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大宋時代週刊 作者:戴小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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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豪 2009-1-17 06:45: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2 176574
嘉豪 發表於 2009-1-18 20:00

第七集 第六章 拐人也拐馬

樓頂上雲貞乾著急,一幹禁軍瞧著一幫子滿臉橫肉的遼人哭得死去活來那模樣兒好笑,此刻卻又不大合適笑出聲來,只好憋著,保羅爺看著呼倫瑤大眼眶裡面浸滿淚水,小臉蛋上卻一副倔強,兩道淚痕便那麼亮晶晶掛在粉頰上,一時間有些心軟,可再想想,自己因為她而不能回到大宋跟槿兒蓉娘她們團聚,頓時又狠起了心腸。

    “放狗咬人還不准我打狗?當真打狗要看主人臉?真真稀奇了,不連著狗主子一起打我已經很客氣了。”他冷著臉兒放了句狠話,一折身竄上頂摟攬了雲貞的細腰,低聲說:“你若真喜歡哥哥,便別說話。”說著一躍飛下樓來,

    雲貞瞧瞧呼倫瑤,再看看保羅,當真便難死了,男人會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這時代的女人卻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而她便是這時代女性的代表,溫順恭良任人欺負簡直便是她的本性一般,一時間,似乎陪著呼倫瑤掉眼淚一般,粉腮上滾落兩行淚來,隨即便自己伸指拭了拭,可這眼淚水哪兒能這去就擦拭掉,卻是越流越多了,寧殿直和一幹禁軍瞧了免不得嘆氣,咱們這位陳大人便他娘的是公主郡主殺手,當真一絲兒不帶假的。

    這時候那照夜玉獅子咯噠咯噠過來,在他身邊挨挨擦擦好不親熱,保羅伸手在它脖子上一拍,“老朋友,想念我了?”

    照夜玉獅子  一聲叫,像似答應他一般,保羅嘆氣,“我倒是有些喜歡你,可惜。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啊,總是差了些比分。”說著摟著雲貞便轉身離開。

    剛走了幾步。感覺自己衣服被拽,轉首一看,卻是照夜玉獅子咬住了他衣服,那大眼睛瞧著倒是有些楚可憐,保羅揉了揉眼睛,得。感情自己沒看錯,這馬兒簡直太……有個性了,居然便這麼楚楚可憐的看著他,那意思分明便是我要跟你走。

    “感情你也喜歡我要跟我走哇!”保羅爺賣弄口舌,雲貞在他懷裡被他這話逗得噗哧一笑,接著微微扁嘴。看看呼倫,再看看保羅,怯怯剛要說話,卻被保羅一挑眉給嚇了回去。

    照夜王獅子   一陣叫,四蹄嘀嗒嘀嗒踩個不已。先是轉了馬身面對呼倫,再又轉回來衝著保羅翹起馬首,在他身邊來回不止。

    “瞧你情真意切的,哥哥就帶你私奔了。”保羅拍了拍照夜玉獅子,說著一翻身上馬,再彎腰伸手拽了雲貞坐在自己懷中,雙手一帶馬韁,“弟兄們。走人了。”

    一幹禁軍想笑又不敢笑,他們這些當兵的沒什麼文化,也說不出什麼大道理,反正曉得保羅爺既要騎人家的人,也要騎人家的馬。你說說,連人家的馬都要拐了跑,真真是淫賊中地翹楚,脂粉中的魔王,誰要有他這般本事十一,娶幾個老婆當真輕而易舉。

    那寧殿直迴轉身上馬,一扯馬韁跑到保羅身邊,看了看那些哭得昏天黑地地遼兵,再看看被點穴一般愣在當場滿臉淚水肆虐的太平公主,他到底是個小官兒,知曉些官場上的事情,便壓低了嗓子說:“我說兄弟,這樣……是不是不妥?”剛才打群架是一回事,可如此折辱大遼國公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便好比一個是正當防衛,一個是防衛過當。

    保羅露出一個苦笑來,“你說我都要在這大遼國做駙馬了,還在乎什麼?”寧殿直聽他這麼一說,愣了愣,頓時想起自己朝廷兩位公主來,也有些黯然,回頭看看那呼倫瑤,這時候哭泣的呼倫便才能真正看出本性來,不就是個十六歲小姑娘麼,欸!

    騎在馬上左右轉了兩圈,保羅爺看著呆呆失了魂兒一般的呼倫瑤,大聲說:“呼倫,你不是承天皇太后,我也不是齊王韓德讓,這一點麻煩你記清楚了。”說完便一拽馬韁,胯下照夜玉獅子  一聲嘶,潑刺刺如風一般跑了出去,當真是萬中無一的良駒,頓時便只留下了馬屁股在視線中。

    得,走人罷,寧殿直一揮手,“弟兄們,走了走了,真真是,光來扁了幾個嘴巴子,浪費感情。”

    “那是,欸,咱們陳大人本事太大……”

    眾人紛紛一夾馬腹,往大宋使群館奔去,留下一幫子眼腫大如桃子哭得昏天黑地地遼兵和淚水肆虐的呼倫瑤。

    看著自己愛馬都被那冤家拐了去,呼倫瑤心中委屈透頂,這時候人走遠了,這才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毫無公主風度地大聲哭泣,那冤家都說了,自己不是皇祖母,他也不是相王,難道自己真的便連皇祖母一絲兒都比不上麼。

    要命的是,她恰好便是那種吃硬不吃軟的姑娘,奉承她的人多了去了,可敢於如此折辱她地,放眼大遼,恐怕就陳保羅一個,愈是這樣,她的心愈發疼的厲害,自己便真的那麼不堪?

    淚眼模糊中,她看著遠處煙塵,回味著剛才保羅的話,只覺得便如有一把刀狠狠扎在心上,一刀又一刀,鮮血淋漓,小姑娘強烈地自尊和強烈的愛憎在心中互相爭鬥不休,便如天使和惡魔之間的較量。

    坐在馬上,雲貞這才怯怯跟保羅說:“大哥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呼倫。”

    “那我要如何對待她?像你義父韓德讓對待皇太后那般?”保羅冷笑,縱觀歷史上的公主們,要麼賢良恭順要麼驕橫跋扈,而且是以驕橫跋扈的居多,此刻不教訓教訓她還了得?

    雲貞啞口無言,蕭太后賜毒酒給韓德讓髮妻,那是全大遼國私下都知道的,只不過沒人敢說罷了,咬了咬唇,她低聲說:“可……可也不必耍這麼對她啊,她的脾氣我了解。只要你對她稍微好上那麼一點兒,我相信她不會再像是以前那樣的。”

    “對她好一點兒?怎麼個好法?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愈是軟弱她愈發強勢,我告訴你,呼倫便是屬騾子地,打了不走牽了倒退,沒好臉兒給她看餓她三天她才會老老實實聽話,上京城對她好的少了?”

    聽了保羅這番言語。雲貞愈發沒話說了,可不是麼,上京誰敢頂她?也就保羅大哥了,好言好語?皇太后對她好言好語也不少,可她不一樣大大咧咧拎著八稜紫金錘到處找人家麻煩麼。

    “她要不嫁正好便宜了我,我還樂得開心。好了,不說她,我送你回去罷!”保羅說著一抖馬韁便往齊王大丞相府邸跑去,結果恰好被退朝回來地韓德讓瞧見,冷著臉兒喚他進去說話。紅著臉的雲貞趕緊給義父問了安,一陣小跑離開,臨到院門口,轉首看了保羅一眼,眼神中滿是柔情。

    韓德讓上下打量他,嘿嘿冷笑,“我還真沒看走眼,駙馬爺當真了得啊。如此會造勢,*背後一對兒翅膀把老夫都撇開了。”

    “韓相,瞧您說地,我這不也是為了宋遼兩國黎民百姓麼。”他倒是學了龐昱口氣,拉起正義大旗迎風招搖。仿佛自己便根本沒在議和中撈那上百萬地好處一般。

    韓德讓被他說話給氣笑了,這小子果然會假撇清,手一緊愣是拽了兩根鬍鬚下來,“你以為我便消息不靈通?國舅蕭道寧給了你多少好處?你跟你們大宋國白駝山山主又要了多少好處?我若是連這些便都不知道?這齊王大丞相的位置豈不是虛名了?”

    保羅先是一驚,接著釋然,想想也是,人家大遼國第一掌權者,便有這消息也是正常,恐怕此刻自己身高體重都在眼前韓相腦子裡面裝著呢,笑了笑說:“韓相,我也是公私兩便,苟且鑽營,賺兩個小錢花花……”

    韓德讓細瞇了眼睛瞧他,他倒是毫不畏懼,兩人對視良久,韓德讓尋思此人腹中了得,況且此刻被封金翅駙馬,日後免不得大發,頓時起了殺心,此人不除,數年後怕就會把持大遼國朝政,臉上卻露了一個笑來,“呵呵,如此說來,倒是我多心了,只是,你業已是金翅駙馬,日後還是和雲兒避些嫌,免得外面說話。”

    “那我娶她做小行不行。”保羅倒是不怕,典型破罐子破摔心理,反正黃泥糊進了褲檔 不是屎它也是屎了,還顧忌什麼,雖然話是詢問的話,可口氣卻沒一絲兒詢問口氣在裡面,便似乎民婦拉家常說柴米油鹽一般。

    就瞧著韓德讓胸前慢慢飽漲起來,眉毛也越挑越高,當真是動了真怒,“我女兒給你做小?嘿嘿,呵呵,哈哈……”

    “您老人家別生氣嘛,話說這姑娘遲早要嫁人,您總不能等雲貞腦子大了再讓她給我做小罷?”他一張嘴肆無忌憚,這美國女婿和丈人的關係便宛如中國媳婦和婆婆,難得好的,尤其保羅這種大膽兒地,說這話便再正常不過了。

    齊王大丞相差一點兒被他氣得吐血,這話是人話麼,頓時便想翻臉。

    “韓相,說實話其實我這人便沒多大野心,最大的野心不過『得天下絕色妻之』,您老是防備我好像我便是那種圖謀篡國的小人一般,真叫晚輩寒心啊!”保羅長嘆一聲,臉上便全是委屈,似乎受了天大的冤枉。

    韓德讓心一跳,這小子,眼光倒是奸詐,丹鳳眼一挑斜斜看他,哦了一聲說真的麼。

    “我這話便可以當真金白銀使,真了不能再真,您看,最好您給皇太后說說,讓她收回成命,我呢開開心心回大宋,您呢也不必擔心我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如此可好?”保羅笑著拍馬屁,總要試試能不能成,“日後我若是在大宋大發了,免不得承您地情分。”

    緩緩撚鬚,韓德讓看保羅臉上倒是真誠,卻實在猜不透這小子真實心,他從一個奴隸出身爬到如此高位,心機如何不深沉,將己及人,免不得便把別人想的和自己一般。
嘉豪 發表於 2009-1-18 20:01

第七集 第七章 元帥震怒,陳少保大戰北院大王

為官首重揣摩上意,韓德讓滔天的權勢便不也是蕭太后給的麼,他跟蕭燕燕自小相識,明知此人現下得蕭燕燕寵愛,而此刻的蕭燕燕也不是許多年前哭泣著說『母寡子弱,族屬雄壯,遼防未靖,哀家可怎麼辦呢?』的的孤兒寡婦纖纖弱質,他想到這點,便緩緩壓制下怒氣,“果然是老夫多心了,少保,陪老夫飲酒暢談一番,如何?”

    保羅笑瞇瞇拱手,“敢不從命。”兩人便在韓德讓書房置下一桌酒菜,雖然談不上推心置腹,倒也相談甚歡了,官場上人和人便是如此,一旦沒有絕對衝突,實在沒必要互相開罪,即便是韓德讓如此滔天權勢,也不必為了消心中一口氣去故意得罪皇太后。

    “少保當真便不想在大遼做駙馬?”韓德讓免不得再次試探,“我大遼不比你大宋,駙馬掌兵馳騁萬里的事情便也不是沒有,好男兒志在鵬雲,少保難道便沒這般心思?”

    保羅緩緩喝了口酒,問道:“韓相,小子多嘴,請問韓相數年來可曾真正快樂過?”

    韓德讓一怔,他多年執掌遼國大權,當真是殺伐決斷一言便可要人性命,也就碰上眼前這位,老是說些兒奇怪的話來,緩緩撚鬚,他沉吟道:“我或許明白了些你的意思,如此,我盡力而為,不過承天皇太后可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

    “韓相能明白便好,說實話小子還是非常佩服韓相為人的,萬萬不肯跟韓相這般驚才羨艷的通天大儒一國權相做什麼惺惺相惜的對手,我便想吃吃花酒逛逛窯子,做不得那些開疆闢土的事情。”保羅一笑,滿杯幹了酒。把酒杯兒虛晃了晃,也算是一種表態罷。

    他這個馬屁拍的有水準。誇了韓德讓還不掉自己身價兒,倒是讓韓德讓笑了起來,雖說不見得就此消去了忌憚,可也心中略安,“如此,不談國事。你我盡情飲酒便是。”他堂堂齊王大丞相如此和一個人單獨飲酒,怕要羨煞了無數遼國官員。

    這番酒喝到午後才休,韓德讓便讓門客東海騎鯨客相送,卻絕口不提雲貞地事情,保羅也識相,事情哪兒能那般妥當說成便成的。我保羅爺使出水磨功夫還怕你最後不肯?

