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瓷王 作者:格魚 (已完成)

 關閉
Nineider 2009-2-1 21:31: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355393
saigill 發表於 2009-5-7 19:27
第四卷官商之路 第二百五十九章宋代五大名窯珍品

朱允秀突然幽怨地掃了孫羽西一眼,眼圈一紅,掩面跑去。孫羽西愕然,站在原地沉吟良久。

    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林沐風心里非常輕松地向家里行去。他知道,成陽公主大抵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一定會進宮去找朱允“訴苦”,不過,林沐風也不在乎。為了自己的女人,不要說一個落魄的公主成陽,就是當朝的長公主,林沐風也絕不會退縮半分。

    其實,今天他的反應也有些過激了。

    在心底深處,他隱隱感覺有些對不住孫羽西。孫羽西與他相知只在柳若梅之後,可在她守孝的時間里,自己卻先後有了朱嫣然、沈若蘭和忽蘭。雖然孫羽西並沒有說什麼,對他柔情依舊,但他心底里總是懷著一份愧疚。

    故而,李隴調戲和糾纏孫羽西,正好觸發了他心底的那份愧疚。撞到槍口上的李隴,縱然又是公主之子,又能如何?

    走了一段,前面是一條繁華的大街,林沐風也叫不上名字來。他定居京師時間不算短了,但對這南京城也並不熟悉。

    路過一家店鋪門口,他無意中掃了店鋪中一眼,眼前一亮,忍不住停下腳步走了進去。

    這是一家古玩店,其中的貨物多以字畫和瓷器為主。櫃台正中醒目的地方,放置著5套古色古香的瓷瓶。胎質細膩,灰中泛黃,釉面有細微的開片,釉下有稀疏氣泡,釉色淡青高雅。造型講究,不以紋飾為重。

    林沐風一眼就看出,這是宋代汝窯的珍品----“香灰黃”。

    汝窯一向被人們列為宋代五大名窯之首,汝窯原為民窯,產品風格近似陝西銅川耀州窯,北宋晚期開始為宮廷燒造高檔瓷器。林沐風前世,曾親眼見一個汝窯的“香灰黃”花瓶。拍賣出了千萬的天價,據說,那是全世界碩果僅存地唯一。

    林沐風望著眼前這5套。大小不等共計25個的汝窯香灰黃花瓶,眼神中的狂熱越來越重。天哪。一個就已經價值連城,如此數目繁多的套具該價值幾何?簡直是無價之寶啊!

    他的手心都有些顫抖。但很快,他的心都開始顫抖起來。放眼四顧,這家店鋪中的瓷器古玩,居然集全了宋代五大名窯地出品瓷種。

    定窯的“芒口”。鈞窯的“蚯蚓走泥紋”,哥窯地“金絲鐵線”,官窯的“紫口鐵足”,都在這家店鋪中可以找到。當然,這其中最為珍貴地還是汝窯的香灰黃。無他,此種瓷品燒制最難。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宋代民窯瓷品。

    林沐風要發狂了,寶藏啊寶藏!

    他的聲音多少有些發顫,“伙計哥,這香灰黃花瓶賣多少銀子?”

    伙計驚訝的掃了林沐風一眼,“客官真是好眼力,一眼就認出這是宋汝窯珍品香灰黃。這可是價值連城地寶物,是本店的鎮店之寶哦!”

    頓了頓。伙計又遺憾地嘆息一聲。“可惜,這是藏品。東家不會賣的,無論你出多少銀子。”

    林沐風呆了一呆,“不賣?”

    “不錯。這宋五大名窯的瓷品,我們東家費勁不少氣力才集全,足足花費了數萬兩銀子。”伙計傲然道,“除了五大名窯瓷品作為鎮店之寶概不出售之外,本店還有宋耀州窯、湖田窯、龍泉窯、建窯、吉州窯、磁州窯等瓷品,可以任憑客官選購。不是小的夸口,在這大明,宋朝瓷品最全的就是本店了,本店所出絕對都是珍品。”

    林沐風倒吸一口涼氣,他沒有懷疑伙計地話,他的眼光沒有錯。店中這些瓷品,任何一件,都是瑰寶。宋朝瓷器水平是中國古代瓷器的巔峰,宋朝瓷器的珍品基本就是中國古代瓷品中的王者了。

    在這一瞬間,林沐風心里突然浮起一股子深深的貪念,他有一種要將這店中所有宋瓷佔為己有的欲望和沖動。

    一屋子金銀珠寶,他未必瞧得上眼,但作為一個制瓷大師,這些夢幻一般地宋瓷珍品,對他地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伙計哥,在下能不能跟你們東家談談?”林沐風愛不釋目地盯著那5套香灰黃,低低道。

    “抱歉,我們東家從來不見外客。”掌櫃的從里間走了出來,掃了林沐風一眼,微微一笑,“我們東家可不是一般人想見就能見地。”

    林沐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掌櫃的,在下生平酷愛宋瓷,見貴東家也是同好,只是想求見一面求教一二罷了。”

    掌櫃的見林沐風的確是好瓷之人,猶豫了一下,“客官,不是某不告訴你,實在是本店東家身份太高貴----實不相瞞,在這京師乃至大明天下,收藏和出售宋瓷古玩的,只有本店以及本店的數十個分號,這等的財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林沐風哦了一聲,戀戀不舍地走出了古玩店。對于這個神秘的財大氣粗的古玩店幕後大老板,他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他很迫切地想要找到此人,看看能不能花高價從他手里將那5套香灰黃買下來。

    不過,伙計不說,不代表林沐風查不出來。別忘了,他可是京師特務頭子,錦衣衛指揮使。

    林沐風匆匆去了錦衣衛,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錦衣衛的番子就將興隆古玩店的幕後老板查了出來。

    誰?居然是剛剛才打過交道的成陽公主,或者說是李景隆。

    林沐風皺了皺眉,竟然是她?有點不太好辦了。

    早就听說,這京師中的達官貴族們都有各自不同的產業,據說這城中比較大的店鋪背後都有官僚或者皇族背景。看來,此言的確是不虛了。

    成陽公主雖然脾氣暴躁,生性霸道,但卻頗有幾分心機。她知道皇帝與林沐風關系甚密,再加上自己兒子確有調戲孫羽西的事實存在----故而,她沒有去找朱允,反而哭哭咧咧地到了呂後的宮里。

    呂後正與朱嫣然拉家常,突聞成陽公主哭著求見,不由一驚。呂後雖然如今貴為太後,但成陽公主畢竟也是朱元璋的女兒,自己丈夫朱標的妹妹,見成陽跪倒在腳下,她也不好托大,站起身來柔聲道,“成陽妹妹這是怎麼了?”

    朱嫣然走過去將成陽扶起來,奇道,“成陽皇姑,你這是……”

    成陽公主古怪地瞥了朱嫣然一眼,放聲大哭道,“太後,臣妹被人欺負了,就……就怕太後不肯為臣妹做主!”

    “成陽妹妹,且不要悲傷,一切有本宮為你做主。”呂後安慰道。

    “太後啊……”成陽半真半假地抽泣著哭訴了起來。事兒還是那個事兒,但從她的嘴里說出來,那是經過了“處理”了︰李隴調戲糾纏孫羽西被她說成是“愛慕”,林沐風的挺身而出被她說成囂張跋扈----總之,她的意思呂後也大致听明白了,林沐風仗勢欺人,不但打了李隴,還將他關進了錦衣衛!

    呂後皺了皺眉頭,看了朱嫣然一眼,奇道,“成陽妹妹,林沐風老成穩重,也不是那種囂張霸道的人啊?這其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哦。”

    朱嫣然在一旁心里暗暗冷笑,她知道孫羽西是林沐風的紅顏知己,而李隴的為人她又非常清楚,這事兒不用問她也猜出了幾分。肯定是李隴糾纏孫羽西被林沐風遇上,教訓了他一頓。

    不過,成陽公主畢竟是她的長輩,她也不好為林沐風說話,只在一旁保持著沉默。

    “太後啊,林沐風擺明了是依仗皇上的寵信,仗著有些功勞便不把皇室放在眼里……救救我的孩子吧,這錦衣衛的牢房是虎狼之所啊,我那可憐的孩子啊!”成陽公主哭喊著,這回她是真急了,錦衣衛大獄的確不是一個人呆的地方,就李隴那身子板,根本就禁不住錦衣衛的刑罰折騰。

    呂後沉吟了一下,喚過一個太監,“你去林沐風府上傳本宮的話,讓林沐風速速進宮來見本宮。”呂後明白,既然成陽公主找到了自己,此事她就不能不管。

    太監去傳懿旨的時候,林沐風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等待著宮中來人了。匆匆進了宮,拜見呂後完畢,他沒等呂後說什麼,就把錦衣衛弄出來的一份卷宗呈遞了上去,里面有此事的前因後果,以及各種人證的證詞。齊王府的下人,還有現場的一些百姓,都在證詞上按下了手印。

    呂後看完卷宗,不由苦笑一聲,隨即遞給了成陽公主。成陽一看,神色頓時尷尬起來,她實在是沒有料到林沐風做事如此縝密,人證確鑿,事實清楚,她想胡攪蠻纏也不成了。

    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伏在地上哀哀哭泣。

    呂後擺了擺手,命宮女將成陽扶了起來,沉吟一會微微一笑,“林愛卿,李隴雖有小過,但念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給本宮幾分薄面,就開脫了他這一遭吧。
saigill 發表於 2009-5-7 19:27
第四卷官商之路 第二百六十章敲詐

    林沐風毫無猶豫,當即躬身一禮,“謹遵太後懿旨,臣這就去錦衣衛衙門免除了李隴的杖責之刑。”

    林沐風答應之痛快,令成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呂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去吧。”

    林沐風與朱嫣然交換了一個眼神,匆匆出宮離去。

    林沐風一走,成陽也坐不住了,她起身一禮,“太後,臣妹也想去看看我的孩兒……”

    “呵呵,去吧,成陽妹妹放心吧,林沐風答應了本宮,便不會為難李隴了。不過,妹妹日後也要多管教李隴,免得他屢屢在外惹是生非生出事端來,丟了皇家的臉面。”呂後起身淡淡一笑。

    成陽應著離去,在宮門口的時候,追上了剛剛出宮的林沐風。

    “林----林大人!”成陽強笑著從車轎上探出頭來,呼道。

    林沐風翻身下馬,向成陽的車轎微一躬身,淡然一曬,“公主還有事嗎?”

    成陽面色一紅,低低道,“林大人,隴兒得罪了你,本宮這里替他向你賠罪了……還望你早些放他回來……”向外臣“服軟”,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的頭一次。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要一路跟著林沐風去錦衣衛衙門,將李隴接走。

    林沐風心中冷笑,但嘴上卻淡淡地,“太後有懿旨,本官也已經答應免除了李隴的刑罰之苦,公主還要如何?”

    成陽不由一急,“太後的懿旨是讓你放出我的孩兒……”

    “是嗎?”林沐風朗然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官此番已經是看在太後的面上循了私情了。但私情可循。國法難免。李隴的杖責刑罰可免,但幽禁之罰不可除。否則,人人都可違法亂紀,大明律法地威嚴何在?”

