳主任看著周謝燕問。

    「不錯，挺好的。我跟他聊了一會兒，挺有上進心的，也很有想法。」周謝燕小心、並試探著答道。

    「這一上午他看了幾個病人?」吳主任問道。

    「一個也沒看，他讓孫大夫給轟出來了。」周謝燕如實回答。

    「孫淑芳把他給轟出來了?怎麼轟的?」吳主任沒想到，萬萬沒想到。

    「孫大夫說周小川在屋裡，病人脫衣服不方便。」周謝燕看看吳主任，生氣地說道。

    「這個孫淑芳，真是夠可以的，怎麼這個樣子!這叫什麼素質!」吳主任真生氣了。

    「孫大夫可真夠霸道的，她找的這叫什麼借口，大家都是大夫，怎麼跟那些個沒文化的市民似的。」周謝燕以第三者的口氣，點評般地說。

    「不提她了，有機會我好好教育教育她。他一上午都幹什麼了?」吳主任還是更關注周小川。

    「在我那兒看了一上午的病歷。」周謝燕回答。

    「嗯，看病歷，不錯，真不錯。是個有心人。」吳主任思索著說。

    「是，看得可認真了。」周謝燕適時地補充了一下。

    吳主任不說話了，她在心裡邊盤算著。

    周謝燕也不說話，她表面上很平靜，像是在靜靜地等待，可心裡卻是很急：也不知道川兒吃完了沒有，飯合不合他的口。

    「小周，情況是這樣的，院長故意給周小川開綠燈，給他處方權是為了不讓人帶他，想讓他知難而退，重新回去做手術。他是陸教授的學生，咱們撿了個大便宜。」吳主任拿定主意，向周謝燕透了底。

    「我勸過他，可他挺堅決，說不想再做手術了。我問他為什麼，他沒說。」周謝燕像是在打小匯報。

    「好，你做的好。小周，你知道，咱們手術的那些人，水平太低，咱真是需要有能耐的人。」主任說起手術就歎氣，來慈仁女性專科醫院看病的，有將近一半的人需要做手術，可院裡做手術的大夫們的技術，真讓人難以恭維，所以，慈仁的治癒率一直上不去。吳主任很是犯愁。

    「主任，如果他要是堅持呢?」周謝燕試著問。

    「這可由不得他。」主任拿出了當領導的勁兒。

    「主任，我有些擔心。」周謝燕看著主任。

    「說，別有顧慮，說。」主任大肚地說。

    「我覺得咱們的想法不對。你想，周小川要是真回手術室，能進咱們的嗎?他的情況我瞭解了一些，我看，弄不好，也有別的醫院盯著他呢。周小川真要是進了手術室，他早晚會被別人挖走。咱們現在的條件，很難留住技術好的人，不知道我想的對不對。」周謝燕邊看著主任的臉，邊小心地說。

    「你想的好，真是的呵，我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你還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主任順著周謝燕的思路，也在想著。

    「孫大夫把他轟出來，也算是幫了咱們的忙了。孫大夫這一鬧，我當了回好人，周小川什麼都肯跟我說了。」周謝燕停下了。

    「你做的好，小周呵，我早就看出來你是個有心人，好，好。周小川跟你說什麼了?」主任對周謝燕很滿意。

    「他說，他想不用手術治療乳癌，他在找新方法。」周謝燕輕聲說。

    「這，這當然是好事，可這能行嗎?不行，不行，他太幼稚了。」主任對此沒興趣。

    「主任，我這樣看，您看對不對。讓他試，他要是弄成了，咱們醫院肯定出名，咱們科在醫院的地位也准提高；要是不成呢，他也能積累經驗，成為一個好大夫。不管怎麼著，咱們科肯定不吃虧。再說，他是醫科大畢業的，就是留下來充咱們的門面，也對咱們科有好處。您說呢?」周謝燕繼續邊觀察主任的臉色，邊說。

    「對，對!小周，你說的很對。可院長哪兒……」剛高興起來，主任又犯了難。

    「院長哪兒咱先對付著。我想，院長也肯定怕他跑，更怕被別人挖牆腳。只要主任多費點心，提醒著院長點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周謝燕雖然這樣說，可是她不知道院長的脾氣，但是，大家都是女人，想法也不應該差得太遠。

