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錐形之陣
曾有喜歡點評武將的人說,三國前半部說得是呂布,後半部說得是馬超。這種說法並不被大多數人接受,但是的確有這種說法,人們對這兩位虎將都是心存喜愛的。
但是無可否認,這兩位虎將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一是帥,三國時期的帥哥英雄,以這兩位為最;二是都有著邊疆的色彩,一是并州,一是涼州;三是這兩位都以勇猛著稱於世,他們的武力,一位高居於群雄之上,獨孤救敗,無人能敵,一位橫掃西涼,號稱神威天將軍;四是這兩位都在謀略上欠虧一點,都曾擊敗曹操,卻最終慘敗於曹操手中,一個身死命喪,一個全家皆失,僅以身存。
不過此時,這兩位卻都沒有見過面,不知道將面臨的是什麼。
呂布才不管對面是誰,他是那種自信到極點的人,他的人生信條是,不要告訴我敵人有多少人,也不要告訴我敵人是誰,你只要告訴我他們在哪裡就行了。
面對西羌人馬,呂布依舊採取了正面突破的策略,他帶著并州狼騎,以最標準的騎兵對決的錐形之陣,狠狠釘入了馬超的軍團之中。
錐形之陣,是八陣之一,孫子曾說,錐形之陣,有如一口劍,前鋒不尖銳不能突入,左右兩翼不鋒利不能割裂敵人,主力部隊的實力不雄厚不能列成這樣的陣式。但這樣的陣只要列成,就可以「決絕矣」,可以輕易的突破和割裂敵人了。
無疑,在這個世界裡,使用這個陣法最出色的人,就是呂布。
呂布揮動著方天畫戟沖在錐形之陣的最尖端,他本身就是最鋒利的前鋒。數不清的羌人揮動著長矛想要阻住他,殺掉他。可是卻被他輕易地殺死。他的方天畫戟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樣,輕易的收割著生命,沒有人能阻住他,甚至沒有人能遲滯他。
他來了,華麗而奪目,帶著血和風,在他面前,長矛和人馬的肢體輕易被粉碎割裂。
這一刻,他就如同一個戰神。無人能擋,無人能阻。
他殺過去,敵人就如奶油遇到熱刀子一樣融化分解開來。
戰場上。沒有出現馬超、閻行大戰呂布的單挑局面。
曾經在二十多年後強橫一時的馬孟起此時還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他被呂布的騎兵衝刺驚住了。
呂布就如同一道銀色地電光,衝過來,西涼軍陣就被他突破了。他再一轉身。西涼的軍隊再次被突破了。馬超和閻行只得帶著殘兵敗將後退。
第一戰。呂布完勝!
勝得漂亮,勝的精彩,勝地無可厚非。
這是真正的戰場對決,正面博殺,而且是以少勝多!
「什麼?對面是呂布?」聽到這個消息,韓遂簡直是驚得呆住了。s
對面怎麼會是呂布?怎麼能是呂布?
他們是來長安勤王的,是來幫王允打仗的,對面地人,怎麼成了呂布?
馬騰也是怒了:「我們中計了!王允是要害我們!」
「不應該是王允。我總覺得長安城中有變化,只要是王允掌權,就不應該是呂布親自出馬。我們又能怎麼辦?」韓遂苦笑道,「眼下地人馬,可不只是我們兩個的部卒。我們可是匯合了西羌十三個部落的。他們可不是來遊獵的。如果後退的話,他們會把我們兩個咬著吃了。」
「看來。只有正面擊敗呂布的兵馬了。」馬騰咬牙道,「好,我明天親自出馬對付他!把他的頭顱砍下來,看他還怎麼背叛我們!」
八月十二日,馬騰韓遂趕到了,他們布下一個大陣,引呂布入陣,打算把呂布困死在裡面。
一切都很順利,呂布來了,呂布入陷阱了,呂布被包圍了。
可是,就在韓遂馬騰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的時候,呂布揮動了方天畫戟,就一個字:「殺!」
他的士兵就如同潮水一樣洶湧了起來。
一重又一重地包圍被他們突破,一重又一重的陣勢被他們打垮。呂布的騎兵作戰不用謀略,不用陣法,就是錐形之勢向前突擊。
但就是沒有人能擋住他。
莫名其妙的,韓遂和馬騰就失敗了。這一天敗得更慘,連退九十多里,才收住陣腳,呂布輕而易舉的收復了槐裡。
在我看來,這三天地戰事簡直乏善可陳,沒有什麼計策,就算是有也是韓遂馬騰用了一下,呂布就一個沖字,可是這兩位兵比他多,智謀比他強,就是打不過他。
他只是一個勁兒地沖沖沖,可是不論你怎麼部署,總不能不和他交手,可是只要一交手,西羌軍隊就如同雪遇驕陽一樣,輕易的就融化了,消失了。
只看到呂布得意地揮動著長戟,只看到呂布的并州狼騎一個個興高彩烈的大聲呼嘯,只看到呂佈一個接一個的取得不可思議的勝利。
對於造了一輩子反了韓遂和馬騰來說,他們簡直是氣的無可奈何。
可是,他們就是沒有辦法。
不但這兩位暈了,我也有些暈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仗,這樣的仗似乎出乎我的想像之外。
是羌人打仗不行麼?
