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大宋時代週刊 作者:戴小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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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豪 2009-1-17 06:45: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2 176569
嘉豪 發表於 2009-1-17 21:32

第四集 出使『上京』城 第四章 便宜駙馬爺

雲掌櫃小心翼翼請保羅趙槿和譚孝安到里屋奉茶,到底是大主顧,幾十萬貫的交易,自然要小心陪襯著。

    譚孝安十萬貫拍下貼心寶貝,雖說花了錢,可依然神輕氣爽,就有些洋洋得意,心說這錢麼,就是身上的污垢,搓搓就來了,十萬貫買長公主高興,那是千值得萬劃算。

    他被雲淡風拍了幾句馬屁,一時間得意起來,恬著臉兒,求趙槿賜字,“長公主文采朝野皆知,還求賜個字,好讓孝安長長臉。”

    趙槿畢竟剛敲詐了人家十萬貫錢,好歹給些甜頭,這就好比武將在外面打了勝仗,皇上要獎勵賞賜一般道理。

    旁邊的雲淡風這才知道眼前這位俊俏公子是當朝碩華長公主女伴男裝,頓時大驚,一撩長袍就要行禮,倒是保羅拉住了他,笑嘻嘻說︰“雲掌櫃,太客套可就見外了,咱們可還是有些交情的。”

    雲淡風看他兩次和趙槿親密來往,把手相攜,剛才更是說『這是我房中美眷,來開開眼界的』,便以為他是趙槿的未婚夫婿,諛笑道︰“駙馬爺真是體貼下情,毫無架子,又是一表人才,和公主真是絕配,天上有,地下無的,絕配,絕配。”

    趙槿看著保羅笑嘻嘻毫無解釋清楚的模樣,心里面又羞又惱,很是瞪了他一眼,可解釋罷,怕越描越黑,低啐了一口,只得作罷,“雲掌櫃,還請備下筆墨……”雲淡風滿面春風,心說今兒巴解上當朝長公主和駙馬爺,日後免不得要得到山主的夸獎,“小人這就著人取上好的筆墨。”旁邊譚孝安看趙槿毫無解釋的意思,又仔細打量了保羅一番,心說朝野上下都傳說這人跟玉卓公主要好,什麼時候又勾搭上長公主了?一時間便佩服死了,要不是長公主在,怕就要立刻請教泡妞心得。

    小廝取來筆墨,又搬了一張條桌來,譚孝安放下心思,趕緊把自己手上折扇往桌子上一放,“請長公主寫在折扇上便是。”

    雲淡風小心伺候,研磨好了墨汁,趙槿提筆就來,刷刷刷,一首打油詩寫在了扇面上,好一筆顏體字,真真是風骨峭然,頗有神韻,雲淡風立馬湊趣,大聲贊好,“真一字千金也。”

    譚孝安巴巴地看著趙槿寫好,頓時湊過腦袋去看,低聲念道︰

    譚郎十萬一扇先,

    孝道忠恕兩皆全,

    安得妙計天下事,

    頗有妖嬈伴身邊,

    皮囊外相文武略,

    也有官聲也多情。

    頓時,看得譚青皮心花怒放,一下取了折扇,小心翼翼拿嘴巴吹著,心里面得意,回去一定要給老頭子瞧瞧,這滿朝文武百官,年輕俊逸,哪個有長公主親書的?還是我譚孝安譚大少能耐啊,哇哈哈哈……

    這打油詩,乍一看,是夸譚孝安文武雙全、風流多情,為朝廷不可多得的棟梁之才,其實卻是個藏頭詩,雲淡風好歹進過學,是個秀才出身,立馬就看出門道來了,『譚孝安潑皮也』,想笑,又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旁邊譚潑皮,好歹是起居郎,必須湊趣,當下連聲叫好,接著小心翼翼諛笑著,“長公主殿下,小人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給鄙店賜字?”

    趙槿此刻心情大好,也不說話,伸出縴縴素手,拽了一張紙鋪下,大筆一揮而就,『白駝山東京店』,落款︰碩華槿字。

    雲淡風開心得要死,連聲多謝,他是個機靈人,一點兒也不提錢,長公主風華絕代文采盎然,這會兒說錢,便俗氣了,只是低頭瞧著那字,來來去去瞧個不停,低聲自言自語,這個一撇神韻充足,那個一勾瘦骨峭然,彷佛酸丁迷戀與筆畫之間,宛如知音一般,馬屁拍得極為高明,連趙槿也不能免俗,自然露出些兒得意,看得保羅偷笑,這馬屁手段,其實公主也是人啊。

    盤橫了一會兒,譚青皮大聲吩咐雲淡風把雙胞胎送往長公主府邸,便告了罪,喜滋滋先離去,接著雲淡風點頭哈腰把趙槿和保羅送到白駝山大門口,這才悄悄從袖子中把一張銀票和包裹了貝葉真經的檀木盒子塞到保羅手中,低聲諛笑,“駙馬爺,這潤筆費您代收著,日後若有什麼所需,盡管吩咐淡風便是。”

    兩人上馬,自有家將跟上,保羅就把裝貝葉真經的檀木盒子交給了林若飛,一夾馬腹跟上前面趙槿,暗底下展開手上銀票,頓時一挑眉,好家伙,萬通錢莊的一萬兩銀票,十足典當,一絲兒都不帶假的,當下調笑起來,“嘿,曼瓔剛才將將便寫了十個字,真是一字千金,日後隨便寫寫字,還怕沒銀子花麼。”

    趙槿正在心思繚亂,剛才這人怎麼不解釋,什麼駙馬……想到這兒,臉上緋紅心思混亂,一點兒都沒听到保羅的話。

    “我說,這銀子你要不要?不要我可就收著了。”保羅拿銀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趙槿隨口說︰“我的不就是你的……”話一出口,頓時不對,當下鬧了個大紅臉,真真是羞死人,“我府上還有些事情,可先走了。”說著,也不管保羅,雙腿一夾馬腹,烏椎馬恢恢一叫,潑刺刺跑了出去,兩個家將互相瞧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保羅倒不去在乎說話,銀子才是真的,最近越來越大發了,好事不斷,銀錢拼了命往他保羅大爺懷中飛,不要白不要啊,當下得意,心說自己怎麼不給阿風蓉娘她們買點什麼,一拽馬韁,又折回白駝山去,好歹挑了一串小指頭大小的珠子準備送給蓉娘,那珠子顆顆飽滿色澤明亮,果然是好貨色,又看上一對鐲子,里面隱約有花紋環繞宛如盤龍,便尋思買了給阿蠻,至于阿風整天男孩子打扮,一時間倒不知道送什麼好,還是雲淡風推薦了一塊玉佩,通體剔透翠色欲滴,倒是叫人喜歡,只是價錢有些嚇唬人,要三千八百貫,他到底賺了錢,官家賜金十斤兌換銀錢不方便且也不劃算,讓他好生郁悶了一陣子,不過剛才趙槿的潤筆費進了口袋,那可是真金白銀,十足十兌現的銀票,人一有錢就騷包起來,大手一揮,買了。

    雲淡風這時候哪兒好意思收他的錢,連說三件加起來不過兩萬貫錢,駙馬爺瞧得上那是本店的榮幸,保羅挑了挑眉,說難道我像是那種隨便打秋風的人麼?其實心里面卻有些寒磣,他可是沒兩萬貫在口袋,雲淡風諛笑著說,便收駙馬爺一萬貫成本錢好了,正好是剛才趙槿的潤筆費。

    他一听高興,也不去在乎,而且趙槿二十萬貫還多了個兩千貫在懷中,一時間得意起來,拿了東西拱手告辭,出門上了馬,潑刺刺往四海武館跑去。

    到了四海,那機靈的小黃魚正在門口探頭探腦,看見他騎著馬回來,滿臉笑迎上去,“保羅爺,您可是回來了,阿風姑娘跟阮大家脖子都盼長了,吩咐小的出來看了好幾遭。”說著過去拽過馬韁。

    保羅笑著下馬,連番好事讓他少年輕狂起來,“我說小黃魚,日後可不能叫阮大家了,要叫少奶奶,阿風呢,也得叫少奶奶。”

    小黃魚吐了吐舌頭,“那行,往日我便叫您少爺就是。”

    他快步進去把五花驄拴在練武場,接著一溜兒小跑追上保羅,伸手替他撢了撢袍子上灰塵,“我說少爺,您可別嫌小黃魚多嘴,您這武館實在不能讓阮大……讓少奶奶住著,這里里外外亂七八糟的,少奶奶哪兒能在這兒住著啊,我瞧那,您應該趕緊買個大宅子,最好有幾進院落的,以後指不定還得添多少少奶奶,得分門別院住開,好歹您現在也是當朝官員,您看您,特賜進士出身,又是直秘閣侍講,又是武義郎,還食邑二百S褂匈n銀袋,老是住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兒啊。”

    “這兒不好麼?”保羅皺了皺眉。

    小黃魚小心翼翼說,“少爺,這兒是揚州門啊,遍地平民,哪個高官顯貴住這兒的,即便您不介意,可不是落了朝廷的面子了。”

    “那有什麼關系,平民便不是人麼,我看在這兒住著蠻好,最多我再旁邊買些地擴建就是了。”

    “那您就兩頭跑?”小黃魚有點不理解這位爺的想法,哪個白身發跡了不是拼命往顯貴區擠啊,偏自己這位爺,還就賴這兒了,“那四海春日不是還有位少奶奶麼?咱這武館在東南腳,四海春日在城中,可不近哩。”

    保羅最煩心就是這個,有點郁悶,“緩緩再說罷。”

    正說著,到了後院,阿風听見他說話,疾步從屋子里面跑了出來,“師叔……”

    保羅笑著伸手過去拉了她手,“我什麼事兒沒有,還賺了一筆外快,對了,咱們武館那些受傷的弟子安排的如何?”

    “小師叔,賺了什麼外快,俺也瞧瞧。”鐵牛甕著嗓子從自己屋子窗戶探頭出來,“手下小的們全沒什麼大礙,都是些皮肉傷,小師嬸師妹每人給了十貫錢養傷,都好著呢。”

    “鐵牛你皮癢癢是不是。”阿風被鐵牛一句小師嬸師妹的古怪叫法鬧了個大紅臉,後面小黃魚吐了吐舌頭,悄悄退下。

    鐵牛最怕阿風一發飆拿了軟劍滿武館追殺他,縮了縮脖子,大聲說︰“小師叔,俺可先睡覺了,今兒這一架打得過癮,好歹睡覺養精神。”說著啪啦一下拉上窗戶。

    “還怕別人叫啊。”保羅看著阿風,滿臉憐惜,伸手在她耳垂後面一撫,阿風渾身顫抖了下,臉色愈發紅了。

    “等過年的時候大哥出關,我便跪在大哥跟前求他把你嫁給我,大哥要不肯,我就跪七天七夜,好歹把你跪回來。”

    阿風心里面歡喜,低著頭怯怯說︰“可不準哄我。”

    “哄你干什麼,又沒錢,要哄也哄別人去。”保羅笑著一把把阿風抱起,惹起一聲驚叫。

    到了自己房門口,俏丫鬟秋月巧笑嫣然看著兩人,阿風臉皮薄,使勁掙扎下來,保羅看著自己屋子,楞在了那兒。

    他房間原本亂七八糟的,阿風打掃完最多干淨兩天便又亂了,可這會兒房間被打掃的干干淨淨,連一絲兒灰塵都瞧不著,該有的全部都有了,圓桌上擺著大紅蠟燭,茶壺果盤什麼的都有,床鋪也鋪上了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色錦被,洗臉盆便架在床尾,後面遮起了簾子,想是擺馬桶的,反正……到處都透著不一樣的干淨。

    阮阿蠻一身素淡衣裙,俏然坐在床頭,臉頰上梨窩淺現,眼眶兒卻紅紅的。

    這時候保羅才明白剛才小黃魚說『您這兒哪兒是少奶奶能住的』這話的意思,阿蠻以前穿錦戴玉,便什麼粗活也沒作過,雖說她不嫌棄,可自己讓她就這麼住,實在是對不起人家。

    他慢慢走進去,訥訥說︰“阿蠻,真對不起,我這兒委屈了你。”

    阮阿蠻眼眶中噙著淚,卻滿臉兒歡喜的笑,“嫁疾隨疾,嫁叟隨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句俗話便是從這個衍化而來),何況郎這樣的大英雄,阿蠻不知道多滿足多開心,我原本以為自己永遠也等不到這一天呢。”

    說著,珠淚兒滾了出來,又趕緊伸指拭了,帶著些沙啞的哭腔說︰“你瞧,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實在是歡喜惱了……”

    阿風看原本歡喜的,此刻卻有些尷尬,趕緊就說︰“師叔,那個什麼代國公府派人送來了個賀禮呢。”

    阿蠻伸出縴縴玉指在眼眶下面又拭了拭,這才笑著從背後拿出個小盒子來,一打開,里面錦緞托著一顆好大的珠子,閃著瑩瑩之光,好一顆上好海珠,怕足值萬貫。

    “那個潘文章豈不是哭死了。”保羅笑著走過去,打消了屋子里面的尷尬,“我這個算不算受賄啊。”

    俏丫鬟低笑,“爺您這說的,小姐給他們賺了多少銀錢,我瞧這還少了呢。”

    “秋月,不準亂說話。”阿蠻輕啐了一口,秋月這才笑嘻嘻說︰“婢子就不打攪爺和小姐溫存了。”

    阿風看了一眼自己這暗戀了數年的風流師叔,心里面好歹有些苦澀,“師叔,秋月今天便睡在我那兒了,明天咱們去買個大宅子罷。”

    兩人出門後反手帶上房門,保羅慢慢坐在阿蠻旁邊,阿蠻因為被贖身,終于能跟情郎在一起,臉上說不出的嫵媚歡喜,看著他,俏然入懷,“你說我這是不是在做夢?”

