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作者:司雨客(連載中)

ooolllddd 2009-3-30 12:5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190025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6
第九十二章 錐形之陣

    曾有喜歡點評武將的人說,三國前半部說得是呂布,後半部說得是馬超。這種說法並不被大多數人接受,但是的確有這種說法,人們對這兩位虎將都是心存喜愛的。

    但是無可否認,這兩位虎將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一是帥,三國時期的帥哥英雄,以這兩位為最;二是都有著邊疆的色彩,一是并州,一是涼州;三是這兩位都以勇猛著稱於世,他們的武力,一位高居於群雄之上,獨孤救敗,無人能敵,一位橫掃西涼,號稱神威天將軍;四是這兩位都在謀略上欠虧一點,都曾擊敗曹操,卻最終慘敗於曹操手中,一個身死命喪,一個全家皆失,僅以身存。

    不過此時,這兩位卻都沒有見過面,不知道將面臨的是什麼。

    呂布才不管對面是誰,他是那種自信到極點的人,他的人生信條是,不要告訴我敵人有多少人,也不要告訴我敵人是誰,你只要告訴我他們在哪裡就行了。

    面對西羌人馬,呂布依舊採取了正面突破的策略,他帶著并州狼騎,以最標準的騎兵對決的錐形之陣,狠狠釘入了馬超的軍團之中。

    錐形之陣,是八陣之一,孫子曾說,錐形之陣,有如一口劍,前鋒不尖銳不能突入,左右兩翼不鋒利不能割裂敵人,主力部隊的實力不雄厚不能列成這樣的陣式。但這樣的陣只要列成,就可以「決絕矣」,可以輕易的突破和割裂敵人了。

    無疑,在這個世界裡,使用這個陣法最出色的人,就是呂布。

    呂布揮動著方天畫戟沖在錐形之陣的最尖端,他本身就是最鋒利的前鋒。數不清的羌人揮動著長矛想要阻住他,殺掉他。可是卻被他輕易地殺死。他的方天畫戟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樣,輕易的收割著生命,沒有人能阻住他,甚至沒有人能遲滯他。

    他來了,華麗而奪目,帶著血和風,在他面前,長矛和人馬的肢體輕易被粉碎割裂。

    這一刻,他就如同一個戰神。無人能擋,無人能阻。

    他殺過去,敵人就如奶油遇到熱刀子一樣融化分解開來。

    戰場上。沒有出現馬超、閻行大戰呂布的單挑局面。

    曾經在二十多年後強橫一時的馬孟起此時還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他被呂布的騎兵衝刺驚住了。

    呂布就如同一道銀色地電光,衝過來,西涼軍陣就被他突破了。他再一轉身。西涼的軍隊再次被突破了。馬超和閻行只得帶著殘兵敗將後退。

    第一戰。呂布完勝!

    勝得漂亮,勝的精彩,勝地無可厚非。

    這是真正的戰場對決,正面博殺,而且是以少勝多!

    「什麼?對面是呂布?」聽到這個消息,韓遂簡直是驚得呆住了。s

    對面怎麼會是呂布?怎麼能是呂布?

    他們是來長安勤王的,是來幫王允打仗的,對面地人,怎麼成了呂布?

    馬騰也是怒了:「我們中計了!王允是要害我們!」

    「不應該是王允。我總覺得長安城中有變化,只要是王允掌權,就不應該是呂布親自出馬。我們又能怎麼辦?」韓遂苦笑道,「眼下地人馬,可不只是我們兩個的部卒。我們可是匯合了西羌十三個部落的。他們可不是來遊獵的。如果後退的話,他們會把我們兩個咬著吃了。」

    「看來。只有正面擊敗呂布的兵馬了。」馬騰咬牙道,「好,我明天親自出馬對付他!把他的頭顱砍下來,看他還怎麼背叛我們!」

    八月十二日,馬騰韓遂趕到了,他們布下一個大陣,引呂布入陣,打算把呂布困死在裡面。

    一切都很順利,呂布來了,呂布入陷阱了,呂布被包圍了。

    可是,就在韓遂馬騰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的時候,呂布揮動了方天畫戟,就一個字:「殺!」

    他的士兵就如同潮水一樣洶湧了起來。

    一重又一重地包圍被他們突破,一重又一重的陣勢被他們打垮。呂布的騎兵作戰不用謀略,不用陣法,就是錐形之勢向前突擊。

    但就是沒有人能擋住他。

    莫名其妙的,韓遂和馬騰就失敗了。這一天敗得更慘,連退九十多里,才收住陣腳,呂布輕而易舉的收復了槐裡。

    在我看來,這三天地戰事簡直乏善可陳,沒有什麼計策,就算是有也是韓遂馬騰用了一下,呂布就一個沖字,可是這兩位兵比他多,智謀比他強,就是打不過他。

    他只是一個勁兒地沖沖沖,可是不論你怎麼部署,總不能不和他交手,可是只要一交手,西羌軍隊就如同雪遇驕陽一樣,輕易的就融化了,消失了。

    只看到呂布得意地揮動著長戟,只看到呂布的并州狼騎一個個興高彩烈的大聲呼嘯,只看到呂佈一個接一個的取得不可思議的勝利。

    對於造了一輩子反了韓遂和馬騰來說,他們簡直是氣的無可奈何。

    可是,他們就是沒有辦法。

    不但這兩位暈了,我也有些暈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仗,這樣的仗似乎出乎我的想像之外。

    是羌人打仗不行麼?

    羌人從來是以勇猛善戰著稱於世的,而且他們中還有馬超這樣的超級強者在。

    那麼,原因又在哪裡?

    呂布難不成當真是無可抵擋的麼?

    當然不是。

    這世上沒有不可抵擋的人。

    但是,呂布的騎兵戰術,的確比這個時代一般的人高出一大塊。

    所以,他敢於在白門樓上對曹操說,「明公將步,令布將騎則天下不足定也。」

    我一直知道高順的陷陣營,七百人號為千人,每所攻擊。無不破者,那是天下強軍,卻忽略了,作為高順地主公,呂布的騎兵不下於高順的陷陣營。

    如果與呂布對陣的人是我,我該怎麼辦?

    我在心中想著這個問題——第一,我絕不能與他在平原作戰。或以水戰,或以山戰,消弱他的騎兵優勢;第二。我會多用弓弩,用弓弩來壓制呂布的衝鋒能力,大量的殺傷他的人員;第三。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打他的後勤,讓他缺草少糧,消弱其連續作戰地能力。

    可是,如果我在平原上。必須要與他作戰呢?

    我當如何能應對他?

    「嘿!嘿!嘿!」一大早上。我就聽到外面有練武之聲,那是魏延又開始苦練武功了。自從了敗給呂布,就一直在苦練本領,他受刺激了。

    魏延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他不能接受自己被人輕易打敗的現實。不過他面對這個不能接受地現實,選擇的不是逃避,而是以更加昂揚的鬥志,更加積極的心態對面對它。甚至,他讓黃忠與他正面交鋒。被黃忠虐了一次又一次,就連黃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卻始終不改變分毫。

    但是,這正是我所欣賞地。

    「文長,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別總練起來就不休息。」我對著他喊了一聲。

    魏延漫應道:「公子放心。魏延身體和牛一樣,早沒事了。」

    「文傑!」

    「在!」文傑比呂蒙強得多。只要不是派他出去,他永遠可以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我地面前。呂蒙就不行了,他總是在睡懶覺。

    「公子有何吩咐?」

    「昨天徐中郎將那裡可有回復?」

    「沒有。什麼回復也沒有。」

    「不管了,我要去探望他,這樣一個名將,我要是連一個活面都見不到,就虧死了。人參,阿膠,都帶好了?」

    「帶好了,公子,這阿膠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托人從東阿弄來的,好東西,神仙之藥呢!」這年頭,人們對阿膠還不是很熟悉,只幾十年後,身體虛弱的曹植在東膠任職,寫詩贊阿膠為仙藥,這才開始為人所知,到唐代,阿膠成為宮中大臣們才有享用的東西,就連後宮的娘娘都不敢輕易取用。不過眼下,還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的。

    不過,這東西能治徐榮的病麼?

    我不知道,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徐榮大營外,好像是立著幾根木頭樁子,近了才看清是人。這麼大熱的天氣,太陽一出來就像是下火一樣,秋老虎咬人最狠。他們一動不動的立著,任汗水流遍全身,果然是強軍風範。

    「口令!」一個士兵叫道。

    文傑行軍禮道:「陛下親封襄陽公子,羽林中郎將劉琦,奉太尉大人命,來探視徐榮徐大人,請回稟一聲。」

    那士兵也不讓我們進營,轉身就進去了,把我們放在大日頭底下。

    文傑臉上就有怒意:「公子,這些人太不曉事!」

    我搖搖頭:「這樣說你就錯了,咱們地軍隊,太柔弱,咱們的軍令,太粗疏,所以你才會覺得他們太嚴厲,太不曉事。但是,軍隊就是軍隊,如果我們不認同他們的理念,我們永遠無法成為他們這樣的強軍。」

    「徐榮的軍隊是強軍?」

    「天下第一強軍!」我肯定地說道。

    或許,天下很多人都會輕視這個人,但是我不會。一次勝利可以說是僥倖,連續地勝利只能證明他的強大。當曹操和孫堅先後敗在他地手下,而沒有徐榮,連董卓都敗在孫堅手下之後,你只能承認一點,徐榮是一個天才的軍人!

    「文傑,和我一起低下頭來,去以尊敬的心態去面對這個人。得到他一個人,強似得到千軍萬馬。」

    好半天,營門終於開了一條縫,我被告知,可以入營,但必須下馬,必須解下兵器。我二話沒說,全部照辦。

    他們好像是對待敵人一樣,把我們迎了進去。

    營中簡樸,粗陋,不說我的營盤,就是呂布的也比他的營盤要華美的多。

    而且,長安城中,弄這麼多的障礙做什麼?一重重營壘,一重重壕溝,粗大的木樁上纏著手腕粗的麻索,有時走過道木門,卻突然發現自己險些撞在一個隱藏的極嚴密的士兵的武器上。

    我有一種進入了戰場的錯覺。

    文傑的臉色已經變了,他看著我:「公子,他們會不會有惡意?」

    我心中也是有點忐忑,這個徐榮,要幹什麼?沒事兒弄這麼多工事做什麼?

    不過,幸好這些日子長安城中平靜無事,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誰要是想推平這裡,只怕十倍軍力也非得吃一個大虧不可。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6
第九十三章 徐榮

    我靜靜的審視著眼前這個人,這個瘦骨支離的人。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徐榮麼?

    就是他,以自己的一支軍隊輕易就打敗了曹操和孫堅這兩位當世梟雄?

    就是他,在殺人如麻的西涼軍中,沒有亂殺過一個人,沒有服從過一次亂命,連董卓都對他尊敬中帶著畏懼。

    就是他,在面對西羌和北胡的一次次進攻中,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只見他身材很高大,但是瘦,瘦得簡直讓人覺得可怕,似乎只是一具披著人皮的骷髏,讓人覺得,眼前這個人,隨時會斷掉這口氣。

    他站在那裡,沒有載頭盔,只穿著皮甲,但是那皮甲顯得很寬鬆,在他身上直晃;他看了看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所有的表情都在他臉上消失了。

    「下官參見特使。」他行軍禮,標準而規範,但是卻顯得有些吃力。

    「徐將軍。」我叫了他一聲,居然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徐榮靜聽著我的話,保持著行禮的姿式。

    「快,快扶徐將軍進去,外面風大。」其實哪裡有什麼風?只是徐榮身子太虛了。

    幾個士兵扶著徐榮向裡走。

    徐榮略掙了一下,自己挺直了身體。道:「徐榮還死不了,不用人扶!」

    我知道自己錯了。於是也點頭道:「徐將軍說了,不用人扶。」

    這是一種軍人特有的驕傲,就如猛虎死也不倒威一樣。

    徐榮示意我坐下,然後重新向我行禮:「徐榮聽候將令!」

    我還禮,搖頭:「沒有將令!」

    徐榮再問了一句:「沒有將令?」眼見得他地臉色就又灰敗了幾分。

    這是一個為了軍隊,為了職責而活著的人。似乎只有將令才能讓他找到活下去地理由。

    「如果一定說要有將令,那將令就是,將軍必須要活下去,養好身體。大漢經過的打擊太多了,如果再失了將軍。」我故意做出莊重而神聖的語氣。說著這樣的話。

    徐榮嘴角上鐵一樣的皺紋略動了動,似乎那就是笑了:「徐榮,咳咳,徐榮不過一老革罷了,死了,不過一杯黃土,沒有人會留意的。」

    老革。就是對老兵的一種不尊敬的稱呼,在這個世界上,重士人,輕武人,徐榮雖然有本事,也是中郎將,但是比蔡邕這個中郎將,在地位上就差得太遠了。

    「是啊,老革,老革。這世上,看不起老革的人,又有多少呢?我若不曾引軍南下北上,東殺西擋,也不會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這樣一種人,他們沒有地位,沒有才學,他們能抓住的,只有手中地刀。他們聽著上司的話。讓衝向哪裡,就衝向哪裡,讓殺誰,就殺誰。羌人,胡人。亂黨。蟻民……」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我一直以為。士人是高尚的,但其實,士人中又有幾人是真正為國為民的?少,太少了。」

