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 水滸仙途 作者:宅豬 (連載中)

ariese 2008-12-24 13:49: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 49846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7-24 21:46
第一卷 金瓶梅 070回 祝家莊血戰
青州青雲山在梁山西南方向,陳希真宋江等人自武國師率兵而來,一戰未平,一戰未勝,甚至連交戰也沒有,便丟了梁山水泊,一路向青州而去,頗為淒慘。

    更何況梁山軍日夜進軍,連個敵人的屁股也沒摸著,士氣極為低迷,均覺前途慘淡,不少嘍@ ﹝睿 沒芰耍 攪飼嘀菔保   艘煌br />
    吳用下令,若有人逃走,就地斬殺,這才遏制住逃跑之勢。且說在祝家莊,祝彪與扈三娘連夜把家眷遣進山中躲藏,然後率領莊客布置,只等著廝殺。

    扈三娘與祝彪本來就是一方豪強,莊客多有亡命之徒,忙時務農收割,閑時操練對陣,戰斗力不遜于官兵。祝彪莊上有三千莊客,扈三娘莊上也有兩千,就地分派出來,分為五支隊伍,加上盧俊義帶來的一千精兵,和呼延灼的五百連環馬軍,共有六支半。

    前六支軍隊,各有一員主將一員副將,加上一名術士。呼延灼的連環馬軍是尖子兵,布列在前,馬帶馬甲,人披鐵鎧。馬帶甲,只露得四蹄懸地;人披鎧,只露著一對眼楮,殺氣森然。

    呼延灼曾經倚仗這一支馬軍破了遼國的火牛陣,威名赫赫。公輸嫣然又設計了輕型戰車,三匹馬拉著一輛,車中兩名弓箭手,一名鉤鐮手,弓箭手遠程射敵,鉤鐮槍手近戰時勾人腿馬腿。

    燕青把李逵夾在小兵中間,笑道︰“待會武賊率領官軍從西方來,你要奮勇殺敵,斬殺一員大將,我家陳頭領必定給你記個大功!”

    李逵笑道︰“你放心,俺鐵牛上了戰場,兩把斧頭就是門神,只奔著腦袋砍,六親不認。小乙哥,你離我遠一些,上回打潯陽劫法場時,俺砍得順手,便險些把宋公明哥哥也砍了!”

    燕小乙打個冷戰,離他遠一些,魯達听了卻極為歡喜,來到他身邊,把月牙鏟在李逵的板斧上撞了一下,笑道︰“你上戰場也是見人就殺?灑家有時候殺得順手,也是一樣,當與你結拜!”

    李逵大喜,兩個人當即在軍中撮土為香,拜了把子,論年紀,卻是魯達年長。李逵道︰“哥哥,你可有什麼戰績?”

    魯達笑道︰“灑家曾經打夏國時,砍得順手,把副將殺了。”

    李逵默然,躲到燕青身邊,魯達叫他,死活不願意過去,叫道︰“俺家中還有老娘,直娘賊,你若順手把俺砍了,誰來養活她?”

    魯達道︰“你娘便是我娘,灑家來養就是了!”李逵死活不干,嘀咕道︰“終究不是親生親養的……”正說著,只听盧俊義叫道︰“噤聲!”七軍肅然,燕小乙當即趴在地上,側耳听了片刻,道︰“三里之外!”

    呼延灼站在馬上,向西方看去,只見一路大軍迤邐前行,舉著火把,盡是勞頓之輩,冷笑道︰“疲憊之師,我若破不了這一軍,有何面目回去?”

    呼延灼當即讓盧俊義與燕青帶領一軍在左翼埋伏,林沖、楊志帶領一軍在右翼埋伏,扈三娘、祝彪帶領一軍,徐寧、李應帶領領一軍,位于連環馬之後,隨時準備沖鋒,魯達、李逵、百勝將韓滔、天目將彭屺兩路步兵在後面掩殺。六位術士被軍馬保護在中間。

    呼延灼布置好一切,純陽真人顏樹德已經來到兩里之外,楊戩向排教術士陳四喜示意,陳四喜是排教黃河岸的排頭,祖祖輩輩都是排教頭目,傳承自唐朝洞庭大法師陳四龍,煉了一身邪術,慣在江上興風作浪,天機閣掛出招賢榜時,被武松收攬。

    陳四喜當即領悟,立刻做法,卻見他拿出一個竹筒,放在嘴邊用力吹去,一股濃霧從竹筒中噴出,噴到一里之外,化作遮天連月的一片大霧。

    呼延灼放眼看去,只見梁山軍來到濃霧之中,不少術士紛紛舉起夜明珠驅霧,在霧色中極為顯眼,當即喝令連環馬軍︰“弓上弦,矛在鞍,只向亮光處射,沖鋒!”

    五百匹連環馬當即沖出,拖著輕便戰車直奔梁山軍而去,馬背上的騎士與車里的弓箭手都引箭上弦,奔到一箭之地,紛紛松手便射,一陣箭雨落入濃霧中亮光之處!

    純陽真人顏樹德在呼延灼的連環馬發動攻擊時,便听到馬蹄聲,也察覺到地面顫抖,猛然打個機靈,叫道︰“中武賊計了!”周圍一片嘩然,現在深處濃霧之中,敵軍殺來,向哪里去奪?找誰廝殺?

    顏樹德也是遇事不亂的將才,當即喝道︰“滅火收珠,弓箭手向前射!”

    雙方幾乎同時發動弓箭,但結果卻不一樣,呼延灼的連環馬軍連人帶馬都有盔甲在身,箭射到上面即便滑開,除非射到雙眼,而顏樹德一方雖有甲馬,只是紅纓面具,銅鈴雉尾而已。

    這一次交鋒,前排倒了一片!所幸的是及早熄滅***,術士們沒有受損。顏樹德大呼道︰“深夜遇伏,唯死戰沖鋒,出了濃霧才能活命!”

    雲威、雲天彪、雲龍雲家祖孫三人,劉廣、劉麒、劉麟父子三人,當即各領一千軍殺上前去,只是道路狹窄,都擠在路中,人馬踐踏,亂作一團。

    正在此時,呼延灼的連環馬車殺來,只听霧中一聲暴喝︰“投矛!”五百支長矛如雨落下,不少梁山軍被長矛連人帶馬釘在地上!

    那馬車殺來,縱橫廝殺,馬背上騎士揮舞大刀片子落下,車里弓箭手不停向前方射箭,鉤鐮槍手奮力勾殺漏網雜魚,四處飛濺的鮮血,把霧色也染得緋紅!

    連環馬主要用于沖陣,先沖亂對方陣腳,到了敵人中間,馬匹難行,盧俊義與林沖林沖兩軍見狀,即刻率軍沖出,在棧道間,一左一右,所向披靡,大槍挑起一串串尸體!

    亂軍之中,梁山軍被迫後退,顏樹德砍死幾個逃走的士卒,高聲叫道︰“退則死,進則生,有進無退!”瞥見一人一馬單騎殺來,連忙叫道︰“保虛無上真人,趕快破去迷霧!”說罷,揮舞七十二斤鑌鐵大砍刀,縱馬迎上,刀槍相接,兩個人兩匹馬,都被震得後退幾步!

    盧俊義驚疑不定,喝道︰“好力氣!某家河北盧俊義,你是哪個?”

    “某四川純陽真人顏樹德,自幼熟讀儒經,讀出‘智仁勇’三達德,因此改名顏樹德。盧賊,素聞你槍棒天下第一,今日便以儒家三法中的勇法,斗你一斗!”

    盧俊義縱馬提搶,大笑道︰“儒家仁義禮智信五行並生,陰陽並濟,化作太極,煉就一身浩然正氣,你知道多少?少來大話,我家國師也煉了一身浩然正氣,比你懂得多!”

    顏樹德大怒,他雖然背著純陽真人的名頭,但智仁勇三法只練出一個勇字,對于陰陽並濟太極生的儒道毫無所知,因此不會儒家的法術,但彪勇無敵,不懼術法攻擊,此刻听到盧俊義大夸武賊,動了真火,拍馬上前,揮刀就砍!

    兩人刀槍相交,都是身子大震,坐下駿馬吃力不住,被震得七竅流血,倒地而亡。兩人從馬背上跳下,步戰爭雄,一桿槍一把刀,將四周化作修羅場,無論敵我,進入這個方圓十丈的***,都被刀光劍槍勁絞殺!

    盧俊義這邊受阻,林沖也被雲天彪攔下,那雲天彪使了一桿青龍偃月刀,力大無窮。林沖性格陰柔,槍法嚴密,只在最後才做出致命一擊,許多栽在他手上的人,只覺自己與他勢均力敵,往往就在最後一刻莫名其妙送命。

    雲天彪看出他槍法的秘密,心驚肉跳,旁邊老夫雲威縱馬殺來,兩人合力戰林沖一人。又有雲龍纏住楊志,扈三娘、祝彪、徐寧、李應沖上來,被劉家父子三人攔住,大軍向前推進半里,便遇到強力抵抗。

    卻在此時,保虛無上真人任森做法,破了迷霧,被李逵沖到跟前,任森措手不及,李逵兩把大斧頭飛來,將腦袋砍了下來。

    燕青見了,連聲叫好,道︰“李逵威武!”無論梁山軍還是祝家軍都听得分明,李逵樂得呵呵大笑,又翻開一斧子,順手劈了一個祝家軍。

    突然,任森那無頭尸體抱著腦袋撒腿就跑,李逵待要追殺,又怕迷路,卻見一個大鏟子飛來,連人帶頭剁個稀巴爛,魯達收了鏟子,道︰“兄弟,救人須救徹,殺人須見血,這老道士腦袋掉了,沒有見血就是沒死,須得把腦袋砍碎了才成!”

    在戰場後面,蓬萊仙闕正覺真人張鳴珂卻是真正的道家出身的大法師,遭遇楊戩等六名術士,六人合戰一人,還是拿他不下,只將地水風火翻涌不停,火來水滅,風來土擋,但見那一片戰場突然變成一片大坑,突然有高高隆起,突然烈火燎原,突然變成一片水澤。

    但凡兵將,進去之後都死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楊戩見斗法不能勝他,祭起白骨幡,白骨漫天飛舞,呼嘯向張鳴珂飛去。張鳴珂見狀,將手中拂塵一抖,三千白絲蜂擁向前生長,化作由無數絲線組成的一條白龍,在空中翻卷不停,將白骨盡數擋住。

    陳四喜見狀,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竹排,陡然祭起,向張鳴珂飛去,化作一面大排,前面竹子削得鋒利,笑道︰“這是龍脈中紫竹林的竹子,看你如何擋得!”

    張鳴珂單手脫下八卦宮衣,迎風一展,三五丈大小,竹排落入宮衣中,始終刺不破。其他四名術士紛紛將各自煉制的寶物祭起,都是從龍脈中尋找的材料,紛紛向他打來。

    張鳴珂連忙將頭頂平天冠摘下,抵擋一下,忖道︰“好漢架不住人多,武賊的術士都煉了稀奇古怪的法器,不好抵擋。”正想著,突然只見後方塵煙四起,卻是祝永清祝萬年兄弟,與欒廷玉欒廷芳兄弟,率領梁山軍殺到。

    呼延灼見狀,連忙擂鼓,祝家軍听到鼓聲,徐徐後退,盧俊義等人也不敢戀戰,紛紛跳出戰場退後。祝彪與扈三娘拍馬上前,祝彪高聲道︰“兩位表弟、教師,莫非你們也要殺我?”

    祝永清兄弟是祝彪的表兄弟,欒廷玉欒廷芳曾經也是祝家莊的槍棒教師,听了這話,都面帶猶豫之色。祝彪又拉來扈三娘,叫道︰“這是你們嫂嫂,我夫妻二人在此,你若狠心,便來砍掉我們的腦袋去邀功請賞!”

    祝家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勒馬便走,欒廷玉猶豫一下,向顏樹德低聲道︰“陳頭領有令,萬萬不可再去梁山,否則定然全軍覆沒。他下令放棄梁山,讓我軍立刻趕赴青州青雲山……”

    顏樹德懷疑的看著他,冷笑道︰“你們與武賊有舊,莫非是來詐我?”

    欒氏兄弟勃然大怒,勒馬回軍走了,顏樹德連忙勒令全軍跟上,心中猶在狐疑︰“祝家兄弟與欒氏兄弟看起來與敵私通,宋江似乎也有投降之意,不然為何把他最信任的李逵暗暗送到武賊手中?可惡,李逵還殺我一員術士!”

    且說戰場另一邊,梁山水泊之中,武松下令十艘樓船向梁山開炮,不料這炮火落下去,卻轟出一個積年老怪、陰陽家連橫派大法師來!

    欲知後事如何,請待下回分解。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7-24 21:51
第一卷 金瓶梅 071回 好漢當滅人國

武松的水軍樓船是公輸嫣然根據祖上留下的圖紙,精心打造而成。她祖上公輸家的前輩在三國時期輔佐東吳,為吳侯孫權建造巨型樓船,高十三丈,吃水三丈,甲板上五層,下面三層,可載兵三千人!

    十艘樓船,就是三萬人!船上列矛戈,樹旗幟,戒備森嚴,攻守得力,宛如水上堡壘。這十艘樓船從東京北開撥,而下黃河,一路行來劈波斬浪。

    船上神武大炮所用的炮彈乃是霹靂彈,外面是鐵皮,里面是火藥、鐵砂和毒粉。凌振計算好方位,即刻下令全船開炮,但見百炮齊發,震耳欲聾,船下硝煙彌漫,一股硫磺味兒傳上來!

    梁山水泊里的水鳥鸕鶿,聞聲飛起,嘩啦啦一片,剛飛到半空,突然又紛紛跌落水中,卻是被炮聲嚇得膽裂,統統震死了,水面上漂了一層。

    武松站在樓船頂層,用千里眼看去,只見炮彈落下,那梁山之上大大小小的房屋在炮聲中倒塌,當頭一炮便擊中梁山聚義堂,夕陽中,聚義堂轟然炸得粉碎!

    那“除武賊、匡社稷、替天行道”的大旗,在炮火和毒煙之中咯咯吱吱倒下來,還砸死了幾個嘍。

    留守在山上的守軍死傷無數,宋江一家老小都在山上,還有柴進、吳用、阮氏兄弟等人的家眷,這一排炮下去,轟死不知多少,除了幾個光棍沒有家人以外,其他人算是和武松等人結了血海深仇。

    山上活著的人四處亂跑,試圖盡快沖下山去,有人甚至從懸崖上跳下來,自然被摔成肉醬!

    武松見了,笑道︰“儒家和連橫派的無能之輩,執著于一家一國,希望朝廷滅我。眼界太窄,實在太窄!我有如此大軍,莫說滅了他們輕而易舉,就是滅人國也沒有難度!”

    公輸嫣然在逗翠鳥,那只鳥兒被炮聲嚇得藏在她懷里,聞言笑道︰“有墨家和那些見義勇為的術士在,想滅人一國。只怕不太容易,便是滅掉陳希真宋江等反賊,也要我們耗盡心力。大費周章。”

    十艘樓船開炮完畢,船身咯咯吱吱再次右轉,另一面的火炮已經準備完畢,再次向那山上轟去。

    這一邊,船下第二層的炮手把神武大炮拉回船艙,潑水冷卻,一個炮兵鑽進炮膛里擦干炮膛。然後炮兵填塞火藥霹靂彈。等樓船再轉過來時,已經填充完畢,可以再次開火。

    這是時代的限制,盡管公輸家學究天人,但仍舊沒有發明出帶彈殼的炮彈,還需要冷卻和填充火藥才能發射。饒是如此,神武大炮依舊是整個世界上最犀利的火器,了不起地大發明、大創造!