    “這話可傻了。”保羅笑著把那萬貫海珠往床頭一扔,伸手摟住了她,“你們女人整天便愛說夢啊夢的,阿蠻,咱們也好久沒親熱了。”說著便有些不規矩起來,一只手滑進了阿蠻里衣去。

    蠟燭燈花一陣搖拽,把阿蠻的臉頰映照得艷若桃李……
嘉豪 發表於 2009-1-17 21:32

第四集 出使『上京』城 第五章 鸞鳳妙手的妙處

被他一陣撫弄不禁低聲喘息的阿蠻伸手按住了那大手,“別……她們可就在隔壁……”

    保羅有些泄氣,可不是,秋月還罷了,阿風還是處子之身又沒經歷過什麼男女情事,好歹臉上難看,于是停了手,只摟著阿蠻在懷中。

    沉默了一會兒,阿蠻突然低聲說︰“郎,阿蠻有個秘密一直瞞著你,現下阿蠻身心都是你的人了,就想說出來,你可別生氣。”

    秘密?保羅笑笑,說︰“怕是私下積攢了些私房錢罷,這算什麼秘密。”

    阿蠻低笑,“私房錢可有,大約五六萬貫模樣,我可都交給阿風妹妹了,日後我全心全意作郎的女人,還要私房錢作什麼,我說的可不是這個。”

    嘖嘖,保羅笑著在她臉上輕吻了下,“你們個個都比我富有,香香給我的百寶箱足有十萬貫之巨,你平時老是補貼我,想一想,我真是沒心沒肺的人了,只是……”他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香香現在身在何方,我實在後悔啊。”

    阿蠻便安慰了他兩句,這才羞著臉繼續說︰“我說的秘密不是這個哩,你可要答應別生氣。”

    保羅愛憐,點了點頭說我可有什麼生氣的,那戲文上說的『負心薄性郎』怕指的就是我,真是壞了透了去了。

    伸手掩了他嘴巴,阿蠻低聲道︰“我可不準你這麼說,能跟你在一起我不知道多歡喜,只是以前心中忐忑,總是怕你不要我……”

    她說著,從懷中抽出一條白綾來,煨紅了粉頰悄聲說︰“妾還是……還是處子之身呢。”

    什麼?保羅一跳而起,這玩笑可大了,他和阿蠻歡好可不止一次,雖然阿蠻每次都要他熄了燈,可也沒那麼離譜,就算李代桃僵,秋月那也是大姑娘身子啊。

    他疑惑地看著阿蠻,“難不成,是那個什麼鸞鳳妙手?”

    阿蠻紅著臉蛋點頭,“可……可不準生氣,我哄了你那麼久,就是怕你有一天不要我,嫌我是倒貼了身子給你……”

    保羅實在是啼笑皆非,這女人果然都是水晶玲瓏心,自己居然被哄了這麼久,忍不住故意板臉,“好啊,可哄了我,你說,便該怎麼罰你?”

    “郎怎麼罰,妾都心甘情願。”阿蠻起身摟住他蜂腰,臉頰含春膩聲說道,“只要郎高興,妾便拚了身子也要讓郎盡興……”

    這時候保羅實在好奇,這鸞鳳妙手到底是如何讓自己上當那麼久的呢?忍不住就問︰“阿蠻,你這個妙手到底是怎麼哄過我的,這興發癲狂的,豈不是苦了你?”

    珠淚兒滾滾而下,阿蠻實在也是可憐人兒,又怕情郎棄自己如敝屣,又要討情郎歡心,還得保存這自己的處子之身,那男女情動之時,需要多大的克制毅力啊,這就好比某位逆天強人辯護女人為男人『咬』的問題說︰那些說女人『咬』舒服的,你拿一根胡蘿卜塞嘴巴里面抽插試試爽不爽。

    一個情深意切愛著情郎的女人整天給對方那個那個,自己情動卻不能暢快只為保留處子之身,這難度之高可想而知,這便好像要求男人跟女人怎麼都可以偏偏不能進去,而且如此保持接近兩年的事件,那是多麼的痛苦。

    將臉蛋兒煨在情郎胸膛,阿蠻低聲抽泣,“保羅,阿蠻便愛死你了,這年許,好生難熬,有今日,奴死也心甘了。”

    “說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保羅最大的好處就是能體諒對方,這時候不生氣還安慰阿蠻,叫阿蠻怎麼不興起『為郎死也心甘』的念頭呢。

    “只是……”保羅雙手扶著阿蠻香肩,壞笑著說︰“今兒可得讓我瞧瞧,這哄了我這麼久的鸞鳳妙手到底是怎生厲害,居然讓我一點兒也不察覺。”

    阿蠻紅著臉兒,默默給他褪去衣裳,到保羅上身赤裸,看著寬闊的胸膛,一時間又羞起來,“把蠟燭兒滅了好不好。”

    “不好。”保羅這會兒哪里肯,“我可要仔細瞧瞧你是如何哄我的。”

    這冤家,阿蠻咬唇,一狠心,自個兒脫了衣裙,只剩下肚兜衾褲,俏生生立在保羅跟前,真是滿眼春情,景色繚亂,怎說的一個好字。

    她伸手在枕頭下摸索出一個玉盒來,里面芬芳膏膩,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便看見一雙玉蔥般的縴手掏了一大塊膏膩在手上揉了,嬌嬌怯怯躺在床上,雙手這才輕輕拉開衾褲,只手兒緊緊捂著。

    這光景人間難得幾回見,保羅頓時欲火焚燒,一掌拍滅了一根蠟燭,只剩下另外一根蠟燭身單影直宛如婦人依在門口盼望夫君一般輕晃著。

    阿蠻一張臉兒煨得通紅,任憑保羅除去肚兜,半依半躺著,雪白的身子輕輕抖動,看得保羅食指大動,溫柔地壓了上去。

    這一番和往日不同,他知道了其中奧妙,自然細心體會,只覺得溫溫滑滑,柔柔膩膩,層巒疊翠一般且還輕輕蠕動,說不出的美妙。在阿蠻,這手段哄了情郎將近兩載,業已熟透,自然巧了不能再巧。

    天地間傳種接代的事情便如許美妙上演,保羅抵開一層又一層,俱都是阿蠻柔滑細膩玉蔥般的手指,一忽兒,便山窮水盡疑無路了。

    “便輕些,奴…….有些怕哩。”阿蠻漲紅了臉,情動不已,喘息著低聲說,胸前飽漲不停起伏,情郎的身子便在身上,兩載相思今朝便要得逞,突然間,居然害怕起來。

    “哄了我這許久,還不準我欺負你麼?”保羅輕笑,腰間一挺,頓時阿蠻蹙起秀眉,檀口輕張,剛要發出嬌聲,情郎舌尖吐來,滿口的溫柔膩滑,低聲嗚咽著,輕輕扭動香臀,似拒,似迎,瞧不出些兒端倪。

    她雖然十足處子,可好歹兩年兒虛鳳假凰玩弄下來,只一下輕痛,接著便被滔天的愛戀給淹沒了,心胸和下體俱被充實,頓覺幸福如潮水涌來,不自禁地,眼淚兒滾滾而下,雖不能抬手,依然使勁兒伸了脖子貪婪地吮吸情郎口舌,鼻腔中發出柔柔膩膩的輕吟,良久,長長吐了一口氣,“阿蠻便愛死郎了。”

    “小傻瓜。”保羅伸舌舔著她粉頰上珠淚,摟著她白玉無暇的身子溫柔輕動……

    這可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麼,保羅這才體會到妙處,那前面風景無限,實在叫人貪戀,加之嬌娃十指輕動,更添了無數的妙處,真真是︰

    牡丹架高含香露,玉腿兒輕豎,手摩春簫樂將倦,雨偏雲半,怎療得饑渴貪戀。輕輕款款柔情無限,好似秋千,搖拽後庭院,興發不堪狂繚亂,一時樹倒猢猻散,佳人嗚咽,郎,今日方遂了奴心願。

    須臾,雲住雨收,心滿意足,溫柔地趴在情郎懷中,只覺得眼前幸福如夢實幻,又問了一句傻話,“保羅,咱們不是在做夢麼?”

    “是哩,雲雨高唐夢。”保羅輕笑,伸臂摟住了她,便也覺得有些虛幻,阿蠻是她在大宋的第一個女人,沒曾想,自己以為的一切原來是假的,今日才真正得到嬌娃身子,一時間好笑,多少柔情蜜意,風流倜儻,盡在這微笑中了。

    一頓春睡,直到日上三竿兩人才醒來,丫鬟秋月在外面敲了好一會兒門,笑著推門進來,“恭喜小姐賀喜小姐了。”她眼尖,一眼瞧見床邊那拭了海棠紅的白綾,一把撲將過去搶了,阿蠻頓時鬧了大紅臉兒,起身要搶,可新婦破瓜,怎麼便也沒個力氣。

    秋月得意,拿白綾一晃,“要可以,便拿賞錢來。”

    保羅笑罵,赤裸著身子跳下床,秋月頓時尖叫,撒手捂著臉奔了出去,保羅聳了聳肩膀,“不是要錢麼?好歹讓我拿錢啊。”

    “咋了咋了。”外面響起鐵牛甕聲大喉嚨,保羅趕緊去掩了門,“沒啥,等著。”

    穿了衣裳,秋月這才紅臉進來,打水服侍,準備早餐,真是快樂的大少生活,拿王侯來也不換的。

    這四海武館內新人熟人互相介紹,便也不需要費口舌了,總之四海武館多了館主少奶奶。

    到中午吃了飯,阿風拉保羅到自己房間,“師叔,咱們家里面人愈發多了,總不能還住這兒罷,小不說,實在不方便。”

    保羅想想昨夜,雖然輕手輕腳,怕阿風也听到些動靜,實在也不大好意思,這時候阿風看他,臉色也微微紅,“咱們現在便就這些錢,阿蠻姐姐那些金珠首飾不說,錢便大約五萬貫,加上香香姐姐給的還有上次官家賞的,自家剩下的,一起……”

    她說著從懷中拿了錢出來,“一起就這麼多了,總共十來萬貫多些,師叔,還是買個大宅子罷,蓉娘姐姐一個人老是住在四海春日那兒也不方便。”

    “阿風,你是我的貼心小管家呢。”保羅有些不好意思,這老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自己掛的官職拿是能拿些錢,可買宅子養一大家子總是不夠的,好歹想個生錢的買賣才是,“來,師叔我親一下慰勞你。”

    “師叔,你可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阿風紅著臉躲開,“阿爹一日不準,我可不讓你踫……”說著,搶門而出。

    他仔細尋思了一番,心說好歹再跟蓉娘商議商議,于是一人出門,小黃魚看他要出門,又把五花驄牽了追上去,“少爺,馬。”

    待到他到四海春日,牽著五花驄從側門進了後院,一眼就看見蓉娘,居然沒在前面店里面掌櫃,正奇怪,“蓉娘,怎麼沒在前面?”

    說話間,從屋子里面走出一對面貌一模一樣的姐妹花來,齊齊萬福,異口同聲說︰“婢子見過主子。”

    保羅目瞪口呆,這不是十萬貫天價雙胞胎麼?
嘉豪 發表於 2009-1-17 21:33

第四集 出使『上京』城 第六章 偷香竊玉小淫賊

蓉娘也是滿臉苦笑,“奴還不知道怎麼哩,今兒一大早,便有長公主府邸的人送過來,說是爺您花錢買的。”

    保羅跺腳,“這趙槿,不是害我麼,我哪兒有閑錢養這兩位小姑奶奶,足值十萬貫呢。”這話倒把蓉娘嚇了一跳,輕掩著嘴巴說︰“十萬貫?天……”

    “不行,我得送回去。”

    雙胞胎齊齊一聲叫,接著,淚珠兒便滾滾而下打濕了嬌面,“主子這便不要婢子了麼?昨兒長公主吩咐婢子了,婢子生是主子的人,死,也是主子的鬼。”

    兩人說話,異口同聲,彷佛一個人說話一般,果然許多妙處,弄得保羅心煩意亂的,蓉娘過去好生相勸雙胞胎,這才止住了些淚水。

    “這趙槿,不是逼著我腐敗麼?這叫什麼事兒。”保羅嘆氣,這雙胞胎好是好,養不起啊,一個人就是五萬貫的價錢,拿銀子鑄一個一模一樣的,便也花不了這許多錢,難不成拿了當小祖宗一般供養著?

    “便先收留著罷。”蓉娘拉著雙胞胎走到他跟前,“長公主送來了,再送回去,有些不妥當呢。”

    嘆了口氣,他拴了馬,抬腳往里屋走去,自個兒倒了一杯涼茶,咕嘟咕嘟一大口喝下去,雙胞胎怯怯站在門口,似乎有些怕他,蓉娘到他旁邊,拉著他坐下,輕輕捏著他肩膀,“也別煩心了,咱們酒館好歹每月也能掙一千多貫呢,就養她們兩個也夠啊。”

    保羅嘆氣說,這點錢夠什麼啊,我剛給阿蠻贖身,這又多了人,阿風都說了,沒法住啊,這不是,讓我去買個大宅子,你看看,銀票也便十來萬,總不能拿東西去當罷。

    蓉娘默然,這的確是個問題,十來萬听起來多,可要真買個合心的大宅子,起碼五六進院子的,還要加上家具裝飾,進出的馬車、轎子,人一多,還有這丫鬟老媽子,廚師下人打雜的,護院的幫閑的,這十萬來貫還真有些勉強。

    “奴手頭還有五千多貫呢,還有些首飾什麼的,要不,先湊著。”蓉娘小心翼翼襯著情郎說話。

    保羅苦笑,“你那些錢便留著,再怎麼,也不能真去當當啊,好歹我現在也還是個拿錢不辦事的逍遙官,咦,對了,這揚州府我不是還有食邑二百F姆獾孛矗俊彼斬 飧瞿越睿 幼龐忠⊥罰 恍校  讀耍 沂導史獾匾話倩 爛乓荒暌簿圖蓋崆  偈背盡br />

    “我現在恨不得去搶萬通錢莊去。”極度不爽的他又倒了杯茶一口氣喝下,“你說這東京城這麼多當官的哪兒來錢買大宅子的呢?難不成要我想法子去貪污?”