    樸安德相送到街頭,他飛身上了照夜玉獅子,一拱手笑說:“安德兄請回,小弟告辭了。”照夜玉獅子極神駿不說,且還靈性十足。當下便邁開四蹄潑刺刺跑了出去。

    一番疾馳到了大宋使驛館街頭,卻瞧見大街上俱都被衣甲儼然地大遼國騎兵給堵住了,當真個個殺氣騰騰。

    此時正當盛夏酷暑,日頭高照,熱浪滾滾,他陳少保易筋經在身,寒暑不浸,鳥翅膀收攏在身後便也不在乎。而那些大遼國騎兵居然也個個穿著鎖子甲帶著頭盔,狼牙棒掛在馬綹子上,乃是極標準的重騎兵,裡三層外三層一直堵到街頭,怕不有幾千之眾。頓時心裡面咯 一下。

    “讓開讓開。”他一聲喝,帶了馬韁,照夜玉獅子前蹄一起,人立而起  一聲嘶,硬往騎兵隊伍裡面擠去,那些遼兵瞧了,眼前此人背後一對鳥翅,胯下照夜玉獅子正是郡主娘娘愛馬,頓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個個摘了狼牙棒下來,照夜玉獅子衝出的路隨即便被堵上,人浪層層包圍,宛如衝浪板在大海上滑出一條線隨即消散。

    保羅衝到使驛館門口,一幹禁軍蹶張弩上弦堵在門口,美人痣寶劍半出鞘臉如寒霜站在台階上,龐昱舒袍緩帶一副書生模樣,臉上賠笑正說話,“耶律老大人,此事在下當真不知……”

    冷著臉聽龐昱說話的正是前大遼國兵馬大元帥,號稱軍中第一高手的耶律休哥,但見他:

    頭上護耳飛雲盔,身上黑色鑌鐵打造魚鱗甲,胸口八卦護心鏡,肩上睚眥(龍生九子之一,龍身豺首,性剛烈,最是嗜殺好鬥)吞肩獸,腰間狐尾帶,下身八片戰裙,腳下一雙縫綴鑌鐵護靴,胯下赤炭火龍駒(八俊之一的華騮,黑鬃黑尾地紅馬,傳說可日行千里),手上一對鬥大鑌鐵壓油錘,馬綹子上還掛著拳頭大小的飛龍奪命錘(帶鏈子的流星錘),真真是大遼國第一高手風範。

    “老大人,那小子來了,老大人,便要替郡主娘娘作主哇,郡主娘娘被他氣得吐血臥床……”說話的正是太平公主府上家將耶律驢糞,一張臉腫得跟豬頭一般,牙齒都掉落了幾枚,說話便有些漏風。

    瞧見保羅後耶律休哥嘿嘿冷笑,連道三個好字,這才緩緩開口,“陳保羅,當真好膽色。”

    “北院耶律大王,在下有禮了。”保羅在馬上拱手,心裡面明白,感情打了孩子娘出來,耶律休哥給徒弟報仇來了。

    “少保,你回來的正好,趕緊給耶律老大人陪不是。”龐昱還想做和事佬,那幫子禁軍罵開了,“直娘賊,說什麼宋遼兄弟之邦,卻帶人包圍咱們大宋使驛館,難道咱們宋人便不是站著撒尿的男兒,怕他地個錘子。”說話間裡面蹶張弩又張開無數張,眼瞧這局面便是火藥桶一燃便炸。

    騎在赤炭火龍駒上的耶律休哥大笑起來,“宋人麼,嘴上厲害,皆初檀淵之盟鼓動如簧巧舌,敗兵之軍硬是把歲貢談成二十萬貫,除卻這本事,本帥便還真不知脫宋人有甚本事。”

    這話當真便是火星四濺一般,惹得一幹有血性男兒熱血沸騰,便恨不能撲殺眼前此獠,大宋國禁軍人人皆知此人手上染滿大宋無數將兵鮮血,要說仇恨,當真算得第一。

    保羅未嘗經歷邊關戰事,卻也曉得耶律休哥兇名,掛過大遼天下兵馬大元帥,殺過無數大宋國武將,當真戰功彪炳威名赫赫。

    四下沸騰,一方舊恨一方新仇,都恨不得立時廝殺,保羅眼瞧不好,頓時厲聲大喝,聲如霹靂,這下便帶了獅子吼功夫在裡面,耶律休哥胯下赤炭火龍駒神駿,保羅胯下照夜玉獅子不凡,除卻這兩匹馬,頓時四周馬嘶一片,數千兵甲胯下駿馬聽得這吼,四蹄連連倒退,  嘶鳴不已,遼軍亂作一團紛紛控馬。

    一聲厲嘯後保羅長聲道:“不才大宋朝武義郎陳保羅,便想討教耶律大王的武功,耶律大王給不給面子。”他自視宋人,當然不肯自稱金翅駙馬,一幹禁軍紛紛聽好,連美人痣都有些詫異,心說這淫賊改性子了?居然這般膽色?

    寧殿直挑了大拇指贊,“少保,真好膽色,弟兄們,陳大人的槍呢?”下面禁軍聞言頓時便從院內把 項拐子槍抬來,正是在丹東公主府邸上排練的時候用地那桿白色犀牛尾槍纓、通體金色的丈二 項拐子槍。

    保羅伸手按槍,他到底習過些槍法,此刻握槍在手,舞動了一個槍花,反背了槍尖,一手帶著馬韁,朗聲道:“耶律大王,請了。”

    耶律休哥冷笑,“兒郎們,通通退下十丈。”說著帶了赤炭火龍駒緩緩後退。

    長街上頓時便空開了老大一截,雙方虎視眈眈,眼瞧著陳少保便要大戰耶律休哥。

    保羅心中免不得有些忐忑,耶律休哥身經百戰,契丹人騎術極佳,人馬合一,自己雖然拐了呼倫的馬,到底跟人家差距極大,想要硬碰硬贏人家,說實話當真一點兒把握都沒,可有時候男人有些事情是不得不為之,不管是面子問題還是自尊問題,這一戰難免。

    “陳保羅,你可準備好了。”長街對面耶律休哥大喝一聲,頓時殺氣四下瀰漫,他身經百戰貴為北院大王當過天下兵馬大元帥,豈是好相與的?別的不說,單單能發明那招對付高來高去的江湖人的『元霸擂天』便能瞧出厲害,又是天生神力使一對鑌鐵壓油錘,俗話說錘、棍將不可力敵,說的便是這類厲害角色,何況人家還號稱大遼第一高手,想必也通曉江湖手段。

    保羅首上汗毛一豎,似乎有殺氣籠罩自身,胯下照夜玉獅子也不安起來,低首不停打著響鼻,那種感覺便如同在野外行走,背後跟了一只猛獸一般,頓時有些詫異,轉首瞧瞧,美人痣長劍入鞘,龐昱玉面毫無表情,心下疑惑,一時間卻也顧不得,一挑長槍,雙腿一夾馬腹往前面衝去。

    耶律休哥雙錘一擂,『當』一聲巨響,雙臂一展,胯下赤炭火龍駒便如同知曉他心意一般,撒開四蹄衝去。

    電火石光之間,兩馬相差便只有一個馬身距離,保羅大喝,手上 項拐子槍一挑,往耶律休哥胸前刺去,正是中規中矩楊家槍法,偷學楊家小妹地本事,所謂:中平槍,槍中王,當中一點最難防。

    耶律休哥冷笑,他和楊家將打交道可是多了去,如何識不得這槍法?大喝一聲來得好,雙錘一夾,便夾住了刺來的一槍。

    保羅人在馬上身子一晃,眼瞧著自己便被他雙錘一夾之力帶得俯身,頓時大驚,說時遲那時快,這時候耶律休哥手上鑌鐵壓油錘反掃,目標正是保羅胸口,這一錘擂實在了,肋骨怕不要根根粉碎?

    Shit,果然是師徒,使跟呼倫一般兒無二的招式,當胸便砸,保羅大駭,反手帶槍攔在胸前,只聽得『當啷』一聲巨響,震得保羅手臂發麻,差一點兒拋了 項拐子槍去。

    便在這時候,耶律休哥手上另外一個鑌鐵壓油錘呼啦一下從上面砸來,臉上一副冷笑,似乎在嘲笑保羅這點兒本事也敢來賣弄。
嘉豪 發表於 2009-1-18 20:01

第七集 第八章 狻猊之聲,金翅鳥清嘯威震上京

江湖上有一句俗話,一力降十會,有些時候,再精妙的招式,再厲害的內力,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便也毫無用處,眼前便是最好注腳,力大無窮的耶律休哥讓陳少保易筋經也頗有吃不開的感覺。

    使錘子便有幾個好處,一則力大無窮硬開硬砸,二則錘把短小利於近戰,三則錘頭沉重利於抽打速度奇快,眼瞧著耶律休哥一錘砸下,保羅便來不及用什麼真氣啊招式啊甚至暗器之類,只好橫了 項拐子槍硬架。

    『亢當』聲巨響,雙臂顫顫,保羅便覺得自己似乎握不住槍了,說時遲那時快,耶律休哥抽手再砸,刷一下甩動鑌鐵壓油錘,噹噹噹噹當,又是好一陣砸,砸得保羅爺心中聽苦雙股戰戰,胯下照夜玉獅子子連連後退。

    “老大人神力無雙天下無敵。”四周遼兵歡呼,耶律休哥在他們眼中乃是軍神,此刻見了自然叫好,士氣大震,而大宋禁軍們見了免不得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兒,頓時士氣跌落到了谷底。

    “小子,你在我眼中不過一個臭蟲一般一碾便死。”耶律休哥大呼的同時,雙錘呼一下從身體兩側滑了一個極大的弧度,狠狠住下砸去。

    Shit,保羅大怒,一吸氣,易筋經真氣勃然灌注與雙臂,背上金翅呼一下展開,頓時神威儼然, 項拐子槍便高舉架去。

    一聲悶響後,照夜玉獅子馬倒退了好幾步,, 項拐子槍鎗桿兒愣是被砸成了弧型,保羅雖然雙臂戰戰,卻藉機拉開的距離,吐氣開聲。手上槍便當鞭子一般橫甩過去,耶律休哥冷笑。鑌鐵壓油錘一盪便輕易擋開,雙腿一夾,赤炭火龍駒頓時知道主人心思,邁開四蹄緊緊追去。

    嗨一聲喝,保羅藉力甩了 項拐子槍天上飛去,伸手在腰間一拍。軟劍噌一聲彈出,烈日下明晃晃寒閃閃,頓時飛身一劍刺去。

    “米粒之珠也放毫光!”耶律休哥嘴角一撇,一俯身,雙錘挑出,卻是不想跟他玩了。躲過一劍便往他腰間砸去。

    眼角一挑,保羅對他老到的招式變化倒是極為驚訝,頓時吸了口氣硬生生轉則,身子橫著轉了個圈子落在地上,一踮腳尖兒又高高飛起。這時候 項拐子槍正好從高處落下,他單腳一踢槍柄, 項拐子槍如電一般射向耶律休哥,而他藉力則飛的更加高了。

    “宋人便只會玩這些花樣。”耶律休哥冷哼一聲,雙錘一盪,飛來的 項拐子槍打橫飛出,奪一聲刺進旁邊青磚牆壁,整個槍頭便都刺了進去。略彎曲的槍柄一陣顫動。

    『多寶如來藏』

    保羅在空中大喝,長劍一盪,化作七層寶搭,烈日下極為炫目,頓時刺花了眾人眼。隱約便只瞧見白光中便有一座佛塔壓了下來,遠處圍地耶律驢糞和一幹吃過保羅苦頭的太平府邸家將齊齊大喊,“大老人小心,這廝會妖法。”

    沒見識地土包子,保羅心中暗罵,我保羅爺這可是堂堂正正達摩劍法,一絲兒妖氣也沒,而耶律休哥抬頭,頓時便被烈日炫花了眼,不過他到底是身經百戰,頓時便抽錘往上一陣攪動,只聽見叮叮叮叮一陣輕響,頓時便破了保羅招式。

    『捻花笑』

    保羅身子一滾,長劍盛開一蓬劍花,煞是驚心奪魄。

    一時間,一個在空中一個在馬上戰做一團,保羅勝在輕功好招式精妙又肋生雙翼,耶律休哥則長於人馬合一神力驚人對戰經驗老到,看得圍觀之人眼花繚亂,那些大宋禁軍看陳大人似乎佔了上風,頓時又士氣大震,扮扮叫好,而數千遼兵則看保羅在空中飛來飛去姿勢美妙寫意,這位金翅鳥果然便如佛教護法一般,頓時情緒低落了下去。

    大遼國 佛,佛教乃是國教,契丹人便俱都信仰佛教,這便好比在基督教國家軍隊大戰背生潔白雙翅的某人,即便跟人家對立,可眼瞧著對方一副天使模樣,免不得要情緒低落。

    “飛來飛去,便以為我奈何不得你麼?”耶律休哥打出了真火,手上鑌鐵壓油錘一掄架飛保羅,伸手把鑌鐵壓油錘掛了,反手拿了飛龍奪命錘來,單手一甩,嗖一下化作一道白芒便對著空中保羅飛去。

    這流星錘乃是他的絕活,也不知藉此要了多少大宋將領的性命,一幹禁軍頓時齊聲大喝,“陳大人小心。”

    保羅人在空中,看流星錘倏爾到了跟前,長劍一撩,卻是撩在了流星錘後面掛子上,頓時手上一麻,接著那流星錘便一陣轉圈繞在了劍脊上,心中暗罵耶律休哥是個怪物,戰了這許久居然神力不消,連甩出的流星錘居然也如許大力。

    “嘿!”耶律休哥吐氣開聲,手上不停,嗖嗖嗖又是三個飛龍奪命錘飛去,這招便有個名堂,叫做『三星奔月』,勢如流星襲月,分上中下三路分襲保羅頭、胸、胯而去。

    白光連閃,眼瞧著三枚流星錘就到了跟前,保羅大駭,一劍橫胸,一腳踢去,同時脖子一扭,只聽見耳邊嗖一聲響,流星錘擦著耳朵飛去,刮得耳朵生疼,同時手上巨震,腳骨裂痛不止,胸中一口真氣迴轉不及,頓時便往下落去,數千遼兵便以為他被耶律休哥打了下來,頓時歡呼,大宋禁軍個個臉色難看,“陳大人。”

    保羅身子落在地上一滾,滿身灰塵鳥毛落了一地狼狽異常,心裡面那叫一個鬱悶,Shit,我保羅爺便不會暗器麼?真真欺人太甚了,一長身而起,手在軟劍劍柄上一拍,“看劍。”長劍化作一道白光,帶著真氣嘯聲儼然,割破空氣便對著耶律休哥勢如后羿射日般襲去,接著腳下一頓。身子往耶律休哥飛去,反手一摸。柯爾特便出現在手中。

    好小子,耶律休哥一驚,那長劍業已到了眼前,再拿鑌鐵壓油錘已經來不及,當下雙手一合,硬生生便把長劍夾在了掌中。那些大遼騎兵原本看長劍電射,還沒來得及喊,就瞧見老大人雙掌夾住了那寶劍,頓時又是一陣歡呼。

    歡呼聲也就剛剛響起,耶律休哥突然渾身汗毛一豎,烈日下便似乎瞧見空中保羅手上飛出兩道寒芒。頓時大叫不好。

    他剛心生感應,身子已經下意識作出反應來,果然是常年廝殺疆場,對危險的感應意識強到變態,一縮身便往胯下赤炭火龍駒馬屁股上滑去。

    可惜。他再快也快不過保羅手上暗器,保羅地暗器但凡瞧見寒芒閃動,再躲避已經遲了,頓時他的雙臂上便爆開兩蓬血花,在烈日下刺眼異常,一瞬間,勝負逆轉,大遼國第一高手受傷。

    那些遼兵的歡呼便如被宰殺的母雞鳴叫一般。硬生生被割破了喉嚨,只留下半聲呼喊在空中。

    一時間,長街上靜得只聽見保羅振翅獵獵地聲音,只瞧見這位金翅鳥雙翅一震緩緩落了下來,臉上便帶著不屑的冷笑。“大遼國第一高手?不過如此嘛!”