    不過在樓船轉身的時候,梁山中突然涌起一片大霧。梁山方圓幾十里的山頭,都被籠罩在霧色中,白茫茫一片。凌振連忙下令停止開炮,等霧色散了,數萬將士都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但見原本是梁山大大小小十幾座山頭的地方。此刻竟然白茫茫一片,浪花翻涌。變成一片澤國!所有的山頭,竟然全部消失不見!

    凌振手足無措,看向武松,卻見武國師突然睜開雙眼,每個眼中都有兩個眼瞳,一黑一白如同兩顆汞丸,相互纏繞,飛速轉動。

    凌振看了,只覺全身寒毛炸起,仿佛連心也被他看得通透,只听武松大笑道︰“區區幻術迷境,焉能瞞得過我的天眼?原定方位,繼續炮轟!”

    凌振精神一振,下令繼續轟擊。武松卻暗地里向公輸嫣然丟個眼色,公輸嫣然會意,立即揮動令旗,十艘樓船甲板上的將士見了,連忙推出一架架兩人多高地霹靂弩車,攪動弩盤,把一根根手臂粗細的長矛塞到箭筒里。

    這種霹靂車笨重無比,行動緩慢,威力雖然巨大,但運輸不便。武松之所以運來如此多的弩車,正是為了對付法力高深地術士!

    一排炮過後,那迷霧中突然有一人冉冉升到半空之中,撐著一把黃雨傘,飄然若仙。武松睜開雙瞳看去,只見那中年道人身披藍紫色大袍子,上面繪著陰陽魚,盡顯瀟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道人臉上好大一塊刀疤,把俊美的臉頰破壞得干干淨淨,增添幾分妖異。

    “我道是誰有如此大的法力,居然能一瞬間用幻陣籠罩梁山大小十幾個山頭,原來是連橫派大法師莊先生!听聞莊先生四年前受了重傷,不知如今功力恢復了幾何?”

    莊韓墨撐著黃雨傘,在空中緩緩向樓船走來,目光透過重重樓閣,看到武松的雙瞳,突然變了臉色︰“合縱派竟然將雙瞳傳給一個妖孽?這些人還真是膽大妄為,難怪一代不如一代!武國師,你既然是合縱派法師,當知殺戮太多,損耗壽命!”

    公輸嫣然見莊韓墨進入霹靂車射程之內,令旗一揮,頓時上百支粗大的長矛破空飛出,激射而至,眨眼間便到了莊韓墨眼前!

    莊韓墨一手打著雨傘,一手搖著羽扇,既不躲閃也不抵擋,任由那些長矛射到身邊,卻見那些長矛如同收到無形阻力,扎堆成團,駐留在空中,只有一支長矛貫穿他的罡氣,停在莊韓墨鼻尖三寸之處。

    莊韓墨看著這根長矛,微微變色,向樓船旗艦看去,目光停留在肩頭背著小包裹地公輸嫣然身上。

    “自諸葛臥龍辭世以來,歷經八百年,公輸家竟然還能繁衍到如今,真是一個異數!那個小姑娘,你家里可有兄弟姐妹?”

    公輸嫣然仰頭道︰“有勞先生詢問,家中還有一個弟弟。”

    莊韓墨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道人倒不算滅公輸一門地罪人,最低公輸家也能傳承下去。”揮了揮羽扇,上百支長矛激射而回,目標直指公輸嫣然,其勢洶洶,根本不容那女孩去躲!

    武松閃步橫身,攔在公輸嫣然面前。暴喝一聲,全身骨骼 里啪啦作響,節節暴漲,眨眼間便是三丈高大的巨漢。全身上下的肌肉蹦蹦跳跳,手中橫著一把含章寶刀,被都天星力灌注,三丈多長。蹲踞在樓船頂層,便如同一頭洪荒猛獸!

    武松把刀一揮,將長矛統統拍飛。身子微微下蹲,猛然彈跳而起,如炮彈一般射向空中的莊韓墨,長二十多丈的樓船甚至被他壓得微微一沉,船上的將士都站立不穩!

    “好一頭凶獸!”莊韓墨眼楮一亮,羽扇輕揮,一根鵝毛飛出。化作一頭白龍。張牙舞爪向武松撲去!

    這是陰陽家連橫派鎮教寶典《本經陰符七術》中的五龍盛神法,莊韓墨功力全勝之時可以化作五龍,縱橫捭闔,銳不可當。不過他被周侗一刀傷了元氣,至今不曾復原,所以五龍盛神法威力大減。

    武松見那白龍迎面撲來,一股子凶性發作,背後猛虎元神突然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猛然跳將出來,站在武松身後的空中,對著那白龍一陣狂吼,音波將空氣壓成青色,一波一波蕩漾開去!

    武松只覺一股龐大地元氣沖入體內。身體越來越大。手中地刀也越來越長,終于呲的一聲。將他悉心準備的寬松褲子也撐得粉碎。

    他全身的力道蜂擁狂漲,一刀向那龍頭劈下,卻在此時,那白龍尾巴怒卷,拍在他身上!

    武松全身力氣一空,身不由己跌落,墜入水泊之中,那白龍也被他一刀斬斷,化作兩片潔白的鵝毛,緩緩飄落。

    莊韓墨搖著羽扇,微笑道︰“可惜!”

    武松從水中站起來,深水只沒到他腰部,仰頭看向莊韓墨,眼中白光閃動,雙瞳緩緩浮現出來。公輸嫣然早已下令,百尊神武大炮指向莊韓墨,百炮齊鳴,將方圓幾十丈範圍都籠罩起來。

    莊韓墨連忙將黃雨傘拋起,腳下踩著雨傘,亂炮打來,炸得黃傘金光四射,莊韓墨也被震退數里之外,氣血翻涌,不得不贊嘆炮火地強大。

    公輸嫣然再次下令調轉船頭,另一邊神武大炮準備開火,莊韓墨臉色微變,若是在他功力全勝之時,這等炮火自然不在話下,但畢竟他修為尚未完全恢復。

    “看來不能留手了,不如用鷙鳥散勢法,將這十艘大船轟沉,免得在小輩面前出丑。”

    莊韓墨正要動手,卻在此時,突然瞥見梁山幻境之中,有兩個妖魂飛起,一個是金剛模樣,只有半邊身子,沒有腿腳,另一個卻是獨角馬,長著一對雪白地翅膀。

    兩個妖魂被石碣中的本命金牌牽引,身不由己飛入石碣之中,被封印起來。

    這兩個妖魂,金剛模樣地是雲里金剛宋萬,獨角馬模樣地是獨角龍鄒潤,這二人留在梁山上鎮守,哪知武松率領艦隊偷襲,一陣火炮打下去,兩人躲過炮彈,卻沒躲過毒煙,片刻之後便被毒死,魂魄釋放出來,卻是兩頭妖獸。

    武松見了,心中一動,高聲道︰“向那獨角馬沒入的地方開炮!”

    公輸嫣然不解,還是調轉船頭,大炮指向梁山虛皇壇石碣所在。莊韓墨臉色劇變,連忙高聲道︰“住手!”

    武松揚起胳膊,莊韓墨松了口氣,微笑道︰“武國師,打個商量如何?”

    武松抬頭冷笑,莊韓墨心中怦怦亂跳,若是武松果然開炮,打碎了石碣,勢必放出那些被鎮壓的妖魔,只一眨眼的功夫,一百余位好漢都要妖魂附體,恢復記憶和神通不說,這要作亂起來,只怕不但大宋遭殃,甚至整個大陸乃至其他大陸,都要毀于一旦,重演四千年前的黃帝蚩尤大戰的情形!

    當今術士力量衰竭,大不如從前,沒有了應龍九天玄女之輩,誰能抵擋?

    武松如果開炮,在場所有人,都是千古罪人!

    莊韓墨道︰“不如道人放你們一馬,讓你們佔據梁山水泊,你們停止開炮,大家日後再整個高下,武國師以為如何?”

    武松沉默,莊韓墨心中雖然焦急,臉上卻不動聲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莊先生將如何解開八脈封神地方法告知我,咱們便停火休戰,莊先生以為如何?”

    莊韓墨微微一怔,看向那船上地女子,突然丟下一本小冊子,搖頭道︰“武國師,你有了人性,動了柔情,還是什麼妖王?可惜了,可惜了!”轉身飛向梁山,扛著那塊巨大的石碣,飛身便走,聲音遠遠傳來,道︰“武國師,承你盛情,未曾釀下大禍亂。你既然有了人性,道人倒不便對付你,勸你日後少造殺孽,否則道人還會與你相會!”

    “我本來便有人性!莊先生,你若有時間不妨多為這個民族考慮,爭什麼一派之長短,平白辱沒了你陰陽家名聲!”

    莊韓墨長聲笑道︰“我本雲中鶴,來去自由身!凡塵俗世,已經入不了我的法眼了,將來你作惡,我再來除你!”

    “周侗也是這麼說……”武松接過公輸嫣然從船上丟下的衣服,收了真氣,縮回原來大小,潛入水底把衣服穿上,旗艦上搭下浮橋,武松上了旗艦,指向梁山道︰“佔領梁山水泊!”

    凌振當即高聲叫道︰“放下牙艦,人馬上船!”樓船內士兵涌動,紛紛跳入船舷邊的輕舟上,其他士兵攪動大輪盤,鐵鏈嘩嘩作響,將一艘艘牙艦放入水中,萬槳齊發,直奔梁山而去!

    武松看了看天色和風向,厲喝道︰“其他將士,調轉船頭,開往梁山水泊入口,準備迎接梁山水軍!王老志,你帶領術士預備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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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金瓶梅 072回 清涼法界真人

  清涼法界指迷筍冠真人劉永錫率領梁山水軍下黃河,趕赴梁山水泊,江上共有六百艘小舟,每舟二十人,阮氏三雄、張橫、張順、李俊各引領一百小舟,劉永錫坐在主艦大船,千帆競發,浩浩蕩蕩。

    此刻陳希真已經派出神行太保戴宗,一路沿黃河而下,奮力追趕劉永錫,免得他中了武賊的埋伏。戴宗在兩腿上各捆綁兩個甲馬,腳不點地,風馳電掣一般下江而去。

    這一夜奔行,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前方炮聲響起,廝殺聲一片,大江上無邊黑暗之中,升起無數死氣燈籠,影影綽綽掛在半空,照得江面明一塊暗一塊。

    戴宗叫了聲苦,陡然跳上樹梢,放眼看去,但見十艘大船如同來自遠古的怪獸,橫在黃河之上,梁山水軍的船如螞蟻一般細小,黃河之上,停泊著無數船只,密密麻麻,箭雨紛飛。

    武賊旗艦上令旗揮展,其他樓船炮火閃個不停,落在江里,梁山水軍就是人仰船翻,把渾濁的黃河水也染得紅了。

    “來晚一步,我水軍已經中了武賊的埋伏!”

    戴宗站在樹上看去,只見阮氏兄弟率領三百水鬼下水,準備從水下潛到樓船底下,鑿穿樓船,卻見樓船下面第二層涌出一排排官兵,舉起三五丈長的鐵 ,紛紛往水里刺去。水下血花咕嚕咕嚕冒出,不時被挑出一個個水鬼尸體!

    短命二郎阮小五貪功太急,咬著鋼刀要爬上大船去刺殺武松,被官兵發現,吶了一聲喊,三根鐵 刺到肋下,用力一挑,將阮小五挑在半空,六七根鐵 齊齊刺去。捅了十幾個窟窿,尸體丟進水里。

    那水中一道妖魂幽幽飛起,徑自往青州去了。

    浪里白條張順見了,心中大慟,死死抱住阮小二阮小七,踩著水回到船上,命士兵將二人捆起來。免得去送死。張順喚來混江龍李俊、船火兒張橫,向劉永錫怒喝道︰“劉真人為何還不出手?”

    劉永錫微笑不答,暗道︰“你們一百零八魔王自相殘殺。自然是死得越多越好,等死光了正好封印。不過你們既然不願再打,貧道倒可以揚一揚我道門寧陵一脈的威名!”當下笑道︰“正要出手,只是我的法術不分敵我,生恐傷了幾位將軍。”說罷,大袖飄飄,御風而行。來到樓船上空。突然一展道袖,那袖子如同一個黑洞,向樓船吸去。

    李俊見狀,即刻命梁山水軍開船返航,怒道︰“這老兒見死不救,今兒讓他死在這里,休想我們救他!”竟然把梁山水軍盡數撤走了。

    劉永錫見狀,也不以為意,笑道︰“你們盡數走了。道人正好殺個痛快!樓船上官兵都站立不穩,突然一人收腳不住,被吸入半空,空間扭曲,那人也漸漸變小。米粒一般。投入劉永錫的道袖之中,接著更多的人被吸起。船上亂作一片。

    劉永錫哈哈大笑,道︰“武賊,你可曾見過正宗道家的手段?”

    下面樓船甲板上突然滾出數百個木桶,幾十個術士突然現身,紛紛做法,齊齊喝道︰“起!”那數百個木桶紛紛飛起,向劉永錫飛來,將他的道袖塞得滿滿當當。

    劉永錫的修為尚低,只是仗著袖里乾坤法術,此刻右邊袖子被木桶塞滿,又笑道︰“道人還有一個袖子!”正說著,突然只見船上一個干瘦老頭憑空畫了一張符文,喝道︰“火!”但見一道火光投入他道袖中。

    劉永錫腦中一麻︰“大意了!”但听轟然一聲巨響,整條右臂被炸得粉碎!

    原來那些木桶中竟然裝滿了火藥,若不是他袖中乾坤確實精妙,這一下便讓他尸骨無存!

    劉永錫痛得險些昏死過去,身子在空中一個踉蹌,卻見下方無數霹靂車嗖嗖發射長矛床弩,激射而來,咄咄咄插滿了全身!

    劉永錫憋住一口真氣,一滴鮮血也沒有流出來,轉身便走,想要投到梁山水船上,卻見梁山水軍早就走個精光。無數長矛又激射而來,劉永錫只得飛身投向江邊,恰巧落在戴宗身邊。

    戴宗跳下樹梢,只見那道人將全身的長矛一支支拔出來,面不改色,向戴宗道︰“此番是我大意了,若是能在亂軍之中,讓張李兩位將軍保護,及早用法術天霄神雷,炸翻樓船,轟殺武賊,斷不至于有如此大敗!”

    背後武松水軍放船殺來,船槳齊動,官兵呼喊號子,只要殺賊。當頭幾員猛將,鐵甲錚錚作響,為首一人是個小姑娘,把一張鐵弓拉成滿月,嗖地一聲射來!

    劉永錫又中了一箭,這支箭好狠,連霹靂車射出的長矛也沒有能將劉永錫身子貫穿,這一箭竟然射個通透,不但貫穿了他的身子,竟然連身後的大樹也射出個洞來!

    劉永錫大叫一聲痛,被那箭支帶出一道血水,噴得老高,道︰“戴宗,為何還不背我離開?”

    戴宗默默的在腿腳上纏了四個甲馬,抬頭道︰“先生為何不救阮小五?以先生的本領,若想要救他,還不是輕而易舉?”

    劉永錫呆了一呆,沒有作聲。戴宗冷笑,運起甲馬術,呼嘯離去,眨眼間便消逝在茫茫夜色中。陳麗卿幾箭射去,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劉永錫臉色慘然,呵呵低笑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我不救那妖孽,反而因為那妖孽而死,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抬起頭來,只見武松地虎賁之士早已上岸,將他團團圍住,引弓上弦。

    劉永錫環顧眾將士,只是找不到武松身影,高聲道︰“武賊何在?”

    陳麗卿將鐵弓拉滿,道︰“老道士,五叔叔命我問你,你可願降?”

