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作者:司雨客(連載中)

ooolllddd 2009-3-30 12:5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190032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8
第百零二章 玖兒

    玖兒端著碗進來了。

    「嘿嘿,嘿嘿,嘿嘿。」看著玖兒,我只是傻笑。

    精明強幹的玖兒被我笑得找不著北,全身發毛,一個勁兒的打擺子:「公子,你,你沒事兒吧?」

    「沒有事兒,當然沒有事兒。你們,都出去吧。」

    「是,公子。」其它使女們都出去了。

    玖兒看看別人,不停的害怕,自己也想逃走。她再膽子大,也不過是一個女孩子。有著父親的金牌,她自然敢於在我面前大叫,但是眼下我的行為,似乎在向狼人轉化。

    「玖兒,真沒有看出來啊?」

    「公子,玖兒不明白。」

    「不明白?你的心機很深啊?」

    玖兒雖然精明強幹,為人大氣,很有幾分女強人的色彩,但畢竟在這個社會裡,聽著我這樣的重話,哪裡還承受的住,一下子就跪了下來:「公子?你可以打玖兒,罵玖兒,可是玖兒只是一心為公子著想,公子所說的心機,玖兒從來沒有想過。」

    「沒有想過?哼哼,」我絲毫不假顏色,對於那張雖然稱不上絕美,但也極是標緻的小臉上的可憐神情無動於衷,「我問你,如果你沒有想過,那麼你這樣嫉妒你的新主母做什麼?」

    「嫉妒新主母?沒有啊?」

    「沒有?」

    玖兒一下子站起來:「公子說的新主母是蔡琰小姐麼?」

    「呵呵,膽子大了,聽說蔡小姐可是夫人的族妹呢?」

    「那又如何。奴家現在可是劉家地人!」

    「很好,你是劉家的人?是我劉琦的人,對不對?」

    「是地。」

    「那麼。你來侍浴!」

    「啊?……呃……好……」雖然應著,膽大的玖兒臉已經通紅了。

    我冷冷一笑,站起身來,向浴室走去。

    浴室在我的書房旁邊,是一個單獨的小房。面裡是一個高大的木桶,我要好好休息休息,換換腦子,雖然並沒有讓丫環給我侍過浴。但是在這個世界。大家族中,這種事是最尋常不過地了。

    我知道玖兒心細而且大膽,有著父親的意旨,拿著雞毛當令箭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可是換成這樣的環境,絕對能讓她的大腦當機七成以上。小丫頭,和我鬥?

    「幫我擦背。」我淡淡地道。

    「哦。」小丫頭臉紅紅地,手發著抖,卻一絲不苟的執行著命令。

    「玖兒。一眨眼,你來府中多長時間了?」水溫正合適,閉著眼睛,感覺很舒服,可惜啊。想不到終於盼來的放鬆。卻是在這種條件下達成的。不知道,長安城中現在什麼樣。人員安排才只進行了一半,我不在長安,不知道我的那些人還能不能安排上去。我的戰功,我在小天子和馬日等人面前說話的份量,我們這一方,沒有一個人能及得上。只怕布了一半的局,就這樣亂了。雖然我從來不想留在長安,可是,我真的很想能夠影響長安地政局啊。

    「回公子,玖兒來府中一年零七個月了。」玖兒連幫我擦著背,邊說道。聲音顫顫的,好像一根被撥動的琴弦。

    「你覺得公子是什麼樣的人啊?」

    「嗯……」小丫頭顯然在思考怎麼回答,在思考我這樣問的目標。但是由於這個環境,本來可以脫口而出地答案,她卻延長地時間。

    「公子我不是忤逆不孝之人吧?」

    「當然不是,公子孝順之名,襄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公子我是不是貪花好色之徒呢?」

    「自然也不是,公子是謙謙君子,對府中的丫環都不曾有調笑之意,更何況好色什麼地……」

    「嗯,那公子是不是淺薄無知,易被人騙呢?」

    「公子當然不是淺薄,公子學識如海,連蒯氏兄弟、水鏡先生、龐德公先生那樣的大賢都讚不絕口呢。只是公子是君子,可能會易被人騙吧。不過公子不作傷心,其實老爺對公子是疼愛的。」

    「對了,你說我的大媒人是誰來著?婁圭?」

    「是啊,就是婁先生,他是南陽高士,與故太尉張溫是同鄉好友。」

    「你可見過這位張小姐?」

    「當然了,表小姐今年一十五歲,生得如花似玉,人人都稱讚的。那一年,我家小姐——啊不,是是夫人還曾帶著我去南陽住過一段日子,表小姐待人親切,舉止大方,真是名門閨秀呢。雖然,那年她才十一歲。」

    真能掰,十一歲的小姑娘也能看出名門閨秀來,我十一歲時,才不玩撒尿和泥了。

    「婁圭先生近來常來府中麼?」

    「近來不常來了,前些日子他幾乎是每天必到的。這位老先生很不錯,見了我們也是笑笑的,雖然是那麼有名的一個人,卻一點都沒有架子。」

    「沒有架子?」我疑惑的問玖兒,同時不由得手就摸了摸鼻子。婁圭那人的架子大的可以讓狗熊在上面滾木球,玖兒居然說他沒有架子?

    「是啊,好親切,好隨和的一個人。」

    玖兒沒有騙我的道理,看來是婁圭這個傢伙有問題了。

    想想,當初我到長安,怪他只知道捧王允的腳,忘了荊州的差事,故而宣傳要打仗的消息時,把他也騙回了荊州。他如果想明白——他那樣聰明的人,當然會想明白——難不成。就是因為他想明白了,所以他才來害我一下子?

    我覺得自己把握住了什麼。

    可是,他應該知道。這樣做會很容易被拆穿地,疏不間親,何況我們是父子,他不是那種笨得要死的人,如果說要報復我。不必用這種笨辦法吧。更何況,我就算是娶了張溫的孫女,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張溫地大名不在蔡邕之下,當朝一品。三公之首。他的孫女,如果我娶了,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如果他要害我,就應該讓我娶了蔡琰,然後狠狠的敗壞蔡琰的名聲,那才叫出了一口氣。

    但是,現在他這種舉動,到底對他有什麼好地呢?

