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風流 作者:小橋老樹 (連載中)

b144511455 2009-1-17 10:10:0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2 677016
easygoing1 發表於 2010-1-4 11:07
第六百六十章試探(上)


    在處理絹紡廠上。有兩個難度。一是絹紡廠本身復雜。二是市委書記朱民生和市長黃子堤。兩位一把并明確的態度。這讓分管副市長有些難做。

    當絹紡廠廠長蔣希走進辦公室。侯衛東這才將紛亂的思路丟在了一邊。道:“蔣廠長。給我打電話之時。我正在外的。不好意思啊。”

    蔣希東黑臉浮現出笑容。道:“沒有春節前的貨款。絹紡廠工人就不能過上一個好年。為了表示感謝。今天晚上請侯市長無論如何也抽點時間接見我們。”

    侯衛東就把晏平了進來。道:“你把今天晚上的飯局取消了。改在明天。今天晚上同絹紡廠蔣廠長吃飯。”

    “晚上。訂在了州大賓館。”

    “別安排在館。吃膩了。就在廠里伙食團。我覺的那里的味道不錯。”

    “太簡單了。是對長不尊重。”

    侯衛東不想與蔣希東嗦。道:“呵。對我最大尊重是讓絹紡廠紅紅火火。”

    話說到了個份上。蔣希東就不能堅持了。道:“那晚上我到市政府來接您。”

    “蔣廠長與我接觸的時間短。不了解。我這人實在。不搞花架子。到了鐘點。我直接過去。”

    約了飯局蔣希東才坐端正。001年廠里的總結送到了侯東桌前道:“侯市長。這是廠里的結以及今年工作要點。您先審閱。”

    侯衛東他早就讓江津送來了財務報表。這兩天。他只要手里無事。就將這份報表拿出來細讀。因此。他對這些經過加工的材料不感興趣。接過材隨手翻了翻道:“放在我這里等我認真看完再提意見。”

    又道:“當前絹紡廠面臨的主要題。國際國內場的分析預測你們的想法。給市里的建議這四點。你能不能簡單談一談。”

    等到蔣希東談完。十一點。

    送走了蔣希東。侯衛東在心里印証了自己的想法:“這個蔣廠長。頭腦清晰。思路敏捷。對絹紡廠的情況掌握的很透。”

    他把晏春平叫了過來道:“那天你接到電話說是絹廠黨書記項波想見我。你給他聯系一下下午到我辦公室來一趟。一個來。”

    蔣希東回到家里。把副廠長高小軍叫到了辦公室。

    “我今天去見了侯衛東。感覺他對里情況挺熟悉。應該是對廠里進行了調研。晚上本來准備請他到沙州賓館。他堅持要到伙食團來。”蔣希東黑臉愈發的黑。又道:他是分管領導。我們有什么動作都不過他。盡獲取他的好感。晚上有什么招數沒有?”

    高小軍分管著銷售。教九流都見過。聞言道:“現在的人都如狼似虎不玩高雅。不搞曲線。都直奔女人和鈔票而去。要拿下侯衛東。還用這兩個招數。

    ”

    “你不要弄巧成拙。試探著來。他喜歡什么。我們以后就准備什么。”

    高小軍想了想。道:“晚上想點辦法盡量勸酒。等他有三分醉意以后。再請他到小舞廳。把公關部几個女請來。大家在一起跳舞。等分手之時。找機會給他放點高檔絲織品。一步一步的加深感情。尋找機會。”

    “就這樣辦。你安排。”

    下午。侯衛東與絹廠黨委書記波正在談話。劉坤打來電話。道:“侯市長。黃市長請你到他辦公室。”

    放下電話。侯衛東對項波道:“今天到此為止。這是我的名片。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項波胖臉上滿是笑容。道:“今天所說都是絕對真實的。我是人格擔保。同時請侯市長替我保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侯衛東沒有回答他。只是握了握手。道:“黨組織如何在企業發揮作用是一個大課題。我希望絹紡廠在這方面出點經驗。”

    項波道:“如今是廠長負責制。我這個黨委書記就是配盤的。但是今天與侯市長一席話。讓我增添了信心。的到了鼓舞。回去以后一定加強黨的建設。讓黨在廠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侯衛東與項波一起門。看著項波胖胖的背影。心道:“這人有些意思。人精無處不在。不過我也不是傻瓜。”

    黃子堤門前已經了好几個人。都是部門的頭頭。衛東是副市長。自然就有優先權。

    黃子堤沒有坐在辦公桌后面。他坐在寬大的單人沙發上。而其他几位頭頭則坐在了三人沙發上。

    “侯市長。這邊來”黃子堤指了指

    雙人沙發。

    侯衛東落座以后。見沙坐了部新區的朱仁義國防局局長俞平靜教委主任吳亞軍。他便大致猜了什么事情。

    果然。黃子堤開口道:“沙州大學位于益楊。盡管交通方便。畢竟位于縣城里。影響了大學的招生。沙州大學已經數次提出要將大學搬遷至沙州南部新區。南新區發育不充分。如果有一所大學進入。能有效提升人氣。這是雙贏之事。”

    “市政府定下了大方向。具體操作就要交給侯市長了。今天在場的几個人就可以成立工作|組。侯市長組長。在座的人為成員。”

    侯衛東一心想抓好國有企業。搬遷沙州大學又是一麻煩事情。更讓他不舒服的是。如此重大的一件情。黃子堤在事先根本沒有和他商量。

    他盡量委婉的:“南部新區肯定是歡迎沙州大學遷入。我愿意當工作組副組長。還是應該由馬市長當組長。他分管教育。又曾是益楊縣委書記。”

    黃子堤解釋:“這事我跟有財長談過。他也具體困難。他在益楊工作這么多年。升為市長。就把沙州大學從益楊挖到了沙州。這會讓他很難面對益楊的干部。我跟民生書記談過這事。這也是民生書記的意思。”

    侯衛東只表示同意。

    劉坤就送過來一材料袋。里面裝著沙州大學搬遷的材料。

    談完了沙州大學的事情。黃子堤:“衛先熟悉一下材料。然后要在市委常委會上將個方案提出來。”

    侯衛東是市長。但是沒有進常委。涉及相關議題。他只能是列席。

    談完了沙州大學。教委主任吳亞軍等便離去。侯衛東也准備離。子堤道:“衛東稍留一下。”

    這一次。黃子堤坐回到寬大的辦`桌后面。道:“絹紡廠效益不太好啊。春節前突然搞了一次罷工。弄的市里很被動。絹涉及五千多職工如果真的出了問題。則是影響沙州全局的問題。”

    侯衛東收集了亂七八糟的一大堆信息。如今還在頭腦中過濾。道:“絹廠是典型的計划經濟產物。在前几年改制過程中。就是由于其效益尚可。而涉及面太大。因此暫緩。目前來說我還在進行調研。”

    黃子堤當時是市委祕書長。對周昌全時代的改制工作很熟悉。知道侯衛東所言非虛。道:“調研結果應該盡快出來。時不我待了。如果任由絹廠走到破產邊緣。我們這幫人是犯罪。既然現在的領導不能搞好絹紡廠。就另尋能人。將工廠盤活。”

    改革開放已經走過了無數個年頭。以前對于國有企業改革主要集中在調整國家與企業關系之上。諸如承制等等。如今隨著《公司法》等法律法規的頒布。改革經隱隱指向了所有權。侯衛東在思考題之時。并沒有把更換領導人當作一道良。

    更換領導人在改革放初期還算一個不錯的辦法。進入兩千年以后。在體制未變的情況|。通過更換領導人來拯救一企業。已經被証明效果并不明顯或者說并不長久。

    侯衛東沒有輕易的接過黃子堤的話。道:“蔣希東管理工廠還是有一套。我去看過工廠。從表面上來看。工廠情況還不錯。一切都井然有序。這種大廠。能管到這種程度。也算不錯了。”

    黃子堤道:“工廠井然有序。這明不了問題。關鍵問題是效益。沒有效益。工廠就算是個花園。有屁的作用。侯市長調研工作一要深入。二要加快速度。爭取在今年決絹紡廠的問。”

    侯衛東強烈的感受到了黃子堤的變化。相比當祕書長之時。他從氣質到說話方式都發生了變化。有時感覺就如變了一個人。

    他在前往絹廠的上。望著窗倒退的行道樹。慢慢琢磨。

    “以前他當副職之時。還有一絲玩世不恭的味道。當了市長以后。說話辦事就嚴肅的多。甚至還有些獨斷。”

    “以前他一直從事務工作。沒有管過經濟工作。如今成了行政一把手。難道突然就成了經濟工作的內行。”

    “如果突然換掉蔣希東。會不會對生產造成影響。”

    很快。小車來到了紡廠。蔣希東盡管沒有到市政府來迎接侯衛東。卻穿了一身工作服。獨自一人站在門口。

    透過車窗玻璃。侯衛東老看了蔣希東。身穿工作服的蔣希東一動不動。和工廠大門渾然一體。如一尊歷史悠久的雕塑。
easygoing1 發表於 2010-1-4 11:08
第六百六十一章試探(中)


    副廠長高小軍把公關經理蘭沁叫到了辦公室,先講了一番廠里的困難,又講了市里可能出台的政策,然后道:“絹紡廠的命遠從某種程度來說,就掌握在市里几個官老爺手下,我們這些為之流過血、流過汗、甚至賣過命的人,只是這些官老爺的打工作仔,他們隨時可能剝奪我們的一切。”

    蘭沁沒有被高小軍忽悠住,打斷他的話,道:“高廠長,是不是讓公關部又施美人計?”

    高小軍干咳兩,道:“都是為了廠里好。”

    蘭沁看了高小軍兩眼,道:“關就是做這事的,不就是跳舞嗎,別說這么深沉。”

    與蘭沁交好以后,高小軍便來到了伙食團,等了半個小時,就見到侯衛東與蔣希東一起走進了伙食團。

    論喝,侯衛東是久經考驗,從上青林一路沖殺而來,具有丰富的經驗,因此,當廠里眾人想要展開車輪站之時,他道:“今天我訂一個規矩,蔣廠長是絹紡廠主帥,要搞好絹紡廠的工作,蔣廠長責任重大,因此,大家敬我一杯酒,我都要與蔣廠長一起喝。”

    這是酒戰中以弱對強地典型戰朮。無論絹紡廠諸人如何堅持。侯衛東都將蔣廠長牢牢捆綁在一起。如此一來。廠里地群狼戰朮便很難奏效。

    當然。這也是因為侯衛東是副市長。廠人不好過于強迫地原因。

    從父親耳中。晏春平知道衛東酒量極大。可是當祕書以來是第一次見到侯衛東喝酒。只可惜。捆綁戰朮有效遏制了群狼戰朮。讓他沒有能夠一睹風采。

    晚宴在友好和諧地氣氛中結束。蔣希東借著酒力。握著侯衛東地手。道:“侯市長。廠辦地同志聽說你要來。都很激動。廠里有個工人活動室件還行吧。同志們想等著你接見。”

    侯衛東抬手看了看表。道:“時間也不早了。改天吧。”

    蔣希東握著手不放。道:“同志們都熱切盼望著你。在活動室等著。還請侯市長能給他們鼓勁。”

    解決絹紡廠問題,還得依靠廠里的人,侯衛東有意與絹紡廠的領導拉近關系于是點頭道:“那好,我與同志們見一面。”

    在活動室里,公關部蘭沁帶來了四、五個女職工,她們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說著些閑話,她們到了腳步聲和說話聲,連忙將瓜子收了起來,站起來,鼓掌。

    蘭沁拿著話筒,用普通話熱情洋溢地道:“尊敬的侯市長代表絹紡廠四千六百女工,對您的到來表示衷心的感謝。”

    她的普通話字正腔圓下就把檔次提了起來。

    看著花枝招展的女同志們,侯衛東沒來由想起了段英和二姐侯小英,她們兩人都曾經與這些女工在一條戰線上,唯一的區別是段英和二姐侯小英跳出了工廠,而這些女同志們還在廠里。

    侯衛東簡短講了話以后開始按計划唱唱跳跳。

    絹紡廠有四千多女工,公關部經理蘭沁是公認的美女論從相貌到談吐都是上上之選,侯衛東見到如此美女是眼前一亮。

    “我叫蘭沁,是絹紡廠辦公室工作人員迎侯市長到絹紡廠視察。”在對外交往之時,公關部是**設置的部門,而且職能挺廣泛,在本市打交道之時,蘭沁就是以廠辦副主任的身份出現。

    “甭說這么客氣,我到工廠是了解情況,別用視察這兩個字,用這兩個字太生分了。”

    蘭沁很快發現對方溫文爾雅,腰挺得筆直,根本沒有任何不良企圖,比有些猥瑣干部強得太多,這讓她頓時生出些好感。聊了几句以后,她開始談起廠里的情況,道:“沙州絹紡廠遇到了困難,要想擺脫困境,還得請侯市長妙手回春。”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侯衛東繼續保持穩重的態度。

    蘭沁格格笑了几聲,道:“我一個辦公室工作人員,能有什么高招,只是切身感受,絹紡廠必須得進行改革了,否則將和几個縣屬絹紡廠一樣的結局。”

    “那說說改革的方向?”