    “你!”成陽暴怒起來,下得車轎,雙手掐腰指著林沐風怒聲咆哮道,河東獅吼的“風采”瞬間回歸,“太後的懿旨你竟敢陰奉陽違!林沐風。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林沐風冷笑著,仰天不語,任憑成陽不顧公主身份跟潑婦罵街一般在宮門口“指指點點”。

    半響,成陽喘息著望著面前一片淡然的林沐風,臃腫的身子有些抖顫,在她數十年的“人生經驗”當中,她還從未見過林沐風這種油鹽不進的人。

    一時間,又想起自己兒子還在陰森森地錦衣衛大獄中呆著,心里不由恐慌起來。定了定神,見林沐風居然還耐著性子站在當地沒有離開,漲紅著臉舍棄面皮小聲說了一句,“林沐風,只要你肯放了我兒,本宮我……”

    林沐風厭惡地掃了她一眼,要不是心里別有用意,他才懶得跟她在這里糾纏,早就揚長而去了。

    “李隴可以放。”林沐風上前一步,臉色微微一紅。“不過,沐風有一個條件,如果公主能答應我的條件,李隴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

    香灰黃啊,香灰黃!為了這些宋瓷珍品。林沐風生平第一次實施了“敲詐勒索”,“听聞公主府中開有古玩店,店中有不少宋瓷珍品……”

    成陽一呆,但馬上便醒悟過來,立即回道,“這沒有問題,只要你放了我兒。本宮願意送幾件宋瓷給你。”

    林沐風搖了搖頭,“我只要宋五大名窯的珍品,其他不要。”

    成陽面色一變,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林沐風一眼,“林沐風,你好卑鄙。看來你是有意要敲詐本宮了----好。本宮就送你一只汝窯香灰黃花瓶!這可是無價之寶啊……”

    林沐風還是搖頭。

    成陽心里顫抖起來,伸出兩個指頭。“兩只!”

    林沐風仍然搖頭。

    成陽氣得又哆嗦起來,“林沐風,你別得寸進尺!”

    見林沐風微笑不語,成陽想想那呆在錦衣衛大獄中的李隴,再次軟了下來,無力地又伸出三根手指,“三只!”

    這已經是她所能承受的極限了。在她看來,這可不是三只香灰黃花瓶,而是大把大把的白銀啊!她的這些宋瓷名窯珍品如果要出售的話,每一只都可以賣到3000兩白銀之上地價格。

    林沐風哈哈一笑,“公主,我要貴店中所有的宋瓷五大名窯珍品,汝窯香灰黃,定窯的芒口,鈞窯的蚯蚓走泥紋,哥窯的金絲鐵線,官窯的紫口鐵足……”

    成陽聞言面色煞白,差點沒當場暈厥過去,旁邊的侍女急忙攙扶了她一下。

    “林沐風,你瘋了,你瘋了,你竟然……”成陽喃喃自語,“你,你休想!”

    林沐風口中所言的這些宋瓷名窯珍品,都是成陽多年花費大力氣搜集而來,幾乎是她的全部家當。之所以當成鎮店之寶概不出售,其實不過是囤積居奇罷了,一旦她“壟斷”了整個宋瓷的收藏,她就會逐步出售自己地藏品,以期獲得暴利。

    可林沐風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要把她的心肝寶貝全部敲詐了去,太……

    看著她憤怒之極的臉色,林沐風心里絕對相信,她寧可不要這個兒子,也不會放棄這些全套的宋瓷名窯珍品。

    林沐風嘴角浮起一絲嘲諷,擺了擺手,“我想,公主大概是誤會沐風地意思了。沐風只是想要借公主店中的宋瓷名窯珍品一觀,絕無貪婪之意。這樣吧,以兩月為期,沐風欣賞完之後便完璧歸趙,如何?”“借?”成陽一怔,神色慢慢和緩起來,似是不信地道,“你此言當真?”

    “沐風從來不說假話。”林沐風微笑著翻身上馬,“當然,借與不借,全在公主了。”自帶人用幾個箱子小心翼翼地將李家古玩店榮寶齋所有的宋瓷名窯珍品,一共60件,全部送到了林家,然後從錦衣衛衙門領出了李隴。

    “夫人,這林沐風欺人太甚,明日早朝,我定然要奏他一本……居然,居然敢敲詐當朝公主,簡直是豈有此理!”李景隆坐在自家的花廳中,瞪了一眼仍然驚惶未定的李隴,“畜生,滾回去閉門思過去!”

    成陽面色陰沉,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聲也不吭。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啞巴虧。更重要的是,她在擔心,林沐風借看是假,據為己有是真。

    越想越後怕,越想越窩囊。她霍然站起,“不行,我要進宮!”

    沒等李景隆反應過來,成陽臃腫的身子已經飛速地出了花廳,乘著車駕匆匆再次進宮。

    朱嫣然剛要從母後地宮里離開,見成陽去而復返,不由奇道,“成陽皇姑,怎麼又來了?”

    成陽一見朱嫣然,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嫣然,你可要幫皇姑……”

    呂後皺了皺眉,“成陽妹妹,此又是為何呀?”

    成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腔道,“太後啊……”

    前後兩次進宮,第一次為兒子,這一次為自己的“寶藏”。當成陽哭訴完畢,呂後不可思議地與朱嫣然面面相覷,“這?林沐風敲詐你?還借走了你的瓷器?不會把,成陽妹妹,林沐風是出了名的制瓷大師,怎麼會……”

    成陽欲哭無淚,低低道,“太後啊,那可不是普通的瓷器,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宋瓷名窯珍品,成陽一家全部地家當啊!”

    呂後默然無語。良久,才瞥了朱嫣然一眼,“成陽妹妹,此事就不要再鬧了。左右林沐風只是暫借----你放心,如果到期林沐風敢不原物奉還,本宮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成陽心里一喜,千恩萬謝地告辭出宮而去。

    她進宮來也沒指望呂後能幫她要回瓷器,只是要呂後為她做個見證,如果林沐風一旦有“歪歪心思”,她也好有個依仗。

    成陽走了,呂後地臉色就陰沉下來,不高興地道,“林沐風膽子不小啊,本宮讓他開脫了李隴,他卻拿著雞毛當令箭,敲詐公主……”

    朱嫣然眉頭微皺,小聲道,“母後,女兒覺得有些奇怪---沐風也不是那種貪財的人啊!他連自己地獨家制瓷技藝都要公之于眾,大明瓷行半數的收入都歸了朝廷,又豈能覬覦成陽皇姑的什麼宋瓷呢?”

    頓了頓,朱嫣然躬身一福,“母後,女兒這就出宮去問問他,究竟是為什麼?”

    呂後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成陽畢竟是你皇祖父的嫡親公主,連母後都要給她幾分面子。”

    朱嫣然出宮趕到林家的時候,林沐風正痴痴地坐在書房里對著桌案上和擺了一地的宋瓷名窯珍品“無語凝噎”,一動不動。那種痴迷火熱專注忘我的眼神,如同望著海誓山盟的情人。

    朱嫣然干咳了一聲,“沐風,這些硬邦邦的瓷器有什麼好看的?看你那眼神……”

    見林沐風沒有動靜。朱嫣然跺了跺腳嗔道,“林沐風!”
saigill 發表於 2009-5-7 19:28
第四卷官商之路 第二百六十一章馬戶


  林沐風這才醒過神來,抬頭看見朱嫣然薄嗔俏臉,盈盈站在身前,不由笑道,“嫣然,你來了怎麼也不招呼我一聲。”

    朱嫣然白了他一眼,伸手就向林沐風桌上的幾個香灰黃瓶子摸去,“什麼東西,不就是幾個瓶子嗎,看得這麼入迷。”

    林沐風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攔著她,“我的姑奶奶,可小心一點啊,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宋瓷汝窯珍品香灰黃。”

    朱嫣然呆了一呆,低低道,“看來,成陽皇姑所言不差,你果然是把她的寶貝誑來了……”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朱嫣然頓了頓,抬頭來深深地望著林沐風。

    林沐風早就心里有數,成陽定然是又進宮告了他一狀。他微微一笑,“嫣然,也談不上誑,我就是借來鑒賞把玩幾天就歸還她了。”

    朱嫣然松了口氣,“我說呢,你咋突然就財迷心竅眼紅上人家的古玩了呢?----對了,沐風,這些都是宋瓷?”

    林沐風興奮地掃了一屋子宋瓷珍品,嘆息一聲,“不錯,全是珍貴無比的宋瓷精品,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寶。真是不可思議啊,全套的宋瓷五大名窯所出的代表作,不知道成陽公主是怎麼收藏到的。”

    朱嫣然不以為然地道,“這些也不見得比你燒制的瓷器好……”你不懂哦……嫣然,這五種宋瓷珍品,不僅是古玩,還代表著五種宋瓷獨一無二的技法,這些制瓷技法,已經失傳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瓷器堪稱無價寶。”林沐風搖了搖頭。

    他把老孟等人叫來問了,宋瓷的某些技法雖然也流傳了下來,但代表宋瓷巔峰的五大名窯的代表技法,如香灰黃之類,卻已經基本失傳。

    朱嫣然雖然不懂瓷器,但她聰慧非常,又熟知林沐風的品性,當下嘴角浮起古怪的笑容,“哦。沐風,原來你鑒賞是假,偷師是真啊!”

    “偷師?談何容易!嫣然。你來看,這香灰黃花瓶,胎質細膩,灰中泛黃,對于釉色地要求極高。要想達到以灰色為主色調,淡黃為輔色調,且讓兩者融為一體。工藝太繁雜了。還有,香灰黃釉面有細微的開片,釉下有稀疏氣泡,這些不是在燒制過程中意外形成的。而是工藝上的某種煆燒。難,太難了。”林沐風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香灰黃花瓶,一點點給朱嫣然普及著瓷器常識。

    “你一定行的。”朱嫣然對這些瓷器工藝不感興趣,但她卻對林沐風的制瓷技藝有著巨大的信心。

    林沐風苦笑一聲,“我也就是開開眼界,僅此而已。”建文初年的春節很快便過去了。過了春節,意味著。開元新始。朱元璋的朝代結束,建文皇帝朱允地時代真正拉開了序幕。

    這一段日子以來。林沐風除了上朝,處理錦衣衛和神機營的日常事務之外,幾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商部管理和瓷學開創這兩件事上。好在,他兼職雖多,但每一個部門,都有得力地干將和手下替他打理。

    商部的管理漸漸走上正軌,各地的分部衙門陸續成立,大明朝廷商務行政管理體系慢慢開始運轉。萬事開頭難,商部是新衙門,事務林林總總千頭萬緒,林沐風只管“掌舵”,由高巍和卓敬卻肩負著日常管理的重擔。

    過了正月十五,各地“派遣”來的工匠都已經趕到了京師,瓷學地籌備基本就緒,就在二月二龍抬頭這一天,進行隆重的開學典禮。

    瓷學設立在京城西北角,校舍是之前京師一個大商人的舊宅,略加裝修整固,就成了如今地朝廷官辦瓷學。

    和風頻吹,春暖花開的季節。這天紅日高照,瓷學上下披紅掛彩,鮮紅色的大紅綢緞包裹著門框,門前的小廣場上,聚集著等待入學地各地工匠和京師周邊府縣招收來的學童。

    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瓷學今日的開學典禮,完全按照林沐風的安排,其實頗有些現代形式的色彩。

    一個瓷學的雜役猛然敲響了瓷學門口的一面巨鼓。鼓聲咚咚,場上地喧鬧頓時平息下來。

    “工匠----不,瓷學地學子們,為了弘揚大明的制瓷文化,經皇上恩準,朝廷特此設立瓷學。而你們這數十人,將成為大明瓷學地第一批學子……”林沐風站在場中,侃侃而言道著開幕詞,他平和而略帶有威勢的目光從工匠們身上一一掃過,“希望你們能上體天心,用心學習。下面,擺香案迎接皇上親自題寫的瓷學匾額。”

    香案擺好,一套繁瑣的儀式過後,兩個大內太監抬著一面碩大的匾額走到場中,林沐風探手揭開匾額上的紅布,金光閃閃的四個大字展現在眾人眼前︰大明瓷學。

    匾額懸掛上去,場下一片歡呼。

    鼓聲又是一響。林沐風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下面,本官作為大明瓷學第一任學監,鄭重邀請各位貴賓為瓷學剪彩開幕。”

