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 水滸仙途 作者:宅豬 (連載中)

ariese 2008-12-24 13:49: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 50014
ariese 發表於 2009-1-16 19:05
060回 治國大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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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天師教與陰陽家素來交好,一向多有往來,敢問這位先生是合縱派還是連橫派?」

  武松猶豫一下,向公輸嫣然低聲道:「諸葛亮是陰陽家哪個派的?」

  「諸葛孔明是合縱派。」公輸嫣然低聲笑道:「你如何知道他們是在套你的話?」

  「諸葛亮曾揮兵滅了張魯的漢中王,張魯是天師教開山祖師,陰陽家合縱派肯定和天師教有仇了。我若說我是合縱派術士,肯定被這兩個老兒滅了!」

  武松朗聲道:「在下連橫派修士武松,暫任大宋國國師。」

  那兩個治國大祭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敢問武國師旁邊的女子名姓?」

  「我姓墨!」公輸嫣然搶先回答。那兩個治國大祭酒哦了一聲,道:「墨家素與陰陽家結好,又與公輸家有仇,看來應該不是公輸家的鬼機靈了。」

  武松悄悄向公輸嫣然翹一下大拇指,那姑娘偷偷吐了吐舌頭,躲到他身後去了。只聽那兩人繼續道:「武國師、墨先生、諸位道友,龍脈向來是我們天師教的禁地,幾位擅闖禁地的事便不追究了,還請幾位回頭吧!」

  王老志怒道:「你說回就回,我們豈不是很沒面子?」

  其中一個治國大祭酒抬起頭,看了王老志一眼,道:「你是誰?」

  王老志怒髮衝冠:「茅山上清宗王老志!」

  那治國大祭酒哼了一聲,道:「道門什麼時候輪得上茅山說話了?」聲音滾滾如雷,那道澎湃的地下河突然停止流淌,大水怒卷倒流,將那麻衣道人的身影托得越來越高,一道水柱站在空中,浪花如噴泉四濺!

  王老志打個冷戰,又變成乾瘦老頭,躲在武松背後不再說話,剩下的人全部是邪派中人,見了這治國大祭酒的威風,都縮了腦袋,沒有一個敢出頭。

  「這兩人,只怕比周老頭也絲毫不遜,天師教竟然還有這麼多的隱藏勢力,難怪周老頭讓我回去後再去問他。」

  武松沉吟片刻,道:「敢問兩位前輩名姓?」

  話較多的治國大祭酒道:「我法號道明,這是我師弟道真。」

  武松臉色一喜,道:「原來竟是兩位前輩,家師熊古龍在我離開鬼谷時,曾經多次囑咐我,說到天師教有兩位前輩,急公好義,是他所素來敬仰的高人。家師說,讓晚輩行走江湖時,若能遇到兩位前輩,一定要待前輩如待他一般,當成恩師一般伺候。」

  兩位治國大祭酒聽了,呵呵而笑,連道:「過譽了,過譽了!」

  那道真低聲問道明道:「師兄,你可認識熊古龍?」

  道明搖頭,低聲道:「陰陽家合縱派的人都是名聲不顯,想來是三十多年前咱們行走江湖積累善功時遇到的某人,羨慕你我二人的高雅,這才向徒弟提及。」

  道真深有同感,嘆息道:「既然是故人的弟子,倒不好趕他走,先讓他進來修煉幾天罷。」

  王老志等人站在武松背後直翻白眼,兩個治國大祭酒隱居三十年,若是知道面前根本不是陰陽家的武松,而是氣焰滔天的武賊,又會是怎樣一副情形?

  武松喜道:「多謝兩位前輩,我身邊的幾位朋友,也頗為仰慕兩位前輩,不知可否……」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道:「他們都是邪魔外道,讓他們進來,便是侮辱聖地!」

  武松沉吟片刻,道:「墨姑娘是名門正派,不是邪魔外道。」

  兩位治國大祭酒低聲討論片刻,道:「你我三十年都深埋地下,只有前不久陳希真那個小鬼來過一段時間,偏偏那廝不會說話,只顧著修煉,又放走了一個妖魔。我覺得這二人都能說會道,放他們進來陪我們幾天,倒也不覺寂寞。」

  道明當即騰身而起,落在武松身邊,一手一個,將兩人抓在手中,對王老志楊戩等人道:「你們回去罷,把上面的龍椅放回原處,免得神宗皇帝見了,又要大驚小怪。」

  楊戩低聲道:「神宗都死了快二十年了……」

  道明大祭酒聞言愕然,搖了搖頭,飛身而起,將武松與公輸嫣然帶入屏障之內,輕輕落下,放在石樑上。兩人抬頭看去,只見那道地下河當頭傾瀉而下,如萬馬齊鳴,震耳欲聾,雪白的水花四處飛濺。向下看去,只見下方是個幽深不可見底的洞口,一股涼氣從下面升騰而起。

  楊戩、高廉等人無奈,只得把盧俊義等人扛起來,向上爬去,王老志嘴裡「狡猾」「奸詐」罵個不停,又憤憤道:「茅山上清宗與龍虎山上清宗,都是上清宗,為何許他們進去,便不許我進去?」

  道真道明兩個治國大祭酒看到眾人已經爬到通道頂口,這才低下頭,笑瞇瞇的看著武松與公輸嫣然,一臉期待,道明道:「說會話吧,我們三十年說的話,還沒有今天多。」

  武松與公輸嫣然都是眼珠子亂轉,準備了一肚子恭維之詞,正要用來討好兩人,突然頭頂傳來叮鈴鈴的鈴鐺聲,抬頭看去,只見一副畫軸穿越通道飛來,啵的一聲穿過屏障,來到那兩個治國大祭酒眼前,猛然嘩的展開,大小三丈,卻是一副手諭。

  兩個治國大祭酒連忙跪下,拜道:「恭迎天師聖諭!」拜了三拜,這才抬頭細細看去,詫異道:「竟有此事?」兩人看罷天師聖諭,只見那卷軸無火自燃,燒個干凈。

  兩個治國大祭酒對視一眼,道真立刻飛身落入大殿之上,抖手將一百零七道金牌收入袖子中,道明則向公輸嫣然道:「原來小姐是公輸先生,卻與我們兩個老骨頭開玩笑,我二人當年行走江湖時,曾見過你祖父,也是個機靈古怪的傢伙,讓我們吃了不少虧。令祖父如今可好?」

  公輸嫣然心裡怦怦亂跳,聽到二人與祖父有舊,這才放心,黯然道:「祖父三十年前死了,父親在我四歲的時候也故了。兩位老先生,剛才不知敵友,這才故意說是墨家的人,尚請見諒。」

  道明哦了一聲,道:「八脈封神咒印萬代子孫,陰陽家合縱派做事的確太絕了一些,我天師教當年也曾受到合縱派迫害。令祖父曾請我二人和諸多高人聯手,試圖破去八脈封神,可惜功虧一簣,之後便奉命鎮守龍脈。想不到當年一去,竟成永別,可嘆,可嘆。

  方纔天師傳來聖諭,說這裡龍氣四散逃逸,已經支持不了多久,要我二人即刻離開這裡,前往臨安。那裡佛門扶持摩尼教,正打算佔領龍脈。天師又說了你的來歷,把你身邊的小子來歷也說了,原來是兵家周侗的弟子。」

  道明說罷,瞪了武松一眼,道真收了金牌,向武松道:「你很壞,很壞!」

  道明點頭道:「這廝太壞了!」兩個治國大祭酒飛身而起,道:「你這麼壞,就把你丟在這裡了,看你們怎麼出去!」兩人施展土遁,鉆入墻壁之中,消失個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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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躍馬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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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iese 發表於 2009-1-16 19:05
061回 應龍之齒


  公輸嫣然掩嘴笑個不停,武松瞪她一眼,還是笑,大官人懊惱道:「別再笑了,咱們還是想想怎麼才能從這裡出去才是正經!」
  兩人站在石樑上向上仰望,只能看到幾十米高的石階,中間還有個看不見的屏障,若是沒有屏障,公輸嫣然完全可以憑藉機關獸的超強彈跳力,馱著二人離開,但偏偏中間就有一個蠻力無法打破的屏障存在,讓兩人無可奈何。

  武松犯愁道:「不能離開還是小事,大不了在這裡娶妻生子,過日子就是了,但這裡沒有食物,不出幾天咱們就餓死了。」

  公輸嫣然眨眨眼睛,道:「你和誰娶妻生子?」

  「你說呢?」

  公輸姑娘覺得很甜蜜、溫馨,接著聽到某人又道:「我有得選麼?」又把那姑娘惹得羞怒起來,追著他打。兩人鬧了一陣,來到架在橫樑上的宮殿門前,只見宮殿兩旁是兩隻青灰石雕刻的狴犴,龍頭虎身,四肢踞地,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他們,如同活物。

  再往前走,只見青銅柱上盤著兩條囚牛,其狀如龍,做聆聽之狀,柱子下壓著兩隻石龜贔屭,腦袋高高揚起做咬人之狀,猙獰兇惡。前方朱紅色大門,門上兩隻椒圖,嘴裡含著門環。武松笑道:「這門環有什麼用?莫非敲敲門,這門就會打開?」

  「那可說不定哦!」

  公輸嫣然跑到跟前,用力敲響門環,笑道:「有人在家嗎?」

  話音剛落,只見青銅柱上的兩隻囚牛突然叮鈴作響,繞著銅柱轉動起來,那大門也咯咯吱吱打開。公輸嫣然嚇了一跳,武松嘖嘖稱奇,拉著她的手走進去,只見那大殿裡並非像兩人想像的那樣富麗堂皇,相反只有十八根銅柱,雕龍繪鳳。

  宮殿頂層是都天星相圖,一個碩大無比的巨龍,半邊身子從星空之間盤旋下來,龍頭低低俯視,用一種審視眾生的眼神看著他們,栩栩如生。

  除了這巨龍雕刻之外,橫樑上還有兩隻魚龍螭吻,張開大口含著橫樑。紫微星力便是從那星空中源源不斷垂落,只見龍口中紫氣如雲瀰漫,紫微星力不知從何處匯入龍口之中,沒有分毫漏出。