    徐榮沒有接口,大帳中陷入一片沉靜。

    「我是漢室宗親,劉家子弟,我不想大漢就這樣亡了,不想大漢就這樣沉入無底的深淵之中。那些無能的貪官,無用的庸官,表面是忠臣心中卻想著把大漢生撕活剝地人,豪門巨富家有萬傾之田,貧民小戶無立錐之地,黃巾蜂起,天下大亂,董卓亂政,天子蒙塵——我,想要回天,但我自己的力量不足,我想要找人幫助,但我不知道找誰。徐將軍,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或許我說的有些東西超過你的承受能力。但是,我真的想要做到這一切。」

    我沒有望向徐榮,而是隔著徐榮,隔著大帳,視線的焦點落在不知名的遠方。

    對眼前的徐榮,我不報什麼幻想了。他能活三個月?五個

    不知道,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隨著我征戰天下了。

    「呵……」徐榮忽然間笑了一下,「當年我在雒陽,也曾聽一個人講過類似的話,而且他講得比你還要透徹。他說,他要以干戈濟世。」

    「以干戈濟世?」

    「不錯。他說他要掃平天下群魔,回大漢朗朗青天,當初我二人曾在雒水邊上,以卵石為兵,沙丘為局,演習攻殺長達月餘,以我的本領,居然十戰中,有六七戰都是敗地,那,可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徐榮說著,嘴角上掛了一絲笑意。

    我的好奇心也被徐榮挑了起來,居然還有和我想法一樣的,天知道,我適才的那些感慨,不過是一時有感而發罷了,也許過兩天,我就自己忘到腦後,就如前世在飯店喝多了罵貪官是一樣的。而且,這個人居然能有自己的理論,得到徐榮的肯定,以干戈濟世,回大漢朗朗晴天。好志向!是誰呢?如果徐榮不行了,我得到這個人的幫助,也不錯麼。雖然我的荊州未來可能有孔明和龐統,但是那兩人一時半會兒可還用不上。小孔明到荊州還要好幾年呢。

    「此人,或許劉中郎也曾聽說過,前年我與他交過手,把他打敗了。也算是勝之不武吧,他那軍隊,烏合之眾罷了。若以他地本事,三兩年間,就可以建起一支精兵,若是現在我與他交鋒,誰勝誰敗,還在兩可之間。「前年?你與他交鋒?」

    徐榮面上帶著笑意,似乎沉入那時的回憶之中:「或許好多人對他不熟,甚至看不起他。但我知道,他是天下英雄。他的名字。叫曹操,曹操曹孟德。」

    「呃……」我一時塞住,曹操啊,怪不得能得到徐榮如此稱讚,那人不可以當人來看。原本還想收這位高人當小弟來著,眼下一看,得,若是他,不收我當小弟就不錯了。

    「那麼,徐將軍如何看我與曹操呢?」我不由起了比較之心。以我現在地地位。以我現在的名聲,比之曹操,也不算低吧,起碼,我官比他大。

    徐榮淡然一笑:「劉中郎,恕在下直言,你比不得曹操。」

    我心中不服:「為什麼?」

    徐榮道:「我聽過你地威名。也見識過你地手段,但你有缺點,而且是很致命的缺點。最簡單地一點,你雖有智謀,但不通練兵之術,你的軍隊不精。」

    「不會吧。」我笑了,他肯定不知道荊州軍的隊伍建設,有我的一份功勞,虎牙軍就是顯著的例子,不過。好像是比不得豫州軍,「荊州軍或許不精,但豫州軍號稱天下強軍,如何能說不精?」

    「豫州軍也算強軍?」徐榮一愣,隨之笑了,「以某看來,豫州軍不過土雞瓦狗罷了。」

    「呃。」說這話的也就是徐榮,若是別人,我早拿鞋底子拍他了,敢污辱我豫州軍的名聲!也難怪。當初他以一支孤軍,突破孫堅十萬豫州軍,差點把孫堅搞死,他說這個句,地確有底氣。

    「劉中郎似乎不服?」

    「不。我服。」我是咬著後槽牙說的。

    「有為之兵。無為之將,不可以敗。無為之兵,有為之將,不可以勝。世間皆想要軍隊,可是誰又知道,其實一支真正的軍隊是怎麼樣的呢?某十五歲參軍,至今三十二年矣,從小兵到伍長、拾長、屯長、曲長、軍侯、軍司馬、都尉、校尉,到如今這個中郎將,一步步走上來的。勝仗打過,敗仗也打過。最慘的一次,十六年前我隨夏育大人北擊鮮卑,所領三千兵馬損失幾盡,我自己也被檀石槐的大將段鬼頭一箭射中,幾乎送命。我知道戰場是怎麼回事,知道打仗是怎麼回事。大漢近幾十年來,沒有真正地強軍,包括西涼軍團和北軍。」

    徐榮說的那次大敗,該是177年,靈帝派夏育、田晏、臧文各率萬騎分三路攻擊鮮卑,結果慘敗,軍隊損失十之七八。那是大漢最後一次大規模征鮮卑,也是最慘的一次失敗。雖然徐榮話語間很是淡然,但其間的痛楚之色,卻是看得很明顯。

    大漢,已不是原來那個令匈奴低頭,西域歸附的大漢,甚至不是東漢初期那個富足強盛的大漢,它已經沒落到一定的程度了。甚至,到了名存而實亡的地步,除了大漢原有體制內的那些人,又有多少人希望他重新復活呢?

    大漢,在很大程度上,已經不存在了。

    而大漢的強軍,也不在了。

    「那麼,將軍以為什麼樣地軍隊,才能算是強軍?」

    「這個麼,說起來就不是一句兩句話的事了,我曾寫過一篇孫子兵法註解,呵呵,很好笑,我識不得幾個字,劉中郎若是喜歡看,就拿去翻翻,若是不喜歡,隨意丟在哪裡也無所謂。」

    說罷徐榮指了指案頭那一大堆竹簡。我走過去打開看時,只見第一句寫的是「昔者,梁君將攻邯鄲,使將軍龐涓、帶甲八萬至茬丘……」這居然是孫臏兵法的註解。

    孫臏兵法,一直是我所喜歡的兵法著作,比起孫武,孫臏的兵法正注重細節,對各種戰陣的描寫,對各種戰場環境不同的應對,車戰、騎戰、步戰、水戰等各種戰法都有細緻的說明。

    我向他深施了一禮:「多謝徐將軍。」

    徐榮微微一笑,把眼睛閉上了。

    「如此,徐將軍請多休息,在下帶來的補品,還請徐將軍多服用才是。」我起身告辭,離開徐榮地軍營,心中卻不由想到,什麼樣的軍隊,才算是一支真正的強軍呢?

    如他所說,我又該如何來打造一支真正的強軍呢?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6
第九十四章 軍權

    什麼樣的軍隊才是真正的強軍呢?

    我一直想知道這一點。

    無疑,曹操的虎豹騎算的,高順的陷營營也算的,劉備的白耳軍也應該算的,黃忠的赤鴉軍算麼?我不知道。

    但是方今天下,大約只有徐榮的軍隊和高順的陷陣營才算吧。

    而徐榮,從陷陣司馬,到陷陣都督,陷陣校尉,陷陣中郎將,據說,高順也是出自他的門下。他的軍隊,又將強大到什麼地步?

    我沒有那樣強大的軍隊,卻取得不少的勝利,原因很簡單,我敢於用弩。

    萬弩齊發之陣,曾令北方胡族聽而生畏,不敢與爭。

    可是,除了我曾經多次用這個陣法,就沒有見到誰再用到過。原因何在?無他,一個錢字罷了。

    原來人說荊州富足,我還總覺得荊州飽受戰亂,是一個貧貧的地方,可是南陽、南郡等地的士兵,弓兵每人能裝備20支箭,弩兵每人能裝備50支箭,我此次北上,弓兵加上弩兵,足有萬人。但是幾次大戰下來,我的弓箭居然無處去補充,無論是在豫州還是在長安。沒有成熟的工匠,沒有充足的後勤,根本就無法支持大規模的作戰。

    我原來沒有自己操心過後勤,只是向父親討要。只要一要,父親就能給我擠出來,到長安後事事要自己操心,一算帳嚇一跳,我這回北進帶的弓箭,是宛城一千造箭工匠一年的成果,都讓我自己揮霍了。不知道,父親其他的軍隊是不是再沒有弓箭可以裝備。

    而一支軍械不全的軍隊,是無法算是一支精兵的;

    精兵必須要久經訓練。以我荊州軍為例,只有赤鴉兩千人為精兵。其餘補充的只是湊數,虎牙軍八千人,戰力卻不過與豫州軍在伯仲之間。而其餘百分之八十的軍隊,卻是充數的,對付黃巾軍這樣的老百姓還可以,但對付真正地百練之師,卻是連城都不敢出。一支不敢出城打野戰的軍隊,能算精兵麼?能算兵麼?豫州軍情況稍好,但是有一半的人不會用弩,一半的人不識軍陣。跑路時不知道丟下包袱,衝鋒時不知道掌握節奏……

    一支不識軍陣的軍隊,是無法算是一支精兵的;

    精兵必須要有統一的指揮,要有獨立的指揮系統。不能被蠢材指揮,否則的話,這支軍隊再強大也會失敗。曹操眼下,接收了三十萬黃巾。從中精選能打仗的人組成了青州軍。他是精通精兵之道地。眼下他看透了漢庭的軟弱,開始自我發展了。就在一個月前,他把王允派去的兗州刺史金尚逼得無法上任。坐擁兗州,他已有割據之勢,可以縱情的發展自己地勢力。當不再受朝庭和袁紹的羈絆之後,他的才華將如流水一樣源源不絕的湧出,他就如開鎖地蛟龍,狂舞人間,不再受任何控制。

    而我呢?我雖然擁有大義。但這也注定我不能自行其事,我頭上有一個皇帝,自從當上這個羽林中郎將之後,我地頭上的婆婆就突然間多了,從天子到太尉馬日到光祿勳楊彪。這些人都是我的頂頭上司。都管著我。我再不能如原來那樣主掌一切了。

    當一支軍隊處處被人掣肘時。它是無法算是一支精兵的;

    徐榮的兵法,從上到下。歸結為一個字,權!

    這個權,包括各個方面,從內政到外交,從屯田到後勤。他推崇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強調軍隊必須保持每時每刻都準備戰鬥,強調周亞夫那樣的練兵之法,在軍中,只有大將是唯一的決策者,其他人,包括皇帝,都不得干涉。

    這篇東西讓我產生了動搖,讓我對自己的做法開始反思。

    我曾想,要用我對於人心的瞭解,對於人情地把握,消除東漢末年的這些慘劇,重新恢復大漢的強大。

    可是,我發現,當我辛辛苦苦的推到王允時,漢庭並沒有任何的改變。眼下地朝庭雖然沒有外戚和太監,改為名士主政了,名士們一個大特點就是長於說嘴,不會做實話,只知表愚忠,卻不會變通。而與此同時,他們還掌握著大義地名義,可以自行其實的扭轉和改變一切。

    比如今天早上,馬日就做出了遣責袁紹、袁術和劉焉地決定,他認為,袁紹居然敢詆毀皇帝,自立劉虞為帝,這就是造反;劉焉隔斷漢中,關著門做皇帝夢,也是造反;袁術割據壽春,擅自任命刺史,也是造反。

    如果這紙詔書發了,只怕天下又亂了。

    朝庭的力量,眼下只是一個名義了,就如同春秋戰國之時,誰還會把周天子放在眼內?

    如果你的力量達不到,就不要說出來,不然的話,只不過是損害自己的威信罷了。

    這一點,黃門侍郎鍾繇比馬日都更明白,他把馬日挺了回去。

    如果說朝庭只是這樣的名士、大人們主掌,那麼能有什麼好麼?