    或許說,他肯於放下架子。低聲下氣也要促進這樁婚事,讓父親以自己病重的消息騙我回來,其目的何在?

    我和張小姐成親,對誰有好處?

    當然,蔡家肯定是願意的。畢竟那是蔡氏和蔡瑁地親侄女。可是。話說回來,蔡琰同樣是蔡氏家族中地。雖然略遠,但是蔡邕還活著,而且名頭正旺,怎麼也比死掉的張溫強啊,一筆寫不出兩個蔡字來。想來以婁圭的脾氣,不可能為了蔡瑁而放下架子來算計我。

    那麼,全荊州,還有誰在能指使得動婁圭?

    想不通原因,就無法找出有針對性的解決之道來。

    在我來說,這樣的難題還是頭一次遇到。

    「玖兒。咱們家好像是被人算計了。」

    背後的手突然間一停,玖兒驚道:「公子,您說咱們家?」小丫頭圓滾滾的胳膊已經搭在了我的肩頭上,嘴巴對著我的耳朵,呵氣如蘭。

    不好,小丫頭要成精。

    我一把把她地手臂拉下來:「別成精,聽我說話。你也說了,我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笨蛋,也從來沒有做過不明大義的糊塗事,但是為什麼這一回,父親和我生了這麼大的隔閡?我在長安的事情,你們到底又知道多少?我一月一封信,父親為什麼沒收到?你當真以為,我在長安,做了什麼錯事?」

    玖兒嘰地在我耳邊一笑:「我才不管呢,反正老爺讓我管著你。不過,您是說,有人給咱們家挑撥離間?」

    這個「咱們家」三個字,玖兒說得重重地,柔柔的,甜甜地,含糖量過高,我都有點接受不住,需要來杯水稀釋一下。

    「給我杯水。嗯,好的。還是咱們襄陽的水甜。我和你說,公子我在長安,被天子稱為皇兄,為太尉奉為上賓,被陽安公主視為親侄,天下皆知,襄陽公子劉琦是一代英雄,想不到,在襄陽我卻弄了這麼一個惡名兒!什麼讓西涼人重新掌權,什麼……算了,我不說了,最多三五日,你們就能看到天子的聖旨,到時真相就大白了。你不會認為,天子的話,也是慌話吧。」

    玖兒一切的擔心,都被天子兩個字給清除了乾乾淨淨。

    「真的?天子的旨意?」

    「不錯,天子的旨意。你家公子,現在是天子的羽林中郎將,持節鉞,有生殺大權的將軍,全天下也沒有幾個。我與蔡琰的婚事,是天子賜婚,你認為,我能反駁麼?」

    後背突然一痛,玖兒手下沒了輕重:「什麼?」

    「要死啊,輕點兒!玖兒,現在沒有別人,這話我只告訴你,記得我的話,有人在算計咱們家,要害得咱家抗旨。知道抗旨什麼罪過不知道?喀,殺頭的。所以,你要幫我,咱們得把這個人找出來。至於娶誰不娶誰,那都是小問題,關鍵在於有人要害咱們家。」

    玖兒小臉發白,想了片刻,點頭道:「公子,玖兒明白了,您說吧,您讓玖兒怎麼做,玖兒就怎麼做。咱們不能平白讓人給害了。您說得對,娶誰不娶誰,都沒有關係,但是有人敢陷害您,挑撥您和老爺的關係,咱們絕對容不得他!」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8
第百零三章 聖旨到,災星退

    玖兒這個小丫頭,很有小管家婆的架式,一旦說動了她,她馬上就雷厲風行的幹了起來。先是幫我檢查近一段時間以來拜訪父親最多的都有誰,又集中那些小廝們,問都聽到誰講我壞話來著。

    「這段時間,來看老爺的大員主要有以下幾人,一位是舅老爺蔡瑁,他主要是勸老爺建一支水軍的。他打算把江夏水軍和江陵水軍合二為一,由他統一指揮。老爺眼下還沒有答應。一位是蒯良老爺,他是和老爺談建學校的事情的,有時也談蒯越老爺,他眼下在武陵,南方的張羨聯合三郡叛變,情勢很不好。一位是韓嵩老爺,他是來和老爺商議秋收事宜的,一位是婁圭先生,不過他近來不常來了。聽小廝們講,他經常和老爺說起長安的事,至於有沒有講公子的壞話,就沒有人知道了。」

    行啊,有點像王威啊。想到王威,我不由得想起長安的事來,父親為什麼沒有接到過我的信,眼下王威那邊還沒有給我答覆。我簡直有點恨王威了。

    聽著玖兒的匯報,我讚許的點點頭:「做得很好,很有條理,玖兒,很不錯。」說著用手拍拍她的腦袋,看她的小臉通紅的樣子,又復笑道:「記著,家和萬事興,不論公子我娶誰,不許你非議主母,這是我的忌諱。而且,凡事要動動腦子,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若是你早些這樣幫著我打探,只怕我也不用千里迢迢奔回家中,以致吐血了。家是公子的根,公子什麼時候,也不想和這個家起什麼誤會。你明白了麼?」

    玖兒服氣的點著頭:「是,公子,玖兒明白了。」

    有了玖兒這個小內應。父親對我的禁足令早成了擺設,不過我卻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府中,只是給文傑等人傳了消息,讓他去關注一下婁圭。

    消息很快傳了回來,很不幸。婁圭離開南陽了,去向不明。

    而玖兒那裡繼續傳來的消息繼續證明著這一點,的確就是婁圭在父親面前說我的壞話。由於他是從長安回來的,有第一手地資料。加上他的名望。所以父親對他的話深入不疑。他把我在長安所做地一切都加以曲解,並且把禍國的大帽子扣在了我的頭上,最終讓父親認為,不召回我,天下就是毀在我的手裡。

    父親愛子心切,又知我在長安難以輕易回來,居然就按婁圭所說的,採取了極端地手段,用自己的病把我騙了回來。婁圭果然好算計。若不是這個理由,只怕小皇帝也不會輕易放我回來。可是,騙我回襄陽,對婁圭有什麼好處?