    一幹禁軍面面相概,良久,爆發出震天歡呼,喊得簡直大逆不道,“陳大人萬歲……”一直不出聲地龐昱眼中寒芒一閃,廣袖內修長白皙的手一捏,美人痣心中巨震,這登徒子好厲害暗器,瞧也沒瞧見端倪,那遼國北院大王業已受傷,難不成他果然有江湖暗器十大宗師水準?

    耶律休哥雙臂受傷,痛得額頭冷汗淋漓臉色慘白,咬牙切齒道:“陳保羅……”

    “老大人……”耶律驢糞看自己視為天神的老大人便也受傷,身子在馬上搖了搖,頓時恨不能把陳保羅千刀萬剮了去才能解恨,嘶聲大喊道:“那宋豬又使妖法,咱們便瞧著這宋豬囂張跋扈不成?”

    數千遼兵頓時同仇敵屹,眼中俱是殺意,手上狼牙棒一舉,“殺……”

    老虎不發威,你們便當我保羅大爺是病貓,真真沒了王法了,欺負到我大宋使驛館門口來,保羅瞪眼,一伸手摸了一個東西來,咯噠一聲便佩戴在了脖頸上,寧殿直一瞧不好,這玩意兒的厲害他在丹東公主府邸上便聽保羅講過,頓時厲聲喝道:“弟兄們,統統把耳朵摀上……”

    有些機靈的和上京消暑節上演出過地便猜到了些,個個也大喊,“摀上耳朵。”

    這時候便瞧保羅爺雙臂一展,背後金翅呼啦一下張開,獵獵一震,人便緩緩飛起,一張俊面頓時成了赤紅色,感情是催足了十二成真氣運起了獅子吼,一張口,一聲淒厲高亢地嘯聲如九天大鵬金翅鳥展翅清鳴,長街上風起,地面呼呼旋起無數小旋風來。

    這一聲長嘯,如同九天龍嘯鳳鳴,當真是聲震數裡,所有上京城這個時候在家白晝宣淫的有五成嚇成了陽痿,只瞧見對面馬嘶人翻亂作一團。

    這一聲獅子吼當真了得,睛天霹靂也沒這威力,尤其是保羅懂得後世聲波原理,歌唱家的高音能震碎玻璃,他保羅爺有聖女姐姐的項圈相助,愈發沒邊沒譜的厲害,到得後來,只瞧見他張嘴厲嘯,卻已經聽不見聲音了,其實威力卻更加兇猛。

    他身後禁軍便還好些,及時摀住了耳朵,可即便這樣,也是心頭振盪腦殼生疼,差一點兒便要吐血,何況對面那些遼兵,只瞧見駿馬紛紛四蹄一軟嘶叫著倒在地上,遼兵們耳中嗡嗡作響,最後便什麼聲音也聽不見,只是腦中便如有銅鐘巨撞,胸口宛如被萬斤大石敲擊,紛紛口吐鮮血摀著耳朵滿地打滾,數千人齊齊吐血,那景況當真駭人,只瞧見漫天血色一片,而耶律休哥因為雙臂受傷,乾脆被震暈在地。

    許久,保羅真氣吐盡,一張嘴,噗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身子一陣搖晃,臉色由赤紅轉成慘白一片,使驛館門口寧殿直疾步過去扶住了他,“少保。”

    他一笑,牙齒上都是殷紅一片,虛弱揮手道:“沒事沒事,用力過度。”其實卻是因為強自動用易筋經三摩地真訣,要不然方才獅子吼何來如許威力。

    Shit,這時候再來個耶律休哥我便要束手就擒了,怎麼我便沒那武俠小說主人公的運氣吃一兩顆能增長功力地千年人參萬年朱果啊,他伸手擦了擦嘴邊血跡,看著對面人馬翻了一地,便沒一個能站著地,頓時又有些得意,也是,我要再吃個什麼千年人參萬年朱果豈不是天下無敵了?到時候也別打仗了,官家禦口親自請我到邊疆吼上幾聲,千軍萬馬紛紛暴斃,果然自己意淫了,嘿嘿。

    且不說他苦中取樂,那美人痣自然不屑摀起耳朵,運起涅槃心經硬抗,也是心中翻騰不已,這時候看著街那頭便沒一個能站著的遼人,心中愈發驚訝,自己所處位置並非首當其衝,居然便還要運功硬抗才行。

    她雖然自信即便自己站在遼兵的位置也不會口吐鮮血匍匐在地起不來,可對於保羅的獅子吼卻忌憚起來,當然,她是不知道保羅乃是強運三摩地真訣又有景教聖女地項圈相助,只是在想,這淫賊身上零零碎碎地東西不少,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沒拿出來的牛黃狗寶,我若再次和他對敵,若不能在數招內瓦解他再戰能力,怕是要吃虧的。

    這時候大宋禁軍們扮紛湧來,把保羅爺圍起,誇得他天上只有這麼一個,地上千年難得見一回,雖然他此刻身上不過三四層功力,免不得虛弱,可好話如何不愛聽,頓時跟他們笑罵,我又不是什麼絕世傾城的美人,什麼地上有地上無的。

    使驛館門口龐昱抱手,臉上帶著一絲兒奇怪的笑容,旁邊美人痣水修眉只顧著想問題,而一幹禁軍也不屌他,居然沒人注意,為什麼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龐大人居然神色不變,甚至連剛才嘯聲初起地時候身上袍子動也沒動一下。

    正在這時候,長街盡頭車轍轔轔華蓋如雲,接著便有人尖聲大喝,“承天皇太后駕到……”

    眾禁軍一愣,大遼國蕭太后來了,也不知是福是禍,一時

    間心中忐忑,只有保羅臉上帶笑,雙手便在嘴邊做喇叭狀,大聲喊道:“皇太后姐姐,您可來了,我便差一點兒要被人家欺負死了。”他居然賣起乖來,真真聽人哭笑不得。

    那邊自然有大遼禁宮侍衛清理出一條路來,這數千人躺在地上哀聲四起,當真成了上京一景,那些馬卻還好些,大多已然能起身,只是邁開四蹄的時候有些踉蹌,倒似吃飽了酒糟一般。

    八匹馬拉著的無頂豪華馬車緩緩停在使驛館前,龐昱恭恭敬敬彎腰深深一禮,“大宋國使節、兵部侍郎龐昱拜見大遼國承天皇太后。”

    華蓋下蕭燕燕一身上好宋錦滾繡飛鳳裙,如雲黑發盤在頭頂只用一根玉簪子插了,在貼身老太監九尾奴攙手下緩步下車,也不去搭理龐昱,臉上一副似笑似嗔的表情看著保羅,“哀家聽說北院大王圍了使驛館,好心前來,你卻又說渾話了,以為哀家不敢治你?方才那厲聲長嘯宛如霹靂便是你罷,驚了哀家,如何說法?”
嘉豪 發表於 2009-1-18 20:02

第七集 第九章 姜還是老的辣

保羅頓時叫起了撞天屈來,“皇太后,我可真真冤死了,您瞧瞧,人家北院大王帶了數千兵馬圍困我大宋使驛館,我要一個不慎便是血濺當場啊,這些個驕兵悍將當真便是目無法紀,目無皇太后您啊!那話怎麼說來著?哦對,和尚打傘無法無天哇!”

    蕭燕燕聽他說話油腔滑調,不由噗哧一笑,其實心中何嘗不知,大遼國常年用兵,和大宋打,和西夏打,和回鶻打,和北邊遊牧部族打,和渤海國打,但凡國家戰事一多,武將必然驕悍,大遼又不比大宋國武將地位低,那大宋一打仗,主帥往往和監軍吵個不休,當初楊業楊無敵便因監軍潘仁美不肯發兵相救而血濺金沙灘的。

    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大遼國崇尚武功勇力,帶兵的將軍們仗打多了自恃勞苦功高則驕橫起來,眼下便有奴大欺主的苗頭,若不打壓打壓,那還了得?

    她垂簾多年,豈是好相與的?說難聽了,此番晉封保羅為金翅駙馬,便有些借刀殺人的意思在裡面,當初她寵信韓德讓,韓德讓那叫一個驕橫跋扈,朝堂上狼牙棒擊殺耶律虎古,禦獵時藉口被搶了獵物捕殺耶律炎奴,打馬球被耶律沒哥撞下了馬便當場格殺……當真是讓一幹宗室戰慄不已,只是,韓德讓近年殺伐之氣不如往日,宗室們又牢牢抱成一團,勢力難免便此消彼長。

    遼聖宗是個沒主意的,便和大宋仁宗帝一般,說好聽了叫仁慈,說難聽了便聽軟耳朵根子,雖然賢德,但卻難以壓制這幫宗室親貴。她蕭太后若不再煞煞宗室威風,那還了得了。

    眼下這位新貴駙馬爺便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她便是要藉保羅的手把上京的水攪一攪,看看哪些個宗室將軍膽敢犯她承天皇太后的鳳威。

    只見她微微一笑,伸直虛空一點,薄嗔道:“你便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地,我瞧你也沒少半根毫毛呀。”

    “誰說的?”保羅一呲牙,牙齦牙縫裡面可還是不少血漬在。“我剛才便吐了好多血,您瞧瞧。”心裡面便在腹誹,耶律休哥這老柴根別是玩什麼光源氏計劃,自己擋了他地路子,因此惱羞成怒罷。

    蕭燕燕這才微微驚慌,頓時便伸手在他身上摸索。“哪兒受傷了,你怎這去不小心……”接著柳眉一豎,便喊道:“九尾奴。”

    “老奴在。”老太監趕緊搭腔兒。

    “北院大王此刻如何了?”

    “耶律大王依舊昏迷未醒,雙臂受傷嚴重,御醫說再晚些恐怕便要廢了。此刻業已包紮妥當,想必無大礙。”九尾奴小心翼翼說道。

    冷哼了一聲,蕭燕燕粉面一沉,“立荊把他打下了宗獄去,當真無法無天了……”

    九尾奴嚇了一跳,那可是曾經的天下兵馬大元帥,宗室數一數二的親貴,太平公主的師傅啊。戰戰兢兢說:“太后……”

    只見蕭燕燕鳳目含威掃了他一眼,雖只是淡淡一掃,卻頓時把九尾奴背後嚇出一身冷汗來,“老奴這便去辦。”說著轉身,走了幾步後又迴轉了低聲問:“太后。那些兵丁如何處置?”

    “全部杖斃。”蕭燕燕面無表情,似乎殺幾千人便如同殺雞一般,連保羅都有些冒寒氣,“這個……不必要了罷!”

    螓首微轉,她也不去看保羅,只是瞧著老太監,“還不快去辦。”

    “老奴這就去。”九尾奴額頭冷汗,雖說有些不忍心,卻不敢在此刻忤逆皇太后的話。

    一時間就瞧見如狼似虎的禁衛也不挑地方,手上狼牙棒對著地上那些尚且昏迷地,顫抖的,滿地兒打滾的遼兵摟頭便是一捧子,紅的白的四下濺了一地兒,一聲聲慘叫實在跟殺雞沒什麼區別,那些大宋禁軍方才還想廝殺,可這時候眼瞧著遼國兵丁如小雞一般任人宰割,免不得也有些冒寒氣。

    保羅這才看出蕭燕燕的殺伐決斷來,感情對自己笑瞇瞇地承天皇太后如此狠辣,頓時想起這位可是率領遼兵一直打到大宋檀州城下的英武女主,耳朵裡面聽著一聲聲慘叫,實在心生不忍,“皇太后,便瞧我一點兒薄面,算了罷。”

    “你呀你,說你膽子小罷,偏偏又恣意妄為,說你膽子大罷,卻還不低哀家,你說說,此刻若是你們換個位置會怎樣?”蕭燕燕笑著看他,卻不去管那數千人死話,契丹族起於遼河邊遊牧民族,迄今依然保持著奴隸制度,奴隸和豬狗其實沒什麼區別,這是時代的局限,根本不可能為人力所扭轉,難不成要讓保羅跟她大談人人平等,人權自由?

    眼角不由自主跳動了幾下,保羅強自壓下了那不愉快,此刻也有些明白了,眼瞧著蕭太后此番前來,禁衛無數,甚至還帶著御醫,分明便是有備而來,怕是藉自己之手尋那些人開刀,耶律休哥不過是撞在了蕭太后的鎗口上罷了。

    他也不是笨蛋,前後尋思了下便大略明白了,嘆了口氣,感情自己還是小瞧了眼前這位皇太后姐姐啊,頓時心生無力之感,懶洋洋說:“皇太后容稟,我身子有些乏……”

    不等他說完,蕭燕燕便呼那九尾奴要叫御醫,保羅擺手,“只是用力過度,多謝皇太后關心。”

    “怎麼?嫌哀家心狠手辣?”蕭燕燕冷笑,“你倒是說說,歷史上哪位明主不殺人的?”

    保羅啞口無言,道理他便是明白,可當真血淋淋在眼前,到底吃不消,這不比打仗廝殺,完全便是一邊倒地屠殺啊,張了張口,到底說不出個道道來,只好說:“他是呼倫的師傅啊。”

    “你真關心呼倫?”蕭燕燕眼眉輕挑。頗有些嘲笑,保羅看她那模樣。想起自己目前困境,也來氣兒了,“您明知道,可不也賜婚了去,我官微職小,哪兒敢抗承天皇太后您的懿旨啊!”

