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男子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廣袖長袍,發束高冠,頗有上古氣派,只是,臉上鼻子頗大,眼白上幾絲隱約血絲,眼圈也有些發青,顯然是個常常眠花宿柳的花花公子,而身後還跟著兩個大漢,兩人都禿著頭,雙耳上帶著銀耳環,眼神冷厲,太陽穴微凹,竟然是兩個武學好手。
白駝山實力龐大,凡是東京城高官顯貴巨商富賈,甚至剛剛外地來的有潛消費可能的客人,都會有一筆具體的資料在冊。
而這位喊雲掌櫃的男子,就是剛剛到了東京城沒幾天,特意為劉太後壽誕前來的西夏國使節,賀蘭侯嵬名多多,官拜西夏國侍中,後面跟著的兩個大漢體型微胖濃眉大眼的叫竇乃威,擅使重四十九斤九環大刀,另外一個斷眉細眼滿臉油光的叫哈青牛,擅使方天蛤蟆戟(就是一根棍子前面有個鐵蛤蟆,能噴毒煙,毒針,很歹毒的武器),都是西夏國排得上號的高手。
雲淡風滿臉堆笑著起身打躬作揖,“賀蘭侯爺,淡風有失遠迎了。”
這位年輕的賀蘭侯打了個哈哈,混不把保羅和趙槿當一回事,“雲掌櫃,這極品筆墨本侯爺全包了,你挑兩個機靈的小廝把東西包了跟本侯去米脂畫皮館,本侯今兒是一定要把這四大花魁當中最富才名的美人兒拿下。”
趙槿聞言,看了旁邊保羅一眼,小保倒是好整以暇,彷佛看不見一樣,低著頭喝茶,便微微一笑,心說正主兒都沒出頭,我也別去添亂。
雲淡風臉色為難,低聲陪笑說︰“小侯爺,您瞧,這筆墨……已經有這兩位公子爺……”
賀蘭侯還沒有機會扮演紈褲子弟欺人,保羅放下茶盞一笑,“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這位小侯爺要買來贈與佳人,我們再不識趣就不君子了,小侯爺盡管買去,俗話說寶劍贈與英雄,胭脂贈與佳人,我倒是听說這米脂畫皮館的米大家極喜用揚州明月堂的『太真紅玉膏』,不如再捎帶上幾盒,豈不更美?”
趙槿噗哧一笑,她這會兒是明白了,保羅準備拿人家當冤大頭呢,這揚州明月堂的『太真紅玉膏』是駐顏極品,每年供奉大內不過百盒,據說一年只生產千盒不到,一盒費錢一千八百貫,東京城貴婦沒一個不曉得太真紅玉膏的。
他陳保羅第一次和白玉堂見面就拉著對方逛窯子,還敲詐了白玉堂一片金葉子,這會兒有機會,當然要敲詐了。
賀蘭侯听了一樂,眼前這個穿古怪袍子的年輕人倒是知己,忍不住大笑,“好小子,想必也是慣會穿牆偷香的淫賊好手,有眼力勁兒,在下西夏嵬名多多,漢名賀蘭瀟瀟,今天承情,有機會一定把臂同去逛窯子。”
保羅呵呵一笑,起身抱拳,“小弟陳保羅,在開封府當個小差,還開著一家四海武館混口飯吃。”
他一報名號,眼眉通挑的雲淡風臉色一暗,頓時也明白了保羅的意思,心里面那叫一個為難,這東京城但凡喜歡听八卦的,都曉得陳保羅和四大花魁有染,雖然說捉奸捉雙誰也沒真瞧見過保羅真就怎麼睡四大花魁,可這世上還有空穴來風的麼?必然有些影兒才傳出來的。
猶豫了一下,他自覺誰也得罪不起,干脆裝傻,旁邊賀蘭侯是個自來熟,大聲吩咐伺候著的小廝趕緊去拿幾盒太真紅玉膏包上。
等兩個機靈小廝把太真紅玉膏和幾件上品筆墨包上,賀蘭侯也抱了抱拳,“陳兄弟,多虧你指點,日後若是在開封府混的不如意,盡管來西夏找我,哥哥我雖然不是什麼樞密院使,好歹有些門路,保你富貴還是有點自信的,告辭了。”
這人倒是個爽快性子,從袖子里面掏了幾張銀票來塞給雲淡風,在保羅微笑下帶著兩個西夏高手匆匆離開,這時候雲淡風才苦笑,“我說保羅公子,保羅大爺,您這著可是……”
“怎麼?過火了?”保羅笑笑,“有人願意送米大家好東西,我自然高興,我也是誠心指點,雖然香香不會領情,好歹看在那些極品筆墨上笑一笑,不然的話,這賀蘭小侯恐怕連香香的笑臉都瞧不著一個。”
趙槿鄙視,這人典型得了便宜還賣乖,一時間,有些後悔,自己到底是不是看錯了?這陳保羅一會兒君子一會兒無賴,到底哪個才是他真面目呢?