    劉永錫不答,又大喝道︰“武賊何在?莫非他不敢來見我?”

    陳麗卿放箭。射穿他大腿骨,又帶走一片血肉。劉永錫依舊站立不倒,渾身是血,高喝道︰“武賊何在?道人一生縱橫,未嘗一敗,今日棋錯一著,落得如此下場。大丈夫若死,當死在豪杰手中,快出來給我一個痛快!”

    樓船上突然亮起***。照在樓船旗艦五樓之上的武松身上,劉永錫見了,聚起全身法力,飛身而起,直撲過去,哈哈大笑道︰“道人若死,也要拉你陪葬!”

    陳麗卿急忙刷刷幾箭射去。眾軍亂箭齊射。將劉永錫身上插滿利箭,如同刺蝟一般。劉永錫身形猶然不改,徑自向樓船頂層撲去,凶惡至極!

    武松面不改色,從旁邊士卒手中接過一根長矛,奮力投去,呼嘯一聲,那長矛從劉永錫胸口插入,竟然將他帶飛幾百步。咄的一聲釘在一株參天大樹之上。

    劉永錫口中吐血不斷,呵呵笑道︰“可惜,只差一步……”突然仰天大叫道︰“道子,貧道對不住你,先去一步!”周身烈火熊熊燃燒。猛然一聲巨響爆炸開來。颶風怒卷,氣浪四射。將周遭百米範圍炸出一個深坑!

    陳希真手下最強大地法師,終于喪命,自爆而亡!

    三軍見了,不禁駭然,這術士不愧是當世頂尖人物,自爆之威,竟至如斯!

    旗艦上小旗揮動不停,凌振看到令旗,振臂高呼︰“國師有令,全軍開撥,剿殺梁山水寇!水軍回船,陸軍上岸,一左一右,沿河而上,休要放走一個!”

    十艘樓船上牙艦涌動,在大河兩岸來往,將陸軍和龐大的機關獸運上岸,左翼陳麗卿、顧大嫂、孫新率領,紛紛騎上機關獸,又有十名術士擁護,右翼關勝、孫立、張清率領,也駕駛機關獸奔騰而去!

    這一路追殺下來,黃河之上遍布梁山水軍尸體,血水一直飄到渤海,只走了阮氏兄弟、張氏兄弟四人,李俊被活捉。

    這一戰下來,梁山水軍可謂是全軍覆沒,正是由清涼法界指迷筍冠真人劉永錫的一點私心而起。倘若梁山上下鐵桶一般,也不會敗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陳道子剛剛佔領青雲山,便從戴宗口中得知劉永錫喪命的消息,又听得顏樹德說保虛無上真人任森也陣亡了,臉色劇變,哇的吐了口血,大哭道︰“兩位真人隱居多年,道子一紙相邀,便欣然出山,沒想到今日竟然喪命在妖邪之手!此仇不得不報!”

    顏樹德趁機進言道︰“殺保虛無上真人的,是宋黑三手下黑旋風李逵!想要重整軍心,須斬宋黑三祭旗!”

    宋江變了臉色,道︰“沒有憑證,休要血口噴人!”宋江手下幾十員大將紛紛站出,拔出刀槍,只要陳希真敢下令殺宋江,便要當場火並。

    陳希真見狀,沉吟不語。顏樹德又道︰“祝家兄弟與欒家兄弟四人,在陣前通敵!”

    陳希真一方跳出四員大將,正是祝家兄弟與欒廷玉等人,紛紛怒道︰“顏賊放屁!我四人受過陳頭領大恩,豈能陣前投敵?”

    陳希真瞪了顏樹德一眼,溫言道︰“欒廷芳兄弟是我地故友,祝永清是我地女婿,豈能投敵?這事以後休要再提。”瞥了宋江一眼,向顏樹德道︰“李逵在陣前殺保虛無上真人任森,可有人親眼所見?”

    “陣前數千將士,親眼所見,那李逵黑鐵一般地漢子,舞著兩塊門板一樣大的斧頭,一斧砍掉了任真人的腦袋,又有一個莽夫舞著鏟子上前,將任真人切成碎片!”

    陳希真又看了宋江一眼,宋江連忙道︰“這是武賊的反間計,萬萬信不得!陳哥哥可等李逵回來,當面質問,若是他做的,宋某必殺他祭旗!陳哥哥若是不信,想一想我地來歷!”

    陳希真看了看宋江手下幾十員大將,突然咯咯笑道︰“宋頭領誤會了,這定然是武賊的反間計,我豈能中了他的計謀,自損棟梁?”

    宋江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心中一凜,連忙也哈哈笑道︰“陳哥哥大度!”眼珠子亂轉,卻是想請程頤出馬,鎮住陳希真心中地殺意。正在此時,突然阮氏兄弟與張橫兄弟奔上青雲山,見面便跪下大哭道︰“公明哥哥為我們兄弟報仇!小五吃武賊殺了!”

    宋江手足無措,連忙攙扶起四人,又有梁山渡口擺渡地旱地忽律朱貴,飛奔上山,見到宋江便大哭兩聲,昏厥在地。

    宋江連忙命人救醒他,只听朱貴哭道︰“大事不好,武賊炮轟梁山,逼走莊先生,將滿山老小都殺個精光,宋太公、宋清和宋萬、鄒潤,都吃武賊大炮轟死!屬下見機不妙,從旱路跑了,在路上又遇到武賊在祝家莊的大軍,險些吃他們擒住……”

    宋江听了,臉色越來越白,猛然坐在地上,半晌不能言語。花榮一把抓住朱貴,急忙問道︰“我妹妹呢?”

    “令妹沒死,被一伙官兵擒住,捆綁著送到樓船上去了,估摸著武賊要練采陰補陽大法……”

    花榮吐了口血,仰面就倒。其他大將都拉住朱貴,紛紛詢問自己家眷,宋萬道︰“都被大炮轟殺了……”青雲山上哭喊聲一片,劉慧娘听到滿山老小都被殺了,想起自己的老祖母和母親還在山上,雙眼一翻,也昏厥在地。

    劉麟劉麒連忙扶住妹妹,劉廣拔劍怒喝道︰“殺我家小,老夫與武賊不共戴天!”

    滿山好漢齊聲怒吼︰“與武賊不同戴天!”

    且說武松炮轟梁山,剿滅梁山水寇,然後乘坐樓船西進,來到沂州城附近下船,率領眾將士來到城中。張叔夜與高封急忙來見,拜道︰“恭喜國師,大破賊寇!”

    武松連忙扶起二人,笑道︰“朝廷已經除去我國師一職,以後萬萬不可這般稱呼,否則讓人听了,以為我是個專權的佞臣呢。”說罷哈哈大笑,三人連忙賠笑,心中暗道︰“可不是專權的佞臣?朝廷里也只有蔡京蔡相爺才敢與你唱對台戲……”

    高廉高封連忙道︰“國師立此大功,朝廷賞罰分明,定會官復原職!”武松大笑,向張叔夜道︰“種相公可好?”

    張叔夜笑道︰“種師道大人現在改稱老種經略相公了,如今種師中大人喚作小種相公,在西北鎮守邊境,提防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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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金瓶梅 073回 什麼是好男兒

高封、張叔夜請武松入沂州城知州府里落座,分主次坐下,命丫鬟獻茶,高封喜歡拍馬屁,拍手讓歌姬獻上歌舞,絲竹聲樂響起。眾人一邊飲酒一邊賞舞,武松做了四年的大宋國師,如今養成上位者的氣質,少了些許草莽之氣,舉止間自有威嚴,歌舞還算能看得入眼。

    高封斜過身子,諂笑道︰“大人,看上了哪個歌姬?小人給您送到房里去……”高廉暗地里踢了他一腳,高封這才醒悟,瞥了武松身邊的公輸嫣然一眼,不再說話。一曲舞罷,武松揮揮手,讓歌姬們散去,道︰“高知府可備了沙盤?”

    高封雖然慣于媚上,不過在治軍一面卻有所長,命軍士抬來沙盤,放在大廳中央,眾人上前觀看,卻是沂州地形圖,極為詳細備至。

    “屬下略通法術,用飛騰之術觀遍沂州,這才做了這副沙盤。”

    武松搖頭道︰“戰場不在這里,而是在青州!”

    “青州地形圖屬下這里卻是沒有,難道說……”

    “我從隱門手中得到消息,陳賊與宋賊見我攻克梁山水泊,揮軍向東,去了青州,此刻恐怕已經攻佔青雲山了。”公輸嫣然揮揮手,讓軍士抬下沙盤,道︰“青州的地形,中間是青雲山,東南是嶗山,下方是艾山,西南是五蓮山,西方是沂山,北方玲瓏山雲門山。這一帶都是山地,寬闊地形不多,且水路不通,樓船開不過去。”

    張叔夜思索道︰“假如他們龜縮不出,對方佔有有利地形。只怕用十倍的兵力,才能除掉這批反賊。”

    武松笑道︰“此事簡單,這些反賊一心要替天行道,想要打入京師滅了我這個武賊。只要咱們按兵不動,陳希真與宋江必然按耐不住,主動進攻,向京師靠攏。到時入京勤王,逼陛下殺我。”

    張叔夜精神一振,道︰“所以他們的進攻方向,只能是繞過梁山水泊。繞過沂州,攻打濟南,然後從濟南進軍京師!”說到這里,他又皺緊眉頭,道︰“不對,黃河穿過濟南,陳賊若是打濟南。還會遭遇國師的樓船大艦……”

    高封道︰“若是南下。便是海路,陳賊宋賊沒有大船,無法下海。”

    公輸嫣然皺了皺眉頭,她在京師里便為武松設計,引出梁山賊寇,然後從黃河攻打梁山,等到宋江陳希真等人回援時,亂炮齊轟,一舉平定梁山。

    這個計劃以有心算無心。本來收獲應該更大,怎奈回軍救援梁山的只有顏樹德和劉永錫那一路軍馬,顯然計謀被人識破,而從曾頭市地遺址來看,梁山中必然也有一個精通機關術的高手。想要造大船下海。還不簡單?

    “難道是墨家的人?”

    武松笑道︰“高封,你即刻派人快馬加鞭。趕往京師報喜,便說已經打下梁山,殺敵兩萬人,草寇奔東南而去。到時聖上必然加封我等……”

    公輸嫣然小聲道︰“咱們沒有殺這麼多人,最多只有兩千,還有不少俘虜……”

    武松瞪她一眼,道︰“我是奸臣,虛報十倍戰績有什麼大不了的?”公輸嫣然吐吐舌頭,只听武松又道︰“蔡京斷然不會看到我立此大功,以為梁山弱小,不堪一擊,定然要來搶這個功勞。如此一來,蔡京一脈引蛇出洞,讓陳賊宋賊踏出青雲山,蔡京吃了敗仗,定然老實許多,我等也可繼續攻打那些草寇,將全部功勞,據為己有!”

    高封暗暗抹了把冷汗,賠笑道︰“國師好計謀,好計謀!”他是高俅一脈,高俅見武松勢大,暗中和蔡京聯手,準備扳倒武松,如今听了武松的計劃,只覺若是和蔡京聯手,只怕前途難保,心中暗道︰“不如與堂兄去一封信,投靠武松算了。”

    武松安排完畢,回府上歇息,公輸姑娘也跟了過來,武松取出莊韓墨丟給他的那本書,兩人翻看一遍,面面相覷。

    “莊老匹夫,竟然敢騙我!”武松氣得把書丟在地上,踩了兩腳,那本書說的根本不是如何破解八脈封神,而是如何種下八脈封神咒印地方法!

    公輸嫣然臉色慘白,扶住桌子才不至于倒下,強笑道︰“你別生氣,我命不久了,家中還有個弟弟在,這邊事了之後,我便回家,督促他早日成親。公輸一家,不能從我手上絕了。”

    武松連忙扶住她,讓她到床上歇息,道︰“天無絕人之路,你放心養著,萬事不用你來操勞,我這些年也讀了點兵書,打敗陳老賊應該不在話下。到時你會秦州,我陪著你。”說著,又撿起那本書,道︰“我有雙瞳神眼在,說不定能靠這書推演出破解八脈封神的辦法呢。”

    公輸嫣然點點頭,柔順的縮進被窩里,武松給她掩了掩被子,笑道︰“你先睡著,我去讓李師師過來陪你。”說罷,走出房門。

    公輸嫣然等他走出房屋,再也忍耐不住,咳嗽了幾聲,急忙掏出手絹掩住嘴,松手看時,只見那手絹上一灘血。公輸嫣然呆了一呆,悄悄把那手絹丟進床底下,瞪大眼楮看著羅帳,心中不知想著什麼。

    武松站在門外沒有走遠,他耳力敏銳,早听到房中那姑娘咳血的聲音,雙拳不由捏得死死地,指甲刺進肉里也沒發覺。

    他早已命時喜娘子去秦州打探,時喜娘子回報說,公輸嫣然家里是有個弟弟,名叫公輸盤,不過卻是個傻子,公輸家里唯一一個精通機關術的,只有公輸嫣然一個人了。

    “她每次說,制造這麼多的機關獸,是留給她弟弟,我就知道她在騙我……”

    這時,一個丫鬟路過。看了武松兩眼,笑道︰“你這將軍,堂堂的漢子,怎麼就哭了?莫非有親人死在戰場上?”

    “放屁!”武松抹去眼淚,笑罵道︰“老子打了大勝仗,這是在笑!”

    那丫鬟吐了吐舌頭,轉身走了。武松叫住她。要她去請李師師過來,陪公輸嫣然說話,自己卻換了一身便裝,走出府去。來到沂州城街道上,只見士兵們熙熙攘攘,搬運石頭與箭支上城牆,還在為大戰準備。

    大街小巷上,一些人在閑聊這次大會戰,陳希真宋江等人雖然打著替天行道的大旗,不過在民間名聲卻不怎麼好。武松听到的。都是在罵這些亂賊。反而對自己這個武賊,大加褒賞。

    不過仔細想一想,也就明白了,所謂劫富濟貧替天行道,劫誰地富,濟誰地貧?

    還不是劫地都是老百姓,濟的是他們自己的貧?至于替天行道,更是一句笑話,皇帝就是天子。代表蒼天,武松是皇帝的國師,蒼天的代言,何來地替天行道?

    “我捫心自問,這些年來盡管拍過徽宗的馬屁。干過殺人的勾當。但還未做過一件違心的事情!朝廷每年撥給天機閣兩百萬貫錢,僅有一少部分用在術士提升法力之上。大部分用在制造武器,保家衛國。”

    正想著,只見盧俊義燕青等人捆著李逵,推推搡搡地走進城中,李逵嘴里還塞著一個臭襪子,不知是誰脫下來的,燻得他直翻白眼。魯達跟在後面,不停道︰“這如何使得?你們將他放開,我是他結拜哥哥,再來勸勸他……”

    武松走到跟前,幾人連忙彎腰施禮,道︰“甲冑在身,不便跪拜。”李逵也不施禮,瞪著兩只牛眼看他,似乎能噴出火來。

    “沒有這些規矩!”武松揮了揮手,指著李逵道︰“這是怎麼回事?”

    燕青笑道︰“祝家莊戰後,他發現一個梁山俘虜兵認識,這才起疑,偷偷問了問,發現中計了。又因為殺了陳道子的術士,回不了宋江身邊,突然暴起,揮著兩個大斧頭砍人,險些傷了呼延統領。”

    武松連忙問道︰“呼延灼受傷了?”

    “沒有。”盧俊義笑道︰“幸虧小乙見機得快,一拳放倒他,這才沒有釀出大禍!”

    武松也笑道︰“既然呼延統領沒有傷著,還不快給鐵牛松綁?”

    林沖道︰“只恐這廝暴起傷人!”