    “有請齊王殿下、燕王殿下、駙馬都尉李景隆……”隨著林沐風念到名字,朱、朱高熾等人面帶程式化的微笑,一一走到場中,列成了一字長隊。

    場下眾工匠和圍觀的百姓呆若木雞︰瓷學開學,大明在京師的所有皇族幾乎都來出席充作剪彩的貴賓了,不是親王就是駙馬,這簡直就成了京師皇族的一次大聚會了。

    這是朱允的主意。具體他有什麼“意圖”,林沐風不甚了了,也沒想太多。左右不過是一個典禮,誰來剪彩也無關緊要。皇族們,充充門面倒還是可以的。

    後來,林沐風才明白,朱允不過是借皇族的出頭來表達他親民的“思想”。

    當然,在瓷學的學生和京師的百姓看來,這也正是朝廷和皇上重視瓷學的一個重要表征。

    瓷學開學了。正式得到瓷學教師聘書的有,張風,老孟,王二,還有兩個大明瓷窯上比較出色的青年工匠,當然還有張風的姐姐張穎。

    老孟和王二等四人負責“**工匠班”,而張風姐弟倆專門教授那些有天分的、有一定繪畫基礎的孩子----以琉璃技藝和內畫技藝為主,輔以制瓷技藝。

    課程和授課內容,林沐風早已安排張風帶人設定編寫好,排起了詳細的課時表和計劃進度。

    但第一堂課上,林沐風在一旁觀察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妥。

    他發現,這些工匠入學的心態並不端正。他們自以為技藝嫻熟,說白了就是奔著林沐風的制瓷技法來的。對瓷學安排的“制瓷基礎”和“瓷器文化”課程很不滿意,很不以為然,有些甚至公然就在課堂上起開了哄。

    老孟和王二畢竟是工匠出身,一時間也亂了手腳。

    林沐風陰沉著臉走進教室,冷冷地望著那幾個起哄的工匠,“你們,站起來!”

    林沐風不僅是瓷學的學監,還是當朝重臣,位高權重,這些工匠哪里敢違背他的意思,一個個面帶畏懼地起身站著,垂下頭去。

    “你,叫什麼名字?何方人氏?”林沐風手指著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工匠,冷笑道。

    “回大人,小的叫馬戶,江西壽春人。”工匠低低回了一聲,連看也不敢仔細看林沐風,他長到30多歲,見過的最大的官也不過是當地縣衙的捕快班頭,如今面對這大明朝廷數一數二的大官,心里是又緊張又害怕。

    “馬戶?”林沐風哦了一聲,心道好奇怪的名字,突然他夢醒過來,不由一笑,“驢?”

    眾工匠雖然畏懼,但還是忍不住小聲哄笑起來。

    馬戶紅著臉,支支吾吾地道,“俺娘說我生在驢背上,俺爹姓馬,村里的教書先生就給俺起名叫馬戶,說是馬戶馬戶,窮家富路,說俺這輩子有大財運 。”

    眾人哄笑,就連林沐風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經此一鬧,林沐風的怒火也消散了幾分。他呵呵一笑,“馬戶,你們幾個何以在課堂上起哄?”

    馬戶壯著膽子道,“大人,俺們這些都是做了多年工匠的人了,像塑胎拉坯這些制瓷的基本功就不需要學了吧?俺們想,俺們想學----”

    馬戶瞥了林沐風一眼,見他臉上一片淡然,便又道,“俺們想學大明紅、釉里彩和釉上彩……這些,還有琉璃內畫技藝。”

    林沐風嘴角一曬,“凡事都要一步步來,誰能一口吃個胖子?你們以為,你們的基本功很扎實嗎?這樣,後日本官親自出幾道考題,就考考你們的基本功,誰能通過本官的考試,本官就可以特許你直接學習高級制瓷技藝。”

    林虎一臉焦灼之色,匆匆闖進了“教室”,伏在林沐風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林沐風面色大變,冷厲的眼神噴射而出,落在不遠處的馬戶身上。

    馬戶一個激靈,惶然低下頭去。
saigill 發表於 2009-5-7 19:29
第四卷官商之路 第二百六十二章技術復原之香灰黃(上)

    林沐風匆匆離開了瓷學,臉上“烏雲密布”。

    張風本來還想跟他說說瓷學的課程問題,見他神色不渝,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林沐風健步如飛,向家里奔去,林虎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從成陽公主古玩店里借來鑒賞的那一批宋瓷名窯珍品,他每日把玩琢磨,慢慢就有了復原這五種宋瓷技法的念頭。心里有了這個想法,他便將其中的香灰黃花瓶25只送去了窯上,讓王二和老孟也對著實物仔細揣摩揣摩。

    老孟和王二看了好幾天,也商討了好幾天,大體有了一個試驗復原香灰黃花瓶的初步技術構思。

    2個月的時間到了,林沐風不願意失信于人,便命林虎帶人去窯上將這25只香灰黃花瓶取回來,然後一起裝箱將那批宋瓷全部送還給成陽。但誰知,在林虎帶人從窯上回來的路上,就在城外不遠處,突然遇到了十幾個蒙面人,轟然而上,把他們抬著的盛放香灰黃花瓶的木箱呼嘯劫走。

    在進門的一瞬間,林沐風突然停下腳步,低低道,“林虎,被搶就被搶了吧,你去柳家通知柳少爺,給我準備幾萬兩銀子,咱們也好賠付人家。”

    “少爺……”林虎面紅耳赤地垂下頭去,“少爺,林虎沒用,林虎該死!這麼金貴的東西……”林沐風陰沉沉的臉色早已開晴,又恢復了一片淡然,“林虎,這不怪你,去吧。”

    望著林虎奔去的背影,林沐風忍不住冷笑一聲。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腳下,京師城外,哪里來的盜匪?這分明是成陽派出的人。想陰自己一把。

    林沐風跨進自家高高的門檻,進得客廳,微笑著向早已等候在廳中的成陽和李景隆拱手一禮,“見過公主,駙馬爺!”

    “林沐風。時日已到,還本宮的古玩來。”成陽豐腴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柔和”地笑容,不過,這笑容讓人看得很別扭很虛偽,尤其是在林沐風看來。

    “沐風當然要原璧歸趙。不過,可能公主也听說了,那2只香灰黃花瓶在城外被盜匪劫掠了……公主不要擔心,在下願意照價賠償,請公主和駙馬爺開個價吧。”林沐風淡淡道。

    李景隆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了一下。打著哈哈,“這京師之地居然也不太平了……哎。這些可惡的盜賊!”

    “林沐風,好爽快事發突然,有盜賊作怪,本宮也就不說別的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批宋瓷可是我們花高價購得的,本宮念在你與駙馬同殿稱臣地面上,也不多要。25只香灰黃花瓶,你就給2萬兩銀子吧。”見林沐風直截了當提出要賠償,成陽心里準備好的一番“說辭”倒也沒有了機會表達,只得順勢裝出一幅寬容大度的樣子起身擺了擺手。

    “好。剩余的瓷器公主和駙馬可以帶走。2萬兩銀子在下隨後派人送到府上。”林沐風點了點頭。

    成陽與李景隆對視了一眼,目的的達成似乎有些太順利。回到府里,李景隆急急屏退下人,小聲道,“夫人,這樣是不是有些……萬一……”

    “你害怕什麼?”成陽嘴角一曬,“我乃是太祖皇帝的嫡親女兒,當今皇上的皇姑。他一個小小的臣子。能拿我如何?再說了,此事做得干淨利落。林沐風就是心里有所懷疑,也找不到證據。”

    “夫人,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妥,這林沐風答應得太快,會不會……”

    “不管他。哼,要他2萬兩銀子,算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欺凌隴兒在前,敲詐勒索本宮在後,我不能白白咽下這口氣。”成陽雙手掐腰,指指畫畫,越說越激動,說得是唾沫星子四濺。

    望著眼前這個跟市井潑婦一般德行地妻子,李景隆眼角悄然流露出一絲厭惡。早年,她雖然不能說是花容月貌,也算是中上之姿,身材婀娜,可生了幾個孩子之後,不但身子變得肥胖臃腫,性格也越來越跋扈霸道蠻不講理。

    李景隆早就對她失去了性趣,背地里在府外置了一處外宅,養了一個嬌滴滴的小妾。全府人都知道,也就是瞞著成陽一個人罷了。

    送走了成陽兩口子,林沐風站在外院中沉吟良久。忽蘭氣呼呼地走過來,不瞞地說,“夫君,就這樣白白便宜了他們呀,這可是2萬兩銀子啊!”

    林沐風呵呵一笑,拍了拍忽蘭柔嫩地肩膀,大笑而去,“忽蘭,吃虧就是賺便宜……”

    忽蘭愣了一下,回身望著盈盈過來的柳若梅,“姐姐,我可是听說這成陽公主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好端端地,天子腳下,咋就出現了盜匪了?沒準,這就是那個成陽公主派出來的人,一邊搶了東西去,一邊還氣勢洶洶地來敲詐我們的銀子,可惡!”

    柳若梅嘆息一聲,“忽蘭妹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2萬兩銀子雖然數目不小,但我們還拿得出來,就當是花錢消災吧

    瓷窯。

    林沐風蹲在一堆瓷土邊上,用一根樹枝輕輕撥拉著。

    “少爺,老孟覺得,我們應該從泥漿的配置入手----香灰黃之所以灰中泛黃,主要是胎質跟釉色的附著上有點文章可做。”

    林沐風點了點頭,瞥了王二一眼,“王二,你意如何?”

    王二沉吟了一下,低低道,“先生,我倒是覺得,是不是從釉色地施加入手呢?能不能先上一道灰釉,然後再上一道淡黃釉……”

    林沐風霍然起身,“你們說得都有道理。這樣吧,我們也別在這里空口說白話了,還是動手試驗試驗吧----老孟。你帶人按照你的想法,開始塑胎,盡量將胎質弄得細膩一些。王二,你準備釉料。”

    說干就干,一向是林沐風的習性。跟隨林沐風久了。老孟和王二也習慣了這種雷厲風行的作派。

    塑胎拉坯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對于老孟等人來說是小菜一碟。林沐風相信,香灰黃地技術難點在于胎質和釉面以及釉面下的開片和氣泡,而並非是塑胎。

    泥胎已經盡可能地保持了細膩,而且,非常圓潤。在泥胎涼制的時候,王二也親自配置好了三種主要的釉料,一種是灰色,一種是淡黃色,還有一種是透明釉。

    到了黃昏時分。見泥胎涼制差不多了,林沐風從王二手里接過釉料。親自為花瓶泥胎上釉。施了一邊透明釉之後,才施灰色釉,然後等釉面略干,又開始小心翼翼地施加淡黃色地釉。

    為了體現那種灰中泛黃的特質,林沐風采用了深淺施釉法。也就是灰色釉略深、略重,而淡黃釉略淺,這樣一層層施加疊加起來。燒制成型後灰中泛黃就很自然了。

    這只是復原香灰黃技術的第一道關口。對融匯了古代瓷藝和現代制瓷理念的林沐風來說,攻克這一道難關,並不算是太難。頂多,他們需要在灰釉和淡黃釉地搭配和協調上。進行無數次地細節調整,就可以試驗出一個最佳的施釉方子來。

    通俗地講,灰色釉該深到什麼程度,淡黃釉該淺到什麼程度,兩種釉色地疊加,誰前誰後,如何才能取得最佳效果,這些都得一一嘗試。

    最難的是。怎麼樣才能讓釉下呈現出藝術性的紋理開片和工整細致的氣泡來。對此。林沐風也沒有成熟的想法,只能囑咐老孟和王二。不要著急,一遍遍的試驗而已。

    其實,在林沐風看來,宋瓷汝窯中這一瓷種的出現,沒準也是一種偶然。宋朝的工匠們在制瓷燒制過程中,無意中創造出了這個品種,經過了無數次地嘗試才讓技術成熟固定下來。

    第二天一整天,林沐風都呆在窯上,跟老孟和王二一道進行著一遍又一遍的施釉試驗,也沒有急著入窯燒制。肉眼看上去地效果都不能達到最佳,進窯燒制也是白白浪費時間。

    第三天,林沐風將試驗的工作交給老孟和王二。讓張風帶著瓷學上的數十名工匠來到了窯上,親自考校他們的制瓷基本功。

    瓷窯的空場上,幾十個工匠列隊整齊,目瞪口呆地打量著窯上的一切。這可是大明最大的瓷窯啊,數座規模龐大地龍窯一字排開,無數的工匠身影來來往往忙忙碌碌,一隊又一隊的運輸隊伍進進出出,幾乎每隔片刻的功夫,都有幾十輛大車地各類瓷器成品和琉璃器具運出瓷窯,運往大明各地。

    林沐風要得就是這種效果,讓這些來自大明各地的工匠實地參觀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制瓷。

    “你們可隨意在窯上參觀一下,半個時辰後,到這里集合。”林沐風擺了擺手。

    張風領著一群工匠在窯上轉了一圈,回到原地時,林沐風已經派人在場上弄了一大堆配置好的泥漿。

    “你們不是都認為自己制瓷多年,基本功很扎實嗎?本官也不難為你們,場上這些泥漿是本官讓人配置好的,你們誰能在半個時辰內塑出十二生肖的泥胎來,本官便認可你們。”林沐風沉聲道,“開始!”

