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匈奴匈奴 第十五章 殺馬,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天一過,匈奴騎兵求戰的欲望越來越旺,私下里紛紛城而入後可從李信兵馬的尸身上刮得多少金銀珠寶,又能斬得多少腦袋換取多大的榮耀賞賜,鼓動著自己的上級一級往一級傳達渴望一戰的心情。四隊顏色各不相同的騎兵主將自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知道哪隊人馬先入城,面對餓得手無扶戟之力的敵人不會遭遇什麼抵抗,只會是瘋狂的搶掠,得到的回報將達到最大,所以都盼望著成為最先入城的那一隊。
他們或央求自己的頂頭上司左賢王、右賢王前去冒頓那里請戰,或者親自前去請戰,又或者雙管齊下既去左右賢王那里請戰,又去冒頓那里請戰,生怕被哪隊拔了頭籌,到時落下看人家吃肉自己喝湯的下場。唯獨全是白馬的騎兵主將不去冒頓面前請戰,因為他們是冒頓的嫡系騎兵,心里有譜,清楚冒頓一定不會虧待他們的。然而到了第三天,眼看離攻城的時間越來越近,是否讓他們作為首攻部隊仍是沒有一點消息,白馬主將再也無法安坐,跑到冒頓大帳準備請戰,挑簾入帳進去一看,該來的大將全都來了,包括左右賢王與虛邪在內把大帳給擠了個嚴嚴實實。
冒頓坐在大帳的最里邊,盤膝打量入帳的大將,他知道這些大將來是干什麼的,按照事先的約定今日便是破城之日,想起平時這些大將單獨見自己時,一個個意氣風發。拍胸膛求請要入城破敵,殺得李信兵馬人仰馬翻。而如今大家都坐到了一起,反而扭扭捏捏一個個像未出嫁的大姑娘一般,彼此倒客氣起來,誰也不提攻城之事,只是眼巴巴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諸位不坐陣一方,跑到我這里來干什麼?”冒頓干笑兩聲,打開僵局道︰“莫非是我帳中燒煮的牛肉鮮美奶酒醇厚。你們從四面八方趕來只為在這里吃肉喝酒不成?”
“哈!”所有大將都豪爽的一笑。端起奶酒向冒頓敬了敬。轉目看到與己對面而坐的大將時又都冷哼一聲,眼中露出挑釁神色,仰脖把奶酒一飲而盡。
“既然你們來此只為飲酒,那借此機會我把攻城任務部屬一下,也省得再派傳令兵通知各位前來!”冒頓笑了笑,張嘴正欲往下再說,黑馬將領突然插話。按照實力。他是此次兵圍‘代縣’人馬中實力最強的一方,可按照與冒頓的親密關系他又是最為疏遠的。他隸屬于左賢王,紅馬騎兵隸屬于右賢王,白馬騎兵隸屬于冒頓,黃馬騎兵是由左右賢王以及虛邪的人馬組成。從與冒頓親疏地關系來看,他這只人馬是最不可能率先入城地人馬,為了不讓自己沒有一點機會入城,所以開口道︰
“大單于。我們黑馬騎兵是真正地勇士。一個個都是能征善戰的英雄。攻打‘代縣’城是一場惡仗,應該派真正的勇士去打,所以這首攻部隊們非我們黑馬騎兵莫屬!”
“你們是真正的勇士?那我們算什麼?”紅馬將領反駁道。
“你們算什麼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的是我們拿下了東胡,為匈奴人開疆裂土,使匈奴的版圖擴大一半有余。你們呢?河南地是誰丟的!是哪個讓秦人打得落花流水,從河南地退到北假,又從北假退出陰山,白白把水草肥美地北假、河南地拱手讓給秦人,還累得匈奴健兒十數萬戰死沙場?”白馬將領說完感覺語氣有些過重,怕冒頓責怪,轉頭朝左賢王看去,見左賢王面無表情的坐在冒頓下首,右手藏于肘下給他豎起一個大拇哥,心中大安。
“你……這麼說你比我們強了?”紅馬將領站起身把腰刀拔出一半,喝道︰“是英雄是孬種不是靠嘴說的,敢與我出去比試比試嗎?”