    “他打得過你們誰?”幾人無奈,只得給李逵松綁,李逵把嘴里的臭襪子拽出來,丟給魯達,向他哼了一聲。魯達尷尬得笑了笑,李逵道︰“俺的斧子呢?”

    魯達拎著他地兩個大斧頭,聞言向武松看了看,武松點頭,魯達只得將斧子還給魯達。李逵手中有了斧頭,膽色頓時壯了起來,看了看武松地脖子,自忖即便拿著斧頭也打不過他,膽氣又泄了,道︰“武賊,你把腦袋伸過來,讓我砍兩斧頭!”

    武松搖頭微笑︰“真是孩子氣!”

    李逵見他不理會,夾著兩塊大斧頭就走,回頭道︰“你不殺俺,俺可走了啊!”

    武松揮手道︰“不送!”李逵遲疑一下,又回過身來,道︰“你不在俺背後放冷箭?”

    武松搖頭道︰“不放!”

    “扯淡!”李逵把大腦袋搖得像波浪鼓,道︰“你是武賊,最喜歡在身後放冷箭了,宋公明哥哥就是這樣說地,好些好漢都死在你地冷箭下!”

    武松又好氣又好笑,道︰“我為何要放冷箭?我是整個天下的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大手一指,千軍萬馬都要听我號令,所指之處,檣櫓灰飛煙滅,大軍所到,草寇授首!還有誰值得我去放冷箭?我之所以不殺你,因為你已經是死人一個,不屑于殺你!”

    李逵瞪大眼楮,叫道︰“宋公明哥哥不會殺我!”

    武松冷笑道︰“宋江不得不殺你!如今陳道子坐第一把交椅,宋江座第二把交椅,整個土匪團伙,陳希真說得算,宋江想要保住他的地位,不殺你不足以服眾!”

    李逵怒氣沖沖,捏著兩塊斧頭,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猙獰著臉道︰“俺和他拜過把子,磕過頭,又救過他的性命!一命抵一命,這樣他還會殺俺麼?”

    武松搖頭道︰“你可以寫一封信,送到青雲山去,就說被武賊所騙,現在迷途知返,願意回到青雲山。若是宋江回信,讓你趕快回去,不計較你的罪行,那就是動了殺你之心,要用你的人頭來服眾!你若回去,必死無疑!若是勸你不要回去,那還是有兄弟之恩,不會殺你。”

    “寫就寫!”李逵把斧頭扔下來,又呆了呆,撓頭道︰“俺不認得字,你來寫。”突然又醒悟道︰“你寫的肯定不是好話,不能讓你寫!”看了看魯達,還是相信這個結拜哥哥,道︰“老哥哥,你這回可不能騙俺!”

    武松命人捧來筆墨紙硯,李逵口述,魯達當場寫了,李逵小心翼翼捧著那張紙,吹風晾干了,又拉來十幾個人詢問,念得都是一模一樣,這才放心。

    武松命一個小兵將信封好,送上青雲山去了,這才挽著李逵的胳膊笑道︰“你和魯老哥拜了把子?魯老哥是我哥哥,你也就是我親兄弟!”

    李逵哼了一聲,牛鼻子向天,不搭理他。武松大笑,強行拉著他,在大街小巷轉悠,只听那些老頭老太太閑聊,都是大罵宋江陳希真反賊,禍害百姓。

    李逵听了,臉色越來越陰沉,悶了一肚子氣。武松道︰“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狗屁不通!”

    李逵臉色愈加陰沉,武松笑道︰“鐵牛兄弟,你家中還有老娘罷?男子漢大丈夫,生當作人杰,封妻蔭子,讓老娘一個人在家里孤苦伶仃,算什麼好漢?”

    李逵默然,武松松開他地手,笑著去了,只見那鐵牛蹲在路邊,听老頭老太太說話,不時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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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金瓶梅 074回 以武安國

大宋國天機閣主武松出兵,兩三日之間便破了縱橫山東的宋江反賊,佔領梁山水泊,逼得草寇南下,上書奏表朝廷,徽宗皇帝閱覽奏章之後大喜,隨即官復原職,依舊是大宋國師。

    蔡京果然如武松所料的那樣,見不得武松東山再起,搖頭失笑道︰“武松還是不懂權謀,自己吃肉,豈能不給別人一口湯喝?”于是上書徽宗皇帝道︰“梁山水寇,癬疥之疾也,武松,朝之國師也。以一國之師,去除癬疥,未免大材小用,且耗用錢財無度。聖上可召回國師,鎮守京師是要。臣有上將宣贊,萬夫莫敵,破陳希真宋江等反賊,易如反掌!”

    徽宗好奇道︰“宣贊是何人?”

    蔡京道︰“宣贊此人生得面如鍋底,鼻孔朝天,卷發赤須,彪形八尺,使口鋼刀,武藝天下無雙。先前在王府曾做郡馬,人呼為丑郡馬,邵王愛他武藝,招做女婿,誰想郡主嫌他丑陋,懷恨而亡,因此不得重用,只做得個兵馬保護使,現在在臣門下。”

    徽宗皇帝笑道︰“前朝時擒了一個夏國公主,長得也是這般形容可惡,武國師曾對朕說起過,朕去看了一眼,好不駭人,險些把朕嚇得昏死過去!如今還在我國當做質子養著。愛卿,你說將這公主許配給宣贊如何?兩個丑人正好一對兒,一起上陣殺敵,多半就把宋江陳希真嚇死了。”

    蔡京︰“……陛下還是以大事為重,莫開這等玩笑。”眼珠子一轉,笑道︰“听聞武閣主尚未成親,不如將夏國公主許配給武閣主,好歹也是一國之公主,不怕辱沒了他的身份。”

    徽宗皇帝大笑,沒有放在心上,下旨讓武松班師回朝。蔡京又糾集了一批文臣。趁武松不在朝中,親信楊戩等人也在軍中,彈劾武松專權,糜耗國庫。又彈劾他在朝為官時,四年不早朝。視皇帝若無物,其罪當誅。

    滿朝上下,只有童貫仗義執言,童貫本是大太監,心中仰慕好漢。舉止有豪杰之氣,一面是和蔡京不對付,一面也是感激武松不把他當成太監看待,所以才出言助武松。

    那些文官清流便趁機指責童貫武松楊戩結黨營私,圖謀不軌,把梁師成也一起攻擊了。還有一個姓賀的才子又上書哭訴,說武妖道欺男霸女。娶了八十一房姨太太。天機閣下埋了無數少女骨骸,言辭淒婉,催人淚下。

    徽宗見了這幅彈劾帖子,怒極而笑,遍示群臣,道︰“朕遣武妖道征伐梁山草寇時,曾問他為何不娶妻,武妖道對朕言,因為修煉仙法。不能近女色。這賀才子竟然以謠言攻擊朕之子房,其心可誅!”派人去捉拿賀才子,流放到西北軍啃窩窩頭去了。

    蔡京一黨繼續攻擊武松,蔡京又讓宮里的王皇後拿出向太後懿旨,給徽宗皇帝吹枕邊風。道︰“老太後死前曾說。不可重用術士,若是術士專權。天下無人可治。”

    徽宗皇帝有些猶豫,蔡京又準備一紙奏章,列了武松這些年縱使緹騎為禍的事情,準備第二天上朝便發動致命一擊。哪知第二天早上醒來,便見那奏章沒了蹤影,案幾上只有厚厚一疊卷宗,蔡京翻開看時,嚇得魂不附體。

    原來那卷宗中列的是他這些年收受賄賂賣官蠰爵的證據,清晰分明,在何時,在何地,見了什麼人,收了多少銀子,都清晰在案,不差一分一毫,甚至有些他記不得的事情,也寫得清清楚楚!

    蔡京頹然坐在太師椅上,久久不能站起身來,其子蔡攸進書房來看,只見老父竟然愁得頭發花白,連忙問是何故。蔡京指了指案上地卷宗,蔡攸大略翻看一遍,駭然道︰“武松好多的耳目!”

    蔡京哭訴道︰“如今我要死了,武松掌握我這麼多把柄,揮戈一擊,便擊中我的要害,這罪行,只怕滿門抄斬也綽綽有余!”

    蔡攸笑道︰“父親是一時心亂,失了方寸。武松之所以沒有將這些東西上報朝廷,乃是知道陛下和您是一體,您倒了,陛下也倒了。父親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哪樣不是陛下暗中允許的?還有王,吞了億萬貫家財,幾乎將國庫都搬到自己家中,陛下也不是沒有辦他?”

    蔡京恍然大悟,笑道︰“你說地有理,是我失了方寸。”命人把那卷宗燒了,依舊上朝,再也不提彈劾武松的事了。

    且說武松在沂州城住了半月有余,朝廷終于下旨班師,讓丑郡馬宣贊統軍征討陳希真宋江。這段時間,陳希真與宋江在青雲山建立猿臂寨,大興土石,將整座青雲山打造得鐵桶一般,宋江出兵雲門山,將雲門山佔了,也建立一寨,雲龍雲天彪出兵艾山,建立一寨,劉廣劉麟劉麒出兵五蓮山,建立一寨。

    又有吳用公孫勝取嶗山,顏樹德祝家兄弟取沂山,柴進花榮取玲瓏山,一時間青州所有險山盡數易主。

    宋江陳希真等人又夾帶百姓,脅迫著強行落草,一時間無論地盤還是人馬,比在梁山時更勝,西南面已經與方臘的義軍接壤,號稱雙賊。而河北又有田虎,淮西又有王慶,相並作亂。

    丑郡馬宣贊領大軍到時,武松與他交接兵符,倒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向李逵道︰“還有比你更勝一籌的。”

    李逵悶悶不樂,胳膊下夾著兩塊板斧站在他身後,原來是宋江果然回書一封,讓他趕快回去,定然不殺他。李逵知道宋江動了殺心,本想一心受死,武松又說起他地老娘,這才留在武松身邊。

    他老娘是沂水縣人,就在左近,武松命人取來,他老娘卻是個瞎子,原來是李逵早年殺人流浪江湖,老太太哭瞎了眼。武松噓寒問暖,又派去幾個丫鬟早晚伺候。

    李氏讓李逵跪下來。耳提面命一番,讓他跟著武松,保護武大善人,李逵感武松之恩,這才心服口服。唯命是從。

    武松交接兵符之後,張叔夜的軍馬皆歸宣贊調度,張叔夜手下又有幾員猛將,分別是長子張伯奮,次子張仲熊。老將龐毅,都是罕見的猛將,整頓兩萬兵馬,便向青雲山進發,首當其沖乃是劉廣劉氏家族鎮守的五蓮山。

    武松乘坐樓船回京時,宣贊便已發動進攻,不過五蓮山上的術士乃是張鳴珂。是張叔夜的佷子。因為陳希真對他有恩,所以出手幫助陳希真。張叔夜只得停軍,前往在陣前勸降,被劉麟一箭射下馬來,張伯奮與張仲熊連忙率軍沖出,拼了命將老將軍搶了回來。

    張鳴珂大怒,責罵劉麟,劉麟因為母親與祖母都被武松殺了,才不問這些。揮軍上前就是一陣掩殺。張伯奮與張仲熊率領士兵保護張叔夜,奮力殺出重圍,弄得渾身是血,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

    劉麒率領另一軍沖下山來,與劉麟合在一起。兩軍沖鋒。張叔夜大軍被沖了陣腳,節節敗退。直到宣贊領軍前來,這才止住頹勢。

    宣贊命人將張叔夜送回沂州城養傷,率領龐毅、張伯奮、張仲熊,扎下大營,引兵五千出陣,馬兵、弓箭手、刀兵、長槍兵、盾牌手各一千人,列下陣勢。宣贊騎著黑炭踏雪麒麟駒,手中一口雁翎刀,站在陣前。

    劉麟劉麒見了,都抽了一口冷氣,道︰“這人長得好不凶惡!”卻看那宣贊,宛如一頭人熊騎在馬上,四肢粗大,拎著一口刀仿佛拎著一根稻草!

    那“人熊”在陣前叫陣,劉麟劉麒不顧江湖道義,兩個人拍馬撕並過來,一個使雙鞭,一個使三尖兩刃刀,合戰宣贊。三人高呼酣斗,戰了四五十會合,張伯奮見宣贊力弱,連忙拍馬沖來,兩柄赤銅溜金大瓜錘縱橫交擊,攔下劉麟,張仲熊拍馬沖出,舞著兩口旋風雁翎刀截住劉麒,與宣贊聯手戰他。

    劉麟劉麒被殺得汗流浹背,左支右擋,幸虧老父劉廣率軍殺來,救下二人,退回五蓮山。那兩兄弟指責張鳴珂道︰“為何見我兄弟險些被人殺了,也不做法相救?分明是懷有貳心!”

    張鳴珂怒哼一聲,道︰“你暗箭殺我叔叔,又當作何解釋?”三人吵個不停,張鳴珂已有離去之心,卻在此時,陳希真來信,對張鳴珂溫言安慰,派他去了沂山,不與張叔夜交手。

    陳希真畢竟與張鳴珂有恩,張鳴珂只得听從,去了沂山輔佐顏樹德。而五蓮山卻被派來另一個大術士,峨眉山縛邪真人苟英。

    且說武松乘坐樓船,帶領天機閣術士一路沿著黃河而上,約莫過了十來天,才趕到京師。第二天早朝,武松托病不出,徽宗皇帝派人前來慰問,卻是大太監梁師成,武松也閉門不見。

    到了第三天,終于有快馬傳來戰報,宣贊在五蓮山大敗,折了老將龐毅,宣贊投降了反賊,如今上山落草去了。張叔夜中箭,昏迷不醒,張家兄弟率領敗兵退回沂州城。

    徽宗皇帝大急,申飭了蔡京一通,命蔡京去天機閣賠罪,武松依舊拒不見客。

    第五日,傳來反賊攻佔青州府,斬了青州太守一家老小,將人頭掛在城頭上的消息。徽宗更急,命楊戩前往天機閣,武松對楊戩道︰“你回稟皇帝,我確實有病在身。”

    楊戩怒道︰“活蹦亂跳地,有個屁病?聖上這幾日只差沒有給你下罪己詔了!”

    武松苦澀道︰“回京師地路上,我讓八十八個術士聯手,給自己種下了八脈封神。這事嫣然還不知道,你不要告訴她……”

    楊戩默然良久,回宮稟告徽宗皇帝,道︰“武國師確實重病不起。”

    第六日,武松正坐在池塘邊,默默思量如何破解八脈封神,突然听到背後有人徐徐道︰“先生安樂否?”

    武松急忙回頭看去,卻是徽宗趙佶站在背後,旁邊童貫與楊戩伺候著。武松連忙起身,作勢欲拜,道︰“陛下來了幾時了?”

    徽宗皇帝忙攙住他,笑道︰“已有半柱香時間,因見先生觀魚出神,不忍打攪。”

    武松感慨一聲,徽宗這個皇帝,雖然昏聵,但對自己確實不錯。四人來到池塘中間的長亭中,徽宗道︰“今日微服出游,不講朝堂上的禮數。”

    武松三人這才坐下,徽宗道︰“歷來外國攻打我大宋,所求的無非是金銀財帛,每年賜給他們一些稅幣也就算了,我大宋富足,不在乎這些錢財。但宋江陳希真方臘等賊寇,卻是要壞我大宋根基,朕聞得奏報,日夜難寐,先生又托病不出,朕心中實在惶惶無主。北面遼國人,新皇登基,已然揮軍南下,老種相公發來三次急報,讓朕多派軍馬糧草。”

    童貫在一旁慷慨激昂道︰“武先生,老臣已經向陛下請命,明日開撥北疆。老臣此去,唯浴血奮戰,肝腦涂地以報聖上而已!老臣一個閹人,尚且如此,國師又當如何?”