    不用輔助工具,手工塑胎,是真正的基本功。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似乎是有些短了些。

    果然,半個時辰過去了,真正塑胎完成地工匠沒有幾個,而且,由于行動匆匆,造型非常粗糙。大多數工匠都垂下了頭去,只有馬戶幾人有些不服氣,小聲嘟囔了一句,“塑胎容易,但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大人這是有意為難俺們。”

    林沐風冷笑一聲,“馬戶,你可是不服?”

    馬戶大著膽子站出來,低低道,“大人,不是俺不服,實在是時間太倉促了一些,再給馬戶一點時間,俺塑胎沒有問題 。”

    “時間短?本官看來,不是時間短,而是你們技術太生疏。”林沐風猛然回頭喊了一聲,“王二!”

    “先生!”王二跑過來,躬身一禮。

    “王二,用你最快地速度,塑出十二生肖的泥胎來。”林沐風向他使了個眼色。

    王二不敢怠慢,下手如飛,溫軟適中地泥漿團在他的手中旋轉著,揉捏著,也就是盞茶的功夫,十二個栩栩如生形態各異的生肖泥胎出現在眾人眼前。王二可是窯上技術最嫻熟的工匠,又是林沐風親自指點的得意門生,讓他塑制這些小玩意兒,還不是信手拈來。

    林沐風掃了眾工匠一眼,“如何?你們可是服氣了?”

    工匠們無話可說,敬畏地看著王二,眼神中閃爍著狂熱---這是何等神奇的技術啊!

    馬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深深地看了看眼前的泥胎,老老實實地退到了行列中。

    一連5日,釉色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但開片紋理和氣泡的技術難關,卻遲遲摸不到頭緒。林沐風無奈之下,采取了笨辦法,一次次地變換燒制溫度,然而都以一次次失敗而告終。無論他們想什麼辦法,開片和氣泡都無法形成。

    不管林沐風願不願意承認,事實都證明,不是溫度的問題了。或者說,這不是溫度的變換導致自然爆裂的結果,而是宋朝工匠的一種秘方。

    如何才能讓釉面下形成紋理和氣泡呢?宋人是怎麼做到的?

    林沐風苦惱地離開瓷窯,進了城。信步而行,帶著心事,他又來到了成陽在城中的古玩總店----榮寶齋。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榮寶齋中又擺上了一只香灰黃的花瓶,不過,僅此一只而已。成陽短時間內,是決計不會讓所有的香灰黃花瓶集中出現在店面中了。只擺放這一只作為招牌,即便是被林沐風發現,她也有的是理由應對----誰說人家店中就只有2只香灰黃的花瓶?

    林沐風深深地望著面前的香灰黃花瓶,笑道,“伙計哥,能讓在下看看這只瓶子嗎?”
saigill 發表於 2009-5-7 19:29
第四卷官商之路 第二百六十三章技術復原之香灰黃(下)


    榮寶齋的伙計已經得到了東家的命令,這店中貴重的瓷器,只作為招牌而不出售的藏品是絕對不能讓顧客把玩的。

    “對不住了,客官,這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非賣品,不能讓客官瞧。”伙計沒有一點猶豫,當即拒絕了林沐風的請求。

    林沐風呵呵一笑,左右四顧,見店中無人,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來遞了過去,低低道,“伙計哥,我甚好這瓷器,就看一會,通融一下吧。”

    伙計心里一跳,此人好大的手筆,足足有2兩銀子哪,跟上他三個月的工錢了。猶豫了一下,伙計輕輕捧過那只香灰黃花瓶,悄然將銀子裝入口袋,“趁掌櫃的不在,客官速看,不要連累小的被掌櫃的罵。”

    林沐風點了點頭,接過花瓶,深深吸了一口氣,探手在花瓶上的開片紋理和氣泡處輕輕地撫摸著,動作是那麼地輕柔和充滿感情。伙計在一旁看著,心道,此人倒還真是一個愛瓷的人,看看那眼神……

    林沐風撫摸著,突然感覺開片處有一絲淡淡的粗糙感,不由俯身仔細看去,端詳了半天,他心頭突然一動︰難道,這開片不是燒制出的爆裂紋理,而是人工刻制出來的?

    林沐風狂喜,更加細致地觸摸著若有若無的開片和氣泡,那地兒,分明有肉眼看不出來的輕微凹陷----這,這一定是雕刻在胎體上的刻紋!對,沒錯!

    一通百通,恍然大悟。

    原來,之前他一直鑽入了誤區,以為這些開片和氣泡是釉面和胎體結合處經過高溫燒制自然爆裂的結果,誰知,竟然是人工所為!

    只要在施釉之前。預先在胎體上雕刻出淺淺的紋理和圖案,施釉之後經過燒制,就會給人一種視覺上的錯覺︰這是天然形成的爆裂紋。

    天哪,居然這麼簡單。

    林沐風撇下手中的花瓶,撒腿奔去,伙計吃了一驚,趕緊將花瓶放回到遠處,咒罵了一聲,以為遇到了一個瘋子。不過,白撿了2兩銀子。也算是發筆小財了。

    林沐風趕回窯上,吩咐老孟按照他的意思重新進行塑胎和施釉,然後離開瓷窯就進宮去了。他剛剛接到高巍和卓敬地報告,商部的稅收管理遭遇到了一個極大的難題----各地商賈在一些大商人的帶領下,居然變著法抵制加稅,而且,看那陣勢,商人的背後還有當地的權貴集團在背後秘密支持。

    尤其以京師為甚。這本在林沐風的意料之中。京師的商賈多半是在朝中權貴和皇家貴族的門下。官商一體,在利益驅動之下,有膽量抵制加稅也很正常。

    御書房里,朱允正在批閱奏折。聞林沐風求見,不由大喜,吩咐太監,“趕緊讓他進來。”

    “拜見皇上。”林沐風剛要下跪,就被朱允扶了起來,“不要跟朕來這些俗禮,朕來問你,你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麼,朕一連數日都見不到你的人影。”

    “回皇上地話。臣這幾日,忙得是焦頭爛額。一來,瓷學剛剛開學,諸事繁多。二來,商部管理剛剛走上正軌,千頭萬緒都需要打理。還有……”林沐風說著,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念頭,“皇上,有一些商賈抵制朝廷加稅,臣以為---

    朱允擺了擺手,“朕找你來。正是為了此事。你可是給朕惹了大麻煩了。這幾日,有很多大臣上書。要求朕下旨減免商稅,雲稅賦過重,商賈無力承受哪

    林沐風嘆息一聲,“皇上,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朱允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了自己的龍椅上。同時吩咐太監給他看座。

    “皇上,其實商稅根本就不重----而真正對朝廷加稅有抵制之心的,不是商賈而是朝中大臣和一部分皇族貴戚。”林沐風緩緩道。

    “哦?此話怎講?”

    “皇上,這京師之中,有一半以上的店鋪商賈的幕後老板是王公貴族,朝廷加稅等于是從他們的腰包里掏銀子,他們豈能樂意呢?京師是這樣,大明各地也是如此,很多商賈地後台都是官僚權貴。”

    “竟有此事?”朱允有些吃驚,他的確沒有想到,這些口口聲聲鄙薄商賈的王公大臣們,會暗中經營商賈之事。

    “皇上,商業繁榮,貿易興盛,商稅對朝廷非常重要。而且,隨著海禁的放開,海外諸國與大明地貿易通商會越來越大,朝廷絕如果減輕對商賈的稅賦,會損失巨大。”林沐風朗聲道,“為今之計,朝廷要當機立斷----如有膽敢抗拒加稅者,以雷霆手段處置。皇上,事關貴族利益,臣需要皇上的支持。”

    朱允哈哈一笑,“沐風,朕什麼時候不支持你了?朕早就想好了,如今天下安定,民心歸一,錦衣衛偵緝天下的使命弱化了。朕不是先皇,朕願意與天下臣民以誠相待----故而,這錦衣衛嘛,朕的意思,不妨配合商部管理朝廷商稅,凡有抗拒不從者,交由錦衣衛法辦吧。至于王公大臣們,哼,他們最好不要阻攔朕,否則,朕也會跟他們算算總賬。”

    林沐風心里暗笑,心道正合我意,“皇上聖明!”

    “聖明?好了,你少來。”朱允撇了撇嘴,“朕要是所有的事情都聖明,還需要你們這些臣子干嘛?”

    林沐風微微一笑,“只有開明之君,才能從諫如流。”

    回到家里,發現前來跟自己學習內畫的張穎今兒個來得有點早。

    這一段日子,張穎每晚必來,有時還在林家吃晚飯。雖然林沐風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傳授給她內畫技法,但憑借她的聰穎和領悟能力,她基本上已經學全掌握了內畫技術。

    實事求是地講,當下地內畫之技,除了林沐風之外,就當屬張穎了。更難得可貴的是,她一邊學,一邊經過消化後再教授給瓷學的學童。

    見林沐風走進屋來,張穎恭恭敬敬地起身向他施了一禮,“穎兒見過先生。”

    柳若梅在一旁笑道,“穎兒妹妹,何必這麼拘謹呢。”

    張穎俏臉一紅,回頭瞥了柳若梅一眼,“若梅姐姐,先生能將內畫之技傳授給穎兒,穎兒感激不盡,理當尊敬。”

    林沐風呵呵一笑,順手從張穎身前的案幾上拿過她帶來地一個琉璃內畫半成品,打量了一眼,不由奇道,“穎兒,你好大的魄力,居然開始內畫梁山好漢一百單八將了?這個,難度可是不小哦?”