    他倆這番對話。窩在使驛館裡面不敢吱聲的禁軍們聽得佩服,瞧瞧人家陳大人,跟遼國皇太后說話一絲兒客氣都沒,拉家常一般,甚至還敢甩臉子,被蕭燕燕冷落一直沒機會插嘴的龐昱心裡面當真鬱悶。人比人果然氣死人,自己堂堂太師之子兵部侍郎就給人家忽視當空氣,而那老太監九尾奴原本想呵斥保羅,可再想想,實在不敢上去討沒趣兒。沒瞧見皇太后對人家地態度麼,何必。

    “好了好了,哀家也不想跟你吵,跟哀家回宮,有話對你說。”蕭燕燕說完便轉身上車,又吩咐九尾奴說:“剩下那些奴才,瞧金翅駙馬的面子,饒了他們。發配了去罷。”九尾奴趕緊答應,一聲大喊叫那些禁衛停手,趕緊清理道路,這時候其實業已殺了個節七八八沒多少活人了。

    “對了,你叫什麼來著?”車上蕭燕燕看著龐昱突然問道。龐昱趕緊彎腰過去,“使臣乃是大宋兵部侍郎龐昱,見過承天皇太后。”

    “起來罷,此番議和你沒有功勞也有些苦勞,過幾日便迴轉大宋去罷,以後宋遼兩國便是兄弟之邦,哀家看你也是一表人才,好好為國效力才是正途。”蕭燕燕淡淡說完便不再理睬他,只是看著默不出聲地保羅。

    龐昱有些發愣,眼下雖然議和成功,可還有些善後事情,蕭太后趕自己匆匆離開這是為何?難不成……

    這時候保羅嘆氣,人要知曉好歹,可不必要把大遼國地人全部得罪光了,何況這位承天皇太后,跺了跺腳,邁步走了過去。

    “把你那鳥翅膀卸了,哀家可不想這般跟你坐在一起。”

    他原本是準備去牽照夜玉獅子,聽了倒是愣了一下,卸下金翅甲來,轉身回去交給寧殿直,寧致遠瞧著他低聲說:“你可要小心些,這位太后好生厲害,談笑間殺人無數眉頭也不皺一下。”保羅點頭,拍了拍他說,“放心罷,給照夜聖獅子餵些黃豆……”這時候有知趣的禁軍跑回他屋子拿了四海袍來,他意興闌珊一笑,伸手接過,轉身上車。

    長街上此刻清理乾淨,便也瞧不出剛才一番人間地獄般的屠殺,只是空氣中血腥味甚濃,烈日下召來了許多聞羶逐嗅的蒼蠅嗡嗡不止,揮手不散,想必大遼朝野很快便會知道承天皇太后並未垂垂老矣,也並非不知曉事情,這金翅駙馬更加是萬萬得罪不得。

    儀仗鮮明的隊伍在前開道,蕭燕燕瞧身邊保羅一臉兒悶悶不樂,不由一笑,“連哀家也有些猜不透你,說你好勇鬥狠還偏偏見不得死人,真真是……別忘記你是哀家地孫女婿,即便呼倫那也是上戰場廝殺過的。”

    “我說皇太后姐姐您能不能不提這茬啊?”保羅有些沒好氣,他怎麼能跟呼倫瑤比較?呼倫瑤自小生長在皇室,瞧慣了那些不把奴才的命當人命的事情,他陳保羅可是自小民主教育,雖然也有明悟,可當真瞧著血淋淋一邊倒的屠殺,自然胸中不暢快。

    蕭燕燕此刻脾氣倒好,聽了他渾話一絲兒也不以為忤,反倒是笑了起來,一時間頗有花枝亂顫的味道,盛夏之季衣物本就穿地少,頓時胸前一大片雪白粉膩一陣顫動,看得憋氣的保羅心裡面一陣熱,這人一旦在某些刺激下免不得更加容易情慾高漲,他剛才眼瞧著一陣屠殺,此刻頓時便生出古怪心思來,嗓子便有些幹巴巴的。

    一時間,蕭燕燕的模樣和丹東公主以及太平公主慢慢重疊起來,三人在一起兒哪兒能瞧出是租孫三代,一時間愈發口幹舌燥了,心中暗說不好,該死的,以前看那些邪惡地H漫畫看壞了,怎生出這邪惡的念頭來?可看著蕭燕燕不過三十許麗人模樣,又怎生克制得下那突然冒出來的念頭。

    看他突然臉色不對勁,蕭燕燕伸了素手過去微微一拭他額頭,“怎麼突然冒冷汗了?哀家倒真小瞧你了,一人對付數千人,當真是萬人敵,想必脫力狠了,待會兒到了宮裡面哀家讓那些奴才給你盛些雪參燕窩湯……”

    她這伸手一拭當真如火上澆油,保羅一聲哀嘆,體內真氣又因為使用三摩地真訣的緣故賊去樓空便只剩下三成,愈發壓制不住那慾火了。

    “我到現在可也不明白,皇太后為什麼如此瞧得起我。”他趕緊沒話找話,可不敢再胡思亂想,並且椰動屁股往旁邊坐了些,可蕭燕燕身上淡淡香氣依然往他鼻子裡面鑽,

    蕭燕燕古怪一笑,頗有些俏皮小姑娘故意作弄的表情,“我以為你不會問,大遼國可都知道我重用漢人。”

    Shit,保羅腹中一陣罵,要死了,你笑便笑就是,笑成這樣做什麼,還故意拿蹺跟小姑娘對情郎撒嬌一般模樣,那也罷了,連哀家這個詞都不用了,這不是故意惹事麼,一時間小腹一股子滾熱衝上胸口,心裡面憋悶的難受。

    看他閉目不說話,蕭燕燕先是有些詫異,接著似乎猜到了什麼,臉上微微一紅,居然便有些歡喜。

    心靈上的出軌比起身體的出軌,感覺可要曖昧許多,一時間,雙方都有些尷尬不說話,只聽得車輪滾滾壓在青石路上地咯吱咯吱的聲音。

    “呼倫是個可憐的孩子,你要好好待她,女人最悲慘便是沒男人來疼愛……”蕭燕燕低聲說道,她這麼一說,保羅頓時想起自己的愛人們來,綺念頓時被趕走,鼻腔兒出氣卻不說話。

    “我知曉你在大宋還有情投意合的姑娘,想必恨我地決定,可你真以為大宋朝廷允許你同時娶兩位公主?”蕭燕燕像是在自言自語。

    保羅心中一跳,可隨時便想到自己離開東京的時候趙槿的眼神,心中頓時一痛,“那又怎樣?難不成大遼便許了?”

    蕭燕燕轉頭看他,粉面上便帶著一些諷刺味道,“嘿,你便以為我不知道?別忘記了,你的丹東姐姐是我生的女兒。”保羅被她一言中的,頓時便如脫光了被人瞧了個乾淨去,臉上紅了起來。

    緩緩回過頭來,蕭燕燕瞧著路面青石條一塊塊往後掠去,繼續說:“只要呼倫肯,我也不去管你們……”

    保羅大駭,瞪大了眼睛珠子,可隨即便想到,契丹剛從遊牧民族奴隸製演化過來未久,這兄終弟及、子承父產實在平常不過,小叔子娶嫂嫂,兒子娶後母並非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在他們看來,女人便是財產,自然由最親近的人繼承,所顧忌不過皇家顏面罷了,而蕭燕燕肯這般答應自己,實在是給了天大的面子,寵上了天去。

    “甚至你把大宋的女人接來,我也保你……”蕭燕燕緩緩說道。

    這便好比賭徒在拉斯維加斯賭場上輸紅了眼,這時候賭場老闆來說『你輸掉的賭我我退還你一大半,我甚至還要再給你幾千萬美金籌碼』,恐怕能拒絕的沒幾個。

    “為什麼?”他忍不住問。
嘉豪 發表於 2009-1-18 20:02

第七集 第十章 腮邊不覺衰顏卻

蕭燕燕不回答他的問題,把一隻手臂撐在了車側玉把上,看著旁邊,眼圈兒微微有些紅,一時間,數十年來前塵往事紛紛浮上心頭,不過十三歲便下了八字給韓德讓,接著被選進宮做秀女,生下皇兒,繼而皇太后,皇帝暴斃,孤兒寡婦……這許多年來,誰又真正考慮過她的幸福,真正想讓她開心的?

    兩行清淚緩緩從粉腮滑落,砸在了白玉車臂上,這世上,女人想找個真正疼愛自己的男人,說了容易,做起來是多麼的難。

    她的側面被外面烈日和華蓋下的陰影對照而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側面人體寫實來,看她緩緩流淚,保羅倒是嚇了一跳,方才一聲令下要了無數人性命的女子此刻居然一副纖纖弱態,一時間還真無法接受這強烈的反差。

    沉默片刻,保羅爺心中欸了一聲,摸了一塊雪白手帕來,這給女人遞手帕簡直是他最拿手的功夫了。

    蕭燕燕正在感懷身世,眼前突然出現一塊雪白的手帕,轉首一看,保羅一臉懇切,心中頓時一酸,他倒是會安慰人。

    好歹是多年尊貴,比較能克制自己,她伸手接過在眼下微微擦拭了,這才擠了個笑來,“你想必不相信剛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老太后居然會這般罷。”

    “皇太后姐姐當真是一絲兒都不顯老,若跟丹東姐姐站在一塊兒真是姐妹花一般。”保羅這番說的倒是情真意切不帶假兒,只是聽在蕭燕燕耳中,那意思未免走了樣,臉上微微一紅,低聲啐了一口,“又來說渾話了。”

    她這一薄嗔不打緊。原本消歇的曖昧又燃燒起來,這臉頰上飛起的紅暈染紅整個腮部。眼角略一些細微的皺紋非但沒掩蓋了容顏,反而增了許多成熟女子特有的魅力來,眼睫毛微微一陣顫動,看得保羅爺又是一陣遐想翩翩,腦子裡面狠狠罵了兩句Shit。

    這時候車隊進了大遼國禁宮,眼瞧著到了太后寢宮了。蕭燕燕趕緊拿手帕在眼周又拭了拭,這才捏著手帕起身,那老太監九尾奴業已在車外攙扶。

    跟著她進了寢宮,聽見她吩咐太監去給金翅駙馬送一碗哀家平日喝地雪參燕窩湯來,這才緩緩四周打量。

    四周紫檀木窗戶上籠著冰紋碧紗,西邊窗戶便能看見外面一叢翠色芭蕉。前面圓型拱門上掛著翠玉流蘇簾,隱約能瞧見裡面的臥床,一側墨雲石案幾,案幾下卻是個極小地書架,一排排放了書。上面有兩三本書玉,還有一盞古銅宮燈和一尊曲頸銅鶴香爐,鶴嘴裡面正寥寥噴出一絲絲輕煙,一股淡淡若有若無的幽香,想必是燃的極為珍責的龍涎暗香,兩張錦凳放在案幾一側。

    又有一張胡床在不遠處,胡床旁矮幾上幾盆各色果蔬小食,後面便是兩個托花幾。上面倒是養著不知名的花,開得極為絢麗,胡床旁便放著一人多高上面寫著數行密密麻麻的柳體字地屏風,屏風前面還有一張綠竹椅,椅上還有一冊翻開的書。

    這位大遼皇太后姐姐倒是雅緻。四下清幽不說,又多了許多書卷氣,怪不得她喜歡重用漢人官員,這擺設即便在大宋也不多見。

    緩緩看畢,他走到綠竹椅前,隨手拿了那翻開的書,一瞧之下頓時後悔了,這手上一冊乃是畫冊,翻到的這一頁上畫著一個赤身裸體書生站立著,正自一雙手扶著書桌、回頭盼頸滿面春情豐臀肥乳的女子背後進入,不是春宮圖又是什麼。

    “少保……”蕭燕燕剛招呼他,便瞧見他手上正拿著一本畫冊,頓時回想起來昨兒自己看的什麼,當下面紅耳赤,疾步過去劈手搶了,趕緊塞回案幾下小書架去,只是這臉上紅暈卻無論如何都消不掉。

    “我瞧這屏風上字……”保羅臉上也鬧了個大紅臉,頓時便找藉口掩飾,假意兒看那屏風上地字,口中念道:

    唇樓日出尋變滅,雲峰風起難堅牢……一番憨思初消鑠,兩盞迷魂成勿藥。爾後連澆三五卮,千愁萬恨風蓬落。胸中漸得春氣和,腮邊不覺衰顏卻……(出自寺公大師《醉義歌》,原文為契丹文,此節選自耶律楚材漢譯,勿考據)

    他本來就不怎麼懂這些,昨夜給雲貞作一首詞當真是抓耳撓腮硬逼出來的,何況這個禪意十足的偈子一般的詩歌,讀到『腮邊不覺衰顏卻』這句便臆斷,感情皇太后姐姐是擔心年老色衰。

    蕭燕燕瞧他裝模作樣假撇請,臉上雖紅,卻忍不住低笑起來,笑得保羅渾身站不住抓耳撓腮。

    有人說,只有深知女人三昧的極品男人才懂得欣賞成熟女人地風情,那冷靜的氣度,迷人的高貴,出眾的智慧和不凡的靈性俱都需要時間的磨礪,便用佛教輕文上的話來說,這婆娑世界是不完美的,但正因為她地不完美,才能悟到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的意境。

    眼前蕭燕燕不正是成熟女人中的極品麼,這不完美的完美,當真是銷魂蝕骨,保羅偷眼看她粉面桃腮豐臀肥乳,頓時聯想方才看的春宮冊,一時間真真是要了老命去。

    不行,大爺得趕緊撤退,再待下去怕要出事,保羅心裡面打鼓。

    “皇太后……少保……”

    兩人同時開口,接著同時眉梢一枕,同時又說,“你先說。”

    保羅無奈,揉了揉鼻子,不由抱怨為什麼會出現這三流編劇才會撒地狗血橋段,人生啊,他有時候便比八點檔言情電視劇還要狗血,“你不是說尋我有事麼。”

    這時候外面太監送來了雪參燕窩湯,蕭燕燕伸手接過,揮了揮手讓對方下去,自己拈了象牙調羹嘗了口,溫度便剛剛好。這才送了過去,“來。趕緊喝了再說話。”

    素手調羹,這個詞可不應該形容堂堂遼國皇太后啊,保羅實在憋不住了,這遮遮掩掩的雖然好玩兒,但玩火自焚這個道理他也是知曉的,萬一最後把自己繞進去了可真就得不償失了。“皇太后……”

    話剛出口,以他的敏感,分明察覺到了蕭燕燕眼神中閃過一絲哀求的味道,兩人便都是聰明明人,都是慣會耍假撇清手段的高手,蕭燕燕一國太后。自然不會開口去求他,可眼神中便分明就是那個意思,你便讓哀家有一絲兒念想不成麼。

    心中嘆氣,他伸手接過雪參燕窩湯來,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啊。其實不用說話,意思已經挑明暸,說白了,便就是一種心靈上地出軌,套一句俗話,便叫做意淫。

    三兩口把湯喝完,蕭燕燕這才笑盈盈按過碗來放在了一邊,“那個龐昱你怎麼看?”