    武松心情激蕩,太監尚能如此,莫非我一個完人還比不上他?當即道︰“明日臣上表請奏,當剿除山東宋匪!”

    徽宗大喜,君臣四人又聊了片刻,起身離去,走到天機閣門口,徽宗突然回頭道︰“先生還沒有表字罷?”

    武松道︰“臣年少時不喜讀書,生性駑鈍,至今沒有表字。”

    “朕賜你一個表字,如何?”徽宗沉吟片刻,笑道︰“那就叫安國吧。以武安國,定天下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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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金瓶梅 075回 江下沉螺舟

“武安國,這個名字有些像三國時期的某個炮灰……”

    武松坐在樓船的雲車之上,羅帳輕紗,一邊听著李師師彈琴,一邊拍手合著拍子。樓船順河而下,耳旁水聲滔滔,甲板下二層,有士兵喊著號子,奮力劃動船槳。

    他現在有些犯愁,當年少年輕狂,想要多娶幾個老婆,因此把李師師連拐帶騙搶回家中,沒想到李師師竟然對他死心塌地,一直追隨不放。

    而武松又察覺到公輸嫣然對他用情至深,兩人一起從西夏國戰場殺出來,一路風風雨雨走到如今,雖然兩個人對彼此的感情都沒有提,但武松心里明白著,那個隨時可能香消玉殞的姑娘,在他心中佔據了絕大的比重。

    甚至陪伴他長大的白玉蓮潘金蓮,在他心中也比不上公輸嫣然。盡管從樣貌來說,公輸嫣然並不是絕世美人,比不上李師師,也沒有白玉蓮的柔情,又沒有金蓮那股子熱情,但不知為何,武松就是覺得她是最美麗的女子。

    武松悄悄看了公輸嫣然一眼,只見那姑娘還是坐在帳中下棋,一個人對弈。這時,在山東某個山寨里,也有一個面帶病態的姑娘,也在一個人下棋。

    兩個人無論神態舉止,都相差無幾,甚至連許多棋路也極為相似。

    兩個姑娘仿佛都覺察到了彼此的存在,幾乎在同時,一個抬頭看向東方,一個抬頭看向西方。

    公輸家與墨家一千多年的恩怨,注定要再戰一場!

    武松長長吸了口氣,又開始運轉都天寶照經,全力接引一百零八道都天星力。這些都天星力注入他全身經脈,便立刻被八脈封神控制,一股腦的塞入丹田之中。

    與此同時,他還在運行道家的靈寶真氣,儒家的浩然正氣。陰陽家的五行之氣,佛門的那股真氣,已經被這三道真氣徹底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丹田之中,這三種真氣如水交融,混在一起,不分彼此,這是他用雙瞳推演出地功法妙用。不過盡管如此。這日漸龐大的真氣還是無法突破八脈封神的封印,始終出不了丹田。

    不但出不了丹田,而且還會漸漸從身體各個角落抽出元氣,然後封印在丹田里。

    這就意味著,如果中了八脈封神,一個人的壽命就會越來越短,就算你修為通天。也經不起二十年的消耗!

    連周侗那等高人,煉就金丹地陸行仙,也自言中了八脈封神,活不過二十年,何況是公輸嫣然?

    武松讓八十八個術士,給自己種下八脈封神咒印,想要從其根本上了解破解八脈封神的秘密,不過從目前來看,效果甚微。如今他所剩下的,僅僅是曾經修煉都天寶照經帶來的強大肉身。用來上陣殺敵綽綽有余,但遇到術士斗法則捉襟見肘。

    “如果持續不斷的往丹田中注入法力,會不會沖破八脈封神的束縛?”武松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不過隨即就否定了這個辦法,持續往丹田中注入法力,除了周侗那樣的肉身強橫的老怪物才能承受得起,憑著武松現在地身子骨,只怕只會被狂暴的法力撐得爆體而亡!

    八脈封神封鎖住武松所有的法力,雙瞳無法發揮神的境界,如今武松只能靠推演術。推演種種破去八脈封神的可能。

    樓船漂流而下,過了兩三日,突然有探馬來報,牙艦接探馬上船,道︰“稟國師。陳希真宋江等反賊。業已攻破濟南,濟南知府滿門被殺。守將也盡數陣亡,連同濟南城中的員外大戶,頭顱都被掛在城牆上!”

    武松聞言,不怒反喜,揮手讓那探子下去,道︰“即刻前往沂州城,讓高廉高封兄弟率領精兵良將,攻打濟南!”

    那探子立刻下船,直奔沂州城而去。

    武松招來諸位主將,一同到旗艦上,道︰“陳希真找死,明知我有樓船大炮,竟然還敢佔領濟南!莫非他祖墳不再冒青煙,而是冒黑煙了!”

    楊戩、盧俊義等人大笑,公輸嫣然皺眉道︰“對方可能也有大船。”將自己在曾頭市的發現說了,道︰“我懷疑反賊中有墨家地弟子,若是真的有,這一戰恐怕他們早已有了十足把握,足以對付我們的樓船大艦!”

    凌振搖頭道︰“公輸姑娘過濾了,造如此龐大的樓船,所需要的人力財力,絕非一個小小的山寨所能完成,我天機閣以全國之力,耗費四年,才造就十艘樓船,如今給他們不到一個月時間,豈能造出樓船?”

    公輸嫣然想了想,點頭稱是。樓船繼續漂流而下,一日之後過了齊州,前方濟南城在望,用千里眼看去,可以看到濟南城樓上飄揚的替天行道杏黃旗,遠遠掛起一口一層樓高的巨大銅鐘,金光閃閃。

    黃河到了這里,從城中流過,濟南城巨大的城牆高高隆起,二十余丈,五六個巨大的鐵閘相連,封住河口。鐵閘前千帆揚起,清一色小船,密密麻麻,五艘主艦上分別豎著“阮”字旗、“張”字旗和“徐”字旗。

    武松疑惑道︰“梁山中精通治水軍地,只有阮氏三兄弟,和張橫張順李俊幾人。李俊被我活捉,為何如今又多了個徐字旗?莫非是藥上真人徐槐?徐槐一家都是術士,男男女女,滿門老幼都投靠了反賊,死不足惜!”

    武松將千里眼向南方移去,只見濟南城南方狼煙四起,卻是高廉高封率軍殺到,正在城前三里之地斗法。高封的鐵甲尸,與高廉的銅甲尸陣列在前,高家兄弟紛紛施展出混海天羅大法,黑霧籠罩濟南城,卻見城門上懸掛的那口九陽神鐘  響起,將黑霧驅散。

    混海天羅大法遇到龍虎山的至陽之寶九陽神鐘,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

    兩軍在陣前廝殺。清道人公孫勝被大軍圍護在中央,手持松文古定劍,施展出羅真人所傳五雷天心正法,一人獨斗高廉高封兩兄弟,轟隆隆雷聲甚至傳到十余里外的樓船之上。

    “好凶狠地雷法!”武松環顧眾人。道︰“九陽神鐘是什麼來頭?可有法子破去?”

    沒羽箭張清的夫人,女英雄瓊英,正是那個在蒼山縣布下紙馬刀槍術的女子,依偎在張清懷里,張清被武松請入天機閣,她也跟著來到閣中,擔任正三品術士。

    瓊英聞言笑道︰“國師不知,這九陽神鐘是龍虎山地寶貝。乃是純陽異寶,能籠罩方圓九里範圍,鐘聲響起八十一下,便有祥雲皚皚,瑞氣垂掛,只是妾身不曾親眼見過。

    妾身曾听家師說起過九陽神鐘,若要破它。必須要用羅真人純陰至靜之寶,玄黃吊掛才可破去。或者煉就先天靜一之氣的術士,也可以破除這寶貝,如果是其他人,摸到這個寶貝,便會被烈火燒死。”

    武松皺了皺眉頭,玄黃吊掛是羅真人地寶貝,羅真人分明是和公孫勝與陳希真一路貨色,想要從他哪里借來,哪有這麼容易?

    凌振彎腰施禮道︰“國師。屬下百炮齊發,當能轟下那口銅鐘!”武松揮一揮手,凌振即刻下令,只見十艘樓船咯咯吱吱橫在河面上,紛紛打開舷窗,炮手推出一尊尊神武大炮。

    青雲山水軍早已發現,五艘主艦上小旗揮動,頓時千軍競發,向樓船涌來。凌振也跟著揮動令旗,甲板上的將士們頓時推出一輛輛腳踏連弩和投石機。水軍前一排則將弓箭上弦,後一排手持鐵 ,再後一排手持長矛,再後一排手持腰刀,隨時準備交戰。

    但听聞轟然一聲巨響。百炮齊鳴。震得江面波濤翻涌,百發炮彈一發落入濟南城中。還沒來得及落下,突然只見那大鐘下鑽出一人,乃是陳希真請來助拳的縛邪真人苟英,發出一道掌心雷,將那大鐘震響,百發炮彈無故自爆,只見毒煙與鋼珠漫天飛舞。

    武松皺了皺眉頭,笑道︰“可惜王老志不在,否則以他地三皇真文,倒可以與腹瀉真人夠硬斗一斗!”

    船上眾將都在發愁,听了這話,不由樂而開懷,大笑起來,對千帆爭競而來地青雲山水軍根本不以為意。突然治水官放下大竹筒,抬頭叫道︰“國師,水下有動靜!”

    凌振當即叫道︰“鐵 手上前,插水鬼!”話音剛落,只听最前方的平寇艦上地官兵大叫︰“水鬼鑿船,快要沉了!”鎮守平寇艦的將軍乃是單廷圭,精通淡水浸兵之法,遇事不亂,指揮官兵登上牙艦,然後放下牙艦逃生。直到剩下最後一艘牙艦,單廷圭獨自一人留在平寇艦上,奮力攪動大輪盤,將那牙艦放入水中,這才從六七丈高地船頂跳下,踩水登上牙艦。

    此時武松也覺得不妙,連忙下令九艘樓船後撤,近千水軍在二層探出劃槳,光著膀子用力劃動,樓船向後退去。只見平寇艦緩緩沉到河底,卷起好大的漩渦。

    那漩渦中,一個黑漆漆的東西浮現出來,如同一只狹長扁平的海螺。公輸嫣然看了一眼,臉色劇變,驚呼道︰“墨家沉螺舟!”

    武松也看到那沉螺舟,氣道︰“哪里是什麼沉螺舟,分明是潛水艇!霹靂車,給我射穿那些潛水艇!”樓船一邊撤退,一邊涌出霹靂車,推上一床床長矛,向著水下就射!

    而另一方,青雲山水軍追趕正緊,阮小二、阮小七、張橫、張順、徐槐各帶領一支水軍沖殺上來。

    武松還是第一次遭遇如此大敗,驚慌之後隨即冷靜下來,指揮樓船一邊後退,一邊水下開火,阻擋沉螺舟繼續前進,又命甲板上的將士發動投石機,轟炸青雲山水軍的小船。

    青雲山水軍受阻,沒有乘勝追擊,反而團團圍住平寇艦沉下的地方,跑出一條條鐵鏈,水鬼下水,將鐵鏈纏住平寇艦,千船奮力拉動,將平寇艦拖出水面。徐槐哈哈大笑,高聲道︰“謝國師贈船!”把平寇艦拖到濟南城修補去了。

    眾將都氣得暴跳如雷,公輸嫣然看著武松,笑道︰“國師怎麼不生氣?”眾將看到武松一副胸有成竹地樣子,頓時安穩下來,只听武松笑道︰“一艘大船而已,價值不過百萬貫錢財。我有大宋國庫在,只要向聖上稟告一聲,想要造出多少艘平寇艦都可以。大不了回去抄了王的家,億萬貫家財可以讓我大宋的水軍,鋪滿整個黃河!王尚書敢放一個屁,老子將他滿門抄斬!”

    全軍上下听到這話,頓時軍心穩定,不再慌亂。楊戩見了連連點頭,武松這幾年越發有國師的氣度,最低這一番說下來,盡顯國師的豪氣,將一場敗仗帶來的負面影響一掃而空。

    公輸嫣然思索片刻,道︰“想要破沉螺舟,須得用水雷。那沉螺舟用鐵皮所造,換一次氣可以在水下行三十里路,而水雷中含有磁石撞針,遇到鐵器水雷便會被吸引過去,附在沉螺舟表皮上,撞針撞向火石,火藥爆炸,便可以破了沉螺舟!”

    武松大喜,道︰“我是聖上的子房,嫣然就是我的武侯!這水雷需要什麼程序?”

    公輸嫣然笑道︰“只要一個大洪爐燒制鐵水,灌入各種磨具之中,然後選磁石撞針,組裝起來,灌入火藥即可。不過需要一些熟練的工匠,免得火藥走火,還需我親手繪制洪爐草圖和捏制各種磨具。”

    武松沉默片刻,笑道︰“你身子不好,這事不用你操勞傷神,我有一個最簡單粗暴的辦法,什麼沉螺舟和千帆水軍,都可以一舉破去!”

    公輸嫣然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心里一甜,隨即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又有些黯然,強笑道︰“你能有什麼妙計?”

    眾將也知國師對計謀並不擅長,紛紛側耳來听。武松不慌不忙,說出一番話來,正所謂以拙破巧,一力降十會,欲知後事如何,請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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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金瓶梅 076回 兵指濟南城

濟南城水路有鐵閘堅守,又有徐槐、阮氏兄弟等人重組的水軍,還有沉螺舟這種類似潛水艇的墨家奇巧之物,善于水下鑿船,陸路又有九陽神鐘與公孫勝等大將鎮守,連高廉高封率領六百尸兵和近萬大軍也不能攻克。

    想要拿下這一座堅城,著實不易,就算是公輸嫣然也只能用水雷的方法,先除去沉螺舟。眾將心中皆不明白,武國師又能有什麼妙計?

    武松也不多說,當即命士兵下船,去黃河兩岸伐樹,盡砍那些兩人合抱的樹木。關勝恍然大悟,笑道︰“莫非國師是想用積木沖伐之法,破去濟南城的水軍?果然是好計策!”

    林沖在一旁搖頭道︰“積木沖伐之法破水軍容易,但破不了沉螺舟。沉螺舟可潛水數丈之深,大木只能漂在水上,順水沖下去,沉螺舟從水下安然通過。不過,此舉倒可以沖開濟南城的大鐵閘,趁機沖入城中,廝殺一場,多半能奪下濟南城!”

    武松微微一笑,繼續指揮那些軍士伐木,待砍到上千株大樹,又命將士們將樹身截成三丈長短,扎成木排,下面釘上十幾根三丈長的木樁。武松先試驗一個,讓大船拉進水里,只見那木排漂在水面上,下面的木樁盡數浸泡在水里,如同一個農家犁地的耙子。

    農家犁地時,人站在耙子上,耙子下的鐵杵在地底前進,遇到土坷垃統統打得粉碎。武松就是利用這個道理,要將從這里到濟南的黃河水域。犁一個遍,看看哪個沉螺舟能躲得過去!

    盧俊義、關勝等將領見了,紛紛嘆服。

    大軍日夜以繼,連夜打造數百個水排,統統拋在水里,十個扎成一團,用繩索相連。治水官觀察水流速度。叫道︰“稟國師,水流速度不足以將木筏沖下濟南去!須等得下雨天,上游涌下大水,才好行動!”

    武松笑道︰“若是等到下雨天,濟南城中的徐槐只怕能發覺我們地舉動。做出防護措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陳四喜何在?”

    術士群中立刻站出一個精壯漢子,手中拄著一個竹筒,彎腰拱手道︰“國師!”

