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波逐流之神龍傳奇 作者:隨波逐流
[ 內容簡介]
昔日驅駟馬,設宴黃金台。
旌懸白雲外,騎獵紅塵中。
今來向易水,素蓋轉悲風。
榮華與歌笑,萬里盡成空。
第一卷 龍潛江湖 第一章 離魂子靜
「湖水連天天連水,秋來分外澄清。君山自是小蓬瀛,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帝子有靈能鼓瑟,淒然依舊傷情。微聞蘭芷動芳馨,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 秋高氣爽,中秋方過,八百里洞庭湖煙波浩淼,湖上漁船畫艇往來如梭,湖邊遊人如織,岳陽西隅,東倚巴陵,西瞰洞庭,有一座天下第一名樓——岳陽樓。岳陽樓樓高十餘丈,三層四角,雄偉精美,飛簷挑月,樓頂乃是如意斗拱的格局,形似將軍盔,上覆黃色琉璃瓦,陽光下燦燦生輝。岳陽樓非僅景物壯美,可以俯瞰八百里洞庭春秋勝景,尚且內藏錦繡,樓中多有名人詩文,或壯麗華美,或豪氣干雲,每每令人流連忘返。
這樣一座名樓,雖然也是開門迎客,但是若想在岳陽樓頂層喝一頓酒,除非是身有百金,否則必然不敢登樓,當然你若是囊空如洗,卻能夠當場寫出一篇配得上名樓的詩詞文章,也可登樓一觀,樓主尚要贈你美酒一樽,以助雅興。
大陳盛德二年,八月十八日,岳陽樓上歌聲繚繞,美酒飄香,巴陵郡守寧素道在此宴客,閒人迴避。
寧素道身高八尺,相貌俊偉,雖然是文官,但是剛健威武,氣勢凜然,雖然已經年近不惑,但是看上去仍似三十許人,此人手掌巴陵軍政大權,乃是大陳三藩之一滇王吳衡的心腹重臣。
主客是一對青年男女,男子二十五、六歲,身形頎長,隆準廣額,劍眉星目,俊逸英武,身穿白色武士服,外罩錦袍,氣度雍容,一見便知是世家子弟,那女子卻是一身青衣,如墨的青絲只用一支荊釵簪住,容顏如玉,秀雅端麗,氣質更是有如空山靈雨,淡雅如仙,令人一見便生出敬愛之情。
陪客只有七人,寧素道先為兩人引見了其中四人,乃是岳陽都尉馬元,洞庭水軍統制楊玉奇,長史王文敬,司馬田鉞,這四人都是岳陽的文武官員,岳陽乃是湘北門戶,巴陵郡治所,滇王在此經營數年,安排在這裡的官員都是能員幹吏,絕不可輕視。所以那青年男子禮數十分周全,一一見禮,絲毫不曾怠慢。那女子卻始終只是靜默不語,直待寧素道引見完畢,才襝衽為禮,但是四人倒似是受寵若驚,連忙禮。
另外的三位陪客都是白身。一人白面無鬚,清瘦儒雅,一身青色儒衫落落大方,此人乃是岳陽書院的山長,名儒明舒廉,此人專精經史,天下聞名。一人身材矮小,手長過膝,滿面風霜卻是精神矍鑠,此人乃是縱橫八百里洞庭的君山幫幫主上官壽,君山幫勢力雄厚,擁有一支不遜於洞庭水軍的武力,掌控洞庭航運、漁業、私鹽等合法或者不合法的生意,就連寧素道也不願輕易得罪了他。最末一人卻是一個清秀俊美的青年,也不過二十三、四歲年紀,身穿藍衫,俊逸如臨風玉樹,週身隱隱透出森然的劍氣,他整個人就彷彿一柄隱在匣中的絕世寶劍,但是他音容笑貌卻又透著親切之意,如同和煦的春風,令人覺得矛盾而危險,這個青年乃是岳陽白道上最富盛名的岳陽劍派的少掌門雷劍雲,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劍術卻已經青出於藍,更兼智深勇沉,早已取代了其父岳陽神劍雷甫的地位,所以這一次才會代替臥病的父親前來陪客。