    長安,不是我的家。在這裡,我找不到歸屬。因為這裡沒有人會讓我任意而為。

    我的家,還是在荊州。

    這些天,我乘亂突然佔領了王允的倉庫,把大量的物資開始向城外豫州軍營運送。

    等到馬日怒氣沖沖的來接收時,我已把倉庫搬空了一半兒了。

    我的解釋是:王允當時欠我們軍糧草,我需要補充。

    馬日無可奈何。

    這讓我更加認識到了這些士大夫們的無能。

    你們做不到的事,我來做好了。

    協天子以令諸侯,我還沒有這個能力,但是我可以利用天子來做我要做的事情。

    小天子這些日子愁壞了。王允醒了,但是就一句話,他要辭職回老家。他做錯了事,他傷透了心,他不當這個大漢的官了。

    小天子找大臣們商議,沒有幾個人幫王允說話。最後還是我提出,可以讓王允任并州牧,一方面回老家休養,二方面也可以幫助陛下看緊東方的袁紹等人。

    小天子雖然捨不得,但還是同意了。

    於是,王允就離開長安,向東而去了。

    這個消息,讓前方的呂布得知了。他大吃一驚,立即不打了,他居然引兵回長安,責問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誰來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呂布面對著緊閉的長安城城門,怒聲喝罵道,「我在前方流血,後方你們卻擠走了王司徒?為什麼會這樣?!」

    沒有人開城門,沒有人回答他。

    只有長安城牆後面,緊張的士卒們握著兵器微微出汗的手在顫抖著。呂布怒罵了近一個時辰,忽然間抽弓搭箭,一箭射向長安的城門。三尺長的狼牙箭半數釘入堅厚如鐵的城牆裡,雪白的尾羽在這力道下炸成一團粉末。他引兵繞城而過,向東方追去。

    他要去追司徒王允,他也要去并州。

    他鐵青著臉,揮動著方天畫戟,發出一聲聲的咆嘯,卻再不回頭向長安城望上一眼。

    胡軫從城牆後探出身來:「就這樣讓他走了?」

    我微微一笑:「你可以去追殺他啊,只要你有這個膽子。」

    胡軫面色如雪,假裝沒有聽見。

    隨著呂布的離開,羌胡聯軍繼續東下了,他們重奪槐裡,包圍了長安城。

    小天子怒了,他斥責馬日,說他擠走了王允和呂布,現在羌兵來了,該怎麼辦?

    馬日回頭就斥責我和胡軫,問我們該如何退兵。

    我說:「太尉大人,我是羽林中郎將,負責保護天子的,該出營作戰的,該是胡將軍。」

    胡軫道:「太尉大人,現在王允等人已去,該把陝縣西涼軍調回來,小小羌胡聯軍,連呂布都鬥不過,遇到我們西涼強軍,必然會土崩瓦解。我們和他們打了幾十年的仗,什麼時候怕過他們?」

    他嘴上說的山響,就是不肯出城。我明白這個傢伙的心思。眼下呂布走了,雖然壓力減輕了,可是他又防備起我來了,生怕我會吞併了他。他可以視我為平等的盟友,但是不會視我為首領,這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

    其實,我何嘗對他的軍隊感興趣,我只對徐榮的軍隊感興趣,只是在想方設法要吞併他的軍隊。

    胡軫的部隊,發去屯田還差不多。

    馬超和閻行,兩員小將整天在長安城外討陣,我開始要求兵權。

    第三天,天子終於決定,把長安城中的兵權交於我手,賜節鉞,西涼軍由我指揮,由我去擊敗西羌聯軍。

    「皇兄!」這是小天子第一次這樣稱呼我,原本他只叫我愛卿或是劉琦的,難為他這回如此的客氣,「長安城外西羌人兵強馬壯,皇兄一切小心,朕為你餞行。」

    我笑了:「陛下,這杯酒先放著,待臣擊敗了西羌人馬再飲不遲!」

    說罷我把那杯酒在放案頭,向小天子施了一禮,轉身下殿去了。

    「傳令升帳,奮威中郎將胡軫、陷陣中郎將徐榮,破軍校尉楊定,前來見我。」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6
第九十五章 定計

    我是一個喜歡謀勢的人,喜歡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有利因素,來增強自己的實力,來對付自己的對手。

    眼下我擁有指揮西涼軍的權力,自然也就要去把西涼軍的軍權抓在手中。

    我坐等著胡軫三人的到來。

    黃忠、魏延、徐晃三人站在我的身後。

    不多時,楊定先到了,楊定是楊奉的族兄,此人據說能力平平,在西涼軍中並不出名。

    接著是病重的徐榮——其實,我曾想過不讓他來,也曾想過他會請假,但是無論是哪一條,我都覺得那不符合他的性格。他是一個軍人,隨時等待著一聲命令。所以,我只按最正常的手續和他聯繫,這是一種尊敬。

    三鼓將盡,胡軫才姍姍來遲。這個傢伙是故意的。在董卓手下,他是最強勢的一個中郎將,威望甚至還在牛輔之上,但是現在,他卻什麼也沒有了。本來以為推倒王允,他就可以重新被重用,但是沒有想到,王允固然不喜歡他,馬日同樣也不喜歡他。這兩個人都是士人,對西涼軍採取的措略幾乎是相同的。

    我沒有在意胡軫,他根本就上不了檯面。眼下他雖然自視很高,但陝縣西涼大營沒有人在乎他,長安城中也沒有在乎他,對他的職務,太尉府早就治定好了,此戰結束之後,他就要調去蕭關屯田了。長安城中,沒有他的位置。這等百戰百敗的部隊,要來無用。

    我在意的,只是徐榮的部隊。

    「徐將軍。如今西羌人馬攻到長安,不知道徐將軍可有解決之道?」我問道。

    徐榮輕輕咳了兩聲,向我施禮:「西羌兵馬,幾年前被故董太師擊敗收服,不足為懼。」

    好大的口氣啊。不過,我喜歡。

    「徐將軍地意思是……」

    「西羌軍團以騎兵為多,長矛為先,卻不尚弓箭之技,這是他們敵不過西涼軍團的主要原因。而且西羌軍團人員混雜,各部不相統屬,號令不一,韓遂馬騰受王允之約而來,眼下王司徒敗走,他們失了名義。不是來打仗的,卻是來討封的。」徐榮咳了兩聲,然後閉口不言了。

    旁邊,楊定做出很是讚許的表情,而胡軫卻撇著嘴,搖著頭,很不以為然地樣子。他名望比徐榮高。提中郎將比徐榮提得早,在東線與討董聯軍打帳時,統兵時間比徐榮長,就是沒有打過勝仗,這也讓他加倍的看不起徐榮。徐榮麼?有什麼了不起的,一個病夫罷了。

    我心中已是有了計較,卻問胡軫道:「如此我就明白了。韓遂馬騰不為爭戰而來,軍無鬥志,又失了名份,前些時與呂布交鋒。又失了銳氣,看樣子不足懼,朝庭官職不可輕授,他們到了長安城下,也只是自己尋死罷了。誠如徐將軍所說,此二人不足懼也。哪位將軍願意打這第一戰?」

    徐榮拱手道:「徐榮願往。」

    我搖頭笑道:「徐將軍身體欠佳,多有不便。」

    楊定拱手道:「卑職願往。」

    我搖頭笑道:「楊校尉軍馬太少,難以正面交鋒。」

    胡軫道:「劉中郎,你是非要在下打這第一仗不可了?」

    我說道:「今日這一戰,無論勝負。皆是大功一件。」

    胡軫笑道:「若是那樣的話,老胡出馬還是可以的。」

    我肅然點頭:「如此,有勞胡將軍了,西涼兵馬,戰力頗強。胡將軍又與韓遂馬騰從前多有交鋒。胡將軍還要多加小

    胡軫點頭,意氣風發的出去了。楊定也拱手告辭。

    我卻留下了徐榮。

    我向徐榮提起。我正整編羽林軍,而日後西涼軍可能會收編壓縮,一些軍兵要調到羽林軍中,一些軍隊可能會調去邊疆屯

    羽林軍召人,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要是放在我來的那個世界裡,一定能打破頭。就在現在這個世界,也是一樣的熱門兒。羽林軍,號稱大帝裝備最精,待遇最好的部落。如果這話對別人提起,那他眼定會想方設法地安置他的親戚朋友,畢竟羽林軍名聲在外,待遇比普通士兵高得多。但是徐榮不會。我相信他,他只會把真正的精兵強將拿出來給我,因為他更重視的是人才,是能力。

    徐榮定定的望著我,好一會兒道:「劉中郎既然肯這樣推心置腹,徐榮也就不說什麼了。我的軍隊,留下也可,屯田也罷,都不失為找到了一條活下去的路。不過,我有一軍,卻要托付給一個可托之人。這麼多年來,我無論是對騎兵,還是對步兵,都沒有打過什麼敗仗,知道是為什麼?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有一支真正地陷陣之軍!」

    「陷陣營?」

    徐榮一笑:「你是指高順那支軍隊吧?」

    「是。」

    「那也是我帶出來的,高順,是我最傑出的一個手下。」

    傳言果然是真的。高順,居然就是徐榮的手下!就是徐榮帶出來的。難怪,他們兩個的風格是這樣的相似。難怪,徐榮說起強軍來會是那樣一種表情。

    「我這一支軍,同樣是七百人,所設之陣,名為陷陣之陣,斗具,鎧甲齊備,我把它交到你的手裡,希望你能帶好它,不要讓我陷陣中郎將的名聲受損!」

    我肅然向徐榮敬了一禮,叫道:「徐晃!」

    徐晃應聲而出:「在!」

    「拜師!宣誓!」

    徐晃面色一陣潮紅,他是聰明人,立時明白了我地意思。我這是直接把陷陣營交到他的手中了。

    他恭敬的向徐榮叩了三個頭,然後隨著徐榮宣誓道:「陷陣之軍,軍中之英,守者必固,戰者必勝,令行無變,兵行無猜,絕行亂陣,破堅無礙!」

    一時誓畢,徐榮看著徐晃,微笑起來:「我識得你,你也是我西涼軍一脈。」

    徐晃點頭:「是,小人原是楊奉校尉屬下。」

    徐榮道:「好,好,好,這支軍隊,就交給你了。」說罷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擔一樣,轉過身,搖搖晃晃向外走去。

    徐晃看我,我道:「送徐將軍回去。」

    徐晃應喏,一路扶著徐榮去了,看背影,這兩個人竟是那麼的相似。

    一樣的沉默少語而慎思明辯,一樣的作風嚴謹而吃苦在前,他們都不是喜歡名利的人,但是他們的名聲都會因為戰鬥而名動天下。

    兵不在多而在於精。是徐榮教會了我這一點,而他的這支強軍,又能給我帶來怎樣的驚喜哪怕僅僅是得到這一支強軍,我這回北上也算沒有白來。

    我太幸運了,居然從頭至尾都沒有與呂布打上一仗,也不瞭解他地陷陣營戰力如何,不知道,這兩支軍隊遇到一起,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或許會是火星撞地球般的慘烈吧。還是算了,盡量不讓這樣的軍隊相遇,太危險了。

    「西羌聯軍,共計分十五股,其中實力最強的當然是韓遂和馬騰。其次是十三部羌族聯軍,比如虹日部落,野狼部落……這些都是戰力較強地部落。其中虹日部落為羌族中較大地一個部落,好殺成性,在西疆惡名纍纍,其首領日和圖曾在金城屠殺過李氏三千口,可稱罪惡纍纍。這次他們紮在城南,我們要對付的就是他們。雖然他們在呂布面前吃了虧,但是呂布所領并州狼騎,其戰力為天下之最,當年他在北疆以之與鮮卑強軍相抗,頗有威名,我軍騎兵遠遠不如。所以還是以夜襲為主。韓遂馬騰用兵之術頗強,必有防備,我軍當用疑兵之計,方可取之。」軍務會議上,我對著幾名得力地手下部署今夜的戰事。由於情報準確,我早就確定了今天的攻擊方案,無他,孔明曾對來對付曹操的疑兵之計罷了。

    黃忠、魏延、徐晃、韓當凝神的聽著。

    「今天白天一戰,胡軫先勝而後敗,他的確遠遠及不得呂布,混戰之中,幾乎被馬超一矛挑死,不過這樣也好,讓西羌人更驕傲一些,對我們的防範就會更鬆懈一些。今天我看西羌聯軍號令不一,除了韓遂、馬騰兩軍之外,其餘軍隊竟不知早早休息紮營,只顧看熱鬧,猶其以虹日部落為最,所以今夜主攻方向就是他們。黃忠,魏延你二人今夜一更擊鼓偽作攻擊之勢,然後每個更次擊鼓一次,至三更時,魏延以一部偽攻韓遂,黃忠引赤鴉軍會同徐晃陷陣營,擊破虹日部落營盤。」