    “你排教的漢子,慣于在江上弄風作浪,在我天機閣享用朝廷俸祿的漢子,也有五六人。這些人統統由你指揮。不管你興風作浪也好。用魑魅魍魎搬運也罷,把這些木筏給我弄下濟南城中去!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今日全要看你們排教兄弟的法術了!”

    陳四喜咧嘴嘿嘿笑道︰“謝國師青眼,我排教能進入龍脈修煉,全仰仗國師重視,豈能不死命相報?兄弟們何在?”

    話音剛落,只見人叢中跳出幾個精壯漢子,都是排教中的排頭大祭祀,由于常年在水上漂。養的腰肢細,胸腔粗,如同一個倒三角,齊齊拄著竹筒彎腰施禮道︰“見過國師,見過大排頭!”

    陳四喜意氣風發。笑道︰“承蒙國師看得起。重用我等,今日也有我排教耀武揚威之日。諸位排頭當盡心盡力。為濟南之戰,博一個頭彩!抬祭牲來!”只見十幾個排教漢子抬著牛羊上前,那些牛羊披紅掛綠,打扮的像新娘一般,都在哞哞嘜嘜叫喚。

    那些漢子將牛羊放在江邊,陳四喜帶著六個排教大祭司,捻土為香,在江邊跪拜禱祝一番,喝道︰“祭水神!”

    由他帶頭,六大排頭齊齊跪拜下去,高呼道︰“祭水神!”又低聲禱祝一番。

    突然河中卷起一股大浪,將牛羊統統卷入河中,七人紛紛拋出手中地竹筒,落入黃河之中,化作一人多粗的紫竹,七人紛紛光著腳踩在竹筒上,把褲腿卷到大腿處,催動法力,頓時一股風卷著浪濤,裹著大木筏前進。

    陳四喜站在竹子上,腳踩竹筒,打出樂聲,唱道︰“嗨——,小命博粥命不還咦——”排頭大祭司紛紛祭出鑼鼓,在河面敲得震天響,跟著呼喝︰“嗨噫嗨咦!大浪搏殺只求溫飽,嗨噫嗨咦!”

    “興風作浪下濟南——”

    “嗨噫嗨咦!刀槍叢里博功名咦,馬革裹尸成神靈——

    黃河之上風浪漸起,裹著木筏速度越來越快,排教排頭大祭司載歌載舞而去。眾將士連忙上船,把士兵放下牙艦,近百艘牙艦擁著九艘樓船順流而下,刀槍整齊。

    武松喚來單廷圭道︰“上次你丟了一艘樓船,這次本座再給你一艘樓船蕩寇艦,你若是再丟了,該當如何?”

    聖水將軍單廷圭聞言大喜,刷的單膝觸地,雙手抱拳,朗聲道︰“屬下提頭來見!”武松揮一揮手,單廷圭喜氣洋洋的去了。

    武松又喚來神火將軍魏定國,道︰“你擅長火攻,也領一艘樓船,將士一千,上岸後四處放火,攻克濟南,你記大功一件!”

    魏定國大喜,道︰“敢不賣命?”也上了一艘樓船,帶領一千鳥槍手準備。武松又讓盧俊義、關勝、林沖、楊志、張清夫婦、呼延灼各領一艘樓船,只待濟南城破,便沖入城中廝殺。又讓凌振隨時準備炮轟濟南,魯達李逵等步兵待城破後上岸廝殺。

    陳麗卿穿戴整齊,乍看上去,就是一個銀甲銀槍的小將軍,站在一旁躍躍欲試,武松只不理會她。小姑娘噘著嘴,用鐵臂弓捅了捅武松地腰間,悄悄道︰“五叔叔,我呢?”

    武松還是不理會她,繼續安排甲板上將士準備廝殺,陳麗卿眼珠紅了,險些哭了,武松這才道︰“陳希真是你親生爹爹,我只是你的五叔叔,孰親孰疏?”

    陳麗卿默然不語。

    武松又道︰“上一次你射殺劉永錫。沒有人看見,若是這次再射殺什麼人,定要落入你爹爹耳中,豈不是壞了你們父女的感情?你也不要殺敵,就跟在我身邊,如果遇見陳希真,你回到他那里去罷。到時我與你割袍斷義,咱們兩人多年地情意一刀兩斷,最多戰場上你把我一箭射死。”

    陳麗卿大哭,扭頭跑了。公輸嫣然在一旁埋怨的看他一眼,連忙追過去。過了片刻,陳麗卿眼楮紅腫著回來,大聲道︰“我爹爹一心想要殺我,成全他的道心,五叔叔給我掖過被子,哄過我睡覺,還背著我上街。他就沒有。我再見到我爹爹時。必然與他恩斷義絕!五叔叔若還是不放心,現在就砍下我的腦袋,我決不眨眼!”

    武松笑道︰“你既然要我放心,何不拜我為父?”

    陳麗卿搖頭道︰“叔叔不過大我十來歲,如何能拜為父親?”眼楮眨一眨,拍手笑道︰“不如拜做哥哥吧?干兄干妹好做親!”

    武松搖頭,喚來時喜娘子,斥責道︰“你怎麼教她讀書地?竟教一些莫名其妙地野江湖!”

    時喜娘子撇撇嘴,嘀咕道︰“奴婢本來就是野江湖。讓我教人讀書寫字,自然也是教野江湖……”

    武松喚來陳麗卿,領著她到了主艦船艙之中,指著書架上一排排書道︰“這里是一百零八本都天寶照經,兵家的無上法門。你勤加修煉。將來我全靠你保護。”

    陳麗卿大喜,突然親了他一下。武松搖搖頭,道︰“以後不可以這麼親了。”

    “小時候都是這麼親地,你還親過我呢!”

    排教六大排頭祭祀在陳四喜帶領下,駕著大木筏向濟南沖去,後面大風吹拂,波濤翻滾,一浪擁著一浪,七人突然停止歌鼓,齊齊從懷中摸出一根紫竹筒,放在嘴邊吹去,只見七道白氣如箭,射到一里之外,頓時黃河上大霧鎖江,蒙蒙茫茫一片。

    濟南城水軍亂作一團,樓上早有弓箭手紛紛射箭,又有零零落落幾架床弩,紛紛向霧中射去,還有兩架投石機。

    青雲山水軍中的沉螺舟立刻下水,從水底摸來,行不到半里,突然紛紛撞上木筏下的木樁,被木樁將沉螺舟刺穿,大水涌入,舟里的水軍摸不著道路,出不了沉螺舟,被悶死淹死的不知多少!

    只有幾個逃出來地,剛剛浮出水面,便立刻被後面沖上來的牙艦官兵,用鐵 刺死。大霧之中亂箭紛飛,亂石如雨,武松一方也有不少牙艦被當場砸翻,更有數不清地官兵中箭,連排教六大排頭祭祀也死了兩個!

    後面樓船影影幢幢浮現在大霧之中,橫在江面上,百炮齊鳴,又有大船上投石機、霹靂車、腳踏連弩,紛紛向著濟南城中射去。

    濟南城中九陽神鐘響起,  震耳欲聾,樓船上也擂響戰鼓聲,咚咚震得心靈顫抖。不過戰鼓雖響,卻不是法器,鎖江大霧還是被九陽神鐘驅散。

    守濟南的大將是插翅虎雷橫、美髯公朱仝,兩人擁著公孫勝正在城南和高廉高封兩兄弟斗法,而陳希真一方守護城牆的大將是哈蘭生和苟恆。兩人被眾將士擁著,站在城樓上向黃河水面看去,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江面上近百的牙艦擁著九艘樓船,劈波分浪而來,大船小船上都是官兵,刀槍晃得眼楮都花了!

    前方又有高頭大浪,簇擁著巨大的木筏而來,後面五個術士赤裸上身,光著腳丫子站在竹筒上做法,鼓動風浪紛紛向自己這一方水軍沖來,甫一接觸,頓時將青雲山水軍撞得人仰船翻,死傷不知多少!

    哈蘭生面色如土,失魂落魄道︰“完了,水軍徹底完了……”

    他猛然瞥見阮氏兄弟和張氏兄弟在徐槐地保護下上岸,連忙高聲喝道︰“放箭!快放箭!保護徐先生,射死那五個術士!”

    苟恆叫道︰“倒火油,放火!”哈蘭生連忙一把拽住他,怒道︰“我們在下游,倒火油會把整個濟南點燃了!”

    “那怎麼辦?若是那些橫木撞將過來,肯定會把濟南城樓撞得四分五裂,敵軍一擁而入,誰能抵擋?”

    哈蘭生正要說話,突然听得呼嘯一聲,只見一塊上千斤重地巨石從那樓船上被投石機發射過來,目標正是他們倆!

    哈蘭生連忙拉過苟恆,撒腿就跑,剛跑出幾步,只見那巨石轟然落下,他們原來站立的地方頓時出現一個大坑!

    那巨石四分五裂,骨碌碌滾下城樓,又砸翻幾個嘍!

    苟恆掙開他地手,大叫道︰“倒火油!快!就算燒了濟南,也不能讓武賊打進來!”

    哈蘭生無可奈何,只得任由他放手施為,但見幾百桶火油澆到黃河水面上,城樓上丟下幾十個火把,頓時江面燃燒,烈火熊熊!

    凌振連忙擂鼓,樓船牙艦停止前進,而陳四喜和剩下的幾個排頭大祭司鼓蕩法力,操控木筏沖鋒,一股腦向濟南城撞去!

    只能轟然一聲巨響,那城樓在近千大木頭的轟擊下搖搖欲倒,城樓上亂石娑娑掉落,砸到火水里,火花四濺!

    哈蘭生與苟恆險些摔進水里,苟恆連忙從旁邊士兵尸體手上搶來一張弓箭,搭箭便向水中的術士射去。

    陳四喜大叫道︰“再撞!”只听箭聲響起,但見身邊老王排頭額頭正中插著一根箭羽,箭頭卻已經射穿他的頭顱,從腦後冒出。老王排頭一聲不吭,直挺挺倒進水里。

    “再撞!”陳四喜面目猙獰,暴喝一聲,與剩余的三名排頭大祭司鼓蕩全身法力,將全部木筏拉回來,再次向濟南城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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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金瓶梅 077回 神箭奪神鐘


轟——

    陳四喜與三名排頭大祭司第二次撞擊,將六個大鐵閘生生撞得扭曲,一根根手臂粗的鐵柱當場彎成九十度,接著六扇鐵閘齊齊從城牆中間脫落,掉進水里。

    那些大木筏順著河水流下去,沾滿了火油,熊熊燃燒,流入濟南城中,跟著是被木筏撞得粉碎的青雲山船骸,也烈火熊熊,流入濟南城中。

    大水沖到濟南城另一邊時,這些木頭都被另一邊城樓的鐵閘攔住,就在城樓下燒個不停。鎮守那邊城樓的青雲山嘍見了,十幾個人連忙跑到絞盤邊,正打算將鐵閘絞起,哪知摸到絞盤,便是一陣青煙冒出,滋滋啦啦,被燙傷了不知多少人。

    那絞盤已經被燒得如烙鐵一般,紅彤彤的,下面火苗竄起十幾丈高,眨眼間將那一處的城樓淹沒,許多沒有來得及逃出的嘍,當場被燒成焦炭!

    卻說濟南城上游樓上的守軍見木筏沖斷了鐵閘,都沉默了片刻,然後大叫一聲,丟掉各種武器,撒腿就往城牆上跑,有人被擠掉城樓,掉進下面的火坑中就是一陣慘叫,身上沾滿了火油,火人一般。

    接著那十幾丈高的城樓發出刺耳的聲音,搖搖晃晃,突然一塊大石頭掉進水里,砸出一大片火花,接著連綿五十多丈的城樓突然倒塌,人馬都掉進水里!

    苟英在木筏第一次轟擊時便試圖摘下九陽神鐘。等到第二擊到來。這才把九陽神鐘摘下來,正要護著九陽神鐘離開危樓時,城樓突然塌下。苟英身不由己落入水中,半邊身子著火,苟英連忙將大鐘向下一罩,火勢頓時熄滅。

    這時。凌振看出便宜,立刻指揮炮手向他開炮,震耳欲聾地巨響中,近百發炮彈一起落下,轟然炸響,氣浪將縛邪真人苟英掀飛幾十米高!

    那真人輕飄飄落下來,卻已落到南岸上。竟然還沒死。扛著大銅鐘飛奔。此時宋軍近百牙艦已經撲到城樓前,船身被澆了水,徑自通過烈焰熊熊地城門,陳麗卿覷苟英身子較近,刷的一箭射去,正中那真人後心!

    苟英一個踉蹌,手中九陽神鐘掉落,剛要彎腰去撿,一艘牙艦上陡然跳起一個大黑影。如同跳蚤,咚的一聲落在九陽神鐘前,伸手就去搶九陽神鐘。

    陳麗卿又是一箭,當的一聲,將那大鐘撞飛。叫道︰“時遷。那口鐘沒法決不能踫!”

    時遷嚇了一跳,縛邪真人苟英哈哈大笑。向那銅鐘搶去。陳麗卿連珠箭便射,只見那銅鐘  響個不絕,竟然被她用箭射得在空中翻滾不停,始終不能落地。

    縛邪真人大怒,突然解下金腰帶,伸手一指,只見那金腰帶如同一條游蛇,飛了過來,向陳麗卿腰間捆去。

    陳麗卿轉身便跑,縱跳上岸,回頭看去,那金腰帶沒有追來。只見宋兵紛紛跳上岸來,在幾個將軍率領下殺敵。兩旁還有兵寇站在城牆上向下射箭,神火將軍魏定國率領五百鳥槍手還擊,剩下五百鳥槍手則四處放火。

    盧俊義、楊志、呼延灼各率領一船之兵,從黃河北岸登陸,架起雲梯,涌上濟南城牆,而林沖、關勝、張清夫婦從南岸登陸,也上城牆廝殺。至于魯達、李逵等大將率領步兵從城中上岸,如狼似虎,撲入街道上就是一陣廝殺,一直從岸邊殺到南城門前。

    打開城門看去,只見雷橫、朱仝與公孫勝等人正在與高廉兄弟率領的沂州軍殺得激烈。

    魯達與李逵都殺紅了眼,率領步兵沖出去,如一群猛虎落入羊群,一陣沖殺,雷橫與朱仝見勢不妙,連忙保護公孫勝騎馬便走,高廉兄弟二人揮軍上去就是一陣掩殺,追擊三十里地,這才回師。

    且說縛邪真人苟英用拘魄金繩逼走陳麗卿,沒了她的神箭騷擾,苟英立刻提著褲子向九陽神鐘追去。沒辦法,拘魄金繩速度不快,還在後面晃晃悠悠飛來。

    鼓上蚤時遷拔出口中含著地鋼刀,蹦蹦跳跳上前,向他背後砍去,卻見那拘魄金繩猛地轉彎,向時遷纏來。

    時遷不知虛實,連忙跳開,這時黃河樓船中的術士紛紛登岸,各自祭起法器向縛邪真人殺去。張家兄弟常年做城管,跑得最快,當先一步,舞著幾丈長的大鐵鏈沖上前去,張大牛將那鐵鏈祭起,向縛邪真人捆去,而張二牛卻把鐵鏈纏向九陽神鐘。

    縛邪真人苟英措手不及,被大牛的鐵鏈捆個實在,掙不脫身,手指微動,那拘魄金繩卻將張大牛捆了起來,吊在半空中向江心丟去。

    張大牛的鐵鏈卻沒有這個功效,被他浸進水中,哇哇大叫,心神與鐵鏈失了感應。苟英頓時脫身,向前看去,只見張二牛的鐵鏈剛捆住九陽神鐘,那鐵鏈便被一股熱力襲來,融化為鐵水!