  這座大殿裡充滿一種神聖肅穆的力量,在其他龍脈尚未昌盛之前,這裡幾乎彙集了絕大部分的紫微星力和都天星力,是至高無聲的修真洞府。

  武松突然抱起公輸嫣然,奮力向上躍去,恰恰落在龍口之中,這才將她放下來。兩人站在龍口中打量,只見這裡寬敞得足夠讓十個銅人並肩排列,腳下卻是一條玉石鋪就的道路,在濛濛紫氣中,看不真切。武松挨個敲了敲龍口中巨大牙齒,都發出金玉般的聲音,敲了一遍,也沒發現應龍臨走時送給黃帝的龍牙。

  公輸嫣然拉住他的手:「應該藏在龍腹裡。」兩人向裡面走去,只見裡面越來越寬敞,兩旁是種種猙獰怪獸雕刻,直欲破壁而出。

  待走到深處,前方突然鳥語花香,出現一片廣闊森林,紫氣如同迷霧,充斥這裡的空間。一隻翠綠色小鳥從二人身邊飛過,落在一株大樹上,歪著腦袋好奇的打量二人,然後鳴叫一聲,嘴裡吐出一串串小火苗。

  武松長長吸了口氣,感受到這裡充沛的天地靈氣,不禁贊嘆道:「幽深處另藏天地,莫非這就是道家的洞天?」

  公輸嫣然沒有回答,她也被眼前美麗的景色迷住了,那只翠綠色小鳥撲閃著翅膀飛來,在二人頭頂盤旋幾周,唧唧喳喳叫了兩聲,然後不緊不慢的飛向紫霧森林深處。

  武松拉著公輸嫣然的手,追了上去,公輸嫣然畢竟身體柔弱,跟不上他的步子。武松索性把她攔腰抱起,大步縱跳而去,雙腿爆發力彷彿彈簧一般,一曲一跳便有三五丈遠近。只見越到前方,紫氣便愈發濃郁。

  那只翠綠色小鳥突然停下來,落在武鬆肩頭,唧唧喳喳叫個不停。武松連忙停下腳步,把公輸嫣然放下來,二人面前是一個比魯達腰圍還要粗的鐵鏈,一端斜斜深入地下,一端探向半空。

  兩人放眼看去,只見這片紫霧森林正中,還有七道同樣巨大的鐵鏈,同樣是深入地下,另一端卻漂浮在空中,彷彿鎖鏈的盡頭鎖住的是一個誇父般的巨人!

  待兩人漸漸適應這裡的霧氣,卻看到八道鎖鏈鎖住的根本不是巨人,而是一塊雪白如玉的石頭,——應龍的牙齒!

  龍牙之上,是另一片天地,放眼看去,只見紫氣如柱,筆直垂落下來,正中那顆龍牙。武松等人原來看到的一百零八魔王的本命金牌,就應該鎖在這裡。

  這塊支撐帝國四千年神秘歷史的龍牙,已經崩壞,最低少了四分之三,潔白如玉的表面佈滿了裂痕。那只翠綠色小鳥撲閃著翅膀飛起來,飛到斷裂的龍牙上,當當啄個不停,然後又飛回來,落在武鬆肩頭,側著腦袋看著他,嘴裡唧唧喳喳的叫著,一串串小火苗冒出來。

  公輸嫣然見武松點頭不已,好奇道:「你能聽懂牠在說什麼嗎?」

  「我假裝我已經聽懂了,騙這只傻鳥玩呢!」

  那只翠鳥彷彿能聽得懂他的話,氣得兩個小鼻孔也噴出火來,三蹦兩跳來到武松腦門上,當當啄了兩下。

  這時,只見那八道鎖鏈輕微抖動起來,嘩啦啦作響,翠鳥立刻飛起,嗖的一聲鉆到武松懷裡,探出一個小巧的腦袋,焦急的叫了兩聲。公輸嫣然想起一件事情,頓時變了臉色:「我知道牠想說什麼了!五龍爭鋒,元氣動盪!」

  話音未落,只見那八道鐵鏈抖動得更加劇烈,這片天地上空傳來悶雷般的聲響,紫色閃電在紫雲之間接二連三閃現,轟隆隆的巨響一陣接著一陣!

  這片洞天內的天地元氣頓時動盪開來,霎時間雷聲滾滾,狂風如刀,大地撕裂,天空扭曲,紫霧森林中的樹木成片成片倒下,樹木被狂風撕裂、捲起,大木樁四處亂飛!

  武松連忙將公輸嫣然攬在懷裡,側身擋住大風,只聽耳邊狂風呼嘯,頭頂的絲帶也啪的一聲被風吹斷,颶風扯得髮根隱隱作痛!

  武松鐵槍一般扎進土裡,只見兩腳陷入地下半尺有餘,風吹不動,那狂風越吹越烈,背後亂飛的木樁打在身上,便啪的一聲炸得粉碎!

  這股天地元氣動盪,幾乎每晚這個時辰都要爆發一次,起因便是由於應龍之牙分裂為五,各自爭奪天地的霸權,曾經有不少修士就是在這段時間修煉,而被動盪的元氣害得走火入魔,死了不知多少!

  武松也不敢運用都天寶照經抗衡,此時各種都天星力混雜一片,貿然吸取都天星力,恐怕死得更快!

  他只能憑借肉身的力量硬抗天地之威,好在這些年他勤練不斷,肉身的強度已經遠遠超過普通人,等同於修煉了幾十年的橫鏈鐵布衫,普通刀槍根本無法傷到他。

  這股元氣動盪的時間不長,很快就漸漸平息下來,狂風止歇,雷聲消逝。

  「疼嗎?」公輸嫣然從他懷裡探出頭,手心裡摀住翠鳥,仰頭看著他。武松搖了搖頭,笑道:「快看!」

  公輸嫣然依偎在他懷裡,向前方看去,但見漫天的樹葉和樹枝落下,鋪了一地。那些樹枝迅速腐爛,化作濛濛紫氣,接著便見數不清的小樹苗從地下頑強的鉆出頭來,抽枝發芽,迅速成長,幾乎片刻工夫,又是一片茂密的紫霧森林。

  生命頑強不息,又朝生暮死,在這片洞天世界裡,被演繹得淋漓盡致!

  武鬆緊了緊懷裡女孩瘦弱的肩頭,道:「走吧,去龍脈的根源,看看是否能除去你身上的八脈封神咒印。」

  兩人低一腳高一腳向前走去,那只翠鳥興奮地在他們頭頂飛來飛去,唧唧喳喳叫個不停,兩人都是一片茫然,不知牠在說些什麼。

  走到鎖鏈中央,卻見那應龍之齒不知何時墜落在地上,如同一尊白玉山巒,上面的裂痕似乎更大了。武松抱起公輸嫣然縱跳而上,來到山頂,只見那上面還有一處草廬,被紫微星力環繞,天地元氣動盪得如此劇烈,那草廬還是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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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字大章,好累~
ariese 發表於 2009-1-16 19:07
062回 融會貫通


  武松與公輸嫣然走入草廬,只見裡面頗為簡樸,只有一個蒲團,一排書架,一張床,還有一張案幾,案几上放著一根拂塵。武松翻遍了整所房屋,也沒找到鍋碗瓢勺,更別提米缸了。
  「不用找了,這裡住的是陳希真,他已經成功辟榖了。」公輸嫣然翻看書架上的筆記,道:「這裡留下的筆記都是陳希真修煉時做的筆錄,你來看看,說不定有收穫。我去佈置一下,試試能否用龍脈的威能,破去八脈封神。」

  公輸嫣然背著小包裹走出草廬,武松坐在案幾邊,仔細翻閱陳希真的筆錄,卻見陳希真的筆跡森然,劍拔弩張,不禁搖了搖頭。道家的人,淡薄靜虛,而陳希真在筆跡中卻流露出殺伐決斷的氣質,顯然已經走上了魔道,與兵家更為接近。

  「從他的筆記裡尋找道家修煉心得,只會適得其反。」

  武松丟掉陳希真的筆記,繼續在書架上尋找,翻到一本寇謙之所著的《靈寶經雜含》,僅有辟榖期的練氣法,武松卻如獲至寶。

  對於道家的法門,他只從王老志手中得到一本上清浮華錄,講的主要是煉氣築基,算不得上乘。

  而上清宗之中以天師教為首,茅山上清宗在龍虎山面前,只能算是雜家,《靈寶經雜含》中講述的修煉法門才是正宗。

  這本書裡面夾雜著陳希真的種種註解,武松看也不看一眼,只將《靈寶經雜含》牢牢記在心裡,然後運轉陰陽家心法,眼中白氣流轉,緩緩浮現出雙瞳。

  在這一瞬間,他的境界得到無限提升,頭腦中一片清明,《靈寶經雜含》在浩大隱晦神的境界面前,頓時那些深奧難懂的字句變得清晰,還原成最基本的信息。腦海中,道家的心法在片刻間被模擬運行了千百遍。

  武松體內的真氣很快被雙瞳消耗殆盡,這才不得不停下來,不過武松深信關於《靈寶經雜含》的心得,就算陳希真也沒有他理解得透徹!

  用神的境界去推演世間所有的修煉心法,豈能不輕鬆如意?

  武松休息片刻,入定下來,緩緩培養丹田里菲薄的真氣,等到真氣恢復,他立刻又運轉雙瞳。這一次他要推演的是將兵家、道家、儒家、陰陽家四家的基礎練氣法融合在一起!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壯舉,自鬼谷子以降,歷經一千四百年,儘管不乏有驚采絕艷的修士相繼修煉出雙瞳,但還沒有一個人試圖將四種不同體系的修煉方法融合。這是由於他們的目光僅僅局限於一門一派,而不能放眼橫觀整個修真界,根本沒有武松那種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開放理念。

  不過,要將儒道兵陰陽四家迥然不同,甚至衝突的心法糅合在一起,談何容易?

  武松打開雙瞳,便擁有神的境界,也覺得艱難無比,他幾乎在一瞬間在頭腦中推演了數千遍,但無論怎麼推演,結果都是走入魔道。

  武松並不氣餒,待真氣耗完後,繼續打坐調息,然後再次推演,也不知過了多久,四種心法在他腦海中漸漸揉為一體,一種全新的心法終於被他創造出來。

  這種心法以道家沖虛養氣為基礎,以儒家浩然正氣為脊骨,以兵家都天殺伐為軀幹,以陰陽家千變萬化為用,雖然這種心法還很粗糙,但修煉下去,卻絲毫不遜於任何一家。

  武松終於舒了口氣,這種心法還只是一個大框架,僅有骨頭沒有皮肉,如果能讓他接觸到道家、兵家高深法決,肯定能漸漸完善。

  有了雙瞳,只要他每接觸一種心法,便可以將之融入自己的心法之中,接觸的越多,自己的心法也就越圓滿。

  武松站起身來,全身骨骼噼裡啪啦作響,向外走去。這是因為他坐的時間太久,骨骼僵硬,在草廬外活動片刻,突然只覺腳下一陣晃動,鐵鏈嘩啦啦作響,接著便見巨大龍牙緩緩升空,不由變了臉色:「我坐了一天一夜,又到了五龍爭鋒的時刻了!」

  武松飛快在山頂遊走一周,尋找公輸嫣然,那女孩沒有任何法力,與凡人無異,遇到這種瘋狂的天地元氣暴動,肯定支撐不住,何況她又在試圖破去八脈封神!