“比就比,還怕你不成嗎?”黑馬將領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冒頓攔下,道︰
“你們都別爭了,誰先入城我自有打算!”他瞧了一眼須卜呼韓已經變綠的臉,又想今天如果不定下由誰先入城的人選來只怕影響彼此之間的團結,接著道︰“這……誰先入城嗎……這樣吧,四隊人馬同時破門同時入城,你們看可好?”
四隊人馬同時破門同時入城,這也算不是辦法中的辦法,至少比較公平,至于入城之後誰能有更多的繳獲那就看各自地本事了。黑馬將領與紅馬將領不再吵著出帳比試,在自己地毛氈上坐下,白馬將領道︰
“敢問大單于,破城時間定于今日幾時?臣等也好回去稍做準備!”
“不急,不急!”冒頓坦言道︰“且往後推上幾日再說!”
“大單于!”抱著早剃頭早涼快的想法,黃馬將領道︰“臣曾听人說,在不喝水的情況下,一個人只能存活三日。大單于當時也是拿此為依據定下了兵圍‘代縣’三日入城殲敵地策略,好好的怎麼又把攻城的時日往後推呢?”
其他將領也是抱著與黃馬將領一樣的想法,紛紛道︰“是啊,城中大小水井已被大單于下了蠱,無水食用的敵軍只怕早已渴死,為何不現在攻城,卻要再苦苦捱上幾日?”
“諸位!”冒頓平抬雙手,手掌向下壓了壓,道︰“我明白諸位的心情,可對付李信這等奸賊不可有一絲的松懈。這幾日,我天天派人點數城樓人數,發現自第一日起後,城樓守兵由二千人銳減至五百人後便不再減少,而且瞧他們的神色也不像極渴之人,所以我想李信肯定又在別處另打了新井,因此這些人等才能扛過三日。”
說到這里,冒頓朝黃馬將領笑了笑,道︰“你听說過一個人不喝水只能存活三日,是否听說過人不吃飯只能存活七日?李信入城兵馬沒帶糧草。這幾日又不見有糧草往‘代縣’運送,由此推斷李信在入‘代縣’之前一定是相信了‘代縣’
夠數十萬大軍食用半年的騙局。所以,時間拖得越利,就算他們帶有一定數量地干糧,最多也只能堅持三日,等再過上七日,不管他們是否會被餓死,最少把他們餓得半死。那時入城殺敵可謂是事半而功倍。一雪當初之恥……”
“大單于英明!”眾將領恭頌道。……
已過韓信推算的三日之後匈奴騎兵必定攻城的時間。英布拿著千里眼站在城樓向城下觀察,匈奴騎兵立于城樓之下沒有一點攻城的意思,不僅沒有攻城的意思就連攻城的準備也沒有做。
“怎麼搞的?”英布暗嘆一聲。
地道已經挖通,八千人馬已下了地道,只等匈奴騎兵入城便從地道遁走,可匈奴騎兵為何就是不攻城?他們在等什麼!
英布百思不得其解,在城樓來回踱步。突然停下腳步,對身旁一位將領下令道︰“掛白旗,試試他們的反應!”
“將軍……”那位將領躊躇道︰“如果匈奴人以為我們真降,派使者前來談判,城中地情況豈不是一下子就穿幫了?”
“不會地,冒頓勝券在握怎會接受我們投降?”英布冷笑一聲,道︰“再說,使者來了我們一刀斬了。又怎會穿幫?到時把使者之首懸于城頭。激怒冒頓率軍來攻,也比干等在這里強!”
四座城樓上同時升起了白旗,然而匈奴騎兵還是沒有任何地反應。好像他們全都瞎了,沒人看到城樓升起的白旗。白旗懸掛一天後,英布無奈的令人收起白旗。
“問題究竟出在何處?匈奴人到底在等什麼?”英布百思不得其解,行走于各個城樓之間觀察下邊匈奴騎兵的一舉一動。
“將軍……”身前擋著一個人影,英布抬頭一看,原來是管糧草供應的糧秣官。
“何事!”