能夠令岳陽這些炙手可熱的人物齊聚一堂的客人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前朝末年,朝廷無道,民生凋敝,外虜入侵,各地流民紛紛起事,天下分崩離析,在經歷了長達十二年的征戰和彼此吞併之後,形成了五方諸侯,佔據關中的是外戚楊威,割據益州的是以皇室後裔自稱的李子善,在雲貴自立的是寒門出身的吳衡,東南則是世族唐氏的閥主唐康年的天下,而幽冀和晉北則被世代將門之後許彥所據。五方勢力誰也不能獨佔鰲頭,一時之間烽火洶洶,黎民受苦。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百餘年來銷聲匿跡的翠湖門人岳秋心出現在江湖上,當時的岳秋心不過二十五歲年紀,仍是青春年少,但是一身修為高深莫測,心胸朗若明月,闊如滄海,在佛道兩門和白道中人的支持下,岳秋心縱橫天下,促成五方霸主在洛陽會盟,其中勢力最雄厚的楊威登基為帝,建立了大陳皇朝,定都洛陽,改元建平。而其他四方諸侯除了唐康年以聯姻的方式和楊威結盟,從此在陳廷呼風喚雨之外,幽冀許彥被封為燕王,益州李子善被封為漢王,雲貴吳衡則被封為滇王,一帝三藩,彼此牽制,給了天下二十年的太平。七年前楊威駕崩,其子楊侗繼位,楊侗庸碌無為,唐康年之妹乃是楊侗正妃,外戚勢大,朝政盡在其唐康年掌握之中,兩年前楊侗長子楊闌發動宮變,意欲奪取皇位,雖然兵敗被誅,但是楊侗也遇難猝死,唐康年趁機扶持楊侗次子楊宏登基為帝,唐家權傾朝野。
今日的兩個貴客,那青年乃是越國公唐康年次子唐仲海,而那女子則是岳秋心嫡傳弟子顏紫霜。雖然在楊宏繼位之後,天下又顯露出離亂的徵兆,但是仍然無人敢輕視翠湖弟子的力量,世人記憶猶新,為了維護大陳的安寧,翠湖弟子曾經做了什麼。兩人這次途經岳陽為了往南寧拜見吳衡,以求達成某種秘密協議。因為這個緣故,主客之間不免有些提防,可是表面上仍然其樂融融,你揖我讓。
在飽覽洞庭湖風光之後,寧素道笑道:「二公子,顏仙子,今日兩位到了岳陽,寧某需盡地主之誼,就請兩位品嚐一下岳陽樓名菜如何?」
唐仲海饒有興趣地道:「久聞岳陽樓擅做各色佳餚,正要領教。」顏紫霜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眼中頗有嚮往之色,令人覺得她也很希望品嚐岳陽樓佳餚,不過眾人也都知道,翠湖弟子雖然不禁葷腥,但是實際上她們卻大多茹素,對於美食佳餚殊無興趣。
雷劍雲娓娓道:「從前岳陽樓的酒菜雖然出眾,但是也未必瞧在顏仙子眼中,不過一年前樓中來了一個新廚子,做的一手絕佳的好菜,只是脾氣古怪,每日只做一味菜,每味菜一日之內只做三道,若是想要盡嘗他的手藝,不花上數月時間絕難如願,這次郡守大人親自請托,才讓他同意今日做上一席,不過樓主說他聲言破了規矩,竟然一月之內不再下廚。」
雷劍雲說話之時,目光只望著顏紫霜,語氣溫柔,隱隱帶著傾慕之意,唐仲海心中生出不忿,故意道:「不知道這個廚子手藝是否絕佳,若是真得如此,我和顏仙子豈不是誤了岳陽人一月的時間,令他們品嚐不到如此佳餚。」
