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風流 作者:小橋老樹 (連載中)

b144511455 2009-1-17 10:10:0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2 675739
easygoing1 發表於 2010-1-5 23:29
第六百七十章決心(中)

    …………………………………………………

    剛打了房門,郭蘭就聽到了電視聲,她立刻意識到不對,想退出去,又覺得不妥,還是推開了房門。

    “郭蘭,進來坐。”侯衛東聽到開門聲,已經站在了門口。

    “你怎么回來了。”

    “過來找段校長,沙大搬遷的事情。”

    “沙大真的要搬遷嗎?”

    “擴招以后,益楊校區無法展了,肯定要搬,市委市下入會已經統一的思想,目前就是給多少畝土地以及什么價格的事情。”

    郭蘭比平時更加清瘦了。她手里拿著侯衛東地鑰匙。道:“謝謝你。”

    “進來坐一會吧。”

    “嗯。”

    “我燒了些開水。喝茶嗎?”

    “嗯。謝謝。”

    郭蘭神情中有些憂郁。道:“我想回州大學工作。”

    侯衛東見她的神情,有心酸,道:“這是臨時起意,還是深思熟慮,這一點很重要。”

    郭蘭表情很平淡,卻是很肯定地道:“我經決定了。”

    看著蘭的神情和語調,侯衛東知道她的心意已決,他心里涌起了強烈的保護**:“你現在是成津縣委組織部長,我出面,讓你到沙州大學出任學校的組織部長。”

    “學院已經有了組織部長,我有個工作崗位就行了。”

    “那位組織部長多大年齡。”

    “四十歲左右。”

    “如果他想到地方調他到地方,如果他不想到地方,我讓他改任其他職務。”侯衛東是副市長,他的權力還不足以如此安排,但是他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著強烈的信心,他知道只要他下定決心,此事一定能辦成。

    郭蘭能感受到侯衛東的好意抬頭看著侯衛東英俊的臉龐,眼睛慢慢地溫潤了,兩滴淚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晶瑩如寶石。

    侯衛東抬起手指輕地將晶瑩的寶石抹在了手尖。www.

    父親仙逝以后,郭蘭為了寬慰母親,一直強撐著,此時感受到了侯衛東的關心,情緒就突然爆發了出來。

    把臉伏了侯衛東溫暖的懷里,郭蘭痛痛快快地哭了起來初她還強抑著聲音,漸漸地的哭聲越來越大。

    侯衛東側過身,抽了紙她擦了擦眼淚水,只是郭蘭的眼淚水如冰山融雪几張紙又怎能擦得干淨。

    “哭吧,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郭蘭只是緊緊抱著侯衛東,此時在這寬闊的胸前,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顧,將所有的思念及傷痛化作了傾盆之淚水。

    等到郭蘭的哭聲稍歇,侯衛東將她撫在沙發上,這才起身,關掉了微微開著的防盜門,然后又找了一條干淨毛巾,用熱水洗淨,遞給了郭蘭。

    郭蘭接過熱毛巾,擦了臉,這才停止了哭泣,痛哭一場,胸中積郁之氣倒是排解出來,她不好意思地看著侯衛東胸前的一片濕痕,道:“這是第二次把你衣服打濕了。”

    在九三年那個悶熱的夏天,郭蘭因為失戀而伏在侯衛東肩頭哭了一場,在二C0二年春天,她又因為父親過世又打濕了侯衛東衣襟。

    看著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郭蘭,侯衛東心里就涌起了深深的疼惜,和郭蘭深深地對視一眼,他拋棄了所有思想,只是將郭蘭擁在了懷里。

    當兩人嘴唇分開,侯衛東低聲在耳邊道:“你的嘴唇好香。”郭蘭臉上有一絲紅暈,微閉著眼,臉又微微仰起。

    侯衛東用心地親吻著異常柔軟、濕潤的嘴唇,情緒慢慢地高漲起來,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郭蘭的身體,感受到她的陣陣顫栗,有嬌媚,又有著莫名的驚慌。

    他將手放在**的位置,輕輕地揉了起來。

    盡管隔著衣服,郭蘭還是如觸電一般,低下頭,將發燙的臉靠著侯衛東肩頭,長長的睫毛輕微地顫抖著,如一朵不勝涼風般嬌羞的水蓮花。

    他呼吸漸漸粗重起來,讓郭蘭平躺在沙發上,他自已跪在地上,解開了郭蘭的上衣扣子。

    她的臉如天上火燒云,眼睛緊緊閉著,雙手抱在胸前,陽台上的風帶著一絲寒意吹來,皮膚上就出現了許多小顆粒。

    侯衛東的舌尖在平滑的小腹滑過,在下腹部稍稍停頓,然后逆而向上,直到胸前,將她的雙手挪開,黑色花邊的胸罩便暴露在眼前。解開了胸罩,兩朵俏生生的花蕾便

    出,膚如凝脂,花蕾則是罕見的鮮紅色,格外醒目。

    侯衛東溫柔而又霸道地親吻著花蕾,郭蘭身體一直在輕微顫栗著,當指尖朝下滑動之時,她突然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道:“別。”

    兩人目光中都充滿著激情,對視片刻,她輕聲道:“今天不行,我例假來了。”

    穿好衣服以后,郭蘭緊緊擁抱著侯衛東,深深地親吻著,留下了滿嘴香甜,在耳邊道:“我愛你,衛東。”

    郭蘭離開了很久,侯衛東仍然有些魂不守舍,在屋里走來走去。

    手機傳來“”地響了一聲。

    這是她發過來的一條短:“我們是兩條平行的鐵軌,可以相向而行,互相關心和溫暖,卻永遠不能交匯。”

    看著這條短,侯衛東半天說不出話。

    又過了很久,他才給祕書晏春平了電話:“我在沙州,你帶車過來接我。”

    與此同時,寧在辦公室親自與蔣希東談話。

    寧道:“蔣廠長,你到絹紡廠之前,是二輕局副局長,市委這一次有意將你調回到行政機關,市政府研究室、經委、計委等几個部門,你都可以考慮。”

    蔣希黑臉如漆,道:“寧書記,感謝組織對我的關心,絹紡廠出了這么多事情,組織上調整我的崗位,我能理解。”

    寧笑道:“國有企業面臨著困難,這是全局性的問題,并非絹紡廠一家,你既有行政機關工作經驗,又有丰富的企業經驗,回到了政府綜合機關,可以為市委市政府決策提供好的建議。”

    “寧書記,我沒有把絹紡廠搞好,從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我愿意在絹紡廠當一名普通工人,為絹紡廠重新站起來出一份綿薄之力。”

    “你不愿回政府機關?”

    “我不回機關,就留在絹紡廠當一句普通工人,我以黨性擔保,絕對支持新一屆班子的工作。”

    寧沒有想到蔣希東會堅持留在廠里,道:“這几年,破產企業不少,蔣廠長的年齡也不小了,還是在機關更保險一些,這也是朱書記、黃市長對你的照顧。”

    “我想和六千絹紡廠職工在一起,哪怕一起失業,也心甘情愿。”蔣希東態度很堅決。

    寧眼神犀利地盯著蔣希東,似乎想洞穿他的思想,而蔣希東面無表情,目光卻是凜然不畏。

    過了一會,蔣希東道:“當然,我是**員,愿意服從組織的安排,只是寧書記是征求我的意見,所以才向組織說出了心里話。”

    寧點了點頭,道:“明白了,等我向市委匯報以后,再明確你的去向,在這里,只能說,盡量滿足你的要求,不過如果組織需要,你還是要有到機關工作的准備。”

    蔣希東就站了起來,道:“請組織滿足一位老黨員的最后心愿。

    ”

    楊柳一直在作記錄,等到蔣希東離開,她暗道:“如果大哥沒有提前說起絹紡廠的事,我還會認為蔣希東是優秀的企業家,他這人太會演戲了。”

    下班回到家,堂兄楊柏已經在等候了。

    “聽說蔣希東下課了,由項波來當廠長,我想回廠里上班,還是當總工程師,你能不能幫我想一想辦法?”

    楊柳道:“你不是辭職了嗎,怎么又想著回去。”

    楊柏道:“我當時是和蔣希東有矛盾,在他辦公室拍了桌子,現在項廠長主政,我還是想回廠里工作,干老本行。”

    “這事我做不了主。”

    “我和侯市長不是挺熟悉,能不能搭個橋,讓我與侯市長見一面。”

    楊柳與堂兄關系一向不錯,道:“那我試一試。”

    當侯衛東剛剛下高速路,就接到了楊柳的電話,他道:“好吧,在新月樓的水陸空,那里距我家近,味道也不錯。”

    一路上,他腦子里都浮現在郭蘭的影子,鋪天蓋地,見到了楊柳和楊柏,才從溫情中走到**的現實生活。

    坐上桌子,侯衛東道:“楊柏,你想回絹紡廠,為什么?”

    楊柏沒有回答為什么,而是提了更進一步的要求,道:“我想回去當總工程師,論技朮,我在絹紡廠也是數一數二,蔣希東心胸狹窄,不愿意用我,新一屆班子總要需要我。”他笑了笑,又道:“離開了絹紡廠,我的技朮一錢不值。”

    侯衛東將目光停留在楊柏臉上,道:“你上次同我談的事情,真實度是多少,我想聽老實話。”
Edward9140 發表於 2010-1-18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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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辦公室。侯衛東打開了窗戶。讓微涼的空氣穿透房屋。他心里想著給郭蘭的承諾。用座機給郭蘭打了一個電話。

    “你下定決心了嗎。是否真要到沙州大學去?”

    “我確實打定了主意。但是暫時不用你出手。段校長和濟書記都是父親的好友。我向他們提一提。應問題不大。”

    兩人都小心翼的回避著昨日的激情。只是此事已經開了頭。星星之火。總是會燎原的。只是由于侯衛東的具體情況。郭蘭心里有著巨大的矛盾。一方面。她內心充滿著渴望。一方面。又苦苦的抗拒著。

    听說郭蘭要找校長段衡山和市委副書記濟道林。侯衛東知道調動之事沒有多大的問題。他是憋著一股勁要為郭蘭辦調動。卻突然失去了方向。讓他感到隱隱失落。

    這。晏春平推門而入。侯衛東有些惱怒的看了他一眼。正想出言批評。見到了晏春平身,的寧。

    “我先掛了。寧書來找我。”

    “那。再見。”

    辦公桌就是一個城堡。侯衛作為主人。一般情況下在城堡里接見下屬。只有重要人物他需要他走出城堡迎接。寧作分管組織的委副書記。又有著極深的背景。加上她性格強硬。自是城堡的重要客人。

    “寧書記。你怎親自過來了。”

    寧爽郎的笑道︰“你把我當成了女官僚了。打話召見副市長。這拔高自己了。帝要想誰滅亡就讓其先瘋狂。我不想滅亡。所以不會瘋狂。”

    “到我這里來。只能茶了。不過我的茶都是手工茶沒有一點農藥。”

    “我不喝茶。白開水就行了。”等到寧坐在沙發。侯衛東對晏春平道︰“我和寧書記談事情其他人過來。一律不見。”

    等到晏春平離開。寧道︰“按照朱書記的意思。原本準備讓蔣希東回機關。昨天我與希東談了話。他明確表示要留在絹紡廠。不願意回到機關。你是分管領導。我想過來征求你的意見。”

    “如果留在絹紡廠又如何安排?”