    君子可欺之以方,果然是這樣的。王允被我逼的吐血。而父親害得我吐血。一報還一報。報應來地還真快。

    不過,這一招地確是打在我的軟肋上了。誰這麼狠,居然用父親來對付我?幸好我並沒有打算在長安久留,若是我當真打算在長安立足,只這一下,我連後悔藥都沒有地方買去。就算是這樣,我在長安的佈局,有一半都沒有辦法完成了。

    到底是誰弄得這件事?

    婁圭的背後又是誰?

    不論如何——「文傑,盡速把天子的聖旨弄到襄陽來,公子要靠它救命呢!」

    想不到,小天子也會成為我的救命符。

    青天小天子,救命啊。

    這樣想著,我不由苦笑起來。

    誤會自然是可以解開了,但是這個局面怎麼收場?

    張溫畢竟曾是大漢的太尉,曾主掌朝堂好多年,雖然為董卓所害,但他浩氣長存,深為我所敬佩。眼下父親已經為我下了聘,馬上就要成親,突然間悔婚,只怕不但罪了張家,也讓天下人笑我劉家不講信義,欺負忠良之後。而且,張溫是蔡瑁和蔡夫人的親姑父,他的孫女,若下聘又退婚,讓蔡家如何在荊州做人?

    可是,怎麼做?蔡琰不是旁人,那是一個有著自己獨立思想地女子,她能容忍我房中的婢女,但她能容忍我娶一個平妻麼?妾,不用說了,這兩位的身份,想想都不可能的事情。

    這可真是一件為難的事情。

    父親啊,這回有你頭大了地。

    這在未來世界是該我發愁地事情,可是在這個世界,要發愁的卻是我地父親大人。

    九月十日,聖旨到征南將軍府,在聖旨中,小天子盛讚我救國家於危難之中,是國之柱石,故而為我賜婚。

    從傳旨的聖使口中,父親也瞭解了長安城中發生的大致情形。當然在官方的口徑裡,不會說我是如何逼退王允的,事實上沒有人會提到這一點,王允王司徒除掉董卓後,功成身退,打算辭歸故里,小天子萬分不捨,但無奈王司徒去意已決,無可挽回,於是調任并州牧。是正常的調動,沒有任何其它原因。這就是官方的正式結論。而我的功勞,自然會說得足足的,長安城每一個人都知道我是如何的忠心耿耿,憂國憂民,是如何冒著亂飛的箭雨與敵人拚殺,而天子對我又是如何的信任和寵愛。而馬日派來荊州的聖使自然不會違背這個意思。

    據悄悄在一旁打探消息玖兒回報說,父親當時臉色就變了,他僵著一張臉,假笑首讓人安排聖使休息,然後他就大怒。他讓派人去抓挑撥離間的婁圭,這自然是抓不到的。婁圭早就沒有了影子。

    玖兒跑著來告訴我:「公子,大喜,老爺讓人抓婁圭那個老頭兒去了。」

    我連忙站起身:「快,給我安排洗漱更衣,父親要見我了。」

    這兩天我整天躺著裝死,臉色變得紅潤得多了,一年多了,我還真是頭一次休息這麼長的時間。再好好打扮打扮,和新姑爺似的,再到父親眼前扮扮小丑,父親自責的念頭可能就一下子消失了。讓老子覺得對不住兒子,沒道理,讓他覺得他把我弄回來,簡直是給我的一種福利,這就對了。

    僅管,我這回的損失的確很大。暗中咬咬牙,要是讓我查出是誰幹的,我絕饒不了他。

    才穿好嶄新的長衫,玖兒和梅兒正幫著我拉衣服,老劉福帶著小劉琮就來了。

    呵,父親居然讓他們兩個來的,我不由得暗中笑了。我這個父親啊,還真是……

    老劉福笑吟吟的施禮道:「參見公子,公子災星退了,老爺消了氣,要見您呢。」

    小劉琮一下子撲到我懷裡:「哥哥,可想死我了,不知道為什麼,你回來也不見我,父親不許我來見你,我哭了好幾回。我讓玖兒姐姐給你送來的沙飴糖,你收到沒有?可甜呢。」

    我看看桌上那包糖,玖兒居然沒有告訴我是小劉琮送來的,就給我丟在那裡,這個小丫頭,哼哼,枉自長了一張聰明面孔,小節上卻粗疏成這樣。

    「甜,可甜呢,你給我的糖,看一眼就能甜個跟頭,何況是吃。放心好了,哥哥沒事兒,走,咱們一起見爹爹去。」

    「嗯。好的。」小劉琮緊緊拉著我的手,好像怕我飛了似的,和我一起向前走去。

    這一路上,只見數不清的陌生僕人在來回的奔走著,見到我和劉琮時都會停下腳步站到路邊,以敬畏的眼神望著我,似乎我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一樣。

    「哥哥,咱們的新府第你還沒有住過,地方可大呢,父親說,東面那個院子全是你的,這可是府中最大的一進院子。我說我要和哥哥一起住,父親還不同意,哥哥,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住的。」

    呵呵,我只能是笑了。這個,和你一起住,我自然是沒有問題,只是想來蔡琰不會同意。

    「哥哥,你怎麼光笑不說話?」小劉琮對我的表現不滿意。

    「咳,二公子,你啊,還小。」玖兒在一旁早笑得瞇了眼睛,和月牙兒似的。

    「我才不小了呢,我都十一了。「好好好,你是大孩子了,所以,更應該懂事對不?」

    小劉琮惱了:「憑什麼啊,憑什麼你們這麼大了,可以和哥哥一起睡,我就不行啊?」

    一句話,說得玖兒紅著臉就藏到樹後面去了。

    我差點沒有樂得趴在地上。

    新落成的刺史府二堂後那寬大的小客廳開放了。

    這是家宴,但是這小客廳最少能裝二三百人,小劉琮拖著我入席,向內一張,就看到了二叔劉明,大哥劉磐,宗弟劉虎……來得好全啊,好像高平老家的人差不多全到了。

    劉磐前兩個月他成了親,娶的是高平老家王氏宗族的一個女子,據說還是王粲的同宗姐妹。他沒著官服,一襲黑色武士服,顯得精神奕奕,正在安排座次。而劉虎長得很高大,比劉磐還要高半頭,好像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有些緊張,跟在劉磐的身後,像個跟屁蟲。聽說他有意在軍中謀一個差事,但是父親還沒有同意。