“你倒是自信,我們還是趕緊去米妹妹那兒瞧瞧去,省得鬧了什麼不愉快。”趙槿說著起身。
“我看那賀蘭小侯也是個爽快性子,極有淫賊的傲氣,不是霸王硬上弓的粗漢子。”保羅嘴巴缺德,佔了人家便宜還說風涼話,惹得雲淡風苦笑。
兩人出門,雲淡風突然開口說︰“保羅公子,請留步,在下還有話要說。”
“不會是嫌我沒使錢買東西罷!”
“哪里哪里,只是,淡風也听聞過保羅公子大名,據說您極為擅長機關消息,一張機關圖賣給襄陽王府一萬貫,實在是稟賦天生,不知道鄙店有沒有這個福氣請保羅公子設計巧手機關。”雲淡風倒是有腦筋。
“這就不必了罷,上次那個音樂盒才賣了八百貫,虧死我了。”保羅也有些開始不把小錢當錢看了,可不是,替襄陽嗣王趙衍設計機關圖,可是得了一萬貫,這錢怕普通小店二十年也賺不來。
雲淡風微笑,也不勉強,伸手入袖摸了兩張請柬出來,“本店過幾天有一場拍賣大會,屆時會有不少奇珍異寶,本店山主業已從揚州總店趕來親自住持拍賣會,還希望兩位公子到時候賞光。”
趙槿身後兩個冷面侍衛伸手接了,趙槿看了看這小眼楮的男子,心說此人倒是極會作生意,“我和保羅公子到時候一定捧場。”
兩人離開了白駝山,又往南門大街米脂畫皮館而去。
路上趙槿忍不住問他,“你就這麼自信米妹妹瞧不上那個什麼賀蘭侯?我可是听說米妹妹是黨項人,俗語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保羅忍不住笑,“香香表面看起來溫柔,骨子里面極為傲氣,當初我剛到東京城,賣弄了不知道多少手段,這才和她交心,即便這樣,她也從來不肯讓我在她那兒過夜……”
說到這兒,保羅一頓,似乎說漏了話,臉上便有些尷尬,惹得旁邊趙槿輕笑,心說這人你說他城府深罷,偏偏有時候極為輕浮,說他沒心機罷,偏又常常讓人驚訝,真是看不透。
說話間,兩人又回到了米脂畫皮館門口。
保羅的舌尖追逐著小米的香舌,一點點佔據了她口腔中每一寸地方,惹得小米嬌喘吁吁,渾身滾燙,尤其保羅的大手在她豐臀上游走的時候,差一點便癱軟在情郎懷中。
這一吻熱情如火,兩人好久才慢慢分開雙唇,米香香氣喘吁吁,臉頰上滿是紅潮,眼睫毛微顫,怯怯低聲道︰“郎若負我,便怎的?”
這欲拒還羞的神情,讓保羅食指大動,恨不能把米香香一口吞了才好,雨點一般吻著小米的臉蛋兒,“就罰我永遠……”他原本想說永遠不舉,一尋思,這太歹毒了,好歹換一個,還沒說出口,米香香便探首使勁貼著他臉頰,從耳朵吻到了唇邊,喃喃低聲,“就罰你永遠見不著我。”
這話說完,津津香舌吐出,再次吻住情郎。
兩人纏綿許久,直到俏丫鬟楊小星端著盤子笑眯眯站在門口大聲說︰“姐姐,爺,這還是青天白日,你們兩個羞也不羞?”
米香香被她一嚇,加之保羅一雙大手在她衣服里面四處游走,頓時身子一窒,一身香汗密密地從肌膚中透了出來,一雙玉腿一縮一縮地蠕動,站也站不住,面條兒一般軟在了保羅懷中,連死命箍著情郎脖頸的雙手也落了下來,彷佛全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干了一般。
保羅苦笑,“小星,你這個機靈鬼……”說著瞪了她一眼,把軟綿綿的米香香抱起,放在了床上。
俏丫鬟吐了吐香舌,把盤內兩碗羊羔茯苓羹端著放在了圓桌上,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卻不肯離去。
癱軟在保羅懷中的米香香好一會兒才還魂一般醒轉,紅著臉蛋看了看小星,低啐了一口,臉上反而更加紅了,“還不過來幫忙。”
這過去婢女和小姐齊上陣對付男人,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即便保羅爺受過民主教育不該如此,可男人要學壞,還不是時時刻刻麼,再說有幾個男人抗拒得了這種誘惑?