    「對，咱們科的技術力量真是不行，連個名牌大學畢業的都沒有，把周小川留下，我也硬氣了。醫科大，咱們科也有醫科大的畢業生了。」吳主任看到了好處，越說越高興。

    「就是呵，這回，您在別的科主任面前，更硬氣了。」周謝燕順水推舟。

    「對，對!好，小周，院長那邊我來，周小川這邊，你全全負責。好像他自己獨立生活，你從生活上下手，一定要把他攏住。」主任邊思考邊說。

    「我盡力。」周謝燕表態。

    「不是盡力，是一定。小周，只要把他留在咱們科，你就是大功一件。放心，我會記在心裡的。」主任也表了態。

    「對了，主任。周小川好像要從中藥上動腦子，中藥房那邊……」周謝燕又說。

    「中藥。中藥還有什麼可挖嗎?別人都試過了，不過是在護理上有點用，別的，我看不行。這個小傢伙，又走錯路了。」吳主任聽了又不高興了。

    「這個我不懂，好像現在他們用的都是草藥，用中藥的不多。」周謝燕提示著主任。

    「噢，這樣。這個我也不懂，他要試就試吧。我想辦法，給他開綠燈。」主任沒覺得這是太大的問題。

    「還有，他的工作量?」周謝燕繼續問。

    「還是按見習算，拿他平均獎。前三個月，拿半獎，以後拿全獎。咱們呀，好人做到底。只要能把他留住。」主任態度明確，是真想留周小川。

    「行，那我就回去了。他什麼都沒帶，也不知道吃沒吃飯。」周謝燕邊說，邊站起身。

    「噢，對了。周小川好像是孤兒，他母親去逝了，他父親……不知道，反正他是一個人過。他剛來，沒收入，這個月的午飯，咱管了吧，你先墊上，發獎金的時候，一起補給你。」吳主任的心也很細，面面俱到。

    「這樣。主任放心，咱們多給他些溫暖，他一定能留下。」周謝燕趕緊接過話，向對主任表態。

    「好，你去吧。」主任放心地給周謝燕放行了。

「小弟弟，姐姐給你送飯來啦。」鄭麗在乳房門診2室的門口，向裡邊的周小川招手，把他叫出來後，對他說。

    屋裡，孫淑芳正躺在診床上睡覺。

    「周老師呢?」周小川見周謝燕沒在，便問。

    「你現在也是大夫，不是學生了，別總是叫老師。別明天把他們叫順了，再改不過來，那樣你可就慘了。」鄭麗教訓著說。

    剛才吃飯的時候，鄭麗已經從周謝燕那裡知道了周小川的一些情況，比如，他有處方權。

    「怎麼慘了?」周小川上心地問。

    「他們習慣把你當學生，指使你這麼著，那麼著，然後再教你這樣做，那樣做，還成天小周小周地不停地叫，煩死人！等你有了成績，他們還都給安到自己頭上，你受得了嗎?」鄭麗難得認真地問。