    “按照慣例。如果在絹紡廠總的給蔣希東一個閑職。”

    侯衛東此時對絹有了進一步了解聞言道︰“山難容二虎。蔣希東執掌絹廠十年如果留在廠里。項波的話恐怕不靈。建議將他放在江津手底下。這也是對項波的制約。又不會鬧不團結。”

    寧露出思索的神道︰“蔣東不會听安排他委婉的表過。只要調出絹紡廠他就是辭職。”她頓了頓。道︰“如果他確實要留在沙州絹廠。如安排最為妥當。”

    “我的想法是不要下後患。調他回機關。還可以象征性安排職務。這樣一來。其他廠領導也沒有閑話。”

    寧見侯衛東態度堅決。道︰“我明白了。”

    又道︰“國企的事情都挺難。歷史遺留問題太多。涉及到不同的利益群體。無論如何搞都會背上罵名。”侯衛東笑道︰“變成泥泥鰍。就不怕泥巴糊眼楮。我分管工業這一塊。就算是尖刀山也的爬過去。”

    “年輕真是好啊。銳氣十足。”

    “寧書記比我還要小幾歲。你才是真的年輕。”

    寧年齡比侯衛東大。五官長的也挺精致。只是神情有些嚴歷。破壞了女性的柔美。

    侯衛東送走了寧。看著還算苗條的背影。腦海中卻不由的想起了郭蘭。暗道︰“她的身真美啊。”

    論豐滿。郭蘭不如段英。論勻稱。她不如小佳。論風情。她不如李晶。可是她有著淡淡書卷氣中帶著羞澀。花蓓紅嫩如半透明的凝脂。口齒留香。讓人不覺沉迷其中。

    回想了昨春光。侯衛東心思又顯有些沉重。

    這時。桌上的紅機電話響了起來。

    “周省長。你好。”見到了周昌全的紅機短號。侯衛東趕緊拿起電話。

    周昌全直截了當的道︰“衛東。絹紡廠換人了?蔣希東是經驗豐富的廠長。能挑重擔。項波這人不行。私心太重。”

    他的觀點如此鮮明。衛東心神一凜。道︰“春節前後。絹紡廠出的事情太多。先是罷工。後來又是一次群訪。一人帶著農藥上訪。”

    周昌全道︰“這點問題都不算是問題。只要工廠能正常運轉。廠長就算是合格。對待不同的干部。要有不同的評價體系。要看到主流。”

    侯衛東暗道︰“周省長當政時期。希東一直擔任絹紡廠廠長。還被評為了勞模。周省長是充分相信蔣希東的。可是隨著社會發展和時間流逝。人是會變的。”

    “衛東。你要給子講。項波此人不能用。用了他。絹紡廠就完了。到

    個分管領導也會脫不了干系。現在項波已是廠長。|希東擔任黨委書記。也能起到一定的平衡作用。”

    侯衛東雖然是分管副市長。對于蔣希東這種級別干部的使用只有建議權。並沒有決策權。委婉的道︰“周省長。我馬上向市委作出建議。”周昌全當過市委書記。現在又是副省長。他挺理解侯衛東的處境。叮囑道︰“你作為分管領導。有些事應該主動向組織反映。否則就是失職。我相信子堤一定會納你的意見。子堤這人有毛病。可是大事不糊涂。”

    放下電話。侯衛東不禁搖了搖頭。暗道︰“周省長素來明察秋毫。誰知也有燈下黑的時候。黃子堤已經不是當年的秘書長黃子堤。重用項波就是他的主意。”又想道︰“讓蔣全當黨委書記。這事終究有些不妥。兩人明顯要扯皮。”

    等到市委書記朱民生從省城開會回來寧特意匯報蔣希東的排問題。

    “黃市長是什麼見?”

    寧道︰“黃侯位市長都認為一山難容二虎。建議調蔣回政府。”

    朱,生冷著臉。道︰“什麼叫做一=難容二虎。這是國有企業。不是黑社會他們兩人都是老黨員。我相信有基本的組織紀律。我的思是讓蔣希東留在絹廠任黨委書。他有較強的管理經驗。應該對工廠有好處。”

    听到這樣的安排。寧嘴巴有些-不攏了。有些尖銳的道︰“朱書記。如果安排蔣希東任黨委書記。那何必免其廠長職務。”

    9;。'''敢用這種方式和朱民生說話。朱民生仍然冷著臉卻沒有發火。解︰“當年項波從廠長位置到黨委書記現在蔣希東為什麼就不能我|不出來有什不妥當。”

    寧道︰“此一時一時。現在的社會環境與當不一樣的。我總覺如此安排有些問題。黃侯兩位市長也會持反對意見。”

    “你盡量去黃市長清楚。制衡。是調配干部的重要手段。”朱民生這次到省城開會。委書記秘|趙東特意找他談了蔣希全的事情他可以將周昌全意見當作參考但是對把趙東的意當成指示。

    黃子堤知市委意以後。心火上竄親自找到了朱民生。道︰“朱書記。蔣希東當了十年廠長。若不調走。項波|手以後。只怕難以開展工作。”

    有趙東的意見,盾。朱民生態度很堅決。道︰“黃市長。項波和蔣希東一直在搭班子全。合作提挺好。沒有什大問題。我覺的應該相信兩位同志的覺悟。”

    黃子堤道︰“客觀的說。就是因他們兩人合作好。所以廠里才出現了問題。”他原本一直不想朱民生發生摩擦。可是此事太重要。只硬著頭皮與民生硬扛。

    朱民生原本以為點到為止。見黃子堤軟磨硬頂。稍有些猶豫。又道︰“蔣希東工作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沙州還有不少市屬企業。我們不能讓現有的廠長寒心。此事就別爭論了。”他話鋒一轉。道︰“絹廠只是個例。市政府對于全市企業扭虧工作應該有一個總體方案。”

    黃子堤只覺的口里有一塊黃蓮。有苦說不出。道︰“這事交給侯東在做。我去催一催他。”

    當黃子堤離開了朱民生辦公室。朱民生對趙誠義道︰“你通知侯衛東。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當正式文件下發以後。絹紡廠副廠長高小軍等人一掃愁容。抽機會到嶺西痛快的喝了一場。

    酒桌上。高小軍舉著酒杯。道︰“老大難。老大難。老大出馬就不難。有蔣老大當黨委書記。項波仍然是一條小蛇。我們隨時可以踩死他。”

    蔣希東對現任總工趙大雷道︰“大雷。新的生產1,就要調試了。你干脆生病了。讓楊柏來做這條生線。”

    自從四通開始搞了MBO以後。蔣希東為首的七位導便開始籌備著將在絹紡廠實現MBO的目標。為此。他們作了精心準備。楊柏是其中的一步重要棋子。他以反對派面目現在廠里。就是為了應對復雜的局面。

    此時。他這顆棋子就要重新披掛上場。

    楊柏道︰“大雷。新的生產線畢竟還處于調試階段。我擔心在技術上不成熟。”

    盡管楊柏與趙大雷一條戰線上的人。可是技術上的事畢竟都有些保守。趙大雷知道楊柏沒有參加前階段的調試。驟然接手要出事。他在心里猶豫了一會。道︰“有一本詳細的工作日志。里面把要點講很清楚了。你那去看一看就會明白。”

    蔣希東舉著酒。道︰“弟們。我們要下定決心。排除萬難。實現目標。為美好的前景干杯。”
Edward9140 發表於 2010-1-18 11:16
官路風流第六百七十二章困局(上)


    趙大雷將病假條交給波。一臉頹廢的道︰“項廠長。我肚子里長了瘤子。估計是惡性子。我的到上海去檢查。”

    項波雖然是新任的廠長。可是他一直沒有離開過絹紡廠。看著病假條子。道︰“你對我有什麼意見。我平時對不薄。現在請假就是摞挑子。給我出難題。”

    趙大雷無所謂的道︰“命都沒了。誰還有心思去爭權奪利。我這是去保命。不是摞挑子。而且廠里工程師不少。懂技術的比比皆是。我的技術又算的了什麼。”

    項波臉色極為難看。他在黨委書記之時。還經常與趙大雷開玩笑。兩人關系看起來還不錯。不料他居然在新生產線正在調試的關鍵環節。突然間要去看病。道︰“大雷。你是總工。離工了你。新的生產線能否生產還是未知數。在開的那天。侯市長要親自參加。”

    “我現在管不了麼多。還是保命要緊。”趙大雷任憑項波如何挽留。執意要到上海去看病。

    趙大雷離開後。波摔了杯子。公關部長蘭沁正好從門口經過。進門以後。將杯子碎片打掃干淨。道︰“項廠長。你可不能生氣。全廠干部職工都看著你。”

    項波氣領帶松開了。道︰“你去把楊柏叫過來。”在他心目中。前總工的楊柏是的技術非常出色是唯一不遜于趙大雷的技術人員。這一次新生產線的調試他絕不能允許失敗。

    “楊柏已經待崗了。時沒有在廠里。”

    “那你給他打電放。他馬上到我辦公'來。”

    楊柏此時開著車在南猜區閑逛。接到電話以後。道︰“我在外面。要回廠里。下午。下午上班時間。我到項廠長辦公室。”打完電話。他干脆將電話掉將車開了脫塵溫泉躲在貴賓小間里點了酒和水果。慢慢享受著溫泉。

    項波接任絹廠以,。原來熟悉的工廠突然變的此陌生首先是出口印度的大客戶將意向性的三百萬美元訂單撤消。這原本是拿到出口許可證以後最大的一訂單。也是廠里為了打開東南亞市場的第一筆訂單。

    出口失敗的消息迅速傳到了市里。這讓項波的能力受到了極大的質疑。廠里職工同時也議紛。整個廠區充滿了不安的氣氛。

    兩點。楊柏準時來了的辦公室。“楊工你當時怎麼突然下崗將總工位置交給趙大雷。他的技術水平明顯不如你。”

    楊柏憤憤的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是當權者的法寶。”

    項波用很欣賞的眼看著楊柏。︰“你想不想新當總工。現在有一個機會。我信不過趙大雷。請出面來主持新生產線的最後調試工作。”

    楊柏面露興奮之色。隨後又有些暗然。道︰“這條生產線從采購到安裝我一直沒有參加。听說正式運行的時間訂在三月二日。我擔心完不成任務。”

    由于趙大雷突然請病假。項波了新生產線的調試。極力籠絡著前總工楊柏。道︰“到新的生產1,正式運行。我推薦你來當總工。”市委書記朱民生的知三百萬美元的訂單被取消。心情極端不悅。給侯衛東打了電話︰“侯市長。你是怎麼搞的。三百萬美元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絹紡廠的工資意味著機器運轉。你到廠里去過沒有。是如何指導生產的。新廠長波上任以後。有什麼問題。你心里有數嗎?”