    “龐昱?”保羅愣了愣,接著一聳肩,“能怎麼看,大才子。兵部侍郎,龐太師的兒子,官家跟前地紅人。”

    一雙妙目橫了他一眼,“你便不覺得他深藏不露?沒察覺到他對你的敵意?”

    一個愛騎著照夜玉獅子背後帶著一對兒金色鳥翅招搖過市的傢伙,你能指望他會謙虛麼,因此保羅大言不慚道:“在東京想要我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蕭燕燕忍不住笑,這或許也是保羅吸引人的一個地方,別人都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不敢真面目示人,唯獨他,敢於把心底真實想法赤裸裸拿出來就這麼掛在臉上,何以為貴?物以稀為貴,人,也是一樣,一個特立獨行的人終究會招惹眼珠子。

    忍不住伸指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你這人便是什麼都掛在臉上,便不知道羞恥,對啊,你厲害,東京四花魅地情郎,天波府逼婚,長公主的暗戀對象,東京閨房秀樓少女的殺手和偶像,滿意了罷。”

    嘿嘿揉了揉腦門,保羅這時候倒是放開了些,反正自己已經要說的,是人家皇太后姐姐不讓說,這便好比上學抄女同學的筆記,女同學主動要給自己抄,自己反正已經表示過了,人家願意,就讓她抄好了,樂得心安理得,只是這皇太后姐姐媚態十足,倒是實在吃不消,還是趕緊說完幫是人才是上策。

    “你啊,便是不懂這個道理,先下手為強,讓別人先下了手去,你會後悔一輩子的。”蕭燕燕說這話地時候臉色很是嚴肅,想必是吃過不少虧才會如此。

    保羅看了看她,“沒這麼嚴重罷。”蕭燕燕冷笑,“你以為別人都像是你這般麼?我看你最好隨便尋個由頭在上京殺了他最好,此人薄唇黑瞳鼻翼尖削,他不動手便罷,一動手定然是生死之地,若是再被他父親龐太師熏陶十年,或許我便看不出,可惜,此刻的他還是太年輕。”

    聽她隨便就那麼決定人的生死,保羅不由揉鼻子,這位皇太后姐姐真是……

    看他那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麼,蕭燕燕懶洋洋展臂伸腰,一時間倒是曲線玲瓏,看得保羅心頭火熱,“你啊,算了算了,隨你去了,誰聽你是呼倫的夫婿呢。”說著妙目一瞥他,慵懶地緩緩坐在了胡床上,弄得保羅哭笑不得,這不是故意讓自己往那方面想麼。

    “賜建金翅駙馬府邸太麻煩,呼倫的宅子便給你罷,此刻她已經住到丹東那兒去了,這幾天你別見她,省得惹她動氣”。

    感情是為了省錢啊,保羅也懶得問,“都聽皇太后姐姐地便是。”他剛才被蕭燕燕點了一下,確實有些意興闌珊,可不是麼,即便自己立下大功回大宋去,朝廷如何肯將兩位公主同時下嫁啊,雖然自己自信得很,可其實也知道當真難得很,而蕭太后開出的條件委實難以抗拒,只是獨獨委屈辜負的趙槿、趙嫻姐妹倆,一時間想起趙槿來,未免心疼的厲害。

    男人啊,果然便沒一個好東西,他覺得自己心臟好似被一個大手捏在手心一陣揉捏,低了頭去,腦後長髮滑落下來遮住了輪廓分明的臉頰,趙槿嬌羞的臉蛋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接著便是趙嫻唇上沾了小鬍子嘻嘻笑的調皮模樣。

    即將失去的東西才會覺得愈發珍貴,保羅突然覺得,原己是喜歡趙嫻地。

    “容我再想想。”他說話的時候覺得自己嗓音便有些低沉嘶啞,“多謝皇太后的雪參燕窩湯了。”說著一抖袍子轉身離開,蕭燕燕看著他背影消失在門口,一時間也有些發怔,想起剛才兩人曖昧,柔荑緊緊纏繞著那方雪白手帕,青蔥般的手指兒絞扭得透出幾分血色來,幽幽嘆了口氣。
嘉豪 發表於 2009-1-18 20:03

第七集 第十一章 最難消受美人恩

『太平公主府』的牌匾便被換成了『金翅駙馬府』,一幹僕奴家將俱都換了個乾淨,蕭燕燕甚至還賜下兩個貼身宮女給他,加上耶律休哥下了宗獄,血腥殺了無數膽敢冒犯他金翅駙馬的兵將,一時間恩寵無雙,朝野震動。

    話說耶律休哥下獄,無數人求情,蕭燕燕鐵面無私,甚至鬧出了朝堂上杖責無數台諫官的故事來,最後還是聖宗耶律文殊奴親自在太后寢宮門前跪求這才作罷,懿旨一道,耶律休哥爵位降一級,罰俸祿一年,削去耶律休哥北院大王職,暫行北院樞密使事,當真是嚴懲不貸,讓一幹宗室親貴噤若寒蟬,頓時便明白了那金翅駙馬便好似承天皇太后的屁股,摸也摸不得的。

    而保羅爺在所謂的金翅駙馬府邸便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亂轉,雖然道理便全部都懂,甚至還從蕭燕燕言語中猜測自己便當真溜回大宋去,皇太后姐姐也不見得真的如何,可回去以後怎麼辦呢?

    蕭燕燕的那番話便如同一顆種子一般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大宋國可不是還有一位劉太后麼,那也是一位厲害的主,比起蕭燕燕也差不了多少,何況大宋受孔孟之教化,如何肯讓趙槿趙嫻同時嫁他?到時候免不得鬧出潑天大的風波來,自己自然不懼,當真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還怕個錘子,可問題便不是一個人啊,阿蠻蓉娘她們怎麼辦?這才深刻明白電影電視裡面反派為何能要挾主角屢試不爽的道理。

    他閉門謝客長吁短嘆,一是朝野知曉他現下是承天皇太后跟前紅的發紫的大紅人便無數官員拜訪,二也是躲著一幹禁軍兄弟怕自己捨不得,連蕭國舅來了幾次都不肯見,倒是青鏡郡主李金姬還來去自如。那打鐵的姑娘蕭觀音奴便也來過一次頭號他那金翅甲如何,他明知道人家姑娘意不在此。可的確沒什麼心思去撩撥人家。

    他便在房間裡面來回踱步,此刻聽見樓下一陣聽罵,皺眉便喊,外面慌慌張張進來一個十來歲地宮女,正是蕭燕燕所賜,兩個宮女一個叫蘭珠一個叫月霞。到底蕭燕燕精通漢學,比起呼倫瑤的侍女胡古奴地名字那是要雅緻許多。

    進來的正是眼睛深凹有花刺子模血統的蘭珠,俏臉上一陣慌張,她初服侍這位駙馬爺,拿捏不住主子脾氣,自然小心翼翼。“駙馬爺,是……是蕭國舅大人在外面叫罵。”

    保羅沉吟了下揮手說道:“讓他上來罷。”說實話兩位宮女俱都漂亮,雖然談不上天香國色,可也是一時之選,只是他眼下可沒興趣調戲侍女。

    蘭珠匆匆出去。一會兒功夫,蕭道寧一身便服滿頭大汗,在蘭珠帶領下罵罵咧咧走了進來,“少保你個狗頭,當真沒心沒肺,哥哥我來了幾次你倒拿蹺不見,當真是上京紅得發紫的金翅駙馬,好威風好煞氣好大葡萄架子。”

    “道寧兄。你便瞧不出我心情不好麼?”保羅跟他熟識,懶得裝模作樣。

    蕭道寧瞪他一眼,自顧拉了廳中圓桌旁繡凳坐下,對旁邊伺候的蘭珠說:“你先出去。”說著自己伸手到了一杯涼茶來,一口氣喝下。

    保羅揮手。那蘭珠這才退下,蕭道寧冷哼,語氣裡面便都是諷刺,“我說金翅鳥駙馬爺,您倒是架子愈來愈大了,享受起來了,當真是依仗了我皇姑姑寵,目空一切啊。”

    “Shit,什麼金翅鳥,我保羅爺現下便是籠中鳥,連如廁也一大幫人跟著。”保羅一屁股坐在他對面,“況且我也沒心思找道寧兄一起去逛窯子,愁也愁死,你便別跟我計較了。”

    蕭道寧聽他這麼說這才滿意,“要不是馨姐姐吩咐,我才懶得管你……”

    保羅聽了心頭一跳,“如何說的?”

    此刻蕭道寧倒是拿蹺了,便得意兒喝茶不說話,保羅問了好幾聲,都快翻臉了,這才說:“如何說地?說你沒心沒肺唄,你那未婚妻病得連床也下不了,我說少保,你可真真是心狠啊,呼倫雖然野蠻了些,可到底還是小姑娘呢,你可倒好,連她的照夜玉獅子都拐了去,哪兒有你這般對人的,我都瞧不過眼了。”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說真話我也是第一次看呼倫如此,那般活力四射精力旺盛整天拎著八稜紫金錘到處找人麻頃的姑娘,便為了你這淫賊吐血,瘦得只剩下三兩肉,當真為郎消瘦人憔悴,只奈何,郎心似鐵啊!”說著還長嘆了一口氣,呼啦一下打開隨身帶的高麗折扇輕輕扇動學那腐儒酸樣。

    哦了一聲,保羅臉色毫無變化,其實心裡面卻也跳了一下,呼倫瑤那姑娘怎會這樣?

    看他臉色不變,蕭道寧倒是著急了,“怎麼,以為我哄你不成?哥哥我幾十萬錢可是一文也沒少你的,一言千金哩。”

    被他這麼一說,保羅倒是噗哧一下笑了出來,說實話蕭道寧此人還真不錯,說肝膽相照便不可能,但地確算得不錯,有腦子有膽識也夠豪爽。

    “笑,笑你個錘子。”蕭道寧起身,一把拉了他就走,“跟我走。”

    兩人出門,幾十個蕭燕燕賜的家將便要跟去,蕭道寧一瞪眼,“怎麼?我國舅爺拉金翅駙馬去嫖妓,你們跟了做什麼?”

    一乾剛剛從禁衛變成家將的傢伙訕訕然,想想也是,這堂堂國舅爺拉了金翅駙馬去,還跟了做什麼,其中一個膽子大的小心翼翼說:“國舅爺,皇太后命奴才們小心保護駙馬爺。”

    “就你們?”蕭道寧唾之以鼻,“不成累贅便不錯了。”

    這些便都是大遼禁宮中一等一的高手,可他們也知道這位金翅駙馬地兇名,別瞧著臉皮白淨一副無害模樣,卻能打敗耶律休哥大王,那可是大遼第一高手啊。據說還一人殺了數千騎兵,怕過去萬人敵也不過如此了。

    “若出事皇太后那兒儘管推到我身上便是。”蕭道寧說完。翻身上馬,“少保,走了。”

    兩人拋下一幹面面相覷的家將絕塵而去。

    到了丹東公主府邸,自有下人來牽了馬去,到了耶律馨院門口,他倒是有些不敢進去了。蕭道寧一巴掌拍在他肩膀,“趕緊進去罷!我自個兒在前廳喝茶。”說著轉身離開。

    一時間,來到大遼國後發生的所有事件如快鏡頭一般迅速在腦海中閃過,良久,他一咬牙,邁步往樓上走去。

    緩緩揭開凝翠流蘇簾。裡屋內,床前一個曼妙背影,正是耶律馨,他輕步走到耶律馨身後,鼻腔兒裡面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和丹東公主身上淡淡幽香。

    呼倫瑤一身極薄地淡紅色湖絲衾衣衾褲躺在床上。雙目閉著,果然是瘦得不成模樣,臉頰都凹了進去,她本就有克里米亞血統,此刻消瘦,愈發顯得眼睛深凹,修長濃密的眼睫毛覆蓋著,配上比一般姑娘更加白皙地肌膚。當真是我見猶憐。

    耶律馨正在伸手試探呼倫瑤額頭,這時候直起了腰肢,突然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男子氣息,身子一滯,頓時便猜到了是那冤家來了。背後傳來輕微地呼吸聲,氣息似乎便噴在自己脖頸上,一時間,又心傷又惱怒又帶著一些兒喜歡,恨不得便轉身狠狠扇他一個耳光然後緊緊摟住他。

    一時間,兩人便動也不動,只有細微的呼吸聲和外面蟬鳴之聲。

    站在丹東姐姐身後看著床上呼倫瑤那副模樣,保羅此刻才真正相信蕭道寧的話,便有些自責,似乎自己當真太過於羞辱她了,換一個角度來想,若是有女人這般對自己,最後連自己養的狗都跟對方跑了,自己會如何呢?

    想到這兒,頓時生了羞愧心思,自己跟她一個十六歲姑娘計較,地確過份了,女人,是用來疼愛地啊!

    而丹東姐姐和自己的奇妙情愫,也是一樁叫人頭疼的事情啊!