    「對，你說的對，我聽你的。」周不川誠懇地說。

    「怎麼謝我呀?」鄭麗邊把周小川帶進治療室邊問。

    治療室也歸周謝燕，一些乳外的小事，如拆個線，換個藥什麼的，都是在這裡由周謝燕處理。

    「你說吧。」周小川平靜地看著鄭麗。

    「就叫聲姐吧。」鄭麗大大咧咧地說。

    「鄭麗姐。」周小川叫了。

    有了剛才和周謝燕的實踐，周小川算是過了叫姐姐這一關。

    「不好聽，再叫。」鄭麗覺得周小川在應付差事。

    「麗姐。」周小川又叫了一聲。

    周小川叫過之後，面帶微笑地看著鄭麗。他想看看自己這樣叫，鄭麗會有什麼反應。

    「哎!還是我弟弟會叫人。」鄭麗以為周小川會叫她「鄭姐」，沒想到他這樣叫，她感覺很受聽，便誇了周小川。

    鄭麗居然沒暈!是她心粗?還是和我沒感情?她只是和我逗著玩?周小川見自己的叫姐沒有效果，有些迷惑。

    「吃飯吧。是你周姐買的，我不搶功。」鄭麗在一張桌子上鋪了張報紙，然後把給周小川買的飯擺上。

    其實也沒什麼東西，飯菜都在一個飯盆裡。鄭麗只是把飯盆拿過來，把蓋子打開，一起放在了鋪在桌子上的報紙上。

    周小川真餓了，端起來就吃。

    「哎，你也不看看就吃。」鄭麗也在吃自己剛才吃了一半的飯。吃著吃著，她突然說。

    周小川不明白，抬起臉，詫異地看著鄭麗。

    「這個懶傢伙吃完沒涮碗，你吃她的口水呢。你看，這邊還有她的口紅印呢。」鄭麗拿勺子虛點著盆邊的一處說。

    「哪兒?這呀。」周小川問。

    「這兒，就是這兒。」鄭麗把手裡的勺子倒了個個，用勺子把的一端點指著飯盆邊上的某一處。

    周小川看了看，上邊什麼也沒有。周小川明白了，鄭麗又是在搗亂。唉，這麼大人了，還這麼淘氣。

    周小川把飯盆調過來，把嘴放在鄭麗點指的地方繼續吃。

    「好呵，你跟周謝燕接吻。」鄭麗壞笑著說。

    「滋」，周小川親了鄭麗說有周謝燕口紅的地方。

    「氣死我了。不吃了。」鄭麗說。

    「不吃給我，我還沒吃飽呢。」周小川吃飯的速度真快，沒幾分鐘，他就把手裡飯盆吃乾淨了。

    「給你，看著，這有我的口紅印兒。」鄭麗邊說、邊指、邊把飯盆遞過去。

    周小川看了一眼，還真有一個口紅印兒。

    周小川把鄭麗的飯勺拿出來，放在一邊，還用周謝燕的。

    「你停一下。你怎麼不用我的勺子，你怎麼不照剛才那個樣子吃了?」鄭麗發現了周小川換勺子，而且只是用勺一下一下盛起來吃。她不高興了，攔住周小川，不讓他吃了。

    「怎麼啦?」周小川明知故問。

    「你只和你周姐親嘴，不和我親，不公平。」鄭麗抗議道。

    「想親嘴呀，來吧。」周小川放下手中的飯盆，拉開擁抱的架子，走上來。

    「別!」鄭麗害怕，轉身就跑。

    「知道你就會動嘴，外強中乾。」周小川沒去追鄭麗，只是得意地一笑。

    拿起鄭麗的飯盆，周小川繼續吃起來。

    鄭麗沒想到這個小書生怎麼一會兒沒見，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她一時沒招了，愣在門邊，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去，涮碗去。」周小川吃完了，指著桌子上的兩個空飯盆，命令道。

    「不涮，給你姐留著。」鄭麗反抗道。

    「我姐給我買飯，就該你涮碗!」周小川理由充足，不容置疑地命令鄭麗。

    「涮就涮，看我呆會不給你告訴狀，你欺負我。」鄭麗沒招了，只得去涮碗。

    拿起兩個飯盆，鄭麗在屋裡的水池裡涮起來。

    周小川起身往外走。

    「你幹嘛去，你姐讓你在這兒呆著。」見周小川要走，鄭麗趕緊攔。

    「我不走，我去拿點兒東西。」

    周小川回到2室裡拿了剛才看的書，又回來了。他在吃飯的桌子邊坐下，看起書來。

    鄭麗幹活挺利落，很快就把飯盆涮完了。

    擦乾淨手，拉了把椅子，鄭麗在周小川的對面，隔著桌子坐下來。

    托著腮，倚著桌子，鄭麗呆呆地看著周小川。

    周小川也不理睬鄭麗，只是看他的書。

    「小川，跟女孩子親過嘴嗎?」鄭麗看了一會兒讀書的周小川，沒話找話地說。

    「幹什麼?」周小川警惕地從書上抬起頭，問。

    「沒事兒，問問。」鄭麗趕緊坐直了身子。她怕周小川再過來。

    「沒有。」周小川沒有動作，又繼續看書。

    「呵，剛才你是嚇唬我。你這個壞小子，心眼還挺多。」鄭麗發現自己真的上當了，憤怒地叫了起來。

    「不過，現在我到想和你試一試。」周小川放下書，站起身來。

    「來，你來。」雖然鄭麗站起了身，但她嘴還挺硬。

    「你當我不敢?」說完，周小川猛虎撲食般果斷地向鄭麗衝去!