    侯衛東本來就不贊成換廠長。被民生批評一頓。肚子里全是窩囊氣。等到朱民生話音落下。才道︰“絹紡廠才拿到進出口專營證。也正在學如何與國外做生。這一次訂單被取消了。是一個教訓。”

    朱民生冷冷的說了一句︰“又是交學費。沙州再交幾次學費。會被老百姓指著脊梁骨的。”

    侯衛東沉默了半秒。︰“我會讓職能部門將絹紡廠盯緊一些。”

    在市委書記怒火正之時。頂撞極為不理智的行為。

    盡管朱民生不理智。可是因為他是上級。所以就然的具有了合理性。

    盡管侯衛東在此事並沒有錯誤。可是因為他是|級。所以就天然的應該理智。否則就是不成熟。

    朱民生發了一通火。態度稍好一些。道︰“絹紡廠新生產線花了一千五百萬。正在調試。新生產線一定不要出問題。”

    掛了電話。侯衛東很是憤。自道︰“當初我就不同意換人。現在項波當了廠長。出了事。責任反而打在了我這個分管領導屁股之上。真是命苦不能怪政府。”

    自我發了一會牢騷。還是直接給項波打了電話︰“項廠長。新的生產線什麼時候投入使用。必須要萬無一失。”

    此時項波剛剛同楊柏談了話。心里稍稍有底氣。道︰“侯市長。我給你匯報一件事。總工趙大勇請假到上海看病。新生產線正在調試的關鍵時刻。必須

    能把關。我準備讓前總工來主持新生產線的最後調,'”

    侯衛東已經是眉頭鎖。道︰“原我同意。你是新廠長。要迅速轉變角色。將廠里的情抓緊管好。盡快出效益。這樣你才能有威信。市委市政府才能放心。”

    項波接手了一個完整的絹紡廠。可是坐在了廠長位置上。卻發現絹廠處處充滿了暗溝。讓他步步驚心。只能硬著頭去。他相信熬過了嚴冬。夏天就會讓生活熱火起來。

    侯衛東也感受到了項波的難受他心里也是千愁百結。如果按照他的意願。將對現在市屬企業進行全面的公司化改制。可是他是副職。其意願無法上升為政策。心中焦灼以後。他在心里罵了粗話。“老子以後寧當雞頭不當鳳尾。堅決不當副職。”

    下班之時。侯衛國打來電話道︰“今天你佷兒滿三個月過來喝酒。”

    侯衛東道︰“你今有空回家?”

    侯衛國笑道︰“壞人是永遠抓不完的我也的有自己的家庭生活。”

    剛出辦公'。就遇了前秘書長蒙厚石。蒙厚石從秘書長職務上退下來以後就堅決不坐單位的配。而是跟著年小輩坐著單的交通車。因此。侯衛東招呼道︰“秘書長。我們一起回去。”

    “侯市長先走。我的去給小家伙買點禮物。總不能空手去喝酒吧。”

    今天晚上是侯衛國子滿百天請了一些內親去喝酒侯衛東和蒙厚石都在邀請之列。

    侯衛東笑︰“我就打空手去了。這些事都是小佳在操辦。”

    回到了新月樓侯東在屋里坐一會。這才朝大哥家里走去。在門洞。又遇到了蒙石。

    “蒙叔。買了什麼”蒙厚石與省長朱建國是老友。因此在家里他就稱呼為蒙叔。在位就稱呼為秘書長。

    蒙厚石笑的挺憨厚。道︰“我買了一把槍。他是否喜歡。”

    他將木槍拿了出來。連侯衛東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是一把屬于八十年1木槍。看槍的造型是五六式半自動步槍。

    “當年。小伙伴中有這樣一把步槍。大家都會流口水。我可是做夢都想有一把木頭槍。”

    進了門。侯衛東陪著蒙厚石坐在了客廳里。蒙厚石道︰“衛東。項波當了廠長。絹廠難了。”侯衛東嘆息一聲︰“今天為了絹紡廠的事情。還挨了一頓批。蒙叔。你有什麼高見?”

    蒙厚石臉上黑色素沉澱。加上有皺紋。就充滿了滄桑感。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道︰“全市和絹紡廠同等規模的勞動密集型企業有六個。各有各的困難和問題。如今市里沒有一個明確略。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終究不是辦法。”

    “我在國有企業工作過。對里面的情況很熟悉。|打小鬧解決不了問題。必須轉變體制”

    “蒙叔。我一直在究改制的大目。這一篇大文章不是一個副市長所能啟動的。必須要有相應的保障措施。否則會引起大沖突。”

    蒙厚石喝了一口茶。道︰“我退居二線以後。給自己訂了規矩。一定要少開口。可是在辦公室。耳中听到這些事情。又覺的憋在心中難受。”

    “蒙叔。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中央高層的理念明確。就是要掌握關系國際民生的重要企業。對于絹紡廠膠片發夾這些行業。都要統統向世界開放。一句話。國資要逐步退出這些服務性的領域。你是年輕的副廳級干部。前途遠大。一定要認準大趨勢。順應大均勢。這才能有往上走的潛力。省委省政府也正在考慮全省國有企業的突破性改革。正在尋找著試點的的區。”

    蒙厚石看了許多領導的興衰成敗。就隱晦的指點侯衛東。但是他只準備點到為止。其余的事情就看侯衛東的悟性和造化。

    “蒙叔。我畢竟是副市長。有些難度。”

    “這就要看你的政治抱負和實際工作能力了。向。你將一飛沖天。向上。你有可能在副廳級的位置上停滯。”

    “不能全面改制。就找準時機。由點及面。摸著石頭過河。”

    自從侯衛東成為了昌全的秘書。蒙厚石就在觀察他。當侯衛東將成津的亂局理順以後。他就從侯衛東上看到潛力。此時見他走在了人生和事業的重要十字路。便有意提。

    他當年和朱建國在一起工作。自認為能力強建國。此時朱成了一省之長。封疆大員。他已經退局二線。這是他這一輩子的心結。如果侯衛東在他的指導下能過關斬將。他的人生或許能有所補償。將會少些遺憾。

    侯衛東對當前的困很是不滿。意外的听到蒙厚石的話。暗道︰“蒙石說的對。我必須要鼓足勇氣。打破這黑沉沉的困局。在省里樹起一面旗貼。”
Edward9140 發表於 2010-1-18 11:39
官路風流 青林的日子 第六百七十三章困局(中)

    時光如梭,轉眼間到了五月。生活就如長江水,總要滾滾向東,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經過兩個月的磋商,沙洲大學已經確定將搬遷至南部新區,南部新區將為沙洲大學提供一千畝土地,每畝土地6萬元。

    郭蘭正式調到了沙洲大學,出任了組織部長,並擔任了沙洲大學搬遷領導小組副組長,她回到學校,原本不想從事行政工作,可是在沙大要教書,必須得有碩士文憑,因此,她一邊實際主持著籌備小組副組長的工作,一邊著手準備研究生考試。

    絹紡廠情況並不容樂觀,新生產線還在不斷調試,廠里效益在兩個月明顯下滑,原並就短缺的現金流很快變成了庫存和應收貨款,侯衛東的副市長生涯剛一開始就面臨著新的困局。

    “讓困難見鬼去---”侯衛東經過一段時間磨合,又積聚起了旺盛的斗志,他決定主動出擊,不再觀望。

    “朱書記,我是侯衛東,有事情想跟你匯報。”經過近半年的磨合,侯衛東和朱民生解除漸漸多了起來,彼此的信任度都有所提高。

    “你十點鐘過來。”朱民生與黃子堤關系說不上糟糕,也說不上密切,侯衛東願意過來匯報工作。這是他願意看到的事情。

    十點鐘,侯衛東準時來到了朱民生的辦公室。

    “朱書記,絹紡廠經營很困難。”

    “生產線穩定沒有?”

    “趙大雷有腫瘤,要在上海做手術,楊柏以前沒有接觸過這條生產線,生產線意志沒有穩定下來。雙宮絲生產受到影響,而且,以前合作的銷售公司因為質量原因,拒絕再要廠里的產品,庫存堆滿了倉庫,難以為繼了。”

    朱民生冷臉冷面的看著侯衛東,暗道︰“侯衛東當時並不同意臨陣換將,現在他撿到大話來說了。”口里道︰“侯市長,光提困難時不行的。你是分管副市長,要提出解決方案。”

    侯衛東此時徹底摸清了朱民生的習慣,朱民生表面上市冷臉硬漢子。實際上內心搖擺不定,容易受人誘導,他正容道︰“我覺得市屬國有企業不能再由政府來抱著,應該把他們推到市場去,你曾經提過陳光的事情,我覺得沙洲也應該和渮澤一樣,全面改制,這樣政企才能真正分開,企業專心生產,政府做它的本職工作。”

    “改制,說起來容易,可是涉及到了這麼多工人,稍有不慎,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侯衛東用堅定的語氣道︰“不改制,最終市屬企業也是死路一條,還把政府拖垮了,工人最終還是找政府要飯吃,我的想法是由點到面,逐步鋪開,第一個點就是面臨著重重困難的絹紡廠。”

    朱民生仍然是冷臉冷面,過了一會,道︰“對于絹紡廠的事呢,你有幾成把握?”

    侯衛東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策略的的道︰“周省長有意在全省搞改制工作的試點,沙洲市可以做些工作,只要納入省政府試點,就會有很多保障措施。”

    朱民生沉吟了一會,道︰“此事你同黃市長談過了沒有?”

    “暫時還沒有。”

    朱民生臉上表情稍有緩和,道︰“還得按程序辦,不能壞了規矩。”

    他來到沙洲以後,第一次講話就是強調民主集中制,今天沒有講民主與集中,而是用了“規矩”這個詞,侯衛東在心里作了評估︰“看來朱與黃頁有了隔閡,這對我來說就是好事。”

    摸清了朱民生的態度,侯衛東心里便踏實起來,剛回到辦公室,還未坐定,電話響了起來。“省里有相關文件沒有?”

    朱民生這句問題沒頭沒腦,侯衛東楞了三秒就明白了朱民生的意思。道︰“目前省里關于國有企業改制的消息都是散見于各種講話材料,並沒有明確的硬性要求,省里要搞試點也是內部消息,不是正式的文件。”

    朱民生沉吟道︰“沒有正式文件,改制的事情就先緩一緩。”

    “在這種領導手下工作也太費勁了,既想出政績,又怕擔責任。”侯衛東掛了電話以後,暗自發了一句牢騷,不過朱民生的話也提醒了他。他思索了一會,取出周昌全的文件,又來到了朱民生的辦公室。

    趙成義在走道上遇到了侯衛東,心道︰“侯衛東現在和朱書記的關系不斷拉近,他這人真有手腕,我要向他學習。”口里道︰“朱書記正在等你。”

    朱民生仍然是冷臉冷面的神情,道︰“還有什麼事情?”

    看了周昌全的文件,听了侯衛東的想法,朱民生道︰“你先去向周昌全請示,如果能將省政府能有明確的精神,我支持你的想法,只是有一個要求,既要解決國有企業效益問題,也得兼顧著社會效益。”

    給楚休宏打了電話,侯衛東直奔嶺西,等到省政府會議結束,楚休宏陪著他,兩人有一句無一句說著閑話。

    “大周哥回國以後,成立了一個嶺西娛樂公司,這個公司做得很雜,有網絡音樂,還要搞演出。”

    侯衛東腦海中浮現出了周昌全和柳潔唱歌的情景,暗道︰“周省長和柳團長的關系好的很,大周要開娛樂公司,只怕周省長不會同意。”

    “呵,沒想到大周要開娛樂公司。我記得他是學工科的,跟娛樂界沒有什麼關系,周省長多半不會同意大周從事非專業工作。”

    楚休宏道︰“衛東市長太了解周省長了,為了這事,大周還和周省長吵了架。”

    “大周也太沖動了,何必跟老爺子吵架,只要注冊了公司,生米煮成熟飯,周省長還是要支持。”

    楚休宏頓時出了佩服之色,道︰“衛東市長太厲害了,大周的公司已經成立了,周省長盡管生氣,也只能由著他了。”

    兩人正說著,听到了周昌全的說話聲音,侯衛東趕緊迎了上去。

    周昌全西服筆挺,神采奕奕。看見了侯衛東,很高興的道︰“你急急忙忙趕到了省城,有什麼要緊事情?”