    蘭沁落落大方地道:“以前改革一直是調整國家與企業的關系,根據最新公司法以及公司的政策,絹紡廠這種企業最終還得走股份合作制的道路。”

    几句話說出來,倒讓侯衛東有些刮目相看,道:“你是學校分到廠里的?”

    “紡織學院的,97年分配到了廠里。”

    “那我們是同時代的,我比你早几年。”

    “我怎么能和侯市長相比,你是天上的星星,我是地下的螞蟻。

    ”

    一曲舞罷,公關部另外的美女又主動邀請侯衛東。

    蔣

    請蘭沁跳舞,一邊跳,一邊問道:“侯衛東如何?”

    蘭沁也是絹紡廠內部情況的知情人之一,她道:“至少比黃子堤要好,沒有色心,我們談論的都是工作,不過,基本上是我在談,他在提問。”

    蔣希東馬上就指示道:“等會你再去同他跳舞,別問得太直接了,你特意提起山東諸城的陳光,如果他對陳光有興趣,那我們就可以朝那個方向思考。”

    蔣希東兩次給侯衛東匯報工作,一直想准確掌握這位主管副市長的態度,而兩次見面,侯衛東只是不停地問,卻不肯明確表態,此時萬事俱備,他急于想多方面了解市政府真實准確的態度。

    第三曲舞開始,蘭沁搶到了侯衛東面前,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侯市長跳舞的水平真高。”

    “水平真高,這個~如何得來,依據的是什么標准,我已是多年沒有跳舞了?”

    “舞跳得好不好舞伴最有言權,我跟侯市長跳舞之時,感覺風行水上,很流暢,很輕松,女伴的評價就是標准。”

    蘭沁是廠的公關經理,聰明而有親和力,她知道男人喜歡聽什么,就繼續恭維侯衛東,同時開始按照蔣希東的安排繼續在談笑間試探:“對政府領導,我第一崇拜的是山東諸城的陳光市長,第二就是崇拜侯市長。”

    侯衛啞然失笑,道:“陳光市長是全國的改革先鋒,你崇拜他很合理,但是崇拜我則是給我戴高帽子,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清楚的。”

    蘭落落大方地道:“我經常聽到有工人在罵陳光,說他是陳賣光,我和同事們對于這件事也爭論得歷害我是贊成陳市長的改革,不知侯市長有什么看法?”

    侯衛東道:“當時諸城情況和益楊縣的況相似,縣屬企業大面積虧損,陳市長的做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背上了罵名,祝焱書記當年也被罵成了祝賣光。”

    聞聽此言,蘭沁喜不自禁,色也越發地紅潤了。

    跳了几曲,侯衛東的意思也就到位了,他對蔣希東道:“蔣廠長感謝盛情,時間不早了就告辭。”

    蔣希東黑臉上蕩漾著笑意,道:“侯市長,絹紡廠開發了一些新品種,請市領導多提寶貴意見。”

    高小軍就安排人送進了几個紙盒子,蔣希東笑道:“還請侯市長幫著宣傳最新的沙州絲。”

    侯衛東對收錢之事很顧忌于收一件絲品則沒有心理障礙,道:“謝了希望沙州絹紡廠能拿出貨真價實的產品,徹底扭轉當前的困局。”

    離開了絹紡廠春平心潮澎湃,他正是充滿著青春騷動的時期讀大學之時,他在農村同學中條件還算不錯,可是在城市同學眼里還是來自農村的學生,飄蕩在城市各個角落的美女都如高傲的白天鵝,讓他這個土頭土腦的學生只能遠觀而不能靠近。

    這些校園里美麗的身影已經深深留在了晏春平的心靈深處,有美好的回憶,也有些許遺憾。

    此時,在絹紡廠遇到的几個美女,個個都貌美如花,不遜于系花和校花,更核心的是,這些美女主動邀舞,態度還如春天般溫暖,這就讓晏春平很是受寵若驚。

    回到家里,他睡在床前,想著一個個香噴噴的美女,暗道:“我這是狐假虎威,一定要把侯衛東侍候好,爭取當個好祕書,以后混個好前程。”

    侯衛東所思所想與晏春平完全不同,他回到家里,將兩套沙州絲打開,讓小佳來評定其好壞。

    小佳穿了沙州絲,在鏡前扭了一會,道:“我覺得和杭州蘇州的絲織品也差不了多少,樣式也不錯,更專業的就提不出來了。”

    侯衛東回想起整個接待,有些失神。

    “老公,你楞著想什么?”

    “絹紡廠的事。”

    “這事你也不是專家,找何勇來問一問不就清楚了,他在這個行業混了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清楚。

    ”

    侯衛東不喜在家里深入談公事,道:“此事到時再說,我先洗澡,喝了酒頭漲。”

    “你也是,當了副市長,還要傻著喝酒,你以為還是二十來歲的小伙子。”

    在股股熱水的按摩之下,侯衛東將絹紡廠財務報表、工廠實際情況、蔣希東等廠領導、江津等經濟部門主管領導、楊柏、項波、蘭沁等各方面意見揉和在一起,絹紡廠在他心目中漸漸立體了起來。

    他暗道:“絹紡廠并沒有估計得這么糟糕,只是相當復雜,領導班子似乎不宜馬上調整。”

    “我的意見怎么總是與黃子堤不一致,這倒是一件麻煩事情。”

    他又想道:“也不知道朱民生對此事的真實看法?”
easygoing1 發表於 2010-1-4 11:08
第六百六十二章試探(下)


    早上起床,侯衛東還是接受了小佳的意思,給二姐打了電話:“二姐,什么時候來看媽,你好久沒有回來了。”

    侯小英道:“這么早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情?”

    “沒有事情,不能打電話問個好嗎?”

    侯小英笑道:“從和張小佳開始談戀愛,你就沒有這么早給我打過電話。”

    “今天請你和姐夫吃飯。”

    “小三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且從小就是,到底什么事情?”

    “市絹紡廠的,你們是專家,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挂了電話。侯小英回到臥室。又溜回到床上。道:“小三要請我們吃飯。”

    何勇夜貓子。早上最喜歡睡懶覺。聽到了侯小英地話。他睡意全無。眼睛立刻就睜開了。道:“小三找我們。多半是為了絹紡廠地事情。你說。我們能否把絹紡廠吞下去。”這是他藏在心頭多年地想法。此時侯衛東當了副市長。而且分管絹紡廠。尤其是絹紡廠已經到了不改不行地地步了。何勇心里地想法又抖動起來。

    侯小英道:“們地廠小是小一點。可是資金不缺。也有市場。何必去蛇吞象。小心吞不了象。把我們嗆死。”

    “女人是頭發長。見識短。如今小三當了副市長。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占齊了。我們能將絹紡廠吃進來。這一輩子就大發了。”

    侯小英蹬了何勇一腳。道:“有多大地肚子吃多大飯。別眼大肚皮小。到時撐死了。”

    趁著何勇還賴在床上小英拿著手機來到了衛生間。關上門以后。撥通了侯衛東地電話。道:“小三。何勇想打市絹紡廠地主意。他到底有沒有希望?”

    在小時候,侯小英沒有姐姐樣,侯衛東沒有弟弟樣姐弟沒有少打架,長大以后兩姐弟的感情反而更深。

    “對于我來說,誰來經營絹紡廠,絹紡廠采取什么經營方式,采取什么所有制形式,都是可以接受的前提有兩條,一是確保國有資產不流失二是合理安置五千多工人,姐夫如果有這個本事,我也支持。”

    侯小英知道自家的實力不足以吞下絹紡廠,道:“我是在衛生間給你打電話,如果姐夫提起此事,你千萬別給他有任何希望我們老侯家十几代人才出了一個廳級干部,不能因為這些事受到牽連則我爸也不會天天守在火佛煤礦,你這小子倒天生是發財的命年前低價買了煤礦,現在睡著都要笑醒了。

    ”

    侯衛東胸中涌起了濃濃的親情:“我知道分寸,二姐,你是真心對我好,這些年來,我手里也有些小權力,你們從來沒有找過我,還是二姐好。”

    何勇和侯小英起床以后,開著車來到了市政府,晏春平早已經此等候,將兩位迎了上去。

    何勇是大胖子,在工廠里很有些威嚴,但是在侯衛東面前,他一臉笑意,隨和可親地開著玩笑:“侯市長,我在企業摸爬滾打了近二十年了,自己辦廠也是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跨進了分管副市長的辦公室,深感榮幸,看來我們沙州企業發展的春天到了?”

    侯衛東也開玩笑,一本正經地道:“何總,侯總,我找你們兩人來,主要是了解絹紡廠的情況,那位領導先談。”

    “我們廠是成津絲綢有限責任公司,現有員工960,高中級技朮、管理人才178人;在國內還算先進制絲設備192台,絲織機95台,產有19/21DD,到200\250D各型白廠絲、雙宮絲、優土絲等優質絲類產品,另外還有坯綢、絹紡原料及附產物,如今效益還不錯。”

    “你們廠和市絹紡廠相比,如何?”

    何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形象地說,市絹紡廠就是**,我們廠就是共軍如今共軍想吃掉**,還請侯市長給予支持。”

    侯衛東事先與侯小英有過溝通,心里有數,不軟不硬地道:“今天是請姐夫當評判員,而非運動員,你客觀地給我分析市絹紡廠面臨的情況,至于以后如何走,到時再說,如今搞股份制,也歡迎戰略投資者。”

    何勇很有些興致盎然。

    侯小英則瞪著侯衛東。

    侯衛東不動聲色地喝茶。

    何勇在紡織行業摸爬滾打了二十年,具有專業水平,他談了一個多小時,讓侯衛東收獲很大。

    “中午,回爸媽家里吃飯,我讓老媽准備好吃的。”侯衛東發出了邀請。

    何勇也正在此意,走出辦公室之前,道:“小三,剛才是談公事,我確實還有私事要麻煩你,沙州企業只有市絹紡廠才有絲綢自營出口權,這兩年印度市場很不錯,我沒有外貿易部核發的絲綢自營出口權,限制了發展。”

    侯衛東馬上給江津打了電話,在電話里談了吳海絲綢廠的情況,江津對這個廠很熟悉,知道是廠長何勇與侯衛東的關系,道:“吳海絲絹廠發展勢頭良好,他們如果想要絲絹自營出口權,在今年之內可以辦下來。”

    “這事就麻煩江主任了,我們不僅要引進企業,同時要把沙州本地企業推出去。”侯衛東在表達感激之時,順口說了几句感謝的話。

    侯衛東放下

    道:“如果順利,今年之內搞定。”

    何勇在20011年就為了這個自營出口權,費了不少腦筋,也花了一些錢,卻沒有成功,此時侯衛東一個電話就敲定此事,他感慨地道:“小三,你一定要好好當官,你在台上,我們不怕被人欺負,辦事也容易,千萬別在經濟上犯錯誤錢,讓你二姐給你。”

    侯小英白了何勇一眼,道:“上次整頓基金會之時,小三拿了三十萬來撈人,這三十萬還沒有還。”

    何勇“嗬、嗬”笑道:“你是我們家實權派,由你說了算。

    ”

    這一次談話,讓侯衛東對絲綢行業的認識加深了一步,他給外經委打了電話問道:“去年市絲綢廠出口額是多少?”