「小弟弟，別過來!我信了，我真信了。」鄭麗一邊圍著桌子跑，以便躲開周小川，一邊連連告饒。

    「你不讓我親?」周小川站下了。

    「不讓，不讓。你不能親我，我害怕。」鄭麗一邊保持著警惕，隨時準備繼續逃跑，一邊慌張地說。

    「就再饒你一回，看你還敢不敢再鬧。」周小川見鄭麗害怕了，便停了下來，放她一馬。

    「哎喲，可累死我了。」鄭麗一屁股坐下來，手不停地拍著胸口，倒著氣。

    周小川又拿起了書，看起來。

    「小弟弟，這麼說，你沒有交過女朋友。對不對?」倒過氣，鄭麗一臉壞笑地看著周小川說。

    「嗯?」周小川拉長聲，瞪起眼。

    「別生氣，別生氣。好弟弟，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瞎猜。」鄭麗搖著手，趕緊解釋。

    周小川看了看鄭麗，沒說話，接著看書。

    「你沒親過嘴，肯定就沒女朋友。」鄭麗得意地晃著頭，把她的理由說了出來。

    「算你聰明。」周小川看了一眼鄭麗，誇了她一句。

    「當然，不比你聰明，怎麼當你姐姐。」鄭麗得意，很得意。

    周小川又沒理她，仍是看書。

    見周小川還在看書，鄭麗的膽子變大了：「沒交過女朋友，沒親過嘴，就更沒摸過女孩子的胸吧?」

    「你什麼意思?」周小川看鄭麗說得有點兒太過了，不高興了。

    「別生氣，我是想說，你連女人的胸都沒摸過，怎麼看乳腺病呵?」鄭麗趕緊表白自己沒有惡意，並一臉認真地說。

    「我主修乳腺病，別說摸了，我還用手術刀切掉過呢。」周小川一臉不屑地說。

    「真的，沒看出來，我的小弟弟這麼厲害?」鄭麗傻了。

    「你以呢。要不要我給你檢查一下呵?」周小川真事似地說。

    「不對!你看的都是有病的，你沒看見過正常的，對不對?」鄭麗不知道那根筋動了，突然反應出來了。

    周小川愣了。還真叫鄭麗說著了，想一想，自己還真就沒看見過正常的乳房。

    「你沒看見過正常的，你怎麼分辨哪個是正常的，哪個是不正常的?」鄭麗不再開玩笑了，一本正經地問。

    「我都是從教科書上看圖，對正常的乳房有個大概的瞭解。實習的時候，我看的乳腺病，是先有大夫篩選過，很容易就能確診了。」周小川被拿到了短處，又變回了學生。

    「沒事，知道哪種是有病的，照著來就是了。沒事。」鄭麗見周小川有點氣短，不忍心，又鼓勵他。

    「麗姐，你說的對。可是我也有這樣的想法，看過有病的，應該再看一些正常的。只有把兩者進行過比較，在看病的時候，才能更有把握。唉，可是我上哪兒看正常的去呀?」周小川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