    侯衛東在心頭暗道︰“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就去年此時,周省長以為政治生命即將結束,便有了閑雲野鶴的瀟灑,此時政治生命突然延長了,他頓時又煥發了政治青春,人也年輕了至少五歲。”

    進了辦公室,侯衛東開門見山的道︰“周省長,我是來要政策的。”

    “你要什麼政策?”

    侯衛東從手提包里面取出了周昌全在全省工業大會上的講話,翻到了第六頁,道︰“周省長,您在全省工業大會上的講話真是太精彩了,有很強的指導意義,我組織相關部門集體學習了三遍,越學越有味道。”

    周昌全笑了起來,道︰“我記得你以前不拍馬屁,當了副市長,馬屁功夫看漲啊。”

    侯衛東摸了摸鼻子,道︰“這不是拍馬屁,而是實事求是,根據周省長的講話精神,我代表沙洲市委市政府,主動爭取將全省企業改制的試點工作接過來。”

    “你是代表個人,還是代表市委市政府?”

    “我來之前,和朱民生書記討論了這個問題,他支持試點工作。”

    “那黃子堤是否支持此事?”

    “為了解決國有企業效益問題,黃市長多了好些白頭發。”

    周昌全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他神情嚴肅起來,道︰“我听到一些說法,你和黃子堤的關系不太和諧,我記得你們配合得很好,為什麼會這樣?”

    侯衛東避重就輕,道︰“我和黃市長的關系沒有什麼問題,他是一把手,我是副職,我會配合好他的工作。”“你別跟我打馬虎眼,多的話我不說,在市委書記和市長之間,你要尋找平衡點,我相信你有足夠的智慧和能力處理好這事。”周昌全很是看重侯衛東,說這番話也是語重心長。

    “我會注意。”在侯衛東心中,朱民生有明顯的缺點,可是他的缺點是歸于可以接受,而黃子堤作為市長,他的缺點就屬于致命的缺陷。

    周昌全看出了侯衛東神情有些敷衍,他沒有深說此事,點到為止,道︰“至于改制試點之事,省委省政府還在研究,到時我會考慮。”

    說到這里,他把楚休宏叫了過來,道︰“我有接待任務,你別跟著了,陪衛東吃飯。”

    侯衛東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可是這一次拜訪周昌全沒有達到預期目的,讓他略略有些失望,與周昌全握手告別以後,跟著楚休宏一起走出省政府大樓。

    出了大樓,就是寬闊的公路、大片的綠色草坪,這事2001年修的市政府廣場,不少市民在此休閑,與以前硬邦邦的省政府相比,經過改造的省政府周邊環境顯得更加和諧。

    侯衛東心思沒有在廣場上,暗道︰“除了周省長,還有誰能促進此事?不知趙東是什麼態度,如果趙東能支持,朱民生十有八九會堅定改制的決心。”

    可是,趙東畢竟是省委書記秘書,侯衛東與他還沒有建立起私交,貿然向他說起此事,終究是不大妥當,他又有些猶豫。

    楚休宏覺察到侯衛東有些走神,道︰“衛東兄,我有一個疑問,絹紡廠就是一個馬蜂窩,別人避之不及,你為什麼非得把這個馬蜂窩捅開?”

    侯衛東甚至領導身邊人的厲害之處,因此他有意在楚休宏面前敞開了心扉,誠懇的道︰“既然是馬蜂窩,就遲早要捅開,我想以此為切入點,下好國營改革這一盤棋,古人雲,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既然當上了副市長,就得盡職守,這是其一。”

    “其二,從客觀情況來說,沙洲市屬企業在2001年大面積虧損,現在不積極主動的想出辦法,憑我了解的情況來看,以後的情況會越來越糟糕,我始終堅持,早動手比晚動手更好,這是對市委市政府負責,更是對全市人民負責。”

    楚休宏見到了侯衛東義無反顧的態度,提醒道︰“國有企業太復雜,你有可能會背上罵名。”

    “這就無所謂了,如果成功了。我也算是殺出了一條血路,如果不成功,至少總結了經驗教訓,要讓我眼看著市屬企業的危機而無動于衷。我會覺得遺憾。”

    侯衛東還有一個更隱秘的理由沒有說出口︰“如果市屬企業改革成功,將為他的仕途之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到了餐廳,楚休宏又打了電話。

    不一會,一輛紅色小車停在餐廳門口,一位身材高大、風度翩翩的年輕人走進了餐廳,他身邊跟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

    侯衛東研究一下就直了︰與大周一同到來的人居然是晏紫。
Edward9140 發表於 2010-1-18 11:40
官路風流 青林的日子 第六百七十四章困局(下)

    大周坐下,與侯衛東打了電話,便掏出手機,收了一陣又快又急的英語,侯衛東在大學里掌握的啞巴英語早就還給了老師,此時更是听得一些模糊。

    晏紫沒有想到又與侯衛東見面,出于禮貌,她微微向侯衛東點了點頭,隨即冷冷一笑。

    冷笑應該是笑的一種,屬于能意會卻沒有準確概念的表情。

    對于晏紫的專業能力,侯衛東素來還是認可的,但他並不喜歡晏紫過于尖刻的性格,甚至還有一些反感,見到她莫名其妙的冷笑以後,便不再正眼看她,對大周道︰“大周,你還是正式回國當海歸了。”

    大周這才笑道︰“衛東,你怎麼一不小心就當上了副市長,上次我回國之時,你還是縣委副書記。”他笑起來之時,出了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很是健康,他指了指晏紫,道︰“這是晏紫,省歌舞團的。”

    侯衛東再次向晏紫點了點頭,又道︰“你回來做什麼項目?”

    大周道︰“這是我最頭疼的事情,現在終于定下來,我準備搞網絡音樂。”

    侯衛東深知周昌全的性格,笑道︰“現在網絡神話剛剛破滅,做網絡恐怕很難,周省長肯定要堅決反對。”

    “我的看法恰恰相反,互聯網是絕對的新興力量,現在擠掉泡沫,正式進入其間的好機會。”大周指了指晏紫,道︰“晏紫是我的合作方,她是專業人士,我是技術人士。”

    侯衛東脫口道︰“晏紫是舞蹈演員。”

    晏紫冷笑一聲︰“難道舞蹈演員就不懂音樂嗎,少見多怪。”

    楚休宏有些奇怪的看著晏紫,在他的印象中,晏紫是一位雅致的女人,他是第一次听見晏紫冷笑。

    從門口又走進來一位女子,女子約1米6左右,既時尚又樸素,走到大周桌前,很禮貌的鞠躬。

    這個鞠躬太眼熟了,所有與日本人相關的電影里都會出現這種禮節。侯衛東將目光轉向了大周,大周明白侯衛東的意思,聳了聳肩膀,雙手一攤,做了一個西洋人常用的身體語言。

    “這是我的女友兼合伙人,代子”

    听到代子這個名字,侯衛東險些笑了出來,在讀大學之時,每晚睡前十分鐘,大家都會講黃色話題,俗稱黃色十分鐘,劉坤曾經講過兩個島國人的名字,男的叫龜頭正雄,女的叫松下褲帶子。

    因此,听到代子,他猛的想起了松下褲帶子這個笑話。

    代子不明所以,見到對面的男人臉上充滿了笑意,又微微鞠躬,臉上是很溫柔的表情。

    侯衛東對那個島國沒有好感,可是面對著代子這樣的女子,確實又沒有太多惡意,他看著大周道︰“我剛才听到你是在說英語,代子能說中文嗎?”

    “不會,我和她在美國認識的。在一個學校,我們一起來做音樂網絡。”

    侯衛東道︰“我知道周省長的性格,他能接受你從事網絡音樂這項全新的事業,可是他很難接受這個---代子。”

    大周扭頭過去,朝代子微笑用英語道︰“這位侯先生夸你很漂亮。”回過頭對侯衛東道︰“我爸很信任你,抽個時間,幫我勸勸他,婚姻無國界,抗日戰爭和代子又有什麼關系。

    這個問題無解,侯衛東開了個玩笑,道︰“抱得東洋美女歸,大周這是為嶺西人爭光,我相信周省長最終會接受你的。”

    大家邊吃邊聊,侯衛東問道︰“我對互聯網不熟悉,大周,你到底想做什麼?”

    達州道︰“簡單的說,我想做專業的音樂搜索引擎,主要為搜索用戶提供音樂視听的第三方鏈接服務,我的想法是做國內的最好的音樂網站。目前資金壓力挺大,正在籌劃風險投資,衛東有沒有好建議?”

    侯衛東道︰“我接觸的都是具體產業,對于互聯網完全是外行,不敢亂說。”又問道︰“目前擬有沒有眉目?關于風險投資的事情。”

    “步高,是沙洲最成功的年輕企業家,你應該認識,他手下有兩家公司,一是步步高房地產開發公司,另一個是遠景公司,步高準備投入300萬到我的音樂搜索引擎,名字我都取好了,叫做周代音樂搜索引擎。”

    侯衛東暗道︰“步高的老婆與晏紫曾經是同事,步海雲又是周昌全的部署,而步高的經濟實力強,由遠景公司來投資倒是不錯的選擇,即使300萬元全虧了,對步高來說不會傷筋動骨,只是周昌全給予步高適當關照,又何止300萬元。”

    他道︰“步高是我多年的朋友了。他的新月樓至今仍然是沙洲最成功的樓盤,已經開發到了四期。”
Edward9140 發表於 2010-1-18 11:42
官路風流 青林的日子 第六百七十六章謀篇(中)

    听了侯衛東的請求,吳英道︰“這是好事,你何必主動去惹麻煩?”

    侯衛東道︰“不願意惹麻煩,遲早就會惹上大麻煩,如果沙洲是體制改革試點地,我就沒有了後顧之憂,我知道省政 府是有意明確一個試點市,沙洲的工業在全省排第三,很有代表性,是試點鎮的最好城市。”

    “國有企業改革問題,從全國範圍內一直是有分歧的,不僅是經濟上的原因,還是政治上的原因,如今雖然不至于有牢獄之災,可是稍有不對,政治上受影響也不足為奇。”

    吳英是省委書記夫人,沒有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她不僅想到了群體性事件,也想到了可能引起的風波,她著實欣賞侯衛東,建議道︰“我可以建議朱民生調整你的分工,這樣就可以免除了許多麻煩。”

    侯衛東委婉的謝絕了吳英的好意,道︰“吳廳長,謝謝你的好意,我既然到了這個崗位上,也就不準備退縮了。”

    吳英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侯衛東,這些年來,她接觸了太多的政府官員,“但求無過,不求無過”的明哲保身理念已 經深入了官員潛意識,官做到副廳級,還要主動惹麻煩的人,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她微笑著道︰“把沙洲作為國有企業試點市,對于省里來說是一件好事,既然你想爭取,我估計沒有什麼問題,找機 會幫你說一說。”“需要通過國務院體改辦嗎?”