    整個沙州有出的企業,不超過十家|經委回答得很迅速,道:“報告侯市長,20011年市絹紡廠累計出口700萬美元,為滿足出口量的增長和客戶需求,已經新建一條年產異條份白廠絲自動生產線一條成以后,產品能出口到印、日、韓、歐、美、香港等國家和地區。”

    “這個蔣希東真是一條猾的狐狸。”

    侯衛東輕聲了一句:“欺負我不是內行,我不懂絲綢行業,但是長得有嘴巴可以問題,長得有眼睛可以看,還有大腦能分析問題。”

    下午,召開了市政府常會議既定議題結束以后,黃子堤對副市長馬有財道:“今年春節前后都有上訪人到了首都照年初簽訂的責任制,如何處理相關責任人應該提出來研究,沒有獎懲任制就是一紙空文。”

    馬有分管信訪工作,聽到黃子堤突然提起此事,立刻把皮球踢轉給了侯衛東,道:“侯市長,兩次到首都上訪,都是絹紡廠的人,你先提一提處理意見。”

    侯衛東沒直言,道:“總算及時將任永芬帶了回來,沒有闖更大的亂子。”

    黃子道:“這還不算亂子,帶著農藥去首都上訪,如果真的出了大事,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他加重了語氣,又道:“衛東市長,讓絹紡廠這樣亂下去也不是辦法,你是處理小組組長,又是分管領導,盡快拿出一個方案,提交常務會討論,如果改制尚不成熟,就首先考慮更換領導人。”

    這是黃子堤第二次拋出這個觀點了,侯衛東暗自納悶:“絹紡廠問題異常復雜,有歷史原因、體制原因、市場原因,當然也有人的原因,如果換人就能解決問題,這樣處理問題未免太簡單化了。”

    他試探著道:“蔣希東管理經驗丰富,如果換人,有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黃子堤道:“這也是你方案需要提出的內容之一。”

    劉坤作為黃子堤大祕,一直在旁聽著會議,他暗道:“侯衛東這人還真是刺頭,以前在青林鎮跟趙永勝對陣,當了副市長,又和黃子堤不對付,人啊,還真***賤,我一心一意為領導服務,***,總是得不到重用。”在心里說了兩句怪說,他心里才略微平衡了。

    回到了辦公室,他接到了易中嶺的電話,低聲道:“黃市長提出了要換領導人,侯衛東在暗中抵制。”

    易中嶺道:“黃市長有些時候心太軟了,有時搞一搞一言堂才有威信,你平時要多勸勸他。”又道:“晚上有空沒有,一起歡喜,能不能把你姐夫約出來。”

    劉坤道:“只能算是准姐夫,我不太好說話。”

    侯衛東回到辦公室,也在暗自琢磨會上的事,暗道:“也不知朱民生對絹紡廠是什么態度,這是最關鍵的地方。”

    如何得知朱民生的真實想法,這倒讓侯衛東有些犯難,他作為副市長,不能有事無事跑市委書記辦公室,而他不是常委,也不是經常同市委書記開會,這就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他回想了以前在跟周昌全當祕書之時,有的副市長一年都沒有單獨向朱民生匯報過工作。

    這個契機就很有些考究。

    在辦公室想了一會,侯衛東給老領導周昌全打了電話,道:“周省長,春暖花開了,我想請你到南部新區走一走,脫塵溫泉重新修了網球場,達到了國際標准。”

    周昌全此時又重新扭足了馬力,早已沒有前一階段的休閑,道:“我看了去年的報表,沙州工業全面落后于鐵州,而且距離越來越遠,你的任務很重啊。”

    侯衛東道:“我就是想周省長能到沙州來視察,好久沒有聆聽老領導的講話了,心里怪想的。”

    周昌全一直很看重侯衛東,聽到此語,呵呵笑道:“好吧,近期我找時間到沙州來一趟。”

    周昌全副省長分管工作,他來沙州視察,朱民生肯定會來陪同,侯衛東作為分管副市長也會參加,這時可以趁機試探朱民生對絹紡廠的真實態度。

    這時,晏春平來到辦公室,道:“精工集團董事長李晶在我辦公室,是否接見她?”

    侯衛東眼皮使勁跳了跳,道:“請她過來。”

    很快,晏春平就帶著李晶走了進來,此時,李晶明顯發胖了,但是胖而不肥,顯得丰滿而富貴,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侯衛東。
easygoing1 發表於 2010-1-4 11:09
第六百六十三章老關系(上)


    還差一章就到了章的大目標了,小橋萬分激動啊,終于還差一步就不食言了,小橋兩年了,不知食言多少次,淚水婆娑啊。

    最后要一次月票,追兵已經快咬到屁股了。

    ……………………………………………

    每天來拜訪侯衛東的人挺多,在晏春平眼里,李晶只是一位身材丰腴的風韻美少婦,很普通的客人,倒了水以后,便退了出去。

    李晶道:“這是你的新祕書,看著眼熟。”

    對于李晶觀人言的能力,侯衛東向來信服,道:“這是故人之子,我們都認識,你猜三次,能不能猜出來?”

    李晶回想了一會,道:“我們同認識的人并不太多,而且應該是你的關系,他長得象紅壩村那位晏書記,猜對了嗎?”

    侯衛東再嘆服,道:“難怪你能創建精工集團,任何成功都不是偶然,要是換了我,百分之百不會猜到晏道理頭上。

    ”

    說到這里。他聲音低了下。道:“兒子。好嗎?”

    “兩個都好。大地調皮。小地健康。都和一個樣子……你說過。要陪我生小丑丑。”

    “對不起。我……。”去。侯衛東正在為了廳級職位而奮斗。根本無法到香港陪著李晶生產。

    “算了。不用解釋。我不是怨婦。終究還是以事業為重。聽說你當了副市長。我很為你高興。”

    李晶如此豁達。反而讓侯衛東百感交集。他盯著李晶。咬了咬牙齒了出去。道:“我地小丑丑和小小丑丑在哪里。在嶺西嗎?”

    “我是臨時回嶺西。沒有帶他們兩兄弟。”說到這里捂著嘴笑。“小丑丑現在是標准地廣東話。你聽不懂了。”

    想著兒子說起了廣東話,侯衛東又有些好笑,道:“你胖了不少。”

    “是嗎,才生了小小丑丑,那時比現在還要胖兩圈。”

    聊了一會,李晶眼里有了些水霧。

    侯衛東抬手看了看表,道:“我們倆馬上到嶺西去。”

    “不用到嶺西暫住在精工集團沙州分公司,你知道那個地方。”

    “那里很久沒有住了。”

    “公司一直有人在打掃,中午下班,我在對面的停車庫等你,我做飯給你吃。”

    “好。”

    在門口,李晶回頭了一句:“Bethereorbesquare。”

    侯衛東聽得出這是英文,可是聽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楞著神想了一會。

    到美國和香港轉了一大圈,李晶從氣質到外形都有了變化,多了些洋味,這個洋味并不是指時尚是眼界更開闊,性格更自信。

    下了班,侯衛東對晏春平道:“中午我有安排了。”

    晏春平已經習慣了侯衛東沒頭沒腦的說話方式,提醒道:“下午二點鐘,南部新區朱書記要過來。”

    侯衛東干脆利落地道:“你給朱書記打個電話午的會取消,改到明天。”

    下樓之時到不少機關干部,侯衛東大多叫不出這些機關干部的名字

    在市政府機關,侯衛東如國內的一線明星個人都認就只他,他卻叫不出大部分人的名字,只是看著臉熟,是微微點頭,臉上帶著若隱若無的微笑。

    而馬有財等年齡偏大資歷偏老的副市長,早就習慣了領導作風,面對普通干部的問好經常是面無表情,弄得這些一般干部極不愿意在過道處見到領導,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了,才上前硬著頭皮打招呼。

    從下樓到對面的停車場這一段路程,侯衛東即如小心翼翼的地下黨,又如躲著眾人的娛樂明星,坐上了李晶的小車,他才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李晶坐在車上,一直在觀察著侯衛東的神態,心里如開了五味坊,有些酸,有些麻,有些辣,有些甜,等到侯衛東上了車,道:“你當了廳官,還保持著原來的體形,倒也難得,為了兩個丑丑,我的身材毀了。”

    “我覺得你恢復得挺好。”

    “這是安慰我。”

    “我記得你不會英語,剛才你說的英語是什么意思。”

    “說的是不見不散,現在我簡單通話是沒有問題了。”

    “你還真有學習語言的天賦。”

    “學英語得有語言環境,只要有合適的語言環境,很容易學的。”

    兩人一路不咸不淡地聊著,進入了精工集團沙州分部的后院,當高高的鐵門關上以后,侯衛東這才徹底放松下來。

    后院曾是李晶建的愛巢,盡管一年多時間沒有使用,仍然保持著整潔,綠樹也發出了新芽。

    進門以后,李晶轉身就扑到了侯衛東懷里,道:“想我沒有?”

    侯衛東只覺李晶一身滾燙,道:“想了。”

    “快抱緊我。”

    李晶用火熱的激情,將侯衛東身體里的雄性荷爾蒙充分調動了起來,衣服丟了一地,兩具裸露的身體摔在床上,用藤一樣糾纏在一

    “你,濕透了。”

    “是因為你一直在怠工。”

    “再張開一些,我要進來了。”

    “嗯,輕一點。”

    “啊,好舒服。”

    當兩人同時達**以后,侯衛東后背已有了汗水,他這才發現,屋里一直開著空調,“難怪這么熱,還開著空調。”

    李晶光著身體到浴室,不會,伸了一個腦袋出來,道:“快過來泡一泡。”

    盡管浴盆大,可是再大也沒有脫塵溫泉的池子大,侯衛東想到不能正大光明地帶著李晶泡溫泉,心生內疚,便愈發地溫柔,將其抱在懷里心地撫摸著。

    “我那里松了嗎?”李晶有些張,又有些羞澀。

    侯衛東心知她是什么意思,故意道:“里?”

    “那里!”

    “哪里?”

    李晶翻過身了侯衛東一口,道:“你真壞道我說的是什么。”

    “很緊,和以前一樣。”

    “不騙我。”

    “不騙你。”

    又在浴盆里興風作浪以后,晶這才解了相思之苦,她如纏藤樹一般,不愿意和侯衛東分開。

    “我原先考慮走國際化道路,在香港這一段時間,精工集團更適合在嶺西發展,如今又戴著港資的帽子,應該更方便了。”

    “精工集團的發展方向有什么改變嗎?”