    林沐風說的是實話。在方寸間內畫108個神態和神韻不一的人物,還要繪出他們各自不同的風采來,難度之大幾乎不是一個初學者能完成的。即便是林沐風,前世的時候,耗費三個月的時間才完成了一個梁山好漢一百單八將地內畫琉璃鼻煙壺。

    張穎咬了咬紅艷艷地櫻唇,低低道,“穎兒斗膽嘗試,還請先生指點。”

    柳若梅笑了笑,“好了,夫君,你們師徒兩個去書房里討論技術吧,俺們這些俗人也听不懂----穎兒妹妹,今兒個留下吃晚飯哦。”

    張穎坐在林沐風書房里的座位上,俯身桌案,靜心凝氣,開始內畫。林沐風就站在她地身後,默然觀望著她的一筆一劃,不禁暗暗點頭。一張一弛,頗有章法,游刃有余了。

    雖然已經近黃昏,但初夏絢爛的夕陽余暉還是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給窗下俯身刻畫的張穎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她的神情是那麼地專注,白皙的小手握筆在琉璃瓶口懸腕勾勒,一雙秋水似的大眼緊緊注入瓶中,從林沐風站著的這個角度看下去,他無意中瞥見了張穎脖頸下那白里透紅的一抹肌膚,不由心神一蕩,趕緊挪開了眼神。

    “先生,這里該……”張穎眉頭一皺,回頭來問道。

    見林沐風微微有些曖昧的眼神似是剛剛從自己的脖頸處游離開去,張穎心里一顫,又似是一喜,還像是有些慌亂,茫茫然面現紅暈垂下頭去,兩只小手緩緩松開琉璃瓶子和畫筆,在衣襟上搓了搓。

    “哦,這里啊……”林沐風尷尬地一笑,俯身去拿張穎面上的琉璃瓶子。

    可張穎就在這時似是想要站起身來逃離這個令她羞澀不已的地方,冷不防,整個嬌柔的身子撞入了林沐風的懷抱。

    溫香暖玉抱滿懷,林沐風微微一呆,旋即迅速後退,只在後退的瞬間,鼻孔中傳入一抹淡淡的幽香。

    從來沒與男子有過如此親密接觸的張穎面紅耳赤,手足無措,柔弱的身子一陣抖顫,居然向後倒去。

    林沐風遲疑了一下,還是探手出去,輕輕扶住了她的肩膀,柔聲道,“穎兒!”
saigill 發表於 2009-5-7 19:30
第四卷官商之路 第二百六十四章西域諸國來朝


  張穎心中撲撲直跳,臉蛋兒直覺得發燒,聲音如同蚊子哼哼,“先生,穎兒……”

    林沐風定了定神,這才慢慢松開張穎,拿起張穎正內畫著的琉璃內畫瓶子,岔開話去,“穎兒,你看,這武松的神韻你沒有刻繪出來----譬如這個長發,何不讓它微微飛揚起來一些,如此就可以增加人物的動感,也能充分體現打虎英雄的男兒氣概。”

    張穎眼前一亮,對于技法的渴求瞬間讓她的羞澀和慌亂拋擲九霄雲外,欣喜地又坐了回去,“先生之言,讓穎兒頓開茅塞!”

    林沐風微微笑著,長出了一口氣,見張穎又聚精會神地投入到內畫中去,便悄悄離開了書房。剛出門,就听忽蘭在窗下嘻嘻笑著,“夫君,穎兒小姐貌美如花……”

    林沐風瞪了她一眼,幾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低低道,“穎兒臉皮薄,你不要拿她開玩笑,她還在屋里,讓她听見不得了。”

    忽蘭撅了撅嘴,眼珠子一轉,待林沐風將手松開,主動轉移話題,“夫君,我听說西域諸國來朝,進京朝拜皇上了。不知道我爹爹和哥哥會不會來。”

    林沐風一愣,“他們已經到了嗎?”

    下旨召西域諸國首腦和大明西域南道都護府副都督李煥文入京朝覲,還是林沐風出的主意。不過,最近他忙于各種事務,早將這檔子事忘得一干二淨了。

    “早就到了----我想派人去驛館,看看其中有沒有我爹爹。”忽蘭扯了扯林沐風的肩膀,“好不好嘛!”

    林沐風點了點頭,“我讓林虎去看看,你爹應該會來

    正說話間,突然見林虎匆匆從外院走來,心頭一動。不由笑道,“忽蘭。我們大明有句俗話,叫說曹操曹操就到。沒準兒啊,你爹現在就來了。哈哈!”

    林虎躬身一禮,“少爺,忽蘭少奶奶,西域吐魯番達魯花赤至竺求見。”

    至竺緊緊地拉著忽蘭的手,神情非常激動,臉上甚至是有些抽搐。

    忽蘭也有些奇怪,自己的父親從來沒有這樣。即便是長期別離,見了自己。也不至于這般失態吧。

    林沐風坐在一旁,心中明鏡一片︰至竺目前在西域腹背受敵,內外交困,外有哈密人的劫掠和其他諸國的覬覦,內有忽里的“攪和”,日子還真不好過。此次大明皇帝召見,他是求之不得,他剛到京城就趕到林家,目的也很簡單。想要讓林沐風幫自己一把。

    別地也不敢奢望,只要大明西域南道都護府對自己略加“照拂”,一切的外患就會化解。而事實上,造成他今天地困境的。正是李煥文的放任不管讓貼果兒越來越過分。

    所以說,在此刻至竺地心中,忽蘭不僅是女兒,還是一個救星。

    “爹,你怎麼了,快坐下啊!”忽蘭皺了皺眉。

    至竺這才慢慢平靜下來,緩緩坐下,想了想又霍然站起。向林沐風躬身行禮。“至竺見過林大人。”

    不管怎麼說,至竺如今也是他的老丈人。忽蘭的父親,林沐風哪里能受他的禮,趕緊起身讓在了一旁,“岳父大人不必客氣,到了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里一樣,忽蘭,去吩咐廚房多做幾個菜,今晚我們設家宴款待岳父大人

    忽蘭高興地點點頭,一路跑去了廚房。

    至竺倒是沒想到林沐風會這般禮遇他,甚至還口稱岳父大人。他當初送忽蘭給林沐風,也沒指望忽蘭能在林家混上一個什麼名分,可現在看來,自己女兒在林沐風心中怕不止是一個侍妾的地位。

    想到這里,他的心里又安定了幾分。

    “林----”至竺突然覺得稱呼有些尷尬,猶豫了好一會才將賢婿兩個字吐出口,“賢婿,我這次來朝見大明皇帝……”

    林沐風笑了笑,知道他心里的彷徨和焦慮,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思,“岳父大人,其實你不必過度擔憂。大明朝廷絕不會放任哈密成為西域南道地霸主,這一點,永遠不可能。適當的時間,我會跟李煥文李大人說說此事。至于忽里大哥,他與貼果兒合作恐怕只是權宜之計----這樣吧,我寫封信讓忽里大哥進中原來幫我做事吧。”

    至竺大喜,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真的?可是,李煥文李大人卻對貼果兒的行為置之不管……”

    “不要緊。”林沐風擺了擺手,“我會跟他說。”

    至竺緩緩坐了回去,神色平靜了很多,“賢婿,這貼果兒狼子野心,據我得到的消息,他有心要勾結察合台人,獨霸西域南道。”

    林沐風冷笑一聲,“就憑他哈密那彈丸之地,想要統治西域南道簡直就是痴心妄想。貼果兒有野心,我是知道的。不過,他也囂張不了幾天了。”

    “賢婿的意思是?”至竺問道。他恨不能大明朝廷現在就對貼果兒下手,最好是廢了他的王位,貼果兒可是他的肉中釘眼中刺。

    “呵呵,日後自見分曉吧。”話只能說到這里,林沐風原本連這些話都不願意說地。但見至竺心中惶恐,不得不暗示暗示給他長長底氣。

    佔據西域南道與察合台分割西域,畢竟是權宜之計。目下,朱允剛剛登基,中原還尚未穩定下來。一旦等朝中局勢安定,諸藩王的內患被消除,朱允肯定要對察合台人下手。

    不但是察合台人,當日在宮中的那一次長談中,林沐風意外發現,這個看上去文弱的青年帝王,其實野心也不小,他對開疆闢土有著特別大地欲望。

    對內,他希望仁德施政,以文治天下,對外,他卻希望用強大的武力,征服蠻夷,以成就自己的豐功偉業。大概,這就是朱允與林沐風接觸久了,多少被他“同化”了的緣故。

    見林沐風家里來了內客,張穎不肯再留下吃飯,而是回了武定侯府。因為要設家宴招待至竺,柳若梅也沒勉強她。

    家宴上,林沐風和柳若梅算是給足了至竺的面子,不但飯菜非常豐盛,還把柳若梅的父母和兄長都請過來一起作陪,讓忽蘭很是感動。

    至竺不願意留在林家,還是回了驛館。剛剛送走至竺,淡淡的月色下,老孟抱著一個花瓶興奮地沖進院中,大呼小叫,“少爺,少爺,成了,成了,我們燒出了香灰黃了!”

    雖然燒出香灰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林沐風還是非常非常地振奮。他從老孟懷中接過花瓶,幾步沖進屋里,對著燭光從頭至尾打量著被復原出來地第一只香灰黃。

    不錯,胎質細膩、釉色自然,開片和氣泡與釉面渾然一體,比宋瓷差不了多少了。

    林沐風哈哈大笑,“老孟,你可是立下大功了,好,繼續努力,爭取盡快批量生產。而且,對照我的圖本,繼續試驗其他地宋瓷名窯產品,我們要一一復原它們。”

    老孟笑了笑,“少爺,老孟覺得,這種珍瓷還是物以稀為貴的好,少燒制一些,我們也能多賺銀子。”

    “不,老孟,我復原這些東西的目的不是牟利而是傳承技術。而且----”林沐風的眼前突然浮現出成陽公主那張肥胖可憎的臉,不由冷笑一聲,“抓緊復制,不要讓我失望。老孟,記住我的話,制瓷萬變不離其宗,再隱秘的技法,也無非是塑胎、施釉和燒制。你帶人多從這個是那個環節上下下功夫,一定會成功的。”

    老孟點頭應是,領命離去。

    武定侯府。張穎落寞地站在自己的小院中,仰臉望著高掛在夜空上的那一輪彎月,心中說不出的迷亂和悵惘。

    她性子柔順甚至有些孤僻,又極為怕羞,天性好靜。可不知從何時起,林沐風高大俊逸的身影就悄悄佔據了她的心房。為了能接近他,她甚至厚著臉皮天天往林家跑,一想到這里,她的臉蛋就有些發燒。對于林沐風,她原本只是有些敬重,後來又知他文武雙全,這種敬重就慢慢轉化為仰慕,再到後來,當林沐風抗旨拒婚的時候,她柔弱的心全部被他俘虜,日思夜想的就是這個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男子。

    可這是別人的夫君啊!張穎幽幽一嘆。
saigill 發表於 2009-5-7 19:30
第四卷官商之路 第二百六十五章通婚

    齊王府的施粥棚雖然已經停了,但孫羽西的醫棚還在繼續。

    女神醫,活菩薩。孫羽西的大名在京師以及周邊府縣迅速地傳播開去,每日都有眾多窮人扶老攜幼而來,指望獲得免費的診治。由此而來的是,齊王府的清名也直線上升,朱也樂得坐享其成。只是,免費為窮人提供藥草耗費巨大,即便是齊王府,也有些吃力。短短幾個月的功夫,已經花去了數千兩銀子。

    對于風光不再的朱來說,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故而,這幾日孫羽西就有了找林沐風“化緣”的念頭,早在益都的時候,她的施粥棚就曾得到過林沐風的資助。

    見今日來診病的人不是很多,孫羽西就匆匆去了林家。算計著時間,此刻已經接近正午,林沐風想必也下朝了。可是,等她趕過去的時候,林沐風卻被朱允召進宮去。

    花開兩支,各表一朵。

    林沐風穿過午門,一路到了文德殿。午時三刻,朱允要在這里設宴招待西域諸王,林沐風奉命前來陪宴。

    數十個西域城郭之國的國王或者城主冠帶整齊,等候在文德殿外,面上一片肅然,懷中都揣著各自的禮單,獻給大明皇帝朱允的厚禮。

    林沐風一路飄然而來,一品朝服赫然在身,飄逸中帶著淡淡的威勢。諸王見了,不由都簇擁過來,紛紛施禮見過。

    林沐風與眾人寒暄著,眼角的余光瞥見一身黑色胡服王袍的貼果兒微垂著頭,站在人群外,並沒過來打招呼。

    林沐風心中冷笑,分開眾人徑自走了過去,淡淡一笑。“哈密王,別來無恙乎?”