    苟英哈哈大笑︰“沒有龍虎山的法術,誰也別想踫此鐘!”正要搶上前去,扛著大鐘便走,卻見張清夫婦殺來。原來瓊英女也貪戀這口大鐘,纏著丈夫奔上前來去搶,還未到跟前,張清手臂一揚,幾顆石子打在苟英臉上,將他打翻幾個跟頭。

    苟英臉上火辣辣做疼,眼楮里模糊一片,滿眼地淚水,連忙收回拘魄金繩,心知難逃一死,正要拼著燃燒全身法力,拼死一搏,突然听到馬蹄聲奔來,接著身子一輕,被人提著領子飛起,然後落在馬背上。苟英擦干眼淚,抬頭看去,卻是大將哈蘭生。

    苟英連忙謝過,道︰“頭領且慢。萬萬不可失了九陽神鐘!”哈蘭生勒馬回頭看去。只見武賊地幾十個術士團團圍住九陽神鐘,根本沒有奪回地可能,叫道︰“苟先生,這九陽神鐘先交給武賊保管,反正他們沒有一個能拿得起來!”

    苟英一想,確實如此。沒有學過龍虎山的法術,拿到九陽神鐘便會被烈火燒死,交給武賊,武賊手中大小術士,也沒有一個能夠使用,大不了到時再奪回來就是。

    “哈頭領,我兄弟苟桓何在?”

    哈蘭生身子一僵。頭也不回。縱馬就走,道︰“苟頭領遭遇盧俊義盧賊,此刻只怕……”

    苟英默然,突然哈哈笑道︰“苟桓的無疑比盧俊義絲毫不遜,連雲天彪顏樹德兩位頭領也贊不絕口,肯定能逃出生天!”

    “但願如此!”

    兩人一路策馬狂奔,走不到四五里,遇到張橫張順與阮小七,率領三百多敗兵殘部。正在倉皇逃竄,阮小七叫道︰“兩位頭領,可曾見到我哥哥!”

    二人搖頭道︰“大火漫天,不曾見到令兄!”

    阮小二大叫一聲,仰面便倒。昏迷不醒。卻在此時阮小二帶著一隊人飛馬過來,道︰“遠遠看到林沖舞槍殺來。我不敢與他放對,轉身便走,這才活得性命!”

    苟英道︰“阮頭領,可曾見到我家兄弟?”

    阮小二道︰“令弟卻是勇猛,竟然能與盧賊大戰五十多會合,這才被盧賊一槍跳下馬來,死活不知!”

    苟英怒氣填膺,大叫道︰“雲天彪顏樹德誤我兄弟,若是他知道不是盧俊義敵手,斷斷然不可能與盧俊義硬拼!”哇的吐了口血,精神萎靡不振。

    哈蘭生連忙扶住他,免得掉下馬去,眾頭領點了點人數,只見盤踞在濟南城的大軍,此刻竟然只剩下五百多人,都氣得暴跳如雷。浪里白條張順道︰“此仇容後再報!陳道子哥哥與宋公明哥哥讓我們下山搶奪金銀財帛還有糧草,準備過冬,好在濟南城的大戶和員外都被我們搶個精光,運往山寨去了。”

    哈蘭生黯然道︰“只是折了如此多地軍馬,重整的水軍和劉慧娘劉頭領交給我們地沉螺舟,也被武賊用邪法破去。甚至連徐槐真人也生死不知……”

    青雲山眾頭領垂頭喪氣,一路前行,只听背後馬蹄聲打打作響,藥上真人徐槐縱馬奔來,道︰“我躲在城中,打死一個小校,偷偷換上那小校的服裝,走出門去,遇到官兵巡邏,便立刻問道︰口令!那些官兵不疑有他,道︰定國安邦!就這樣,被我一路輕松騙出城去!”

    眾人皆贊嘆高明。苟英又哭道︰“可惜我兄弟苟桓不夠精明……”眾人連忙安慰,苟英一路哭個不停,哭得眾頭領心煩意亂,索性率領嘍搶劫一個村莊,把男人小孩和老人都殺了,沒姿色的女人也殺了,裹挾著十幾個漂亮女人和搶來的錢財,呼嘯回到雲門山,自派人馬向青雲山陳希真與宋江報信,不提。

    濟南城東門,因為巨木和青雲山水船殘骸擋住鐵閘,河水通不過去,水勢越來越高,江面上都是火油,烈火鋪滿水面,眼見大水就要淹沒兩旁岸堤,到那時火油順著水流入城中,勢必將整個濟南城化成一片火海!

    這一場大火若是燒起來,城中幾十萬百姓不全被燒死,也要流離失所,困頓一生,武松當即命令九艘樓船上前,百炮齊轟,將那濟南城東城門炸開,這才泄了水勢,火油與木筏涌下河去,緩解了火燒濟南城之危。

    為此,濟南城中百姓為這個大名鼎鼎的武賊,立了長生牌位,甚至大金國佔領濟南之後百十年間,也沒有斷絕。

    這是救全城百姓地大恩,功德無量。

    武松率領大軍入城,一面派軍士滅火,一面又令人巡邏,剿殺那些還在負隅頑抗地反賊。此時盧俊義關勝等人紛紛前來報捷,各軍自報殺敵多少人,自有軍機參事記錄在案,到時朝廷按功犒賞。盧俊義又上前獻俘,苟桓小腹中了他一槍,竟然沒死,此刻被壓在俘虜前頭,按著頭跪了下來,一臉的桀驁,叫道︰“武賊,老子不服,有種你我單挑一場!”

    武松搖頭失笑︰“失敗者總會為自己找種種借口!”揮手讓士兵收押下去,暫且不殺。

    經過兩次戰火,濟南這座歷史悠久地名城變得殘破不堪,武松當即命人快馬趕往京師,請徽宗皇帝撥糧撥錢,用來救濟百姓。徽宗皇帝此時要重用他的武力,當即應允,從北京調來錢糧。

    武松又下達禁止擾民的軍令,命兵士幫助城中百姓修建房屋,安定民心,濟南城元氣這才緩緩恢復。武松處理完畢,這才有軍士回報道︰“楊二爺與諸位術士神仙,都在城南,圍著一口大鐘,都不肯回來!”

    武松欣喜萬分,道︰“九陽神鐘如今要落到我手了!”與公輸嫣然一起前去觀看,出了南城門,只見楊戩、張家兄弟、湯蹇和張清夫婦等人都在,團團圍住那口大銅鐘,眼中炯炯有神,都流露出貪婪之色,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取。

    眾人見武松來了,齊齊欠身施禮,道︰“國師、公輸軍師!”讓出一條道路來,武松與公輸嫣然走進去,只見那口九陽神鐘金光燦燦,鐘面繪刻十只三足金烏,栩栩如生,還未走到跟前,便有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楊戩搖頭道︰“這鐘雖然是威力無窮的寶貝,但偏偏是純陽之寶,無論人畜,摸一下便會被烤死。咱家與你們都休想煉化這寶貝,真是可惜了!”

    眾術士紛紛道︰“可惜了。”雖如此說,還是眼睜睜盯著那口鐘,萬分的不舍。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7-24 22:16
第一卷 金瓶梅 078回 翠鳥的鈴鐺

  這口九陽神鐘玄妙無比,無論人畜,摸一把就會被燙死,也不能見金屬,金屬踫到了,便會被燒熔,若是用繩索木頭之類的東西觸摸,那就無礙。

    武松命人押一個俘虜上前,丟在九陽神鐘上,只見那俘虜連慘叫也來不及,便被燒成一塊黑炭!

    眾術士紛紛感慨道︰“商紂王的炮烙之刑,也不外如此。”

    武松命人用繩索將鐘鼻穿起,然後七八個人用大木杠抬著,送到濟南府中,就放在院子里。眾位術士還是團團圍著觀看,沒有一個敢踫一踫摸一摸,直到夜晚降臨,這才散去。

    第二天早上,他們又來圍觀,武松大怒,命人將這口大鐘砸了,反倒將軍中的力士震死了幾個。天機閣術士見國師發怒,這才戀戀不舍散去,楊戩又偷偷摸摸過來,道︰“武兄弟,咱家練的是純陰真氣,說不得能摸一摸。”

    武松又好氣又好笑,道︰“那你便摸一摸,你若能拿得起,這九陽神鐘就是你的。”總管猶豫了半天,始終不敢踫一下,揮淚離去。

    武松等他們都散了,看著這九陽神鐘發呆,過了半晌,向大銅鐘伸出手去,還沒有踫到鐘面,又縮了回來。這個九陽神鐘不僅對那些術士有莫大的吸引力,對武松來說,也是致命的誘惑。

    除了周侗的刀、莊韓墨的傘,這口大鐘可謂是他所見過的第一個正規的法寶,而且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偏偏看得摸不得,真是急煞人!

    武松反反復復幾次,始終沒敢摸到鐘面,氣得拂袖而去,來到房里灌了一壺茶,這才冷靜下來,開始用陰陽家推演術。推演自己拿到九陽神鐘後不死的可能。

    推演了半晌,武松愕然的發現,自己摸到九陽神鐘後死亡的可能,竟然是零!

    不但自己,甚至公輸嫣然、公輸盤兩人,摸到九陽神鐘後也絕無可能會被燒死。

    這三人不死的關鍵。正是盤踞在他們體內的八脈封神。中了八脈封神烙印的人,經脈中空空蕩蕩,沒有一絲真氣,甚至連人之根本地元氣,也會被硬生生拉到丹田之中,損耗壽命。

    而九陽神鐘是純陽之物。觸摸到鐘身,便會被純陽之氣侵佔全身,導致純陽之氣空前膨脹,終于自焚而死。至于法器觸摸到九陽神鐘,則往往會被灌入純陽之氣,然後自我燒熔。

    不過有八脈封神在,純陽之氣從鐘身傳到人體。則會立刻被八脈封神抽入丹田之中。被死死封印在里面,根本來不及發揮作用。故而武松用推演術推演出生機勃勃的景象,而不是死氣沉沉。

    武松遲疑片刻,手有些抖,戰戰兢兢向那九陽神鐘伸去。剛剛摸到九陽神鐘,頓時一股熱氣洶涌鑽入手臂中,武松只覺整條手臂似乎被熱油鍋炸了一遍,全身皮膚立刻紅了,仿佛立刻就會燃燒起來。

    那八脈封神立刻發揮作用。將這股純正陽氣吸入丹田,熱力頓時降了下來。

    純陽之氣源源不斷注入,將八脈封神與丹田之間打開一條通道,武松心中一動,連忙運轉自己創造的心法。體內真氣涌動。順著那條通道出了丹田,雙眼中緩緩浮現出雙瞳。

    他另一只手拇指一掐。其他四指如幻影一般跳動不停,拇指不停掐算,在推算用這股陽氣破去八脈封神的可能!

    武松推演到了關鍵之處,旁邊突然傳來公輸嫣然驚叫,接著便見那姑娘不知從哪里抄起一個水火棍,奮力向他按在鐘面的手挑去!

    武松已經推演完畢,憑借九陽神鐘的威能還是無法破去八脈封神,心中稍稍有些黯然,不過僅僅能延長自身地幾年壽命。

    他另一只手屈指一彈,將公輸嫣然手中的水火棍彈飛,輕輕拉住公輸嫣然的手,笑道︰“閉上眼,感受一下。”

    公輸嫣然听了這話,心如撞鹿,臉蛋頓時紅了,低頭用腳尖在地上畫圈圈,聲如游絲,鼻子哼哼︰“做什麼……”這時一股熱力從武松手心里傳來,在她體內游走,眨眼間便被八脈封神吸去,又有一股柔和之氣傳來,順著那股熱力灌入丹田,拉著她丹田中元氣,硬生生扯出丹田。

    公輸嫣然這才知道自己會意錯了,又羞又惱,心中有些歡喜和失落,閉上眼楮感受被武松拉出丹田的元氣。兩人的元氣真氣水乳交融,全身暖洋洋懶洋洋,舒坦無比,一時間兩人牽手站在九陽神鐘邊,似乎都痴了。

    “等到我們吸光九陽神鐘中的純陽之氣,雖然不至于破去八脈封神,但也可以增加幾年地壽算。”

    公輸嫣然本來沉寂在那片水乳交融的大歡喜之中,听到這話,頓時醒悟,連忙掙脫他的手,面色復雜,輕聲道︰“你體內怎麼也會有八脈封神?難道你……”

    武松放下扶住銅鐘的手,笑道︰“不身中八脈封神,焉能摸到九陽神鐘?我為了得到這口鐘,特意給自己種下八脈封神……”

    “你不要說了,我明白了……”

    公輸嫣然輕輕偎依在他懷里,輕聲道︰“不要動,讓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那女孩靠在他懷里,不一會兒武松覺得胸口衣襟濕漉漉的,懷中的姑娘哭了。

    那只翠鳥不知從何處飛來,落在九陽神鐘上,側著小腦袋看著他們倆,唧唧喳喳叫了兩聲,卻被九陽神鐘的純陽之氣侵入體內,全身立刻烈焰熊熊燃燒。

    翠鳥愜意地吐著小火苗,扭過頭來理一理羽毛,對著兩人又叫了兩聲。

    武松抬頭看去,卻見那口九陽神鐘在不停縮小,漸漸變成一個小鈴鐺,只有拇指蓋大小。翠鳥抓起九陽神鐘飛來飛去,叮當作響。

    “這個小家伙,究竟是什麼品種,連九陽神鐘也燒不死?”

    此時,距離濟南城數百里之外地青雲山。陳希真已經收到縛邪真人苟英的傳信,得知濟南城淪陷的消息,先是默然片刻,待看到九陽神鐘也落入武賊手中,不由仰天大笑,將那信遍示諸人。道︰“武賊終于奪去了九陽神鐘!”

    眾頭領茫然,被人奪走了法寶,有什麼可高興的?宋江甚至想摸一摸他的額頭,看看是否發燒燒壞了腦袋,陳希真笑道︰“九陽神鐘是純陽之寶,至剛至陽。若是不通龍虎山法術,踫一個便死一個。武賊和他手下的那些術士,貪婪我的寶鐘,肯定死傷不少!如今我不費一兵一馬,便可殺了武賊,武賊若死,天下太平。我們也大可以四處搶地盤。坐等皇帝招安!”

    宋江聞言,心中也是大喜,暗道︰“若是聖上能早降詔招安,正好施展平生所願,將理學傳遍神州,發揚光大!”于是寫了一首滿江紅,令鐵叫子樂和彈唱只听樂和唱道︰“……統豺虎,御邊幅;號令明,軍威肅。中心願平虜。保民安國。日月常懸忠烈膽,風塵障卻奸邪目。望天王降詔早招安,心方足!”

    宋江與陳希真拍手大笑,齊聲唱道︰“日月常懸忠烈膽,風塵障卻奸邪目。望天王降詔早招安。心方足。心方足!”兩人對視一眼,快活非常。以前的種種不快一掃而空。

    青雲山眾頭領听了這首滿江紅,都面面相覷,暗道兩位頭領怎麼說著說著便扯到招安上去了,心中納悶不已。一首歌罷,陳希真命探馬下山,去探听濟南城動靜,看看武賊死了沒有。

    劉慧娘卻拉住送信地那人問個不停,听到武松用木筏連樁破去沉螺舟,也松了口氣,笑道︰“這等以拙破巧地法子,只適合在淺水使用,若是在海上,看他如何破去沉螺舟?因此我墨家的法門,終究還是沒有被破去。公輸家與武賊聯手,也不過如此罷了。”

    她本來還擔心公輸家的人在機關術的手段上,比她還要高,此刻終于放下心來。

    那些探馬剛剛來到濟南城,便被魯達統統捉了,李逵見他一捉一個準,連忙問世何故,魯達笑道︰“現在兵荒馬亂,濟南城中的百姓不往外面逃就是好地了,哪里還有人舍命往城里來?這些探子托詞是探親,分明是提著燈籠去茅房,找死麼!”