    「是!」幾將同時應喏。

    拿一個小小的虹日部落來試驗徐榮的強軍,似乎是有些牛刀殺雞的感覺了。不過,以兩千七百人,對五千多人的大部落,怎麼也是以少擊多以寡擊眾了。看看最終情況如何吧。

    時已初秋,天氣漸涼,秋莊稼還未成熟,但是長安城外的莊稼地裡,放牧著西羌部落的戰馬。

    這是一個混亂的年頭,雖然人們不知道,在歷史上他們曾受過更加慘重的傷害,但是他們覺得眼下的日子已經是苦到頭兒了。

    而虹日部落的位置,前面是坡,後面是渭水河,是一個除了跳入河中,逃都沒辦法逃的好地方。

    一更天,金鼓聲突然間敲響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6
第九十六章 破營

    西羌聯軍大營登時混亂起來,我在暗夜中看著,韓遂馬騰的大營動得是後軍,顯然前營已經空出來,並且設下了埋伏,而旁邊的幾支羌人部落軍隊,更是迅速得向著韓遂馬騰的大營包抄過來,形成合圍之勢。

    一時間,刺耳的西羌骨笛之聲在暗夜是此起彼伏,亂成一團。

    嗯,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的確是有準備的。

    看著他們亂了一陣子,漸漸平息了下去。我軍的鼓手也悄然退回了。此時,黃忠和徐晃已經悄悄的從東門出城了。

    魏延看著西羌大營,好像看見一大塊肥肉,舔舔嘴唇,道:「公子,你說他們傻不傻?如果是在西疆叛亂,那裡天高皇帝遠,客主人分,對付他們不容易,可是他們居然勞師遠征,頓兵於堅城之下,還敢討官,豈不是瘋了?」

    我哧的一聲笑了。魏延說的沒有錯,但他只是從單純的軍事觀點來判斷的,卻不知道,軍事是政治的延伸。韓馬此來,不是為了攻取長安,而是為了展現武力,好取得更多的土地,撈取更多的政治資本。在歷史上,他們要了一個征西將軍,一個鎮西將軍,想想父親征南將軍的權勢,就明白他們在西疆所擁有的權力了。這還不算,似乎他們還要了扶風以西的所有土地。這也造成了羌人的再次強大。十幾年後,他們擁有了與曹操舉行一場大戰的能力。不過眼下,他們還沒有那樣強大。畢竟他們曾被董卓所壓制。雖然董卓的名聲不好,但在與西羌各部的戰爭中,還是一直佔據著絕對的優勢的,韓遂和馬騰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才有了李郭汜亂長安時,他們來勤王卻被輕易擊敗地事情。

    而眼下,我的軍力比李郭汜只強不弱。所以沒有集中兵力大打一場,只不過是為了怕那些西涼軍控制不住,反而擾民罷了。若調集太多的西涼軍,擊敗西羌聯軍,卻把關中也毀了,那我可是罪莫大焉。

    西羌軍隊亂了一陣。又復安靜下來,不知道那些豪帥們有沒有怪韓遂太過小心,搞得大家都睡不好覺。

    二更天,魏延這裡金鼓再次敲響了。於是,西羌大營再次骨笛聲動,人喊馬嘶。等敵軍集結起來,我這邊又沒有動靜了。

    三更天,正是人睡的最熟的時候,經過兩次三番的集合,西羌人對於鼓聲都不在意了。眼見得連韓遂地營中都沒有任何的動靜了。黃忠和徐晃並肩殺向了虹日的大營。徐晃看著身後那一支和他一樣沉默無語的軍隊。他們好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只知道服從,只知道執行。他們就如同他們的老主人一樣,可以直面生死而毫不在意。

    這就是西涼軍是最精銳的軍團。

    它隨著徐榮,從陷陣司馬,到陷陣都尉、陷陣校尉,直到陷陣中郎將。它的資歷。比高順那支軍隊還要老,它的歷史,在當前大漢的天空下,無人能比。從西疆到北疆,到黃巾,擊曹操和孫堅,它戰無不勝。它,就是光榮,就是勝利。

    它地身上,凝聚著徐榮的靈魂。這個靈魂是鮮活的,是生動的,是無時不在,無處不在的。它甚至在徐晃身上復活,讓他也變成與它一樣的人。這是一個凝結著徐榮的治軍靈魂和思想地軍隊。

    徐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巨斧,它如有靈性一樣顫動著,似乎也在渴望著衝殺,渴望著飲血。這是它所希望的戰爭,這是它所願意參予的戰爭,因為面對殘暴的異族的戰爭。這是保護國都的戰爭。它在一個它所希望在的集團裡,在這個集體裡,有著一個凝聚在一起的氣場,只要在其間,就算是一把兵器也會活過來。

    牆頭上敲響二更三點。

    黃忠做個手勢。赤鴉軍開始匍匐向前。清除著路上地障礙。

    西羌部落雖然整天紮營,但他們的營與中原的營盤完全不同。他們的營只是一個個帳蓬。他們不會挖溝渠不會設拒馬,更沒有天羅或織女飛梭等守營器具。他們要做的,只是突破營門就可以了。

    營門處,兩個哨兵倚著寨門,似睡非睡。黃忠微笑著,抽箭在手,突然間一箭雙飛,那兩個哨兵身子猛得一震,然後就定在那裡——他們被黃忠的神箭釘在了寨門上面。

    赤鴉軍推開寨門,陷陣營就悄悄的攻上來了。他們的速度並不快,他們身上有甲,手中有兵器,站得很緊密,卻幾乎沒有任何的聲息。

    他們就如同那身體巨大的猛虎,威猛無儔卻總能悄無聲響地進行潛行。這是一種相當詭異的現象,在軍隊裡很難實現,但是徐榮這只軍隊的確做到了。

    在此時,城頭上三更的鼓聲擊響了。

    「殺!」陷陣營和赤鴉兵同時暴出一聲大叫。但是赤鴉兵卻明顯落後了一瞬,這讓黃忠臉色有些不好看。

    兵分兩路,一向馬槽,一向羌營。

    陷陣營所用全是長槍,剎那間長槍如林,幾翻幾挑,當前的幾個營帳全部倒下,裡面地士兵全被扣住,營帳中傳來沒睡醒地驚呼和痛罵,聲音悶悶的,傳不出來。

    長槍隔著營帳,向前刺去,眨眼間帳下便沒了聲息。

    敵軍地後軍開始反應過來,吹動刺骨的骨笛,開始集合部眾。

    但是,每一個陷陣營的軍士都保持著最本初的陣形,好像是沒有看到,沒有聽到一樣,他們專門的翻倒營帳,刺殺下面一切活動的物體,然後不緊不慢的向前。

    可是,敵軍在開始整隊的時候他們還在遠處,可是陣伍沒有整完,他們就已經到了眼前。

    羌軍發一聲喊。登時就散了開來,亂轟轟向營外逃去。

    正在此時,斜刺裡突然一隊騎兵殺了出來,看裝束正是野狼部落,他們高舉長矛,對著陷陣營就衝了過來。

    陷陣營對步兵是很大的。對西羌軍,卻並不好受,因為對方同樣是長矛,而且是在馬上。但是下一刻,突然間如眾鳥投林,一片黑鴉鴉的手斧就飛了出來。

    黃忠在遠處看著,驚得一拍大腿:「這群雜種,居然還有這個手段!我說山林能勝他們地話,只怕也不好實現了。」

    這一輪手斧飛出,野狼部落整齊的騎兵陣列一下子就稀疏了許多。不少騎兵被手斧劈中,摔了下來,不少騎兵邊人帶馬摔倒在地,人和馬的死屍橫飛出去,撞亂了隊列,領頭的小帥更是被集中招呼,直接砸到馬下。

    陷陣營齊聲怒喝。長槍如林,向前紛刺,雖是以步擊騎,卻在頃刻間,將那支騎兵整個的捅穿了。

    野狼部落豪帥痛苦的慘叫著,緊急地吹響了退兵的命令,正想逃走,暗夜中突然一支箭飛來,準確的射中他的額頭,這一箭力量好大。竟將他的頭顱整個兒的射穿,箭尖從腦後刺出。

    那豪帥一聲沒出,翻身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黃忠把弓重新背好,冷笑道:「在黃老子面前,居然敢穿著鐵甲站在旗號下面,實在是不想活了!」

    他把手一揮:「赤鴉軍,集中馬匹,沖營!」

    赤鴉軍直接去的馬棚,他們收攏的馬匹,驅趕著它們。讓它們向敵人的營盤衝去。

    它們不需要打仗,只要把敵人的軍營搞亂就行了。

    黃忠揮動戰刀:「赤鴉軍,給黃老子精神起來,兩千人別讓七百人比下去!殺!」

    夜色裡,我什麼也看不到。只見到虹日地大營突然間火起。接著發生山轟海嘯一樣的呼喊,喊殺聲。拚鬥聲,響成了一片。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虹日部落的大營就崩潰了,散亂了。

    我能看到好多黑色的小點兒被逐入了河水中,就在河水裡載沉載浮;有些卻衝入了旁邊的營地,於是一個又一個營地被捲了進來,起了連鎖的反應,終於匯成一股洪流,衝入了韓遂地大營。這洪流在韓遂大營前來回湧動了幾次,韓遂大營終於崩潰。黃忠和徐晃一口氣又捅穿了韓遂的大營。

    我大叫道:「殺!」魏延和韓當的軍隊、豫州軍、羽林軍、西涼軍,一起衝了上去。

    閻行今年二十一歲,他是韓遂的女婿,生來勇武有力,與十六歲的馬超並為西涼悍將。兩年前,他與馬超相鬥,大戰一百回合,發展到兩人共奪一矛的地步,那次馬超把矛頭折斷,他就輪起矛桿砸向馬超的頸項,幾乎將馬超殺掉。他一向自許無敵,可是這次東來,卻連遇敵手,先是遇上呂布,還沒有來得及與呂布交鋒,就被呂布的并州狼騎捅破了大營,只得隨亂兵退下去了。想不到這回攻到長安城下,又遇上這種事。看著漫山遍裡的亂兵,閻行簡直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與呂布交戰,他還知道是怎麼敗地,可是今夜,他連怎麼敗的都不知道,衝入自己大營的,全是羌人,他們失了理智,好像是被猛虎追趕的野豬一樣往前逃,閻行連殺幾十人都無法阻住這種衝擊。

    他沒有辦法,只能約束自己的部隊不被亂兵衝散。

    正在此時,他看前面一支軍隊衝了過來。那支軍隊以步兵為多,皆著火紅的衣甲,人人背後彎弓,手中持刀。

    當先一人騎一匹黃色戰馬,手提大刀,雖然年到中年,卻是威風凜凜。

    「你是何人!」閻行喝道。他的聲音在亂軍中迴響著,甚至壓制了周圍的亂聲。

    對面那將微然一笑:「荊州黃忠!」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7
第九十七章 交兵

    黃忠話音未落,縱馬挺刀就向閻行衝來。

    閻行大吼一聲,揮矛而出,直取黃忠,兩方的軍士也殺在了一處。

    閻行長矛抖處,如電光霹靂,直刺黃忠,黃忠卻只把刀一擺,就壓制了閻行的萬般變化,順勢向前攻去。

    正當盛年的黃忠,與呂布交手也不落下風,閻行雖強,卻及不得黃忠的神力,矛頭一沉,暗叫不好,連忙低頭,頭盔已被黃忠掃落了。

    閻行想要回馬再戰,哪知道黃忠的軍隊進展的好快。眨眼之間,他已經陷入黃忠的軍陣裡,無數戰刀向他劈來,他揮動長矛,連殺數人,突然間戰馬一聲悲嘶,已經倒下。

    閻行一躍而起,還沒有來得及動手,黃忠已經一聲暴喝,勢帶風雷而來,人、刀、馬三者合一,向下劈落。

    閻行失了坐騎,知道抵擋不住,但卻也只得拼了性命,橫矛架出。

    一聲巨響,閻行被這巨力擊得直飛起來,他眼前嗡嗡亂響,雙手鮮血直流,臂根處有如斷裂了一樣,半空中就鮮血直噴。轟的一聲,他摔在地上,想要爬起,卻懶洋洋的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絲力量。