    「你真想看呀?」鄭麗問。

    「嗯。」周小川應了一聲。

    「用得著這麼認真嗎?」鄭麗忽然覺得有些過了，便無所謂地說。

    「當然有用。我想做個好大夫。」周小川認真地說。

    「聽你這個意思，你想看正常的，還不是一個兩個的吧?可，你上哪兒去看呀?」鄭麗也替周小川發愁。

    「是呵，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周小川真的沒有招兒。

    「有了，等到有單位找咱們體檢的時候，不就行了嗎？」鄭麗高興地說。

    「對呵。還是麗姐聰明。麗姐，咱們這兒什麼時候有體檢？」周小川不再鬱悶，高興地問。

    「快了，每天秋天都會有幾批，放心，快了。」鄭麗很有把握地說。

    「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周小川歎了口氣說。

    「小弟弟，我給你解決了問題，你是不是應該回答我一個問題？」鄭麗講開了條件，提出要求。

    「你問吧。」一聽說提問，周小川本能地又回到了學生的狀態，等待鄭麗提問。

    「你走在大街上，是不是經常看人家的胸呵？」鄭麗老實了沒一會兒，又要鬧。

    「嗯，常看，職業病。」周小川沒發現鄭麗又在犯壞，認真地回答。

    「你給我說說，你都是怎麼看的？」鄭麗忍住笑，湊近周小川，小聲地說。

    「這……」周小川臉紅了。

    「喲，還是有處方權的大夫呢，怎麼還跟學生似的害羞？這可是不行呵。」鄭麗見周小川不好意思了，便真真假假地教育起來。

    「說就說。我一般多是從側面看，看它的外型和隨身體一起運動時的狀態。正面一般看不出什麼來，你知道，現在的乳罩都是硬的，它往前一撐，跟本看不出乳房的形狀。有時候坐車，能從上往下看。但也是看不出什麼，只能看它的皮膚顏色和飽滿程度。」周小川讓鄭麗一激，一下便過了心理關，擺脫的羞怯，和盤托出。

    「看不真切，著急嗎？」鄭麗依舊是壞壞地問。

    「著急？著什麼急？噢，其實看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周小川沒往歪處想。

    「哪什麼是最重要的？」鄭麗一聽，還有？便趕緊追問。

    「摸。」周小川誠實地說。

    「摸？你還想摸？」鄭麗差一點就笑出聲來。

    「診斷乳腺病，摸是一個重要的手段，也是個技術活兒，有時候，正常和不正常，不是很好分辨。」周小川解釋道。

    「你一個大小伙子，摸人家乳房，你不彆扭？就不起壞心思？」周小川的一本正經，讓鄭麗鬧不起來了。

    「麗姐，沒有你們想的那種感覺。這麼跟你說吧，見到死人，你們看見的是屍體，而醫生馬上想到的是致死原因，職業習慣讓我們馬上進行症狀觀察，找出死亡原因。我摸女性的乳房也是一樣，首先摸裡面有沒有腫塊，如果有，再摸是單側有還是雙側都有。當然，我還要看一下外形以及膚色什麼的。」只要一說到專業，周小川又變回成大夫了。

    「小周大夫，正常乳房和不正常乳房不是那麼容易區分吧？要不怎麼自己摸不出來呢？」受到周小川的傳染，鄭麗也不鬧了，而是一本正經地問。

    「麗姐真聰明，一問就問到點兒上了。一般乳腺病，不到後期，外表看不出來。就是靠摸，沒經驗的人，也不好區別。」周小川笑著對鄭麗說。

    「怎麼呢？」鄭麗沒明白。

    「我們一般做初級檢查，主要是摸乳房裡有沒有腫塊，可是，你一但摸到有腫塊，你也很難辨別是不是有問題，因為有的時候，這種腫塊並不一定就是病症。」周小川無奈地說。

    「那就做CT。」鄭麗無所謂地說。

    「你讓人家去CT，要是沒事兒呢？人家還不跟你急？」周小川笑了笑說。

    「哪怎麼辦呢？」鄭麗又問。

    「只有先摸正常的，熟悉正常的以後，一比較，就出來了。可是我上哪兒摸正常的呀。」周小川很無奈。

    「小周大夫，你不是什麼乳房都想摸吧？」鄭麗很有見的地說。

    「對，我現在最想摸一下快到經期的乳房。書上說，快到經期的乳房也腫脹也有腫塊，和患病的最不好區別。」周小川悵然地說。

    「呀，我就快來『客人』了，這幾天脹得厲害。」鄭麗沒過腦子，脫口而出。

    「真的？」周小川一下子興奮起來。

    鄭麗立即發現不對，臉一下就紅了。

    「麗姐。」周小川期期艾艾地叫了一聲。

    看著周小川渴望的雙眼，鄭麗紅著臉，嘟囔般地小聲說：「你真想看?」

    「嗯！」周小川邊應，邊使勁兒連續點頭。

    「哪……」鄭麗還是有些猶豫。

    「麗姐，我就輕輕地摸一摸，不痛。」周小川哄著鄭麗。

    「哪，好吧。」鄭麗羞答答地同意了。

    「謝謝麗姐。」周小川真誠地說。

    「好吧，為了讓你當個好醫生，姐姐為你獻身了。」鄭麗下了決心。

    鄭麗開始解白大褂的扣子。

    周小川走過來，眼巴巴地等著。

周小川真是個生手，他真的就沒碰過女孩子，他拿鄭麗的乳罩沒有辦法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鄭麗的乳罩並不複雜，就是普通的在後邊有掛鉤的那種，可是，周小川卻不知道應該怎麼樣打開！