    “對于全國來說,你這點事只是芝麻小事,省里完全有權去決策。”

    侯衛東倒是有心結識更高層次的領導,見吳英如此說,也就作罷。

    當上副市長以後,面對著復雜的國有企業,侯衛東一直在調研和思考,這是決策前必不可少的程序,此時主義已定,他便準備主動出擊。

    從另一方面來說,如果讓項波經營時間太長,有易中嶺在里面參合,絹紡廠的局面絕對比現在更加復雜,侯衛東不能再等了。

    在吳英、方紅線、小佳開始進入麻將戰場之時,侯衛東回到了金星賓館,坐在了落地窗前,他打開了隨身攜帶的手提電腦,然後給晏春平打了電話。

    “你把絹紡廠三月、四月的報表準備好,明天送到我的辦公室。”

    “通知蔣希全到我的辦公室,上午十點。”

    給晏春平打完電話,侯衛東又給段英打了電話。

    “段英,你好,我是侯衛東。”如今段英已經接替了王輝當年的職務,他很看重報社的喉舌作用。

    段英此時剛剛洗了碗,正準備到書房,接到了侯衛東的電話,很有些詫異,道︰“是你啊,找我有什麼事情?”她打電話之時,丈夫梁進文正在客廳看電視,便有意坐在了客廳。

    “我對絹紡廠的感情挺復雜,當年益楊絹紡廠破產之時,大量的工人下崗,最慘的就是那些女工,有不少南下當了小姐,所以,如果你要改革,必須要考慮工人的利益。”

    侯衛東道︰“這一點我知道,可是絹紡廠經營困難,等到病入膏肓,只能破產一條路了,到時受害的還是絹紡廠女工,現在還可以有多種選擇。”

    段英明白了侯衛東的意思,道︰“你給我打電話說這個事情,可定不是為了談感受,我能為了絹紡廠做些什麼事情?”

    “我想在改制之時,嶺西日報上有改制的聲音,這是對我的輿論支持,有一個良好的輿論環境,這事太重要了。”

    段英道︰“侯市長,你給我的這個任務太大了,我只是小人物而已,怎麼能主導嶺西日報的方向。”

    “我知道報社的操作模式,要正式表態很難,我想讓你打些擦邊球,從現在開始,悄悄報道一些企業改制的文章,主要是外省的成功經驗。”

    這個要求讓段英感到有些難度,考慮了一會,道︰“我去試一試,能否通過不得而知,請理解。。。。”

    侯衛東操作過多次,道︰“我還會和王輝聯系,爭取他的支持,這些文章類似于軟廣告,應該不會對你們有什麼影響。”

    與段英通話結束,侯衛東又給王輝打了電話,王輝同侯衛東合作多年,對這些套路很是熟悉,道︰“這事好辦,就是打擦邊球,只要段英把文章找來,我糊里糊涂就同意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佳凌晨兩點才回到了賓館,侯衛東睡得迷迷糊糊,當小佳進門之時,他半眯著眼楮,道︰“現在幾點了,明天我要到計委去找魯主任,談點事情,你有什麼安排?”

    “兩點,原本說要打通宵,吳廳長接到電話,明天要到首都去,因此兩點就散了場子。”

    侯衛東睜開了眼楮,問,︰“吳廳長要到首都去?”

    小佳親了親侯衛東,拿著毛巾去衛生間洗澡,道︰“我听說寧也要去,是她的一個長輩過生日,好像在體改委當領導。”

    侯衛東到省城來做一系列活動,其實為了下一步改革打下鋪墊,此時听到吳英要去首都,而且是和寧一起去,眼楮便睜開了,道︰“她還說了些什麼?”

    “她夸你很有朝氣,不像一般領導那樣暮氣沉沉。”小佳走到門口,回過頭來道︰“明天我請了假,可以睡懶覺,你別叫醒我。”

    九點,小佳還在酣睡,侯衛東在金星賓館吃了早餐,便直奔省計委,找到了省計委副主任魯軍。

    听了侯衛東的想法,魯軍道︰“改制沒有問題,政策早已明確,又有成功經驗,最重要的是要選擇合適的改制模式,按照國有產權最終受讓主體不同,國企改制可分為內部人收購模式和外部人收購模式,你想采用哪一種方式?”

    “我不是為了改制而改制,有兩個條件和一個目的,兩個條件是國有資產不流失和職工大體上不吃虧,一個目的是扭虧為盈,為了達到上述目的,準備在沙洲采取內部人收購模式。”

    “談一談具體的理由?”

    “其一,經營層及骨干員工穩定,對企業歷史及現狀熟悉,改制過程震動較小,系統風險也較小,能激發企業內部人對改制的積極性,推動改制順利進行,這符合絹紡廠的現實;其二,由于內部人收購往往將產權置換與身份置換聯系在一起,減少了改制過程中的現金支出,這符合沙洲市政府的財力。”

    魯軍對國企改革研究的很透,道︰“當前在嶺西,內部人收購模式主要分為經理層融資收購和股份合作制模式,管理層收購的資金來源問題難以解決,即使融資成功,由于還貸壓力巨大下,管理層很難給企業發展繼續注入資金資源;而股份合作制模式下容易形成新的一輪大鍋飯。”

    “這兩種模式都是有利有弊,更重要的是,在監督機制不健全的情況下,內部人收購容易滋生暗箱操作。”

    說到這,魯軍加強了語氣,道︰“無論改制是否成功,作為領導改制者,都要被人非議,這實在不是一件好差事。”

    侯衛東明確表態道︰“我有心理準備,此事宜早不宜遲。”

    “那好,我同你研究細則。”
z3336578 發表於 2010-2-19 12:16
第六百七十八章佈局

侯衛東想到了體制改革方面的專家明天就要來到沙洲,便想利用這次

難得的機會推動沙洲的企業改制。他檢查完路線以後,就給周昌全回

報了檢查情況,然後又道:“週省長,明天喬主任要到沙洲,他是體

制改革方面的權威,能否請他對沙洲市國有企業改製作一些指示? ”

周昌全與侯衛東相比,由於站的角度不同,接觸的人不同,他心

中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同,道,:“衛東,此事你太心急,省裡有全盤

考慮,而且,沙洲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的決心最重要,

人支持,作為分管領導,你是辦不了這樣一件涉及全市的事情。 ”

儘管周昌全所說是實,侯衛東仍然想盡量爭取,道:“週省長,

如今沙洲市屬企業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如果再拖幾年,問題越來

越深沉,到時代價更大,現在是改制,晚幾年多數企業就是破產的問

題了。 ”他用堅定的語氣道:“週省長,既然嶺西省的國企改革要進

行試點,沙洲願意充當改革的先鋒。 ”

周昌全笑了起來,道:“衛東,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心急吃不

了熱豆腐,明天見了面,你別急著將話題拋出來,你一定要尊重朱、

黃兩位一把手,只能尊重他們,你以後才會有更多的發展空間,否則

空有抱負而將處處掣肘。 ”他心裡已有了定策,只是沒有經過錢省長

的同意,還不便向侯衛東說。

侯衛東當過縣委書記,並不是莽撞之人,他急於促成此事,是想解

決日漸嚴峻的國有企業局勢,作為分管領導,他很難做到發現了問題

而熟視無睹,另一方面,他的政治抱負越來越強烈,作為沒有背景的

副廳級幹部,沒有實打實的政績,向上走的道路將會越來越難。

他仔細想了一會,並沒有被動等待,又給市委書記朱民生打了電話。

朱民生如今是越來越重視侯衛東的背景,他在電話裡沒有表態,而

是道:“喬主任回來掃墓,在這種情況下,他如果不主動問起工作上

的事情,就得隨即應變。 ”他又交代道:“當前你最關鍵的事情是和

寧玥商量,將接待工作搞好,不能出半點差錯。 ”

好不容易盼來了體改辦的領導,週、朱兩人卻各有想法,黃子堤態

度更模糊,這讓侯衛東總覺得是在床底下耍大刀展不開手腳。

就在侯衛東向周、朱匯報工作之時,黃子堤聽說體制辦喬主任要到

沙洲,他心裡就犯嘀咕,將寧玥請到了辦公室。

黃子堤一直對寧玥很客氣,親自給她倒了水,道:“寧書記,明天

喬主任要到沙洲,他此時除了掃墓,還有什麼其他目的嗎。市政府好

做針對性準備。 ”

寧玥端著茶水,她沒有故意矯情,直言道:“喬主任就是來掃墓,

這事他說了很多年了,當然,他是體制辦副主任,順便談一談工作,

也是可能的。 ”

黃子堤笑瞇瞇的道:“寧書記,你和喬主任熟悉,他對國有企業改

制有什麼看法? ”

寧玥笑道:“我在他眼裡就是小孩子,平時聊聊家里人和事,很少

聽他談起工作,不過,從這幾年的體制辦的思路來看,他還是傾向於

國退民進,特別是在沙洲這種輕工業為主導的城市。 ”

沒有從寧玥口裡探聽到多少有用的信息,這在黃子堤的預料之中

,他此時心中已經有了盤算,就算是沙洲開展改制工作,他也可以先

進行試點,再推開,這個方法符合改革的精神,而絹紡廠有5、6千職

工,並不適合作為試點對象,一、兩年時間足夠易中嶺進行操作了。

相通了這一點,黃子堤對於喬主任一行就顯得很平靜,同時,在他

的心裡,對易中嶺的痛恨也在與日俱增。

第二天,沙洲市成津縣飛石鎮黨委書記盧飛早早就等在了路口,在

三年時間,他從黨委副書記走到了黨委書記職務,升職速度不算快,

更不算慢,他對侯衛東懷有感激之情和投拜之心,因此,將那一塊山

頂墓地打掃得極為乾淨,並種上了松柏。

喬主任無論從穿著到氣質都和鄰家大叔沒有區別,在周昌全、吳英

等人的簇擁之下,來到了位於山頂的墓地。

在喬主任給墓地獻花之時,侯衛東悄悄與盧飛握了手,低聲道:“

做得很好。 ”由於成津縣縣委書記曾昭強也跟在大隊伍中,他這個握

手的動作很隱蔽,除了兩個當事人,基本上沒有被其他人看見。

侯衛東和曾昭強的關係很微妙,儘管兩人都是微笑相對,心裡都還

是存在疙瘩,若侯衛東對盧飛過於親近,曾昭強或許就會有看法,這

其實對盧飛不利,畢竟縣官不如現管。

山頂風吹過,將喬主任花白的頭髮吹得凌亂,他目光變得頗為深沉

,站在墓前,久久不說話。

吳英和周昌全獻上了鮮花。

朱民生、黃子堤、寧玥、侯衛東、曾昭強等均在後面站立著。

侯衛東到這個墓地的次數比吳英和喬主任都多,加上他沒有那一段

歲月的經歷,因此,也沒有同喬主任相似的共鳴,他心裡一直想著如

何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今一盤菜的所有佐料都已經準備就緒,能否炒出自己的味道就

看廚師的本事。

在山頂站了一個多小時,喬主任一揮手,道:“走吧,明年清明,

我還要過來。 ”

一串小汽車順著山道而下,警車閃著警燈在前,用沙洲話喊道:“

有車隊,靠邊。 ”

這些貨車司機們都將目光注視著這些好車,罵聲自然不絕於耳,在

彎彎山道邊迴盪著,但是,罵歸罵,多數司機眼裡還是充滿著羨慕。

喬主任對坐在一旁的吳英道:“我這次到嶺西是私事,現在弄得

太正式了,驚動了省、市的同志,不妥啊,吃飯的時候就別讓縣里的

同志陪著了。 ”

“縣里就留縣委書記一人,其他同志不參加。”吳英從墓地下來,

神情有些憂傷,又道:“時間過得真快,我經常夢到當年知青時代的

人和事情,侯市長當成津縣委書記,他這人很不錯,知青墓地就是他

主持整修的。 ”

喬主任隨口問道:“侯市長分管哪一塊?”