    他皺眉,嘆氣,果然最難消受美人恩,呼倫或許野蠻了些,可自己也一直沒好氣對她啊,甚至,比較起美人痣來,呼倫還顯得沒心機了多,那自恃正義的美人痣自己都容忍了,為什麼不能對呼倫好些呢。

    他胡思亂想,身前耶律馨看背後冤家半晌不吱聲,忍不住,突然一轉身,恰好保羅便要*過去,倒像是耶律馨一下撲到他懷中一般,頓時溫香軟玉滿懷,忍不住便展臂摟住了對方。

    被冤家這麼一摟,耶律馨呼吸一窒,接著胸中酸痛,眼眶兒便紅了起來,女人,便是要哄的,多少八點檔言情劇中女主角被男主角那麼一抱,一陣掙扎哭泣最後矛盾誤會煙消雲散,也不是全沒道理地。

    伸出粉臂在保羅胸前一陣搥,丹東姐姐珠淚兒滾滾,最後一把抱住了他,把臉蛋摀在他胸口,死死摟住他腰肢低聲抽泣,“你這冤家,為什麼要撩撥我,把人家心撩撥得高高的,又使勁兒摔在地上……”

    低首吻著她秀髮,保羅低聲說:“對不起……”他低聲安慰懷中丹東姐姐,好不容易止住了對方低聲抽泣,只是雙目卻已經紅腫了起來,看得保羅爺好不心疼,忍不住便過去吻懷中美人臉頰上淚水。

    耶律馨腦中轟鳴,頓時煨紅了雙頰,也不知道身在何方,心中酸漲又甜蜜,說不出的情愫,下意識便探了唇去。

    雙唇相碰,便如磁鐵相吸,互相吐了舌尖絞扭吮吸,恨不能把休中人揉碎在自己身體內去,這一個是久曠動情的怨婦,那一個是風流多情的浪子,當真是淫情汲汲愛欲恣恣,便如干柴碰上了烈火,哪裡還克制得住?
嘉豪 發表於 2009-1-18 20:04

第七集 第十二章 捉姦在床

這暑天天氣便如小兒臉,說變就變,方才還好端端的,眼瞧著天邊便飄來黑壓壓的雨雲,路上行人還來不及躲避,豆大的雨點便啪啦啪啦打了下來,街上便有那些『哈宋』的契丹貴婦穿著薄如蟬翼的湖州真絲緞子裙被突如其來的雨一淋,當真是玲瓏剔透妙處畢現,惹得男人們看了咽口水不止,貴婦們慌慌張張雙手摀胸一片銀鈴般的尖叫,也不知是害羞還是歡喜又或是故意做作。

    臨街的窗戶口,一位穿著黑色寬袍的人瞧著街上熱鬧一片,低低哼了一聲,那鼻音極為粘糯,一時間倒是聽不出男女來。

    這時候門外一個白淨臉膛的漢子匆匆走進來,畢恭畢敬彎腰說道:“師傅,那人來了。”

    黑袍人頭也不回,嗯了一聲,道:“讓他進來罷。”嗓音依舊磁性十足分辨不出雌雄。

    白臉膛漢子得了吩咐,轉身離去,不一會兒便領了一位舒袍緩帶書生打扮的男子進來。

    “東方俠……”

    緩緩轉身,黑袍人一笑,眼睛燦若星辰,臉上卻皮肉不動,看起來極為古怪,“貴使客氣了,什麼東方俠不東方俠的,江湖上的人見了我,嘴上客氣喊東方俠,其實腦子裡面都免不得貶一句妖狐,貴使請坐,少龍,奉茶來。”

    書生在房間中間桌旁緩緩坐下,刷一聲打開折扇輕輕扇動,白臉膛漢子黃少龍奉上茶來後退下,書生這才從袖中摸了一塊紫金令牌,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黑袍人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東方俠,黑妖狐智化,此刻在對面坐下。伸手摸了那紫金令牌來仔細端詳了一番,推手又遞還過去。這才緩緩說:“倒是許久未嘗見這小蓬萊天下英雄令了,聖主身體可好?”

    書生輕搖折扇,臉上一笑,“勞東方俠掛齒,聖主身體健碩一如從前。”

    兩人說完,便有些沉默。互相喝茶,半炷香時間過去了,書生原本鎮定,看黑妖狐智化依舊慢慢品茶,似乎那茶是天下絕品一般,倒著急起來。臉色一整說:“此番在下實在是有要事請東方俠相助,還望東方俠能一伸援手。”

    “貴使請說,若力所能及,在下定當一盡錦薄之力。”黑妖狐智化倒是說的冠冕堂皇,只是話語中暗藏玄機。不愧妖狐二字。

    “東方俠門下荊問楚死于那陳保羅之手,難不成東方俠便坐視不理?”書生眼睛眨也不眨看著黑妖狐智化。

    黑妖孤似笑非笑看著對方,“貴使似乎忘記了在下乃是潛伏大遼多年的棋子,這坐視不理一說從何而來?”

    書生臉上微微一紅,他自恃身份高貴城府深沉,卻不想這黑妖狐智化如此難玩,倒有些像是牛皮筋一般擼也擼不斷,果然是一山還有一山高。

    “他此刻業已做了大遼駙馬。即便是從朝廷的角度來說,便也該死,你深受家父家師大恩,難不成這些年便是在大遼廣收黨羽不辦事的麼?”書生咄咄逼問,英俊地臉蛋上青氣一閃。

    黑妖狐智化沉吟片刻後問道:“貴使準備如何?”

    “他和大遼國丹東公主太平公主還有那前渤海國青鏡郡主糾纏不清。此人脾氣憐香惜玉,而丹東公主府邸警衛不嚴,六葉棒槌樓對你來說進出更是易如反掌,如何做便不需要我細說了罷。”書生臉上神色平靜,眉梢卻不由自主了幾下。

    “如此。”黑妖狐智化修長的手指在桌子起伏彈動沉吟不止,書生說了主意後倒也沒繼續威逼,只是輕輕晃動折扇。

    半晌,黑妖狐智化抬頭看他,“貴使便不怕在下把此事辦砸了?”

    輕笑了兩聲,書生探手入懷摸了數張銀票來放在桌子上,“東方俠機智過人乃是江湖上數一數二地,如何辦不妥此事?”他倒是恩威並重,曉得凡是不可一味打壓,軟硬皆施才是王道。

    那銀票怕不有十萬貫之巨,所謂財帛動人心,又有恩情和國家大義當前,黑妖狐智化緩緩點頭,“貴使放心,在下定當全力以赴。”

    書生一笑,把一張寫滿了保羅資料的紙放在桌上,“看畢燒燬。”說完起身出門離去。

    那書生離開後,黃少龍閃身進來,低聲說:“師博,現下議和成功,宋遼關係眼看便要大變,此事可是潑天大禍,如何肯答應他?”

    那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此刻倒是放睛了,天邊彩虹一彎,天空一清如洗,街上行人看雨停了,紛紛走出避雨之地,頓時,上京街頭又繁忙熱鬧起來。

    黑妖狐看畢手上紙條,雙手一揉搓成粉碎,看著窗外行人發出一陣冷笑,笑聲悅耳又帶些陰冷,“拱衛府的情報倒還準確,可惜,時間差地了……此人不過是小蓬萊聖主的掛名弟子,一身『紫氤夢澤心法』不過兩三成,又仗著自己是當朝太師之子,把江湖人便看不在心上。他表面上看溫文儒雅,骨子裡面卻是下作無賴,連淫賊還不如,又沒在江湖上闖盪過,以為江湖風雨便那麼簡單麼?江湖便是江山一隅,可惜,他不明白這個道理,以為江湖上粗魯漢子當真便把小蓬萊視為遙不可及地仙家聖地,這種人,賣弄賣弄文采便還罷了,嘿嘿,倒賣弄起計策來了,且又消息不靈通,長公主哪裡輪得到他,真真枉費裝腔作勢,當真十分可笑……此事我自有計較。”

    保羅爺自然不知曉這番事情,跟丹東姐姐一陣狂吻,把耶律馨唇也吻了微微紅腫,簡直吻得昏天黑地,怪不得後世吉尼斯大全有人接吻三十多小時。

    女人一旦動情,當真什麼都可以忘卻,她原本是要問罪保羅,卻不想反而露出了自己真正心思。正是人算不如天算,此刻滿面酡紅胸口起伏不止。腦子裡面全是眼前冤家的身影,哪兒還記得其他,只恨不得立刻共效與飛方遂了心願。

    兩人激動得衣衫不整,耶律馨外面比甲直裰早就不翼而飛,只剩下裡面雪白柔滑的湖絲襦衫,粉臂兒便裸露在外面。隱約便瞧見襦衫裡面肌膚,情動之下當真連胸部都帶著淡淡粉色,保羅爺的四海袍也滑落在地,腰間柔劍礙事早就解了放在一邊,丹東姐姐雙手滑進短衫裡面,撫摸到他寬闊光滑的背脊。當真是愛煞,一時用力,指甲便也陷進背肌去。

    保羅一只大手覆蓋雪乳上,當真滿手滑膩酥柔又不失彈性,一時間又想到皇太后姐姐。尤其床上還一個昏迷不醒的呼倫瑤,這種禁忌感覺實在便是頂級地一般,小腹慾火熊熊燃燒,渾身似乎燃著了一般,耶律馨感覺到情郎身子滾燙,被刺激得『嚶嚀』一聲,摟抱得愈發緊了。

    兩人完全沒料到,床上呼倫瑤緊閉的眼睛從眼角滑下兩行淚水來。

    要不然怎麼會有姦夫淫婦一詞。男女動情當真也管不得什麼地方了,古今亦然,兩人便緩緩半*在床邊,耶律磐眼睫毛緊緊覆蓋下來,顫抖不已。低聲說著不要,可雙手雙腳卻死死纏住了保羅腰身,保羅也探首去含著懷中美人如玉般耳垂,當真便要就地正法此絕色艷姝。

    “耶律姐姐,想死我了。”他低聲含糊說著渾話,一手便去褪美人衾褲,正好逮眼看見了床上耶律呼倫瑤臉頰上地淚水,如遭雷殛般渾身一顫。

    美女蛇一般扭動的丹東姐姐猶自不覺,低聲說了無數平日羞也羞死的情話,半晌才察覺到情郎身子僵直,頓時也反應過來,一扭身,便看見了床裡面呼倫瑤臉上淚水,此刻還在往外滲透流淌著,當真是睛天霹靂,一時間,也呆了。

    半晌,她使勁兒推開保羅,撲上床去緊緊摟著呼倫,眼淚兒滾滾而下,當真是羞也羞愧死,自己是她嫡親姑姑,卻在床上她身邊跟她未婚夫劍拔弩張差一點做出事情來,一時間,死地心也有,“呼倫……”

    呼倫瑤雙目緊閉,胸口起伏不止,眼淚兒卻越流越急了,這無聲的眼淚最是心傷,耶律馨哭求著:“呼倫,呼倫,是姑姑不好,姑姑是下賤的女人,你哭出來啊,求你了,你哭出聲來啊……”

    最尷尬自然是保羅爺,不停責怪自己慾火攻心居然如此不地道,忍不住伸手去勸,卻被耶律馨一把甩開,哭泣著喊,“你別碰我……”

    Shit,我寧願出去裸奔,保羅滿臉兒尷尬。

    在耶律馨哭聲哀求下,呼倫瑤慢慢從喉嚨裡面發出哽咽聲,緩緩睜開眼睛,眼睛裡面俱都是絕望神色,看看耶律馨,再看看保羅,當真是肝腸寸斷心碎片片,胸口一口氣喘不過來,當下眼白一翻,便暈了過去。

    “呼倫,呼倫……”耶律馨急得要跳腳,伸手去掐她唇上人中,使勁兒幾下,卻是慌了手腳一絲兒力氣都沒。

    保羅看看,自己惹下地禍事,還是自己來罷,一脫靴子上床,搶過呼倫瑤摟在懷中,這才對耶律馨說:“耶律姐姐,此刻說什麼也不管用了,她這是急火攻心,我來給她療傷,麻煩你守在門外,萬萬不能有人來打攪,不然連我也有生命危險。”

    耶律馨一怔,看保羅解開衣服把呼倫瑤摟在懷中,雙目一閉便如老僧枯坐,肉眼可見的氤氳之氣從毛孔中散發出來,這才略微放心,看著兩人摟抱的姿勢便如歡喜佛一般,一時間,又是心碎又是神傷又是歡喜,緩緩起身,走到門口,扭頭看了一眼兩人,男的年輕英俊,女的妙齡稚齒,真真一對璧人。
嘉豪 發表於 2009-1-18 20:04

第七集 第一十三章 聽牆角

一時間,丹東姐姐灑淚兩行,挑開凝翠流蘇簾子疾步走出去,趴在胡床上低聲嗚咽不已,當真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自己和保羅也算共歷生死,卻拉不下面子來從了他,當真便肯了,卻又如此事端,還害了呼倫……她嗚嗚咽咽,把雙目哭成了水蜜桃一般,只覺得心裡面裝的便全是淚水,怎麼哭也哭不幹,把衣裳打濕了一片。

    她這般哭泣,外面有侍女要進來,卻被她趕走,須臾(明清艷情話本往往用『須臾後雲消雨散』來形容房事,須臾大抵等於現在四十八分鐘)後聽得裡房呼倫呻吟,頓時一喜,呼倫醒轉了,拿指腹在眼角拭了拭,便要起身進去,可轉念一想,不妥,自己進去反而增添了無數麻煩,呼倫一時間怕也無法原諒自己,一時間倒是左右為難。

    芳心忐忑不安,她起身來回踱步,心思繚亂,又念著保羅又念著呼倫,倒是急煞了。

    這時候隱約聽見呼倫呻吟古怪,似乎被什麼摀住了嘴巴,她到底是過來人,當下臉上一紅,想必是那冤家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言辭解釋,卻用了風流手段強吻……

    她這邊豎起耳朵凝聽,隱約便聽得清楚,呼倫先是抗拒,可大病之身,哪裡抗得過保羅那猿臂輕舒緊緊摟住細腰,似乎便撒發了小性子使勁兒擂他,只是這聲音漸漸又細微不可聞,仿佛無力抗拒。

    再過片刻,裡面聲音著實聽不清楚,她緩緩走到房門口,這才聽得清楚,低微的口舌交流實在羞人。一時間心裡面一動,雙腿便有些發軟。豐腴的身子便*在了牆上。

    心裡面是透亮明白,她曉得呼倫的脾氣,多少人捧著她當她天上月亮一般,當真是含在嘴裡面怕融了捧在手上又怕涼了,保羅為什麼能氣得她吐血,說白了還是那副不羈系住了她的心。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她聽著裡面羞人的聲音,雙手捧著自己發燙地臉頰,一時間胡思亂想,難道自己便要和呼倫共侍一夫?豈不是羞死,可……呼倫會肯去?自己貞潔數年。大遼國上下又如何看待?宗室上下豈不是要戳自己的脊樑骨便戳斷?