  在這種元氣紊亂暴動的情況下,連金丹期的術士也不敢接引天地靈氣,何況是一個凡人?

  武松終於找到公輸嫣然,卻見她身邊八頭三丈高的巨型白虎機關獸正圍住那個姑娘,白虎額頭鑲嵌一塊塊胭脂紅玉,組成奇異陣法,瘋狂將紫微星力吸納,而後口中紫光湧動,越來越明亮,化作手臂粗細的光柱,照射在陣中的女孩身上。

  此刻天地元氣開始動盪,白虎機關獸口中紫光漸漸變得不純,光柱也被強大的外力扭曲,陣中的姑娘身子搖搖欲墜,卻依然咬緊牙齒,鮮血從她的嘴裡、耳朵裡、眼睛裡不斷流出!

  那只翠鳥在她頭頂飛來飛去,唧唧喳喳叫個不停,似乎也焦急萬分,每每要衝下去,都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反彈回來。牠看到武松,立刻飛到武松頭頂,唧唧吵鬧。

  「我聽懂了!」

  武松長長吸了口氣,全身骨骼爆響,身體節節拔高,嘶的一聲將上衣撐得粉碎,衝到跟前,奮力抱起一隻機關獸,高舉過頭,爆喝一聲,丟下山去!

  公輸嫣然布下的陣法立刻露出空隙,武松趁機衝進去,二話不說將那姑娘抱起來,反身就往茅廬衝去,公輸嫣然在他懷裡一邊吐血,一邊舞著兩個拳頭用力打他。

  武松黑著臉衝入草廬,把她放在床上,然後給了她一個耳光:「你在做什麼!想死嗎?想死直接從山上跳下去!」

  公輸嫣然呆了呆,終於哭了出來,剛哭了兩聲,嘴裡的血汩汩往外流。武鬆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不懂醫道,只得伸出手去摀住她的嘴,血還是順著手縫往外流。

  翠鳥撲閃著翅膀往外飛去,過了片刻含著一顆朱紅果子飛回來,跳到公輸嫣然面上,試圖把果子丟進她嘴裡。

  武松連忙搶過來,塞進公輸嫣然的嘴裡,道:「如果這果子有用,你記首功,我就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

  翠鳥高興地叫了兩聲,跳到他肩膀上,蹭了蹭武松的臉頰。

  「如果沒用,我把你切成八塊,生吃了!」

  翠鳥立刻飛走,外面狂風已起,那隻小鳥又垂頭喪氣的飛回來,兩腳朝天躺在案几上,一副任你宰割的樣子。

  公輸嫣然服下那顆朱果,氣色好了很多,血也止住了,只是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武鬆鬆了口氣,只要命保住了,一切都好說。那姑娘沉沉睡下,外面狂風大作,雷聲大作,天地元氣醞釀了一天一夜,終於開始習慣性發飆,草廬裡依舊很安靜。

  武松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沉睡的姑娘,心裡突然有一種荒誕的想法:

  「保護她,保護她一輩子,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ariese 發表於 2009-1-16 19:07
063回 天機閣內訌


  公輸嫣然的傷勢並不重,只是急火攻心,萬念俱灰,這才萌生了死志。她這兩年來一直跟著武松,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甚至不惜背負罵名,目的就是扶龍庭進入龍脈中,以龍脈的威能破去籠罩在公輸家頭頂的八脈封神咒印。
  如果僅僅是一次失敗,還不足以讓她心若死灰,但是五龍爭鋒導致天地元氣動盪幾乎每天都發生,而破除八脈封神咒印偏偏不是一天就能夠完成,這就意味著只要還存在著龍脈爭奪天下霸權的情形,她就休想破去八脈封神!

  這對她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打擊,公輸家以往的先賢,想盡了一切主意,也未能破去八脈封神,龍脈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如今連最後的希望也沒了,這個噩耗終於一瞬間將她擊垮!

  武松見她昏睡過去,便坐在床邊悉心照料,他還是第一次照料女生,有些手忙腳亂。武松帶著翠鳥,從小山般大小的龍牙上縱跳下來,輕易找到水源,醮濕了布,回去給公輸擦臉,把嘴角的血塊抹去。

  翠鳥又帶著他四處搜尋野果,龍脈洞天裡的生物都是朝生暮死,唯獨這個精靈躲過天地元氣動盪,一直存活下來,對這裡的一切瞭如指掌。

  龍脈洞天中充沛的元氣開啟了翠鳥的靈智,讓牠能聽懂人言,並且試圖與人類溝通,儘管至今還沒有一個人能夠聽懂牠在說什麼,不過這些已經讓牠很興奮了。

  「小傢伙,你這麼聰明,活了多少年了?」武松往嘴裡丟進一個黃色的果子,一股暖洋洋的真氣頓時充滿丹田,食指拍了拍翠鳥的腦袋,問道。

  翠鳥從他手裡啄了一片果肉,用鳥爪在地上畫來畫去,武松湊過去一看,這小傢伙居然會寫字!

  「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居然比我還大一百歲!你不是小鳥,你是個老妖精!」

  翠鳥委屈的叫兩聲,武松指了指地面,又往嘴裡塞進一個青色果實,道:「別說話,寫字,寫字!」

  一人一鳥終於成功交流,翠鳥寫字也漸漸流暢起來,讓武松羞愧的是,這傢伙的字居然比自己寫得還好。公輸嫣然還在昏睡,那女孩稀里糊塗的說了一堆夢話,都是在祈求祖宗原諒。

  武松捏開她的小嘴,擠出果汁渡給她,女孩這才停止說夢話,臉上漸漸有了一絲血色。武松見她的臉頰白皙如羊脂一般,又帶著淡淡的粉紅色,忍不住低頭親了一口。

  翠鳥側著腦袋好奇的看著他,用爪子理了理羽毛,武松老臉羞紅,道:「你什麼都沒看見,如果你敢說出去,一覺醒來,你就會發現你已經變成了烤乳鴿!」

  翠鳥連忙用翅膀摀住眼睛,腦袋藏在羽毛裡,偷偷看去,卻見武松低下頭向睡著的姑娘小嘴親去。

  「無恥!」翠鳥用爪子在地上寫了兩個字,武松心滿意足歸來,看到這兩個字,臉頓時黑了,連忙把字擦掉,雙手掐住牠的脖子,來回晃動,惡狠狠道:「這不叫無恥,這叫情不自禁!老子是處男,她是處女,兩情相悅,相互獻上初吻怎麼就無恥了!」

  「唧唧!」翠鳥支領著翅膀,指了指他身後,武松回頭看去,只見床上的姑娘已經睜開大眼睛,茫然的看著他們。

  「咳咳,我是說我和小翠,相互愛慕情不自禁就相互獻上了初吻……」武松捧著翠鳥,狠狠的親了一口,那隻小鳥衝他噴火,小火苗半尺多長。

  公輸嫣然沒有想到其他,掙扎起身道:「什麼時辰了?我睡了多久?」

  武松連忙摁住她,又攏上被子,道:「大概十四個時辰,第三次元氣暴亂已經過去好長一段時間了。」

  「你沒穿衣服……」公輸嫣然看著他精壯的上身,臉紅了,用被子蒙住頭。

  「你忘記了?前天我就是這樣把你抱回來的,你還拚命打我的胸口,來看看,我身上還有血跡呢!」

  「什麼血跡?」草廬外咚的一聲大響,一個黑影如同大跳蚤一般落在地上,三蹦兩跳竄入草廬裡。那人看到武松光著上身,褲子上還有一塊血跡,又看到床上還有個姑娘,頓時連滾帶爬跑出草廬。

  「閣主,小人什麼也沒看見,不要殺我滅口……」

  武松連忙把公輸嫣然攙起來,讓她靠墻坐著,道:「時遷,滾進來!」

  「小人真的什麼也沒看見,這裡的霧很大……」時遷低頭走進來,向兩人施了一禮,道:「小人見過閣主、公輸……夫人……」

  武松瞪了他一眼,不過身邊的姑娘卻有些害羞和歡喜,只得放過他,道:「時遷,你是怎麼進來的?」

  「回閣主,小人跟著周老爺子和王副閣主他們進來,周老爺子出手破去屏障,我便跳了進來探路。其實我的眼神一直不好,一路上撞了十幾個大包……」

  武松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時遷會意,立刻脫掉上衣,武松試著套在身上,只能包住一隻手臂,又丟還給他:「下次長高點!」

  時遷委屈萬分的點點頭,這時只聽外面一片鬼哭狼嚎:「老天,咱閹門終於能進入龍脈了!」「能夠以皂隸身份進入龍脈的,我兄弟是千古第一人!回去之後,一定要搶來門主之位!」

  「好充沛的靈氣啊!」「好多的靈草啊!」「好大的紫樹林啊!」「好大的鎖鏈啊!」「好大的……石頭啊!」

  「這石頭就是應龍之齒,大宋國氣運的根源,待老夫劈碎了它,大宋就亡國無日了,哈哈哈!」

  「周師住手!」「快摁住他,這老兒瘋了!」「老賊,我們和你拼了……」

  武松急忙跑出草廬,站在山頂向下看去,只見楊戩、王老志、盧俊義、張家兄弟等幾十人團團圍住周侗,拽胳膊的拽胳膊,搶大腿的搶大腿,盧俊義死死抱住周侗的後腰,張家兄弟祭起鎖鏈,將眾人都捆了起來。剩下的人搶上前去,撲在周侗身上疊羅漢。