“也是分管工業,目前他正在著手搞企業改革。”

兩人並沒有將這個話題談下去,而是說了些陳年舊事,就進入了

百年知青老店。

話題圍繞著當年沙洲的知青生活,侯衛東作為副市長,在席上幾

乎沒有發言的機會,他對知青生活部感興趣,心裡一直琢磨著如何才

能將話題引到了體制改革方面。

可是,他在席上根本沒有發言權,一直用眼光瞧著吳英,吳英只是

與喬主任和周昌全說話,並沒有註意到侯衛東的目光。

眼看著午餐就要結束,喬主任也將離開,大好的機會就要喪失,侯

衛東幾次想提出話題,卻又覺得實在不合常規,畢竟他只是副市長,

在市委書記和市長面前,還輪不到他出思想。

侯衛東幾次想提起了關於國有企業改革的話題,想一想,還是覺得

終歸是不妥,畢竟官場上有著自身的規則,開拓和創新都是在規則之

下實現,他若是藐視這些規則,最終要被規則所反撲。

吃完了飯,喬主任、周昌全也沒有談起國有企業改革之事,這讓侯

衛東很是無奈,又有些失望。

吳英知道侯衛東心裡想著什麼,在離開沙洲之前,抽個空子,悄悄

的對侯衛東道:“你的準備工作很細緻,喬主任很滿意。”

侯衛東想了想,還是將心裡話說了出來,他委婉的道:“吳廳長,

關於沙洲體制改革之事,如果喬主任能有個意見,對我就太有幫助了。 ”

吳英點了點頭,道:“喬主任要和錢省長見面,會談到沙洲的事情

,屆時周省長會陪同。 ”

在高速路口送走了喬、週、吳,看著遠去的小車,侯衛東突然想起

了很久以前的往事,當時侯衛東還在上青林修路之時,他遇到了沙洲

市人大主任高志遠,曾經幻想著修路之事能引起高志遠的重視,他借

機擺脫上青林艱苦的環境,而現實是高志遠在現場大大表揚了侯衛東

,但隨後就將侯衛東忘在了腦後,此後,侯衛東沉沉浮浮,始終沒有

與高志遠形成親密關係。

此時,看著遠去的小車,他不再相信見一次喬主任就能得到他的信

任和賞識,除非削尖頭腦進行跟進,而跟進,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

力和時間,是否成功還得看運氣。

想了一會,侯衛東將喬主任拋在腦後,又琢磨另外一件事:“如果

我是一把手,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向周省長提出要求,而周省長也就不

會有顧慮,以後,我再也不想當副職了,要想充分發揮自己的意願,

就得當一把手。 ”

在回到市政府的車上,侯衛東又給周昌全打了電話,道:“週省長

,今天沒有機會向喬主任匯報,還請老領導幫著沙洲說話。 ”

周昌全笑道:“你這人難纏得很,不達目的不罷休,方法未必很妥

當,精神可嘉,如果我們的干部對待事業都向衛東一樣,何愁事業不

成。 ”

侯衛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週省長,你是我的老領導,所

以我放肆了些,請您原諒。 ”

周昌全哈哈大笑,道:“你不必道歉,我希望你能保持這種銳氣,

只是有一個建議,隨著以後職務提高,考慮事情還要更全面,提高統

籌能力和應對複雜事務的能力。 ”

又道:“沙洲的事情,我比你更熟悉,到我說話的時候,我自然會

說。 ”

話說到這個份上,侯衛東也只能等待了。

所幸等待的時間並不長,在晚上八點,侯衛東接到了楚休宏的電話

,楚休宏高興的道:“侯市長,報告你一個好消息,省裡已經決定將

沙洲和茂雲確定了國有企業改制試點市。 ”
z3336578 發表於 2010-2-19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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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上躥下跳,施展了渾身解數,終於以一個副市長之力促使了沙洲市成為了省政府的國有企業改制試點市,他沒有料到,同時被確定為試點市的還有茂雲市。

轉念一想,祝焱在益楊當縣委書記之時,就有祝賣光的稱呼,爭取到全省的國有企業試點市,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侯衛東反而從茂雲被確定為試點市這一點,隱約明白了省政府暗藏著的態度。

六月中旬,省政府的文件正式出台,沙洲市和茂雲市被正式確定為國有企業改制試點市。

黃子堤看到文件以後,略作思考,批示道:“嚴格按文件執行,請衛東副市長提出方案,報市政府常委會”

侯衛東拿到了黃子堤的批示以後,琢磨了好一陣,暗道:“黃子堤一向不太支持對絹紡廠進行技改,這次怎麼簽得這麼乾脆?如果我將方案提出來以後,他會是什麼態度?”想了一會,他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省政府只是批准了沙洲市成為改制試點市,但是如何推動就是市政府的權力了,到時黃子堤完全可以將絹紡廠直接訪問排除在外,或者是放在最後,如此一來,針對絹紡廠方案將被無限期擱置。”

這是一個致命的問題,侯衛東腦袋開始急轉,思考著應對方案:“先向朱民生匯報絹紡廠面臨的嚴重困難,爭取朱民生的支持,這是第一步,其次,要營造改制的輿論氛圍,這需要由段英或是衡山出面;第三,還得讓絹紡廠內部職工有強烈的意願,有了這三步才能確保絹紡廠的改制問題順利提出桌面。”

第一步很容易,朱民生在內心實質上傾向於改制,他的問題是既想要政績又怕擔風險,如今有了省政府的文件,他應該會同意絹紡廠的改制。

第二步也相對容易,王輝、段英和衡山都是多年的朋友,操作相類似的事情也有很多次,難度不是太大。

如今有些棘手的問題,是第三步如何操作。

此問題在頭腦中盤旋著,他漸漸的有了比較清晰得操作途徑。

六月20日,沙洲市政府舉行了“國有企業改革理論研討會”,會議邀請了省計委副主任魯軍、記者衡山、段英、國企領導項波、蔣希東、張中原等人。

召開此次理論務虛會,是侯衛東的火力偵測和輿論造勢,同時也是對省政府文件的宣傳,憑著他半年來對市絹紡廠兩派人物的了解,如果他的判斷準確,開了這次務虛會以後,蔣希東必然會有所作為。

這是陽謀,是用堂堂正正的手段來促使某些事情的發生,洪昂當秘書長之時,擅長此招,侯衛東從其身上學到了不少知識和手段。

理論研討會上,魯軍、衡山以及部分企業領導做了討論發言,侯衛東作為參會級別最高領導,他進行了最後的總結髮言,他這個發言看似簡單,卻是經過精心設計,透露了不少信息。

他首先講了國有企業改制以後的九大區別。

“一是法律依據不一樣,工廠製企業與公司製企業所遵循的法律依據是不相同的。1988年8月1日開始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全民所有製工業企業法》,是工廠製企業所遵循的基本法律依據之一,而建立公司製的現代企業,所遵循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

“二是投資主體不同,國有企業改制後,企業由主體單一變為主體多元化,過去國有企業一切財產都是國家的,沒有其他投資者、出資者,所謂全民所有製就是人人都有,人人都有實際上就是人人都沒有,自然也就沒有人對企業的資產負責任。”

“三是隸屬關係不同,企業由行政隸屬關係變為以資本為紐帶的母子公司關係……四是黨群領導不同,黨群領導由單一角色變為雙重角色;五是管理者不同,企業管直接者由廠長變為總經理;六是會議程序不同,企業的會議程序由隨即動意變為有嚴格的程序要求,七是決策風險不同,企業由責任不清變為董事會集體決策並追溯個人責任;八是管理方式不同,企業管理由“老三會”變為新老“三會”的有機結合;九是職工身份不同,職工由勞動者變為既是勞動者又是所有者。”

簡明扼要的談完了九大區別,侯衛東的聲音很是高調,道:“剛才講了九大區別,這九大區別其實可以歸納為兩句話,第一句話是國有企業改制就是建立市場經濟體制下的現代企業製度,第二句話是國有企業改制會帶來顯著的變化和更多的發展機遇,這兩句話中,第一句話是因第二句話是果,改制不目標就將圍繞著因果來發展。”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參會的十來位企業領導,在蔣希東臉上多停了數秒,道:“改制既要實現保護工人的利益,同時也要充分肯定企業家的作用,要讓企業家的價值在改制中得到實現。”

在領導講話中,很少有人明目張膽的提出保護企業家的利益,這件事一般都是只做不說,在這個小範圍的會上,侯衛東將這層窗戶紙捅了一個小洞,贏得了在場所有企業領導的熱烈掌聲。

九大區別和兩句話如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妖精,個個都在蔣希東眼前晃,讓他血脈噴張。

“侯衛東這是什麼意思,他這是在表態,是在為改制在製造輿論。”蔣希東翻看了省政府的文件,又聽了侯衛東的講話,最終對此事進行了判斷,有了這個判斷,在他的眼裡,侯衛東就如南海觀音一樣可信可愛。

理論研討會結束,參加研討會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奔向了沙洲賓館。

酒至中巡,氣氛漸漸熱鬧起來,蔣希東藉著項波上廁所之機,端著酒杯來到了侯衛東身邊,道:“侯市長,今天你的講話真是高屋建瓴,讓我受益良多。”

侯衛東與蔣希東碰了酒,隨口道:“省政府這次出了文件,將沙洲市定為改制試點市,這是對沙洲的厚愛,目前我正在思考首批改制企業。”

說者有意,聽者更有心,蔣希東兩道黑眉輕輕跳了跳,道:“侯市長,絹紡廠連續三個月都在虧損,不改制,很難走出困境。”

“這麼說,你是支持改制?”

“我支持改制。”蔣希東謀劃了數年的事情眼看著就要成為現實,這讓他心情激動,卻盡量壓抑著。

侯衛東道:“改制是一件慎重之事,除了客觀條件外,管理者團隊的信心和決心也很重要。”

蔣希東臉上泛著亮光,他盡量平靜的道:“絹紡廠百分之九十的管理人員都堅決支持改制,也有信心在改制以後將企業管理好。”

侯衛東話鋒突然一轉,道:“改制方案並非統一制定,不同企業有不同對策,有的方案不一定對管理層有利,蔣書記也要有思想準備。”

“只要企業能興旺發達,個人利益算不得什麼。”蔣希東心裡有數,只要絹紡廠要進行改制,就必然拋不開管理團隊,否則改制也沒有辦法進行,因此,話說得很漂亮。

侯衛東又和蔣希東碰了碰酒杯,又加了一把火,道:“最終是否將絹紡廠選作第一批試點企業,還得經過市政府常務會和市委常委會來決定。”

這時,項波已經坐回到位置上,他眼見著侯衛東和蔣希東站在一起嘀咕,心裡就直犯憷,道:“這兩人在一起絕對不是好事,難道要拿絹紡廠來開刀。 ”想到此時,他心裡很是焦急。

晚飯結束,項波給易中嶺打去電話,道:“今天開了國有企業改制理論研討會,蔣希東也參加了,他吃飯時就和侯衛東湊在了一起,我估計要對絹紡廠下手。”

易中嶺看到省政府文件以後,就馬上同黃子堤進行了聯繫,聽了黃子堤的意見之後,他心裡也有底了,當項波氣急敗壞的打電話過來,他就顯得氣定神閒,道:“這事無所謂啊,沙洲的市屬企業有上百家,同絹紡廠類似的企業六家,憑什麼就要拿絹紡廠開刀?”