    「怎麼人來得這麼齊啊?」我吐了下舌頭,問道。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8
第百零四章 曹操的算計

    劉福靠過來:「公子,本來這是準備為您舉行成人禮和成親,所以老家的人全來了。前兩天的事,把大家都急壞了。還好,一切都是有人弄鬼,我家的大公子,那是天上的星宿下凡的,身邊有百靈相佑,怎麼會做出糊塗事來。」

    這時,眾人看到了我,一齊迎出。

    「賢侄,你可算是回來了,這些時,可是把為叔想得好苦啊。」

    「賢侄,你在長安做得好大事,得蒙天子召見,可真是不得了呢。」

    「賢弟,你軍中可用人?我別的本事沒有,管個錢管個糧的都沒有問題的。」

    「賢弟,你在長安,可曾與呂布對陣,他是不是真的很了不起啊?」

    「賢弟……」

    「賢侄……」

    我連忙還著禮,心中只是苦笑。家族大了的好處,也不不好的地方,這麼多的宗族,都遷來襄陽,別的不說,可要占不少的地方啊。

    可是在這個時代,似乎是不可以這樣想的,宗族勢力,家族觀念,那是堅挺的超過人民幣,從來都不會貶值的。

    這個時代的普遍真理是,一個不愛家的人,會愛國麼?一個不知道照顧親族的人,會知道照顧自己的工作麼?

    正亂著,旁門一起,我看到了父親走出來。

    他著一件青色袞銀邊的長袍,戴一頂嵌珠雲紋的便帽,看起來高貴而不失風流。

    我連忙緊走幾步跪倒施禮:「參見父親大人。」

    「參見家主。」所有人都站起來向著父親施禮。

    「大家免禮,快入席吧。」父親溫言道,然後一手把我扶起,低聲道,「你也起來。哼。知道自己錯了麼?」

    「是是是,兒子早知道了,以後什麼事還都要父親給我提點。不然的話,我真可能會走的偏了。」我笑嘻嘻的施個禮,站起了,慇勤的站在父親旁邊,扶著他的手臂。於是我們父子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父慈子孝的迎著眾人敬佩而羨慕地目光入席去了。

    一天的雲彩都散了。

    但是,真的是這樣麼?

    當然不是,此事地危險後果。還沒有開始顯現出來。

    濮陽城。

    大亂初定。今年。三十八歲的曹操曹操曹孟德完成他生命中的一次轉機。他擊潰黃巾軍百萬,從中抽取精銳五萬練成青州軍,並取了兗州為自己的根據地。此時,中原大約可以分為關東和關西兩部分。關西是西涼軍、并州軍和董卓任命的那些帶有邊地色彩地大臣組成的朝庭,雖為天下之主,但是真正聽從他們命令的,卻並不是很多。關東則是二袁相競,一方是袁紹為主,曹操、劉表等人為輔的袁紹集團。一方是以袁術為主,公孫瓚、劉備等為輔地袁術集團。兩年來,袁紹與公孫瓚大戰數場,互有勝負,而袁術卻敗在了荊州。轉取揚、豫二州。在黃河南岸。青州、揚州、荊州基本上已有所歸屬,而兗州、徐州、豫州這三個州卻是措綜複雜。勢力眾多,曹操、陶謙、袁術、張藐……群雄逐鹿,才剛剛開始。

    說起三國時代地英雄,曹操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位。他精通謀略,殺伐果斷,擅於用人,審於用兵,此時手下文人有荀,程昱,毛介,戲志才等人,武將有夏侯敦,夏侯淵,曹洪,曹真等將,此時正是氣沖斗牛,心雄萬夫之時。他已然入主兗州,但是小小一個兗州如何能在曹操眼中。他是一個走一步看三步的主,提前佈局對他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曹操雖是宦官之後,但父子兩代都與士人打得火勢,被士人視為當然的一份子。曹操在年輕時就和袁紹等人交好,曾跑到中常侍張讓府中搗亂,還曾用五色棒在大堂打殺了張讓的叔叔。不過,在私下,曹操卻是以不拘禮而著稱的,面對客人,他經常赤著腳,伸直兩腿,而不是恭恭敬敬的跪坐著。如果是和戲志才在一起,這兩個人甚至可能半躺在地上說話,飲酒,經常把酒漿灑遍全身。可是,唯有在一個人面前,曹操永遠是恭恭敬敬,斯斯文文的,此人就是被曹操稱為「吾之子房」地荀荀文若。

    「文若,令侄當真不能來兗州麼?」曹操略略移動了一個肩頭,跪得久了,後背似乎有點癢,但他忍住了。

    荀少年老成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只是輕輕搖了一下頭。

    「可惜了,荀公達負天下名望,王允非其主,不能用之,與其苦苦追隨一無能為之主,何若與我輩共創大業?蒼鷹當與鸞鳳共舞,豈能尾之青蠅?可歎,可歎。」曹操終於忍不住,藉著大歎的機會把屁股離了腳根,向旁邊偏了一偏。

    荀雖然是荀攸的叔叔,年歲卻比荀攸小。他只輕輕搖下頭,道:「人各有志,王允不死,公達不會歸降他人。」

    曹操眼中忽然閃現一粒火花,隨之悄然消失。「王允不死麼?」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地圖,看看那上面袁紹與公孫瓚地位置。冀州,袁紹與公孫瓚正在拚殺,但是在側面戰場上,并州和幽州也插上了代表袁紹地小旗。形勢圖上,袁紹已在不經意間形成了對公孫瓚的合圍。