    鄭麗解開白大褂的扣子，可並沒解開衣服扣子，她只同意周小川摸，並不讓他看。

    周小川把一隻手從鄭麗的衣服底下伸進去，一下便摸到了乳罩，再往下摸，他摸不著門道了。

    周小川一著急，想把鄭麗的乳罩掀上去。可是，乳罩很緊，他沒能掀上去。周小川無奈地說：「麗姐，這個，怎麼弄開呀。」

    周小川把手從底下伸進來的時候，鄭麗很緊張，身體都有些僵了。可見到周小川這笨笨的樣子，她又忍不住地笑了。這一笑，使她完全放鬆下來了。

    「後邊。」鄭麗指點了周小川一下。

    周小川的手不愧是拿手術刀的手，這雙手極其靈巧。鄭麗指點完周小川後，忍不住「哧哧」地笑起來。可還沒等她笑完，周小川就找到後邊的掛鉤。他把食指從掛鉤的一邊伸進去，用拇指配合地捏住，再用中指按住掛鉤的另一邊，然後三個指頭一合，再一送，只一下，就把鄭麗的乳罩給打開了。

    鄭麗沒想到，她的笑聲還沒斷，乳罩就被打開。

    乳罩一被打開，鄭麗的笑就被定住了。

    一般來說，要想打開掛鉤，都得用兩隻手，所以鄭麗還等著再看周小川瞎忙呢，沒想到，他僅用一隻手，一下子就給打開了。

    打開鄭麗的乳罩，周小川並沒猴急地馬上進一步上摸，而是把手抽了出來。

    「麗姐，我可以摸了嗎？」周小川靜了一下心，重新請示。

    周小川單手解乳罩，而且解得那麼利落，讓鄭麗很服氣，她不再扭捏，而是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周小川再次把手，從鄭麗的衣服底下伸了進去，伸到了鄭麗的胸前。

    一下，只摸了一下，周小川就把手抽了出來。

    準確地說，周小川只是碰了一下鄭麗的乳房，就把手抽出來了。周小川沒想到，鄭麗的乳房是這樣的。

    只這一下，鄭麗就覺得像是觸電一般，身體立即一挺，臉涮地一下就紅了。

    周小川很緊張，剛才鄭麗的一挺，他以為是鄭麗不適應，所以趕緊抽出來。可就這一下觸摸，周小川就發現鄭麗的乳房和他以前見過的不一樣！

    鄭麗的乳房很豐滿，像是一個球，又像是一個飽滿的蘋果。

    鄭麗的乳房很大，軟軟的又很有彈性，摸上去，手感非常好。

    周小川細細地品了一下，然後又看著鄭麗。

    周小川一看紅著臉的鄭麗，他又有了新的發現：先前看鄭麗長得挺普通的，沒覺得有什麼，可現在，紅著臉的鄭麗，很嬌艷，很讓人動心。

    「麗姐，你現在真好看，我真想親你一下。」周小川動情地說。

    「討厭!」鄭麗邊躲著臉，嬌羞地小聲說。

    「就親一下。」周小川邊繼續請求，邊把自己的臉向鄭麗的臉上湊。

    「討厭!不讓你摸了。」鄭麗這時候兩隻手正分別揪著白大褂的兩邊，她邊說邊把兩手往一起合，並往後一仰身。

    「不親了，不親了。」周小川怕鄭麗真不讓他摸了，便趕緊說。

    鄭麗沒有說話，但是，她重又把兩隻手打開。

    周小川把手再次伸進去。

    周小川摸得很認真。他先摸的是鄭麗的左乳，沿著鄭麗的乳根，周小川的手指輕輕地摸著邊際，像是在測這個乳房的大小。是的，周小川一邊摸一邊在心裡畫著圖。他一邊摸，一邊以鄭麗的肋骨和胸骨為坐標，在心時標定位置。