    只聽黃忠縱聲長笑道:「來人,給我綁了!」馬超卻是遇上了魏延。

    馬超雖然不識得魏延,但卻認定,那人必是敵軍這支軍隊的首腦,只要擊敗他,一定可以緩解今夜之圍。

    當下他引一支軍,向魏延處衝去。

    馬超是一員勇將,而且是一員潛力無窮的勇將。他在某些方向與呂布很像,他喜歡衝鋒,喜歡用自己的武力突破敵軍的陣形。喜歡陣斬敵軍的首領。

    他對戰場有著一種天生的敏感,能輕易發現敵軍中一閃即破綻,從而抓住它,咬死它,擊破它。如同一個刺客,一劍封喉。不需要計謀。不需要策略,只從正面擊敗對方。這是文人們所難以想像的,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一員勇將可以創造一以擊十甚至以一擊百的奇跡。就如他們想不通,為什麼高祖皇帝擁兵幾十萬,手下名將大臣數不盛數,卻屢屢敗於項羽手中地原因。

    現在,馬超就要再一次做這件事。

    兩軍交鋒,馬超長矛揮處,勁力流轉。如入無人之境,身前無一合之將。他選擇的攻擊方向極為準確,而魏延只顧進攻,擴大戰果,對這次的突擊沒有任何的準備。馬超是從側後方殺入的,魏延所統領的豫州軍想要變陣根本就來不及了。魏延大吃一驚,知道如果不扼制敵軍那員小將地攻擊勢頭。只怕自己損失還要慘重,甚至可能整支部隊都被衝散,變成一場潰敗,這是高傲的魏延所絕對不能容忍的。

    他對著自己的親兵道:「隨我來!」一聲大吼,揮刀就向馬超迎了過去。

    這兩位未來的蜀漢大將第一次在敵對的戰場上相遇了。

    同樣的是刀對槍,同樣的是荊州軍對西涼軍,但是情況與黃忠那邊正好相反。

    魏延被馬超一槍擊的雙臂發麻,緊接著,馬超的長矛就招招不離魏延地咽喉,一矛矛的直逼上來。

    魏延有些手忙腳亂了。他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高手,還好他因為敗於呂布之手,這些日子一直在苦練本領,不然的話,只怕已經被擊敗了。他身邊的親衛們與馬超的親衛們已經殺成了一團,地上到處都是鮮血和死屍,但是馬超的衝鋒卻還是被阻住了,豫州軍地陣形在改變,一面屠殺的形勢在扭轉。

    馬超沒有想到自己的突擊被阻住,眼前這個人。雖然很強,但明顯比不上自己。可是,無論自己如何衝刺,都無法突破他的封堵。他可以打壓著他,逼得他一步步後退。卻無法殺掉他。他幾乎把這支敵軍刺穿了。但就是無法完成這最後的一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變陣。

    馬超一聲長嘯。放棄了魏延,他引著軍馬從另一側殺了出去。

    一擊不中,飄然遠退,再繼續下去,敵人越來越多,只怕就退不出去了。

    魏延見馬超離開,只覺一陣陣全身無力,只想立即睡倒在地。上次的內傷似乎隱隱有重新發作的際象。還好,終於頂住了,不然的話,在全軍勝利時,自己卻失敗了,那就沒有臉再見人了。

    這一場戰直戰到天明。

    長安城下已經再沒有一支西羌的人馬,只有滿山遍野地屍首和無主的戰馬。

    韓遂馬騰直退出六十里才能再次紮營。

    這一場大戰,擊斬了羌胡大小豪帥九人,生擒韓遂部將閻行,馬騰拚死反擊之時,被黃忠一箭射傷肩頭,帶傷逃走。

    徐晃繼承徐榮的陷陣營後,首戰告捷,大獲全勝,一夜間,徐晃帶著陷陣營連破羌族七座大營。搞得魏延向我哭求,讓徐晃把陷陣營交給他管理。

    「憑什麼啊,公子,我來得比他早,武功比他高,計謀比他多……」

    呃,說起來,魏延被呂布打傷都沒有這樣可憐巴巴的表情。

    我笑了:「所以,你才不用陷陣營。我要你做一個能統領千軍萬馬的人,而不是只有一個陷陣營。」

    魏延聽說,轉悲為喜,向我施了一禮:「公子,小人明白了,小人就不信,憑我的本事,就帶不出一支陷陣營來!」

    聞知我大勝,天子大悅,決定宮中設宴,為我慶功。

    我心中好笑,眼下西羌聯軍雖然敗了,但不算慘敗,只有虹日部落、野狼部落失去戰鬥力,其餘受損有限,其實眼下最重要的是繼續進攻,而不是慶什麼功。所以,我入宮一次,向小天子要了昨天那杯殘酒,然後一飲而盡。我向天子上奏,告訴他我是將軍,必須要指揮戰鬥,在戰鬥中,就算是天子也不能干擾我的舉措。

    對小天子適當的告誡是必須的,他現在還小,有些事情不明白,而手下地大臣們也不一定會告訴他。我不能讓他養成了干涉軍務的習慣。如果那樣的話,我以後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小天子對我的推辭沒有見怪,反而認為我治軍有周亞夫之風,甚至再次一連聲地對我叫起皇兄來。

    皇兄就皇兄吧,反正他也只是無人時叫。這個皇兄顯然沒有劉備那個皇叔來得氣派,人家劉備走到哪裡,下面地人可以尊他一聲皇叔。我這個,有人尊我為皇兄麼?反正誰這麼叫,我會覺得他把自己當成皇帝了。

    這時,發生了一件讓我不太開心的事情,我那位大師兄荀攸,不知怎麼,居然從我營中逃走了。在我看來,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地事情。他在我豫州軍裡,怎麼可能會離開?

    那個看管他的軍侯主動來向我告罪,他承認是他放的,他也願意為這個付出死的代價。

    這讓我很奇怪。我把他叫來,問他道:「你也是老軍伍了,為什麼放他走?」

    那軍侯道:「公子,您錯了,您真的錯了。」

    我不由大笑:「不知我錯在哪裡?」

    那軍侯道:「荀先生是好人,他是國家的大臣,您擅自扣留大臣,是犯罪。我豫州軍是勤王之師,就因為公子您的不當舉措,我們才不能進長安……」

    好了,我明白了,我這位大師兄利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把這位軍侯生生說的甘心為他辦事了。這的確是一個大本事,我做不到。他不當傳銷員,真是可惜了。想起那天他對我說的那些話,如果我不是事先有準備,只怕也被他騙了。「放就放了吧,不過,你放了他,我軍中也不能留你,你就去護送他吧,他去哪裡了?」

    「并州。」

    呵,我大師兄還真是王允的忠實追隨者啊,去吧,去吧。不去投曹操,投誰都好。

    就這樣,我的大師兄從我的手下溜走了,而且我還送他一個軍侯。去和袁紹爭鋒去吧,有他在,袁紹想取并州,只怕就更難了。

    而我,將繼續與韓遂,馬騰打交道。

    八月二十一日,我兵發槐裡,與韓遂,馬騰正面交鋒。

    雙方在渭水河邊擺開戰場。我以陷陣營正面排開,以赤鴉軍護翼兩旁,待西羌兵馬擺開陣勢,開始交戰的時候,以西涼楊定所部騎兵突然從側翼殺出,雙方直殺到天晚,雙方各有折損,韓遂退入槐裡城,不肯再戰。

    我隨之兵圍槐裡。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7
第九十八章 破槐裡

    「師妹。」寫下這個詞,我不由得想起蔡琰那層層包裹起來的腦袋。本來多漂亮的一個人兒,竟變成了大頭娃娃,也讓她那張小臉顯得越發可憐。

    「今天與韓遂馬騰交兵,首勝告勝,韓馬軍隊退入槐裡城。這真是我沒有想到的昏招。西羌兵馬,長於野戰,短於守城,他們自困孤城,實在是自尋死路。前線戰事已無懸念,不過兵危戰凶,我亦會時時小心,師妹勿念。」

    「此番王允外遷,尚書檯司徒之位中空,朝中士人、西涼一脈,頗有意共舉世伯錄尚書檯者,未審世伯之意若何,愚兄以為,司徒之職雖佳,然亦火中之栗,眼下各方爭奪激烈,世伯初出大獄,不宜此時有所舉措。未若共薦馬日大人為司徒,以皇甫嵩為太尉,此二人皆世伯好友,且為人忠正,必能安定朝局。此番長公主出面,逼退王允,我觀長公主或有意於朝局,天子年幼,長公主有所做為,亦無不可,然我觀天子聰敏,只怕異日不能相容。師妹現為六宮女史,皇后之師,處乎其間,還要多加小心。」

    幾句許簡單寫完,封好讓人送了出去。

    這些日子,推動蔡邕入閣的風潮越演越烈,隨著王允倒下,長安城又一輪權力爭奪開始了,王允派系的士人灰頭土臉,蔡邕、楊彪、董承、這些人開始走上前台。蔡邕的威望自然沒有問題,而且西涼派視他為自己人,宗氏也認可。由於他救過名滿天下的華歆等人,原本在士人中有些下降地地位突然間又升上頂峰,成為臥薪嘗膽的反董英雄,可以說只要他點下頭,就能入閣。而楊彪,也就是我那個頂頭的上司,他雖然比蔡邕名氣略差,卻也是楊家後人,而楊家在朝中比袁紹的袁家還要強大。四世清德,累世太尉,眼下又身在九卿,上位是最合適的人選,而董承也積極的動作,說起來他就有點不自量力了,以他的身份,能當下將軍之流,已經不錯了。而且。似乎小天子真的有意任命他當個將軍,重新管理西涼軍馬。這個傢伙沒準以後和我爭權。

    而我對蔡邕入閣並不是很熱衷,首先蔡邕此時的崛起肯定被天下視為他是踩著王允上位地,畢竟王允曾是一桿大旗,這樣很不光彩。第二王允倒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錯怪蔡邕,至蔡邕「瘋」掉,而此歸蔡邕入閣。是說國家用了一個「瘋子」呢?還是說蔡邕在獄中裝瘋?其實,蔡邕的影響力更在朝堂之外,而不在朝堂之上。他的弟子們都開始上位了,而鍾繇肯定是可以大用的,或許牧守一方也未可知。

    我到長安是來討封並且挖牆角的,所以沒有打算真正立足於這裡,羽林中郎將的官職,對我來說並不值得留戀。這個帽子,只是來對付呂布和王允的,用完了。反而成了我的桎梏,我知道,在長安城,早已開始流傳對我不利的消息了,因為我太過強勢,因為我收攬了太多地兵權,因為我把國庫都快搬空了。

    隨他們怎麼去想,我無所謂,我只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夠了。我雖然沒有阻止雒陽的被毀滅,卻阻止了關中被摧毀。

    至於效忠天子。算了,我那個小堂弟還沒有那麼大的魅力。我雖然因為名份和大義的關係,不會對付他,但是我也沒有想算當一個忠臣良將,僅管我是一直在喊著這個口號。走一步看一步吧。漢家。真的能重新恢復麼?

    我到是不在意它在我的名義下進行恢復,但那已是一個完全不同地漢家。

    我不認為我比曹操還要強大。但曹操頂著漢皇的名義統一天下又用了多長時間?

    天下大勢,一亂一治。我僅管希望減少這世間的災難,但是我也知道,憑我一已之力扭轉天下大勢,那也只是做夢罷了。

    不過,眼下小天子對我還有一個很大的用處,那就是我的「婚事」,我對小天子說,只要我勝利後,要他一道聖旨。

    有了這道賜婚的聖旨,想來足夠對父親和蔡邕交待了吧。

    我很慶幸現在是漢代,寡婦再嫁,是自然而合理的事。漢景帝的祖母薄太后,本來是魏王魏豹的女人,後來被劉邦偶然看中,收入自己的後宮。平陽公主初嫁曹時,再嫁衛青;敬武公主起初嫁給張臨,又成了薛宣地妻子;王媼先嫁王更得,又嫁王乃始;許初嫁龍思侯,再嫁淳於長;漢元帝馮昭儀母先與馮昭儀父結合,後來又嫁了鄭翁;漢桓帝鄧後母初嫁鄧香,又嫁給梁紀等……

    如果拉名單,能拉老長的一大串,也就是蔡邕這樣的大儒在這方面還要講究一些,至於別人,應該都沒有什麼問題。父親那裡,呵呵,他本來只是氣蔡邕為董卓服務,眼下他知道蔡邕並不是那樣的人,應該氣也消了。更何況有天子的旨意,裡子面子全有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所以,我把精力集中到眼前的槐裡城上來。

    說實話,我也不明白,向來聰明的韓遂馬騰等人,怎麼會以為可以用城牆來擋住我。這種規模的城牆對於別人來說,或許還有用,但是對於我來說,簡直是笑話。

    我一面派人輪番進行攻城,一面派鐵騎封了四門,前兩天那場大戰最大的一個收穫是奪得西羌大量地戰馬,這或許就是西羌人選擇守城的重要原因。這樣一來,西羌聯軍一時間竟然不敢出城迎敵。然後我在城前壘起土山。土山越起越高,離城牆越來越近,不過西涼軍遠程打擊能力實在太弱,根本就無法阻止。我認真的觀察著城內的動靜,看韓遂馬騰有什麼動靜,但是沒有,城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地旗號,他們卻並沒有殺出城來。

    不出城正好。

    到第二天傍晚,土山已經築成,遠遠地高出城頭一大塊,在土山之上放箭,完全可以覆蓋城中的每一個角度。西羌聯軍開始試圖對土山發起攻擊,但是每一次出城都被我軍擊退。

    不過我從土山上望向城中,卻發現城中並不如我所想像地那樣多,那裡面的士兵,最多不過五六千人。

    我立即叫來王威,讓他去探察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西羌聯軍只有這麼點人,其餘的人都去了哪裡?