    貼果兒趕緊行了一個胡禮,強笑道,“小王見過林大人,林大人風采依舊,貼果兒……”

    林沐風還沒回話,李煥文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哈哈一笑。“沐風,久違了——哦,不,下官拜見林大人!”

    林沐風笑著擺了擺手,“先生如此折殺沐風了。先生從西域回朝,沐風改日在家里設下家宴,為先生接風洗塵。這幾日,若梅可沒少念叨先生。”

    李煥文點了點頭,伸手拉著林沐風走到一邊,小聲道。“沐風,老夫有一事要跟你商議。”

    林沐風微微一笑,“先生有話直說就是。”

    “呵呵,正是。沐風,你也知道,哈密地小民貧,如今哈密國人口繁衍甚眾,牧場和土地越來越少……唯今之計。老夫覺得可以讓哈密向西擴張,吐魯番地廣人稀,佔據著一塊大綠洲,水草豐茂,完全可以勻一些地盤出來……”李煥文頓了頓,“老夫先跟你通個氣,我準備上奏皇上,允許哈密擴土西進,以解當前之憂。”

    林沐風臉色一變,沉聲道。“先生。西域諸國立國已久,各自的疆土自有定數。支持哈密擴張,不利于朝廷在西域南道的治理。況且,貼果兒野心甚大,如果任由其西進,遲早他會吞並了吐魯番。”

    李煥文撇了撇嘴,他雖然見林沐風有些不快。但他仗著是柳若梅的先生是林家的長輩。還是堅持道,“老夫倒是認為。吐魯番與哈密融合為一國,更方便朝廷轄制。至竺驕奢淫逸,民憤極大,貼果兒雖然年輕,但其對朝廷忠心耿耿——”

    林沐風皺了皺眉,剛要反駁,卻听一個太監在一旁尖聲呼道,“皇上有旨,宣林大人御書房見駕!”朱允面沉似水,扔過來一本奏折。

    林沐風接過來一看,是明軍西域指揮使楊凌地密報。說哈密王貼果兒與李煥文過從甚密,貼果兒不僅送給李煥文大量的金銀財寶,還送給他幾個美姬……李煥文暗中支持貼果兒私自擴軍,並默許了哈密擅自與西域南道幾個小國聯盟,不斷襲擾吐魯番的牧場,雲雲。

    林沐風一驚,也有些恍然大悟。此刻,他總算明白,李煥文何以會對至竺的求救置之不理了。就在剛才,居然還提出要朝廷恩準哈密合法侵佔吐魯番的牧場和土地。

    “沐風,李煥文竟敢如此!”朱允怒道,“此人當年也算是頗有清譽,沒成想,在西域時間不長,倒淪落至此!”

    林沐風嘆息一聲,“皇上,人是會變的。不過,倒也不能听楊凌的一面之詞。”

    “楊凌值得信任,沐風,這一點毋庸置疑。”朱允斷然道。

    見林沐風愕然,朱允神色一緩,解釋道,“當初朕在東宮的時候,楊凌就是朕地侍衛統領,對朕忠誠無二,是朕保舉他去山東從軍做了一個千戶,之後又隨朕去了西域。況且,他給朕的密報上還有西域都督府其他官員的具名,此事斷斷不會有差的。”

    “皇上,絕對不能讓哈密擴張,一旦引起西域南道內亂,必然會讓察合台人蠢蠢欲動。”林沐風想了想,朗聲道,“既然如此,李煥文……”

    “朕要罷他的官,不過,看在他往日素無大過的份上,就讓他回鄉養老吧。”朱允冷笑一聲,“朕與皇祖父一般痛恨貪官,但朕不會像皇祖父那般殘酷,施用酷刑。”

    林沐風默然無語。說實話,在他的印象中,李煥文是一個頗有骨氣的文人,富貴不能淫的清流,可如今卻……

    “沐風,朕以為,等朝廷內定,我們就可向西域用兵,平了察合台,一舉將西域囊入我大明的版圖。”朱允霍然站起,“沐風,早晚有一天,朕要在西域設立府縣,什麼西域諸國,統統滅掉!”

    林沐風呵呵一笑,“皇上,在西域像中原一般設立府縣,可暫時急不得。只能等朝廷在西域站穩腳跟,爾後才能徐徐圖之。”

    朱允點了點頭,“朕明白。朕也就是跟你才說說心里話,這些話朕是不會跟其他人講地。”

    “皇上,其實,只要慢慢讓西域胡人漢化,到了一定的時間,不需要滅他們的國,他們就會與漢人融為一體。”林沐風微微上前一步,“皇上,朝廷可以逐步向西域移民,或者采取軍屯的形式,用幾年的時間,讓大批漢人在西域安家落戶——到那個時候,漢人與胡人互相通婚,習俗互補,居住在一起……”

    朱允眼前一亮,忍不住起身拍了拍掌,“好主意,沐風。通婚,嗯,不錯不錯。”

    頓了頓,朱允嘴角浮起古怪的笑容,“明胡通婚,就先從這些西域諸王開始吧。沐風,朕這就在內宮挑選數十個年輕貌美的宮女,賜給諸王為妻——呃,他們生下的孩子,朕要厚加封賞。”

    林沐風心里暗笑,不愧是朱元璋地孫子,畢竟也遺傳了一些朱元璋的“帝王心術”。明朝皇帝賜婚的宮女,即便不能成為西域諸王的王後,但有大明這個大靠山,又是皇帝的賜婚,西域諸王豈敢冷落這些宮女?生下後代,再由朝廷冊封,將來再由這些“混血兒”掌握諸國政局,豈不是妙哉?想到這里,他躬身一禮,“皇上聖明!”

    “行了,你又來了。對了,如煙還好吧。”朱允嘆息了一聲,“朕過些日子就將她接進宮里來,冊封她為貴妃。沐風啊,朕這心里總是有些猶豫,如煙性子淡薄,怕是未必適合在宮中生活,可是,朕如今是皇帝,不能隨便出宮,如果她不進宮,朕與她又怎能團聚?”

    林沐風也是一聲嘆息。宮中生活看上去豪華富貴,其實壓抑寂寞。而且,宮中妃嬪為了爭寵,各施手段和心機,無所不用其極。如煙性情柔弱,怕還真不適應宮中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生活。

    “只要皇上一心對如煙,臣想,宮里宮外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皇後娘娘那里……”林沐風低低道。

    “皇後最近還不錯,朕跟她說了如煙的事情,她也同意了。”朱允長出了一口氣,“事要一件一件辦,飯要一口一口吃——沐風,如今朕坐上這龍椅,才知道當初皇祖父是如何的辛苦,要想做一個明君,不容易啊!”

    “你可知道,朕一連數日都沒有睡一個好覺,總有無數的國事在等著朕——朕有地時候真想撇下這皇位,與如煙逍遙自在地出宮去隱居山林,那該是何等愜意地事情。”朱允抱怨道,“沐風,朕想恢復皇祖父廢置的中書省,設立左右丞相,好為朕分憂,你意如何?”

    林沐風一怔,他深深地望著朱允,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saigill 發表於 2009-5-7 19:31
第四卷官商之路 第二百六十六章宴上立威


   朱元璋“關白”中書省,廢置丞相,讓六部尚書直接對皇帝負責,這是為了大權獨攬。可皇權過于集中,沒有掣肘,也帶來了深深的弊端——明君倒也罷了,可要攤上一個昏君,朝廷就要綱常淪喪了。

    皇權大權獨攬,皇帝必然是非常辛苦的。朱元璋就是這樣,生命中的大多數時間,幾乎都是在處理國事之中。

    林沐風沉吟著,他是支持朱允復立丞相的。不過,他擔心的是,朱元璋已經將此寫入了祖訓,嚴禁子孫後代設立丞相,凡是有建議復立丞相制度者殺無赦,如果朱允復立丞相,會不會引起朝廷眾臣的阻攔?畢竟,朱允登基不久,根基還不牢固,接連不斷地與眾臣走上對立面,不利于皇權的鞏固。

    似是看出了林沐風的擔憂,朱允哈哈一笑,“沐風,你可是擔心皇祖父的祖訓哪?無妨無妨,祖訓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只要為了大明社稷,朕相信,皇祖父一定會理解朕的。其實,當初的廢黜殉葬,你我君臣不早就違背了皇祖父的旨意一次哦?”

    林沐風不由一笑,“既然皇上決心已定,臣堅決支持皇上!”

    “哼,你不支持也不行。朕要封你為左丞相,由你替朕分擔國事,朕心里放心。”朱允笑罵道。

    林沐風連連擺手,“皇上,這萬萬不可。臣年輕威望甚淺。可當不得這般大任。再說了,臣一身瑣事纏身,商部和瓷學。還有錦衣衛和神機營,這些已經讓臣焦頭爛額了。”

    丞相一職,看上去位高權重,其實是一個吃力不討好地位子。為皇帝分擔權力,處理政事,勞累不堪不說,還得小心翼翼地侍候皇帝,生怕引起皇帝的猜忌。這種事情不能干。林沐風毫不遲疑的就加以拒絕。

    朱允皺了皺眉,“你要不做,該由誰來做呢?”

    林沐風沉吟良久,“皇上,臣倒是有兩個人選。

    “你說。”

    “一個是中山王徐輝祖,另一個是大學士方孝孺。”林沐風緩緩道,“中山王文武雙全,又是功臣之後,在朝中甚有威望。而方孝孺名動天下,仁德守禮。是大明罕見地士子干才,充任丞相一職實至名歸。”

    一個功臣之後,一個士子領袖,威望和才德皆足以服眾,如此搭配簡直是絕配。更重要的是,此兩人忠誠無二,絕不會弄權把持朝政。

    朱允慢慢站起身來,“徐輝祖可以。但方孝孺雖有才干但品階不高,如此一下子越階擢升,會不會有些不妥?”

    林沐風朗聲道。“皇上,不拘一格降人材。”席,酒菜也已上齊。但皇帝卻遲遲沒有來。

    半響。林沐風緩緩走進殿中,身後跟著朱允的貼身小太監梁永。

    梁永干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尖聲喊了一嗓子,“皇上有旨,西域諸王听旨!”

    西域諸王不敢怠慢,趕緊就地在席上跪倒,齊聲呼道。“臣等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西域諸王遠道來朝,朕心甚慰。大明乃禮儀之邦。朕為天朝皇帝……在文德殿設宴款待諸位愛卿……朕身有小恙,特著文華殿大學士、商部尚書、大明西域南道都督府大都督、錦衣衛指揮使、神機營指揮使、大明瓷學學監林沐風代朕施恩,欽此。”

    諸王叩首謝恩,心里都一震,心道,這林沐風的官職可當真是多啊,這一連串的頭餃听起來讓人頭暈。他們悄然瞥了一臉淡然的林沐風一眼,心里都不禁凜然起來,這可是當年揚威西域、橫掃漠北的林沐風林大都督,如今大明朝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實權派人物!