  周侗爆喝一聲,雙臂一振,只見眾人都飛了起來,跌得七葷八素,有的掛在樹梢,有的栽進土裡,便是張家兄弟的鐵鏈,也斷裂為無數段,兩兄弟法器徹底損壞,齊齊吐了口血。

  眾人爬起來,對周侗怒目而視,楊戩祭起白骨幡,王老志飛速花了幾張符文,高廉放出鐵甲屍,時喜娘子祭起荷包,湯蹇拿出風火扇,只將這老賊團團圍住。

  周侗冷笑一聲,週身空間突然扭曲,一百零八道都天星力從天而降,五彩繽紛,背後一把寶刀嗚嗚作響,陡然盤旋升空,越來越大,化作幾十丈長短,在頭頂緩緩盤旋。

  「諸位道友,當年我兵家助趙匡胤奪下江山,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這是我兵家與趙宋家的恩怨,你們若再阻攔,便休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王老志怒道:「我們是來求長生的,才不管你們兵家與官家的恩怨,你破了這龍脈,我們便要和你拚命!」

  盧俊義、林沖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該如何是好,眼見天機閣兩幫人馬就要火並,突然只聽山頂傳來武松的聲音:「都住手!」
ariese 發表於 2009-1-16 19:09
064回 權傾朝野


  眾人紛紛抬頭看去,見是武松,連忙拱手施禮道:「閣主!」周侗冷哼一聲,道:「武二郎,你也是我兵家的漢子,你來說說,這事該怎麼了斷?」
  武松道:「周師,你一路過來,可曾看到天師教的治國大祭酒?這一道龍脈,只剩下二十年的氣運,二十年後,這塊龍骨必然被其他四道龍脈拉扯得粉碎,道明道真兩位前輩便是看出這點,已經離開龍脈,前往杭州。在那裡,天師教將建造新的龍脈所在,就算你破了這道龍脈,還有另外一道,大宋依然不會滅國!」

  周侗默然不語,武松又道:「大宋重文輕武,扶持儒道兩家,滅兵家,因此兵家是與趙宋家有仇,不過卻不是與這個民族有仇。你現在若砍碎這塊龍骨,大宋失了氣運,京師裡的成百上千修士必然離開,遼、夏、吐蕃、大理,勢必趁機進軍宋國,將來遍地焦土,白骨盈野,是周師所願嗎?」

  周侗再次默然以對,頭頂的寶刀漸漸縮小,厲聲道:「你說的有理,不過將來改朝換代時,這個國家和民族還是要遍地焦土,白骨盈野!」

  武松道:「問題是,誰讓這片土地白骨盈野,民不聊生。周師,若是你願意背負千古罵名,我不阻攔你。」

  周侗繼續沉默,頭頂寶刀嗆啷一聲插入刀鞘,道:「你贏了。做人的道理,你已經勝過我良多,我不配再做你的老師了。老夫活了近百年,一直為滅宋奔波,沒想到還不如你這妖……看得透徹。」

  武松站在山頂,微微笑道:「周師過譽了,我只是站得比你高,看得比你遠而已。其他人愛修煉的在這裡修煉,愛挖靈草的去挖靈草,想要錘煉法器的盡情錘煉,都散了吧!」

  眾術士歡呼一片,各自忙活去了,高廉把鐵甲屍沐浴在龍氣與紫氣之中,準備煉製銅甲屍,說不定能產生屍王,楊戩祭出白骨幡,幾十個骷髏頭大肆吞噬濃密的天地元氣,其他人紛紛祭起各自法器,借龍脈的威能淬煉寶貝,把好好的龍脈洞天搞得烏煙瘴氣,至於武將出身的魯達、林沖、盧俊義等人,則趁機修煉《都天寶照經》。

  武松喚來時遷,道:「去吩咐他們,三更時分天地元氣動盪,千萬不要修煉。」時遷應聲是,跳下小山頭。周侗走上山來,武松連忙讓座,老爺子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道:「你果真能像你說的那樣,保護這一方水土平安?」

  武松肅然道:「盡心盡力而已。」

  周侗默然半晌,搖頭道:「你前世不是人類,我不信你。」

  「周老爺子可知自己前世是不是人類?」

  周侗愕然,突然大笑道:「說得好!說得好!」帶刀飄然而去,頭也不回,道:「我昨日夜觀天象,發現有將星出世,就在湯陰附近。你我就此別過,都天寶照經我給你留在書房裡,你有時間便去取來,對你的修為大有進益。

  二郎,將來你若果真履行今日所言,我派那將星前來助你,你若做不到,我親自來殺你!」

  武松當即命時遷跟著周侗回到天機閣,去取都天寶照經,連同周侗整理的隱門修煉心法一起帶來。時遷當即原路返回,過了片刻,與一群邪派術士帶著經卷趕來。

  武松命楊志數了數人數,加上已經來的,共有六十九人,楊志道:「跳下石階時,摔死了三個。」

  公輸嫣然扶著房門走出來,道:「天機閣不能無人鎮守,不如分作兩撥,以七日為限,一撥鎮守天機閣,一撥來這裡修煉,七日後輪換一遍。術士體質較弱,進進出出難免會摔死,我這裡有木鳶,祭出便有三丈大小,可以接送他們。」

  武松點頭道:「嫣然想的周到,就依此例辦吧。」楊志當即將這些人分成兩撥,武松喚來那些術士,道:「發動隱門在全國的勢力,密切注意山東、安徽與浙江三地。還有,朝中官員,也要監視。」

  眾術士領命,回到天機閣,立刻動員隱門散佈全國的力量,皂隸、妓女、師爺、時妖、秤手、媒婆、強盜、竊賊、太監,組成一個龐大的關係網,任何人的一舉一動,都會落入有心人眼中,甚至夜半寡婦的門栓響了,也被記錄在案。

  種種信息如雪片一般匯聚到天機閣裡,然後整理出有用的信息備案,最重要的信息則每七日送到龍脈洞天中一次,請武松過目。

  宋江方臘田虎王慶等人的一舉一動,統統瞞不過武松的耳目,至於京城裡皇帝和大臣們去嫖了幾次妓,晚上在哪裡過夜,午飯吃了什麼,都統統有記錄。

  這才是真正權傾朝野、耳目天下的奸臣,足不出戶,便知上到朝堂,下至草莽的動靜!

  武松躲在草廬根本不露面,直接發出命令,便可影響整個天下的動態,不僅皇帝趙佶言聽計從,連死對頭蔡京也老實了許多!

  隱門擁有如此龐大的能量,讓武松也吃驚不已,如今他可謂是對整個天下瞭如指掌,就算張天師、陳摶等老妖怪,也不敢說有他知道得多!

  「吳用和公孫勝勸說晁蓋搶了梁中書送給蔡京的生辰綱,白日鼠白勝在賭坊被抓,晁蓋等人業已被逼上梁山,火並了白衣秀士王倫,佔領梁山水泊。」

  武松坐在草廬裡,細細瀏覽卷宗,輕聲念給公輸嫣然聽,疑惑道:「嫣然,你說這公孫勝究竟是什麼意思?他一個道士,又有法術,一不缺錢,二不缺名,權勢地位金錢,我都可以給他,但他卻偏偏要去做一個反賊,這是什麼緣故?」

  公輸嫣然還沒有完全康復,這些日子還是有些咳嗽,聞言道:「估摸著公孫勝並非有意駁你的面子,而是他師傅羅真人的吩咐,至於羅真人為何要這麼做,資料太少,無法分析。」

  武鬆手指敲了敲卷宗,點頭道:「九宮山二仙山的羅真人,可能已經和程頤莊韓墨通了消息,這才派公孫勝下山,由他引線,讓晁蓋等魔頭作亂。這個羅真人,竟然連隱門也無法探知他的一舉一動,可見了得。」

  公輸嫣然從他手裡接過卷宗,道:「我來看看,你還是練氣去吧。」

  武松又從她手中把卷宗奪回來,笑道:「你好生修養,這些事用不著你來傷神。前不久時喜娘子取來扈三娘,是個挺體貼的女子,我讓她過來陪你說話。」

  公輸嫣然心裡甜絲絲的,應了聲是。武松離開草廬,喚來一丈青扈三娘,低聲吩咐道:「三娘,你好生照顧她,但若讓她心裡不高興了,我把你家祝彪切成人棍做臘腸。」

  扈三娘幾乎跟武松一般高,正所謂「天然美貌海棠花」,高高挑挑,又美麗大方,來到天機閣沒幾天就獲得所有人認同,聞言笑道:「二爺放心,我在老家最喜歡將笑話了,我祖母就是聽了我的笑話笑岔氣才死的,很安樂……」

  武松虎著臉道:「如果嫣然笑岔了氣,我也把祝彪切成人棍做臘腸。」扈三娘吐了吐舌頭,「人棍」祝彪站在一旁翻白眼,叫道:「為什麼總是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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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更了,求點推薦票,明天進入主幹情節,梁山正式開始~~~
嘉豪 發表於 2009-1-17 20:34
第一卷 金瓶梅 065回 烽火起山東
    大宋開封地下龍脈洞天中,十來個人影圍住武松上縱下跳,如走馬一般團團轉,刀槍棍棒斧鉞鉤叉,全向武松身上招呼。盧俊義的棍,林沖的槍,魯達的鏟,關勝的刀,呼延灼的雙鞭,徐寧的鉤鐮槍,秦明的狼牙棒……十幾個人便有十幾種武器,不要命的招呼。

    但見戰場正中,武松一把含章寶刀左右抵擋,刀槍劍鳴,縱橫交擊,刀光繞在周身,如同雪球一般。眾人爆喝連連,戰斗圈漸漸橫移,向紫樹林而去!

    扈三娘按住日月雙刀,冷冷的盯住亂兵之中的雪白刀光,猛然沖上前去,身子一伏一縱,日月雙刀轟然一聲撞在雪球之上,擋住武松的腳步,厲聲道︰“祝彪快砍!”

    紫樹林中,祝彪舉起斬馬刀便向一條繩索砍去,只見地下伏倒的十幾根大腿粗細的紫竹紛紛彈起,連著一個繩套,正在武松腳下!

    扈三娘大喜道︰“二爺,你中我埋伏了,還是快快投降!”

    “不見得!”武松沉氣扎馬,整個人如同釘子一般釘在原地,十幾根大竹子竟然無法將他拉動分毫。時遷從樹林中彈跳而起,如同一只大跳蚤,嘴里含著一把刀踩在繩索上,一路滑過來,目標正是被繩索扣住腿腳的武松!

    時遷飛速沖到跟前,取刀在手,便往武松頭頂空擋砍去,笑道︰“閣主休怪,這一戰你輸定了!”