    “你以前一直勸我買煤礦,我沒有答應,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喪失了一次機遇,這一段時間,吳興彬和老蔣都勸我到沙州來買煤礦考慮再三,決定繼續干老本行,路橋工程和房地產。”

    “不熟不作,這是上上之策,也是經驗之談。”侯衛東口里如此說,心中想道:“李晶最好別到沙州來路走多了終究要撞鬼。”

    李晶似乎猜到了侯衛東心思,道:“老公,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你為難,沙州是嶺西第三大城市工集團又發跡于此,我肯定不會放掉這個市場是我多數時間還是會在香港和嶺西,沙州的事情老蔣全權打理。”

    “你現在管著工業,精工集團就是一家普通企業不特意給優惠,也要特意打壓。”

    侯衛東見李晶把話說開,便把話挑明,道:“在我所能決定的工程里,一律要實行招投標制,這其實是以前周書記定下的規矩,我要繼續用好,公開公平公正,對所有企業一視同仁,當然也歡迎精工集團到沙州投資。”

    沙州的招投標制創于周昌全,用得最好也就是那一段時期,如今書記市長皆變了人,招投標制就名存實亡,侯衛東間定在南部新區恢復這項制度。

    他又想起了一事,道:“你還記得姬程嗎,曾經想追求你的那一位,現在到沙州市政府來當副市長了,和我是同事。”

    “我好几年都沒有見到姬程了,他居然當上了副市長,這人辦事能力一般,比較會拉關系。”

    在床上躺了一會,李晶身體又熱了起來,再次粘在了侯衛東身上。

    分手之時,李晶咬著侯衛東耳朵道:“你能和我生兩個兒子,這是上帝對我最大的恩賜,我不會破壞你的家庭,只希望你能想到我和孩子,能抽時間陪陪我們。”

    又道:“為防止萬一,兒子就放在香港,我就在香港和嶺西兩地跑。”

    侯衛東只是抱緊了李晶,在額頭上親了親,這才離開了精工集團分公司。

    他沒有坐車,而是步行在沙州街頭,來來往往的人就擦身而過,李晶的回歸,如無形的繩索纏著他的心,讓他瘋狂之后又感到莫名的壓力。

    “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事已至此,怕個。”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口頭禪,自我打氣。

    “生活就象是強奸,既然無法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如今小丑丑和小小丑丑都已經出世了,再無后悔藥可吃,我干嘛還要自已折磨自己,大不了老子不當官,去周游世界,享受人生。”

    侯衛東昂著頭,對著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氣,將一絲壓抑拋在了腦后。

    這時,他接到了周昌全祕書楚休宏的電話:“衛東市長,周省長明天要到沙州,想聽一聽沙州工業的發展匯報,再到南部新區看一看。

    ”

    此事是侯衛東主動邀請,沒有料到周昌全說來就來,他忙道:“是明天上午還是下午,我好做准備。”

    “上午九點鐘從嶺西出發,要看一個國營企業,一個私營企業,再到南部新區走一走,下午聽工作匯報,五點鐘去打網球,吃完晚飯回嶺西。”

    市委辦公室接到省政府辦公廳的通知以后,趕緊報告了朱民生,朱民生道:“請黃市長、衛東副市長和粟祕書長到小會議室開會。”

    說了此語,他又道:“三點鐘,請衛東副市長到我辦公室來,通知黃市長三點半過來開會。”
easygoing1 發表於 2010-1-4 11:10
第六百六十四章老關系(中)

    侯衛東接到了通知,准時趕到了市委,到了朱民生門口,正好遇到了祕書趙誠義走出辦公室。

    趙誠義見了侯東,很隱晦地道:“三點半,黃市長過來開會。”

    這一句話表面聽來平平常,可是侯衛東卻品出了不同的味道:“朱民生召集開會,肯定是為了周昌全視察作准備,提前半個小時來見面,則意味著他有話單獨要說,或者是單獨要問。這也意味著,朱民生和黃子堤似乎也有些不太和諧。”

    他對誠義友好地笑了笑,走進了朱民生的辦公室。

    朱民生正低頭看著文件,等到侯衛東進了門,他放下筆,道:“侯市長,明天周省長要來視察,這事我已經提前讓辦公室通知了你,周省長要視察一個國營企業和一個私營企業,還要到南部新區去,工業和南部新區都是你在分管,先說說你的打算。”

    侯衛東已經與楚休宏了溝通。胸有成竹。道:“國營企業。我建議視察沙州煙廠。這是周省長當年親自引進地企業。現在已是沙州市地稅收大戶。私營企業。我建議看慶達集團地沙州機械廠。這是成功引進地私營企業。也有代表性。”

    “你選地這兩個點都錯沒有意見。等會黃市長也要來開會。到時你再提出迎接工作方案。”朱民生一輩子都在琢磨人。他聽到周昌全視察內容。便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情。就准備將接待工作全部丟給侯衛東。

    經過了一段時地磨合民生徹底適應了市委書記地角色。他初到沙州之時。壓制過侯衛東等人。此時經過了換屆選舉。他對新一屆市委地掌控能力大大增加。同時對侯衛東也有新地認識。再壓制他只怕適得其反。便開始放手使用侯衛東。

    朱民生話鋒一轉。道:“絹紡廠罷工事件發生以后。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解決沙州市屬企業大面積虧損地問題看了年度報表。感覺觸目驚心。到了不改不行地地方。周省長這一次到沙州來視察。就是一個好地契機。可以將沙州市屬企業改制問題向周省長作一次匯報。”

    朱民生地想法倒與侯衛東不謀而合。侯衛東心里舒了一口氣。他此時地觀點與黃子堤已經有些不和諧。如果再與朱民生不對付副市長地日子必將難過。此時與市委書記朱民生觀點一致。事情就好辦了。他道:“通過前一段時間調研。我也認識到了問題。我馬上組織相關部門研究企業。”

    朱民生當年在組織部時。到過山東諸成。對陳光地改革印象深刻。問道:“當年陳光在山東諸城進行改革地時候。你在哪里工作?”

    侯衛東已經安排晏春平收集山東諸城的資料此時聽到朱民生也講起了此地,便微笑道:“我那時還在益楊縣上青林鎮工作。”

    “那我講一講陳光同志的改革,他有一句名言做字真言,你注冊我登記賺錢我收稅,你發財我高興違法我查處,你破產我同情几句話,我記在心里有好多年了,這就是比較正常的政府與企業的關系。”

    他冷臉上沒有多余表情,道:“企業改制是一項復雜系統工程,哪怕是前面有例子,但是由于各地情況不同,還是會遇到很多問題,不可掉以輕心。”

    侯衛東點頭,道:“朱書記放心,我會帶領一個小組到諸城和荷澤,爭取盡快拿出一個妥善的方案。”

    談了二十來分鐘,粟明俊也到了辦公室,朱民生道:“三點半,在小會議開會,你們兩人先過去。”

    侯衛東和粟明俊就一齊到了小會議室,此時,剛好是三點二十五分鐘。

    “明天周省長來視察,我看就是專門來看你的工作。”粟明俊看了省政府辦公室的傳真,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

    侯衛東呵呵笑道:“周省長主管全省工業,他到沙州,肯定要看工業發展情況,不光是來看我。”他壓低了聲音,道:“祕書長,你給透露點內幕消息,去年全市工業企業全線虧損,市委到底是什么態,我想問的是真實態度,以利于下一步的工作。”

    粟明俊與侯衛東是老關系,兩人私交甚好,算得上是政治上的共同體,不過,他作為市委祕書長,有些話提前說了未必是好事,想了一會,才道:“進行了企業改制,始終有國有資產流失的嫌,此事可大可小,朱書記現在還沒有完全下決心。

    ”

    正說著,劉坤走了進來,將黃子堤的手包和茶杯放在

    ,然后招呼了粟明俊一聲,就出去方便。

    過了一會,黃子堤和朱民生一齊走了進來,兩人談笑風聲,親密無間。

    談話內容就是如何接待周昌全。

    劉坤暗忖:“周昌全也就是一個副省長,還要做迎接方案,完全是大題小做。”

    十分鐘未到,迎接方案就即定出來,總起來就是一句話:“侯衛東全權負責,粟明俊配合。”

    談完了迎接方,朱民生道:“周省長是沙州老領導,他來視察,是解決市屬企業問題的難得機遇,這才是我們今天研究的重點,侯市長,你是分管領導,先說。”

    侯衛東穩重地道:“看了年,我心里很著急,如果不解決國有企業虧損問題,別說追趕鐵州,只怕還會有隱患。我通過前一階段調研,個人有了些想法,我先申明,這是個人的想法,還沒有經過研究。”

    朱民著臉,道:“我們這是小范圍研究工作,就是要聽真話。”

    “我的想法是全面改制,將市屬企業全部推入市場,也就是一刀切,不管效益好壞,都改,以后沙州政府只管政府的事,不管企業的具體經營。

    ”

    侯衛東的想法也朱民很接近,此時他所說的觀點全部是他自己的觀點,可是在朱民生耳朵中,則是另外一感覺,他暗自點頭,心道:“難怪侯衛東深得周昌全信任,年紀輕輕就派出去收拾成津殘局,我剛給他透了點意圖,他便執行得如此徹底,看來此人可用。”

    侯衛東的步子如此猛,讓黃子堤有些意想不到,他暗道:“侯衛東這人天生反骨,天生桀驁,這么大的事情,也不在市政府這邊研究,就直接捅到了朱民生面前。”

    他擔心侯衛東:越深入,打斷道:“國有企業問題由來已久,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我覺得應該個案解決,如果操之過急,會起到反作用。”

    “比如絹紡廠,春節前后出了多少亂子,給沙州造成了極為不良的影響,我認為應該按照相關規定,撤換絹紡廠主要領導,加強管理,苦練內功,只有根據不同情況,對每個企業進行解剖,才能解決問題,又不出大亂子,侯市長的方法過于冒進,出了事,誰來負責。”

    朱民生道:“絹紡廠要撤換主要負責人,也不是不行,但是,新任之人能否駕馭住六千人的大廠,這是一個問題。”

    黃子堤有心換掉蔣希東,見朱民生態度含糊,就用肯定的語氣道:“絹紡廠中層以上骨干有三十來名,其中大學本科占了一大半,這些有文憑懂經營,加上有衛東市長的協調,應該撐得起局面。”

    朱民生原則地道:“領頭羊一定要選好。”

    侯衛東見話題被引誘到了絹紡廠,暗自焦急,找個機會,道:“全市與絹紡廠同質的工廠至少有四家,我認為還是應該在全市統一改制。”

    朱民生點頭同意了,道:“嗯,還是應該全市一盤棋。”

    黃子堤眼見著就要實現目的,沒有料到侯衛東跳出來打岔,道:“改制的話題也不是新鮮話題,以前周省長在當市委書記之時,考慮到各個企業的特殊性,所以才部分改制,都是小、弱企業,如果把全部市屬企業全部改制,涉及到數萬產業工人,鬧起來不是玩的,我認為市委可以制定一套原則,然后個案施行,仍然從相對小、弱企業施行,絹紡廠這種大塊頭,還是放緩一步,等到經驗更充足之時才實施。”

    他摸准了朱民生求穩的心態,將改制的后果說得很嚴重。

    朱民生面色更加凝重,他沉吟一陣子,道:“黃市長說得有道理,我們折衷一下,先制定一套改制辦法,然后分步驟施行,花個五年時間,逐步解決國有企業問題。”

    “衛東市長,我和黃市長定了思路,今天你加個班,將今天討論的核心意思形成書面材料,明天向周省長匯報。”朱民生補充了一句:“稿子在今天晚上十點鐘送到我家里,我最后還要過目。”

    這個折衷方案,讓侯衛東略略有些失望,心道:“朱民生此人表面上冷峻,實質上是性格并不剛強,明明打定主意全面改制,經黃子堤反對,卻又變成了逐步實施,主帥搖擺不定,必將累死前鋒大將。”

    此時,他對于改制之事有了三分猶豫,不禁懷念性格剛強的周昌全。

    開完會以后,劉坤給易中嶺打了電話:“易哥,今天開了小會,你說的事情很有希望。”
easygoing1 發表於 2010-1-4 11:10
第六百六十五章老關系(下)