    諸王剛要起身,卻听梁永又喊了一聲,“皇上有旨……選宮中貌美賢淑地女子,著賜給諸王為妻。^^

    “臣等謝主隆恩。”諸王听了這個,頓時激動起來——大明皇帝賜美女了,大明皇帝賜美女了!早就听說大明宮中的美女如花,乃是天下絕色,如今自己也能享用了——他們互相對視著,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林沐風在一旁不禁苦笑,心道這些胡人還真是頭腦簡單。還真以為,朱允閑的沒事干賞賜美女給他們享樂嗎?

    林沐風擺了擺手,“諸位肅靜。”諸王立即端正坐好在席上,數十道敬畏的眼神投射在他的身上。

    “皇上口諭,李煥文听旨。”林沐風掃了李煥文一眼,緩緩道,面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李煥文愣了一下,匆匆跪倒,“臣接旨!”

    等林沐風宣完旨,李煥文面色蒼白地起身,身子明顯有些抖顫。依他的聰明,他不能明白,這定然是自己暗中收受貼果兒賄賂,支持貼果兒擴張的事情敗露了。

    林沐風暗暗一嘆,硬著臉喝道,“李煥文,皇上已經法外施恩,早些回鄉養老去吧。”

    李煥文在被大內侍衛帶走的瞬間,憤憤地掃了面色煞白坐在那里垂首的貼果兒一眼,心里恨得牙癢癢,如果不是這個小子又是送金銀又是送美姬,自己又何至于擋不住誘惑晚節不保,導致了今天地罷官為民?

    林沐風緩緩轉過身來,清冷的目光投在貼果兒的身上,沉聲道,“哈密王,你向大明重臣行賄,圖謀侵佔吐魯番的牧場和土地,擅自擴兵——是何居心?莫非,你要造反不成?”

    貼果兒心中一顫,再也控制不住,起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帝陛下,林大人,小王絕無反心啊,小王對大明忠心耿耿……”

    貼果兒痛哭流涕叩首不已,林沐風厭惡地瞪了他一眼,緩緩道,“也罷。皇上念在你無大過的份上,就不治你的罪了。你起來吧,貼果兒,你永遠都不要忘記當日在哈密城頭上,本官說的一句話︰大明既然能立你為王,也能拉你下馬!”

    貼果兒驚懼交加中,木然跪在當場,直到幾個大內侍衛將他拉了起來,才麻木地走回自己的席位上。旁邊,至竺得意的眼神掃過,貼果兒眼中閃出一絲陰狠,但馬上又頹然垂下頭去。

    林沐風略帶威勢的目光一一從諸王身上掃過,“諸位,大明朝廷希望你們和睦相處,守望相助,永為大明治下地兄弟之邦!今後,凡是有擅自動刀兵者,必將嚴懲不貸。”

    文德殿口,朱嫣然格格嬌笑,瞥了一身便服龍袍的朱允一眼,“皇兄啊,你很壞啊,讓沐風替你去充壞人……”

    朱允嘿嘿一笑,扯了扯朱嫣然的衣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沐風當年威震西域,也只有他才能鎮住這些冥頑不靈桀驁不馴地胡人——好了,我們走吧,嫣然,隨朕去御花園轉轉如何?”

    朱嫣然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下腳步,皺了皺眉,“皇兄,我想起來了,今兒個母後宣我去她宮里,我就不能陪你了——哎,真是討厭,成陽皇姑又進宮來了……”

    “成陽?她有何事?”朱允曬然道。對于成陽,朱允很是鄙夷,在朱元璋的諸多公主中,他最討厭的就是這個蠻不講理的成陽了。

    “別提了,她也不知哪根筋出了問題,明知齊王府側妃孫氏的佷女孫羽西是沐風的紅顏知己,早已與沐風定下終身,她卻非要母後親自去為她那不長進的兒子李隴求親,這不是沒事找事嗎?”朱嫣然

    “孫羽西?”朱允沉吟著,“可是當初益都縣令孫連梁之女?”

    “正是。說起來,沐風與孫小姐相知還在我之前。”朱嫣然嘆息一聲,“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子,父母雙亡,孤零零一人在京沒有依靠。”

    “沐風知道此事否?”朱允地眉頭也皺了起來。

    “我哪里敢跟他說哦。”朱嫣然聳了聳肩,“放心吧,母後是不會答應她地。”

    “這樣?”朱允想了想,斷然道,“走,嫣然,朕隨你一起去母後宮中,見見我們這位霸道的成陽皇姑!”

    朱允地到來讓成陽多少有些慌亂,好在她畢竟是長輩,朱允不得不給她幾分面子。

    呂後微微笑著,“成陽妹子,正好皇上來了,你不妨直接跟皇上說吧。”

    朱允從自己母親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他心下一嘆,自己的母親總是過于仁慈了,明知成陽是胡攪蠻纏,但還是看在先皇的面上,說不出拒絕的話。這不,又把問題推給自己了。

    “成陽皇姑,听說你要為李隴向齊王府的內佷女求親?”朱允沉聲道。

    “皇上,為皇姑做主啊。李隴好歹也是大明功臣之後,匹配齊王府的一個外戚也綽綽有余了吧?”成陽咬了咬牙,大聲道。

    她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不但兒子被抓進了錦衣衛,還被林沐風敲詐了一番。這些日子,她是越想越窩囊,非要想辦法找回這個面皮來。
saigill 發表於 2009-5-7 19:31
第四卷官商之路 第二百六十七章成陽破產

    朱允皺了皺眉,“成陽皇姑,可這齊王府的羽西小姐已經與他人定有婚約,皇姑還是罷了此念吧。”

    成陽剛要說什麼,朱允面色微微一沉,起身道,“成陽皇姑,我們大明皇室理當為天下臣民作出知書識禮的表率,朕不願意看到皇室中人有什麼不堪的行徑,言盡于此,請你自重。朕回宮去了----母後,兒臣還有事,先告退了!”

    朱允揚長而去。他沒有給成陽留一點面子,他的斷然和干淨利落,令呂後和朱嫣然都有些意外。

    成陽面色慘變,嘴角哆嗦了幾下。求親之事不提也罷,但朱允今天這種態度,分明就是傳遞出一個信號︰皇族作威作福(或者說成陽作威作福)的日子該結束了!

    這個文質彬彬的皇帝佷子,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軟弱好糊弄。

    成陽惶然地從宮里出來,還沒到家便又听到一個幾乎令她崩潰的消息︰大明瓷行在榮寶齋的對面開了一家宋瓷店,專門售賣復原出來的宋瓷珍稀瓷種,一如香灰黃花瓶之類。

    成陽急火火趕了過去,見那家宋瓷店門庭若市,顧客人滿為患,多是京師中的貴族。

    宋瓷是瓷器中的精品,一直是大明上層古玩收藏者的最愛,當然,主要是那五大名窯的代表瓷種。但這些瓷種存世量太少。大明市面上能見到地,基本上都讓成陽公主的榮寶齋給搜刮掉了,別人想要弄一個香灰黃花瓶那比登天還難。

    可如今便不一樣了。大明瓷行居然復原出來這些宋瓷名窯的瓷種。不但復原了,還實現了批量生產,商品這個東西就是這樣,一旦實現了量產,就不值錢了。

    況且,林沐風復原這些瓷種,也不是為了牟利,故而。$大明瓷行地定價很低很低。一只香灰黃花瓶才賣100兩銀子,雖然與普通瓷器相比還是比較昂貴,但比起榮寶齋的奇貨可居,這無異于天上掉餡餅了。

    “完了……”成陽站在榮寶齋的門口,面色煞白,要不是有兩個侍女扶著,她早就癱倒在地了。

    破產了,可不是破產了嘛。有了大量的復制品,誰還來買榮寶齋的宋瓷古玩?要知道,明人的古玩收藏多是為了把玩。而不是像現代社會收藏者那樣帶有升值的預期或者具有研究的目地,某種意義上說,真正的宋瓷跟復原出來的復制品,只要品相和技術相當,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長期囤積居奇,全部家當的投入,本想狠狠地撈一把,但如今卻全部打了水漂。

    成陽突然面色漲紅起來,甩掉兩個侍女的攙扶的手,憤憤然沖進了宋瓷店中。見她氣勢洶洶而來。顧客中識得她的人比比皆是,知道她素來蠻橫又是公主,便紛紛讓道。

    林沐風就坐在店中,嘴角浮現著淡淡的笑容。成陽在對面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而事實上,這正是他所要地結果。擺明了,他今天就是來看熱鬧的。

    本來,他借用那批宋瓷珍品無非是興之所至,即便是有復制的想法也是為了還原一種技術,並沒有批量生產的念頭。可成陽居然陰了他一次,居然暗中劫走了25只香灰黃花瓶,還訛了他2萬兩銀子。

    既然如此。那就玩次大的。他相信。等他復原出來的這些瓷種一上市,成陽就非傾家蕩產不可。這等于是變相讓成陽的收藏品貶值,甚至是一文不值。之後,他還會讓老孟等人復制一些其他的宋瓷普通瓷種,可以想見,當宋瓷變為市面上常見的普通瓷貨,榮寶齋不關門還能干什麼?

    “林沐風,你,你好歹毒的心!”成陽雙手掐腰,見滿店全是簇新地香灰黃花瓶,氣得全身只打哆嗦。^^

    林沐風微微一笑,“公主殿下這是說的什麼話----大明瓷行開店,正當經營童叟無欺,礙著公主什麼事兒了?你跑到店中來對本官惡語中傷,是何道理?”

    “你……你不要太囂張了……”成陽啞口無言,漸漸冷靜下來,她畢竟是公主的身份,如此跟市井潑婦一般公然鬧事,眾目睽睽之下,也多少有些難堪,不由狠狠地跺了跺腳扭頭狼狽離去。

    林沐風撇了撇嘴,也離開揚長而去。走不多久,見孫羽西和朱允秀盈盈站在街口,不由轉身向她們迎去。

    “羽西,醫棚關停了嗎?你要是需要銀子,去跟若梅說吧,這是累積公德的好事,我無條件支持你。”林沐風笑了笑,看有朱允秀在側,這才距離兩女三步遠站定。

    孫羽西柳眉一皺,輕輕道,“沐風,銀子地事情若梅姐姐已經幫我了……沐風,你如今似乎有些過于錙銖必較睚眥必報了---我看你這宋瓷店多是為了報復成陽公主而開的吧,沐風,其實你這又是何苦呢,結下一個仇家對你有什麼好處?”

    朱允秀在一旁也沒說什麼,只是低低冷哼一聲。

    林沐風聞言不禁一怔,腦海中嗡的一聲,臉色一紅----這,自己似乎是真的有些變了……似乎,還真是有些鋒芒畢露了……

    沉吟良久,他嘆息一聲,“羽西,我的原則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李家欺人太甚,不但派人劫走花瓶陰了我一次,成陽還屢屢進宮要皇太後為李隴向你提親,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雖然朱嫣然沒將此事告訴林沐風,但林沐風是何許人也?手下可是掌握著錦衣衛,在他有意的“關照”下,李家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視線之中。

    孫羽西幽幽一嘆,“我知道,可也不用這般……”

    朱允秀輕輕一曬,“百家女百家求,羽西姐姐未婚,家世清白,多才多藝,又是京師中名聞遐邇地女神醫,李家求親又何不妥?你憑什麼橫加阻攔?”

    林沐風面色噶然一變,這幾天他一直在為李家地提親惱火煩躁,朱允秀這一番話恰恰又戳中了他的“軟肋”,他冷冷地掃了朱允秀一眼,“羽西與我早有婚約,郡主不知道嗎?看在羽西地面上,我一向對你忍讓三分,如果郡主再這般咄咄逼人,休怪我不客氣!”

    說罷,林沐風深深地望了孫羽西一眼,伸出手去,“羽西,把手給我……”

    孫羽西嚇了一跳,看看左右人來人往,面現紅暈,小聲道,“沐風,此處人多……”

    “怕什麼?你是我的女人,明日我便向皇上請旨,將你娶進門去。”林沐風霸道地抓過孫羽西柔軟的小手,拉著她向前行去,“不要怕,沒有人會傷害你!”