    哪知這一刀還沒砍下來,武松腳下的繩索寸寸斷裂,時遷身子一空,被那繩索卷住腿腳,嗖的一聲彈起,不知飛到何處去了。

    盧俊義猛然從戰斗圈中抽身而出,換了一桿三五十斤重的鋼槍,哪知這一眨眼功夫戰場便被武松拉到紫樹林附近,連忙高聲道︰“不要讓他進紫樹林,否則他便能各個擊破!”

    武松長聲笑道︰“晚了!”刀光猛然暴漲,一刀逼退呼延灼,終于踏入樹林中,眾人頓時施展不開手腳。魯達爆喝一聲,一鏟子鏟倒一棵大樹,丟掉鏟子,猛然接引天孤星力,衣服炸裂,全身肌肉一塊塊跳出來,如怪石嶙峋,抱起大樹便向武松當頭砸去!

    眾好漢見狀,連忙退讓,武松刀光一起,那大樹少了半截!魯達怒喝一聲,雙臂高舉,將那一人粗的大樹當成棍棒使,用力向上挑去,虎虎生風!

    武松連忙閃過,卻見左邊一槍無聲無息刺來,卻是林沖看出破綻,要將他逼回去!

    武松急忙揮刀便擋,卻見那大槍如同大蟒一般扭動起來,槍尖點點扎扎,如雨般落下。這一桿鋼槍在林沖手上漸漸變得更粗更長,卻是林沖同時接引天傷星力與天雄星力,灌注槍身所致。

    武松抽身便退,盧俊義在背後掩上來,抖槍便扎。武松揮刀擋下,林沖趁機趕上,兩桿大槍上下翻飛,讓武松沒有還手之力。

    這二人的槍法都是師從周侗,盧俊義剛勇猛進,林沖陰柔守中,相互彌補,頓時將武松壓在下風。適才一是人多,槍法施展不開,二是沒有接引星力,比不得武松招大力猛,此刻兩人沒了顧忌,盧俊義也接引天罡星力,武松頓時捉襟見肘。

    武松長長吸了口氣,雙眼中多出兩個雪白瞳孔,以神的境界去看兩人的槍法,頓時看出破綻。那兩人不敵,拖槍便走,魯達卻在此時將周遭的樹木統統砍了,十幾個好漢齊齊接引星力,衣服被撐得四分五裂,露出精壯上身,個頭都有兩三米之高!

    那群好漢齊齊看向扈三娘,叫道︰“三娘,快接引地彗星力,一起火並了他!”

    扈三娘早就看出他們不懷好意,臉色羞紅,啐了一口,提著雙刀便走。

    “可惜!”武松搖了搖頭,同時接引一百零八種都天星力,頓時周身雲氣繚繞,身軀一漲再漲,險些把寬松的褲子也撐爆了,連忙停下,笑道︰“若論都天星力,你們誰也比不上我!”

    眾人紛紛收了法相,道︰“不打了,你是非人!”武松也收了都天星力,眾人一番惡斗,都是汗出如漿。

    卻在此時,只見一頭機關獸奔來,上面掛滿了毛巾,眾人紛紛取來擦汗。武松剛取下一條毛巾,突然腦海中一片轟鳴,如同一頭猛虎對著耳門狂吼,震得筋骨齊鳴,真氣翻涌,武松手一顫,毛巾掉在地上。

    這些日子他將兵家都天寶照、儒家浩然正氣、道家靈寶經、陰陽家陰陽五行氣融合,在修行過程中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隨著他修為的增長,背後妖虎元神也漸漸恢復,甚至元神恢復的速度,還要遠遠超過他修煉的速度!

    這就意味著,背後的妖獸元神逐漸壯大,早晚有一天會恢復原來的修為,甚至可能將他的意識吞噬。

    到那時,武松就是一頭按照本能行事的人行妖獸!

    “我創造的都天法門,元神與肉身雙修,還是存在很大的弊端,眼下還可以壓制妖虎元神,但今後就很難說了。除非有法子能將它封印,否則定然養成大患!”

    武松皺緊眉頭,想了半天,也拿不出主意,索性走出龍脈空間,來到外面的地下河,在河水中沖了個澡。剛剛上岸,只見一直木鳶飛來,爪子下面抓著一套新衣服。

    武松連忙穿上新衣裳,跳到河對岸,抬頭看去,只見公輸嫣然坐在石梁上,兩只腳晃來晃去。武松站在木鳶背上,那只機械鳥撲閃雙翅飛起,片刻便飛越空曠的地下空間,落在石梁上。

    武松跳下木鳶,笑道︰“還好你看不到那麼遠,否則我豈不是**了?”

    公輸嫣然從包裹里拿出一個千里眼,類似望遠鏡的設備,吐了吐舌頭,笑道︰“我若想看你洗澡,還能看不到?”

    武松接過千里眼,看了一下,公輸嫣然制造的望遠鏡鏡片還不夠清晰,與後世的望遠鏡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又還給她,坐了下來,道︰“你來找我,肯定有事。”

    公輸嫣然道︰“剛剛天機閣送來了關于梁山晁蓋的消息,晁蓋舉著滅武賊定朝綱、替天行道的大旗,攻下了附近的郡縣,聲勢大漲,此刻正在攻打曾頭市,朝廷議事,決定除去你的國師名頭,天機閣交給楊戩掌管。”

    武松皺了皺眉頭,只听公輸嫣然道︰“不過,晁蓋在陣前中箭,箭上刻著史文恭的大名,還抹了烏頭毒,當晚便毒法身亡。”

    武松笑道︰“晁天王究竟還是比不上宋江的手段。”

    “的確如此,雖然毒箭上刻著史文恭的名字,不過梁山兵卒中有走卒門的臥底,親眼所見,當時弓箭手萬箭齊發,花榮就在晁蓋背後沖鋒,突然大喝一聲‘天王小心!’晁蓋回頭看去,被他一箭射中了眼眶,當時臉就黑了。宋江趁機接收晁蓋的勢力,想請盧俊義來對付史文恭,卻得知盧俊義在天機閣,于是命人四處宣揚,如今盧員外的名聲可臭了!”

    公輸嫣然看了武松一眼,道︰“盡管如此,盧員外還是比不上你。”武松苦笑,只听她又道︰“方臘也已經反了,舉得旗號是滅六賊清君側,幾天功夫,安徽各地都有起義響應,田虎在河北,王慶在淮西,聲勢浩大,比宋江更勝一籌。朝廷議事,決定派童貫去征討方臘,張叔夜與高俅征討宋江。丞相蔡京提議將你處死,以謝天下,不過那征討檄文中說到六賊,蔡京排名第二,皇帝看到檄文,砸在他臉上,蔡京一聲不吭。”

    武松起身,抖了抖衣襟,笑道︰“這個國師,做不做無所謂,不過他們打著除武賊的名頭,卻不容我不出面!儒家與陰陽家打得好主意,滅了我扶持宋江上位!”

    “還有一事。”公輸嫣然皺緊眉頭,道︰“麗卿的爹爹陳希真,此刻在梁山上,與吳用一起擔任左右軍師,他還帶來三十多人,與梁山亂賊共稱一百零八好漢,其中一個名叫劉慧娘的女子,據說是墨家的弟子。”

    武松愕然,失聲道︰“陳希真打的是什麼主意?”
嘉豪 發表於 2009-1-17 20:36
第一卷 金瓶梅 066回 劉慧娘單騎屠城
    陳希真端坐在梁山水泊聚義堂第二把交椅,門外罡風獵獵,吹得替天行道的大旗呼啦啦作響,半晌才道︰“宋頭領,晁天王死時說誰若能捉住那個射死他的,便為梁山之主,不知這話可算數?”

    宋江干笑兩聲,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身後的莊韓墨,莊韓墨咳嗽一聲,道︰“陳道友,你我都是練氣士,若是想要捉史文恭還不容易?不如你我來打個賭,我若先捉到史文恭,你便屈居第二,若是你先捉到史文恭,你便做頭把交椅,如何?”

    陳希真默然半晌,道︰“您是前輩高人,金丹期的修士,貧道不過是龍虎山的鬼卒,焉敢與您相爭?我此次所來,是奉天師之命,要將一百零八魔王統統斬殺,然後封印,莊先生若是有意見,可去向我師張天師討教。我教還有八位治國大祭酒,一位都講祭酒,莊先生若是怕了我師,也可與他們較量一二。”

    莊韓墨也被噎了一下,半晌才道︰“我不是張天師敵手,治國大祭酒倒有把握拼一拼,但都講祭酒……”

    陳希真微微一笑,道︰“貧道一貫不願屈居人下,若要造反,便要做最大的反賊。此次貧道帶來三十二人,一十八位術士,共五十員好漢,宋頭領手下又有多少人馬?”

    宋江冷笑道︰“晁蓋死後,我便是天魁星,一百零七魔王都將歸入我的麾下!破城破國,均在我一指之間!”

    “不見得吧?”陳希真微笑道︰“宋國國師武松收攬二十七人,加上他自己共二十八魔王,至于那些兵家尚未找到的魔頭,還有十余人。梁山上只有五十七人,加上宋頭領,不過五十八人。”

    “將貴精不貴多。”莊韓墨淡然道︰“這五十八人若發揮全部實力,只怕貴教張天師親自出手,也對付不了他們。”

    “我師學究天人,又有這些人的本命金牌,還會對付不了他們?只是不願意對付他們罷了!”陳希真抖一抖道袖,從袖筒里飛出一百零七面金牌,金牌上各有一個妖魂,試圖從金牌中鑽出,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擋回去。

    “我龍虎山兩位治國大祭酒將這些金牌送交給我,便是要我除去這些魔王!一百零八妖星單單逃脫一個武松,便惹得天下大亂,若是剩下的妖魔也逃出去,勢必天下大亂。

    兩位先生和程頤先生,都想匡扶社稷,因此偷天換日,用宋頭領代替天魁星,而我的目的,便是將這些魔頭重新封印,你我之間沒有沖突,反而可以聯手,先對付武賊。待除了武賊,再用一百零八魔王的凶焰,對付方臘田虎等異教徒,讓他們兩敗俱傷,則妖魔可除,異教可除!”

    莊韓墨搖動羽扇,微笑道︰“陳道友不施展出一些實力,終究難以服眾。”宋江听他意思是暗許陳道子成為梁山之主,不由急了,道︰“莊先生……”

    莊韓墨微微搖頭,陳希真拍拍手,道︰“慧娘進來!”話音剛落,只听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嬌小柔弱的女子低頭走進來,肩頭搭著一個小包裹,然後抬頭看向陳希真。

    莊韓墨與宋江眼前一亮,不禁目眩神搖︰“好個動人的女子!”如果武松在此,肯定要驚嘆這女子氣質,竟然與公輸嫣然一模一樣!