    說到貪污,他頓時想起一個人來,就是昨夜那個家里面有私人銅礦的顧熹來,那小子脾氣倒是豪爽,不如,先去借點?可隨即他又打消了念頭,拉下臉面跟別人借錢哪兒是他保羅爺能做的事情啊。

    不行,我還得去找趙槿,沒地方敲詐,也只能去敲詐公主了,他打定主意,便起身說︰“我還是去趙槿那兒一趟……”

    蓉娘顧不得有人在,一把拉住他,“爺,您別急啊,就這麼去,還不得被公主府邸的下人們轟出來。”

    想想也是,頹然一屁股坐下,他此刻也沒了心情,從懷中摸出給蓉娘買的珍珠鏈子放在蓉娘手中苦笑說︰“昨天還得意呢,這不是,買給你的,今兒就得為稻粱謀了。”

    “奴知道爺心里面惦記著奴,咱們慢慢從長計議。”

    喝了兩壺茶下肚,保羅不停上下打量雙胞胎,心說要是把這兩個賣了,手頭可就周轉了,那眼光看金子一般看著雙胞胎,把兩個小姑娘看得膽戰心驚的,怎麼說,畢竟還是小姑娘呢。到底還是姐姐郝寶寶膽大些,先走過去窈窈萬福,“主子,婢子和妹妹也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本就是苦命人,服侍主子的,可不是貪圖著來享受,便什麼苦,我們姐妹都能吃哩,主子……”

    “叫少爺,我可不是萬惡的地主資本家。”保羅感覺這易筋經養氣的功夫都消散了,居然覺得有些熱,想必虛火上升。

    “少爺,婢子跟姐姐什麼苦都能吃哩,別趕我們走啦。”妹妹嬌憨些,怯生生走到跟前軟語祈求,這兩個小羅莉同時哀求,還真讓保羅有些吃不消。

    這艷福也不是那麼好享受的啊,保羅恨不得仰天長嘆,伸手去倒茶,茶壺卻空了,蓉娘正要轉身再去再煎水,保羅靈機一動,一拍大腿,“有了。”

    他好言安慰了幾句,便匆匆出門,拉了五花驄從側門出去,院子里面留下了一句話,“蓉娘,便等我的好消息。”

    “少奶奶,少爺不會真賣了我們罷?”雙胞胎有些害怕,好歹保羅是個年輕帥氣的主兒,若是到了那些大腹便便的富商手上,還不知道怎麼折騰,怎麼比較,都是跟眼前這位保羅少爺來的好,何況還是貴不可言的長公主送的,這人誰不想往高處走的。

    “放心罷。”蓉娘拉了雙胞胎的手安慰,“咱們這位爺,對別人或許難說,可對女孩子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溫柔,怎麼也舍不得賣你們的。”

    保羅策馬回到四海武館,匆匆回到房間,也不管阿蠻的詫異,先小心翼翼拿了珍藏的茶葉,接著又大叫阿風,讓她尋一個看起來雅致的盒子來,頓時房間里面女人忙個不停,好歹,挑了個巴掌大的玉盒子,勉強雅致,就把茶葉裝了些進去,拿在手上端詳,哈哈大笑說︰“大宅子就靠這茶葉了。”

    “爺不是傻了罷?”秋月扯了扯阿蠻,阿蠻薄嗔剮了她一眼。

    “少爺我聰明著呢。”保羅癲狂起來,伸手吃了秋月一記豆腐,弄得小丫頭面紅耳赤。

    等到天色晚些,他胡亂吃了些東西,就匆匆出門,直奔長公主府去了。

    到了西水門金梁橋長公主府邸後,他跨身下馬,門口幾個家將趕巧不認識他,看他大搖大擺過來,頓時呵斥,哪兒來的蠻漢,趕緊走遠些。

    不給進?保羅看幾個家將勢利眼,恨不得一人一腳,心說我保羅大爺日後說不定便是你們駙馬爺,到時候看我不炒你們魷魚,他眼珠子一轉,拉了五花驄繞到旁邊小巷子去了。

    這長公主府邸便是日後極為出名的奸相蔡京的宅邸,佔地極大,怕不有十幾進院落,加上雅致的後花園,整整佔了一條街面,在東京城那是一等一的大,連八賢王的府邸也比不上。

    他四周瞧瞧,沒人,便把五花驄拴在一旁,一擰身,上了兩丈多高的院牆。

    院子里面黑漆漆的,也瞧不住什麼來,他蹲在牆頭用手指捏下一塊瓦塊來,就往遠處一扔,這就是江湖上夜行人們常用的手段『投石問路』了。

    果然,瓦塊一落地,便有兩個家將從黑暗中走出來,居然還牽著一條獒犬,足有半人高,兩只眼楮綠油油的,嘴巴上的哈喇子掛著,看著都滲得慌。

    “咦,沒人。”一個家將拽著獒犬,四下瞧了瞧,旁邊家將一拍他肩膀,“老劉,別大驚小怪的,這可是長公主府,哪有不開眼的小賊敢來。”

    那人摸了摸腦袋,拽著低聲嗚咽的獒犬同搭檔又回去黑暗中,這種暗哨,整個東京城怕沒幾個府邸有。

    嘿,我便做一回穿牆入室的淫賊,保羅一騰身,往下面落去,腳一點地又飛身而起,這凡是大宅院,一般主人所居都是固定的,按照九宮八卦的吉祥風水位置座落,他幾個起躍,前面便是最佳主人居住地點了,果然,一座雅致非凡的三層小樓,那二樓燈光亮著,依稀可見人影晃動。

    貓著腰蛇行到樓下,四周看看,他這才一點地騰身而起,伸手一拽飛檐,翻身就倒掛在飛檐上,熟門熟路拿手指舔了舔口水,伸指一捅。

    Shit,他暗罵,狗屎武俠電視劇上都是這麼來的,怎麼不行,原來里面居然還有琉璃瓖嵌著。

    看這招不行,想了想,他便從腰間輕輕抽出軟劍,捏著劍脊把劍尖從窗戶縫伸進去,一點點兒撬著窗戶後面的木閂。

    這小樓便是趙槿的居所了,趙槿正在沐浴蘭湯,曼妙的身子便泡在熱氣騰騰的盆中,輕輕撥拉水花淋著雪白的香肩,旁邊趙嫻穿著剔透薄紗做的裙子,里面肚兜衾褲便清晰可見,正趴在地板上雙手托著粉腮,滿臉兒不高興。

    “這家伙太過分了,又弄回去一個。”趙嫻苦著小臉蛋,“不行,明兒我讓皇帝哥哥讓他全部休了……”

    輕輕擦拭身段,趙槿瞥了她一眼,“嫻兒,你便不能動動腦子麼?讓他把身邊女人全部趕走,那你還嫁他做什麼?整天瞧他那張恨不得生吞了你的臉?”

    “那……那他可也不能老是這麼一個一個往房里面帶女人啊。”趙嫻憤憤,“我哪兒比不上她們?他看了我就拉一張臉,好像我欠他十萬貫一樣。”

    “你呀,就是上輩子欠他的,要不然怎麼要死要活想嫁人家呢?”趙槿嘴上輕笑,可心里面卻很不是滋味,似乎那人的手還緊緊攥著自己的手不放,一時兒倒有些臉紅,還好這熱氣蒸騰著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姐姐,你說這喜歡上了人是不是老就這麼心里面沒著沒落的,我現在可胃口都不怎麼香呢,看那些飯菜便一點兒也不想吃,就想讓那死淫賊小心翼翼陪襯著我哄我來吃。”

    趙槿噗哧一笑,“你就做夢罷,他那脾氣還小心翼翼陪襯著你?我看你小心翼翼陪襯他差不多,別話多了,去讓蘭凌兒給我添些水來,翻什麼眼楮啊,日後你還不得伺候人家?除非你不嫁他,那算我什麼都沒說。”

    不甘心哼了哼,趙嫻起身開了門下樓,卻連門也不關,趙槿搖頭,這脾氣,難怪保羅死活不肯答應賜婚,只好起身去關門嘩啦帶起一片水花,她白玉無暇的身子便裸露在空氣中,踮著腳輕走關了門,轉身剛要跨進盆里面,那攔在窗戶前的屏風後突然轉出個人來。

    兩人目光相對,先是一呆,接著趙槿腦子一下便亂騰騰的,張大了嘴巴就要大叫。

    保羅正銷魂趙槿那白生生的身子,心說果然春灣雪股,接著就看趙槿要抓狂,嚇了一跳,一把搶了過去便把她摟在懷中,使勁兒捂了她嘴巴,壓低了嗓子說︰“千萬別叫,這一叫,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趙槿既羞且惱,又被他一抱,身子一滯,連呼吸也不順暢了,低聲嗚嗚,使勁兒掙扎起來。

    “咱們說好,別叫哦。”保羅使勁眨眼,“我也不是故意來偷瞧你洗澡,你府上家將勢利眼的很,不準我進來,我只好出此下策了,我是好心來給你送茶葉的,咱們先前兒不是講好的麼。”

    他正自說自話,冷不防趙槿狠狠在他腰間軟肉上用兩指夾住一塊,使勁兒一擰,這老虎鉗子的功夫是後世大多數女性對付男人的最佳手段,實在毒辣無比,別說保羅了,就算那練過金鐘罩的鐵牛來也抗不住,忍不住齜牙咧嘴,好歹克制自己沒叫出來。

    趙槿這會兒惱得狠了,殺了他的心都有,自己清白無暇的身子居然就被他瞧去了,一時間,心里面疼痛,沙啞著嗓子說,“你便是這般來羞辱我的麼?”

    臉上一陣擠眉弄眼,好歹他才克制那毒辣辣的痛,拿手捂著腰低聲說︰“意外啊,你這手真狠,我的天……”說著,伸手在背後屏風上扯下披紗來遞過去,“我像是那種竊玉偷香的小淫賊麼?”

    正說話,外面樓梯兒響動,趙槿臉色一變,糟糕,嫻兒上來了。

    “你……你先躲一躲。”這時候趙槿也來不及考慮別的了,真要被趙嫻撞破,這可就麻煩大了。

    往哪兒躲啊,保羅四周看看,就屏風後可以躲藏,可人站在後面別說腳了,就影子也藏不住啊。

    “你……”趙槿恨恨咬唇,看了一眼蘭湯,使勁扯了他一把,“進去。”
嘉豪 發表於 2009-1-17 21:34

第四集 出使『上京』城 第七章 和長公主泡鴛鴦澡

Shit,保羅腹中大罵,跳著腳把腳上皮靴脫了,好歹幾百貫錢定做的上等貨色,百寶囊纏腰軟劍四海袍刷刷刷就脫了下來,一跨腳就進了碩大的木桶,趙槿看地上東西多,趕緊把東西往桶後踢了踢,又把剛披在身上的披紗脫了扔在上面,玉腿輕抬也進了桶去。

    趙嫻領著個俏丫頭進來,趙槿裝模作樣撩了水花在身上擦拭,還好,這桶里面撒著一層兒花瓣,從外面也瞧不出什麼,只是保羅進去後水便溢出來了些。

    “怎麼地上濕答答的?”趙嫻看滿地的水,有些疑惑,趙槿正好玉腿內側被保羅踫了一下,渾身一抖,死死咬了一下唇這才克制住綺念,故意嗔怪說︰“還不是你,長尾巴呢?出去也不關門,我自己便起來關了門。”

    哦了一聲,趙嫻讓那俏丫頭把滿滿一水桶熱水放下,揮手讓她去了,接著拿了個瓢勺了水,走到趙槿身邊輕輕往她肩膀上淋著,“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呢?你倒是給我出出主意啊。”

    她往桶邊一站,把趙槿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沒辦法,只能一翹雙腿,把兩足搭在桶邊,心里面卻羞得要死,死了死了,這混蛋什麼都看去了,臉色一忽兒紅一忽兒白,心里面沒著沒落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姐姐,怎麼了?”趙嫻看她古怪,忍不住伸手過去拭了拭她額頭,“別是洗太久頭暈了罷。”

    “不是哩。”趙槿強做掩飾,伸手搶了她手上瓢,“我自個兒來罷。”

    “父王又不肯,皇帝哥哥賜婚又不準,難道要去求太後姑姑麼。”趙嫻一時間氣惱,撒發了小性子,使勁兒一跺腳,“都是那死淫賊害的。”

    她在那兒自說自話,趙槿愈發心慌慌,這死人,手便往哪兒放呢,將將貼在自己香臀上,還輕輕挪動,真是羞煞了,恨煞了。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趙槿魂飛天外,哪兒听得進趙嫻說什麼,就看見趙嫻嘀嘀咕咕,使勁兒拿腳跺水花兒。

    不好,趙槿正胡思亂想,就看見雙腿間咕嚕咕嚕往上冒水泡兒,接著,保羅一張臉慢慢往上面浮動,眼珠子一陣轉,想必憋不住氣了。

    “恨死我了,惹惱了我,我切了他讓他做太監,便永遠也折騰不了,看他還往哪兒飛。”

    要死了,趙槿慌亂,趙嫻又走了過來,眼看就要露餡了,這一著急,腦子頓時靈活,一時間也管不了那麼多,俯身下去,櫻唇微張,對著保羅的嘴巴就按了下去。

    保羅正感覺胸口憋悶,好歹易筋經不是什麼龜息大法,就看見趙槿猛然低頭,接著唇上便接觸到柔滑細膩,檀口微張吐過氣來,好歹能將就些,而且滿口馥郁芬芳,頓時生了綺念,一伸手摟住了趙槿縴腰,滑膩無比且彈性十足。

    這混蛋,這時候還動這心思,趙槿心里面恨啊,在水中睜眼,恨恨瞪他一眼,這才抬頭,輕輕抹了一把濕漉漉的秀發,雖然心里面羞得便恨不得如趙嫻所說一般拿刀來一刀割下,可臉上還要強裝,“嫻兒,幫我拿那香皂角來。”

    “姐姐,你便一點兒也不關心我。”趙嫻嘟了嘴,拿了香皂角遞給她,“我可不陪你了,你自個兒慢慢洗罷,我先睡了。”

    她轉身出門,這次倒是記住反手關門了,看她出門,趙槿長長舒了口氣,終于走了。

    保羅慢慢探頭,也大口吸氣,“可憋死我了。”

    “你……你混蛋……”看著他行乖賣俏,趙槿玉手一抬,恨不能狠狠扇他一個而光,可看他清澈的眼神,頓時想起昨夜在拍賣會上的舉止,對方也是這麼眼光清澈看著自己,一時間,胸中酸甜苦辣什麼滋味都有,便恨不得撲進對方懷中大哭一場才舒服。

    好歹多年皇家教育,她畢竟不比趙嫻那刁蠻性子,也頗能隱藏自己的感情,大口大口呼吸了幾口,慢慢放下藕段一般玉臂,咬著牙說,“還不滾。”

    “好歹讓我也洗洗罷。”保羅頗無賴一笑,“這驚嚇也被驚嚇了,威脅也被威脅了,萬一哪一天你們姐妹合起來割了我,我豈不是冤枉死,與其冤枉死,倒不如花下死呢。”

    恨恨瞪他一眼,這人,總這麼無賴,可又無賴的讓人無法生氣,看著對方好整以暇假模假樣在那兒撩水,真是恨到了牙根一般,只覺得牙根兒酸酸,便想去使勁咬對方一口才甘心。

    “唉,冤枉冤枉,我好端端的想來送茶葉,便被人家兩位高高在上的公主要拿刀割了那個什麼,真是……”他故意嘆息,“公主啊,真是好啊,想怎麼便怎麼沒個顧忌。”

    “你怎麼就從來不忌憚我和嫻兒的身份呢?”趙槿突然問道。

    “忌憚身份?為什麼?難道就因為你們是公主?”保羅笑了起來,好歹他以前沒事也愛抨擊政府吏治,上至總統國務卿,下至大學老師,個個罵的狗血淋頭,有什麼好忌憚的?難道忌憚自己的小雞雞不如總統的大?你讓他對公主忌憚?公主就不是女人了?