    易中嶺道:“晚上,我派車來接你,我們兩兄弟去瀟灑。”他出身于國有企業,盡管是一個蛀虫,對國有企業有著近似乎于偏執的熱愛,成為絹紡廠這種大廠的領導者,才能真正在滿足他潛藏在心底的**,對錢財的渴望以及當領袖的**。

    晚上,易中嶺開著車將劉坤接到了自己的王國,對,就是王園,關上了門,他就是里面的國王。

    “老易,我才喝了,就算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下了。”劉坤酒量一向不太好,晚上同几個局行的頭頭喝了酒,頭還在發昏。

    易中嶺神祕地笑道:“讓你來,就是來解酒。”他站在窗前,指著屋左側的一幢極不起眼的火柴盒房子,道:“你一直在嘲笑我修了一個小倉庫,今天我們就在倉庫里渡過歡樂一夜。”

    劉坤道易中嶺鬼板眼多,可是看著平淡無奇的房子,還是搖了搖頭,道:“是不是在吹牛。”

    “那我們就瞧一瞧。”

    易中嶺從桌旁拿了一對講機。道:“姑娘們。接客了。”

    “**。還當真開了一院啊。”

    “不是妓院羅地皇宮。”

    帶著一絲嘲笑。劉坤跟著易中嶺進了那個火柴盒子。推開房門之時。只覺房門甚為沉重。里面地音樂聲卻瘋狂地扑了出來。

    “今天這個場面是專門為坤老弟所設。盡情歡樂吧。”易中嶺在劉坤耳邊大聲地道。

    劉坤跨入了厚重地大門頓時被震撼了。房間布置成了小型地迪吧。燈光閃爍。旋轉。極具節奏感地音樂在空中激烈地碰撞著。有兩個女人站在屋內。隨著音樂扭動著身體。

    這兩個女人穿著半透明的比基尼,臉上戴著蝴蝶眼罩。

    劉坤只覺得身體發熱,咽了咽口水,回頭看易中嶺易中嶺已將外套脫掉,大聲道:“里面溫度保持著二十八度,脫掉外衣,瘋狂一把。”

    “無功不受祿,易總。”

    “你這人就是婆媽,我們兄弟,有福同享,今天什么都不要談,我們比一比誰的體力好。”

    說話間續有女人從側門進來,十來個比基尼女子出現在屋里。

    易中嶺跑到台子上,拿起話筒,在一陣紫光下,他激情四射,道:“今天的主人是這位帥哥,姑娘們,瘋狂起來吧。”

    劉坤頭腦有些發昏,在并不寬大的空間里,各個角落都是比基尼女郎的身影|快,他就陷入了比基尼女郎的包圍之中,喝了几杯葡萄酒以后外衣也被扯掉了。

    現場的氣氛很快感染了劉坤,他徹底放開了屋里追逐著一位丰滿的女郎,終于在角落里將她按住開胸罩,柔軟的兩團便迸將出來。

    “比得上段英了。”在這一時刻腦中突然閃出了段英的身體,他帶著一股子怒氣,蹂躪著自己按住的女子。

    “別扯面罩,這是講好的。”那女子拒絕脫下面罩,吃吃地笑著,假意掙扎著,一雙手卻已經摸到了劉坤的關鍵部位。

    這是瘋狂之夜,早上醒來,劉坤抬頭看了看時間,猛然間跳了起來,此時已是八點二十分,已經耽誤了接黃子堤的時候。

    他懊惱地坐著車,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醫院,挂了一個急症。

    黃子堤接到電話,聽說劉坤在醫院急症科,怒氣便消散了,道:“人生五谷,要生百病,但是下次記著提前打個電話過來。”

    劉坤在電話里不停地點頭,道:“黃市長,下次我一定記住。”

    放下電話,劉坤冷汗都出來了,昨天,剛開始是他玩女人,可是后來就是被女人玩弄,他超水平噴了三次,又喝了不少酒,確實如得了一場大病。

    昨晚,對于劉坤來說是瘋狂之夜,而侯衛東則在辦公室忙到了深夜。

    接受了任務以后,侯衛東馬上給楚休宏打了電話,道:“休宏,我是侯衛東,歡迎明天到沙州,我哪里敢瀟灑,還在辦公室里寫匯報材料。

    ”

    楚休宏道:“你不是有祕書嗎,難道還要你親自寫文章。”

    “給周省長匯報工作,怎么敢馬虎,就由我來慢慢磨,有一件事還得請你幫忙?”

    “侯市長,別客氣,請你指示。”

    “沙州市屬企業大面積虧損,我心里急啊,我想學習周省長最近的講話,找一點靈感。”

    聽說是這件小事,楚休宏道:“我手里有一份在省政府常務會的發言,講得很全面。”

    拿到了周昌全的發言,侯衛東在材料里多次看到了科龍的例子,連忙在電腦里查了科龍的資料,以周昌全材料為基礎,他在十點前將發言材料送到了朱民生手里。

    朱民生略作修改,通過了這篇稿子,他道:“侯市長,你何必親自送過來,派祕書過來就行了。”

    侯衛東道:“沙州企業的現狀,讓我心焦,如果再不能有所突破,只怕和鐵州的距離越拉越遠。”

    朱民生此時陷入了

    地,不改制,企業很難振作,改制,卻有可能引起混臉,道:“此事重大,明天聽周省長指示。”

    在高速路口,朱民生、黃子堤、粟明俊和侯衛東聚在一起說話,等待著周昌全。

    按照周昌全的級別,到沙州來視察,只需要一位主要領導作陪就行了時黨政一把手同時到場,主要原因是周昌全曾經是沙州的市委書記,而且是一位得到省委省政府公認的市委書記。

    上午的參觀很順利,煙廠和機械廠都是效益比較好的企業,管理得很規范,周昌全興致頗高。

    到了南部新區周昌全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不過他并沒有說批評之語,問了些近況,便結束了上午的日程。

    在周昌全面前,子堤很自然地又扮演了祕書長的角色,道:“周省長,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我建議到脫塵溫泉去坐一坐,下午我們向您匯報工作。

    ”

    周昌全隨意地道:“好啊,還一個小時才吃飯們先打網球,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只有身體好,才能將革命工作做得更好。”

    朱民笑道:“周省長的網球水平是公認的,就怕我們的水平差,陪不上。”在前任書記面前,冷面部長也露出了一些笑容。

    周昌全與民生并排而行,道:“打球的目的是為了鍛煉身體,水平不要緊關鍵是參加,我聽說民生書記也打得很不錯,在省直機關比賽還得過名次。”

    主政沙州以后,朱民生是一幅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侯衛東聽到周昌全最后一句話,還真的有些吃驚。

    當周昌全和朱民生場以后,粟明俊陪著黃子堤站在一邊,侯衛東則與楚休宏坐在了一起。

    “休宏,近一年時,科龍出現了風波知道你注意到此事沒有?”

    “侯兄,難怪周省長經常拿你來教育我,你的眼光確實敏銳周省長關注的焦點是一致的。”

    “休宏,你少給我戴高帽子。”這一年來衛東與楚休宏盡管見面的次數并不多,但是兩人經常通話此也很熟悉。

    “確實如此,周省長也在關注著科龍的事情認為此事對于嶺西國有企業具有借鑑意義。”

    “沙州市屬企業全面虧損,我感到壓力很大,也在試圖找到突破點,你在省里接觸面廣,眼界開闊,給我講講最新動態。”

    楚休宏恰好看過關于科龍的內部參考文章,道:“科龍是家電業最具高科技特質、效益最好的企業,創辦人叫潘寧。”

    “潘寧當時是容奇鎮工交辦公室的副主任,那時廣東城鎮開辦企業成風,其中很多能人都是鄉鎮基層干部出身,他們是當地觀念最超前的人,更關鍵的是能夠整合各方面的資源,潘寧造冰箱,在技朮上靠的是北京雪花冰箱廠的支援,在資金上則是由鎮政府出了9萬元的試制費,所以,這家工廠成了鄉鎮集體企業。”

    “1997年,科龍被香港《亞洲貨幣》雜志評為中國最佳管理公司和中國最佳投資者關系公司,1998年12月,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科龍集團突然發布公告,潘寧辭去公司總裁職務,第二年,卸任董事長。他的所有職務都由多年的副手王國端擔當,隨后容桂鎮鎮長鐵鐵峰親自任科龍總裁,在去年11月,一家沒有名氣的公司格林柯爾收購了科龍電器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從98年底到2000年,科龍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由贏利6個多億變為報虧近7個億。”

    侯衛東聽得很認真,問道:“按照內部材料的說法,科龍的動蕩與敗落就是從更換潘寧開始,我認為政府也不是瘋子,搞跨科龍對政府有什么好處?”

    “這事里面應該還有一些內幕,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侯衛東主管全市的工業,思考問題就比楚休宏要深入得多,他眼睛看著打網球的周昌全和朱民生,腦子里想起了蒙厚石的話,暗道:“改革進行到如今,類似科龍的矛盾其實都集中在產權上,進行微調難以解決,科龍如此,沙州市屬國營企業同樣如此。”

    如今朱民生舉棋不定,黃子堤與自己觀點相左,他的思路越是清晰,就越是感到焦躁,左思右想,還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想辦法在正式決策之前影響朱民生,逐步在全市進行改制。”

    下午就是正式匯報,在開會之前,周昌全開宗明義地道:“在嶺西,國家級的重點企業主要分布在嶺西和鐵州,沙州市內以市屬企業為主,從這個角度來說,沙州在嶺西全省更具有廣泛性,因此,在全省企業近半虧損的情況下,我想聽一聽沙州的意見。”

    他點名道:“今天這個會就是座談會,先談一談總體情況,再解剖一下今天看到的煙廠和機械廠,大家輕松一些,有什么新觀點都可以談。”

    侯衛東暗道:“這是一個闡明自己觀點的好機會,要借著周省長的勢,明確沙州企業的改革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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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方向(上)

    一章不太好寫,又很關鍵,反復考慮才完成。

    ………………………………………………

    座談會的結果,讓侯衛東失望。

    座談會第一個議程是侯衛東介紹南部新區的發展情況,又分析了煙廠和機械廠取得效益的原因,他將矛頭直接“產權”,道:“沙州市屬企業都在抓大放小中的小字范籌,從政策上,改制是沒有任何問題,從實際上,鄰省已有成功經驗,所以我認為要徹底地改變市屬企業全線虧損的狀況,必須要下定決心,進行改制。”

    侯衛東的發言,主體精神符合周昌全的講話精神,也緊緊結合了沙州的現實情況,他希望將這次小規模、高層次的會議能夠引領沙州企業的改革方向,當發言結束之時,他充滿了信心,因為,朱民生是搖擺的,而周昌全的態度是鮮明的。

    周昌全很認真:聽完發言,卻沒有表態,略略點了點頭,道:“朱書記、黃市長,我想聽聽你們兩人的意見。”

    市長黃子堤先發言,他的點集中在“加強管理、苦練內功、提高效益”這十二字之上,總體來說,是對現行體制的改良,而并非重搭爐架。

    侯衛東暗道:“些觀點都是正確的,可是卻是無用的,這些概念提了十來年,市屬企業照樣虧損,問題的關鍵是沒有建立現代化的企業,而建立現代化企業必須得明晰產權,黃子堤作為市長,難道真的沒有考慮過以前就用過的政策?”

    周昌全依然沒有表態,對朱民生道:“朱書記,你的想法?”