顏紫霜目光流轉,彷彿清泉沁入人心,歉意地道:「若是如此,只怕紫霜心中過意不去。」她的聲音清澈溫柔,雷劍雲眼中閃過心醉的神采,笑道:「若是岳陽人知道是為了款待顏仙子,定然是與有榮焉。若是仙子覺得盡興,不妨見見這位廚子,當面請他收回成命,我們縱然說他不動,仙子的意思他定然不會拒絕的。」
唐仲海見雷劍雲神采飛揚,言辭動人,而顏紫霜也頗有許可之意,心中不免有些發酸,這次他得到機會和顏紫霜同行,很想趁機討好佳人,想不到甫入吳衡轄下的岳陽,就遇到了一個才貌人品不在自己之下的雷劍雲。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定要尋機給雷劍雲一個難堪。
這時候,兩個青衣小帽的侍從開始上菜了,先端上的卻是一道洞庭特產剁椒魚頭,以及一道菠菜炒豆腐。魚頭鮮嫩,紅椒似火,青椒翠綠欲滴,湯汁清澈透明,唐仲海一見之下忍不住先舀了一勺湯汁,只覺得鮮美非常,卻是形容不出那種令人迷醉的感覺。顏紫霜卻是不喜葷腥的,目光落到那道青菜上面,只見菠菜豆腐青白分明,就如翡翠和白玉混在一起一般,她夾了一筷子菠菜放入口中,只覺得味道鮮美變化萬端,還沒有咀嚼,已經融化在口中,忍不住輕歎一聲,顏紫霜讚道:「好,紫霜從未嘗過如此佳餚。」
寧素道夾了一筷子魚頭眼肉放入口中,半晌才歎道:「寧某已經不是第一次品嚐這道魚頭,但是只有這位名廚所做的魚頭才能讓本官回味無窮。」
眾人紛紛舉箸,除了顏、唐二人,他們都不是第一次在岳陽樓宴客,可是仍然對這兩道菜欣賞非常。
不多時,一道內藏了秘製果子香料的烤乳豬端了上來,外皮烤得金黃,香氣撲鼻,然後是一道清蒸螃蟹,不提烤乳豬的鮮嫩腴美,那道螃蟹蟹黃飽滿肥美,雪白的螃蟹肉晶瑩剔透,配上調料,肥美的螃蟹讓人垂涎三尺。
接下來便是一道銀魚羹,大海碗裡面盛著如同鮮奶般顏色的羹湯,裡面浮沉著如同玉簪一般的銀魚,這種無刺無骨又無腸的洞庭特產銀魚肉質近乎透明,再加上湯中點綴的千絲萬縷的綠色蓴菜,令人生出不忍下口的感覺。眾人各自舀了一勺湯,只覺得一陣溫柔至極的暖意透入肺腑,那銀魚更是鮮美非常,變化萬千的動人滋味令人心醉神迷。
用完銀魚羹之後,眾人只覺得心願已足,所以見到侍從再度走進,都是眉頭一皺,畢竟口中仍有餘香,現在若是再上菜餚,不免過猶不及,豈料那侍從卻是捧了碧螺春上來,眾人相視一笑,香茗一盞,最是最適合滌清口中餘味。
顏紫霜白玉般的容顏上多了一分心滿意足的紅暈,她品了一口香茗,道:「寧大人,快請這位獨立特行的廚子前來一見,紫霜可是迫不及待呢,能夠作出這種佳餚的人物必然非是常人。」
君山幫幫主上官壽原本是對顏紫霜敵意最深的一個,畢竟他是黑道出身,和身為白道領袖的翠湖弟子不免天生敵對。但是似乎是被佳餚軟化了情緒,他笑道:「只怕顏仙子會失望呢。」
顏紫霜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但是轉瞬化為烏有,纖纖玉手把玩著茶盞,道:「或許如幫主所言。」