    趙槿默然,這人真真是,膽大妄為,想到他第一次見面就敢調戲自己,一時間,倒有些好笑自己了,只能說,此人不俗啊。

    “那麼,你為什麼就不考慮考慮呢?”趙槿這時候換了話題,居然忘記了自己還在和對方泡鴛鴦澡這事情,挖空了心思誘惑他,“娶嫻兒有無數的好處…”

    保羅臉色微沉,“誰好處多就娶誰,那我更加應該娶你啊!”

    “你……”趙槿臉上一紅,這時候才想起來對方還和自己在一個澡盆里面泡著呢,心中大羞,內心深處甚至還有著讓自己不敢去想的一些東西,那內心深處的想法便宛如風騷漂亮的姐兒撩開裙子露出大腿在路邊誘惑那些臭男人『大爺,進來啊!』那般誘惑著她。

    忍不住咬唇,唇上微痛,她這才克制住古怪的心思,紅著臉蛋低聲說︰“你且轉過去。”

    “該看的我都看了,不該看的我也看了。”保羅的話讓趙槿臉上滾燙起來,忍不住往水下縮了縮,露在水面上的手把漂浮著的花瓣兒拼命往自己跟前攏,這一番舉動,更加增添了一絲誘惑,白皙的身子透著水波一晃一晃,晃得保羅眼花。

    一個正常的男人,而且膽子不小,此刻會如何呢?

    正常且膽大的保羅把腦袋舒服的往澡盆邊沿上一靠,頗無賴地說︰“長公主殿下給我仔細說說這許多好處,我尋思一下瞧瞧。”

    曾經有一位淫賊這麼說過『和女人調情,最難的便是第一次,只要你第一次得了她的香吻,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你第一次看了她雪白的身子,便可以繼續看第二次、第三次……總的來說,女人的第一次便好比胡桃殼,只要敲碎了第一次的胡桃殼,里面美味的胡桃肉便任你品嘗了。』

    趙槿這會兒連脖子上都透著羞意,煨紅了一張艷若桃李的臉龐,想起身罷,豈不是全部給對方看了個通透,叫婢女罷,趙嫻還睡在外屋,叫對方自己出去罷,可看他那無賴模樣,眼珠子不老實地使勁看,怎麼肯,一時間,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

    “不會是長公主殿下想我給您搓搓背罷。”保羅看她不吱聲,故意調戲,趙槿使勁給了他一個眼白,卻頗有秋波流轉的味道,縱然保羅見多了美人,這時候也有些吃不消,突然就恬了臉兒大膽說︰“我說曼瓔,你下巴上這個芝麻粒……我幫你舔掉罷。”

    這人愈發膽大了,趙槿微惱,“你紅顏無數,舔我做甚麼。”說著抿了嘴,臉便有些拉長,這抿嘴一動,雪白的下巴微動,下巴上的血痣便好像也動了一般,保羅一眨也不眨看著她,嘻笑著說︰“你不是在和我談論娶公主的事情麼。”

    趙槿實在被他氣了半死,撇過頭去不再理他。

    “這美人啊,不能老是拉長一張臉蛋,你想,下巴拉到了胸口,是怎麼一番模樣,一低頭,便要戳到自己的胸……”

    “你這無賴。”趙槿被他這番話說的噗哧一聲輕笑,接著又捂上了嘴巴,狠狠瞥了他一眼。

    “其實。”保羅突然一收笑容,“我倒是能猜出曼瓔想說什麼。”

    趙槿低哦了一聲,臉上表情卻有些不相信,保羅笑著往前面靠了靠,“無非是說,大宋律,從五品駙馬都尉不能外放實缺,不能為職官,身份顯貴又不用出力,正是性子疏懶的風流大少最佳選擇,我說的沒錯罷。”

    趙槿听了暗中嘆氣,這人便是這樣,說輕浮罷,有時候沉穩的可怕,說老實罷,偏又無賴得很,說不通世故罷,可還沒點他他就透了,嫻兒如何是他的對手,這女人,凡是仗著身份驕橫的,必然沒好收場,譬如後宮里面的郭氏,別看現在母儀天下,只怕太後一死,就要被趙禎廢了打入冷宮。

    想到這兒,她突然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幫趙嫻說話的,就算保羅肯答應娶她,又如何,別人攀龍附鳳,為的是榮華富貴,可自己卻要拿做了駙馬都尉的種種不足來勸說他,簡直顛倒得可以,正妻又怎樣?沒男人疼愛,怕是連婢女都不如。

    她正胡思亂想,保羅也低聲嘆氣,“其實,想一想做駙馬也不錯啊,你看,當朝太後的女婿,皇上的姐夫,一輩子榮華富貴是跑不掉的,你說是不是。”

    下意識點頭後趙槿才發現語句中的圈套,這無賴居然把圈子繞到了她的頭上,她想發作,卻羞得不行,想躲,可又能往哪兒躲呢,一時間,臉上又紅又白,表情極是古怪,看著保羅的似笑非笑,似乎自己赤身裸體沒穿衣服站在對方跟前讓這死人看了精光。

    不,自己已經被看了個精光了,想到這兒,想到剛才那番旎怩,頓時,一股子羞意從小腹升起,藕段一般的玉臂便緊緊抱在了胸前……冷不防,眼前的無賴突然俯身,滾燙火熱的男子氣息撲鼻而來,接著,一個溫暖且柔滑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趙槿瞪大了眼楮,身體卻僵硬得連小指都動彈不了,似乎連呼吸都凝固了,全身所有的感官彷佛都集中在了下巴上,只覺得那柔滑在下巴上輕舔,慢慢地打著圈兒,一圈又一圈,接著輕輕吮吸,渾身顫抖之下,所有的心神都被吸了過去……

    一顆高高在雲端之上的高貴之心,一下子摔了下來,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良久,保羅慢慢往後,低笑說︰“原來公主和所有的女人一樣啊。”這話明顯帶著些諷刺,可渾身無力尚未還魂的趙槿實在沒力氣去反駁他。

    “本來我是想送茶葉給曼瓔你討你歡心,順便便問你借點錢,唉,這東京城雖大,我居然沒什麼貼心的朋友……”保羅這才緩緩往後靠了靠,“做人做到我這樣,也真夠失敗的,等哪天我真沒法混了,干脆自己切了來服侍你得了。”

    雙手抱胸,趙槿臉色從白轉青又從青轉紅,接著,大紫起來,心中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濕淋淋地起身跨出澡盆,小保慢慢在旁邊的衣服堆里面撈出自己的四海袍和靴子,就這麼套在了還不停滴水的身上,然後俯身在趙槿耳邊說︰“有個叫尼采的家伙曾經說,去女人身邊,別忘了帶上你的鞭子。不過,我不喜歡用鞭子和女人說話,如果趙嫻哪一天不需要鞭子,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他這話,可以說是把公主的尊嚴扔在了地上踐踏了無數下,公主又怎樣,在我保羅大爺眼中,只是女人罷了。

    看他走到屏風前,鬼使神差一般,趙槿低聲叫道︰“你……你等等,我便去取些錢就是。”保羅頓了頓,嘆了口氣,也不說話,一推窗戶躍入黑暗中。

    透著屏風看保羅從窗口躍出,趙槿捂著嘴巴低咳了一聲,只覺得嗓子眼一股鐵腥味道,伸開捂著嘴的手,上面便有一抹嫣紅。

    情能傷人,便比什麼都傷人啊,她緩緩把頭靠在木桶邊緣,通紅的臉蛋這才慢慢回復白皙,可腦子里面依然亂糟糟的,似乎那無賴淫賊的舌頭還在舔著她下巴,一雙玉腿柔滑細膩的肌膚下肌肉一緊,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嘉豪 發表於 2009-1-17 21:35

第四集 出使『上京』城 第八章 機關人

輕身躍下牆頭,伸手去拽五花驄,看那馬正低頭嚼著地上的幾叢草,保羅嘆氣,“馬兒啊馬兒,連你都知道馬無夜草不肥,可我保羅大爺上哪兒弄錢去養你呢。”

    以前看雜志,說有個美國超級富豪被政府凍結資產,每月只能固定花二十萬美圓,那富豪就幾乎窮得活不下去,當時他還不能理解,每月二十萬美元怎麼就窮得活不下去呢,現在的他終于明白了,這一大家子人吃馬嚼的,再說了,自己也不能讓自己那些嬌滴滴的美人兒住大通鋪,吃糠咽菜罷。

    又嘆了口氣,翻身上馬,好歹準備來借錢的,結果差一點兒被人家兩位公主割了小雞雞去做公公,實在是……他一拽馬韁,狠狠一夾馬腹,五花驄吃痛,撒開四蹄跑了出去。

    黑著臉回到四海,小黃魚拉了馬去,他剛走進後院,就听見房內一陣女人銀鈴般的笑容,抬腳跨進門去,蓉娘帶了雙胞胎居然在,和阿蠻坐在床邊,阿風雙手撐在桌子上托著粉腮正說著保羅以前的事情,秋月便站在一邊,互相倒是融洽,一時間,倒是心頭一暖,強自擠了個笑容,“你們姐妹聊什麼這麼開心?”

    “正說你哩……爺,怎麼渾身濕嗒嗒的?”蓉娘和阿蠻慌慌張張跳起來,手忙腳亂給他脫身上衣服,雙胞胎雖然臉紅,卻有做婢女的自覺性,也跟著忙活,就是不知道忙什麼,阿風趕緊說︰“我給你打水。”說著拉了雙胞胎去幫忙。

    沒一會兒,保羅舒服地泡在了自家澡桶里面,這人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便難了,他發現自己倒是越來越習慣于被人服侍,只是,這被人服侍都是有代價的,普通人家便還罷了,那些大宅子人家有十幾口的,加上丫鬟下人大腳婆子,一年開銷估摸著千把就夠了,但他武館那麼多徒弟,現下又添人進口,這一個個嬌滴滴的美人要有自己獨門獨院,要穿錦佩玉,要有丫鬟老媽子服侍,進出要馬車轎子……我的天,他便恨不得自己有聚寶盆。

    幾個女人都是聰明人,看保羅表情便知道事情不成,個個也不去問他。

    蓉娘給他搓背捏肩,可憐十萬貫天價雙胞胎便在摻水,阿風略有些臉紅,也不好意思拿眼去看保羅赤裸的胸膛,低聲說︰“師叔,我便給你算個帳,你現在每月有官府的奉例銀子加上祿粟折合約莫兩百貫錢,這一年下來約莫兩千多貫,那食邑封地雖然能自己增收稅利,但暫時是指望不上的,咱們武館近日拜師的人愈發多了,這又得開始往里面扔錢……”

    “爺,婢子看這武館簡直就是個無底洞,不如關了得了。”秋月在旁邊插嘴,卻被保羅狠狠瞪了一眼,“這話以後我再听見,就算寵你也仔細打屁股。”

    阿蠻剮了秋月一眼,“膽子愈發大了。”

    “我這不是替爺著想麼。”小姑娘有些不服氣,保羅看了她一眼,“秋月,你懂什麼,日後我四海門徒將會成為一股天下人不敢斜眼瞧的龐大力量。”

    保羅可不是傻子,十個包子大俠客的名頭在外,難道便真貪圖這名聲?他苦心孤開辦這四海武館,又把太祖長拳當作專攻,這些苦孩子出身的門徒日後免不得進入軍中甚至從政,便再過幾十年,那是多麼龐大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這年頭,誰懂得辦學育人,自然是他保羅大爺。

    幾個女人互相看看,似乎明白了些,可又不太明白,保羅自然也不想繼續談論這個問題,揉了揉下巴,突然發狠,“活人還被尿憋死不成?阿風,把鐵牛小黃魚他們都叫起來,咱們夜里開工。”說著長身而起一捏拳,“不就是錢麼,有什麼大不了的。”赤裸的身子讓幾個還沒跟他怎麼樣的女孩子一片臉紅。

    他說干便干,把那些機關暗器奇技淫巧的亂七八糟家什全翻出來,尋思了一番,還是做八音盒罷,于是叮叮當當就做起來,好歹家什趁手,忙活了半個多時辰,就弄了一個出來,一擰機關,小盒子傳出一陣悅耳音樂,把雙胞胎看得直了眼。

    鐵牛看了直嚷嚷,“小師叔,這東西好,不過,要是能像咱們少林寺羅漢堂機關人就更加妙了。”

    他這話倒是讓保羅開了竅,可不是麼,這機關人對別人來說稀罕的要死,對自己來說易如反掌啊,頓時就笑著墊腳一拍鐵牛肩膀,“好小子,說的有道理。”被夸獎的鐵牛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笑。

    “阿風,你跟蓉娘她們便先回房間休息著,讓鐵牛小黃魚幾個幫我就好,到事件就送吃喝來,我要閉關三天專心賺錢。”

    三天,十幾個貼心的四海門徒加上鐵牛小黃魚便給保羅當下手,他拿用來做科爾特槍管的苦竹做小小的機關人,苦竹是竹中異品,堅硬似鐵一般,這東西說起來復雜其實簡單,就好比小學手工制作,用烏金絲把一節節的苦竹穿成人型(這東西想必不少人知道,就是那種一扯線就會亂動的小人,手工課便有教的),自然,他又動腦子研究,好歹讓這小人打了一套似模似樣的太祖長拳簡化版,音樂麼,就弄有金戈鐵馬之意的《將軍令》了。

    三天下來,十幾個人忙的不成人形,尤其保羅,胡渣子都唏噓起來,便把阿蠻蓉娘心疼的要死,只是,當看見保羅的得意之作,頓時又歡喜得要死,阿蠻便是被他的巧手給騙上手的,蓉娘好歹知曉些自己男人的巧手,雙胞胎可不一樣了,眼看那小盒子一打開,傳出一陣金戈鐵馬將軍令,接著那盒子里面小人便活了一般嘿嘿哈哈打了一趟拳,到底是小姑娘,頓時雀躍,一左一右摟著保羅的胳膊,“少爺,您真真是神人哩。”

    “少爺可不是為你們兩個小家伙麼。”听著雙胞胎一模一樣的嗓子,說話便一個人,可明明是兩個,保羅看的也喜歡不已,順口就哄了兩個小姑娘一句,倒讓雙胞胎紅了小臉蛋,“少爺,婢子還第一次看見您這樣的主子呢,和菩薩一樣好心。”這話讓一幫四海門徒一陣笑,那長脖子大屁股的火雞就笑著說,“館主自然是神人,可菩薩卻不是,哪兒有菩薩帶人打群架的。”這些四海弟子們對保羅雖然尊敬,可更加多的是對大哥一般的親近。

    “可不是,不過,我便喜歡跟館主一起出去打群架,前幾天那架打的,真過癮。”小石頭眼下養的虎頭虎腦的,說話也多了幾分甕聲,自從到了保羅這兒,小家伙發育快速,幾個月長了老高不說,嘴唇上居然開始長微黑的細茸了。

    保羅笑罵,“好了好了,阿風呢?”