    “慧娘,你即刻下山,平了曾頭市,滅了史文恭!”

    劉慧娘低頭偎了一福,道︰“是!”輕輕退出聚義堂,來到門外,正遇到一個高大少年,喚道︰“天彪,陳叔叔命我去平了曾頭市,我怕暗箭傷人,你來助我。”

    那少年喚作雲天彪,陳麗卿剛出生時,便與麗卿定下娃娃親,因此喚陳希真為岳丈,這次陳希真要除掉一百零八魔王,請得他和父親雲龍相助,都到了梁山上。

    雲天彪見劉慧娘相求,連忙道︰“表妹,你和我一起去,保你毫發無傷!”命人牽來兩匹白馬,劉慧娘道︰“哥哥,無須如此。”從包裹里捏出兩只銅雀,輕輕拋在半空,化作兩只白鶴。劉慧娘騎上一只白鶴,請雲天彪上來。

    雲天彪大喜,道︰“墨家機關術果然神乎其技!”提著青龍偃月刀,騎上白鶴,與劉慧娘一起飛離梁山,直奔曾頭市而去。

    聚義堂中,宋江目光閃動,道︰“如此柔弱的女子,即便有些武藝和法術,焉能滅掉兵強馬壯的曾頭市?曾長者是女真人,生了五個兒子,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都是一騎當千的好漢,比我梁山好漢的武藝不弱,教頭史文恭更是萬人敵,與盧俊義齊名。陳道友莫非就不擔心這女孩兒送羊入虎口,一去不返?”

    陳希真微笑道︰“我襟丈劉廣一家都是墨家子弟,慧娘更是出類拔萃,若無其他術士,她一個人便可滅一國!”

    宋江駭然,莊韓墨則在低頭盤算,突然抬頭道︰“若是遇到公輸家的人呢?”

    陳希真悠然道︰“棋逢敵手,勝負難以預料。不過道人听聞公輸家中了你們陰陽家的八脈封神,活不過二十歲,根本不足為慮。”

    且說劉慧娘與雲天彪來到曾頭市,遠遠便降落下來,放眼看去,但見曾頭市旌旗林立,一個大寨套著六個小寨,數不清的兵馬,原來是梁山好漢攻打正緊,曾長者命人募兵,嚴加防備。

    劉慧娘看了片刻,笑道︰“原來是六連環陣勢,終究是凡間陣法,不堪一擊!”取下小包裹,掏出一個棋盤和十個小巧的奔雷車以及十余個機關人。

    雲天彪在一旁看著,只見她在棋盤上布下幾十子,那些奔雷車漸漸變得巨大,寬一丈四尺,高三丈有余,頂層火銃大炮,中層弩車利箭,下層長槍劍戟,如同刺蝟一般,車身上遍布鋼鐵機械臂,名叫翻山輪,卻是攻城車的駑臂。

    車後八匹青銅馬,倒退前行,怪異無比,卻是避免被猛將傷到馬匹,失了動力。

    那些機關人也變得高大,背上插滿利劍,分別守護一輛奔雷車,骨碌碌向前方開動,推平戰壕,鏟平樹林,片刻便越過幾里地,來到曾頭市。

    曾頭市的兵將哪里見過這等事物,曾涂當即率領五百兵士,打馬出寨,正要走到跟前看時,突然只見那奔雷車火光四射,炮聲響起,這五百將士被大炮炸得粉碎,便是曾涂也粉身碎骨!

    十輛奔雷車轟隆隆向前滾動,剩下的機關人扛著火藥,紛紛放在翻山輪的機械臂上,但見奔雷車骨碌碌滾動,機械臂紛紛彈起,火藥彈射二百多步,落入六連環大寨,曾頭市內頓時硝煙四起,房倒屋塌,死了不知多少人,馬畜皆驚,亂作一片!

    曾密、曾索、曾魁、曾升和史文恭早已聞訊,紛紛率領兵馬殺出營寨,直奔奔雷車而來,馬快刀亮,瞬間便來到跟前百步,只見那奔雷車第二層鐵板掀開,露出密密麻麻的箭頭,史文恭頓時不妙,架著一面大盾護在身前,只听箭雨聲如雷,待史文恭回過神來,身邊只剩下不到百人!

    曾密、曾索陣亡,連死都不知怎麼死的,身上便被利箭插滿!

    這剩下百人奮力沖上前去,來到跟前揮刀就向奔雷車砍去,突然只听咯咯吱吱的齒輪轉動聲,奔雷車下層的利劍如風車般轉動起來,周遭三米範圍的人馬都被切成肉醬!

    “這是什麼怪物?”史文恭驚駭欲絕,仗著照夜玉獅子馬速度快,勒馬轉身便走,剛奔出百米,突然只听背後刀風響起,連忙舉槍就擋,只見一道白光閃過,連人帶馬被劈成兩半!

    可憐縱橫大江南北的一代豪杰,就這樣喪命!

    那機關人一劍劈死史文恭,奔雷車齊齊向前推進,殺入曾頭市之中,一炷香功夫屠盡全城,將偌大的曾頭市夷為平地!

    劉慧娘收了奔雷車與機關人,面對硝煙四起的曾頭市,念了一遍《往生經》,向早已驚呆了的雲天彪道︰“曾頭市比我想象的還要弱,希望大名鼎鼎的武國師,能給我一點驚喜。天彪哥哥,回去復命罷。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7-24 21:23
第一卷 金瓶梅 067回 山寨版封神榜

劉慧娘滅掉曾頭市,梁山趁機發兵,在曾頭市的山頭扎營立寨,撲天雕李應、插翅虎雷橫帶領十余名頭領,佔據左邊山頭,靠泗水的一邊山頭,由船火兒張橫、立地太歲阮小二阮氏兄弟等帶領十余名頭領駐扎,兵分雙路,直指山東沂州城。

    山東沂州城太守高封,是高俅和高廉的兄弟,自幼出家,也是個術士,與高廉一般煉了一身的邪術,三百鐵甲尸。高俅發跡時,他前去投靠,混了個知府的官職。

    高封見梁山賊寇來勢洶洶,一邊向京師求救,一邊率領大軍殺出城去,在陣前做法,黑煙籠罩十里範圍,卻是施展了名叫“混海天羅”的邪術。

    混海天羅這種邪術是道家的分支,能夠消磨人的魂魄,中了法術七日便死,何況高封做法,籠罩了十里範圍?一時間梁山大敗而歸,二十余位頭領都渾渾噩噩,躺在床上以米湯吊命。

    高封本欲趁機奪了曾頭市,卻見公孫勝與吳用引兵前來,他素來听聞公孫勝的威名,在陣前斗法一陣,不分勝負,吳用趁機揮軍掩殺,術士畢竟身體較弱,在戰場中稍有不慎便會送命,高封不敢逞強,只得敗逃而回。

    吳用與公孫勝率兵攻到沂州城下,被前來增援的張叔夜揮兵掩殺,雙方在城前大戰,互有勝負。兩軍一直殺到太陽落山,這才緩緩退去,高封打開城門,將張叔夜迎進城里,道︰“若非將軍,沂州城肯定落入賊寇手中。”

    張叔夜連忙道︰“不敢。僕領種相公之命率軍前來平叛,所幸沒有來晚。那些賊寇果然兵強馬壯,比官兵還要厲害!”

    高封將梁山軍中有法力高強的術士助陣一事說了,道︰“還請將軍回書種相公,請出天機閣的術士前來助陣,否則你我都要敗亡無日!”

    張叔夜大驚失色,道︰“這該如何是好?高知府有所不知,我家相公素來與天機閣主武松不合,只怕未必能請來他。”雖是如此說,依舊手書一封,命人送往京師。

    且說,公孫勝與吳用兩個回軍到了曾頭市,看到李應雷橫等人的慘狀,都束手無策,連忙命人快馬送回梁山。走到半路,遇見普天歡喜真人召忻等十五人,都是被陳希真請上梁山的術士。

    召忻攔住眾軍士,道︰“陳頭領知道你們中了邪術,特命我等帶來龍虎山的至陽寶物乾元鏡。”說罷,取出一面銅鏡,在眾頭領臉上照了一下,雷橫等人甦醒過來,哇哇吐了幾口黑水,氣血漸漸復原,眾頭領都對陳希真心生感激。

    召忻來到曾頭市,命人在山頭掛起一口大銅鐘,道︰“這是龍虎山九陽神鐘,只要掛在山頭,便不懼高封的邪術!”又向公孫勝道︰“你師羅真人知道你不是武賊敵手,特命我帶來一卷五雷天罡正法,讓你好生研習,將來必有用處!”

    吳用與公孫勝大喜,吩咐探馬連夜打探沂州城動靜,準備隨時出擊。

    梁山上,陳希真如願以償做了頭把交椅,宋江只得坐在第二位,兩人各有親信,手下勢力相當,論人數,還是宋江的人多,只是術士較少,不過有程頤和莊韓墨在,也不懼陳希真奪權。

    這日,陳希真與程頤、莊韓墨三人花了四天日夜功夫,將一百零八魔王的本命金牌封印在一塊巨石之中,巨石上面用甲骨文刻著一百零八魔王的名諱,分別是天罡三十六人、地煞七十二人,武松盧俊義等人的大名也赫然在列。

    這塊石碣乃是仿造上古封神榜所建,榜上有名的,死後便會被牽引到石碣之中封印。

    完事之後,莊韓墨施法將這塊巨石投入虛空,做起法來,只見天空突然炸裂一道金光閃閃的眼楮,如同倒立的金盤,兩頭尖中間闊,毫光四射。這塊巨石便從那眼楮中飛出,拖著濃濃黑煙向梁山飛來,轟然一聲砸落在虛皇壇上,立在虛皇壇正中,引得梁山所有人都前去圍觀。

    待道士將那石碣上的甲骨文翻譯出來,梁山上下一片轟然,喜氣洋洋,都道︰“原來我們頭領都是天上的神將下凡,難怪如此勇猛!”

    還有一些人疑惑道︰“為何武賊和盧賊的大名也在上面,莫非那武松盧俊義這等臭名昭著之徒,也是天上的神將?”有識之士便道︰“天罡地煞星君聚義,早晚也要投靠我們梁山來!”