上官壽正欲答話,寧素道突然笑道:「人已經來了。」其實樓上眾人都是修煉過武功的高手,就是名儒明舒廉也是頗富盛名的劍客,也都聽見了有人上樓的聲音。顏紫霜仔細留心,她師門秘傳「明鑒」之術,最善於從細枝末節識人,從耳邊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她就細細品味,只覺得這人腳步不輕不重,不急不緩,如清泉般悠然流暢,但是若是稍加留心,又似是步步節奏分明,聽足音明明覺得這人沒有半分真力,但是偏偏端凝堅定。顏紫霜突然心中一動,計算之下,這人每一步的距離遠近,力道輕重竟然完全一樣。她抬起頭,恰好看見一個青色身影走上最後一階。
被郡守侍從帶來的竟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灰衣少年,顏紫霜和唐仲海都是心中一驚,只因這人所做的菜餚都是精美非常,若沒有十數年的錘煉,必然難有這樣的造詣,而且這人脾氣既有古怪之處,兩人都已將他當成了頑固不化的老頭子,怎會想到這個廚子竟是一個如此年少的男子。
這個少年體態修長,身高七尺有餘,相貌清秀端正,不過是中人之姿,唯有一雙鳳目幽深的如同秋夜的寒江。雖然有著這樣一雙好眼,可是那少年神情落寞,週身上下都籠罩著固執冷漠的氣息,顏紫霜心中生出惋惜的意味,這樣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為何如此消沉冰冷。
和顏紫霜不同,唐仲海立刻注意到這個少年雖然有些清瘦,但是身姿冷峻挺拔,雖然是一身粗衫布衣,身份又是這等低微,但是隱隱有著雪裡青松孤傲的氣度,這樣一個男子,怎會屈居在酒樓為廚,唐仲海心中生出疑惑,用徵詢的目光望向顏紫霜。顏紫霜的目光卻是瞥了一眼上官壽,她見這少年雖然相貌平常,但是氣質卻是頗有過人之處,上官壽為何說自己定會失望呢?
上官壽麵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對顏紫霜頷首一笑,然後和顏悅色地道:「子靜,顏仙子很喜歡你的菜,還不見過顏仙子。」
顏紫霜秀眉微蹙,覺得上官壽對這少年說話的語氣覺得有些失禮,雖然這少年身份卑微,可是只見他氣度品格,就知道必然不是尋常人。可是抬目一望,顏紫霜心中生出異樣的感覺,卻原來那少年自上樓來,就站在樓口肅立不動,雙目透過窗子看向煙波萬里的洞庭湖,對樓中眾人似乎視而不見。聽到上官壽的聲音,他的雙目先是有些茫然,然後緩緩移動頸子,目光落到顏紫霜身上,似乎顏紫霜的秀麗仙姿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幽深的黑眸沒有絲毫情緒,少年開口道:「見過顏仙子。」
顏紫霜又是眉頭一皺,這少年的聲音冰冷而空洞,語氣中沒有半分暖意,說起話來也是艱澀非常,倒像是常年不與人交談一般,而且從他的反應來看,緩慢而遲鈍,這個堪稱清秀孤傲的少年,竟似是一個心智不足的癡兒。
顏紫霜柔聲問道:「你叫子靜麼?是哪裡人,父母還在麼?」
那少年神色木然,半晌才道:「我叫子靜,其他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顏紫霜面上露出悲憐之色,她本是青衣素面,容顏復又秀美淡雅,眾人見她神色慈悲溫柔,只覺得內心也變得柔軟起來,心中都道,玉觀音顏紫霜果然是慈悲為懷。就是原本因為顏紫霜關注那少年而心中生出妒意的唐仲海和雷劍雲也都生出愧疚之意。只有那灰衣少年仍然是呆立樓中,他的目光深沉而幽遠,只是望著八百里洞庭出神,身邊發生的一切都好像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顏紫霜歎息道:「上官幫主,這位小兄弟可是生了什麼病症麼,我見他如癡如呆,又說什麼都不記得,好像是患了離魂症一般。」