    「袁紹與公孫瓚地交鋒,文若以為勝負如何?」

    荀一笑:「公孫瓚一介武夫罷了,如何能及得上袁本初手眼通天,交遊廣闊。況且,幽州還有劉虞大人在,他以仁義為本,與公孫瓚火拚之期只在眼前。」

    「若加上并州王允和呂布,情況又將如何?」

    「王允之功,在除董卓,其餘本事。卻也平常的緊。若無他在,袁紹一統河北之地,當用三年。若有他在,也不過推遲一到兩年。」

    曹操贊同的點點頭:「袁本初統不得河北,與我有利而無害。河南之敵,不過袁術劉表二人罷了,數年之內。我必擒之。」

    荀道:「袁術雖有勇名,然志大而才疏,見利而忘義,有力士而不能用。有奸臣而不能去。徒以父輩余烈成事。他自視過高,容易昏頭,見到別人沒穿著甲就會衝上去,卻會忽略了自己沒帶兵器。這樣一個人,雖有人馬,但卻無法用。眾叛親離,只在數年之間,主公擒之不難。但劉表雖然只知自守,不知進取。但他子劉琦卻志在天下,敢置強敵袁術在側於不顧,敢於千里北進,擊敗李郭汜等人,又直入京師。逼走王允。以一中郎將之名,影響整個朝局走向。此子實不可小視。」

    曹操一笑:「不錯,我注意此子有一段時間了。他有些小聰明,把握政局眼光之準,幾乎不在我之下。易地相處,我都不見得比他做得更好。不過,他畢竟借父劉表之能力而成事,劉表是一個框框,他在劉表的框框內無往而不利,若出了這個框框,先是劉表就不能容他。此子善於謀勢,善於以最小的力量取得最大的效果,但是卻如同穿著重甲的武士,雖然重甲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他,但是他卻永遠無法跑得最快,跳得最高,永遠無法衝鋒到前面。所以此子實不足慮也。」

    荀點頭認可,忽然道:「聽說劉表讓劉琦回荊州娶親了,此事當真讓人覺得意外。雖然劉表為人忠正,有時不免迂腐,但劉琦為天子所重,此事於劉表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劉表怎麼也不當如此胡為啊。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說到此處,果然看到曹操嘴角現出一絲笑意,「主公,難不成此事,是王允所為?」

    曹操一笑:「文若為何如此想?」

    「天下與劉琦結怨者,唯有袁術和王允,袁術碌碌不足道,他雖然敗於荊州,卻有汝南與壽春兩處可以作為駐地。汝南為袁氏累世經營之地,根深葉茂,最為合適,可他偏偏去了偏遠的壽春,以所知,他是聽信了代漢者,當途高那句童謠,以為當塗就是「在路上」的意思,袁術術字公路,正應此意,壽春城之東有當塗縣,所以他居然跑去當塗旁駐軍。此為自棄豫州於人,結果讓劉琦輕鬆滲透豫州。所以,以袁術地才智,斷做不出離間劉表與劉琦之事,所以,不可能是袁術。除了袁術,就只有王允了,想不到,王允這樣一個僵化了的腦袋,居然能騙得劉表如此做為,當真是不可思議。」

    聽著荀故意誇王允,曹操不由得微嗔,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文若,你就想不到,可能還有別人麼?」

    「別人,若論天下才智高絕者,無出主公之右,可是主公卻沒有理由對付劉琦的。」荀裝模作樣地搖著頭。

    「沒有理由麼?」曹操雖然明知荀是故意的,卻也不由得一聲冷笑,把自己的心思對這個心腹謀士說了出來,「豫州緊鄰兗州,我豈能讓旁人輕易得去。若劉琦繼續在朝中,以他的本事,不出半年,他就能名正言順的把一個荊州人安排到豫州刺史地位置上去。與其坐等劉琦勢成,不如現在就把他弄下來,以免生事。此其一。」

    「這麼說,還有其二?」

    「當然。蔡邕天下大賢,亦曾為操之恩師。若蔡琰與劉琦成親,則蔡門士子必為劉琦之後盾,到時劉琦朝中有人,手中有兵,氣侯一成,再想對付可就難了。而我這一計,讓劉表為劉琦另行定親,劉琦結親不成,必成蔡門士子的大敵。長安朝中,再無他立足之地。到時憑我與蔡邕的關係,蔡門士子反成我的助力。有此兩利,我如何能不動手?」

    「不知主公是怎樣安排地?」

    「我招攬了老朋友婁圭,讓他騙動了劉表。而劉琦一旦離京,我派往京中地毛介就會活動起來,此時,長安城中只怕關係劉琦父子抗旨另娶的消息已經傳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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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零五章 詆毀

    長安城。

    仁安裡。這裡居住的都是天下的大戶,有從雒陽遷來的名門,有從地方上遷來的巨富。范陽盧氏、冀州甄氏、徐州糜氏、河東衛氏、河內司馬氏、扶風馬氏、弘農楊氏……各地的名門,似乎都在這裡有著房產,有著地盤。

    從這裡出來進去的車輛,都是烏蓬油壁車,由高大的西涼馬拉著,走出一個氣派,走出一個威風。

    在這裡,經常可以看到頸上帶著印授的官員互相拱著手問好,也經常可以看到打扮入時的伎女弄臣進進出出,有時還會有西域來的幻術師或崑崙奴出沒。

    雖然說經過董卓的禍害,但是隨著董卓的倒下,長安戰事的平息,長安還是迅速的回復著元氣。

    國舅董承就住在仁安裡。眼下,董承被封為執金吾,一躍而成為北軍的統領,天子面前的紅人。而他眼下接見的這個人,是曹操的手下,此人名叫毛介。

    「國舅大人,我家曹公久慕大人的風采,願傾心結交,特命在下獻上幾分薄禮——上品白壁50雙,上品東珠百顆,三尺高的彩珊瑚兩株,以表寸心。」

    董承笑道:「唉呀呀,曹公太客氣了。不過,無功不受祿,不知曹公有什麼事讓董某效勞?」

    毛介也不繞***,直接道:「我家大人想接任兗州刺史。想請大人美言幾句。」

    董承笑著搖頭:「我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事情很難辦吶,你知道。眼下天子最恨地,就是抵毀天子、另立朝堂的袁紹,眼下曹公在袁紹手下,讓承如何幫他分辯?」