    裡屋一陣瑟瑟響,她腦海中不由浮現保羅一雙手不老實去解呼倫地衾衣衾褲的情形,心中脹得難受,死死咬著櫻唇,雙手一緊。指甲便陷進肉中,一時間,身酥股軟,緩緩滑坐下來,只覺得小腹中酸漲難受,似乎那輕微摩挲的聲音仿佛便是保羅的手在自己周身遊走。

    一聲低聲驚呼,接著嚶嚀一聲,又是咕咚一聲響。想必兩人倒在了床上,她臉頰滾燙身上火熱,聽著那聲音似乎便在眼前,明知不該,可耳朵卻不聽使喚豎起來恨不能仔細凝聽每一個細節。

    細若蕭管的呻吟嗚咽著飄散。宛如天籟,她便也是第一次見呼倫瑤發出如此的聲音,當真是愈發過份了,聽著那聲音,她感覺自己喉嚨便有小蟲子在爬一般,使勁兒咽了口水,依然克制不住,只能狠狠咬著櫻唇,怕自己一張檀口便吐出呻吟來。

    “你這淫賊……”呼倫一聲低微說話才說一截,便被堵了回去,她聽到這裡,心中一酸,接著一漲,那古怪感覺便在胸口散開,宛如在湖面拋下了一顆石子兒,盪起無數漣漪來,一手便摀住了胸口,裡面似乎有東西在擠壓揉捏,酸疼得難受。

    想必是保羅大手再次不老實四處亂摸,呼倫咬著唇克制地細微呻吟再次飄散,聽在耳中叫人羞得沒處躲沒處藏,她雙手摀了耳朵強自克制自己萬萬不能繼續胡思亂想下去,可一雙粉腿卻漸漸伸直,雪白腳趾便不由自主一根根張開繃直,湖絲襦衫下隱約瞧見雪白的腿面墳起緊張的肌肉。

    那漣漪一圈圈盪開,從胸中波及全身,自己的身子似乎在情郎撫弄下融化,便如新婚夜的龍鳳蠟燭一般,燭淚燈花大紅袍……渾身顫抖下,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殷紅的雙唇中便吐出喉嚨深處一聲情不自禁地呻吟。

    這呻吟便如小石子丟進了平靜如鏡面的湖面一般……耶律馨猶自不覺,雙目微閉星眸半張,雪白的胸口起伏不已,一顆顆細密的汗珠從鼻翼上滲透出來。

    四下靜悄悄的,外面樹上久已毫無聲息地夏蟬突然很是煞風情的鳴叫起來,『知了知了』

    『啪』一聲脆響,打破了房間內曖昧,耶律馨從那太虛幻境中驚覺,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身體的古怪,又羞又急,卻又不敢動彈,獨自縮身在牆壁邊,宛如離開了鳥窩的小鳥。

    半晌,保羅爺面紅耳赤從裡面走出來,身上衣服卻是穿好了,只是臉頰上隱約便有五條紅印子,看見耶律姐姐縮身在牆邊,兩人雙目對視,俱都一驚,接著同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唯一的區別便是保羅臉上當真便火辣辣的厲害。

    Shit,什麼面子都沒了,保羅心中哀鳴,這東京市井間罵人,丟人丟到遼國去了,現下可不就是,真真丟人丟到大遼國去了。

    而耶律馨更加羞急,又不敢起身怕被看出端倪來,一時間,漲紅了如花嬌豔的臉蛋,怔怔之下,眼淚水又滑了出來。

    嗨,真真顧不得,這尷尬局面神仙來了也要撕下臉皮才行,保羅恨恨一跺腳,抱頭鼠竄狼狽而去。

    過了一小會兒,呼倫瑤臉色古怪衣衫不整出來,看見耶律馨坐在牆邊,先是一怔,接著忍不住跪倒在地趴在她懷中嗚嗚咽咽哭了起來,哽咽著說:“馨姑姑,這是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啊!”

    耶律馨使勁兒摟著她,又羞又愧。

    卻說保羅爺急急出門,到了前院大廳,蕭國舅正在品茶,看見他後一把拉住了他,“怎麼說了?”

    “怎麼說了?胡說八道。”保羅一扯手便要走,蕭道寧這才發現他臉頰上紅印子來,頓時大笑,“感情是被呼倫打了,好,打地好,給我出氣了。”

    保羅又羞又惱,“大爺我懶得理會你。”說著拂袖出門,蕭道寧笑著追出去,邊追邊喊:“好好,算哥哥我多事,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要不,哥哥我賠禮,請你去逛窯子得了。”

    “滾。”他大罵後翻身上馬,照夜玉獅子打了個響鼻便潑刺刺跑了出去。

    “這兩公母,果然是天生一對兒,好歹我堂堂國舅爺,被這兩公母貶低得一錢不值。”蕭道寧看著保羅背影苦笑,“得,當我狗拿耗子。”

    回到金翅駙馬府,保羅躺在床上生悶氣,剛才眼瞧著便要大功告成,這耳光挨得,真真是鬱悶到家了。

    話說這嫻兒也刁蠻啊,可也沒敢對我怎樣,槿兒更加高貴大方,蓉娘就別說了,真是把自己當祖宗一般,他看著床頂,眼前不由浮現幾位美嬌娘來,一時間長吁短嘆,兩個侍女小心翼翼送來茶,他倒是把人家趕走了。

    好半晌,他這才消氣,想想自己對趙嫻也沒對呼倫這般,現下騎的馬都是拐的呼倫的,就當那耳光是為了照夜玉獅子挨的了,只是,這大遼國地公主一個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麻煩哩,雲貞倒是好,惹人疼愛,可惜韓德讓這段時間把雲貞管得嚴嚴實實的,不得機會。

    外面天色眼瞧著慢慢黑了下來,兩個有著花刺子模血統的侍女小心翼翼進來說:“駙馬爺,該用膳了。”

    吃飯便吃飯,用什麼膳,保羅也懶得跟人家兩個小姑娘計較,“你們自個兒先吃罷,我這會子沒心情。”

    叫月霞的侍女年紀比蘭珠更加小,看他不肯吃飯,當下著急,“駙馬爺,您不吃飯,奴婢們怎麼敢,日後皇太后問了,知道奴婢們沒伺候好駙馬爺您,豈不是……”說著眼圈兒都紅了。

    什麼金翅鳥啊,分明便是籠中鳥,保羅大嘆,“好好,用膳。”兩個侍女這才轉泣為笑。

    有人服侍不見得便舒服,最重要還是看誰來服侍,若是家裡面一對兒雙胞胎服侍,然後身邊坐了一圈兒自己喜歡的姑娘,豈不是人間天堂,可惜,眼下金翅駙馬府便只有契丹家將、管家、下人、奴才……沒一個貼心的,說起來,這兩個侍女還真是稍微好點,其餘的人他搭理也不願意搭理。

    他吃了飯後兩個侍女便忙話給駙馬爺沐浴的事情,他搖了搖頭,緩步上樓。

    原本呼倫瑤的閨房卻是被他霸佔了,其實皇太后倒也不是省錢,當真用心良苦,他雖然能體會,卻不大願意領情。

    房間內漆黑一片,隱約卻有個黑影在書桌旁坐著,他沒由來汗毛一豎,當下一把摸了柯爾特在左手袖內,右手卻按在了腰間軟劍柄上低喝,“誰?”

    “金翅駙馬,好閒暇,好自在,難不成當真『此間樂不思蜀』了麼。”

    一把懶散的中性嗓音,磁性十足,接著千里火一亮,那人緩緩伸手點燃了桌上銅燈。
嘉豪 發表於 2009-1-18 20:05

第七集 第一十四章 精誠合作

雨後傍晚,尤其是這暑消秋起,便顯得格外悶熱,正是市井俗話『十八天地火』的日子,一整個夏季熱量全部儲存在地下,被季節轉變催變熊熊噴吐出來,往往熱得更勝,潢河岸邊秋風起,那離離原上草也在這幾日悄然發黃。

    此人悠閒坐在書桌旁,身上卻被一身寬大繡錦白衣摀得嚴嚴實實連一絲兒肌膚也瞧不著,夜行人穿白衣,當真是藝高人膽大。

    保羅看此人臉上呆板,一雙眸子卻在燈光閃爍下爍爍生輝,那眼瞳甚至還帶著一絲兒奇異的湖藍色,雙眼皮褶子雖然深凹,卻毫不妨礙細長的雙眼眼角往上挑去,乃是少見的丹鳳朝陽眼。

    吐了口氣,保羅按在軟劍劍柄上的手放了下來,懶洋洋說道:“黑妖狐智化,當真久仰大名,不知道您這位東方俠跑來我這裡做什麼?”袖子裡面左手捏著柯爾特卻沒鬆手。

    黑妖狐智化雙目一挑,嘿嘿笑了兩聲,“果然眼神犀利,有點大鵬金翅鳥的意思……”

    “拜託,你易容就易容,也弄一副隱形眼鏡戴戴撒,泛藍色的眼珠子一瞧就瞧出來了,我難道是瞎子不成?”保羅哂然,他見多識廣,自然就注意到了那與眾不同的眼瞳。

    一怔之下,黑妖狐倒是笑了起來,“我居然忘記北俠歐陽春乃是你義兄,當真失誤……”

    “有話快說,我可沒功夫和你套近乎。”保羅打斷了他話,心裡面說誰知道你是故意的還是真忘記了,當初歐陽春給他細說江湖成名人物,這黑妖狐智化便是其中一個,歐陽春說他神出鬼沒城府深沉計謀多端。為人亦正亦邪難以揣摩。

    “此番前來我也不為別的,只想問金翅駙馬藉幾個人。”黑妖狐智化好整以暇。保羅剛欲要問,人家已經開口了,“丹東公主,太平公主,青鏡郡主,只此三人便可。”

    “幹吶。”保羅勃然大怒。忍不住對他比了個中指,你以為自己是本?拉登不成?

    “在下好意相商,金翅駙馬口出粗言,這是為何。”黑妖狐智化一手撐了下巴,斜了身子瞥眼瞧他,一雙眸子燦若星辰靈動異常。若說此人當真什麼地方最吸引人注意,果然便是那一雙眼睛了,眼角輕佻桃花目,加之隱隱帶著泛藍色的眼瞳,兼著東西方特長。當真便如保羅所說,要戴隱形眼鏡才能遮蓋了去。

    保羅諷刺道:“我要是問你藉你的女人使使,你會怎樣?”

    “在下乃是修行之人,何來女人,金翅駙馬說笑了。”

    “我不耐煩跟你打嘴仗,麻煩你記住,我保羅爺要錢要命要女人,一毛不拔。”說著單手一伸。“若無其他事情,東方俠請便。”

    一雙鳳目微微挑動,黑妖狐智化突然莞爾一笑,“陳保羅,咱們別打啞謎了。難不成你真不想迴轉大宋國?我助你一臂之力,你便可光明正大回去,如何?”

    哦了一聲,保羅這倒是真動心了,此人計謀無雙,說不定還真有什麼辦法,且聽他如何說。

    黑妖狐緩緩自神中摸了一張圖紙來,“此乃落泥樓,想必你也熟悉,此摟高足七丈二,四周並無多少人家,前面左魚池方圓百丈,樓右邊不遠便是羅城女牆,牆高三丈……”

    他拿手指點著圖紙解說,當真是細細道來並無一絲兒分差,保羅一邊聽一邊仔細瞧他,心說此人果然厲害,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人倒是有後世那些悍匪特工水準。

    “在下綁架了三位公主郡主,你便設法相救,樓四周守衛你便可以用強弩射殺,丹東公主和青鏡郡主我會綁在這兒。”他說著伸指點了點樓地左右兩角,“這兩位身上會有機關消息,我在樓中一拉機關,兩人同時摔落,七丈多高,想必會摔成肉泥罷。”

    “Shit,你到底打什麼主意?”保羅聽了直冒寒氣,這傢伙娓娓道來,說的卻是誅心之言,頓時便起了殺機,手上柯爾特業已勾在了機括上。

    黑妖狐一陣笑,那笑聲灑落一片,臉上表情絲毫不動,唯有眼睛中帶著調侃地味道,“怎麼?你在上京消暑節唱的那麼一出好戲,難道便連雙簧也不會演了?”

    “大爺我不會拿自己女人做賭注。”保羅眼瞳微微一縮,對他拙劣的諷刺很是不爽。

    “肯,或者不肯,都輪不到金翅駙馬你來說了。”黑妖狐修長的手獵嗒嗒敲著桌面,“這出戲你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

    保羅怒然大怒,向來只有他威脅人家,哪兒有人家來威脅他的,頓時就要翻臉,正在這時候,卻發現體內真氣大多消便只剩下三四成,大駭之下往後退了一步,“好你個狐狸精,感情早就動了手腳?”

    “所謂諸葛一生唯謹慎,連諸葛武侯那種人尚且有街亭失誤,在下若不謹慎,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黑妖狐緩緩自袖中摸了一粒藥丸來,“在下只是在燈芯裡面添了一些散功蜈蚣煙,在下只是告訴金翅駙馬,事情俱在我掌握之中,誰也不能反對,再說此事對你只有好處便沒壞處,難不成你不想演一出賺人眼淚的多情郎君為紅顏獻身地好戲?”

    看了看那銅燈,保羅頓時醒悟,感情對方早就在燈芯裡面做了手腳,當下大為後悔,自己怎麼便就這麼不小心,不過好在他暗器也不需要內力,一時間倒也不是太慌張,只是沉著臉蛋看著對方。

    “所謂捨身為紅顏,到時候我便威脅你吃這化功丹,你想,習武之人武功比性命還重要,你的女人還不得感動得痛哭流涕甘願為你一死?更加別說回大宋了,難道金翅駙馬不覺得此計甚妙麼?”