    阿蠻蓉娘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尷尬,還是阿蠻輕咳了一聲,說︰“這幾天也不敢打擾你,那些說媒的人便把武館的門檻兒都踏破了。”

    原來,他在鸞鳳樓一架打出了名聲,有御使言官在官家跟前參他,年輕的官家倒笑了起來,“咱們大宋朝便少這樣的血性男兒呢。”

    這話透出的意思可不簡單,文武們一想,宋遼摩擦不已,打仗打了幾十年,西夏雖然年年來朝,此刻的西夏使者還在東京等著給太後賀壽呢,可國主李元昊卻出名的雄才大略,不臣之心是聰明人都能瞧出來,官家年輕,自然有年輕人的血性,這陳保羅順了官家的眼,日後看來了不得。

    而且光明正大為自己的女人打群架這事情也讓不少官員動心,心說此人倒是個風流體貼,自己的姑娘便嫁過去必定也不能吃虧,房里面女人多些怕什麼,哪個官員不是三妻四妾的,只要是正妻就行,風流不也有風流的好處麼,日後此人大發了,自己便也能沾光。

    于是,這幾日上門說媒的便把四海的門檻都踏破了,保羅閉關,自然阿風應酬,讓阿風焦頭爛額的,便睡也睡不好。

    房間里面十幾個四海弟子听了先一愣,接著哈哈大小,鐵牛甕聲甕氣就說︰“小師叔,便全部娶來就是……”

    保羅嘿嘿笑,摸著下巴上唏噓胡渣子說︰“嫁妝不能少,十萬貫一個。”

    一眾人笑成一團,連阿蠻蓉娘也紅著臉輕啐了一口。

    “這些話暫且不說,鐵牛,把東西包上,咱們去一趟白駝山,好歹賺銀子去。”

    兩人臉也不洗,就從側門出去,直奔白陀山而去。

    到了白駝山東京店,雲淡風听說是駙馬爺來了,頓時出來相迎,看見保羅滿臉憔悴,大吃一驚,“駙馬爺這是怎麼的?”

    保羅嘿嘿一笑,也不解釋,只叫鐵牛把包裹解開,頓時放了一地的盒子,他打開一個後對雲淡風說︰“雲掌櫃請看……”
嘉豪 發表於 2009-1-17 21:35

第四集 出使『上京』城 第九章 白駝山山主

那盒子一打開後一陣金戈鐵馬將軍令,隨著音樂節奏里面的小人便一招一式打起拳來,拳法嚴謹法度森然,儼然就是拳法大家一般,隨著音樂結束,那小人收勢,正好一套三十六式太祖長拳。

    雲淡風目瞪口呆,這東西簡直就是巧奪天工啊,看看地上一大堆起碼幾十個,再看看保羅手上,到底是一店的大掌櫃,立刻清醒過來,苦笑著說︰“駙馬爺,您這個機關巧奪天工怎麼還能批量生產?淡風服氣了,市井說您文曲星下凡,果然不假。”

    “好了淡風,咱們便也別來虛的,你瞧瞧這些能值多少錢?”保羅恨不得伸手去雲淡風懷中搶錢。

    雲淡風猶豫了下,抱歉一笑,“陳少,這麼著,您這貨實在太多,給少了別說您,我們都不好意思,淡風不敢作主,正好本店山主就在後堂,不如請您稍候,我請山主親自跟您談談。”說著讓小廝趕緊奉茶,自己轉身出門。

    保羅坐下悠閑喝茶,鐵牛牛飲了兩杯就四處張望,看四周裝飾豪華,有些咋舌,“小師叔,這房子怕是拿金子砌的罷,俺雖然粗人,可也看出不簡單……”

    “這位貴客夸獎了,小店只是附庸風雅罷了。”一把懶散的女子嗓音從外面傳來,接著就走進一位宮裝麗人來,深目高鼻,一雙淡褐色眼楮珠子便如貓一般,怎麼看,都透出一股子慵懶的味道。

    麗人進來後盈盈萬福,“妾身白花花見過武義郎、直秘閣侍講陳少保陳大人。”旁邊雲淡風介紹,“這便是本店山主。”

    鐵牛瞪大眼楮珠子,“你一個女人家居然是這里的老板?”那白花花一笑,卻不說話,只拿眼看著保羅。

    保羅也有些驚訝,沒想到這白駝山諾大的連鎖店居然幕後老板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波斯女,放下茶盞起身拱手,“不敢,山主客氣了,便叫我少保就是。”

    兩人虛扯了幾句,這才談到地上一堆東西,白花花極精明,大略猜到了保羅現錢不湊手,此刻哪兒有不壓價的道理,喝了一口雲淡風遞來的茶,輕笑一聲說︰“妾身在揚州的時候,玉三娘回總店述職,便無數次夸了少保天下無雙的巧手,今日一見果然不假,這小玩意兒單件足值上萬貫,只是……”

    她放下茶盞來,修長的手扶了一下鬢邊發絲,這才說︰“但凡珍寶,一多,便不值錢了,少保聰明人,想必也知道這個道理。”

    保羅苦笑,這白花花好生精明,簡直就和後世的資本家沒兩樣,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自己都無法反駁,他尋思一下,就說︰“那麼山主覺得這些所值幾何?”

    白花花不說話,只翹起三根玉蔥般的手指,鐵牛一看,明白了,三十萬貫,大嘴一咧笑道︰“小師叔,俺們三天三夜沒睡覺值得哩。”

    瞪了他一眼,保羅心說你這傻瓜,什麼底都漏出來了,這哪兒是三十萬貫啊,分明是三萬貫,這小娘們殺價好狠,何止是腰斬,多一個價錢成倍往下跌啊。

    咯咯一陣笑,笑得花枝亂顫,白花花看了保羅一眼,“少保這位師佷可是個老實人。”

    保羅也有些惱,好歹三天三夜沒睡覺,這麼多巧奪天工的只給三萬貫,可虧到西伯利亞去了,大凡有些才情的家伙,無一個不是眼高于頂的,保羅也不例外,巧手做了送美人哄姑娘便罷了,這麼明著給人佔便宜他死活都不肯的。

    “如此,我倒是叨擾了,鐵牛,收起來,咱們走。”他這人翻臉也快,一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鐵牛雖然不是那種一點就透的機靈人,好歹也明白了,嘟嘟囔囔彎腰把東西收拾起來一裹後往肩膀上一抗,“俺們小師叔便拿去孝敬皇帝老子,也不止賞這幾個錢,女人果然都是頭發長見識短哩。”

    雲淡風著急了,看了自己大老板一眼,心說今日這麼得罪駙馬爺,日後不好交代啊,滿臉為難低聲說︰“山主……”

    眼看保羅走到大門口,白花花一伸手,“少保且請留步。”

    保羅頓了頓,緩緩轉身,“白姑娘,不是我拿翹,這手藝本無價,就看各人欣賞了,三萬貫麼,我陳保羅雖然沒什麼錢,可還不至于放在眼中。”

    “少保此言差異。”白花花一笑,“便說這前幾天拍賣會上的三十六宮都是春屏風,戴曉樓大師嘔心瀝血花了三年畫成,本店不過給了一萬八千貫,少保這些只三天,難道三萬貫還嫌少了不成?”

    嘿嘿一笑,保羅說︰“白姑娘,我給你說個故事罷,有個著書立說的大才子,身前窮困潦倒,卻寫下一部千古名著來,又有一位茶樓說書的,這才情麼自然不能跟前一位大才子比,但只要編出一部新書段子,便市井狂賣無數,這說書段子麼,無非就是些海外見聞,英雄美女,只三年,百萬身家……白姑娘看我,是那種為了流芳千古願意窮困潦倒的人麼?”

    他這個比喻極妙,白花花倒是楞了一下,緩緩點頭,“這話也有些道理,大凡商品只要是客人喜歡就有市場,如此倒是妾身愧對少保了,這樣如何,這些本店出價十萬貫,但是少保要答應妾身一個條件。”

    保羅一听,這才有些象話,自己也急等錢用,實在不能再討價還價了,于是點頭,“白姑娘便說說什麼條件。”

    白花花翩然一笑,“這條件暫時妾身還真想不到,不如,日後妾身若有需要少保幫忙的事情,還望少保能稍微容情。”

    Shit,保羅暗罵,這條件,可真夠狠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想想自己反正小官一個無權無勢的,還怕她一個女人敲詐不成,于是就爽快點頭,“一言為定。”

    雲淡風這才喜笑顏開,不得罪駙馬爺,自己店有賺了便宜,真是兩廂皆大歡喜,趕緊說︰“陳少稍等,淡風這便準備銀票。”說著匆匆離去。

    保羅又返身坐下,示意鐵牛把東西放下後,虛偽地說︰“我可是第一次踫上白姑娘這麼厲害的商家,果然,若不是這魄力怎麼能創下白駝山這極大家業,白姑娘真是女中豪杰也。”

    掩嘴一笑,白花花說︰“少保客氣了,今日的事還望少保體諒,家兄只創辦了白駝山揚州總店後便亡故了,我一個女人家萬里迢迢來到大宋繼承家業,說不出的艱辛,若能體諒妾身難處,妾身就感激不盡了,日後少保若有什麼稀罕的東西,盡管拿來便是。”

    鐵牛一撇大嘴,“還敢啊,這黑店……”

    “鐵牛,太無禮了。”保羅瞪了他一眼,隨即滿臉堆笑對白花花說︰“我這師佷是個渾人,白姑娘休要計較。”

    白花花不說話只一陣笑,深邃的目光頓時風情萬種,笑得保羅有些心慌意亂的,心說這女人實在不簡單,又是天香國色,今兒能賺十萬貫實在僥幸了,要是剛才稍微猶豫下,怕就十萬當三萬賣了,比那些後世女強人可厲害許多。

    這時候雲淡風疾步進來,小心翼翼陪笑著遞過萬通錢莊十萬兩銀票,十足兌現的,保羅數了數,頓時開心,心說這下不用自宮去服侍兩位公主也來錢了,一笑拱手,“淡風辛苦了。”

    他起身跟白花花打了個招呼,帶著鐵牛匆匆離去,白花花看那背影,這才隱去笑容,“淡風,此人不簡單啊,若是旁人,三萬貫早就賣了,他卻能揚長而去……”

    雲淡風伸手擦了擦額頭汗,“山主厲害,淡風佩服,只是,剛才淡風真是一顆心懸在嗓子眼,若是得罪這位駙馬爺,以後店子不免有些為難。”

    “什麼駙馬爺。”白花花果然精明過人,“最多便和長公主走的近些,這人風流名頭這麼盛,朝廷怎麼會賜婚給他,淡風,你走眼了。”

    這麼一說,雲淡風覺得的確如此,諛笑著拍馬屁,“山主慧眼,淡風不能相比,總之今天是皆大歡喜,他還欠了山主一個條件,實在值得了。”

    嗯了一聲,白花花素手伸過拿了茶盞喝了一口放下,“此人日後也許有些作為罷,倒是淡風你一心操勞我心甚慰,我瞧這東京店也該給你些股份了。”

    雲淡風大喜,打躬作揖連聲稱謝。

    保羅跟鐵牛離開白駝山,滿心歡喜,這下子可解決眼前財政危機了,人得意,腳步子也清爽,很快又回到四海武館,剛到街口,就看見門口圍了許多家丁家將打扮的人,還有一輛豪華馬車停在路邊,鐵牛呵呵一笑,“小師叔,你看,果然這麼多說媒的。”

    “我真這麼吃香?”保羅笑笑,兩人從側門進去,剛進後院,就看見兩個颯爽打扮的女子背對著他們站在院中,阿風滿臉兒焦急,雙胞胎和秋月便在大廳後面張望,蓉娘和阿蠻臉色尷尬站在那兒。

    “阿風,怎麼了?”保羅大步走了過去。

    兩個女子同時轉身,年紀小的正是殿前龍衛校尉,楊家的楊金花小妹妹,年紀大些的,約莫三十多歲樣子,鵝蛋臉盤子,一雙大眼楮便和楊金花七成相似,只是雙眉極為傲氣,便如男子一般往鬢邊飛去,卻是女子中難得看見的一劍斜插眉,一身武將便服打扮,紅絲滌在細腰上扎著,英氣逼人。

    “保羅大哥。”小姑娘楊金花毫無那天龍衛校尉的威風,看見保羅後滿臉忸怩,那年紀大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保羅一番,這才開口,嗓音清脆,“你就是陳保羅?”

    “我就是,敢問……”保羅看對方架子極大,便和趙槿趙嫻差不多,心說別是宮里面什麼太妃罷。

    “我姓柴,文廣和金花的祖母。”武將打扮的女子說完繼續看了他幾眼,“想不到你年紀不大房里面女人不少,金花怎麼就瞧上了你……”

    楊金花滿臉通紅,羞也羞死,低聲叫了一聲祖母,只拿腳尖兒蹭著地,滿臉緋紅都紅到了脖子。

    保羅一嚇,這人是……柴郡主?——
嘉豪 發表於 2009-1-17 21:36

第四集 出使『上京』城 第十章 柴郡主逼婚

柴郡主在大宋的名頭可不得了,前朝大周皇帝柴榮的女兒,柴榮死時托孤給趙匡胤,太祖趙匡胤死前又託付自己弟弟太宗趙光義好生照看,太宗死後,真宗也十分尊敬這位郡主好生照顧,連接得四位皇帝照顧的天之嬌女,一身出眾的武藝又是天香國色,後來美女愛英雄喜歡上了楊家的楊六郎,兩人恩愛無比,子楊宗保那是大大了不得的英雄,媳穆桂英更是家喻戶曉的賽鬚眉巾幗英雄,現在孫子楊文廣乃是殿前龍衛指揮副使,孫女楊金花龍衛校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世宗柴榮的英武血脈流傳到這女兒身上,生下來的子孫個個了得。

    乾咳了一聲,陳保羅也是不得不低頭,實在這位名頭太響亮,身份尊貴,比趙槿趙嫻也不多讓,“臣見過郡主,臣家裡面簡陋,讓郡主見笑了。”暗中就說這位可是奶奶級別的人了,怎麼還如此年輕?