    不過破城是必須的,不管他們有多少人。

    土山靠近槐裡城的一側,我讓人用幾百根巨木束縛著,當土城達到標準高底的時候,我吩咐下去,讓士兵們把繫著巨木的粗大纜繩抽去。剎那之間,有如天崩地裂一般,高高堆起的土山向著槐裡城的方向崩倒了。只是眨眼之間,激起的灰塵就遮住了槐裡城。我眼前只有一大片黃色的霧氣,耳邊只有震天動地的鼓聲。

    早就休息好,準備足的徐晃帶著養足精力的陷陣營士兵就衝了上去。在他後面,是黃忠的赤鴉兵,魏延的豫州軍,各部的西涼軍。他們衝進那片煙霧之中,一個個消失不見。

    慘烈的搏殺聲隨之響徹雲天。

    不過,我相信,戰爭已經沒有懸念。當西羌人放棄了馬匹,開始守城和進行街道戰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他們的失敗。

    煙霧緩緩散去時,我看到土山整個兒的埋住了護城河,直撲到槐裡城並不及高的城牆之上。正如我所料一樣,我軍將士可以直接跑到槐裡城頭,與敵人進行交手戰。此時,在城頭上已經看不到站著的敵軍,只有層層疊疊的屍體臥於城牆之上,大片大片的血跡沿著槐裡城古舊的城牆流下來,流得多了,變成紫黑色。

    不多時,有人來報,槐裡城已經收復,陷陣營斬首八百枚,赤鴉軍斬首一千枚,降西羌聯軍三千人,但是城中並沒有韓遂和馬騰等人,他們只留下了他們的大旗,早就離開了。

    一個少年將軍被拉到我的面前,他是被徐晃在「馬」字大旗下擒住的。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道。

    「你爺爺叫馬岱。」

    「馬岱啊,你叔父馬騰他們去哪裡了?」

    「你爺爺叫馬岱!」

    我皺了下眉頭:「去,找地方給他洗洗嘴,太臭了。盤查其他的戰俘,問清楚韓遂馬騰的去向。半個時辰之內,我要聽到准信兒!」

    時間不久,我聽到了消息。韓遂馬騰早就提前離開了。他們根本就沒有進槐裡城,而是直接退走了。留在槐裡城的,只是損失慘重的連戰馬都沒有了的那幾個部落。

    本以為會是一場硬仗,本以為能在圍城中消耗西羌的實力。但是現在看來,這個目標達不到了。

    西羌人,只要退回去,用不了多久,就還能再殺回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可惜了,本來我還打算把馬超擒住,當我的小弟呢。現在他還年青,好對付,等過些年他有了自己當頭領的野心,那時再想給他套籠頭,只怕就難了。

    可是,人家不和我打,人家走了。

    還好,我手中有一個閻行,一個馬岱。

    怎麼處置他們呢?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7
第九十九章 賜婚

    收復槐裡,兵逼武功,劍指五丈原。

    我一天一個捷報送往長安——小天子雖然不通軍務,看了之後也一定會很高興。

    其實說起來,這些仗我根本就沒有打。此戰的重點就在長安城下那一場大戰。那一戰結束後,韓遂馬騰的主力就離開了。我軍的進攻是他們主動後退的配合下完成的。

    不能不說,韓遂馬騰這次的進擊其實沒有準備好。他們錯信了王允。攻到長安城下,卻不知居然先後要面對并州軍、豫州軍和西涼軍。猶其是并州軍,那當真是天下強軍,長年在北疆與鮮卑作戰,精銳之極,一比一戰力只怕還在西涼軍之上,雖然人數不多,但在呂布的帶領下,當真是強大無匹。當初,呂布這支軍隊慘敗於西涼軍之手後,還能從長安殺到并州又殺到兗州,數次大敗曹操,就可見一端。今時他幾乎沒有損傷就離開了,若當真再與曹操對陣,加上他的陣營裡有一個荀攸在,真不知道呂布和曹操兩個這回誰勝誰敗呢。而我豫州軍吸收著西涼軍的精銳,加上計策略高一些,指揮略得力一些,雖然說西涼軍對我的服從還不讓人滿意,但是比起那些羌人對韓遂馬騰的服從來,還是強的太多。不過,我也明白,這一次,絕不是西羌聯軍地真正實力。他們號稱十萬,來的最多也就三四萬,而且要分兵做戰,不但防著我們,還要防著主動讓出防線的樊稠,非常被動。

    若日後他們再來,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轉眼間,我軍已到國。這裡是董卓曾經建起塢的地方,如今這塢早就成了一片廢墟。曾經作威作福如太上皇帝一樣的董卓。早已煙銷雲散,不留蹤跡。由於我的存在,連西涼兵都沒有人給他收屍。

    再向前進,便是五丈原。

    塢是三國的起點,五丈原是三國的終點。從十八路諸侯討董卓的天下大亂,到秋風五丈原的大星隕落,不遠百里地一段路,卻代表著三國歷史上最輝煌的群星閃輝的一個時代。

    我駐軍在五丈原前,看著這未來的景致。心中一陣陣激盪。

    不知道,日後這個地方還能不能再次成名,但今天的三國,已經是我劉琦的三國。我不會讓人拿走荊州,也不會讓孔明領兵到這個地方來。我們將從大漢的腹心之地重新崛起。

    終於用筆寫下,「劉琦到此一遊!」

    然後下令搬師回京。

    長安城中,小天子對我的勝利早就欣喜無限。準備好接風之宴,讓太尉馬日親自到城外迎接,長街誇功,百姓獻酒,宮門獻俘,金殿加封,後宮設宴。

    閻行和馬岱兩人,我全交給了小天子,他要怎麼辦,由他去安排吧。

    我在長安。畢竟還只是暫時統領軍馬的一個人,實權不會長時間握在我地手中。

    金殿上,我被封為陵樹亭侯。不過官職沒有上升。

    為什麼官職沒有動?看著小天子微帶閃爍的眼睛,小臉上不可測的神情,我知道,長安城有變了。

    在我出兵的過程中,有人在我後面動手來著。

    我一面不動聲笑的與小天子說笑著,一邊在心中思索。

    看來我隨著王允的離去和我的強勢崛起,我擋了某些人地路,成為某些人眼中的隱患了。

    會是什麼人呢?董承?不知為什麼。我腦子裡第一個閃現出這位盟友的影子。

    不管他,愛誰誰吧。反正我比他們年輕的多,有的是時間和他們耗。於是我在後宮的席上開懷暢飲,和小天子一起大醉。

    朝中的人事基本上定了下來。

    果然,蔡邕辭了朝庭的徵召。對外說要在家閉門著書。不上朝堂。而馬日轉任司徒,皇甫嵩為太尉。司空種拂任原職不變,太僕魯旭、大鴻臚周奐、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王頎、司隸校尉黃琬,光祿勳楊彪……

    有的陞官,有的平移,有地下調,自然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皇甫嵩一句話,陝縣西涼大營就起兵回復長安,胡軫依舊為中郎將,引軍兩萬守蕭關;樊稠因未能「擋住」西羌聯軍,被撤職到胡軫軍中聽用;張濟引軍兩萬守武功,以備西羌;其間徐榮病逝,其所部西涼軍轉為北軍,於是北軍也終於有了可用之軍,而原太尉府長史董承任執金吾,統領北軍;狐狸賈詡任太尉府長史。

    開始的工作結束後,我就要收穫自己的果子了。

    我手底下,已經有不少的人,一部分我將帶回荊州,一部分我將留在長安朝中,這是的佈局。下面一段時間,是最關鍵的時候,我收攏的那些人才,需要進一步的往各府中安置。

    而這時,我的婚事也被確定了。皇上的聖旨已經下達了,為我與蔡琰賜婚。

    在此前,我就一步步周密地安排著,通過鍾繇遞小話兒,通過馬日說情,甚至我與河東衛氏當代家主得了聯繫,以舉薦衛仲道的長兄衛伯儒入朝為代價,換取的衛氏的認同——其實初嫁從父,再嫁從自身,這本不用他們來認同的。但是我需要各方面地助力。

    當所有地力量都集中到一起時,蔡邕面對天子賜婚這樣的殊榮,也就不會反對了。

    果然,蔡邕沒有提出反對。

    我去蔡邕地府中。

    蔡邕看著我大禮參拜。也不笑,只淡然道:「小子,有本事啊。」聽不說這話裡是讚賞,還是嘲諷,亦或是有別地意思,反正,這話從他這樣一代大儒的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彆扭。

    說罷,他就轉身出去了。

    他才出去,王粲。鍾繇等人就圍了上來,有叫師弟的,有叫劉公子的,有叫劉中郎的,還就真有一個人喊我:「劉皇兄。」我吃了一驚,定睛看時,卻是伏德,這個小子,算了。人家是天子的大舅子兼表哥,受怎麼叫怎麼叫吧。

    「我說師弟,你好本事啊,居然讓天子下詔賜婚,這可是天大的面子,回頭拿去荊州,只怕世伯也會高興的合不攏嘴了吧。」

    「那是一定的。說起來,司馬相如比起劉中郎,可差的遠了。不過,一曲鳳求凰,還是要奏給我們聽地啊。」

    「恩師得出大獄,師妹新婚之喜,當真是雙喜臨門,劉中郎,你要請客,喜事都到你家了。」

    「對。請客,請客,這長安的物價,一天天上漲,我那點俸祿,都快吃不上飯了,這回好好吃一吃你這荊州大戶。」面孔,原來心底的一絲隱憂悄然而逝。

    畢竟是漢代,似乎在某些方面,對我來的那個時代還要寬鬆些。

    或許。這是蔡琰唯一幸運的事情吧。

    一縷琴音忽然飄過,眾人的喧鬧就是一靜,然後笑著推我道:「快去快去,文君有請了。」

    經了這一場大難,我與蔡琰早已沒有了初時的生分。

    幾個月來。我們兩個的相處。雖然沒有乾柴烈火,激情燃燒。但也是泉水涓涓,水到渠成。

    我對她地情意,她自然能感受得到。而她不反感我,我卻也可以從她寫給我的信中品味出來。

    不過,她是那種特別在意別人眼光的人,所以我要借外力讓她屈服,這外力就是天子的旨意。

    我輕輕走入後園。這後園本是長安一個大富戶的,但那富戶被董卓給抄了,轉手把宅子賜給了蔡邕。面積很大,後園中更是水謝涼亭,翠竹成蔭,一路行來,絲絲燥熱早就消得無影無蹤。

    「參見公子。」兩個小丫環向我行禮。原來衛家的丫環僕人早就撤走了,這兩個小丫環是新招的,不知是不是因為沒有見過大人物,眼睛瞟我一下,小臉就紅得萍果似地。

    「下回叫姑爺。賞你們兩個銀釵,下去吧。」早就備好了打賞的小禮品,順手就把她們的嘴改了過來。

    「是,多謝姑爺。」小丫環們笑著退下了。

    房中琴聲一下子就亂了。

    我裝出渾不在意的樣子,控制著心中的跳動,緩步走進了房中。

    蔡琰正在室中,由於焦尾琴獻給了小天子,所以她手中是一把碧綠色的琴。雖然比不得焦尾,但也算是一把不錯的琴了。

    蔡琰自己也換下了如雪的素服,她披一件淡綠色的衫子,微風吹來,如水波一樣蕩漾著。頭上的傷看來好了,不過沒有束髮,也只是鬆鬆地如黑瀑一樣披在肩頭,更添幾分風韻。她本來就有一種出塵之美,只不過由於自憐身世,總是讓人覺得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孤淒的感覺。但是此時看來,她有如重生的翠竹一般,渙發出勃勃的生機。