    陳希真與莊韓墨做完這一切,相視一笑,道︰“有這石碣在,一百零八魔王死了一個,真靈便會被本命金牌吸引一個,回到這塊石碣之中。石碣外刻著我陰陽家的陣法,這些妖魔斷斷逃不出來。”

    陳希真也舒了口氣,道︰“待一百零八魔王盡數死了,道人便可封印他們,回山復命了,從此閑雲野鶴,只求飛升。”

    程頤道︰“如此一來,我徒宋江便可入朝拜相,將理學傳遍神州大陸,發揚光大!”

    三人齊聲大笑,突然只見西南方烏雲黑壓壓一片,如沸湯翻滾,妖氣森然,不禁齊齊變了臉色︰“武賊來了!”

    “幾年不見,這廝養了一身好凶的氣焰!國之將亡,必有妖孽,武賊就是大宋國最大的妖孽!”

    “武賊不過一個逃路的妖孽,居然也敢篡奪天機,妖言迷惑天子,這一次定然把他封印在石碣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陳希真當即請莊韓墨鎮守梁山,自己卻與宋江兩個,一人統領一軍下山,直奔沂州城而去。宋江一心保住自己的地位,立個頭功,因此快馬加鞭,趕在前頭,比陳希真提前半日到達曾頭市,領著公孫勝與吳用兩軍,取下九陽神鐘,便連夜趕到沂州城下。

    召忻等術士與宋江沒有交情,都留在山上,沒有跟來。

    卻說高廉擔心堂弟高封,領先一步,率領三千兵連夜趕到沂州城,還沒來得及進城,便見大軍趕來,趁著月色安營扎寨。高廉立刻率軍偷襲,雙方人馬在城下十里廝殺了一夜,到了天亮,宋江的大營還沒有扎好,卻在此時,陳希真率軍趕來。

    高廉見陳希真兵強馬壯,不敢放肆,當即引兵徐徐後退,祭出三百銅甲尸在陣後防守。

    陳希真也不追趕,向召忻等術士道︰“你們看看,這便是武賊手下,一身的邪氣,居然想要扶龍庭成就仙道,真個該死!”

    召忻等人紛紛點頭道︰“該死,真該死!”這些人都是受了陳希真的恩惠,許他們將來鏟除武賊,便讓他們進入龍脈修煉,因此唯陳希真馬首是瞻。

    正在此時,有探馬來報,道︰“武賊兵分三路,一路駐扎在蒙陰,一路駐扎在沂水,與沂州城互為倚角之勢。武賊獨領一軍,駐扎在蒼山。”

    陳希真與宋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必須分兵,免得四面受敵!”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7-24 21:25
第一卷 金瓶梅 068回 瞞天過海,順手拐帶

  陳希真與宋江當即分兵,由于梁山多是武將,僅有幾個術士,分別是公孫勝和混世魔王樊瑞,至于飛天大聖李袞,只精通飛刀術,神行太保戴宗,只精通甲馬術,還算不得術士。而陳希真一方,則多是術士,真正武藝高強的只有二十余人。

    純粹是武將,上陣容易被術士用法術擊殺,而純粹是術士,則往往在亂軍中容易被武將偷襲,于是陳希真與宋江商議,各分出一批人手,將武將與術士打散混編。

    宋江帶著青華仙府妙正元君賈夫人、太行洞府定光真人魯紹和、青龍峰下保勝真人梁橫、兗州甑山佑正真人魏輔梁、曲阜鳧山輔正真人真大義,留在沂州城攻打高廉高封。

    而公孫勝則帶領紫霞仙闕妙明元君汪恭人、琉璃法界淨修元君徐青娘、紫羅仙島鎮海真人李成、峨嵋山下縛邪真人苟英、丸華金闕降魔真人王天霸,與梁山十八員好漢,攻打蒙陰。

    清涼法界指迷筍冠真人劉永錫、貴陵深處保虛無上真人任森、西睡蜀道純陽真人顏樹德、蓬萊仙闕正覺真人張鳴珂與雲氏家族、劉氏家族及祝家兄弟,並梁山阮氏三兄弟、張橫、張順、李俊等水路英雄,攻打沂水。

    剩下的術士和武將,都跟隨陳希真去攻打蒼山,由于蒼山被武賊盤踞,必然人馬眾多,宋江又給了陳希真六七員猛將,其中便有黑旋風李逵。宋江暗中喚來李逵,吩咐道︰“鐵牛,等陳希真除了武松,你站在他背後,一斧子砍掉這老兒的腦袋!”

    李逵呵呵笑道︰“這個容易。”宋江又向陳希真道︰“陳頭領,有鐵牛保護你,我也放心。”

    陳希真微笑道︰“宋頭領不愧是程頤先生的弟子,真是謙謙儒者。”當即引兵一萬之數,快馬加鞭,直奔蒼山而去,李逵緊跟在他身後。走了三五十里遠,陳希真突然嘴里念念有詞,向空中灑下一片大範圍法術,所有將士被這法術灑在身上,如同吃了興奮劑,腳步飛快,如箭一般,將李逵落下不知多遠,停也停不下來。

    李逵站在道路中間,瞠目結舌的看著軍隊絕塵而去,不知該如何是好,過了半晌才想起來有任務在身,提著兩塊門板一樣的大斧頭奮力追趕。

    李逵不知走了多久,跑得氣喘,靠在路邊一株大樹下休息,四處望去,都是陌生道路,也不知哪個是通往蒼山的道路。正在犯愁之際,突然腳下土地顫抖,又听得轟隆隆的聲音傳來,李逵連忙爬起來,胳膊下夾著兩塊大斧頭,翹著腳尖觀望。

    只見那道路上煙塵並起,那塵霧中沖出一匹高大鐵馬,四蹄飛濺,奔得快速絕倫。

    那大馬純粹是鋼鐵鑄造,不知為何跑得飛快,馬背上還有一個小姑娘上下顛簸,鐵甲銀槍,馬背上掛著一口寶劍,三筒箭支,一張硬弓。

    背後又沖出幾十騎,都是鐵馬銀槍,快速追來,叫道︰“小姑奶奶,你走慢些!”

    那小姑娘咯咯笑個不停,突然看到路旁的李逵,連忙在馬頭上拍了一巴掌,那馬頓時停下,上下打量李逵幾眼,道︰“你長得好丑,不過雙臂有上千斤力量,是條好漢。在下陳麗卿,敢問壯士尊姓大名?”

    李逵連忙叉手,施了一禮,陪笑道︰“俺鐵牛長得是丑,不過心實誠。敢問小娘子,去蒼山的路怎麼走?”

    陳麗卿笑道︰“這里是青州,前面就是黃河,是山東最北面。而蒼山卻在山東最南面,離這里還有三百里地。”

    李逵眨眨眼楮,道︰“小娘子,你說的不對,俺天亮的時候明明是在沂州,怎麼會跑到青州來?”

    陳麗卿支著下巴想了想,拍手笑道︰“我知道是什麼緣故了,你是個路痴!”

    李逵倍受打擊,垂頭喪氣道︰“都怪陳希真,弄得什麼法術,害得俺又迷了路……”

    馬背上的小姑娘突然緊張起來,雙手緊緊握住鵝蛋粗細的鋼槍,指甲發白,顫聲道︰“你看到我爹爹了?”

    “陳希真是你老父?”李逵頓時高興起來,笑道︰“追不上老的,跟著小的也一定能找到他!”正說著,那一隊騎士已經追上來,團團圍住陳麗卿,將她保護起來,緊張的盯著李逵。

    李逵混不在意,放眼看去,只見後方又趕來一隊人馬,前面是青銅巨犀機關獸,載著物資干糧,十幾個士兵看守一架青銅獸,弓箭上弦,站在三五丈高的耬車之上。後面是鐵馬銅牛,拉著一些造型怪異的大車,仿佛是攻城器械,千奇百怪。

    再往後面,是一排排驃騎,騎著青銅猛獸,猙獰凶惡,猛獸背後還插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僅僅露出把柄。其中一只青銅戰象背上插著一面大旗,迎風獵獵作響,旗面上繪制一頭猛虎,旁邊是個篆體的“武”字!

    李逵大字不識一個,瞪著小眼對著那“武”字發呆,暗道︰“一定是個‘陳’字!不過,我梁山上何時有了這些虎狼猛士?”

    李逵正在猶豫,只見隊伍中間有一輛大型雲車,富麗堂皇,幾十個術士坐在雲車四周,相貌奇古。雲車中間羅帳內斜斜躺著一個壯漢,如同睡虎側臥,旁邊兩個俏麗女子坐在身邊,一個撫琴曼歌,一個低頭下棋。

    那猛虎一般的漢子听著歌曲,偶爾拍手相和,愜意無比。

    陳麗卿勒馬停在李逵身邊,向雲車中那人笑道︰“五叔叔,我今兒又認識一個好漢,這人要去蒼山,誰曉得竟然迷了路,跑到青州來了!”向李逵道︰“你叫什麼來著?”

    李逵看得心驚肉跳,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叉手道︰“俺叫李逵,梁山宋哥哥手下,排名第二十二的好漢,慣使兩把大斧。敢問車上的,是陳頭領麾下哪位將軍?”

    車上那人翻身坐起來,伸個懶腰,李逵只覺在他伸懶腰之間,一股凶氣撲面而來,不由刺激得他毛發根根站立起來,如同被涼水從頭頂潑到腳底,皮膚上炸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李逵暗暗咋舌︰“這人好凶的氣焰!不知從哪里鍛煉出來的偌大凶氣!”

    車上那人看了他一眼,展顏一笑,李逵頓時覺得他凶焰消失,反而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只听那人笑道︰“你是李逵?久仰大名,我曾經想要結交你,哪知你去了鄆城。你想要去蒼山?可巧,我們正是要去蒼山,不如上來搭一段順風車,如何?”

    旁邊下棋的女孩听了,抬頭對那人笑了笑,又搖了搖頭,繼續低頭下棋。

    李逵大喜,連忙跳上雲車,向那人拜了一拜,道︰“多謝盛情!”

    那人笑道︰“燕小乙,你也上來,陪李逵兄弟說話。”下面又跳上來一個員將,眉清目秀,笑嘻嘻站在李逵身邊。

    李逵見他長得俊俏,笑道︰“你長得真好看,比女人還漂亮!”燕小乙大怒,腳尖輕輕一勾,李逵頓時栽倒在地,嗷嗷叫道︰“俺是在夸你!”剛剛爬起來,又被燕青摔倒。

    李逵大怒,跳起來要和他拼命,哪知剛起身就被他摔倒,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來,笑道︰“看你怎麼奈何我?”燕青笑嘻嘻坐在他身邊,道︰“你是客人,我給你吹一首笛子听,陶冶一下你的情操,如何?”