    毛介含笑道:「國舅大人應該知道,我家大人一心為國。從來不是哪一個人的手下,外面一些謠言,不足為信。」

    「天子雖幼,但心中極有主見。只恐急切間天子這個彎轉不過來。」

    「無妨。國舅大人自可緩緩開解陛下。我家主公也不會只有這一次表示的。」

    董承一笑:「好,我會經常向天子建言地。」

    兩人說了一論閒話,毛介道:「國舅大人,介來長安,想要拜望諸位大人,不知道去劉琦劉中郎門上,要用怎樣的重禮才能得蒙晉見?」

    董承一愣:「劉琦?他只是一個中郎將,談什麼晉見之事?」

    「啊?是這樣麼?奇怪了,關東士族無人不知。說那劉琦為董卓第二,依仗兵馬,上欺天下,下壓群臣,狂得不得了。原來這是謠傳。還好還好。我說呢,朝庭中人才濟濟。怎麼可能讓一個小兒佔一席之地?」

    董承正色道:「這是搖傳,先不說劉琦不可能是董卓第二,就說長安城內人才濟濟,豈是一個小兒所能妄測其深淺的地方。」

    毛介道:「這就對了。若是長安當真讓一個小兒左右,那諸位大人面上豈不是無光?董大人身為天子至親,又有主掌北軍,應該才是長安城最重要的大員才是。小小一個劉琦,從哪來的回哪去,若朝中讓這等小兒立足,只怕四方豪傑,對長安諸公不免要輕視了。」

    董承卻又搖頭道:「毛先生此言差矣,劉中郎雖然年幼,但胸懷錦繡,不能以等閒小兒視之。」

    毛介道:「國舅大人,休怪毛某頂撞,毛某途中,所遇各郡守縣令諸位大人都認為,劉琦一個小兒,從各方面說,都不應該主導政局。他是劉氏宗親,就應該知道避嫌,歷來宗氏領兵,都是大忌,劉虞若非領兵,怎麼可能被袁紹推立為主?前車之鑒,豈可不顧?再者,以大人所言,我家曹公與袁紹交好,但劉表卻更是袁紹故舊,其刺史之位,還是袁紹向朝庭爭取地,朝庭怎能不一視同人?」

    董承聽著,並不答話,只是微微的笑了。

    毛介也再不多說,拱手離開了。

    董承回身對家人道:「東西不錯,都收了吧。回頭我要入宮一趟,居然忘記了,劉表竟是袁紹的人,怪不得他敢於抗旨,讓劉琦另娶他人。」

    與此同時,長安城中,流言四起。

    「知道麼,大新聞啊,陛下封的那個襄陽公子劉琦……」

    「怎麼?」好幾雙耳朵一起湊了上來。

    「他原來是個花花公子。」

    「這有什麼奇怪,哪家公子不花心地?」

    「聽我說,別人花心不奇怪,大不了欺負個民女,調戲個良家什麼地,可是這位,前些日子他不是被賜婚了麼?他居然抗旨不遵,在荊州另娶她人,置天子的旨意與蔡邕大人的面子於不顧。這可就不同了,他調戲的是天子,欺負的是蔡家!天底下,這樣的人也就是獨一份了吧。」

    「啊?還有這回事?來,說來聽聽……」

    「是這麼這麼這麼回事……」

    「啊,哦,嗯,還有這回事啊,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

    說的人,聽的人,俱都是眉飛而色舞,神情誇張。

    謠言沒有腳,但是它比有腳的任何東西都跑得更快。越是有名地人,越是有名的人的桃花新聞,傳得就越快,傳得就越有鼻子有眼,傳得就越邪。古往今來,無不如此。

    「王兄,聽說劉公子在荊州另娶,不知可有此事?」

    王粲手中的茶杯一下子就掉在地上,打成了粉碎。

    「這不可能!」

    「不可能麼?外面傳得可是有鼻子有眼睛的,聽說女家是前太尉張溫大人地孫女。婁圭為媒,不日就將完婚了。」

    王粲尖聲叫了起來:「胡說八道,誰傳地這謠言?我師弟豈是那樣的人?」

    「無風不起浪啊!」

    王粲二話不說,轉身向外就走。他直向蔡府而去。

    還沒有進門,就見整個府弟嚴肅而緊張,所有家人都板著面孔,眼神裡都滿是怒意。

    不怪他們,這本來就是一件生氣地事情。

    才進門。就見大堂上地几案也倒了,桌上的襄陽紙被丟得滿地都是,一支狼毫折成兩斷丟在地上,一張殘紙上有龍鳳二字。那個鳳字還沒有寫完。

    王粲心中不由得一寒。蔡大人可是生了大氣了。

    「老師……」

    「出去!」

    「老師,是弟子王粲。」

    「滾出去!」

    「是。」

    王粲乖乖的滾了出來,老老實實的站在階前,等著老師的氣消。

    這回麻煩了。不知道消息傳到老師這裡,變成了什麼樣子。

    老師平時裡也沒有生過這麼大地氣的。

    正想著,就聽裡面蔡邕忽然間放聲大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可怕,越來越滲人,不由得。王粲全身就長了一層白毛汗。

    正在這時,他看到鍾繇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元常。」王粲叫著鍾繇的字。

    「仲宣,怎麼回事?老師他……」

    「老師被氣著了,我剛才進去,被他趕了出來。你看這個事兒!這一回。劉琦闖下大禍了。」

    「師妹現在如何?」

    「不知道啊。」

    「你去看看她,如果她還不知道此事。就千萬不要告訴她。所有家人,封鎖消息,聽到沒有?」

    「嗯。」

    「去吧,我來開解老師。」

    王粲知鍾繇處事穩重,思維縝密,遠非自己所能比,當下按照鍾繇所說,向後而去。

    後園外。

    王粲看到蔡琰地貼身小丫環蝶兒:「小姐在麼?」

    「在地,小姐在後面池邊賞魚呢。」

    哦,還好,還有心情賞魚,看樣子還不知道此事。王粲點點頭,正要離開,突然間蝶兒拉住了他:「王公子,劉公子……他的事,是真的麼?」

    王粲大吃一驚,蝶兒知道此事了,那蔡琰知不知道?