    “簡陋還養這麼多女人?”柴郡主一挑飛揚的英雄眉,煞氣無比,“你便休了這些女人,我讓金花嫁你,嫁妝麼,你要什麼便給你什麼就是。”

    說實話,作為一位郡主,這麼說話已經很客氣了,何況還是個得到四位皇帝照顧的天之嬌女,只是,她這話實在不該對保羅說。

    這話一說,院子裡面女人個個臉色一變,楊金花雖然跟保羅打交道少,可過去那會兒可沒什麼談戀愛甚至試婚這一說,一般女方看上一位自己中意的,基本就等於情根深種了,她很是知曉保羅的脾氣,頓時臉上由紅轉白,想說話,可看自己祖母滿臉煞氣,她家規極重,一時間居然不敢開口說話。

    保羅臉色就沉了下來,你不就是個郡主麼,跟我保羅大爺擺什麼譜?大爺可不吃這一套,他嘿嘿冷笑,“郡主,請問這嫁妝到底多少,少了我可不答應。”他伸手入懷,掏了一沓銀票來,前後相加二十幾萬,在手上抖抖,說,“我這些女人每一個陪嫁不少於十萬貫,還不算金珠珍寶和身邊的俏麗丫鬟,您瞧瞧,那廳裡面的雙胞胎可就十萬貫價錢買來的,少一個子兒都不賣,這樣算下來,怎麼也得個百萬陪嫁罷,只是我聽說天波府素來不貪污不受賄不剋扣軍餉,您哪兒來那麼多錢給陪嫁?請我做將軍?那可沒意思,我可不願意上陣廝殺拿命換銀子使……”

    他這話一說,把柴郡主氣得臉色發白,果然跟傳聞一樣,是個驕傲得尾巴上天的傢伙,居然敲詐敲到自己頭上來了,她和丈夫恩愛,兒子宗保也是個老實男人,都是堅決的一夫一妻擁護者,怎能看得慣保羅耍風流派頭,頓時就惱了。

    “好你個陳保羅,馬王爺不發威你便不知道三隻眼。”柴郡主一聲怒喝,粉拳一捏上步衝拳,是一招太祖長拳的『當頭砲』

    這時候的太祖長拳和後世少林六十式太祖長拳區別極大,已經依稀有後世太極拳的影子,軍中進階將領莫不精研此拳法,這當頭砲便有些像是後世陳氏太極拳砲錘,一拳擂出,腳下一掃,躲了上面便躲不了下面,非打即跌狠辣無比,頓時院落內齊聲驚叫。

    比太祖長拳?保羅冷灑,這不是班門弄斧麼,我四海武館哪個不會?身子輕側,就是一招太祖長拳的『探馬勢』

    這探馬勢口訣上說『接拳至善』,乃是防守反擊的極妙招式,保羅下肢前三後七,一拳輕伸接觸對手前拳,同時前腳抵住對手前腿防止對方起腳,接著捋臂拿手順勢翻腕,剛要拽拉,柴郡主變招,『懸空腿』,前腳一抬就朝保羅心窩子踢去。

    『倒騎龍』,保羅一聲喝,身子往後面竄出丈許,躲過飛腳的同時把柴郡主拉得一個踉蹌。

    “來得好。”柴郡主嬌喝,居然順著他拉拽之力飛身過去,身子一矮前腳一撲,整個人藉著他的力道竄進他懷中,一腳插入保羅襠部橫掃,『撲地錦』

    “Shit,大爺我還沒生兒子呢。”保羅大罵,身子一翻而起,在空中變成頭上腳下,雙手便搭在了柴郡主肩膀上,一合後捏在雪頸,指尖便搭在了頸部大動脈上,使勁一掐,頓時柴郡主腦中一暈。

    他翻身後一拽柴郡主腦袋,這招名叫『虎抱頭』,極為狠辣,一搬之力便是老虎的腦袋都要扭斷了,看得楊金花大駭,尖叫道:“保羅大哥手下容情……”

    這時候柴郡主整個身子頭前腳後便已經被保羅摃著,雙腳懸空臀部壓在保羅肩膀上,脖子被保羅雙手緊緊掐住滿臉血紅一片,豐滿的胸脯不停起伏,恰好便在保羅眼皮子下面。

    “郡主,您都奶奶級別的女人了,怎麼還這麼大脾氣?”保羅笑得滿嘴白牙耀眼,“怪不得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郡主應該四十出頭了罷,保養倒好。”心裡面卻罵,內分泌失調的女人,別是更年期紊亂罷。

    “混……混蛋……”柴郡主頸部大動脈被保羅拿住,離眩暈就差那麼一點兒,喉嚨裡面咯咯作響。

    “保羅大哥,求你了……”楊金花哭倒在地,“別……”

    從喉嚨裡面發出幾聲哼哼,保羅一撒手,身子頓時飛退,“臣得罪了,郡主娘娘,臣這兒雜亂一片,招待不起貴客,您還是請罷。”

    柴郡主站穩後氣得身子亂抖,差一點兒便吐血當場,誰敢這麼佔自己便宜還說如此風涼話的,幾十年來便就眼前著滿嘴白牙的小子一個。惡狠狠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字,她一拂袖轉身就走,剩下楊金花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顆芳心碎成一瓣瓣,可憐兮兮看著保羅,眼神中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愫。

    旁邊阿蠻和蓉娘趕緊快步走過去拉起她來,低聲安慰她,她便滿臉兒眼淚只看著保羅,讓保羅心一軟,走過去彎腰給她撣了撣裙上灰塵,軟語安慰說:“楊妹妹,對不起,保羅大哥心情不好,得罪你祖母了。”

    “保羅大哥。”楊金花一摀嘴巴,轉身便跑,到了院門口,腳下被門檻兒一跘,頓時摔倒,便那麼趴在地上嗚嗚咽咽低聲哭了起來。

    幾個女人心裡面一嘆,保羅便是個招惹女孩子的魔星啊,一時間很是可憐楊金花,尤其鐵牛這渾人,拿手摸了摸後腦勺,“楊家小妹妹那天便多麼威風的女將,怎麼被門檻絆倒了?”

    保羅被阿蠻蓉娘阿風看著,那眼神俱都責怪,便有些兒尷尬,“都瞧我幹什麼?”

    “師叔,她多可憐啊。”阿風對照自己,便深切兒體會楊金中的難受,阿蠻推了他一把,低聲說:“好歹過去安慰些。”說著轉身對秋月和雙胞胎說,“別看哩,便沒點兒事情做麼?”三個小姑娘哎了一聲,卻也不知道該去做什麼事情。

    “怎麼都成了我的錯了。”保羅低聲嘀咕,轉身走過去,彎腰伸手把楊金花拉了起來。

    “保羅大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更加不比幾位姐姐漂亮,只求你別怪我祖母。”楊金花哭得梨花帶雨,一抽手,雙手摀面奔了出去。

    “少爺好大魅力哩,惑星君下凡哩。”雙胞胎互相瞧了瞧同時說到,旁邊秋月低啐,“壞蛋,就會哄女孩子。”想起自己便被這位爺哄了不知道多少次。

    保羅慢慢走回來,雙手彎在胸前一攤,有些尷尬,左右看了看,“我沒做什麼啊。”

    “小師叔,你剛才的話可太傷人家楊家妹妹的心。”鐵牛這傢伙大嗓門,“好歹人家楊小妹苦心一片,你也不應該那麼得罪人家祖母啊。”

    “我有麼?”保羅訥訥,阿蠻瞪了他一眼,轉身回房,阿風欸了一口氣,蓉娘走過來握了他手低聲說:“爺,您不應該當著楊妹妹的面那麼羞辱人家祖母啊。”

    “合轍她羞辱我可以我就不能回報她?”保羅心裡面鬱悶,“你們啊,就是心太軟,都被人欺負到門上來了,還全部幫人家說話?”

    “好了好了,爺,別放在心上。”蓉娘安慰他,“眼看就晌午了,吃午飯罷,寶寶貝貝……”“哎,婢子來了。”

    得,被女人欺負便是男人應該的福份,欺負女人便是男人的羞恥,保羅嘆氣。

    片刻的不開心後,保羅頓時把剛才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後,拿銀票在那兒開心地數著,“我怎麼第一次發現銀票這麼值得稀罕。”

    站在他身旁服侍的雙胞胎低笑,“少爺,您可真逗。”

    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保羅大笑,“好歹不用發愁一陣子了,為稻粱謀真累啊。”

    可惜,他開心沒能持續多久,剛下午,外面小黃魚慌慌張張跑進來,“少爺,少爺,不好啦,咱們武館被上千禁軍、家將包圍了,個個殺氣騰騰。”

    “怎麼回事?”保羅騰身站起大步往外面走去,幾個女人互相看看,俱都手一拎裙角跟了出去。
嘉豪 發表於 2009-1-17 21:46

第四集 出使『上京』城 十二章 娶妻當娶長公主

“兩位公主來了哩。”小黃魚不待一屋子人問就解開謎底,保羅先是一愣,接著大喜,還是趙槿好啊,這樣的女人真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匆匆帶著人往外面走去,這時候趙槿和趙嫻都是一身華貴宮裝打扮,幾個太監打著燈籠在旁邊伺候著,兩人正站在門口。

    一個尖細的聲音正在大聲呵斥街外面的人,保羅一聽就知道了,老熟人趙頌,“天波府好威風,好大膽,便軍中串聯一個罪名便該如何問罪?”

    那領頭的長臉家將不服氣,“頌公,陳保羅那廝打傷了咱們柴娘娘……”

    “賊廝鳥滿嘴胡柴,看俺撕爛你的嘴。”鐵牛大怒,騰騰騰就衝了出去,連保羅都來得及阻攔。

    他到了門口抬起蒲扇大手就要老大耳刮子扇那家將,趙頌一抬手擋住,“大膽,武義郎,你便是如此管教手下的麼?”他倒是兩邊都不偏袒,每人都打了一巴掌。

    “頌公,你也瞧見了此人是如何狂妄。”楊排鳳晚些時候就回來了,自然是因為柴郡主臉皮薄,當時那光景怎生好意思說出來,金花哭哭啼啼又不說,楊排鳳便尋思,老太君掛帥出征,家裡面便柴娘娘最大,如此被人欺負,日後面子怎生好看,於是又轉回來,只是看人家大門緊閉,難道真拆人家房子不成,於是兩廂就耗上了,甚至,更加生氣。

    “頌公你看。”楊排鳳拿鐵棍一指大門,“上面貼的便都寫了些什麼,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外面長街上禁軍打滿了火把,人是愈發多了,天波府在軍中號召力甚高,便不時有軍官匆匆趕來聲援,也算保羅倒霉。

    趙頌剛來倒沒發現這門上還貼了什麼東西,兩位公主坐駕一到後這大門就打開了,何曾看到,這時候旁邊阿諾便高舉了燈籠,反手拉了半扇門,趙頌轉身一看,霍,頓時也被氣得鼻子都歪了,嗓子便如殺雞一般,乾枯如鷹爪的手指指著保羅,嘴皮子直哆嗦,“好……好你個白眼狼的小子,咱家王爺對你多大恩情,你便如此放肆。”

    保羅楞了楞,心說我寫什麼了啊?趙槿趙嫻也跨出門去要看看這門上到底什麼東西,保羅伸手在袍內捏了捏阿風冰涼的小手,低聲說:“阿風,你便照顧蓉娘阿蠻……”說著大踏步往門前走去。

    半扇大門上貼了一張佔據幾乎整個門板的紙,上面墨跡筆走龍蛇,倒是好字,只是這內容麼……

    說媒嫁女兒的注意了,要嫁女兒給咱們館主,陪嫁十萬貫一個,全部做妾,八賢王府的,包黑子家的,天波府楊家的,陪嫁非百萬不能。

    落款是:四海武館宣。

    保羅一看眼珠子騰騰往外跳,這……這誰寫的?怪不得趙頌發飆呢。

    “陳保羅。”趙嫻看了心頭怒起,睜圓了一雙大眼睛,這淫賊愈發膽大了,她一拎裙角三步並兩步走到保羅跟前,粉拳捏起一通亂搥,“你個死淫賊負心賊,如此作踐我……”

    趙嫻能不怒麼,從街頭偶遇保羅,到看『五鼠鬥禦貓』被他抱著滾落下汴河,她一顆芳心便系在了對方身上,自以為忍了許多性子,無數次幫對方出謀出力,可這人鐵石心腸一般,自己的費心費力肉包子打狗一般有去無回,這時候還公然寫這麼個東西貼在大門上,一時間,委屈到了家,死老子也沒這麼傷心,眼淚滾滾而下,“你混蛋,負心賊……”她拳打腳踢的,到最後一把抱住保羅嗚嗚咽咽哭了起來,“你這個大壞蛋……嗚嗚嗚……”

    滿大街怕不有足足兩千禁軍,加上遠處看熱鬧的閒漢百姓,目瞪口呆看著堂堂公主摟住這膽大包天的下凡文曲星,各人有個人的體會想法,居然大多數都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楊排鳳看著這光景,心裡面一咯 ,完了,金花沒戲了。

    這時候小黃魚彎腰走到保羅身邊,臉色難看,低聲說,“少爺,您下午在院子裡面發狠說了許多話,弟子們克制不住,便出主意寫了這個貼在門上……”

    可不是麼,這話可是他陳保羅親口說出來的,那些弟子們個個氣血方剛,大多平民出身,十個包子的學費不知道收買了多少人心,視保羅如兄如父的,便有大膽的說咱們便寫個告示貼在門口羞羞那些當官的,年輕人麼,傻小子睡涼炕 全憑火力壯,便怕什麼,最後公推了一個叫武漢的弟子,一筆行書果然筆走龍蛇,弄了這麼一份東西拿米湯貼在了大門上。

    趙槿臉色平靜,心裡面卻翻騰不已,一雙俏目便看著保羅,心說你不折騰便難受不成,真真是,急死人了。

    趙嫻抱著保羅不肯撒手,眼淚鼻涕便把他胸前打濕了一片,這時候保羅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了,一手摟著趙嫻,運起獅子吼大聲說道:“這話便是我說的又如何?我敬重天波府滿門忠烈,但如果以為滿門忠烈便可以為了嫁女兒讓我休了房中美妾,哼哼,我陳保羅伺候不起,娶妻在德,刁蠻的脾氣大的,娘家人仗勢欺人的,俱都請便,今兒在這兒我陳保羅就實話實說罷,我要娶,便當娶美麗賢惠大度的碩華長公主……”

    這話石破天驚,別說大街上幾千人,連他懷中趙嫻也驚呆了,停止了哭泣抬頭看他,又看看趙槿,趙槿乍聞此話,頓時腦子裡面一陣轟然,身子不由自主搖晃了下,臉色頓時成了赤色,也不知道是羞,是喜,是惱,是悲。

    女人哪一個不願意自己夫婿英雄了得,哪一個又不愛些虛榮,雖然保羅這話此刻的確有些拿趙槿做擋箭牌的意思,可也把她給捧上了天,可不是麼,當著幾千人說一個女人美麗賢惠大度,再怎麼羞惱,終究是有些歡喜的,再說這份膽量,放眼天下,誰有?