    “大爺我幹不出那麼虛偽的事情。”保羅冷冷說道。

    黑妖狐嘖嘖有聲。“果然多情浪子,只是。你真覺得此事虛偽?要知道,你不肯,三位公主郡主便會香消玉殞,唯一的區別不過是當沒當三位美人的面而已,即便你不肯,這事情在下依然要辦啊。說不定,此刻在下手下人已經請了幾位美人去。”

    “我幹你娘餵。”保羅氣得破口大罵,頓時便感覺投鼠忌器,手上暗器也不敢動了。

    “金翅駙馬請坐,咱們還得細細探討。”黑妖狐智化倒是絲毫不動聲色,當真是厲害角色。“此事合則兩利,分則獨獨害了駙馬爺你的美人,為什麼不耐心點兒呢?”

    無可奈何,保羅只好一屁股坐了下來,黑妖狐這便把整個計劃細說了一遍。

    聽完他說話。保羅沉吟起來,這還真不是什麼壞事,只不過感覺演戲給丹東太平看有些齷齪,虛偽得很。而黑妖狐則朗笑道:“到時候你贏得美人心,在下也藉力除去身邊懷有叛逆之心地人,,又完成了小蓬萊聖主交代的任務,真是兩全其美。”

    到保羅聽他說到小蓬萊聖主。頓時大驚,那可是天下第一高手,手下八大護法隨便走出江湖那都是獨霸一方地豪強,加之藝出小蓬萊的的一幹豪強,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視地力量。當真可以左右江湖局勢,他師公歐陽忠惠不過天下十四傑排名最末,這時候聽到天下十四傑排名第一的人便是背後主使,如何能不驚?

    眼神似笑非笑,黑妖狐緩緩說道:“此事乃是小蓬萊聖主記名弟子、當朝太師之子龐昱親自吩咐下來的,在下身為大宋朝細作網遼東主事,又受過小蓬萊恩惠,無論如何無法拒絕……”

    “龐籍那老柴根倒是生了個狡猾地小柴根,大爺我早就看他不對勁。”保羅破口大罵,感情是龐問蟾這廝,頓時恨得牙根痒痒,這廝一則追求趙槿,二則又追求過香香,此次大遼又玩什麼遞情書搞得自己身陷囹圄,居然又指示別人暗中搞這等事情,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真真氣煞,“大爺遲早有一天騸了他讓他進宮服侍皇太后去。”

    “駙馬爺豪氣乾雲,在下佩服,不過……此刻最緊要的乃是演一出好戲。”黑妖狐智化眼光爍爍生輝看著他。

    保羅沉吟,然後問:“你便不忌憚小蓬萊的實力和龐太師的權勢?”

    黑妖狐一笑,緩緩說道:“天下事情盛極而衰,這個道理駙馬爺想必清楚,何況在下也厭倦了現下這個身份,正好金蟬脫殼。”

    這傢伙倒是有些投機的眼力勁兒。保羅點頭,此刻業已下定決心,龐昱這小柴根萬萬留不得,無論如何得找機會除掉他,起碼也得讓他進宮服侍太后去,想到這裡,頓時就佩服皇太后姐姐了,果然是一國皇太后,那眼力,嘖嘖,學也學不來啊!

    “噓!”黑妖狐突然伸指豎在唇邊,接著莞爾一笑,起身走到窗戶旁,伸手推開窗戶後說,“你我當精誠合作,共渡難關,駙馬爺,告辭了。”他說著便躍出窗外去,隱隱傳來一句,“散功娛松煙效力不過三數時辰,若嫌慢,男女結合倒是最佳地辦法,駙馬爺兩位侍女不錯。”

    Shit,還精誠合作,這詞用地,保羅緩緩捻了那化功丹,腦子裡面尋思開了,神秘的小蓬萊,天下十四傑之首的小蓬萊聖主,終於緩緩露出冰山一角,據說小蓬萊紫氤夢澤心法乃是六大神功之首,端的厲害非常,這該死地龐昱,他一人便罷,背後地小蓬萊可當真得罪不起,到底要如何對付他才好呢?

    “駙馬爺,該沐浴了。”這時候蘭珠和月霞進來,保羅一笑,把那化功丹收好,這可是個值錢的玩意兒,起身的時候心底便發狠,“龐小柴根,你等著,大爺我遲早叫你好看……”
嘉豪 發表於 2009-1-18 20:05

第七集 第一十五章 蕭氏雙聖

保羅爺睡覺前仔細琢磨,前前後後倒在肚子裡面盤恆了許久,兩個侍女素手輕搖一邊打著扇子一邊打哈欠,到底年紀不大,頂不住瞌睡。

    這日子過的,真真叫腐敗,保羅看兩人困乏的模樣,依稀半夢半醒,輕手輕腳下了床自個兒倒杯涼茶,坐在那兒喝了一口,心頭煩悶倒是消散了些,走到窗前看去,外面月掛高空,倒是深夜了。

    “這黑妖狐智化這麼幹到底圖什麼?”他喃喃自問,一時間還真有些想不清楚,若說巴結自己,仔細尋思,還真沒那個必要,對此人倒是愈發猜不透了。

    第二日,果不其然,那契丹老管家匆匆趕來,滿臉兒驚慌,“駙馬爺,大事不好了。”說著就遞上一把飛刀和一封信來。

    飛刀遞書麼,保羅哂笑,一抖手展開,匆匆看了兩眼,故作詫異惱怒,騰一下站了起來,“府上家將何在?”

    沒一會兒,原本一幹遼國禁宮禁衛數十人聚集在了樓下,保羅冷著臉蛋把手上信給了為首的家將,此人乃是禁宮四品禁衛,姓李名項,乃是祖上受的前朝大唐封姓,算得蕭氏外裔,很是得承天皇太后重用。

    這些禁衛俱都有個特點,大多做漢人打扮,一來蕭燕燕重用漢官,二來也因為保羅是大宋人,表示尊敬。

    看了信後李項大驚失色,“駙馬爺,此事萬萬要凜報承天皇太后……”

    保羅一腳端過去,倒是把契丹宗室貴族的毛病學了個十足,“爺的女人被抓,去求皇太后豈不是丟了面子。”

    李項摀著胸口退了兩步。倒是一臉兒老實,“駙馬爺。這事情瞞也瞞不住啊,再說,萬一兩位公主有些差地,奴才們一死也不能贖罪啊!”契丹到底剛從遊牧民族轉化過來,主子出事,下面奴才俱都要砍頭。

    來回踱步良久。保羅問:“爾等可有射箭厲害的,最好能百步穿楊……”數十家將互相看看,倒是同時站出來十來個,嚇了保羅一跳,果然彪悍的民族,隨便一抓就是十幾個神箭手。

    “如此便好。李項,暫且不要驚動皇太后,免得急壞了皇太后身子,哼,虜我的女子。當真好大狗膽,你們隨我同去大宋使驛

    ,我手下一幹禁軍俱都是強弩手,不把那些匪類射成血葫蘆難消我心頭恨。”他說著臉上殺氣十足,大喝了一聲道:“蘭珠,把爺地金翅甲取來。”

    穿上金翅甲的保羅殺氣騰騰出門,那李項雖然被保羅吩咐,卻如何敢不稟告承天皇太后。趕緊給手下一個機靈地打了眼色,得了眼色的家將匆匆從側門走了,飛馬快報蕭燕燕而去。

    這邊保羅帶著數十人快馬到了大宋使驛館,那些禁軍業已準備歸國,瞧他一身鎧甲殺氣騰騰。倒是奇怪,陳大人這是怎麼的?而那右班殿直寧致遠得了保羅吩咐,早早騎了五花驄快馬趕回大宋給保羅通報家書去了是以不見人。

    “王不破。”照夜玉獅子還沒停下,保羅飛身就跳了下來大喊,校尉王不破匆匆從裡面出來,“陳大人,怎麼一身甲冑?出了什麼事情。”

    “直娘賊,這大遼國的治安便是狗屁,居然被人虜去了幾位公主。”保羅大罵,身後一乾家將個個臉色羞愧,卻又不好反駁,心裡面把那些劫匪祖上十八代祖宗女性問候了一個遍。

    雖說陳大人做的大遼國的駙馬,可一幹禁軍俱都知道這乃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這幹血性漢子個個佩服,何況當兵吃餉誰不想封妻蔭子,女人嘛,不管如何,那是要用來在房裡面疼愛的,如何能被人虜去,那還了得?頓時一幹禁軍哇哇大叫,半數兒吵鬧著要給陳大人出氣撐腰,半數兒把大遼國兵丁罵了個半死,聽得數十家將個個色變,卻又不好翻臉,當真憋氣。

    “問蟾兄呢?”保羅故意問道,王不破趕緊進去叫了龐昱,龐小柴根聽了假惺惺驚訝,如何這般,王校尉,可有什麼法子?接著又轉頭跟水修眉說道:“水妹妹,此事怕還要勞動你才是。”

    看他假意兒模樣,保羅恨得牙齦痒痒,恨不得此刻一巴掌拍死了他,嘴上卻還要客氣,“問蟾兄急公好義真有盂嘗之風,水女俠,萬望看在朝廷的份上幫小弟一次。”說這話的時候差一點兒便噁心死自己。

    水修眉鼻腔兒出氣,卻不說話,想必默許了,這時候亂哄哄便商談如何救人。

    保羅看著王不破說道:“咱們的蹶張弩能射數百步之遙,王校尉,你便跟在後面,我跟水女俠在前面打探,到時候相機行事。”王不破答應,一幹人便紛紛往左魚落泥地而去。

    這左魚落泥地原本是上京絕景,此刻早就驚動了無數人,當真便如後世荷裡活警匪大片裡面描述,無數黑衣黑帽的上京戎衛府衛士便跟後世警察一般圍了無數,戎衛府府主蕭揭一張肥大地臉龐上便都是冷汗,正在一輛馬車旁那手絹兒在那不停擦拭,這時候瞧著駙馬爺來了,當真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一雙肥肥的手就拉住了保羅。

    “駙馬爺,您是高來高去的神仙,一定要救了兩位公主哇!”這蕭揭也是蕭燕燕遠親,若真出事,當真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被對方一雙濕淋淋的手握住,保羅一陣惡寒,這傢伙怕是交感神經失調,趕緊抽了手來,“現在如何?”

    “這些匪賊俱都是高來高去地江湖人,偏偏左魚落泥地*羅城女牆太近,這些人仗著能飛,又進去了無數,下官已經吩咐射手圍了女牆,只是戎衛府當真缺乏高手坐鎮,下官真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蕭揭漢文說的倒好,一邊說一邊拿手絹兒猶自不停抹汗。

    “王不破,你瞧瞧,眼下這距離,咱們能狙殺幾人?”保羅拉了王不破問話,王不破看看,此地離落泥摟足足兩百多步遠,蹶張弩能在這個距離百發百中的,當真便也不多,沉吟了下說道:“真要百發百中,連我算在裡面,怕不超過十人。”

    那些契丹家將此刻倒是漲了面子,瞧瞧,都說大宋弩箭厲害,我看也不過如此嘛,還是咱們契丹的神箭手才是正途。

    手搭涼棚看去,那樓上層層有人,怕不有百十人,個個勁裝打扮帶著武器,許多便還帶著弓箭,當下倒是佩服黑妖狐智化,這廝在大遼國倒是發展的好水準,居然手下這麼多好手,只是他為什麼突然要放棄一整張大遼細作網,當真有些想不通。

    此刻飛簷一角懸掛一人,正是青鏡郡主李金姬,雙手倒綁披頭散髮,雖然明知是戲,可保羅依舊一陣兒心疼,這姑娘沒享到自己的福氣,卻遭了罪,再仔細看看,呼倫跟丹東姐姐卻不見人,想必尚在樓內。

    “水女俠,你瞧這架勢,咱們要是硬衝,能救人否?”保羅故意問道。

    “豬腦子。”美人痣冷哼,眼前這架勢,對方百十人倒有數十張強弓,如何硬衝,微微蹙眉,心想若是師傅在,倒是能聯手一衝,這登徒子武功太差,當真以為背一對鳥翅膀便是大鵬金翅鳥了麼。

    “少保,如何不跟對方談談條件?”龐昱插嘴,“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虜了兩位公主,必定是有什麼要求。”

    Shit,這殺千刀的果然要把我往火坑裡面推,保羅心中暗罵,這時候戎衛府府主蕭揭也轉了心思,可不是麼,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虜了兩位公主啊,頓時便說:“對對,下官倒是忘記了,對方明言要駙馬爺登樓談判來著,下官一時情急,居然忘記了。”

    “萬萬不可。”王不破大驚,“這些匪類到時候要是再挾持了陳大人,咱們便真無法可想了。”

    這登徒子想必也不敢,美人痣正尋思,保羅一挺胸說:“王校尉,不必勸說了,身為男兒,便該有如此擔當,我去走一遭便是。”

    那李項一把拽住了他,“駙馬爺,稍安勿躁,奴才業已快馬稟告太后,想必一會兒便有蕭氏雙聖來救,此雙聖乃是禁宮統衛首領,武功蓋世無雙,駙馬爺怎可身赴險地?”

    保羅假意兒發怒,李項苦笑,“駙馬爺,這事情眼下鬧這麼大,皇太后怎能不知?”

    正說話間,後面紛紛嚷嚷,雙聖爺來了,眾人回頭看去,遠處快馬疾馳煙塵四起,為首了幾個一身紫色鑲明黃色邊袍子,分明便是幾個太監,保羅大罵,*,什麼玩意兒,難不成武功高的大神都做了太監進宮服侍皇太后了?

    這時候快馬到了跟前,為首兩人飛身下馬,保羅一瞧,可不是熟人麼,正是皇太后姐姐身邊貼身服侍地九尾奴,另外一個不是到大宋使驛館宣旨的老太監又是哪個,兩人居然便是什麼蕭氏雙聖?當真一絲兒都沒瞧出來,接著仔細一想,連龐小柴根那廝都會隱藏武功,據說不過三成紫氤夢澤心法,怕還不敵自己,想必其武功有什麼獨特之處。

    “駙馬爺。”蕭九尾奴皮笑肉不笑,“您一來大遼,不知道便出了多少大紕漏……”

    感情還怪我了,保羅裝笑拱手,“兩位蕭公公,沒想到是你們,我當真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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