    輪到民生。他沒有使用侯衛東送來地稿子而是打開了筆記本。

    昨天晚上。民生拿到了侯衛東送來地稿子以后。思來想去。最后親自操刀。還是把“先制定全市國有企業改制辦案。然后分步驟施行。逐步解決國有企業問題。”地主題改成了“探索對市屬企業地轉制工作。加強企業內部管理。在2002年實現扭虧為贏。”

    侯衛東送來地文章是圍;著轉制展開修改了一會。覺得不倫不類干脆放棄了侯衛東稿子。在筆記本上擬定了發言提綱。

    在侯衛東印象之中。朱民生是一直支持改制地。只是他地決心不大。而且有些搖擺不定是今天地發言基本上沒有提到分步實施改制工作。

    見市委書記和市長地觀點趨于一致。侯衛東很是吃驚道:“看來朱民生面對著困難退縮了。”轉念一眼。“全國這么多地城市。畢竟只有一個陳光。嶺西几十個縣。也只有一個縣書記祝焱。”

    侯衛東一直想忍著不說話。可是他經過了前一階段地調研復比較。已經將“改制”當成了徹底解決市屬企業虧損地最好辦法此時聽到朱民生將“分五年完成改制”變成了“探索改制”。如鯁在喉吐不快。

    可是,在這種場合下為副市長,他只能服從于市委書記朱民生的講話精神,而不能再提出與朱民生不一致的看法,提出不一致看法,就意味著班子沒有統一思想,意味著不團結,意味著朱民生這個班長沒有威信。

    因此,等到朱民生講完以后,他略顯尷尬,卻沒有再次發言。

    談話結束以后,周昌全作了最后講話,這個講話很原則,很中性,也符合當年他在沙州的施政精神。

    “解決國有企業問題,不能跨大步,也不學小腳女人,要堅定而謹慎向前。”

    “改制從政策上早就不是問題了,十四大報告中曾經提及,國有小型企業有些可以出租或出售給集體或個人經營,這是改革的基礎,這几年的實踐也証明改制是可行的。”

    “但是,在新的歷史時期,我們制定政策更應該體現以人為本的觀念,要考慮養老、工傷、醫療等保障措施,綜合措施沒有跟上,將影響本地區的穩定。”

    “針對沙州的情況,市委市政府按照省政府關于國有企業5號文件精神,制定適合本地區的工作方案。”

    等到周昌全講話結束,朱民生道:“周省長的講話很重要,市委將及時組織學習和研究,我們將以周省長講話為指導,認真研究我市實情,制定穩妥辦法,既能扭虧,又保持社會穩定。”

    會議的結果出于侯衛東的預料,他想對全市國有企業進行徹底改制,統一推向市場,實現企業與市場的徹底脫鉤,可是市委書記和市長的表態已經否定了他的思路。

    他是副職,其想法沒有被主要領導采納,就永遠只能是想法,此時,他心里突然涌出一些無能為力,又有一些憤怒,想起了譚嗣同的話:“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得其

    哉快哉。”

    此語是譚嗣同的獄中絕筆詩,雖然與此事風馬牛不相及,可是他卻覺得此詩很能代表其心境。

    在整個接待工作中,朱民生和黃子堤一直陪在周昌全身邊,侯衛東沒有找到單獨與周昌全見面的機會,吃罷晚飯,周昌全接了一個電話,便拒絕了沙州諸人的挽留,坐車離開。

    在高速路口送走了周昌全,朱民生對跟隨其后的几位領導道:“周省長的講話精神要在常委會擴大會上專題學習,衛東市長是分管領導,更要吃透精神,以此為依據制定我市企業發展方案。”

    對于這個結果,侯衛東很是郁悶,原本想借周昌全的勢,來增添朱民生的信心,不料弄巧成拙,至此,改制方案基本上擱淺。

    回到家里,小佳發現了侯衛東有心事,問道:“今天你見到了老領導,應該深受鼓舞,怎么如霜打的茄子。”

    侯衛東悶悶不樂地道:“怎這件事情,我原本以為周省長是支持改制方案的,他在不同場合都講過改制,而且在講話中多次提到科龍的事,可是這次他到沙州來,話講得太原則了。”

    小佳不了解情況,她只是依據著常情作出了判斷,“周省長站在全省高度,只能講原則,而且雖然他是副省長,也得尊重市委市政府。”

    侯衛東陷入了局中,反如小佳這個局外人看得清楚,道:“我這是自尋煩惱,作為市政府的副職,主要領導決定的事情,我執行就是了。”

    可是“”的念頭就如大草原的野草,雖然被踐踏,卻總是不斷地瘋長出來,讓他內心深處不能平靜。

    此時,在楊的新家,聚了一些親朋好友,大家為楊柳燒鍋底。

    堂兄楊柏向來與楊柳走頻繁,這種事情他自然積極參與,挑來挑去,送了兩株盆景。

    楊柏參觀了新房,對楊柳道:“這是農機水電局的房子?還是在市委機關好,能分到下面局行的房子。”

    “這一套房子我是占用了侯市長的名額,他當時還是農機水電局局長。”

    “你和侯市長關系挺不錯。”

    “我們是益楊第一批招考干部,又曾經在益楊開發區工作過。”

    楊柏其實知道這些事情,他心里想著另外一碼事情,隨意聊了一會,他問道:“楊柳,你現在是寧書記的祕書,寧是分管組織的副書記,象絹紡廠這種企業,領導層的任命都需要通過寧,是不是?”

    “原則上是這樣,不過絹紡廠這種大廠,其領導人的任免都得要市里兩位一把手點頭,在常委會上通過。”

    楊柏問道:“近期,有沒有更換絹紡廠領導人的說法?”

    “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哥,你不是從絹紡廠辭職了,怎么還在管絹紡廠的事情?”

    “我只是待崗,并沒有從絹紡廠辭職,只要絹紡廠需要我出力,隨時都可以上崗,我從大學畢業就在絹紡廠工作,工作這么長時間,見証了其興衰,雖然現在待崗,可是畢竟是絹紡廠的人,我還是希望絹紡廠能夠興旺。”

    楊柳有些驚奇地道:“原來你還是絹紡廠的人,我還以為你已經辭職了。”

    楊柏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絹紡廠真的要換領導人,我也想爭取一下,在廠里當了六、七年總工,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這點你要相信哥。”

    在楊家,楊柏素來是楊家子弟學習的榜樣,楊柳從小也甚是崇拜楊柏,對于楊柏的能力,她自然相信,笑道:“我如果當了領導,肯定會任命哥為一把手,可惜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沒有一點發言權,唯一的好處就是消息比較快。”

    “現在是信息時代,信息決定成敗,你這個位置不得了,有關絹紡廠的信息,只要不涉密,你都給哥通個氣,如果有可能,哥還是想要咸魚翻身。”

    楊柳是真心對他哥好,道:“我和侯市長很熟悉,幫你聯系一下,你和他見一個面,行不行?”

    楊柏道:“那自然再好不過,我和侯市長見過兩面,他對我的印象應該還可以,你再出面說一說,效果自然不一樣。”

    離開了楊柳家里以后,楊柏來到了蔣希東家里。

    “市里暫時還沒有調整方案,至少還沒有到寧那里。”

    蔣希東黑臉如鍋,道:“最近我總覺得不太對勁,老項那几個人和平常比起來有些怪,經常朝車間里跑,你和老項平常也說得上話,想辦法去接觸他,探一探他的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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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方向(中)

    “中嶺,絹紡廠太敏感了,你何必就要盯著這個廠,如今房地產市場越來越好,這一塊利潤就足夠了。”對于易中嶺的貪婪,黃子堤早有領教,卻仍然估計不足。

    易中嶺極力鼓道:“按照發展規律以及國家政策,沙州的市屬企業終究要賣給私人,今天不賣,明年也要賣,明年不賣,后年也要賣,市政府的目的就是兩條,一是保証國有資產不流失,至于以實物還是貨幣形式存在,這并不重要,二是促進轄區內企業發展,通過稅收增加財政收入,通過企業用工提高勞動就業率,至于由誰來經營,是由國資、外資或是私營企業來經營管理,并不是太重要。”

    “這是最后的一場盛宴,如過了這一次機會,以后會后悔的。”

    “如果事情成黃市長就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要兌現,馬上就成為千萬富翁,到時就可以享受人生了,何必象現在這樣累得象驢子一樣。”

    “到時如果怕不安全,可提前出國,到加拿大去。”

    黃此時已有滿滿一皮箱錢。可是這些錢到了國外。還不足以保証三代富裕。易中嶺勾勒地美景。給了他極大地誘惑。他暗道:“就憑著現在地數量。也是死刑或是無期了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就要賭一把。”

    多年前。五十萬現金。讓他夜不成寐。如今箱子里也不知多少錢。他麻木了得去數。

    “絹紡廠是大廠。如果估價也是好個億。你能吃得下去。”黃子堤對此還挺有問。

    易中嶺道:“蔣希東這人有自己地一套。據我看。其目地還是將絹紡廠吃下去。我和廠里黨委書記老項談好了。只要將老項扶上馬。就可以實施我們地計划。

    ”

    黃子堤道:“你還是要有分寸。事情鬧得大了。我也無法交差。”

    易中嶺見終于說動了黃子堤拍著胸膛道:“放心吧,這些事情見不得光,我會辦得神不知鬼不覺。”

    到了三月,滿山的樹變得綠了們脫去了厚厚的冬裝,變得輕松了。

    侯衛東站在窗口好可以看到市政府大門,在大門口,出現了一些橫幅,寫著“我們要吃飯,我們要醫療”“打倒貪官污吏”。

    他給站在院中的任林渡打了電話:“林渡,今天又是怎么一回事?”

    “侯市長是絹紡廠的人,前几天是下崗職工重新上崗,這次是報銷醫藥費的事情。”

    伸縮門關掉几個保衛以及信訪辦的干部站在伸縮門后面,任林渡作為信訪辦副主任現場指揮,他同絹紡廠這些困難職工接觸過几次,也變成了熟人。

    “姜師傅,廠里有困難,可以逐步解決。”

    “劉阿姨,你別扭著腰了,別往里擠,有話好好說。”

    “這么多人圍在這里也不行,請選五位代表進來座談。”

    經過了一番討價還價,打著橫幅的人群這才稍稍停了下來,他們散坐在大門外面,開始討論選誰進去座談。

    見到群眾代表進入了市政府,侯衛東這才坐了下來,他給蔣希東打了電話,道:“蔣廠長,怎么回事,又有職工來圍政府?”

    蔣希東苦笑道:“這些職工要求兌現醫療費用,有的是應由廠里報的,有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而且這些都是歷年的欠款,我們計划逐年兌現,如果今年把所有欠款全部解決,廠里的流動資金要受到影響,影響今年的生產,到時造成更大的矛盾。”

    侯衛東知道所言是實,道:“統籌兼顧吧,還是按原來的計划,對合理要求分年解決。”

    放下電話,他暗道:“這事不太對勁,絹紡廠生產也挺正常,并不比其他廠更困難,為何頻頻出現上訪。”

    他想了一會,拿了一枝毛筆,寫道:“暗流涌動,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練習毛筆字已經有了二個多月的時間,不過,水平實在有限,寫完以后,他將條幅揉成了一團,丟進了紙簍。

    到了十一點,門外的人群還沒有散去,侯衛東把晏春平叫了過來,道:“你到信訪辦去看一看,到底他們談得如何?”

    晏春平趕緊到了樓下,溜進了信訪辦的會議室。

    里面亂成一團糟,工人們情緒都很激動,不接受信訪辦和廠里的方案。

    “蘭沁,你來沒有用,讓蔣希東過來。”

    公關部長蘭沁同這些老工人都很熟悉,道:“廠里的情況大家都知道,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廠里就不能運轉了,合理合法的醫療費用,廠里將在分期分批進行解決,我記得今天就解決了一部分。”

    “廠里那些當官的,心是黑的,我的要求不高,從98年到現在,廠里拖了我和老伴的醫療費用八千五百塊錢,解決了費用,我就馬上回家,否則我把被子搬到了市政府來住。”

    師傅已經六十七歲了,退休多年,他與老伴都是絹紡這几年住院花了不少錢,由于廠里報帳困難,他已經因病返貧了,因此,聽說廠里困難職工要到市政府請愿,立刻就跟了過來。

    任林渡把這些工人的性子摸熟悉了,他并不一意解釋,而是理直氣壯地道:“這些帳都是歷史原因形成的,總得給廠里一些解決的時間,你是絹紡廠的老職工,也是有感情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把廠里逼到死角廠若真的跨了,你難道高興嗎?”