項波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道:“我看見蔣希東和侯衛東湊在了一起,心裡就發慌。”

易中嶺道:“我、你還是黃市長是各負其責,你的任務是管好生產,我的任務是將產品銷售出去,黃市長是坐鎮沙洲,侯衛東不過就的副市長,能翻得起什麼大浪。”

而此時在蔣希東家裡,副廠長高小軍等人已經聚在了一起,傳閱了省政府的文件,又聽了侯衛東的講話大體精神,高小軍興奮得兩手抓頭,道:“十年之功,今朝終於實現了,我們七兄弟勵精圖治,將絹紡廠建成嶺西紡織行業的絕對老大。”

蔣希東心情也很激動,他在屋裡走來走去,道:“省政府將沙洲確定為國有企業改制試點市,但是,沙洲市是否將絹紡廠作為試點企業還是一個大問題,侯市長今天跟我提起此事,大有深意啊。”

眾人都在興頭上,並沒有想起此事,聽了此話,如被淋了一場大雨,將剛剛漲起來的大火撲滅了。

“據我了解,項波和易中嶺走得很近,易中嶺又是黃子堤的鐵哥們,黃子堤是市長,若是他不同意將絹紡廠納入試點企業,我們還真的沒有辦法。 ”楊柏如今是項波最為倚重的總工程師,他們兩人走得近,了解了不少隱情。

高小軍火爆爆的道:“如果當真這樣,我們就讓絹紡廠徹底癱瘓。”

他們這團隊經營了絹紡廠十年,廠裡主要部門全部在其掌握之中,因此,真要一齊使壞,絹紡廠必將陷入困頓。

蔣希東沉著臉,背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聽了高小軍的抱怨,道:“我們是要一個好企業,而不是一個破爛貨,我越想越覺得侯市長是在遞話給我,他其實也想將絹紡廠改制,目前需要一個很好的理由。”

楊柏分析道:“侯衛東是32歲的副市長,前途光明,他最需要的是政績,不管以後絹紡廠是採用股份合作制還是管理層收購還是被兼併,只要以後效益好,就是他的政績。從這一點來看,我們和他的目標是一致的,沒有任何衝突,我認為蔣廠長的判斷是正確的,他確實需要我們的配合。”

蔣希東停下了腳步,道:“那我們就想辦法,給侯衛東提供絹紡廠改制的理由。”

在新月樓,侯衛東晚上十點才回家,剛回到家,就見到岳父和岳母在客廳裡。
z3336578 發表於 2010-2-19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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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張遠征身旁還坐著一位高大的中年人,此人正是張遠征和陳慶蓉的廠長朱言兵。

“侯市長,很冒昧打擾你。”朱言兵是北方人,流利的普通話在沙洲很少見,他身材高大,站在客廳裡如一堵牆,此時身體卻是微微彎曲著,姿勢恭敬。

見到了這個架勢,侯衛東心裡明白朱言兵的意圖,與其握手之後,道:“朱廠長客氣了,作為分管副市長,我家的大門永遠為你們企業領導所敞開。”

陳慶蓉熱情的為朱言兵廠長繼了水,然後坐在一邊,看著女婿與朱言兵談話,朱言兵當了十來年的廠長,在廠裡是威風得緊,此時坐在侯衛東面前,雙腿並在一起,滿臉是謙卑笑容。

朱言兵首先報告了廠裡的基本情況,然後道:“侯市長,聽說沙洲是企業改制試點市,我們企業現在也是半死不活的,市裡能否考慮改制的問題?”

國有企業改制試點就是一條烏龜,被放入了池塘。頓時將淡水魚們追得四處逃竄,朱言兵、蔣希東就是正在逃竄的魚。

侯衛東很直率的問道:“改制有很多種,並不一定對朱廠長有利,或者還會讓你出局,朱廠長考慮這個因素沒有?”

朱言兵沒有想到侯衛東會如此直接,稍有些局促的道:“只是對工廠有利就行,我們這一代人都是在工廠里長大,不願意看到工廠衰敗。”

侯衛東此時當慣了領導,儘管朱言兵年齡比他長,他還是很有心理優勢,道:“朱廠長,我想听真話,你認為哪一種改制方式才能符合各方利益。”

朱言兵並沒有完全思考好這個問題,這次來到侯衛東家中,原本是想探聽點消息,拉近關係,結果侯衛東三言兩語就將皮球踢到了餓自己的這邊。他略微思考,講了一些模棱兩可的原則話。

侯衛東和顏悅色的道:“朱廠長,如今省政府文件剛剛出台,市裡還處於調研階段,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在製定方案時會考慮進去。”

他說到這裡就嘎然而止,然後用笑瞇瞇的申請看著朱言兵,朱言兵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連忙站起身來,道:“侯市長,時間不早了額,我不耽誤你的時間,請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到廠裡來視察。”

陳慶蓉和張遠征將朱言兵送到了新月樓門口,在門口,停著朱言兵那輛灰色的奧迪車,在車邊,朱言兵高大的身材終於又恢復了在工廠的挺直,他握著張遠征的手道:“老伙計,我們這一代人對工廠有感情,都希望工廠好起來,你要在侯市長面前多美言幾句。”

張遠征已經退休多年,如果不是有女婿當了副市長,是享受不到與廠長握手的權利,他挺激動的道:“朱廠長,你放心,我在廠里工作了四十年,這感情只有廠里人才知道,我會為了工廠說話。”

陳慶蓉則站在一旁不說話。

兩口子往家裡走時,陳慶蓉抱怨道:“你別答應得太快,別給侯衛東找麻煩事情。”張遠征道:“我沒有這麼傻,能辦就辦,不能辦就不能辦。”

回到屋裡,張遠征看到桌上那條煙,笑道:“以前都是廠裡的人提著菸酒到廠長家裡,現在事情顛倒了。”他隨手撕開了香煙的包裝盒子,卻有些傻眼,包裝盒子裡面除了香煙以外,還有厚厚一疊鈔票。

這是第一次有人將這種錢送到了家裡,兩口子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大眼瞪著小眼,不知如何處理。

在另一套房間裡,侯衛東泡了一杯清茶,也沒有開電視,坐在家裡將紛亂的事實理清楚。

小佳此時正陪著省上的人去唱歌,她當了副局長以後,往日的技術幹部生活又被打亂了,凡是省上領導到市裡檢查工作,張中原局長總是要把小佳帶上,一來是因為小佳是副市長夫人,有分量;二是小佳還是相對年輕的美女,美女領導參加迎接客人,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這是經過實踐檢驗的經驗。

侯衛東給小佳打了電話,電話里傳來了一陣音樂聲,小佳挺無奈的,道:“迎接半年檢查,這不是張中原一人的事情,我作為副局長也是責無旁貸,客人沒有走,我也不太好走。”

同為官場中人,侯衛東很理解小佳,半年檢查或是年終檢查時一個單位的大事,能否得到上級好評和迎檢工作好壞有很大關係,他交代道:“你別喝酒,早點回來。”

小佳在凌晨一點才回到了家裡,侯衛東已經睡著了,小佳站在床邊看了酣睡的丈夫,取過衛生紙,擦掉了口水,侯藍松恚絛酢?br />
早上,小佳賴在了侯衛東懷裡,道:“昨天誰來了,我看見有煙頭?”

“爸媽帶著朱言兵來家裡。”

小佳睜大了眼睛,道:“現在社會負責得很,我給他人兩人說過,別摻和到你的事情裡。”

“沒有什麼,他們畢竟還是廠裡出來的,廠長找來了,我能夠怎樣?”

說了些家長里短的話,兩人下樓,兩輛公車已經停在了新月樓下,兩個駕駛員湊在一起說著話,見到各自的老闆來了,便飛快的上了車。

晏春平則坐在車上,正在給春天發短信,見到侯衛東出來,趕緊下了車,接過了侯衛東的手提包。

正喝著熱茶看著厚厚的文件,錢寧副市長便走了進來,他這個位置原本是高榕的,當上分管商業的副市長,完全是天上掉了餡餅,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在政府領導裡一直很低調,做人做事都挺小心,連以前的花西服都脫掉了,換上挺樸素的灰色西服。

“錢市長,請坐,道這有什麼指示?”

錢寧先是左拉右扯談了些天氣,然後道:“晚上有空沒有,一起吃個飯?”

侯衛東此時挺敏感,心知此時飯無好飯,可是錢寧也是副市長,今天是他來找自己,明天就有可能是自己找他,因此。他豪爽的笑道:“就算是再忙,錢市長交代的事也得辦,是不是?”

錢寧在當沙洲市商委副主任之時,侯衛東還是益楊縣的小幹部,此時在政府序列之中,侯衛東排名還在錢寧之前,好在錢寧心態好,也不計較太多,與侯衛東聯絡好以後,便高高興興的回到了自己辦公室,“我給侯市長約好了,晚上就在沙洲賓館吃飯,這是初次接觸,你們可以談一談廠裡的情況,聽一聽侯市長的意見,我到時會幫著廠裡說話。”

對於侯衛東來說,在如今的調查研究階段,他並不拒絕從各個渠道與廠領導接觸溝通,通過與廠領導決策,可以獲得許多有用的資料。

他正在辦公室看資料之時,突然接到了趙誠義的電話,“侯市長,朱書記請你到辦公室來一趟。”

到了朱民生辦公室,朱民生依然是冷臉冷面,道:“我剛才在辦公室接到了一個電話,來電者自稱是絹紡廠的正義工人,他說絹紡廠與一個私營公司簽訂了銷售合同,這樣做就是將一個大廠的命運交給了私營公司來控制,絹紡廠的正義工人將組織人員到省政府去反映情況。”

侯衛東暗道:“蔣希東這人倒真是人精,眼眨眉毛動,什麼事情都明白。”

他在朱民生面前特別穩重,道:“我也不太贊成絹紡廠將銷售簽給一個公司,詢問過項波,項波講了兩點理由,一是廠里庫存嚴重,不想辦法,所有流動資金將全部變成庫存,二是他們只是簽訂了百分之五十的銷售,還有一部分由廠裡自主銷售。”

“項波擔任廠長以後,企業情況怎麼樣?”