    「你從何得知此事?」

    蝶兒的臉色暗了下來:「看樣子這事是真的了,我和小姐去長公主府的時候,聽說的此事。王公子,這是為什麼啊?」

    王粲苦著臉:「我哪裡知道,要是劉琦在我眼前,我早大嘴巴抽他了,可是現在一切都是謠言,畢竟誰也不知道真實情況是怎麼樣的。」

    蝶兒正要再說,忽然間聽到裡面一聲琴響,連忙道:「小姐在叫我了,我要進去了,王公子要見小姐麼?」

    王粲搖頭道:「我不見了,你去看好小姐。」

    蝶兒點點頭,也是心亂如麻的向裡走去。公子劉琦,剛到加冠之年,已是羽林中郎將,曾統領近十萬大軍與西羌人交鋒地大將,加上皇族的血脈,大賢張儉的弟子,天子的堂兄,般般件件,正是小姐的良配,這些天,無論是到宮中,還是到公主府,那些侍女們向她投來地目光,哪個不是又充滿羨慕地,可是現在可好,人人都在交頭結耳,看她們主僕就像是看一對可憐蟲。

    怎麼會這麼?

    蝶兒手顫顫的向頭上摸,那裡有一枚銀釵,那是劉公子送給她地見面禮,她一直珍而重之的保存著。她以為,她可以隨著小姐一起嫁到劉家,可以日日見到劉公子,哪裡知道,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小姐,心中不定會多難受呢,她可是個要強的人啊!

    用雪白的貝齒狠狠一咬鮮紅的下唇,蝶兒快步向著池邊的涼亭走去偏那劉琦有眼無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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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零六章 袖手

    蝶兒恨恨的在心裡罵著,來到了小姐身邊。

    小姐一身翠色的衫子,坐在碧池青蓮之間,如同蓮花仙子下凡一般,從面色上,看不出她是悲是喜,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看著小姐那淡定的絕色容顏,蝶兒不由得就呆呆的出神了。

    小姐,就不生氣麼?

    無論人前還是人後,面對若明若暗的關切或同情或嘲諷,小姐都泰然自若的應付著,從來沒有發過怒,沒有,她總是微微的笑著,淡然自若,遠離塵世。

    蝶兒的目光迷離了。

    若是自己能有小姐的一成風韻就好了。

    可惜,自己只是蝶兒,永遠成不了蔡琰。

    這世間,只有一個蔡琰。

    「蝶兒。」

    正在胡思亂想的蝶兒忽然聽到小姐的叫聲,立即答道:「小姐,有什麼吩咐。」

    「看一下鍾大人來了沒有,如果來了的話,把這封信交給他。」

    「是。」蝶兒從小姐手中接過一封信,薄而滑的挺括紙張,正是天下無雙的襄陽公子紙,就如那個人一樣,讓人有種信服的力量。蝶兒忽然有點後悔,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小姐,你別和公子生氣,他或許別人苦衷的。」

    蔡琰一愣,看著蝶兒,忽然間笑了,這一笑。真如百花齊放:「誰說我在怪他?眼下。只是朝中有人在算計他罷了,快去鍾大人那裡,把信交給他。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啊?噢。」蝶兒忽然間覺得滿心歡喜,轉身向外就走。

    原來,小姐沒有生公子的氣,真好。

    原來,公子沒有變心,真好。

    原來,有人要害公子,太可恨了。要是被蝶兒我發現了他,一定把他丟到蓮花池裡去。

    王粲在廊下聽著,鍾繇已經把蔡邕安撫住了,聽鍾繇道:「恩師放心,若是劉琦當真有這種禽獸不如地舉動,弟子就算得罪了滿朝文武,也必放他不過。」

    安撫了一陣。蔡邕氣乎乎地坐下了。

    王粲連忙進廳,給老師倒水,幫老師順氣。

    鍾繇道:「老師,對此事已有一些眉目了,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蔡邕猶自恨恨道:「此事若是真的,老夫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濺劉表父子一身血!」

    「是。是,弟子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

    鍾繇緩緩退出來,走到廊下,只見蝶兒款款走了過來:「鍾先生,我家小姐有書信轉呈於您。」鍾繇一愣,隨之取過,才打開,只看了一眼,便輕輕叫出聲來:「好一個聰敏的女子!」他向蝶兒道:「去轉告小姐,就說她之所料。與繇相同,放心,繇會把外面的事處理好的,沒有人能破壞長安的大局,也沒有人能再把老師打壓下去。」

    毛介站在了鍾繇的門前。微微笑著。那張微有些醜陋地面孔卻有一種奇怪的從容。

    無論是什麼人,都要服從於利益的。

    董承如此。馬日如下,鍾繇也是如此。

    當劉琦無法給這些人更多的東西之後,他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而自己,可以給他們更多。

    他不在乎他們知道的更多。

    因為他所用的,是陽謀,而不是陰謀。

    陽謀,光明正大地用出來,卻讓你無法抗拒,無從抵禦。從大海中湧上來的潮水,無可阻擋。

    誰不想在長安擁有更大的權力?

    鍾繇會不想麼?

    打壓下去一個劉琦,讓自己獲得更大的利益,自己只要付出一句承諾。

    毛介所做的,只是控制那可能生成的威脅,至於利益,他的主公,可不是那種短視的人。

    鍾繇有些吃驚的看著這個主動找上門來的人。

    想不到自己才發現他地行蹤,他居然就找上自己的門來,是他太笨了,還是他太聰明了?