    我不由得就是一呆,然後快步走上前去。

    「師妹,好興致,在彈琴啊,頭怎麼樣了?還痛不?下回記得還撞啊,多聰明,你以為自己的頭比那柱子硬還是怎麼的?王粲為了讓聖上同情,也不過只是餓了幾天,暈到在大理寺前,你可到好,居然敢血染皇宮。你不相信我能處理好一切還是怎麼的?你太不重視我了,太拿我不當回事了!」我故意做出很生氣的樣子來。

    「不是。」蔡琰很純真的開始解釋,「師兄,我不是信不過你……」

    「信得過你還冒這風險,若是當真得了破傷風什麼地,我非自盡來陪你不可。」

    蔡琰的臉隨之紅了:「琰哪裡當得起,師兄玩笑了……」

    「還好還好,師妹你沒有事,我也不用自盡了。」我笑著把話往回收,看蔡琰的那一抹羞喜漸漸消退,嗯,她現在認為我那句話當真只是哄她了——「死有什麼好的,我還好和師妹好好的過一輩子呢。」我緩慢而堅定地說著,說得我自己背心裡都直冒雞皮。不過,女孩子都是需要哄地,蔡琰也不例外,她害羞了。

    最喜歡蔡琰害羞的樣子,她原來就極喜歡害羞,這段時間以來,特別是旨意下達之後,她就要加一個更字。最是那一低頭地溫柔,似一朵水蓮花不盛涼風的嬌羞。

    男女之事,就是一進一退,一攻一守。她原來如萬古玄冰似的,我自然就不敢大聲呵氣,可是她現在如顫顫的青荷,我就總想伸手去摘。

    這,是我心中最喜歡的那個女子啊。

    想到初相見時,渭水河邊那白衣飄飄的麗影;再相見時,牛皮帳內那如隔雲端的琴韻;白紗帳後,撥雲現日的一句提示;公主府中,那水蓮花般輕輕盈盈的一拜;南山道中,那一隻精瑩玉潤的纖足;幫我佈局時,悄無聲息的提點、支援和絕對的信任;決戰王允時,以頭碰柱的剛烈果絕……

    在這個世界裡,她不是一個名字,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身邊,一顰一笑,生動溫馨,觸手可及。

    而我,終於利用天子的力量,打破她思想上的自我困囚,從此甘願接受了我。

    我的身子,不由得熱了起來。

    不自覺的,我已經輕輕抓起了她那潤滑的素手:「師妹,嫁給我,我們在一起,共渡一生。」

    蔡琰低下長長的睫毛,顫顫的,如一隻被重重圍困的小鹿,隨時就要驚跳起來逃走,卻不知道向何方。

    「我曾經想過,以師妹這樣的才華,這樣的品性,不知天下有哪家公子能配得上,我想來想去,發現只有我自己才夠格。比我才華高的,沒有我我得帥,比我長得帥的,沒有我的家世好,比我家世好的,沒有我的功績高,比我功績高的,又沒有我年輕……總而言之,方今天下,英雄雖多,但是能配得上你的,也只有我一個人。我要娶你,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門來。給你一生的幸福,讓你再不受半點苦痛。」

    我的嘴幾乎要靠上蔡琰的耳朵,呵氣之間,蔡琰的肌膚都變成血一樣的紅色。她想要後退,卻後退無路,想要逃走,卻全身酥軟。

    我已經環住了她嬌柔的身子,吻上了她的面龐。

    「師兄……別,雖然……雖然有聖旨……我是……可是……」

    我霸道的一吻,對著她如花一樣的唇狠狠的印了上去:「你是我的,你逃不了的!」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7
第一百章 幸福與痛苦

    我霸道的一吻,對著她如花一樣的唇狠狠的印了上去:「你是我的,你逃不了的!」

    丫環僕人早遠遠的支開了,賓客們都遠遠的在前院之中。

    碩大日後園之中,只有我們兩個人在。花窗外,蟬聲不聞。

    只有清風,吹動簾幕。

    隨著這一吻,蔡琰的身體激烈的顫抖了起來,就好像是風中的柳條,顫著顫著,卻又復化為三月的春水,軟軟淺淺,輕輕柔柔……

    「師兄,別……」

    這聲音如泣如訴,如怨如慕,卻無法阻住我燃起的熱情。不是我有意冒犯,不是我經不得誘惑,只此水到渠成,兩心相悅之時,我想,想要用我的行動告訴她我對她的真情。

    碧紗廚裡,蔡琰用小手捂著臉羞赧央求著:「師兄,別……」

    她美麗的容顏散發出驚人的魅力,粉頸桃腮、纖腰酥胸,淡翠色的衣衫隙裡,隱隱露出兩痕雪潤。諸般妙處在情慾催動下,將這個似乎永遠遠離俗塵的女子拉下的凡間,可是眼前的她卻比那遠立群峰之巔的她還要嬌艷三分。

    「這就是……女兒家最美的時候。」我心底裡輕輕歎著,俯下身軀,輕輕拉下蔡琰的手,讓她直視著我的雙眸。我用目光告訴她我想說的一切,她瞬間就被融化了,白生生的身子陡然染上了一層粉膩,迷離朦朧的星眸緩緩閉上,卻是主動向我翹起的花辯樣地雙唇。那濃濃愛意,已倏然接近。

    我與她輕輕擁吻著。一隻手輕柔徐緩的解開她那單薄潤滑有如肌膚地淺翠色套衣,現出玉骨冰肌,圓潤的鎖骨,瘦削的雙肩,一個菱型的淺碧色小肚兜。被高高撐起,現出隱隱約約突點……

    「師兄,別……」

    蔡琰輕輕的呢喃著,卻更像是追索。迎合。

    我攬住她地纖腰。身子微微一沉,感覺好像穿過了什麼……還沒有來的及細想,就見蔡琰如被利箭射中的白天鵝,陡然發出一聲高亢的哀鳴,身子劇烈顫抖起來,淚水唰地湧了出來,就再也止不住了,她地手臂死死抱著我地脖頸,失聲痛哭起來。

    在衝破阻礙的一剎那。我腦海裡轟然一響,好像隱藏在心底的一樣東西也同時被打破了,渾身上下竟是說不出來的愉悅輕鬆,就彷彿巨龍破壁而出,飛上雲端。自由自在。翱翔藍天一般。

    從襄陽到雒陽,從雒陽到長安。一路風雨一路曲折,我沒有想到能走到今天。

    是緣份,是注定,是前世今生的宿命,讓我改變她的一生,也改變了我的一生。

    蔡琰,我的蔡琰,只屬於我一個人……

    半晌,我的目光才從虛空收到眼前,望著懷中宛如小女孩一般哭泣地蔡琰,我心頭竟是百感交集。

    「今生來世,卿,永為吾愛吾妻!」

    我輕輕吻著她的光潔的額頭,細長的微皺的眉尖,緊閉地含淚地眼睛,微微發涼的小鼻尖,鮮紅地唇,丁香的舌,圓圓的耳珠,細長的脖頸,高聳的高峰……我擁著她,淺淺抽送,帶動著她,推動著她……我們似共行於一條細長的小路上,兩旁細草如茵,有野花悄悄開放,有風兒靜靜吹來,路的盡頭,一座小屋,那是我們共同的家園。

    蔡琰輕輕呢喃著,死死的抱住了我,指甲在我背上劃出條條淺淺的血痕。

    「就看……」

    「別看……」

    「偏看……」

    「你壞死了……」

    躺在碧紗廚中,看著懷中的蔡琰,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鬥著口,心中竟然是無比的安寧,如果時間能駐在這一刻,什麼王圖霸業,什麼社稷江山,都可以不用去理,不用去想。

    雲雨初過,蔡琰依舊明艷如花,一雙星眸鳳眼似閉非閉,櫻掛著幸福滿足的笑意,彷彿適才高潮的餘韻尚未消散。

    「師兄。」

    「嗯?」

    「蔡琰平生,只有你一個男人。」這一句話,蔡琰聲音很低,但卻清晰無比。

    我一愣,忽然想起適才進入時的那道障礙。我低頭俯視著她,她已羞的把頭埋在我的懷裡。看來,王粲對我說的是對的,她嫁給衛仲道時,衛家只怕當真因為衛仲道病重,只是用她來沖喜罷了。想到這裡,我心中沒有欣喜,反而是微微一酸。

    「你知道,你從前的事,我不在乎的。」我輕輕的安慰著她,「忘了所有的曾經吧,怪,只怪我沒有早些認識你,才讓你受了這許多的苦。」

    蔡琰緊緊的偎在我的懷裡,我感到,無聲的淚水溽濕了我的前胸。

    我的婚事正在準備著,隨著朝局的穩定。朝庭上對我的防備也開始越來越明顯。朝中大臣,容不下任何一方的獨大,他們要的是一種平衡。而我,也並不想打破這個平衡,因為我沒有這個實力。

    我開始有計劃收縮表面上的勢力,把自己的軍隊和人馬往荊州帶,起碼徐晃所領的陷陣營我是不可能給長安留下的,黃忠、韓當也要回荊州,羽林軍中,我讓魏延負責指揮和調度。這個小子,對我很是忠心,而且有心計,他對長安城中的任何人都懷著戒心。相反,徐晃和韓當就沒有這個概念。只有把他們帶在我身邊,我才會安心。不然的話,我真怕他們給長安這些大佬們給吃了——不是不可能。一紙詔書,他就完全可能丟下我就跑了。

    就在一切都悄悄進行的時候。我收到了那紙書信。

    看到那紙書信,我覺得胸口如遭重擊。

    上面寫著八個大字:「刺史病危,速返襄陽!」

    用著荊州刺史府的大印,血一般鮮紅。

    我一時幾乎無法呼吸,身子直往後倒。

    我想不到。怎麼可能這樣?我離開荊州地時候,父親的身子還好好地,他沒有大病啊,可是為什麼突然之間。就病危了呢?是什麼病?心臟?血管?中風?無論是哪一種病。在這個時代,都是無藥可治的啊!

    我只覺的腦子裡轟轟隆隆的亂響,好像是過火車一個樣,一時間手腳冰涼,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公子。」文傑嚇壞了,上前扶我。

    此時,我正與蔡琰在一起,她也吃驚的盯著我。

    「不行了,昭姬。我要回襄陽,我們地事,怕是要拖一拖了。」

    蔡琰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事,你放心。我等著你!」

    「嗯。」我點點頭。此時我已是方寸大亂,不知所措。連話都說不利落,一心裡只是父親的影子在閃動——慈和的父親,嚴肅的父親,回歸高平地大袖飄飄地父親,單騎入宜城時意氣風發的父親,平定襄陽時一心為民的父親,大兵壓境時還要我君子不近君子不近庖廚的父親,我得勝歸來時滿臉得意好像是他親自打了勝仗一樣的父親……

    「快去吧,路上當心點。」蔡琰說著,用手指點點我的胸口,又點點她自己。

    我點點頭:「你放心,卿不負我,我不負卿。」說著,我忽然間伸手,從貼身的兜裡取出那塊家傳寶玉,鄭重的交到蔡琰手中:「琦、琰,皆為美玉。這是咱家傳家之玉,我交給你保管,這就是我下的聘!等我回來娶你!」

    蔡琰念淚點頭。

    辭別小天子,我只留下魏延主持羽林軍中之事,自己引兵馬回荊州。

    我離開大隊,衝在最前面。

    「快!再快!」我狠狠地給了球球一鞭子。

    「父親,你可不要有事,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我在心底裡呼喊著。兩旁的景物在不停的後退著,身前身後的士兵在呵護著我,我卻如同發瘋一樣,拼盡全力超過他們。

    我只衝在最前面。

    父親,我的父親,難不成,我又一次要失去你?

    不,我不要!

    我不要當沒有父親地孩子,我不要再嘗受那種痛楚,我希望等我鬍子發白地時候還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在他面前充小孩兒,我希望無論我取得多大的成就地時候,都有一個人和我共同來分享它。

    父親,你不要有事!你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馬上就回來了!

    我不眠不休的奔馳著,眼前金燈亂擺著,眼前一陣紅一陣黃。兩腿早就磨的沒有了知覺,身子好像已經散成了十七八塊,就靠一張皮包裹著,不然的話就會立即分崩離析。嘴裡很鹹,滿是鮮血的味道,那是我把自己的內唇咬破了,但是我沒有時間去管它,也無力去管它。

    「唏律律——」球球一聲長嘶,忽然間摔倒在地上。

    我狠狠的飛出出去,摔在一片雜草之中。

    「公子!公子!」文傑和大吃一驚,連忙跳下馬來相扶。

    我眼前陣陣發黑,卻強自道:「扶我上馬,回,回襄陽!」

    「公子,球球,球球不行了。」文傑哭了起來。

    「什麼?」我強打精神坐了起來,才發現球球倒在地上,大睜著一雙眼睛,呼吸卻由急促變得越來越慢。這匹從山陽隨我到宜城,又從宜城到襄陽,從襄陽到江陵,從江陵到南陽到嵩山到河東到長安的球球,竟然被我活活的累死了!