听米香香這麼一說,小星反而臉紅了,扭扭捏捏不肯走過去,反而弄得保羅熱情如火,這雙飛……他可是沒試過,沒想到,第一次居然是在平日里俗世仙子一般的米香香這兒。
路,就那麼一點兒,再怎麼磨蹭,終究走到床邊,小星咬著唇,小臉蛋上紅暈一片,保羅看看她,再看看小米,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還裝什麼?”小米低聲,語氣里面透著一點兒酸味,也透著一點兒不甘,自視極高的她,終究還是沒等到保羅再一次主動,還要自己落了面子去說了許多讓人臉紅的話,內心世界被保羅一覽無余。
保羅大爺也就是嘴巴上厲害,還真不是很淫賊,這時候嘿嘿干笑兩聲,也有些不知所措。
“賤妾未嘗風月,身子又單薄,恐不能讓郎君盡興,總要小星幫襯著……”小米勉強起身,溫柔地給保羅脫了四海袍,小星紅著臉蛋,蹲下身子去給保羅脫靴子,一時間,小保如在雲端,這種艷福,好歹是所有男人所向往,保羅怎能免俗。
待到米香香脫了外裙,突然有些害羞,“小星,把窗簾兒拉上一些……”
白晝宣淫為世人所不取,難怪米香香害羞,還好凝翠樓保羅有份設計,窗戶都不是傳統框型,而是拱形帶著窗簾,這會兒倒是派上用場了。
渾身只剩下肚兜衾褲的小星轉身去遮了窗簾,頓時房間內暗了下來,好歹,遮住些羞意。
身畔一大一小兩位佳人,即便瞧過許多出色美人兒的保羅,這時候也心醉了,渾不知身在何方。
熟門熟路的俏丫鬟楊小星打頭陣,嬌喘吁吁,呻吟宛若歌唱,尚是處子之身的米香香臉紅,瞧著兩人歡愉,心里面又有些酸漲,看著保羅寬闊的脊背,忍不住低語,“狠心短命的冤家……”伸出玉腿,便在保羅屁股上踩了一腳。
這一腳有些狠,保羅身下俏丫鬟嬌聲一起,顫著聲兒喊︰“爺,婢子……婢子身子被射穿了……”
這一聲喊把小米嚇了一跳,可看小星臉上表情,似乎不像是痛苦模樣,一雙玉臂死死摟住保羅的脖子,腳趾頭崩得筆直,使勁兒張開,分成了一根一根,宛如『老南面食鋪』的『指頭酥』(一種小吃),一時間,頑皮心起,坐在保羅身後,伸出雙腳踩在保羅屁股上,一腳一腳的踩將起來。
“啊……嗚嗚……”楊小星滿面潮紅,秀發散亂在枕頭上,白玉無暇的身子被撞擊得搖晃不已,一時間如在雲端,想大聲叫,又不好意思,把一只手指塞進口中,貝齒咬起,使勁兒克制自己不要發出那種讓人難堪的叫聲,嗚咽聲從鼻腔而出,變成了細若簫管的呻吟。
“婢子……婢子要死了……要死了……”小星渾身顫抖,胡亂說著話,正好米香香狠命一腳,頓時宛如被弓箭射穿了身體的天鵝,嬌小的玉臀一陣亂搖,下巴拼命抬起,宛如從萬丈懸崖墮落,一陣快樂的眩暈,從胸中吐出一口長氣,使勁兒摟著保羅的脖子,恬著臉兒,渾不知身在何處,香舌吐出,和保羅的唇絞扭在一起,發出低聲嗚咽。
這冤家,米香香看得心中火熱,一時間忘記了羞恥,自己解開身上唯一的遮羞布-肚兜,緩緩貼過身子去,覆蓋在保羅背上。
正幸福的小保覺得背後一暖,接著,兩團柔膩壓在了自己赤裸的背上,渾身都酥了,剛要開口,背後伸出一雙玉手掩住了他的嘴巴,接著米香香羞聲道︰“不準回頭看……”
那兩團柔膩忽輕忽重,在背後擠壓、揉動……還有自己耳邊輕輕嬌喘,一根滑膩柔糯的香舌在耳垂上輕輕挑動,怎一個爽字了得,加上身下俏丫鬟無意識地抽搐著玉肌冰骨的身子,一時間,魂飛天外。
米脂畫皮館的絕技,『美女畫皮』
小保倒是想低吼一聲顯示男性威猛,可據說凡是低吼一聲的,都是男子即將潰不成軍的跡象,這時候敗下陣來,可就太丟臉了,一咬舌尖刺激了一下,反手過去,觸手柔滑細膩,豐腴且帶著處子獨有的彈性,正是米香香的縴腰一握……
這番情事,有分教︰
柳眼窺花花輕動,
竊玉偷香香更濃。
一雄雄踞芙蓉帳,
兩雌雌伏戲鴦盟。
拂衣弱態微微拒,
側耳柔情暗暗通。
風動花動人悄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