    李逵嘆服。

    其中還有一個探子逃出魯達地法眼,原來那探子本身就是濟南城中的破落戶,青雲山匪寇打進來時,他落了草,只是不被人所知。魯達見有人能給他作證,這才將這破落戶放了。

    這破落戶心道沒有打探到有用地消息無法回去交差,這日在街上游蕩,卻見從北京大名府運來的糧食船隊,源源不斷從黃河運到城中。

    這北京大名府並非是後世的北京城,而是在濟南北方不遠處地抗遼大本營,整個大宋北方的軍糧器械聚集地。

    而後世的北京城則在遼國境內,名叫燕京,又叫薊城。

    那破落戶站在河邊觀看,只見河邊站滿了軍漢,十幾條纜繩丟過來,將大船拉到岸邊,搭上浮橋,搬運不停。

    過了片刻,又見武賊與一個姑娘走出濟南知州府,攜手站在橋上,指揮船夫將糧草搬運下船,那姑娘肩膀上還站著一只翠鳥,翠鳥脖子上掛著一個小銅鈴,叮叮當當作響。

    那破落戶眼尖,瞥見翠鳥脖子上的鈴鐺依稀就是九陽神鐘的模樣,頓時吃了一驚,連忙悄悄出了濟南府,快馬加鞭趕回青雲山,稟告陳希真大頭領。

    陳希真听了,猛然想起在龍脈時曾經見過那只翠鳥,不由半晌無語,道︰“武賊好運道,竟然將那小禽獸也騙出了龍脈……”

    九陽神鐘就這樣落入敵手,武賊偏偏沒死,著實出陳希真意料之外,不過九陽神鐘沒有龍虎山的道法,究竟無法使用。他也不放在心上,再派人馬打探武賊動靜,約莫過了十余日,探馬來報,道︰“武賊兵分三路,一路從濟南城出發,由盧俊義楊戩率領,攻打雲門山,一路從沂州城出兵,由高廉高封與張叔夜父子率領,攻打五蓮山。還有一路,卻是武賊親自率領,從黃河下渤海去了。”

    陳希真找來宋江、吳用、徐槐等人商議,道︰“盧俊義楊戩兩人的大軍與高廉高封地大軍,都不足為慮,但武賊下渤海,卻不可不防。諸位頭領可知武賊究竟要到哪里去?”

    吳用搖著羽扇,笑道︰“以我之見,武賊定然是想從渤海繞過山東,進入黃海,攻打嶗山,讓我們腹背受敵,首尾不能呼應。不若在嶗山設下埋伏,等武賊上岸,一舉殺出,火並了這個妖孽!”

    徐槐讓人抬來沙盤,仔細觀看山東地形圖,果然如吳用所說,思索片刻,道︰“只是有一點,武賊未必會在嶗山上岸,登州任何地方,他都可以登陸。這才是最麻煩地地方,根本防不勝防!”

    劉慧娘突然出聲道︰“為何非要等武賊上岸,才能埋伏他?就不能在海上打一場水下伏擊戰?用沉螺舟將武賊大船鑿翻,武賊還能逃出生天不成?”

    諸位頭領對視一眼,齊聲笑道︰“我等的眼界究竟太窄,竟然沒有發現海上的戰場!劉頭領指責的是,現在只宜先擋住那兩路人馬,下督促工匠立刻打造二百沉螺舟,就在海上伏擊武賊,讓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7-24 22:19
第一卷 金瓶梅 079回 飛天神兵

劉慧娘將沉螺舟的圖紙交給工匠,一邊卻又在研究山東半島的沙盤,突然想到如果武賊下黃河入渤海,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本身根本沒有登船,反而跟隨在盧俊義高封等人的隊伍中,又會如何?

    若是青雲山因此只重視海上防御,而忽略其他兩路官軍,反而正中了武賊下懷。

    劉慧娘盯著那沙盤良久,把自己當做武松,統帥朝廷大軍,思索道︰“若自己是武賊,應該從哪一路進攻青雲山?”

    她思來想去,用樹枝在沙盤上畫了一道道行軍前進圖,推算各種行軍路線的目的地。

    最後,幾十條行軍路線畫出來,只有一個目的地,全部兵指青州!

    “我若是武賊,必然先拿下青州,作為圍剿七山十八寨的總根據地!只要官軍奪回青州,進可攻退可守,一面把握戰場主動,一面又和濟南、沂州練成一線,將青雲山鎖死在山東半島!”

    劉慧娘在青州城旁邊的雲門山重重的點了一下,道︰“武賊如若出現,首發戰場,就是這里!”

    劉慧娘被自己的大膽設想嚇了一跳,打個冷戰,如果武松果然棄了海上航線,暗中從陸上出發,佔領青州,到時濟南青州沂州三城連成一線,把青雲山義軍困在山東半島,然後再逐步蠶食,只怕青雲山義軍的前程,只有海上一條路可走!到那時,武賊的樓船大艦耀武揚威出現在海上,等待青雲山的。只有覆滅一途!

    “武賊能接二連三勝過我義軍,必有過人之處,那些好漢還把他當成莽夫,真是可笑!海上有沉螺舟,足以保證武賊地樓船不可能從背後偷襲。陳叔叔與宋江將注意力都放在海上,陸上卻空虛了一些。這武松,是逃出控制的虎妖,馬匹不能近身。想要查出他有沒有暗中藏在盧俊義軍中,倒也簡單……”

    劉慧娘當即離開青雲山猿臂寨,帶著手下三百飛天神兵,來到雲門山。雲門山是宋江仿照梁山建造的第二座山寨,在青州府旁邊,攻克青州府便是宋江親自出馬。

    不過此刻宋江與陳希真都去了嶗山。雲門山寨歸公孫勝和神機軍師朱武掌管,手下又有九紋龍史進、美髯公朱仝、雙槍將董平、急先鋒索超、沒遮攔穆弘等十余員大將。

    陳希真不願看宋江獨自做領一山一寨,在雲門山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分別是鄧宗弼、辛從忠、畢應元、哈蘭生、苟桓五員上將。苟桓被俘,山寨里還有四大上將。

    雲門山左近的玲瓏山是柴進花榮的山寨,山頭較小,也有五千兵。

    劉慧娘不大待見公孫勝與朱武。認為論智謀。朱武不及自己,論法術,公孫勝也比不上墨家的機關術。她只暗中見過鎮守青州的徐槐和苟英、哈蘭生,說了自己地憂慮,苟英對行軍打仗並不擅長,徐槐卻是精明得鬼一樣,頓時看出不妙之處,道︰“武賊手上,必有軍師為他出謀劃策!”

    劉慧娘道︰“我先前在梁山時。影影綽綽看到武賊身邊有一個女子,與我一般背著小包裹,懷疑是公輸家的人投靠了武賊。軍中可有神箭手?只要遇見那女子,便抽冷子一箭射死她,除了心腹大患!”

    徐槐道︰“祝永清箭術一流。李湯宗也絲毫不弱。我身邊還有四名隨身婢女,桂花、薄荷、佛手、玫瑰。也是箭術大家。但說起出類拔萃,無人能出其左右者,還是宋頭領的愛將,小李廣花榮,神射無雙!”

    劉慧娘喜道︰“這幾人我統統要過來,務必要將那公輸家的女子,一箭射死!”

    苟英笑道︰“听聞公輸家的人中了陰陽家八脈封神,想要除掉她還不容易?給哈將軍一人一馬,闖到武賊軍中,必然割掉她的頭顱回來!”

    劉慧娘搖頭道︰“苟前輩不要冒險,還是用箭術取她性命來得穩妥一些。”苟英也不以為意。劉慧娘沒有放在心上,一邊請徐槐出面,邀請祝永清、李湯宗和花榮前來,一面派出三百飛天神兵,去盧俊義大軍之中打探武松地行蹤。

    這飛天神兵是她用控鶴之術訓練而成,選三百善射的使女,每人一只銅雀,可化作一人多高的銅鶴。

    銅雀腹內有一個胭脂紅玉布成的小型聚元陣,能吸收天地元氣,使銅雀能飛能走,飛行速度幾同駿馬,高度約有百米。

    騎在銅鶴上的飛天神兵,每人一筒箭一張弓,可從空中殺敵。

    這三百飛天神兵早上被派出去,晚上回來時只剩下一百多人,不少女兵負傷甚重,身上插滿了箭羽,垂淚道︰“頭領,我們不曾見到武賊,卻在路上遭逢一隊人馬,騎著木鳶大雕,手持連弩,六箭連射,我們射箭速度不如他們,導致大敗……”

    劉慧娘愕然,猛然大喜道︰“武賊果然沒有去海上!”安慰那些使女道︰“不用傷心,公輸家的連弩只能六連射,而我墨家的諸葛連弩卻能做到十連。明日給你們在銅鶴頭前裝備上,到時在遇見武賊地飛天兵,定然能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那些使女這才轉憂為喜,諸葛弩比連弩笨重,一個人搬運不起,組裝箭支也多有不便。劉慧娘又設計了箭匣,每匣百支八寸羽箭,只需推入箭匣,按動機括即可發射。

    銅鶴升空,這諸葛弩架在銅鶴頭上,便如同飛機上地機關槍,射速極快。

    劉慧娘又找到徐槐,道︰“公輸家的人不愧是戰場霸主,但我墨家經過三國諸葛武侯的改良,在戰場機關術上還要更勝公輸一籌。我這里有諸葛城弩的圖紙。五十連發,可破公輸家地腳踏連弩和霹靂車。”

    徐槐道︰“姑娘既然已經知道武賊不從海上來,而是要陸戰,為何不稟告陳宋兩位頭領?有他們在,勝算更大!”

    劉慧娘搖頭道︰“武賊的樓船的確下海去了,他大將眾多,又俘虜了李俊,難保李俊不會降他。若是李俊率水師從沿海攻入。確實難防。留兩位頭領在蒼山繼續督造沉螺舟,乃是必要之舉。”

    其實在劉慧娘心中,真實想法卻是要和公輸嫣然一分高下,看看墨家與公輸家,誰才是戰場的真正霸主!

    若是陳希真與宋江坐鎮在此,肯定他們二人主導。劉慧娘自己只能做個軍師參謀,哪里有機會暢快淋灕的發揮?

    如今她駕臨青州城,有二十多員大將,雲門、玲瓏兩座山寨做副翼,又有徐槐、徐青娘、徐和、公孫勝等十余位強大地術士,足以有與武松正面抗衡的實力。

    有這樣的機會還不打,等待何時?

    與此同時。皇城鎮地官道上。公輸嫣然觀看俘虜的銅雀,抬頭對武松笑道︰“墨家卻有一技之長,看來有人已經知道了你地計謀。”

    武松騎在青銅犀上,笑道︰“知道了又如何?有公輸家地才女在此,墨家的豈能猖狂?再說,我還有一支奇兵,這一戰必勝無疑!”

    公輸嫣然抿嘴笑道︰“難說。墨家地人善于守城,又經諸葛亮結合陰陽家地術法,攻城之技也有改善。這一戰勝負很難預料。說不定,那墨家的人正想著法子殺我呢!”

    武松哈哈大笑,道︰“這個是自然,我又何嘗沒有想著法子殺他(她)?”

    劉慧娘躊躇滿志,一邊督造各種守城器械。約有五六日。器械制造的差不多,又請得陳希真與宋江的兵符。將青州和雲門山玲瓏山的指揮權落在手中,即刻命令柴進與公孫勝出擊。

    柴進率領五千兵和六七員大將,從玲瓏山出發,過雲峽河五里鎮範公亭,來到堯王莊,遭遇盧俊義的先頭部隊,雙方沖殺一場,不分勝負。而後各退三里之地,安營扎寨,準備廝殺。

    而公孫勝卻率領史進朱仝索超等七八員大將,直撲劉慧娘的飛天神兵遇伏地地方,一路急兵猛進,殺到廉頗村,終于遇見一隊人馬。公孫勝在陣前作法,籠罩方圓三十里地大霧,揮軍掩殺,卻見那一隊人馬乃是紙兵,這才知道遇到張清、瓊英的先頭部隊。

    瓊英的紙馬刀槍術雖然是紙人紙馬,但戰斗力卻絲毫不遜于真刀真槍,殺得雲門山軍大敗。公孫勝連忙做法,呼風喚雨,紙馬刀槍術最怕遇見水火,終于被破去。

    雙方人馬也在廉頗村列下陣勢,公孫勝遣九紋龍史進出戰,撲天雕李應拍馬沖出,渾鐵點鋼槍迎戰九紋龍。

    史進背後站著十八個光膀子嘍,每人捧著一件兵器,矛、錘、弓、弩、錘十八般兵器齊全,見撲天雕李應使的是槍,也抄起一桿鋼槍迎上。

    兩馬交接,鋼槍抖得滾圓,雙方都大擂戰鼓,震耳欲聾,只見馬上兩員大將戰了五六十會合,撲天雕李應被史進一槍掃下馬去,正準備回頭一槍將他刺死,李應在地上放出飛刀,刺中馬股。

    史進戰馬受驚,好不容易才勒住戰馬,卻見一群官兵涌上前來,把李應搶著便走,回到陣中去了。雲門山鼓聲如雷,李應向張清道︰“史大郎果然英雄!”

    這話卻激怒一員好漢,拍馬沖出,倒掛兩條鋼鞭,叫道︰“史大郎慢走!”

    史進立下槍,叫道︰“你是何人?”

    “武國師門下、登州武奕郎病尉遲孫立!”

    九紋龍跳下馬來,道︰“馬匹受傷,可敢等我換馬一戰?”

    孫立收了雙鞭,道︰“快去快回!”史進牽馬入陣,朱仝索超連連贊嘆他好武藝,雙槍將董平道︰“那些人欲用車輪戰勝你,這一戰我來會會病尉遲!”

    史進搖頭道︰“戰場上豈能無信?”換了一匹好馬,一道煙直撲過去,沖到半道上抄起兩桿鋼鞭,沖到跟前便打。孫立措手不及,被他一鞭打下馬去,對面立刻奔出兩員大將,一個向孫立搶來,一個手持一把大刀一面鋼盾向史進奔去!

    史進勒馬,任由那人將孫立搶去,向手持雙槍的那人叫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也勒馬,叫道︰“你家爺爺乃是武國師門下,井木犴郝思文!”

    史進笑道︰“我若用雙鞭勝你,不算好漢,等我去換大刀來!”轉身便走,郝思文卻舞著大刀從背後沖上來,揮刀便砍!

    九紋龍連忙躲過,奮起一鞭打在郝思文鋼盾之上,又起一鞭,打中鋼盔,把紅纓子都打飛了。郝思文一聲不吭,勒馬便走,回到陣中摔下馬來。公孫勝見狀大喜,戰鼓聲如雷,揮軍沖殺過去,張清等大將奮力抵抗,怎奈士氣低落,被沖破陣勢,敗落而逃。

    退了十里,遇見武賊的飛天兵,都騎在木鳶大雕之上,在半空中向下射箭,射得雲門山人仰馬翻。朱武連忙擂鼓回軍,公孫勝不敢再追,回到廉頗村,眾好漢都與史進慶賀,頻頻勸酒,連聲道︰“素聞盧俊義林沖馬上無敵,可惜沒有遇見史大郎!這一戰,大郎首功!”

    史進來者不拒,笑道︰“看明日活捉張清!”

    雙槍將董平叫道︰“大郎,你是威風了,明日這一陣,須得讓給我們兄弟才是!”朱仝等人也紛紛道︰“明日一戰,我等也要出出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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