    乳根的一圈摸完了，周小川稍調了一下位置，又繼續摸圈。

    一圈一圈，周小川的手一點點地轉圈向上。終於，周小川的手來到了鄭麗的乳頭。

    此時，鄭麗的乳頭正傲然挺立著。

    周小川摸到了鄭麗的乳頭，他用三個手指頭輕輕地撫弄著，並好奇地捏了捏，試了一下鄭麗乳頭的硬度。周小川還發現，鄭麗的乳頭有將近他半節手指頭肚長！

    周小川從來沒見過，覺得很驚奇，不由得看了一眼鄭麗。

    此時的鄭麗，如同醉酒一般，臉已經紅透了，雙眼迷離。

    看著鄭麗陶醉的樣子，周小川不好意思打攪她，把想問的話嚥了回去。

    周小川又把自己的手蓋在了鄭麗的乳房上，他想測一下它的大小。鄭麗挺立的乳頭頂著周小川的掌心，周小川覺得挺好玩，便用掌心輕壓並且磨擦它。

    周小川用掌心磨弄著鄭麗的乳頭，手指肚便自然地觸摸著鄭麗乳房的表面。

    周小川的淘氣，讓鄭麗受不了了，她不由得猛得一挺胸，同時下意識地哼了一聲。

    周小川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抽了出來。

    「手！」鄭麗急切地叫了一聲。

    周小川趕緊又把手伸了進去。

    「兩隻。」鄭麗更急切地又叫了一聲。

    周小川趕緊轉到鄭麗的背後，把兩隻手都伸了進去。

    「快！剛才那樣。」鄭麗一邊急切地說，一邊用乳房找周小川的手。

    周小川趕緊用兩隻手同時分別蓋在了鄭麗的兩個乳房上，並重複剛才的動作。

    「呀！」鄭麗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並一挺胸。

    它要跑！周小川下意地合攏手指，用雙手握緊鄭麗的雙乳，並把她往懷裡抱。

    「呵——！」鄭麗長吟了一聲，身體再次打挺。

    周小川緊張地用力把鄭麗抱在懷裡。

    鄭麗整個人僵硬，挺挺地依著周小川。

    周小川緊張地用力抱住她，一動也不敢動。

    鄭麗的兩個乳房在周小川的手裡跳動，周小川緊緊地攥著它們。

    鄭麗的乳房在周小川手裡仍在跳。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鄭麗的身體軟了下來，疲乏地靠在周小川懷裡喘息著。而周小川依舊僵立著，抱著鄭麗。

    站累了，鄭麗動了一下，換了一下腳，倒換了一下重心。

    周小川醒了，他的手下意識地又揉弄了一下攥著的雙乳。可就是這一下，周小川職業的本能讓他感覺不對！

    「麗姐。」周小川輕輕地叫了一聲。

    「呆會，再呆會。」鄭麗把自己在周小川的懷裡邊靠舒服，邊喃喃地說。

    周小川只好不動了，雙手依舊攥著鄭麗麗的雙乳，靜靜地呆著。

    心裡有事兒，周小川呆不住。

    過了沒幾分鐘，周小川用手攥了一下鄭麗的雙乳，並用胳膊碰了碰鄭麗，之後輕聲地叫：「麗姐，麗姐。」

    「哎，你個小鬼頭，真長了一雙鬼手，把姐姐快弄死了。」鄭麗像是剛剛醒來，懶懶地輕聲說。

    「麗姐，麗姐。」周小川又急急地叫。

    「別鬆手，再讓我這樣呆會，我……」鄭麗還是不想動。

    「麗姐，你站好，我給你檢查一下。」周小川等不下去了，他急慌慌地催促道。

    周小川抽出左手，扶著鄭麗站好，用右手給鄭麗檢查。

    「你要幹嘛——」鄭麗不樂意，拖著腔，嬌嬌地說。

    「麗姐，站好。我要給你檢查。」周小川邊擺弄著鄭麗，讓她站好，邊用手從下部捏住她的乳房，一點一點地往上推。

    「你們在幹什麼！」門打開了，一聲斷喝從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