“將軍,戰士們已一日未曾進食,你看……”
听糧秣官這麼一說,同樣一日未曾進食的英布才感覺肚子有些餓了。干糧從昨日稍晚便全部食盡,收集來的糧谷也在今晨熬煮稀粥吃了,如果匈奴人就這樣一直停在城外不攻,他們也就無法撤退,那時可能有餓死之危。
“城中各屋可否都翻騰仔細,真地就沒再找到一粒糧食?”英布憂愁的問道,雙眉擰成一團。
糧秣官搖了搖頭。
“這可如何是好?”英布道,兩手在腹前互相摩擦,焦慮的在糧秣官面前來回走動。挖掘地道的兵卒干的都是重體力活,那點干糧根本不夠他們看的,在半饑半飽中連續干了三日,一個個全都勒緊褲腰帶苦撐。今日,見匈奴不攻,他又下令讓兵卒繼續往前挖,以保證能挖到絕對安全的地方。如果,匈奴再等上幾日不攻,這些開挖的兵卒很可能餓死,就算餓不死也會累死。
“將軍……”糧秣官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直說!”英布停下身問道。
糧秣官抬頭看了英布一眼,咬咬牙道︰“將軍,我倒有一計可解糧草問題,可……”
“可什麼?今天這是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地,一點也不像個軍人!”英布怪道。
“這是個殺頭地大罪,所以末將有些猶豫,請將軍見諒!可為了一萬弟兄能夠活下去,末將也就豁出去了!”糧秣官把心一橫,道︰“此次我們帶來兩千匹戰馬,不如殺馬充饑!”
“殺馬?”英布一愣!李信有過嚴令,軍中擅殺戰馬者斬。這還真是個殺頭的大罪,難怪糧秣官猶豫不決。
“將軍,如果陛下問罪,可盡往末將身上推……”
“不,這事不是你能承擔下來,那可是兩千匹戰馬,是陛下為了行誘敵之計從各部調來的刺探軍情用馬,全是好馬啊!”英布道了一聲,馬上又開顏道︰“還是我來承擔吧!不過我們也不用太過害怕,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也是沒有辦法中地辦法。戰馬雖然珍貴,總比不上人命,我想陛下會理解的。再說,地道高度不夠,棄城逃跑時戰馬只能留在城中,與其白白便宜了匈奴人,還不如我們享用!”
“好,有將軍這句話末將就放心了,這就吩咐人去殺馬做飯!”糧秣官喜笑顏開的告退正要離去,英布道︰“既殺馬就不要顯的小氣,要大大方方的多殺馬,讓兵卒們吃飽吃好!”
“好勒,末將一定照辦!”
糧秣官領令退下,英布抬頭一看,斜陽正好掛在西城門角樓處。余輝下,兵卒們一手持戈一手背在身後,雄糾糾氣昂昂威風八面的目視城下匈奴。
“好樣的,全是好樣的!餓了整整一天還有這樣的威風,這樣的士氣,真是好樣的!”英布暗暗夸嘆,快步朝城樓走去,近得城樓,心中想起一事突然一寒,快步上得城樓,叫來守城主將,道︰“是你讓他們保持這樣的威風,這樣的霸氣?”
守城主將看到英布怒氣騰騰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小心謹慎的答道︰“是,將軍……”
“我說匈奴人為何不攻城,原來都是你壞的事!”英布板著臉道︰“你瞧瞧他們的樣子,一個個都跟天兵天將一般,匈奴人一瞧膽都嚇裂了,屎尿齊流,哪還敢攻城?”
“這……”守城主將不知英布是在怪他還是在夸他,一時無語。
“這什麼?讓他們全都給我裝成有氣無力好多天沒吃飯的樣子,從明天開始,每天給我再抽下一百人,讓城樓上的守卒越少越好!”說完,英布扭頭離去,經過守將身邊又停了下來,拍拍守將的肩膀道︰“一會開飯,多吃兩碗肉。守城的兵卒少吃點,要裝成餓得半死,明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