    “陶個屁,俺都不懂!”

    這一支大部隊加快速度,到了日落時分,來到黃河沿岸,只見江邊听著十艘巨型樓船。機關獸拖著攻城器,紛紛走進樓船之中,眾將與士兵也上了船,公輸嫣然收了雲車,與武松等人來到旗艦上,艦隊沿江而下,直奔梁山水泊而去。

    李逵見了,疑惑道︰“這是去哪兒?”

    燕青笑道︰“你果真是個路痴!黃河下游就是蒼山,莫非你連這個也不知道?”

    李逵喔了一聲,羞愧道︰“俺的確不知道。可憐,俺在梁山上過了兩年多,有時候去茅房還能迷路……”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7-24 21:30
第一卷 金瓶梅 069回 紙馬刀槍術

武松剛登船不久,便見一個鐵甲鋼盔的將軍上前,雙手抱拳微微欠身,鐵甲叮叮作響,道︰“大人,僕這幾年奉命造神武大炮,已經造了三百尊,每艘船上各二十尊,分布在甲板下第二層。尚有一百尊,運往京師。”

    武松微微點頭,道︰“四年時間,耗財數百萬貫,才造就這三百尊神武炮,炮手凌,若是有大炮炸膛,你說該如何是好?”

    那人姓凌名振,原是東京禁軍中的炮手,綽號轟天雷、炮手凌,擅長制造大炮,炮石能打出十四五里遠近。天機閣掛出招賢榜時,凌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前來,被公輸嫣然看重,繪了圖紙,撥給他人手和錢財,命他造神武大炮。天機閣每年耗錢兩百萬貫,其中一百萬貫就是交給凌振制造大炮。

    “大人放心,屬下這一千炮手都是久經鍛煉,但若有一尊炸膛,屬下提頭來見!”

    武松微微點頭,凌振退下,突然空中一只翠鳥飛來,落在武松肩頭,唧唧喳喳叫個不停。武松笑道︰“都說了沒人能听懂你說什麼,還是寫字吧。”命人捧上來筆墨紙硯,武松親自碾磨,取來一支細小毛筆,醮上墨。

    翠鳥伸出一只爪子,抓住毛筆,在紙上蹦蹦跳跳,寫個不停,片刻功夫便寫了滿滿一張紙。武松看罷,交給公輸嫣然,公輸嫣然又傳給楊戩,武松呵呵笑道︰“陳道子、宋江等人分兵,趕往蒙陰、沂水、蒼山,卻不知我樓船下江,直奔梁山,先踏平他的老巢再說!”

    公輸嫣然命人抬來沙盤,觀看片刻,道︰“此刻陳希真等人應該已經知道中計,必然救援梁山泊,不如在祝家莊附近設伏,一面大軍依舊炮轟梁山,一面這一路也可以暫時阻擋陳希真宋江支援。”

    武松點頭道︰“就依嫣然說的辦。”即可命人喚來扈三娘和祝彪,道︰“你祝家莊扈家莊有多少人馬?”

    祝彪道︰“祝家莊三千莊客,扈家莊也有兩千莊客,刀槍齊全。”

    武松喜道︰“再給你一千兵,正副大將各六人,術士六人,由楊戩副閣主帶領,前往祝家莊設伏,務必將梁山反賊阻攔片刻。呼延灼將軍率領五百連環馬車,隨時準備偷襲,先殺術士,再殺武將!”

    扈三娘與祝彪連忙稱是,武松又喚來燕小乙,吩咐道︰“帶鐵牛去,務必要他在陣前殺了一個陳希真的大將!”

    燕小乙笑道︰“這個容易,再不然就讓別人穿著他的衣服手持大斧殺人,反正跑不了他。”武松極為滿意,請盧俊義、林沖、魯達、楊戩等人率領一千精兵下船,帶著不明真相的李逵,抄近路直奔祝家莊而去。

    而大江之上,十艘樓船放開帆,幾百名士兵劃槳,駛入梁山水泊,一直開到水泊深處,只見遍地水草荷花,大船開不動,只得停在深水處。

    梁山水軍見狀,駕著小船上前,還沒到一箭之地,都被弩車把船射翻,死傷無數。相比武松龐大的艦隊,梁山水軍根本就是兒戲。

    武松站在樓船頂層,用千里眼觀察梁山群峰,突然看到山頂聚義堂外的大旗,只見上面寫著“除武賊、匡社稷、替天行道”,不由冷笑一聲,大手一指,道︰“把那座山給我轟平了!”

    轟天雷凌振手中令旗一揮,喝道︰“右側舷!”十艘樓船緩緩轉動船身,只听甲板下傳來骨碌骨碌的滾動聲,一排排舷窗打開,里面炮兵推出一架架神武大炮,炮口烏黑,直指梁山聚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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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希真率領萬人大軍直撲蒼山縣,到了那小縣城,只見城門早已高高吊起,城牆上人頭林立,一個個兵強馬壯,布滿強弓硬弩,只等廝殺。陳希真看了一眼,變色道︰“中計了!”

    游戲真人徐和、藥上真人徐槐、普天歡喜真人召忻仔細觀看片刻,也連連點頭,道︰“中武賊計了!”

    大將鄧宗弼疑惑道︰“道子與三位先生何出此言?”

    陳希真一言不發,號令全軍,即刻勒馬回梁山水泊。突然听得一聲炮響,那蒼山縣城門大開,宋軍虎狼之師疾撲而出,但詭異的是,千軍萬馬來勢正緊,卻無聲無息,听不到一絲聲響。

    陳希真沉著臉,突然雙手畫起印訣,念動真言,運口罡氣吹去,只見狂風頓起,在城門前卷起一個好大漩渦,黑壓壓一片,將宋兵無數人馬都卷在風里!

    游戲真人徐和當即單手畫了一道火符,喝道︰“火起!”只見那烈焰般的符文憑空飛入大風之中,當即將大風點燃,風中的人馬滋啦燃燒,眨眼間被燒成灰燼,卻是一張張紙人紙馬!

    徐和冷笑道︰“聶隱娘門下的紙馬刀槍術,也敢在方家面前賣弄!”正說著,只听城中一人大笑道︰“饒是如此,你們也中我們國師計了!”

    陳道子連忙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女子踩著紙鶴翩翩而起,飛往遠處去了。徐和、徐槐正要施法將那女子轟下來,陳希真道︰“不必了,聶隱娘門下、空空兒門下和紅線娘門下,都精通刺殺術,一擊不中,即翩然遠去,根本追不上!”

    普天歡喜真人召忻搖頭道︰“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如今大宋危在旦夕,什麼妖魔鬼怪邪魔外道都跑了出來!”

    陳希真臉色愈加陰沉,道︰“蒙陰、沂水必然也是空城,公孫勝、柴進可能會奪城,但劉永錫智謀頗多,不下于吳用,必定折返回來,率領一路水軍下黃河直奔梁山,純陽真人顏樹德率領一路從陸路而進,取祝家莊道路去梁山水泊。我們盡快與顏真人會合!”

    陳希真率領大軍一路前進,人馬實在勞頓不堪,便拋下步兵,交給蓋天賜帶領,騎兵拋下重物,快馬加鞭直奔祝家莊而去,走到沂州城時,只見宋江攻打正緊。陳希真連忙下馬沖到中軍大帳,說中了空城計,道︰“只怕此時武賊已經攻佔梁山了!”

    宋江先是大驚失色,又哈哈大笑起來,道︰“道子過濾了!武賊雖然詭計多端,但梁山上有莊先生鎮守,他此去定然是自投羅網,從此天下太平了!”

    陳希真皺緊眉頭,道︰“但難保周侗老賊不會跟著他。”宋江這才變了臉色,他兩個老師程顥程頤學究天人,一身浩然正氣煉就不壞金丹,何等的高明,但偏偏與莊韓墨三人圍剿周侗,還被周侗一刀斬殺程顥,重傷莊韓墨與程頤!

    吳用在一旁淡然道︰“如果周老賊在,我們十萬大軍近八十員武將和十八術士齊上,還不夠他一人殺的!”

    陳希真冷笑道︰“你放心,劉永錫劉真人一身法力不弱羅真人,和周侗有的一拼!如今不宜再攻打沂州,立刻回馬梁山,免得被武賊奪了老巢!”

    宋江無奈,只得下令停止進攻,連夜班師回梁山,走到半路已是第二天清晨,騎兵都在馬背上睡著了,實在不能前進。陳希真這一日一夜費盡心力,也有些困頓,于是下令軍馬原地歇息。

    劉慧娘身子弱,此刻早就困得要死,卻掙扎著身子在道路上觀看來來往往的馬蹄印,突然閉上雙眼,額頭眉心之間的皮膚慢慢裂開一道細縫,漸漸向兩邊張開,露出一顆金燦燦的眼楮,向梁山方向看了一看,隨即閉上。

    劉慧娘看了這一眼,不由臉色慘白,跺腳道︰“不好!劉真人已經率領大軍趕往梁山了!”

    陳希真詫異道︰“有劉真人在,梁山必然不能淪陷。”

    劉慧娘搖頭道︰“他們也中武賊計了,武賊率領炮船,攻入水泊之內,炮轟梁山,然後大船停泊在水中,我們這樣趕去,武賊萬炮齊發,我等必然是死路一條!”

    陳希真與宋江都臉色慘白,搖搖欲倒,齊聲道︰“回兵去打沂州!”、

    “不可!”劉慧娘連忙道︰“佔領沂州,我等若被武賊帥大軍合圍,那才是真的死了!以小女子之見,不如去青州取青雲山,那里地勢險要,比梁山更勝一籌,而且水路不通,不懼武賊的水軍!”

    陳希真與宋江一籌莫展,只能听劉慧娘之言,一面派人去通知顏樹德等人,一面揮軍進攻青州。那劉慧娘身體柔弱,強行開打佛門天眼,傷了元氣,昏昏欲睡,只是心中不停思來想去︰

    “我只听說武賊是個莽漢,對兵法一竅不通,怎麼如今也懂得權謀了?我剛剛看到一個搭著小包裹的女子站在他身邊,難道那女子就是他的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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