上官壽道:「顏仙子果然是神目如電,這個小兄弟是一年多前孤身來到岳陽,當日他形容憔悴,如顛似狂,只是坐在樓前湖邊,望著洞庭湖出神,岳陽樓的夥計想將他逐走,誰知他雖然神情癡狂,卻是力大無窮,誰也無法將他逐走。不過他雖然力大無窮,卻不做什麼惡事,每日裡就是望著湖水發呆,就是有狂風暴雨,他也不肯避讓,困了就在湖邊席地幕天而眠,餓了就捕捉魚蝦烤著吃了。岳陽樓主本來要告官將他拘走,幸而「劍絕」青萍小姐古道熱腸,將他領回船上,說起來也奇怪,當日青萍小姐只是駕著小舟到湖邊,喚他上船,他便登舟而去,後來他就在青萍小姐的畫舫上做了一個小廝,只肯聽青萍小姐一個人的指使。過了不久,青萍小姐突然將他薦到岳陽樓來幫廚,大家才知道他竟然做了一手好菜。青萍小姐也曾延醫替他醫治,岳陽本地的名醫都說他必然是受了極重的打擊,因此神智失常,遺忘了過往,只能是慢慢休養,他在岳陽一年多,除了說自己叫做子靜之外,幾乎什麼都不說,就是問他十句百句,他也只是一句『不記得』罷了,也當真是可憐得很。」
顏紫霜感歎之餘,無意中見到雷劍雲面上露出尷尬之色,轉念一想,心中瞭然,方才雷劍雲曾說自己不妨請這廚子收回成命,可能雷劍雲對這個廚子的事情不大清楚,如今見這廚子有些癡呆,想來自己縱有天大本事,也無法說服這廚子改變主意,所以才會覺得尷尬。
其實也正如顏紫霜所料,雷劍雲平日不是閉門練劍,就是為門中事務奔走,這岳陽樓雖然來過幾次,卻都沒有見過這個少年廚子,此時他正為方纔之事為難,只盼著人人都忘了他的言語。可是別人雖然不會為難於他,唐仲海卻早就對他生出忌憚之意,有心為難,見狀便笑謔道:「雷少門主,只怕顏仙子是沒有辦法讓這癡子答應做菜了。」雷劍雲劍眉一軒,面色帶了幾許冰寒,他自知不能將唐仲海如何,心道,最多我殺了這癡子,免得顏面受損,想到這裡,望向灰衣少年的目光多了幾分殺意。
顏紫霜冰雪聰明,心中生出不滿之意,既惱恨唐仲海不饒人,又覺得雷劍雲過於涼薄,她自然不然損了兩人面子,淺笑道:「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想來這少年雖然癡狂,但是必然很聽青萍小姐的話,否則怎會立下這古怪的規矩,恐怕他心中根本想不明白這些事情,這必然是青萍小姐的意思吧,免得別人奴役了他。紫霜早聞洞庭湖雙絕,琴絕綠綺小姐乃是音律大家,琴藝無雙,劍絕青萍小姐擅長劍舞,當世稱絕,今日既然有幸在岳陽相見,不若請了兩位小姐來,也好讓紫霜傾訴仰慕之情。」
寧素道、上官壽、雷劍雲和唐仲海等人都是心中一動,顏紫霜如此心智,轉瞬之間就看穿了解決問題的契機,上官壽更是心中震驚,他說出子靜的身世,本就有意為難一下顏紫霜,順便挑撥一下雷劍雲和兩位貴賓的關係,想不到顏紫霜如此輕易地就解決了這個難題,也不免生出敬佩之心,翠湖弟子,果然是才貌無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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