    「文傑,你把馬給我!」我覺得自己嘴中像是著了火,身上到處都痛,也不知摔壞了哪兒沒有。但是此時,哪有心思管他?我要回襄陽!

    「公子,求求你,休息一下吧,這樣回襄陽,你自己也受不了啊!」

    「咳咳……我的話,我的話……也不聽了是不是!」

    文傑不敢再說,抹著眼淚把我扶上他的坐馬。

    我在馬上回頭:「幫我葬了球球。」說罷也不等他回應,一聲大喝:「駕!」戰馬繼續向前奔去。

    就這樣一路前行一路換馬,我的護衛本來就是一人雙馬趕路,可就這樣還是很多馬被累死,護衛們換了馬匹給我乘騎,掉隊的越來越多,到襄陽時,只有十幾個人還跟著我。這一路上,累死的戰馬達到了七八十匹。七八十匹戰馬,夠組成一個騎兵小分隊了。

    一進襄陽城我就直衝刺史府,到了府門前官兵就把我攔下了:「站住!什麼人敢闖刺史府?」

    文傑一巴掌打過去:「公子爺回來了!」

    守門兵嚇一大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此時比在長安瘦了二十斤,滿身滿臉都是泥塵,根本就認不出本來的面目,難怪他們不認得。

    我跳下馬,歪歪扭扭的就往門裡跑,父親在哪?父親在哪?

    才進二門,我就愣住了。

    父親,就坐在他的書桌裡。

    樹影映著花窗,花窗之內,是硬木的書架、几案,幾支張芝筆掛在窗前。

    父親聽到我的聲音,轉過頭望著我,面沉如水。

    「父親!……你……」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上千里路急馳而歸,不眠不休就怕見不到他老人家最後一面,想不到,他好端端的坐在這裡,沒有半點病容。

    「您的病……好了?……」

    父親看到我的樣子,目光也是一縮,隨之大怒:「逆子!你還知道回來?」

    我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滋味,只是顫聲道:「父親……你……你的病?……」

    「我的病!我的病全是讓你氣出來的!你還知道回來?你還知道回來!你去魯陽時我是如何說來?你私自去長安又是否得我准許?你在長安城搞得天翻地覆,你讓西涼軍重掌朝綱,你居然想娶逆賊蔡邕的女兒?!你要將為父氣死不成?!」

    「父親……」我想要說什麼,可是我的心整個兒的跳成一團,我的胸膛裡似乎有一團火在呼呼的燒著,我想辯解,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汗水在不停的湧出,流到體外化為成冰涼,我眼前一片黑茫茫的,遠遠的似乎聽到父親打雷一樣的怒吼聲,但這聲音越來越遠。

    世界在旋轉……

    我在旋轉……

    黑色……

    灰色……

    一切在遠去,終於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琦兒,你怎麼了?」耳邊,似乎是父親焦灼的呼喊。

    但是,這喊聲,是那麼的遙遠,好像是在另外的一個世界一樣……

    我……

    我好累……

    我的心好累……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7
第百零一章 禁足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感到有人的身邊說話:「再喂公子一口參湯吧。」

    「你幫我扶著點兒,別再流出來。」

    「好的。」

    「公子爺,來,慢點喝……」

    有什麼東西順著嘴角灌進來,甜甜鹹鹹的怪味道,有的就順著嘴角流出,又被人用手巾擦去。

    「好了,這回喝進去的多一點了。」這聲音在歡喜的叫著。

    我覺得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

    我的眼皮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來。

    不知什麼時候,我又沉沉的睡去了。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一個清晨,我吃力的睜開眼睛,床前伏著一個小丫環,正是梅兒,此外還有幾個丫環在外面穿梭著,低聲的商議著什麼。室中有一盤火,熱氣騰騰的。這讓我感到溫暖。

    這是在我的房間裡。

    可是,我記得我只有梅兒一個小丫環,怎麼突然間增加了這麼多?

    還有,這層子裡的藥氣真大,真難聞,讓我有些悶。

    「來人。」我的聲音還是很虛弱。

    梅兒一下子醒了:「公子爺,您可醒了!快來人,公子爺醒了!去,去告訴老爺和夫人,讓他們別擔心了,公子爺醒了!對了,還有,告訴二公子,他也三天沒怎麼睡了。」

    幾個丫環答應著去了,梅兒抓著我的手:「公子爺,你可醒了,你知道麼,你都把梅兒嚇死了!你回到家,老爺在氣頭兒上。罵了你幾句,你一下子就暈過去了。後來才知道,您是狂奔了四天四夜從長安趕回來的,別說是您這樣的身子骨兒,就算是衝鋒打仗的武將也釘不住啊。老爺也真是狠心,居然這樣對您,唉,公子爺您放心,老爺是恨鐵不成鋼,再捨不得罵您了。您不知道。你暈過去之後,把老爺急成了什麼樣子。您可千萬別記恨老爺……」

    我只是呆呆的,腦子轉不過彎兒來,一時想到蔡琰那含淚的眼睛,一時想到球球那臨死時的不捨的眼神,一時想到父親暴怒地吼聲……走馬燈一樣的來回轉動著……

    怎麼回事?不應該啊?荊州出了什麼事?父親怎麼可能對我誤解至此?我的家書,從來就沒有斷過——可是,如果父親接到過家書,就不應該那樣責罵我……

    這一切都是怎麼了?

    「公子可醒了?」是蔡玖兒的聲音,她怎麼來了?

    「是的。姐姐。」梅兒老老實實站了起來。

    姐姐?梅兒是我房裡的人,玖兒是父親的丫環,怎麼梅兒叫玖兒姐姐?「公子,醒了?玖兒有禮了,老爺說,從今天起,玖兒就是公子房裡的人了。還有外面那幾個,全都聽公子差遣。」玖兒快言快語的說著。

    「什麼?你是我房裡的人?」父親是不是昏了頭,這可是蔡氏帶來地陪嫁丫頭。

    「怎麼?公子不想要玖兒?這可是老爺和夫人的意思。再者說了,我玖兒還是清白的身子,沒有任何人碰過,我只是一個侍女,又不是妾,又不是通房的丫頭,你想什麼呢?」

    陪嫁丫頭難道不是通房丫頭麼?

    「梅兒,笨死你。怎麼就不會照顧人呢?看公子這一腦門子汗,把這才入秋,炭火挪遠點兒,把窗子打開一下條縫,這屋子不通氣兒怎麼成?你們幾個,過來服侍公子,光在那裡傻站著,就沒有一點眼力界兒。咱們府裡是老爺和公子仁善,可是買你們來是扶侍公子的,不是讓你們描眉畫眼裝花瓶使喚的。都站好了。排成排,自己報名

    「是,婢女侍琴見過公子。」

    「婢女侍棋見過公子。」

    「婢女侍書見過公子。」

    後面的依次是侍畫、侍劍、侍蕭、侍墨、侍硯,總共八名使女。

    不是吧,一貫道學先生的父親這是要幹什麼?怎麼在騙我回來。並對我大發一通脾氣之後。給了我這麼多的使女呢?

    「公子,我與梅兒。還有這八侍,以後就服侍公子了,公子有什麼需要,吩咐一聲,我們自然會去辦理。」

    「扶我起來,我要去見父親。」

    「不行,公子,老爺不想見你,老爺說,你被禁足了。」

    「禁足?」

    「是,禁足!老爺說,從此之後,一個月內,您不得離開這小院半步。否則的話,父子關係也沒有了,日後公子也不用回來了。」

    「一個月?為什麼是一個

    「因為一個月後,公子將要大婚。」

    「大婚?!」我幾乎一下子跳起來,起到中間,只覺全身酸痛,一下子又倒了,可是大婚?不會吧,父親那樣子罵我,卻又同意我娶蔡琰了?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地喜訊,為此,莫說禁足一個月,就算是一年也無不可啊。

    可是,不對啊,就算是我燒得糊塗了,父親也不可能和我一起糊塗,何況昨天那情形,分明是對蔡家極不滿意的。

    「女家是誰?」

    「乃是前太尉張溫大人的孫女,大媒是婁圭先生。」

    我吸了一口冷氣——父親罵我讓西涼軍重掌朝堂,罵我想娶逆賊蔡邕的女兒——而太尉張溫,是被董卓殺害的官職最高的一個大漢官員,他是南陽鄧縣人,也是蔡瑁的親姑父。父親地用意很清楚,他絕不會容許我娶蔡琰,為了絕我的心思,他要把一切都代我辦清了。

    這是為什麼?誤會是怎麼出現的?

    父親是天,兒子是地,在這個時代,父親的確有權力代我娶親。

    可是。我怎麼辦?蔡琰怎麼辦?

    「公子,是不是很開心啊?沒有關係,我們姐妹會好好扶侍公子到那一天的。」

    「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我們會讓公子知道,什麼才是女人。會讓公子知道,世間女子的姿味是什麼樣的,免得公子出次門,就給人勾了魂去。」

    我登時就惱了,目光一寒:「你說什麼?」

    蔡玖卻不怕我:「公子,我在說。公子這十九年,見得女人太少了,所以才會被區區一個蔡琰迷了心智。所以,老爺讓我們姐妹來扶侍公子,讓公子知道,世間女子多得是,只要公子願意,到處都有女子任公子來挑來選,不只是那小小一個蔡琰。」

    「住口,蔡女史身份高貴。才學無雙,豈是你小小一個侍女所能置喙?」

    「我自然身份低微,比不得蔡女史,可是,公子,蔡女史就算再好,又如何配得起公子這樣地人中龍鳳?公子是漢室苗裔。征南將軍嫡長子,日後要當大官,甚至比老爺還要大的官兒,若被人說起,公子的正室居然是再譙之人,我征南將軍府可丟得起這個人麼?」

    我氣得簡直要炸了胸膛,小小一個侍女,又已是我房中之人,居然敢於跋扈到這種程度。她居然敢於我這公子相辯駁,針鋒相對。絲毫不讓,她要做什麼?她以為她是誰?

    我雖然從來沒有打過女人,但是這次破例了,我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抽了上去。雖然在病中無力,但這一記耳光也讓蔡玖兒臉側,嘴角紅漲了起來。

    蔡玖兒卻不哭,她轉頭向我,臉上卻還在嘲諷地笑:「公子,是不是很解恨啊?如果這樣能消公子之氣,公子不妨接著打。反正來公子房中是玖兒自己要求的。反正玖兒現在與蔡府也無瓜葛了,公子就算是打死玖兒,也不過只是一張蘆席捲出去就是了。可是,公子,應該知道。公子打玖兒。不是因為玖兒諷刺了蔡女史,而是因為玖兒的話。句句在理上!」

    「出去!」

    「公子……」

    「滾出去!都滾出去!」

    我猛得把床頭的玉枕狠狠的砸了出去。

    玉器輕脆的破裂成千片萬片。

    我該怎麼做?

    一面是老爸,一面是蔡琰。如果是前世,我說不定早和蔡琰私奔去了,可是在這個世界裡,我能這樣做麼?

    我不能。

    我無法做那樣的不孝之事,同樣,我也不會傷害蔡琰,不會背棄她。

    那麼,就只有去勸解父親這一途了。

    可是,父親這種人,貌似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可是一旦他認準地事情,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怎麼辦?

    難道說,戰場上戰無不勝的我,在家庭這個戰場上打一個大敗仗?

    神吶,如果真的有地話,別這麼玩兒我好不好?

    我承認,我有時對你是不太尊重了些,可是我那都是以為你不存在才那樣做的啊。

    我緩緩平靜下來,讓自己可以寧定,可以思索一些事。

    襄陽,一定發生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誰有動機?誰有目的?

    我相信,世間的一切事情發生,都有其根源。

    那麼?會是誰離間我與父親的關係,讓我千里回襄陽呢?

    蔡氏?不可能,這對她沒有任何地好處。她現在還在處於討好我地時期,在努力做好一個好地後母。對於劉家來說,對荊州系地官員來說,我現在是羽林中郎將,普天之下,也算是最年輕的一個中郎將。那歷史上以有名的少年英才孫郎和周郎,都還在幾年之後才能達到這個地位。我在朝中成名,與蔡氏聯姻,對荊州系的人員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麼,又是誰做這種事呢?

    我簡直要想破了頭。

    「來人!我餓了,給我取粥來!」我忽然間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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