侯衛東大搖其頭,道:“如今絹紡廠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我建議將絹紡廠納入改制第一批試點。”

對於朱民生來說,他沒有私利,選那一家企業進行試點,都無所謂,他要的是最終的效果,就道:“市委市確定大方向,具體怎麼做事政府的職責,我沒有什麼異議。 ”

得到了朱民生的支持,侯衛東加快了方案的製定過程。

在七月中旬,沙洲國有企業改制的初步方案已經制定出來,方案送給黃子堤以後,黃子堤在送審稿上寫道:“方案先送市政府常務會議初審,再報市委常委會,黃子堤。”

在製定方案的過程之中,沙洲市絹紡廠一直瀰漫著緊張不安的氣氛,流言不斷,而且廠裡各項統計數據不斷下滑,庫存產品在倉庫堆積如山,易中嶺簽訂了銷售合同以後,便將自己的所有關係發動起來,他原本以後憑著多年經商的渠道,應該能夠打開局面,不料產品進入南方市場以後,遇到了極其強大的阻力,以至於他的銷售公司步履艱難。

七月二十日,市政府召開會議研究了沙洲國有企業改制方案,市政府原則同意了改制方案,但是,黃子堤態度明確的表示,市絹紡廠改制條件不成熟,暫時不納入第一批改制。

侯衛東早就料到了這一招,也作了相應的備案,他將為什麼將絹紡廠納入第一批先行改制的理由講完,黃子堤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道:“此事不必再議了,絹紡廠涉及六千在職和退休工人,人數太多,影響太大,必須要慎重,我們搞完第一批試點以後,經驗更充分,社會氣氛更好,才能更有利的解決問題。”

黃子堤是市政府一把手,其反對絹紡廠第一批改制的理由既充分又正當,態度既隨和又堅決,讓侯衛東無可奈何。

市長拍板以後,侯衛東作為副市長就沒有權利去改變他的決定,這也就意味著市絹紡廠的改制問題根本不能進入市委常委會。

三會以後,侯衛東懷著深深的挫折感,他覺得自己就如堂吉訶德在與大風車作戰,他的所謂陰謀及各種小手段,在權利面前根本不起作用,顯得格外可笑。副市長到市長只差了半步官階,但是權利的內涵卻差得太遠,沒有拍板權,侯衛東空有滿腔熱血和抱負,卻布恩那個將想法變成實際,經歷了這件事情,他再次堅定了一條信念,“從今以後,絕不當副職。”

散會不久,侯衛東接到了祝焱的電話。

“我聽說了市政府常務會的事情,你也別操之過急,在政府工作,必須得學會妥協,退一步海闊天空。”祝焱的聲音很是從容。

侯衛東堅定的道:“祝書記,你放心,我會承認現實,第一輪國企改革,任務很重,我會全力全意將此事辦好,這是對我自己負責,對市政府負責,更是對參加改制的國有企業和國有職工負責。”
z3336578 發表於 2010-2-19 12:20
第六百八十一章風景區(上)
侯衛東放下電話,坐在桌前瞪眼睛,從上青林開始,他就沒有服過輸,總是一次次從逆境中突出重圍,這一次挫敗,他更不會輕易認輸,只是現在身份不同了,他是副廳級領導,面臨的事情比以前在復雜的多,不服輸並不意味著蠻幹,不服輸的最好表現就是堅持,晏春平知道老闆心裡客著火,在辦公室裡縮頭縮腦,欲言又止,侯衛東太了算自己這位秘書,沒好氣地道:“有話就說”,晏春平道:有人找您,是沙州大學聯絡處的”,他一邊說,還在小小心翼翼地看著侯衛東的臉色,侯衛東反而笑了起來,道:“你覺得我應該如喪考批嗎,那還不至於,請別人進來”,他下意識猜到來人是郭蘭,果然,來人正是郭蘭,侯衛東看到郭蘭的服飾,有些吃驚,郭蘭身穿了一條長裙,他對女人服飾向來沒有研究,只覺得這條長裙與政府機關格格不入,儘管長裙很保守,可是寬寬的裙邊,綠色條和灰白色的條紋,和政府機關的氛圍不太一樣,放在大學裡,倒是恰當得很。

郭蘭見侯衛東在打量著自己,又想起了那一晚上的經壓,臉上就變的滾燙一片,見晏春平還在一旁泡茶,便道:“侯市長,我來給你匯報南部新區沙州大學新校區的事情”,關於沙州大學新校區之事,市政府與沙州大學座談過幾次,大的條件都基本談妥,剩下的都只是具體細節,

侯衛東道:“是否需要把朱仁義請過來。”

郭蘭道:“暫時不必,我今天來匯報幾個具體問題”,晏春平泡了茶,他瞧了瞧侯衛東的臉色,就退出了辦公室,順手把辦公室大門關掉,做了大半年的秘書,晏春平還是小模小樣的,儘管在公開場合也是西服領導,頭髮摩絲,皮鞋鋥亮,可是看到他的樣子,侯衛東總是要想起當年晏道理打小算盤的模樣,等到晏春平離開,侯衛東眼光這停留在了郭蘭的臉上,兩人從沙州學院後門舞廳相識,轉眼間也是個年時間,兩人做過兩次同事,互相當過對方的領導,整整個年時間,兩人已經建立了相當濃厚的曖味情節,曾經接過吻,擁抱過,僅次而已,看著郭蘭干淨的臉,侯衛東心裡即有唇牙留香的,又混和著各種情緒,“你的個人問題到底如何考慮”,郭蘭沒有想到侯衛東突然提出了這樣一個兩人以前一直小心翼翼迴避著的話題,她答非所問地道:“我已經找了導師;準備到上海去讀研究生”,“學什麼專業。”

“我想接過父親的班,和他一樣的專業,上海的導師曾經是他的師兄,只是成就比我父親要大得多。”郭蘭咬了咬嘴唇,道:“這是一份新校區遇到問題的報告,我寫了一份文字材料,你盡快解決了,大學明年還要擴張,新校區必須得用,從現在開始也就只有一年時間”,侯衛東接過了報告,隨意看了看,幾條都是急需解決的事情,可是對於市政府來說卻是小事,他提起筆,在上面批道:“原則同意,請南部新區處理,侯衛東,事情辦好了,郭蘭站起身,道:“謝謝你,那我走了”,侯衛東準確地把握了郭蘭隱藏在眼神後面的一絲神情,他道:

“你有什麼事?”

“我的事情已經辦了,謝謝你”,郭蘭一身寬邊長裙,讓她看起來與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彷彿是白樺林的文藝青年,和政府官員的刻板形象完全不同,“不對,你有心事,如果我能當一個聽眾,願意給我說嗎?”侯衛東了解郭蘭,他主動跨過了那一層早已殘破的玻璃門,郭蘭順勢也坐了下來,喝了口茶,道:“趙東經常在打電話,昨天他提出來,要和我建立非同一般的友誼”,當初郭教授要葬禮上,趙東突然來臨,侯衛東就意識到其中的問題,作為省委書記秘書,權力極大的副廳級幹部,出現在成津縣委組織部長父親的大夜上,實在不是一件尋常事,憑心而論,趙東的相貌、才華以及學歷、地位,都很合適郭蘭,而自己有家庭,不可能給郭蘭一個承諾,就這樣耽誤著她的青舂,實在是很不人道。可是,勸說郭蘭追求趙東的追求,又違背自己最隱密的意願,侯衛東不願意這話從自己的嘴巴里說出來,他盯著郭蘭的眼睛,道:“這事要遵循著你的意願,最真實的意願”,郭蘭心裡掙扎得歷害,她是一個外表很冷淡,內心卻格外熾熱的女子,她接“訓“J誤衛東的吻和擁抱,但是她又抗拒著當情人小三的地個p“必東,她則更多的是感激,是作為下級對上級的感情,而是男人和女人的感情,聽到侯衛東的回答,她突然生氣了,道:“遵循著自己意願,我還需要問你嗎”,她微翹的鼻翼輕輕起伏著,如一隻生氣的羚羊,這才是一個有真實血肉的女人,而不是一位站在雲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侯衛東需要接納趙東,但是前提是互利,他不會為了接納趙東而違背郭蘭的意願,無數個念頭如滾雷一般在他的頭腦中衝突著,最後,他明白這事,必須還得遵循著郭蘭的本意,這雖然是一句圓滑的話,也是一句實在話,就看要從哪一方面去理解,“我今天過生具,三十”,郭蘭說著這話,眼角有些溫潤了,侯衛東馬上明白了郭蘭情緒有些激動的原因,道:“那我中午請你吃飯,我們找一個遠一點的地方”,“我要到比鐵州更遠的地方”,上一次軼州之行,給郭蘭留下了深刻印象,浪漫,對於一個讀過書又喜歡彈鋼琴的女人,就如陽光對於大地一樣,半個小時以後,侯衛東已經開著那輛奧迫車上了高速路口,經過幾年在高速路建設,嶺西與外省的高速路網已經逐步形成,侯衛東開了好幾年車了,奧邊車性能卓越,二個多小時以後,他已經來到了鄰省的地界。

車上放著音樂,是侯衛東喜歡的四兄弟,當年買四兄弟是隨性而為。後來見郭蘭喜歡也就重買了些碟子,聽來聽去,到真是聽上心了。

郭蘭坐在了副駕駛個置上,聽著天鞋一般的音樂,她看到高速路路牌上寫著什麼風景風的名字,便道:“前面下道口有個風景區,我們走進。”

“什麼風景風?”

“不知道,就是一個風景風”,轉眼到了下道口,侯衛東一打方向盤,進入了風景區,風景區到不愧為風景區,進入山門之前,沒有幾顆大樹,更多是亂七八糟的農家樂,到了山門門口,找廁所放鬆下,然後交了八十塊景區費,抬頭就看到了一片森林,看來,好風景是需要現金來購買,站在廁所裡,侯衛東將自己的另一個關掉了,這個親朋好友才知道的號碼,另一個公用則打開。

使勁抖了抖,將殘尿甩個乾淨,今天來到了什麼鳥風景區,侯衛東也就有了獻身的準備,這讓他心裡有了無限的憧憬,可是走出廁所門之時,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沒有帶避孕套,難道採用體外的方式,如果沒有忍住,射在體內萬一懷爭怎麼辦?”

懷著骯髒且齷齪的念頭走出了廁所,郭蘭已經站在外面,藍天白雲之下,山風將其長風撩起,森林如畫,美人如玉,侯衛東很是鄙視自己的下作。

坐上車,侯衛東見山路不寬,俯身給郭蘭套上安全帶,俯身之時,噢到了莫名的香氣,他抬起頭,在唇上蜻蜓點水般吻了吻。

郭蘭沒有料到侯衛東會在這個時候佔便宜,她臉微紅,卻沒有阻止他,侯衛東倒是沒有繼續輕薄,一邊開著車,一邊道:“郭蘭,你身上真香”,郭蘭以為侯衛東在開玩笑,道:“我不用香水,哪裡有什麼香味”,將奧迪開上了高速路之時,侯衛東已經破了或者是要將自己的心障完全破掉,聞聽郭蘭之語,他見前面有一塊空地,便將奧迫車猛地開到了空地上,停下車,認真地道:“我不騙你,你真的是唇齒留言”,

“騙”,郭蘭“人”字還沒有說完,就被侯衛東的嘴巴堵住了,她下意識地想躲開,可是被安全帶套在了車上,想用手推開侯衛東,卻沒有料到侯衛東力氣這麼大,當侯衛東的舌頭進入了口中,郭蘭放棄了微弱的抵抗,不知不覺中,她改推為抱,緊緊地抱著健康而又朝氣勃勃的侯衛東,她從小長在書香門弟,對美好的東西特別敏感,對於男人,她心裡更有著特殊的要求,想想那些庸俗的男人,她下意識地覺得骯髒,可是侯衛東不一樣,這是她看得順眼,身體也接受的年輕強壯的男人,她放開了身心,很快就陶醉在深吻之中。

侯衛東的一隻手,已經握住了淡紅色的,這時,又一輛小車從公路邊開過,裡面有兩人對話,“那裡有輛奧迫車,好眼熟。”

“車牌是多少”,“看不見”,“奧迫車都差不多,這,外省了,不會遇上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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