羌人從來是以勇猛善戰著稱於世的,而且他們中還有馬超這樣的超級強者在。
那麼,原因又在哪裡?
呂布難不成當真是無可抵擋的麼?
當然不是。
這世上沒有不可抵擋的人。
但是,呂布的騎兵戰術,的確比這個時代一般的人高出一大塊。
所以,他敢於在白門樓上對曹操說,「明公將步,令布將騎則天下不足定也。」
我一直知道高順的陷陣營,七百人號為千人,每所攻擊。無不破者,那是天下強軍,卻忽略了,作為高順地主公,呂布的騎兵不下於高順的陷陣營。
如果與呂布對陣的人是我,我該怎麼辦?
我在心中想著這個問題——第一,我絕不能與他在平原作戰。或以水戰,或以山戰,消弱他的騎兵優勢;第二。我會多用弓弩,用弓弩來壓制呂布的衝鋒能力,大量的殺傷他的人員;第三。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打他的後勤,讓他缺草少糧,消弱其連續作戰地能力。
可是,如果我在平原上。必須要與他作戰呢?
我當如何能應對他?
「嘿!嘿!嘿!」一大早上。我就聽到外面有練武之聲,那是魏延又開始苦練武功了。自從了敗給呂布,就一直在苦練本領,他受刺激了。
魏延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他不能接受自己被人輕易打敗的現實。不過他面對這個不能接受地現實,選擇的不是逃避,而是以更加昂揚的鬥志,更加積極的心態對面對它。甚至,他讓黃忠與他正面交鋒。被黃忠虐了一次又一次,就連黃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卻始終不改變分毫。
但是,這正是我所欣賞地。
「文長,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別總練起來就不休息。」我對著他喊了一聲。
魏延漫應道:「公子放心。魏延身體和牛一樣,早沒事了。」
「文傑!」
「在!」文傑比呂蒙強得多。只要不是派他出去,他永遠可以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我地面前。呂蒙就不行了,他總是在睡懶覺。
「公子有何吩咐?」
「昨天徐中郎將那裡可有回復?」
「沒有。什麼回復也沒有。」
「不管了,我要去探望他,這樣一個名將,我要是連一個活面都見不到,就虧死了。人參,阿膠,都帶好了?」
「帶好了,公子,這阿膠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托人從東阿弄來的,好東西,神仙之藥呢!」這年頭,人們對阿膠還不是很熟悉,只幾十年後,身體虛弱的曹植在東膠任職,寫詩贊阿膠為仙藥,這才開始為人所知,到唐代,阿膠成為宮中大臣們才有享用的東西,就連後宮的娘娘都不敢輕易取用。不過眼下,還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的。
不過,這東西能治徐榮的病麼?
我不知道,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徐榮大營外,好像是立著幾根木頭樁子,近了才看清是人。這麼大熱的天氣,太陽一出來就像是下火一樣,秋老虎咬人最狠。他們一動不動的立著,任汗水流遍全身,果然是強軍風範。
「口令!」一個士兵叫道。
文傑行軍禮道:「陛下親封襄陽公子,羽林中郎將劉琦,奉太尉大人命,來探視徐榮徐大人,請回稟一聲。」
那士兵也不讓我們進營,轉身就進去了,把我們放在大日頭底下。
文傑臉上就有怒意:「公子,這些人太不曉事!」
我搖搖頭:「這樣說你就錯了,咱們地軍隊,太柔弱,咱們的軍令,太粗疏,所以你才會覺得他們太嚴厲,太不曉事。但是,軍隊就是軍隊,如果我們不認同他們的理念,我們永遠無法成為他們這樣的強軍。」
「徐榮的軍隊是強軍?」
「天下第一強軍!」我肯定地說道。
或許,天下很多人都會輕視這個人,但是我不會。一次勝利可以說是僥倖,連續地勝利只能證明他的強大。當曹操和孫堅先後敗在他地手下,而沒有徐榮,連董卓都敗在孫堅手下之後,你只能承認一點,徐榮是一個天才的軍人!
「文傑,和我一起低下頭來,去以尊敬的心態去面對這個人。得到他一個人,強似得到千軍萬馬。」
好半天,營門終於開了一條縫,我被告知,可以入營,但必須下馬,必須解下兵器。我二話沒說,全部照辦。
他們好像是對待敵人一樣,把我們迎了進去。
營中簡樸,粗陋,不說我的營盤,就是呂布的也比他的營盤要華美的多。
而且,長安城中,弄這麼多的障礙做什麼?一重重營壘,一重重壕溝,粗大的木樁上纏著手腕粗的麻索,有時走過道木門,卻突然發現自己險些撞在一個隱藏的極嚴密的士兵的武器上。
我有一種進入了戰場的錯覺。
文傑的臉色已經變了,他看著我:「公子,他們會不會有惡意?」
我心中也是有點忐忑,這個徐榮,要幹什麼?沒事兒弄這麼多工事做什麼?
不過,幸好這些日子長安城中平靜無事,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誰要是想推平這裡,只怕十倍軍力也非得吃一個大虧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