    晏春平在會場上聽了一會,見雙方爭來吵去,一時半會沒有結果,便回到了樓上。

    剛上樓,迎面就遇到了劉坤。

    “劉科長,你好。”

    劉坤神情嚴肅:“晏春平,樓下在鬧什么?”

    “是絹紡廠退休工人。”

    “怎么搞的,這些工人成天在鬧事,怎么不拿點措施出來,這樣下去,市政府成了菜市場,如何辦公?”

    晏春平被劉訓了一頓,灰溜溜地走向侯衛東辦公室,一邊走,一邊在肚子里罵道:“有什么了不起就是一個副主任,小小的副處級,侯市長是副廳級干部,都沒有你牛。”

    從父親晏道理口中道侯衛東與劉坤的恩怨糾葛,每次受了劉坤的氣便在心里將劉坤和侯衛東進行比較,心理便平衡了。

    劉來到了黃子堤辦公室,道:“黃市長,絹紡廠的工人又來上訪了,短短十來來了三次,看來廠領導是有些問題。”

    黃子堤知道這易中嶺和老項做的手腳|淡定,道:“過几天要開常委會正在征求議題,你到時寫上一條解決絹紡廠上訪問題。”

    劉坤心里暗自高興回到自己的公室,給易中嶺打了電話:“老易絹紡廠的事情馬上要上常委會了。”

    易中嶺笑道:“多謝老弟使力,明天又請你來跳假面舞。”然后又交待道:“我和黃市長是多年關系了,他的性格我了解,我們見面最好避著他,免得他不高興。”

    劉坤只知道黃子堤與易中嶺關系不錯,但是到底是什么關系,他并不是太清楚,聽到了易中嶺的交待,滿口答應道:“老易,你放心,我會小心,關鍵你不能透露口風。”

    易中嶺豪爽地笑道:“我是什么人,老弟應該很清楚,要論到耿直,全沙州不說是前三名,前十名是排得上號的,明天我從外地弄了些美女大學生過來,請老弟嘗鮮。”

    劉坤聞聽此言,想起了上次的迤邐風景,精虫迅速上了腦子,胯下也覺得脹鼓鼓的,暗道:“下次要弄點偉哥,這樣才能有戰斗力。”

    正在想入非非之時,行政科馬科長走了進來,道:“劉主任,晚上有事沒有,一起吃個飯。”

    劉坤是馬科長的直接領導,在馬科長面前,他挺有架子,道:“我們天天在一起,吃什么飯,有事嗎?”

    馬科長呵呵笑道:“我有個老朋友,托我給劉主任作個媒。”

    劉坤離婚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給他作媒的人不計其數,他并不在意,道:“算了,好不容易當了單身漢,何必又給自己找個籠子。”

    馬科長道:“女方是市委統戰部的谷枝,條件不錯,長得挺漂亮,你有印象嗎?”

    劉坤對谷枝沒有什么印象,考慮了一會,道:“記不太清了。”

    馬科長道:“谷枝條件還不錯,二十六歲,他爸和我是老朋友。”

    劉坤想了想,道:“那就見一面吧。”

    下班之時,黃子堤對劉坤道:“晚上一齊到財政局去吃飯,打麻將。”

    劉坤平時挺愿意到財政局去打麻將,只是今天有約會,便笑道:“黃市長,今天我要請假,晚上要去相親。”

    黃子堤笑道:“這下你姐就要高興了,她在面前都說了好几次,你去吧,我支持這事。”

    又問道:“女方是哪里人?”

    “統戰部的小谷,谷枝。”

    “嗯,不錯,名字挺好聽。”

    劉坤臨出門之時,將頭發梳理整齊,又從辦公室拿了一把車鑰匙,開著車去了聽月軒。

    上樓之時,迎面就見到了一位漢子下來,擦身而過之時,劉坤不禁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此人的背影。

    馬科長和聽月軒金總在樓梯口說話,當劉坤上來,馬科長熱情地道:“劉主任,這位是聽月軒的金總。”

    金總拿了名片,笑道:“劉主任請多關照。”她知道市政府接待多,對劉坤就很是客氣。

    劉坤接過了名片,問道:“剛才下去那位,看著好面熟。”

    金總笑道:“那是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侯衛國,是侯市長的大哥。”

    劉坤其實猜到了他是侯衛東的哥哥,道:“他們兩兄弟還真是挺象。”

    金總道:“侯衛國是刑警隊的骨干,屢破大案子。”

    進了包間,谷枝已經到了,她看著相貌英俊的劉坤,有些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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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方向(下)

    寧初來沙州,正在清理沙州盤根錯節的關系,對干部的基本情況還不熟悉,每次遇到了重要的人事變更,她都挺謹慎。

    拿到了組織部送來的材料,她便給侯衛東打了電話,道:“衛東市長,我是寧,這一段時間絹紡廠得了瘋牛病嗎,一股一股跑到市委市政府在上訪?”

    這是典型的寧風格,侯衛東對寧夫人的風格倒挺接受,道:“是積年老病的集中反映,這事一句話說不清楚。”

    寧話峰一轉,道:“絹紡廠的蔣希東這人如何,是不是駕馭能力差了些,搞得又是罷工又是上訪。”

    侯衛東簡單了絹紡廠的情況,道:“廠里就是這個情況,客現來說,廠長蔣希東搞管理還是挺有一套。”

    寧說著說著便嚴肅起來,道:“蔣希東作為工廠一把手,對于企業出現的問題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年初我們跟各地簽了保穩定責任書,春節前后到都上訪,還是應該追究相關人的責任,否則我們簽訂的責任書就是一紙空文。”

    侯衛東聽到寧話里話外地意思不對。道:“寧書記。我打岔一下。聽你地意思。是要處理蔣希東。”

    “我只是了解情況。”寧說得很委婉。沒有透露其意圖。

    侯衛東對絹紡廠人事很敏感。干將面紗捅開。直言道:“絹紡廠涉及到六千人。原本就步履艱難。一把手就顯得特別重要許是生死攸關。在沒有更好地人選之時。我建議不動蔣希東。當然。我只是建議。”

    “好。我知道情況了。”

    來到了朱民生辦公室。寧將近期調整地干部名單遞了一份給朱民生同時作了簡要匯報。

    “其他人都沒有問題。只是絹紡廠地蔣希東。我側面征求了侯市長地意見。他明確表示不贊成撤換蔣希東。”

    在寧面前,朱民生臉上就帶著一絲笑意,道:“他的理由?”

    寧道:“侯衛東認為蔣希東管理上有一套,在沒有更好的人選之時,不要臨陣換將。”

    朱民生就向寧交了底,道:“黃市長是堅決要撤掉蔣希東,他推荐的項波以前曾經當過廠長來蔣希東從二輕局調到了絹紡廠,項波才改任黨委書記,黃市長認為項波更熟悉絹紡廠。”

    寧默然,再道:“蔣希東如何安排?”

    “蔣希東也要妥善安置是二輕局派出去的干部,你和組織部門研究一下他調到計委、經委或是市政府研究室,他對國有企業比較了解,可以作為政府的智囊,同時也可以更好地監督新上任的項波。”

    朱民生的安排比較妥當,寧為了穩妥,道:“朱書記否先給蔣希東談話。”

    市委每年要調整不少正處級干部,因此民生也沒有特別在意蔣希東的事,道:“沒有必要是組織決定,他就算有意見得服從,談話是安撫他,但是決定權還在組織手里,而且從市絹紡廠的情況來看,適宜迅雷不及掩耳地完成交接工作。”

    寧由于事先和侯衛東通了電話,心里始終有些擔心,回到了辦公室,她對楊柳道:“絹紡廠黨委書記項波的簡歷,你給我找一份來,別大張旗鼓,悄悄地找一份來。”

    由于楊柏經常在楊柳家中走動,楊柳對絹紡廠的事情有著或多或少的了解,聽到寧要找項波的資料,就有些警覺,她不動聲色地來到了組織部門,將几個大廠黨委書記的簡歷都調了出來。

    項波的檔案很簡單,絹紡廠建廠就在廠里工作,從普通工人到廠團委書記,再到車間主任,副廠長、廠長、廠黨委書記,一句話,是標准的絹紡人。

    寧有一個問題:“當初為什么要將二輕局的蔣希全派去取代項波?”

    她覺得這個問題很關鍵,又給侯衛東打了電話。

    侯衛東早就研究過這個問題,心里有數,道:“我查過資料,詢問過當事人,九三年以前,絹紡廠三角債務嚴重,企業舉步維艱,蔣希全是臨危受命,用了兩年時間,絹紡廠才解套。”

    寧隨口道:“蔣希東任職時間有十年了,挺有資歷。”

    她對九三年以前的三角債務也有印象,最嚴重之時,許多企業開始了以物易物,以后在鐵腕總理的治理之下,全國范圍類的三解債務才慢慢解套。在這個大背景下,企業運轉困難,責任似乎也不在項波。

    她并沒有充分的理由反對項波,隨后組織部門走了程序,形成了完整的人事任免材料。

    三月二十日,市委常委會召開,同意免去市絹紡廠廠長蔣希全的職務,任命項波為廠長。

    常委會還沒有結束,蔣希東就接到了電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此時他們七人都聚在了嶺西的高檔小區。

    在一片沉寂之中,蔣希東黑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大家別哭喪著臉,我被免職了,但

    還在廠里任職。”

    高小軍罵了一聲:“政府太黑暗了,蔣老大辛苦了十年,沒有打一聲招呼,就被一腳踢開了。”

    “可以理解,政府這幫人就是快刀斬亂麻,造成即成事實,不給我任何破壞革命生產的時間。”蔣希東慢慢地道:這一次常委會,只是免去了我的廠長職務,沒有明確我的去向,估計很快就會通知我去談話,我在這里說一句,哪怕留在絹紡廠當清潔工,我也不會離開大家。”

    屋里人聽說蔣希東要留在廠里,情緒一下就上來了,高小軍最為激動了桌子,道:“只要蔣廠長留在絹紡廠,我們有信心讓項波當空軍司令,絕對控制不了絹紡廠。”

    楊柏一直在暗中管著三家銷售公司,也是情緒激昂,道:“如今絹紡廠絕大部分有價值的銷售渠道被我們控制,到時拼個魚死網破終還是沙州市政府來添狗屎。”

    蔣希東搖了搖:“不能亂來,我們的目的是拿回應該得到的東西,而不是破壞,別忘記了兩條原則,一是不讓工人吃大虧,二是不讓工廠破產,如今全國都在搞MBO,我們的所有行為和目的都是為了這個目標,等到實現了這個目標,絹紡廠就獲得了新生。”

    楊柏道:“其實這種搞法國資產并沒有流失,只是表現形式轉移了,我與侯衛東見了兩面,講過冰棍理論也講過MBO,他應該能夠接受這種做法只可惜他是副市長,而不是一把手。”

    總經濟師丘中平時沉默寡言,此時也忍不住道:“項波是什么東西,以前曾把好設備賣給鄉鎮企業,現在胡漢三居然殺回來了,我絕對不配合他的工作非把我們全部撤掉,我在這里斷言只要我們不合作,絹紡廠立刻運行不了。”

    蔣希東道:“不到萬不得們不能這樣做。”

    他嘆一聲:“我們几人也心急了,春節前的罷工是搬起石頭碰了自己的腳。”