    四下轟然,長街上一個個交頭接耳低聲私語,禁軍不也是男人麼,想想也對,娶妻在德,這話放哪兒都沒錯啊,人家話裡面也透出意思了,是柴娘娘逼著人家休了房中美妾,嫁女兒也沒這個道理啊,這年頭略有些權勢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這美人愛英雄,何況此人文武雙全,又是文曲星下凡,朝廷上嚇蠻書的大才子,多幾個美女才象話嘛,難道便許你嫁女兒給有本事的男人,別的女人看也看不得了。

    雖說居然公然叫囂娶妻該當娶碩華長公主有些無禮,可長公主的溫柔美麗賢惠整個東京城都知道,也沒錯啊,實在是喊出了男人的心聲。

    何況,趙槿帶龍衛給陳保羅鸞鳳樓解圍的事情禁軍們也略有耳聞,這前後一聯想,怕人家早就郎有情妾有意,就差個官家賜婚了,只是,這玉卓公主此刻又賴在對方懷中……

    一時間,不知道多少想法生了出來,好多人便恨不能身為陳少保才好,奶奶的,平時也窩囊夠了,做男人就要活得像此人才有味道,膽色超群,嬌妻美妾,娶妻要娶長公主,娶妾要百萬陪嫁,摟著玉卓公主還看著碩華長公主,天,難道這不是所有男人做夢都不敢想的綺夢麼?

    什麼叫吃著碗裡面的看著鍋裡面的,眼前這位便是典型了,一時間,嫉妒的目光生出無數來,突然有人就喊,“對哩,長公主便是咱們大宋朝最美麗最賢惠的女子……”

    趙槿臉上都快滴出血來,恨不能有個地縫鑽下去才好,這冤家,一點小事他也能捅出個戳天的窟窿來,簡直就是個惹禍精,可越是這樣,偏還覺得對方英雄了得,男人便當丰姿傲骨,這樣才是大英雄。

    四周無話,看著當朝長公主粉頰通紅,站在保羅身邊卻不出言反駁,人家武義郎英姿勃發摟著玉卓公主站在那兒,簡直天神一般,一時間,許多禁軍自問,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人家愛娶誰便誰唄,頓時,便有三三兩兩禁軍軍官開始離去,一個帶頭個個效仿,沒多大一會兒,大街上立刻空盪了下來,只剩下天波府家將和一些死忠腦袋的禁軍軍官,楊排鳳左右看看,再看看兩位公主,心裡面嘆氣,怎麼辦?難道跟人家公主去搶?沒這個道理啊,兩位公主都不吭聲了,這悶虧……只能捏著鼻子生吃。

    她一拽馬韁翻身上馬,“兩位公主殿下,臣楊排鳳失禮了。”帶轉馬韁掉頭就要走,那長臉的家將還不甘心,“楊元帥……”

    “走。”楊排鳳頭也不回,一夾馬腹往街頭奔去,恨恨不已的長臉家將跺了跺腳,打落了牙齒和血吞了,“小的們,回府。”

    “耶。”擠在門後的上百四海弟子衝了出來,在大街上互相擁抱叫喚,過年也沒這麼熱鬧的,鐵牛卻先跑到了對面白家包子鋪,“白雪兒小妹,給俺來十籠包子,俺鐵牛快餓死了。”包子西施看著保羅大哥摟一位公主,身邊還站一位公主,也不知道心裡面什麼滋味,聲音有些嘶啞答應,轉身便先拿了一籠包子給鐵牛。

    這時候剩下許多看熱鬧的街坊,紛紛鼓掌,楞是把保羅館主誇成了天上神仙一般,倒弄得保羅不好意思,“各位街坊鄰居,叨擾大家休息,實在心中不安,鐵牛……”

    “小師叔啥事。”鐵牛早搶了幾個肉包子塞進嘴巴,說話含含糊糊的。

    “便去狀元樓置辦流水酒席,讓他們連桌子凳子一起送來,錢一文也不少他們的,今天我就要在這長街上請各位街坊鄰居大吃一頓。”保羅大手一揮意氣風發,頗有領導架勢。

    那邊阿風匆匆跑來塞過去幾張銀票,鐵牛招手,帶著幾十個四海弟子往狀元樓而去。

    這時候保羅懷中趙嫻突然恨恨在他腳趾頭上使勁踩了一腳,“你這死淫賊……”

    趙槿被趙嫻這一聲罵叫回了魂兒,頓時臉上火辣辣的,一跺腳,拎著裙角上了車駕,再不走就要羞死了。
嘉豪 發表於 2009-1-17 21:47

第四集 出使『上京』城 十三章 朝堂上的爭吵

趙槿被趙嫻這一聲罵叫回了魂兒,頓時臉上火辣辣的,一跺腳,拎著裙角上了車駕,再不走就要羞死了。

    “死淫賊,你等著,遲早跟你算總帳。”趙嫻便也有許多話要跟趙槿說,擦了擦眼淚水再一次恨恨瞪了保羅一眼,轉身上車,“阿諾,走了。”

    老太監趙頌沉著臉兒,自問自己走了眼,沒想到這陳保羅居然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他走到保羅身邊,公鴨嗓子一擠低聲說道:“小子,今天你狠,咱們公主若有什麼閃失,瞧我不拔了你的皮。”

    兩位公主起駕,前後太監開路,保羅這時候無所謂了,還怕什麼,扯著嗓子大喊,“槿兒,我愛你。”

    一眾閒漢哄然叫好,誰敢當街大喊愛長公主的?便眼前這位爺了,車裡面趙槿聽了,羞得沒著沒落的,恨恨一拍馬車篷壁,這冤家嘴上說說,可事情哪兒那麼容易的,皇弟自小跟自己感情好,性子又柔和,便還好說,可宮裡面母后和文武百官……心裡面頓時生出一股無力感來。

    “死淫賊。”趙嫻氣得拿手扯裙子,偷眼看旁邊趙槿,就看見姐姐臉色一忽兒紅一忽兒白,一顆心一沉,難道姐姐……

    院子門口幾位女眷互相瞧瞧,尤其是阿蠻和蓉娘,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點兒意思:咱們這位相公,怕也必須得娶長公主才能管著些,要不然,遲早把天都給捅個大窟窿。

    等狀元樓牛車拉來桌凳擺下酒席,天色早就月掛高空了,可長街上熱鬧非凡,便跟過節一樣,這酒席擺了怕不有好幾十桌,看得狀元樓的伙計咋舌不已。

    保羅先告了罪,接著大聲說:“我陳保羅從揚州門出身,武館弟子們便都是大家夥的家人、鄰居,許多弟子是大家看著長大的,譬如火雞,比如小石頭,咱們如同一家一般,我雖然當了個不入流的小官,可卻也不願意離開咱們揚州門,咱們揚州門就住不了當官的了?有點錢便都要住去西北區麼?我偏就不信了。我宣布,咱們四海武館擴建,我要把這一整條街變成四海街,有地契的街坊,我按地價的三倍給錢,一文也不能少各位的,各位,我陳保羅先敬大家,我先幹三碗。”

    他說著便倒了三碗酒,一昂頭,咕嘟咕嘟下肚,頓時四周哄然叫好,朝廷的大官,下凡的文曲星,日後的駙馬爺,現在就跟大家夥在一起呼朋喚友大碗喝酒,怎麼能不叫好。

    阿蠻和蓉娘笑笑,相公便是這樣,雖然傲氣,卻沒那股子盛氣凌人叫人厭惡的感覺,只會覺著親切,有婿如此,便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只是……到今兒也沒個正式的婚禮,紅蓋頭沒蓋著,總略有些遺憾。

    包子西施白雪兒便也在坐,遠遠的看著保羅大哥,心裡面苦澀,旁邊白堅拍了拍女兒的手,心裡面也有些黯然,這大英雄不是個個都能喜歡的,當初自己便瞧出此人不是池中物,果然,才兩年時間,便一飛沖天,這東京城的誰不知道四海陳保羅,嚇蠻書的文曲星。

    這一番熱鬧便不細表,保羅第一次喝得暈暈糊糊臉膛通紅,阿蠻蓉娘都架不住,別說十三歲雙胞胎那點兒小力氣,最後是鐵牛給背回武館的。

    自此,保羅的四海武館真正擴建,他是鐵了心,死活賴在揚州門不走了。

    第二天,陳保羅自然在朝堂上被禦使言官使勁參了一本,說他開罪忠良,又目無皇家威嚴,官家趙禎看著折子便好笑,這人膽子真真是大,鸞鳳樓打群架這才幾天?又不消停了,那天波府朕也要容讓些的,你倒好,開罪了柴郡主,惹得天波府上門,好傢伙,自己從小也沒瞧見這麼大熱鬧的。

    “陛下,這陳保羅依仗了誰,當街叫囂娶妻該娶長公主,實在是目無皇家威嚴,又說什麼娶妾須當十萬貫陪嫁,實在無禮,按律當革去官職。”

    “陛下,臣也建議……”

    百官之首龐太師冷眼旁觀,心裡面冷笑,心說你們這些傢伙俱都鼠目寸光,便沒一個瞧透官家的心思,這陳保羅雖然大膽,卻正對了官家的胃口心思,高喊娶長公主又怎麼了?哪一條律法上說不准喜歡長公主的?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寇準依然老樣子,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八賢王黑著臉蛋,包黑子長眉高豎。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龐太師一舉朝闋啟奏。

    “太師請講。”趙禎在龍椅上溫和說。

    “陛下,天波府雖然滿門忠烈,但本朝太宗皇帝業已給了無數恩寵,便天波府門口那塊『文官落轎武將下馬』的碑文,自古到今,誰能邀得天寵得到如此榮譽的,她們便當一心尋思如何報效朝廷才是,柴郡主卻為了嫁孫女,上門讓人家休了房中女人,這事情放哪兒也說不通,各位同僚,如果有人上你們家門如此叫囂,你們便樂意?”

    龐太師這話狠,即便是站在他對立陣營的官員想想也是,天波府忠良不錯,可也沒道理跑去人家家裡面讓人家休了房中女人娶你家的啊,這事情看來還是柴郡主有些欠妥當。

    “陳保羅此人,腹中大才,嚇蠻書讓我朝得了喀喇汗國藩屬國,這喀喇汗國地域之廣,日後通商獲利,難道還抵不得天波府的功勞?”龐太師侃侃而談,此人雖然權欲之心重些,卻不是沒有腦子,實在是老成謀國的大才,一番話,把保羅的功郎了十分,聽得朝堂上文武百官個個交頭接耳低聲私語。

    “便有才,也該尋思如何報效國家,似這般整天窩在女人堆裡面風流快活,臣包拯以為,萬萬不可開了如此先例。”包拯大聲奏道。

    “那該如何才叫報效國家?”龐太師冷哼,“讓他率兵去打遼國?”

    “正該如此。”包黑子昂然。

    這包黑子,一根直腸子大腦,龐太師暗罵,“國家用人,該當各司其職,國家這才能有條不紊,包拯,陛下讓你坐鎮開封府,是用你的忠心,不是你那點文韜武略,你以為什麼人都能上戰場的麼?好好動動腦子,打仗不是你們這些人嘴巴說說就行的,我朝每年養兵耗錢無數,這一仗打下來,死多少人你知道麼?國家會添多少孤兒寡婦你知道麼?”

    他瞥了一眼氣得臉色發黑的包拯,一舉朝闋奏道:“陛下,臣以為,包拯兼著樞密院副使實在不合格,用兵打仗不是那些靠嘴巴說說,譬如紙上談兵的趙括之流自以為是的人可以勝任的。”

    “龐太師,你……你這是如何道理。”包拯長眉一陣抖動,嘴皮子都哆嗦起來。

    “兩位卿家,都別吵了,容朕想一想。”趙禎頭疼。

    八賢王現在心裡面那叫一個恨,他就那麼一個寶貝女兒,現在弄的,怎生是好,或許自己當初便錯了,嫻兒的脾氣,欸,你叫她往左她偏要往右,對陳保羅,真是恨得牙痒痒,大抵老丈人對女婿或許都這種態度,誰叫女兒有了情郎不要爹呢。

    “陛下,臣有事啟奏。”他一舉朝闋,臉色沉如水一般。

    “八叔,請講。”

    “臣以為,昨日之事不管誰對誰錯,陳保羅如此大膽當街咆哮,居然喊出娶妻要娶長公主這樣混帳的話,不懲戒,日後朝廷顏面何在?”

    趙禎默然,這話的確有些道理,大街上公然喊要娶皇姐,這讓皇姐情何以堪,下面龐太師卻陰陽怪氣說:“八王爺,您這話,恐怕是為了玉卓公主打算罷?做人可不能太自私。”

    八賢王氣得差一點兒吐血,“龐籍,你這老殺才,老夫與你拚了。”說著就要衝過去拿手上朝闋暴打龐太師。

    上柱國老將軍呼延贊一把抱定他,“王爺,朝堂之上這如何使得。”龐太師嘿嘿笑,“八王爺,好威風好煞氣,便怎麼不拿先皇御賜的混面凹金 來打?”八賢王陣營和龐太師陣營頓時互相指責起來,好不混亂。

    趙禎在龍椅上氣得一拍椅子把,“放肆,你們便都當朕是虛幻不成?”

    龐太師一挺胸,“臣不敢,只是,我想請問八王爺,長公主的幸福便不是幸福了麼?”此言一出,滿朝大嘩,包黑子怒指朝闋,“龐太師,公然討論長公主是何道理?你便有百官之首的模樣麼?”