    孫羽西面紅耳赤地掙扎了幾下沒掙脫,不由微微低頭跟著林沐風緩緩向前行去,心里雖然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甜蜜。在她看來,林沐風的確是變了。變得個性十足,甚至還有些狂野和霸道,但與以前相比,還是現在的林沐風讓她更喜歡。

    “你是我的女人。”林沐風的話在她的耳邊蕩漾著,她紅著臉匆忙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見來往的行人都在驚訝地看著兩人,不由羞不可抑地全部垂下頭去,臉蛋兒紅得跟紅隻果一般。

    朱允秀呆若木雞,這林沐風瘋了?!

    男女授受不親,在這大明社會,一個男子手牽手拉著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當眾而行,這是何等叛逆的事情?即便是夫妻,當眾行走也不會這般親熱呀!

    朱允秀痴痴地站在那里,遠遠地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眼角不由一陣迷亂。其實,此時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對這林沐風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感了。

    是恨?是鄙夷?好像都不是。她不是不想跟他好好相處,但一見了他的面,就忍不住出言嘲諷----似乎,似乎是……朱允秀臉上不禁有些發燒,回頭瞪了一眼低頭竊笑的侍女梅兒一眼,“看什麼看,走吧,我們回府去。”

    林沐風與孫羽西手牽手在大街上走著,林沐風毫不顧忌眾人訝然稀奇的目光,邊走邊指指點點,跟孫羽西說著話。孫羽西心里撲撲直跳,光顧著緊張和羞澀了,根本就沒听清楚他說了些什麼。

    一行人行過,當中是一匹高頭大馬,一個身著黑色和服的東洋人腰挎武士刀昂然坐在馬上,從林沐風身旁擦肩而過。

    林沐風眉梢一跳,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呃,小日本?”

    日本武士的一個隨從似是听見了林沐風的自言自語,忍不住回頭看著,瞪了他一眼。

    林沐風嘴角一曬,也懶得跟他計較,徑自拉著孫羽西繼續前行,心頭卻在思量著,這京師之中,日本人倒是不多見啊----

    孫羽西也匆匆回頭一瞥,小聲說了一句,“這就是東洋人哪,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呢,打扮挺怪異的。”

    林沐風搖了搖頭,“呃,開放海禁了,想必東洋人以後會越來越多了。”
saigill 發表於 2009-5-7 19:32
第四卷官商之路 第二百六十八章大明公主慈善超市

    一路將孫羽西“護送”回了齊王府,林沐風這才去了商部衙門。這些日子,商部的管理越加蒸蒸日上,商稅征收遭遇到的阻力也越來越小。畢竟,商部的背後,是皇帝在鼎立支持。而未來,有了錦衣衛的“配合”和“清掃障礙”,相信會更加順暢。

    國內商業漸漸繁榮起來,不要說城市中的店鋪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就連很多鄉村和山區,也多了不少“走鬼”小販。更值得一提的是,國外貿易越來越呈井噴狀態︰西域以西的蔥嶺各國、乃至于波斯一帶的胡商蜂擁而至,還有海外諸國如高麗、日本、呂宋等,還有東南方的暹羅等國,也陸續有大規模的商團進入大明。

    最吃香的是大明的瓷器,其次是茶葉、絲綢和各種手工藝品。至于鐵器、金銀器以及糧食等,那屬于大明朝廷嚴禁出口的商品。

    商稅帶給國庫的收入直線上升,照此下去,單單商稅半年的收入,就可以跟得上以往大明一年的歲入有余了。

    商部兩位侍郎,高巍和卓敬是林沐風至今見過的最敬業的大明官員,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兩人思想非常開放,腦子很是靈活,不像一般大明官僚那樣僵化和陳腐。

    要換成其他人來當林沐風的副手,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能不能不折不扣地落實下去都難說。

    “大人。目前一切皆走上正途,我等所需要做地,就是奉公受制。坐享其成。如今回想起來,下官跟做夢一般。”高巍感嘆地說道,“朝廷重視商稅,未來大明強盛超越漢唐,絕不是虛言,指日可待。”

    林沐風微微一笑,“高大人,農固然為立國之本。但商也是強國之道。大唐貞觀開元盛世之所以至今讓人神往,就在于大唐重視商業,也從不閉關鎖國。繁榮的商業促進了城市的發展,也帶動了農耕地進步。”

    卓敬點了點頭,“大人的這番高見,那些目光短淺者是永遠不會明白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首吃螃蟹者必當遭遇困頓,大人,我等願意鞠躬盡瘁為開創大明盛世做馬前卒。”

    “大人,听說皇上要恢復中書省。設立左右丞相?如此,各部皆要提升一格,我們商部也不能落在人後啊!”高巍猶豫一會,還是低低道。

    林沐風心中暗笑,知道這兩人多少還是有些私心的。大明朝廷各部在朱元璋廢止中書省之後,各降格一級,由一品降為二品,相應地,各部侍郎的官階也定為從三品,如果商部也能往上提升一格。他們這從三品侍郎也可以擢升為正三品了。

    不過,依林沐風對他們的了解,他們希望獲得升官,主要是為了謀取一種承認---付出的努力。不能白費啊。

    林沐風早就考慮過這個事情,不由微笑道,“兩位大人不需擔憂,商部之重于朝廷,不在朝廷其他各部之下,沐風一定向皇上力求,讓兩位大人的官階能向上浮動一格。”

    高巍和卓敬相視臉色一紅,有些汗顏道。“大人。下官等……”

    林沐風哈哈大笑,“兩位大人敬業奉公。為朝廷商稅殫精竭慮,這些,朝廷和皇上都看在眼里……”

    瓷學按照“大綱”和計劃按部就班地進行,老孟、王二等人輪流到瓷學授課,瓷學地日常管理就交給了張風。而張穎,基本上是天天呆在瓷學的,她的學生,是那一些專攻琉璃內畫的學童。

    這個溫柔文弱的女孩,終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看到她的性情越來越開朗起來,武定侯府的張氏夫人和郭英都感到很欣慰,對她拋頭露面去瓷學授課,非但不予攔阻,反而非常支持鼓勵。

    林沐風在瓷學轉了一圈,剛要離開卻在門口踫上了張穎。

    溫柔的少女最近很愛打扮,不僅穿著的衣裙色彩變得艷麗了一些,俏臉上也開始擦一點淡淡地胭脂粉。()淡藍色的長裙,外罩一個薄薄的紗衣,笑顏如花,氣質淡定,猶如出谷的幽蘭。

    “先生……”張穎沒來由地臉上一紅,心中一跳。

    “穎兒啊,最近氣色不錯。”林沐風也感覺到了少女的變化,不過也沒想太多。

    “……”少女羞不可抑地把玩著自己的衣襟,低下頭去。

    林沐風呵呵笑了笑,向前就走。

    張穎突然抬起頭來,低低道,“先生,穎兒剛從林府出來----先生,目下你家里去了好幾個公主,你可要……”

    “呃?好多公主?”林沐風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如何?”

    “先生,穎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臨安公主、永嘉公主、安慶公主等等,都在家里等待先生呢,若梅姐姐正在招呼她們。”張穎說完,擔憂地悄然瞥了林沐風一眼,“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穎兒進去了。”

    林沐風的確是有些意外,朱元璋的7個女兒突然間來到了自己的家里。

    臨安公主,永嘉公主,安慶公主,寧國公主,懷慶公主,汝陽公主,含山公主。

    這其中,林沐風認識三個,一個是老相識永嘉公主,武定侯郭英地兒媳婦。臨安公主,朱元璋的長女,李善長子李祺的夫人,李祺已死臨安目前守寡在家。還有一個就是安慶公主,被誅駙馬歐陽倫的妻子。

    林沐風猶豫一會,還是飄然走進廳去,環環一禮,“沐風拜見諸位公主殿下,不知諸位公主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眾女含笑無語。只有臨安公主笑著起身道,“林大人,本宮等7姐妹冒昧來訪,也算是唐突了。”

    “公主客氣了。”

    “呵呵,林大人,本宮等人前來,有兩事相求。”臨安公主性情溫和,守寡多年閉門不出,在朱元璋地諸位女兒中名聲素來很好。

    林沐風躬身一禮,“公主有事但請吩咐,沐風不敢當這個求字。”

    臨安公主回頭與永嘉公主相視一笑,這才和聲道,“林大人是大明天下少有的大財主,富可敵國啊。齊王兄最近廣開施粥,本宮7姐妹這兩日也想為京師周遭的貧苦百姓們做點什麼---想來想去啊,想開個商行鋪子,凡是窮苦百姓,都可以進鋪中免費獲得生計物品。”

    林沐風心中苦笑,我道是如何,原來是找自己化緣來了,他面不改色笑了笑,“這是好事,諸位公主心存悲憫,大明百姓有福了。”

    臨安公主張了張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頓了一頓。

    永嘉公主起身笑道,“好是好,就是我等雖貴為大明公主,但囊中實在羞澀……故而,想要找林大人打個商量。”

    林沐風皺了皺眉,“公主,銀子好說,沐風倒是可以讓大明瓷行捐些銀子出來。不過,沐風想請教諸位公主,這商行是一時之需還是長期開設呢?”

    “當然是長期開設下去了……”永嘉公主嘴角浮起狡黠的笑容,“林大人,我們只要一點本錢,這商行啊,我們準備開兩個,一個正當經營,另一個無償施舍。經營鋪子的盈利用于濟貧鋪子的運轉……”

    林沐風恍然大悟。心道,這幾個過期的公主怕是在家里閑得無聊,就琢磨出這一招來,不過,賑濟窮人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想到這里,他朗聲一笑,“請問公主需要多少?”

    臨安公主不好意思地伸出了1個指頭。

    林沐風心知肚明,但卻故意問道,“100兩?”

    臨安公主苦笑,“林大人,如果是區區百兩銀子就可行此大事,本宮自己也能掏得出來,也就不來麻煩林大人了。

    林沐風故作愕然,“1000兩?”

    永嘉公主跺腳嗔道,“林沐風,你少裝糊涂了,跟你直說了吧----本宮要1萬兩白銀。”

    “萬兩啊。”林沐風沉吟起來。

    臨安公主畢竟是厚道之人,見林沐風一片為難之色,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如果林大人有難處,就----就5000兩也成。”

    林沐風聞言立即應聲,“也好,公主殿下,一會沐風就派人將5000兩銀子送到府上去。”

    不是他吝嗇,只是開兩個鋪子的本錢哪里需要那麼多銀子,這些公主根本就不懂,隨口就說出一個萬兩之數,當這白銀是土疙瘩呢,說來就來了。

    永嘉公主瞪了林沐風一眼,“5000就5000,臨安姐姐,不夠我們再來找他要。對了,林沐風,據說你地字畫在京師中價碼挺高,你定期給我們畫上幾幅,讓我們掛在店中售賣,也好多賑濟些貧苦百姓。還有,勞煩大駕給我們寫個招牌吧。”

    林沐風呵呵笑了,“好說。”

    說罷,他轉身去了書房,片刻功夫就取來了一條字幅,上書8個正楷大字︰大明公主慈善超市。

    永嘉公主看了奇道,“前面四字倒也罷了,後面四字本宮看不明白。”

    “公主,所謂慈善就是賑濟,所謂超市就是開放地商鋪。既然公主要開設的商行是無償供給窮苦百姓,就叫大明公主慈善超市吧。”

    听完了林沐風地解釋,臨安公主不禁點頭,“好,林大人果然不同凡響,字妙意義更佳,本宮7姐妹謝過林大人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