    高小軍有些紅:“春節的動作也沒有錯,必須用些手段才能實現MBO的目的,我覺得千算萬算,就是沒有想到易中嶺這個八竿子也搭不上界的人會插上一腳。”

    蔣希東哼了一聲:“黃子堤絕對沒好下場,他遲早會載地易中嶺身上。”

    几人關門商議,最后得出了四條方略,其中一條為:“分管領導侯衛東傾向于改制,而且背景夠深,應該全力爭取他的支持,做最后的一搏。”

    侯衛東對于常委會決定很是無語,他關閉房門,對晏春平道:“除了朱、黃、寧三個人,我一個小時不見客人,你統統給我擋架。”

    關上門,他脫掉上衣,將茶几收到一邊,然后在辦公室里打起了在大學練習過的散打動作,直拳、擺拳、蓋拳、側踹、正蹬、擺腿,狠命地打了半個多小時,背心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這就是現實,你必須承認,沒有什么大不了。”

    “既然不准我全面改制,我就一個一個企業來突破。”

    “我要做一把手,實現自己的意志。”他將這句話在心中大聲喊著,假想敵就是長著圓臉的黃子堤。

    四十分鐘以后,侯衛東頭上開始冒著熱騰騰的水氣,他郁悶的心情也隨著水氣而漂浮在了空中,大部門消散了。

    擦干身體以后,侯衛東看了看表,剛好一個小時,他打開了門,不到五分,晏春平就過來了,道:“侯市長,南部新區的趙婭副主任在辦公室等著。”

    侯衛東在春節前后將主要精力放在了國有企業改制問題上,對南部新區關注得并不夠,笑道:“請她過來。”

    趙婭副主任是南部新區唯一的女主任,她到辦公室的頻率基本上與南部新區一把手朱仁文一樣多。

    “侯市長,我來是匯報與沙州大學的接觸情況。”趙婭三十來歲的年齡,倒和楊柳有几分相似,細眉細眼,小巧玲瓏。

    “沙州大學搬遷的意愿是否強烈。”

    趙婭道:“沙州大學也很為兩派,一派主張搬,段校長是主張搬,學校逐年擴招,老校區住不了,另一派主張原地擴建。”

    侯衛東笑了起來,道:“要是能擴建,沙州大學也就不會搬,一面是湖水,一面是低山,另兩面是密集的老城區,從大趨勢來看,沙州大學一定要搬,我估計他們對土地價格有異議,你跟沙州大學聯系,我盡快和他們談一次。”

    他又道:“算了,我給段校長打電話。”

    與段衡山打通電話,侯衛東道:“你給朱主任去了一個電話,讓他馬上出,我們到沙州大學見面。”

    坐在車上,他的**被鑰匙頂了一下,就挪動一下,錯開鑰匙的位置。

    在郭教授過世之時,他給了郭蘭一把鑰匙,回家以后,又拿了一把鑰匙放在身上,而且他習慣于將鑰匙放在褲子后袋里。
easygoing1 發表於 2010-1-4 11:13
第六百六十九章決心(上)

    “侯市長,我聽說益楊縣也在做工作,想將沙州大學留在益楊。”

    “朱主任,如果你是沙州大學校長,相同的價格,相同的條件,你愿意將校區設在益楊還是沙州?”

    “沙州大學在益有三十年了,各種設施都齊全,如果搞成南北校區,也是可行的。”

    “朱主任,沙州大學必然會到南部新區,這一點沒有任何置疑。”

    侯衛東看出部新區朱仁文心里有些問,便道:“第一點,現在九九年以前不一樣了,各個學校都要想辦法招到更多的學生,學生多就意味著人民幣多,在這種背景下,學校的位置就是一個重要因素;第二點,我熟悉這個學校,大多數老師都愿意將學校搬到交通更便捷、經濟更發達、基礎更完善的沙州,從小孩入學、醫療條件、文化生活等各方面,益楊不能與沙州競爭,第三點,沙州市委市政府已經有了傾向性意見,這是最核心的一點。”

    “有這三條,朱主任還擔心什么?今的任務是討價還價而已。”

    朱仁義聽到侯衛東析。心存地慮也一掃而空。正兒八經地道:“領導畢竟是領導。高屋建瓴。一針見血。”

    侯衛東知道朱仁義在拍馬。如果換成其他人便會開几句玩笑。可是朱仁義是市委書記朱民生親自點地將。他在說話上就很注重方式方法且朱仁義很得朱民生地衣缽。說話辦事都一本正經。這讓侯衛東也很無趣。

    不過仁義老成恃重。辦事認真。而且時沒有發現什么歪心爛腸一點讓侯衛東最為滿意。

    當教委主任吳亞軍氣喘吁吁上了樓。侯衛東道:“出發。到沙大。”

    吳亞軍氣還沒有歇勻。便跟著侯衛東下了樓著健步如飛地年輕人。趕緊加快了腳步。

    同沙州大學地談判。侯衛東心里確實很有底氣。而不僅僅是忽悠朱仁文。

    沙州大學搬遷的根源,在于高校擴招已經不可逆轉,而高校擴招有著深刻的歷史背景和現實意義。

    在1997年,全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才5%左右種規模跟社會和經濟發展速度不相適應。為此,1998年11月洲開發銀行駐北京代表處首席經濟學家湯敏,以個人名義向中央寫信出《關于啟動中國經濟有效途徑——擴大招生量一倍》的建議書。

    他陳述5個理由支持大學擴招:其一,當時中國大學生數量遠低于同等發展水平的國家;其二,1998年國企改革,大量下崗工人進入就業市場,如果大量年輕人參與競爭,就業將面臨惡性局面;其三,國家提出保持經濟增長8%目標,擴招前經濟增長率為78%,急需擴大內需,教育被認為是老百姓需求最大的;其四,當時高校有能力消化擴招,平均一個教師僅帶7個學生;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高等教育的普及事關中華民族的整體振興。

    建議很快被有關部門采納,基于“拉動內需、刺激消費、促進經濟增長、緩解就業壓力”四大目標的高校擴招從此進入正軌,拉開了中國高等教育改革的大幕。

    侯衛東對此也是深有感觸,他在吳海縣中讀書,這所全縣最好的學校,他在最好的班,當年應界考上大學的不過三分之一,而在20011年,吳海縣中考上大學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九十。

    在校長辦公室,與校長段衡山見了面。

    “衛東,什么時候給畢業生做一場就業講座,如今的就業形勢和衛東讀書時不一樣了,你們那時是包分配,好壞都有一份工作,從99年擴張以來,我們很快就要面臨擴張后的第一批畢業生,未雨綢繆,請你為師弟師妹們講一講如何面對自己的人生。”

    段衡山與段衛東見過數面,他在這位學生面前還是保持著師者的尊嚴和親切。

    侯衛東笑道:“段校長,講一講經驗教訓,我還有些心得,其他的就不敢在母校的老師面前班門弄斧。”

    “衛東也別謙虛了,近十年畢業生,你可是第一個副廳級實職干部,你的成功經驗也很寶貴。”

    “當干部只是大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完全可以替代,而段校長這種專家才是社會真正的人才。”侯衛東回頭對教委主任吳亞軍與南部新區朱仁義道:“段校長享受了國務院特殊津貼,在國際核心期刊上發表過多篇論文,論學朮水平,在嶺西是排前三名。”

    段

    管是學者,受到了沙州副市長的推崇,心理上還是覺。

    簡短的寒暄結束,侯衛東便進入了主題,道:“今天我和南部新區朱主任、教委吳主任一起過來,來談沙大搬遷之事,段校長有什么條件,請盡量提,我們最大程度滿足。”

    段衡山不慌不忙地道:“昨天我見了省教育廳楊廳長,他提出了搬遷大學要慎重,沙大在益楊生根三十年,不管從歷史積澱還是基礎設施建設來說,搬走了都是一種巨大的損失。”

    朱仁義沒有想到段衡山會突然變卦,用眼睛瞅著侯衛東,而侯衛東面帶微笑地品茶,對于段衡山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他便道:“段校長,南部新區從基礎條件、地理位置以及優惠政策等几個方面,都符合沙大搬遷的條件。”

    段衡山道:“印書記上任第二天,就帶著全體縣委常委到沙大來開座談會,盛情難卻啊。”

    侯衛東參與過數次的談判,盡管年齡比朱仁義要小接近十歲,可是實際經驗卻很是丰富,見段衡山玩起迷蹤拳,絲毫不在意,微笑著道:“今天我和朱主任來拜訪段校長,先不談細節,首先是表明態度,一句話,南部新區歡迎沙大,其他的事情,下次再來談。”

    他轉頭對朱仁文和吳亞道:“沙大景色優美,散步湖邊,也是人生一大享受,今天就忙里偷閑,重溫一下校園的景色。”

    段衡山相當>今天的談話,為此准備了几套腹稿,一句話,他要為新校區爭取更多的有利條件,可是剛談了几句話,侯衛東卻突然轉彎,反而讓他覺得很遺憾,暗道:“侯衛東倒是個明白人,看來以后的談判用不著忽悠,大家開出條件,取長補短就行了。”

    他興致勃勃地道:“沙大的湖景,在個沙州市都有名,春天時節,許多沙州人都開車過來踏春,今天天氣好,我陪几位一起去走一走。”

    由沙州大學校長段山親自陪同,晒著春日暖陽,在校園內指指點點,感覺也還是不錯。

    在湖心小島上吃了午飯,吳軍和朱仁文便回沙州。

    侯衛東在湖心吃飯之時,恰好能看到授樓的樓頂,這個樓頂一直在眼中晃蕩,將他心弄亂。

    將司機和晏春平打發回沙州,段衡山和侯衛東步行回教授樓。

    沒有了外人,侯衛東便不想與段衡山打肚皮官司,直言道:“段校長,沙大搬遷是難得的發展機遇,我分管南部新區,肯定要為母校創造最佳的條件,搬遷之事其實已成定局,最大的問題在于土地,沙大可以提出合理要求,能解決的一定解決。”

    段衡山道:“說實話,我還真舍不得這個湖水,只是為了學校的發展,必須得搬,你要為母校說話。”

    “我會盡力的。”

    段衡山這才吐露了最真實的想法,道:“我的想法是能快則快,在明年的新生最好能進入新校區。”

    上樓之時,段衡山感嘆道:“走到樓上,總要想起郭教授,叫人嗟嘆。”

    侯衛東同樣也在嗟嘆,他不僅為了郭教授而嗟嘆,同樣為了郭蘭而嘆息。

    “好久沒有回來了,也不知屋里生霉了沒有?”侯衛東看著段衡山上樓,他解釋了一句。

    段衡山隨口,道:“湖水潮濕,長期沒有人住,東西確實容易受潮。”他有午休的習慣,與侯衛東握手告別,上樓睡覺去了。

    侯衛東其實完全用不著解釋,回自己的家,這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可是他沒來由有些心虛。

    他把房門打開,又將陽台推開,當陽台打開之時,湖風便忽忽忙忙地沖進了屋,就如被人追逐的小偷。

    房屋很干淨,沒有灰塵,想必是郭蘭曾經在此住過,所以干淨。

    打開電視,隨意瀏覽了一會,腦中卻總是浮現出絹紡廠的人和事,他給晏春平打了電話,“明天,讓項波到我辦公室來,讓他談一談今年的打算,你給他說,要實打實地談,不要玩虛的。”

    剛挂斷電話,他想了想,又打給晏春平重撥了一個電話,道:“讓項波下午到我辦公室來,上午我要見一見蔣希東。”

    這時,樓下響起了汽車聲。

    郭蘭下了車,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侯衛東的陽台,看見其陽台打開,暗道:“難道我那天沒有關陽台?”

    為父親辦喪事的那几天,她傷心且勞累,在侯衛東的房間住過兩晚,后來仔細打掃過衛生,不過是否關陽台,確實有些記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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