    “嘿嘿,包拯,本太師見著長公主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當小吏呢。”龐太師冷笑,接著一舉朝闋,“陛下,太宗時候,有兩位公主出家為尼,何故也,天下英雄少耳,先皇僅此一位公主,美麗溫柔賢惠知禮,又文采超越當世無數男兒,陛下和長公主姐弟情深,難道便不想看見自己的姐姐幸福麼?”

    “陳保羅他區區從七品武義郎……”包黑子怒目瞪眼,卻被龐太師打斷,“包拯,我聽說你府上有女如花正當妙齡,嘿嘿……”

    他這話分明是說包黑子看上了人家要獨霸為婿,別說沒這回事,有也不能這麼說啊,包黑子白淨的臉膛頓時氣得發黑,“龐籍……”

    “陛下。”龐太師大聲喊道:“如果滿朝文武哪個敢說自家好兒郎配得上長公主,臣無話可說。”

    他這話毒辣,且先不說趙槿一向眼高於頂,就算那些對長公主心儀的翰林院學士們也不好意思當官家面直接說出來啊,頓時,朝堂上文武互相看看,全不說話了,就聽見八賢王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音。

    趙禎拉著臉,皺著眉,年輕的臉龐上多了幾分威嚴,“太師繼續說。”

    “陛下,陳保羅固然大膽,請問,他能大膽到公然調戲長公主的地步麼?”

    保羅若是聽見朝堂上這番對話不知道會做何感想,龐太師藉他的事情打擊政敵固然是手段,但說話有條有理,的確老成謀國,只是,龐太師恐怕也不知道,保羅的確大膽到調戲公主的地步。

    四周文武互相看看,心說這前幾天鸞鳳樓打群架,代國公府上的人帶著好幾百禁軍和那陳保羅廝打,據說最後便是長公主用調兵虎符帶了殿前龍衛去解圍。恐怕這裡面……

    當然,這話沒人敢說,只是,個個都從別人眼神中瞧出了些什麼。

    趙禎以手支頜,也略一猶豫,心說難道皇姐跟陳保羅業已郎有情妾有意?如此的話,倒真是難辦。

    他被剛才朝堂上差一點兒打群架搞得十分鬱悶,又關切自己唯一的皇姐幸福,一時間腦子亂哄哄,正好瞧見寇準依然眯著眼睛打瞌睡,頓時一肚子氣撒在了老狐狸寇準身上,一沉臉低喝,“寇準。”

    寇準啊了一聲,揉揉眼睛說:“啟奏陛下,老臣在。”

    “朝廷養著你,便是讓你站在朝堂上睡覺的麼?”趙禎這話,打擊面極廣,明著說寇準,其實把一幹文武都罵了。

    “陛下明鑑吶,老臣正在思索這陳保羅的事情,便想給陛下排憂解難,一時間走神,往陛下莫怪。”寇準一抹鬍子,正好把一絲口水擦掉。

    趙禎真拿著老宰相一點兒辦法都沒,皺眉說:“那你便說說你的看法。”

    寇準一抬朝闋,“老臣以為,這陳保羅年輕英俊又腹有錦繡,若真是長公主有意,也不是沒可能,只是,這陳保羅官微職小,的確配不上長公主啊。”

    “寇準,你這話什麼意思。”八賢王瞪了老搭檔一眼,“陳保羅此人耍弄風流,豈是長公主良配?”

    “八王爺,人不風流枉少年,您年輕的時候似乎也挺風流啊。”龐太師冷笑。

    八賢王老臉一紅,他年輕時候的確愛姬頗多,有幾個文武頓時就笑出了聲音。

    “八叔,便聽寇老卿家繼續說下去。”趙禎也有些惱了,他也是個愛江山更愛美人的年輕皇帝,對於郭后一事迄今耿耿於懷,心說父母之命未必幸福,我便這一個皇姐,若兩人真是郎有情妾有意,這棒打鴛鴦的煞風景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

    “老臣以為,陳保羅有其可取之處,市井業已對這位武義郎、直秘閣侍講到底是文曲星下凡還是武曲星下凡常常爭執不休,可見的確是個人才,老臣以為,陳保羅此人的才學在於丰姿傲骨能說會道,是個外交人才,咱們和遼國目前又小摩擦不斷,龐太師不是說要派使者團去遼國議和麼?此人正當大用,不若委個特使,長公主若真喜歡此人,一來,分開好考慮清楚,二來,他若能在遼國有一番作為,回京後陛下也可賞賜,兩廂其便,這三麼,此人最近在東京老是捅簍子,天波府柴郡主乃是本朝諸位先帝極為照顧的,若真鬧了些什麼難堪的事情對朝廷面子也不好看,不如讓他出去歷練歷練性子,也是好的,為官首重官威,此人老是這麼胡鬧也的確有些不象話……”

    龐太師微哼,這老東西,打的倒是好主意。

    趙禎一尋思,果然好計,頓時展開眉來,“老卿家果然出眾,此言甚好,只是,他官微職小,做特使恐怕……”

    “龐太師之子,兵部侍郎龐昱可為使者。”寇準一舉朝闋,把龐太師鼻子差一點兒氣歪了,原來這老東西打的這個主意。

    “啟奏陛下,所謂弱國無外交,此刻邊疆摩擦不斷,雖說要議和,但是,理應往邊疆繼續增派人馬。”龐太師彎腰啟奏,“臣保舉殿前龍衛副使楊文廣為帥,往邊疆派遣十萬大軍方為上策。”

    “陛下,老臣以為不妥,楊文廣身負保衛大內禁宮之責,老臣以為,天波府楊排鳳在先帝時候做過糧草大元帥,一身武藝萬人敵也,可為帥。”寇準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萬萬不可,此女性子剛烈魯莽,可為先鋒官卻不可為帥。”

    頓時,因為誰為帥的問題又引起兩方爭執,趙禎心煩一揮手,“文廣年輕,便還是那楊排鳳罷,今日早朝到此為止,退朝。”他說著起身就往側面走去,心說自己應該找皇姐來問問清楚才是。

    回到寢宮,他便叫了個貼心可靠的小太監趕緊去長公主府,趙槿昨夜被保羅一鬧,回去後和趙嫻又有些不大好說話,倒是一夜都沒睡好,來了之後雙目中血絲隱然,趙禎一看,頓時心裡面有數了,這還用問麼?當初自己選了張美人母后卻點了郭氏,自己便也是這般沒睡好。

    “官家這麼早早的尋我來何事?”

    趙禎和藹拉著趙槿坐下,便把朝堂上一番說話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聽得趙槿臉上通紅,便有些惱,“這些文武倒是敢嚼舌頭,我如何喜歡那陳保羅了。”純粹是拉不下面子,煮熟的鴨子煮不爛的嘴,她好歹身份高貴,自己被保羅調戲是一回事,可滿朝文武公然議論此事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如何能不生氣。

    “如此,八叔又不同意嫻兒嫁給那陳保羅,不如,我便賜婚給天波府柴郡主的孫女楊金花便是。”趙禎說實話也是個風流性子,看女人還是有些準的。

    “不行。”趙槿下意識說到,接著頓時臉上飛起兩抹嫣紅來,趙禎一笑,他們兩人自小感情極好,因此說話也沒那些顧忌,趙禎就說:“皇姐,我便知道你的心思,滿朝文武有意見,我可以堵他們的嘴,若少保出使遼國,從遼國歸來後我也可以加封他,那時候文武們便也沒什麼好說的……”

    趙槿紅著臉低聲說:“那,母后那兒實在不好說項,再說……嫻兒怎麼辦?”

    趙禎聽了也有些頭大,這倒是個難題,猶豫片刻說:“皇姐,走一步算一步罷,朕好歹要給皇姐一個幸福。”說著便嘆了口氣,有些顧影傷神,“這郭氏是愈發放肆了,後宮烏煙瘴氣的……他倒是好命,有皇姐你喜歡,欸。”
嘉豪 發表於 2009-1-17 21:49

第四集 出使『上京』城 十四章 政敵該如此打擊

正說話,門口小黃門高聲喊道:“皇后娘娘駕到。”話音未落,外面郭皇后已經帶著宮女匆匆進來,只見郭後一身淡青色灑繡鳳凰皇后袍,頭上鳳冠儼然,氣度雍容華貴,只是,看見趙槿後頗為意外,白淨如滿月的臉上不經意擠出個笑,“臣妾還以為是誰,原來是皇姐……”

    “放肆,朕跟皇姐好端端說話,你急匆匆衝進來,成何體統?”趙禎臉色一沉,他是愈發看不慣皇后,這郭後仗太后寵,飛揚跋扈的,哪兒有母儀天下的味道,上次他在寢宮跟張美人調笑,結果郭後連通稟也不通稟就衝進來,看見兩人調笑,頓時大罵張美人小騷蹄子,一揚手一個巴掌就扇過去,趙禎看著不好就擋了一把,正好這一巴掌就扇在趙禎的下巴上。

    你說說,這堂堂官家被老婆扇一個嘴巴子,如何不惱,郭氏居然連話也不說,只是臉色變了變就掉頭而去,讓趙禎發狠,日後非要廢了她不可。

    趙槿看看自己這個弟弟,心裡面也知曉他的苦楚,“聖人(皇后的一種親密稱呼),本宮和官家正在說八叔的女兒婚事,你便先去……”

    “喲,皇姐,臣妾身為後宮之首,八叔的女兒和臣妾也算和契,何況這事情又不是什麼秘密,宮裡面都傳遍了,怎麼臣妾便聽不得啊?”郭後有些陰陽怪氣,她相貌美麗面如滿月,原本是極為富態有母儀天下之像,只是這時候風目一瞥,嘴角一挑,怎麼看怎麼不順趙禎的眼,頓時大怒,“混帳,給朕出去。”

    郭后一愣後頓時眼淚水兒擠了兩滴出來,“官家便如此對待臣妾……臣妾……臣妾找太后說理去。”

    “滾。”趙禎咆哮而起,原本如白面書生的白淨臉膛上通紅一片,連額頭的青筋都勃起來了。

    郭後哭啼啼跑出去,趙禎頹然坐下,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他實在是一天都不想看見郭後,旁邊趙槿只能安慰他說:“彆氣壞了身子……”

    趙禎嘆氣,苦笑了一下,“皇姐,她若是有你十成賢淑的一成,朕無論如何都不跟她計較了。”

    姐弟倆又說了好些子話,同時用了午宴,趙槿這才準備轉去太后寢宮去拜見母后,結果剛起身,外面匆匆跑來一位老太監,正是司禮大太監趙風。

    老太監快步走過來低聲說:“官家,長公主,不好了,郭後去太后那邊,正好玉卓公主求見太后,郭後建議太后賜婚,這會子怕懿旨已經出了宮門。”

    趙槿臉色一下慘白,一顆心往下沉去,這……這怎生是好,那冤家的脾氣典型吃軟不吃硬,恐怕會一蹦三尺高,到時候怎麼收場?起身後身子一晃,一時間頓生無力感,拿眼求助地看了趙禎一眼。

    “朕這就去母后寢宮請母后收回成命,趙風,你便用八駕車趕緊送長公主去追……”趙禎說著,匆匆出門。

    花開兩頭各表一支,話說趙嫻左思右想,最後就想到了進宮去求太后姑姑,便立刻進宮了,她剛到,那郭後便也到了,看見趙嫻後,立刻眼珠子一轉,有了計策,把臉上假意兒的淚水拭了,笑盈盈過去,沒幾句話,就挑唆趙嫻說這女人的幸福應當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上,民間所謂『嫁丈夫』,丈夫丈夫,自然是一丈內為夫。

    她花言巧語說了些話,又哄得劉太后開心,劉太后是個極有心機的女人,本就是歌女出身,一步步爬到天下最顯赫女人的位置上,又垂簾多年,自然喜歡女兒家有些擔當,倒頗為喜歡郭後的話,笑著就說,那個嚇蠻書的陳保羅哀家也聽說了些個事兒,據說是個大才子,嫻兒,既然你喜歡他,哀家給你賜婚就是,八叔那邊哀家自有說法。

    趙嫻這時候還管什麼,自然喜滋滋去了,郭後看著趙嫻背影冷笑。

    等趙槿坐著八駕馬車趕到四海武館,結果看見四海門口兩個石獅子堵著門,趙嫻有了依仗,自然就在門口大叫,死陳保羅你給我開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裡面。

    欸,嫻兒真是被那冤家坑苦了,趙槿心裡面微微一痛。

    趙嫻本來是極為瞧不起郭後的,可為了情郎,居然被郭後撩撥鬼迷心竅起來,只能說,情字一物最難預料啊。

    司禮大太監趙風伸手給趙槿掀開馬車簾子,看著趙槿下了馬車,趙嫻臉色一暗,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身子死死貼在四海門口兩尊石獅子上,嘶聲說:“姐姐,難道你真要跟嫻兒搶……”

    那邊趙風給趙頌遞了眼色,這時候可不是他們插嘴的時候,趙頌再怎麼疼愛趙嫻,便也不敢上去多嘴。

    這四海武館大門口絕對是東京城近來風景最好之處,連續上演了無數好戲,這時間正是午後,天氣便快三伏,許多人便有在家午睡的習慣,對面包子鋪白堅就拿長凳在門口拚了睡覺,這時候也翻身起來看著對面。

    “嫻兒,咱們回去再說好不好?”趙槿走過去拉她手,趙嫻使勁一掙,大聲說:“偏不,我就要嫁給他,我要嫁不成,別人便也都別想。”她完全就是自己的布娃娃不肯給別人玩的小孩子心理。

    而此刻的陳保羅,正蹲在院牆頂上偷聽呢,他吃了飯後剛要出門四處問問關於昨日這個街坊地契的問題,逮眼就看見了趙嫻馬車從街頭過來,那馬車八匹大宛良駒拉著,怎麼看怎麼華貴,還有好些小黃門跟隨,老太監趙頌騎馬在側,心裡面一咯 ,心說別是請了什麼聖旨懿旨來罷,這可不妙,頓時大叫鐵牛,鐵牛把兩尊石獅子往大門一堵後跟著小師叔翻了院牆進去,整個四海武館的人全部裝啞巴。

    趙嫻看見,自然大怒,下車拿腳踢門,差一點把腳都踢腫了,老太監趙頌雖然武功高,可武功高不等於力氣大啊,這兩尊石獅子幾千斤重,誰抬得動,也就鐵牛那種夯貨。

    “嫻兒。”趙槿看趙嫻小臉蛋上全是慍意,一副盈盈欲泣的模樣,心裡面也難受,伸手給她撩了一絲落下的髮絲在耳後去,低聲說:“難道你要學郭後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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