    「毛介。」

    「正是在下。」

    「聽說你是陳留平丘人?」

    「不錯,正與蔡公是同鄉。只可惜在乎福薄,未曾蒙蔡師收錄門下。」

    「那的確是可惜了,不知道毛先生來此做甚。」

    「來當說客。」毛介一臉從容,說得義正辭嚴。

    「呵,說得好,果然是光明正大。」鍾繇大笑了。

    「毛介平生,一向光明正大。」

    「但不知,你為何人為說客?」

    「我主曹操。」

    「且說來。」鍾繇臉上掛著一絲譏笑。

    「好。方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天子年幼,社稷不穩,正是忠正之士大展才華,扶危定難之中。能為此者何人?在下以為,不是那些舞刀弄棒的武人,他們光知道殺人,看董卓亂政就知道了;不是那些後宮的宦官和外戚,天下本就是他們搞亂的;不是那些割地為王的所謂大臣,他們一心想的只有權力……」

    「你的意思是,這天下一心為國的,只有你主公一人了?」

    「非也。我主曹孟德雖然確是一心為國之人,奈何現在遠處兗州,無作為於朝堂,方今能輔國救主,平危定難者,乃是長安地士人,是蔡公和蔡公的弟子們。」

    鍾繇臉上掛著一絲笑,說不清其中的意味。好像認同,又好像是諷刺:「說下去。」

    「好。今雖季世,未有亡秦苛暴之亂,漢室雖微,未若殷紂之暴。幼主非有惡於天下,徒以春秋尚少。故漢室不當衰亡,士人不當自棄,若委政於西涼軍,豫州軍,豈不是以肉飼虎之局,虎越大,吃的越多,傷人就越烈,到時董卓之禍重現不遠,鍾大人是明智之士,豈有不知之理?」

    「你家主公以劉琦為虎?」

    「此非我家主人一人之想,關東諸雄,誰不認定劉琦為亂世之人?」

    「原因何在?」

    「其一,他是宗室!自七國之亂後,宗室引兵,由來為天子所忌!鍾大人,若與此人離得太近,天子幼時還罷了,過得三五年,天子親政之時,只怕第一個要開刀的,就是這掌權地宗室了。」

    鍾繇目光霍然一跳。

    「其二,劉琦之父劉表主掌荊州,擁荊豫兩州軍隊,相比長安,已成奴強主弱之勢,而劉琦又入長安,不加控制,董卓之禍,為期不遠。鍾大人明智之人,豈會不加防備?」

    「其三,蔡大人一世名儒,豈可久處於荒野,他日入閣,登台拜相,位列三公也只是等閒事爾,可有了一個這樣地女婿,處乎天子與劉琦之間,大人如何行事?若有不當,豈不於他一世聲名有損。鍾大人才華橫溢,大用之期不遠,憑著大人的本事,蔡大人地名望,大人取功名只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雖則眼下有劉琦之助,似乎順風順水,他日只怕風成惡風,水成弱水,反害得大人難以前行。君子行當,當見微知著,舉一反三,豈可做那等鼠目寸光之事?大人是聰明練達之人,自然想得比在下更回清楚明白,何去何從,亦由大人自處之,非旁人所有涉也。」

    鍾繇有些遲疑了。眼前這個毛介,說得話不如道理。的確,在前一段混亂的時候,一支豫州軍的確是保證他們取得勝利的關鍵因素,可是眼下長安已定,諸事已平,一支軍隊還能成為好的助力麼?

    還是說,它有可能成為害,正是董卓、呂布他們那樣。

    劉表父子的權力,的確是不小了,而且,劉表又是小天子痛恨的袁紹的人……

    看著鍾繇沉思,毛介也不多言,就地一坐,閉目養神。

    「毛介,你是個有才華的人,留下來,幫幫我如何?」鍾繇不答毛介的問題,卻向毛介發出了邀請。

    毛介微笑搖頭:「曹公者,天下英雄也,介雖是微末小吏,不足掛齒,卻也知忠主不二,鍾大人所說過了。」

    鍾繇搖頭道:「可惜,可惜。」

    毛介道:「大人,曹公當初亦曾聽蔡大人課業,禮蔡大人為師,雖未蒙大人收錄門牆,卻一直好生敬重。鍾大人可以向蔡大人說上一聲,陳留老家之事,我家大人會親自看顧,不會有任何問題,若大人他日歸游林泉,我家大人自會扶侍於左右。」

    鍾繇笑著點了點頭,讓人把毛介送了出去。

    鍾繇看著毛介的背影,歎了口氣,道:「厲害,果然厲害。此人才智,不在我之下,曹操能得他傾心效忠,又當是何等樣人?劉琦劉公子,這回你可是遇上對手了。」

    「而我,在分不清對手是誰之前,也無法來幫助你。」

    「師妹,對不住了,小兄雖然想幫你,也相信劉琦並沒有做對不起咱們的事,可是,小兄卻無法不為我們整個蔡系的士人們著想。如果什麼也不做更符合我們蔡系的利益,那麼,我為什麼一定要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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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零七章 劉伯瑞

    長安城外,一處普通的小院子,王威坐在案旁,看著眼前這個相貌猥褻的漢子。

    「孫二,你跟我多久了?」

    王威的聲音不大,但是孫二卻站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回大人的話,一年零六個

    「我王威可曾虧待於你?」

    「未曾。」

    「那麼你為什麼敢於扣留公子的書信?斷了公子與荊州的聯繫?!」王威怒不可遏,「丟人現眼啊!兩個女人,三十萬錢,加上一處宅子,你就敢賣了公子?你就敢賣我了王威!你以為你逃到河東去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嗯?」

    「小人錯了,小人該死!求大人寬恕。」

    「錯了,該死——哼哼,沒有錯,你說的很對。說起來,也是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西涼那邊的事情,忽略了你,想不到你小小的一個郵兵頭,就管著傳遞書信這麼點小事兒的一個小兵,居然敢於扣下公子的家書。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唉,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王威說著,緩緩走了過來。孫二嚇的全身早就抖成了一個

    「孫二,你看,」王威伸出左手,那手上缺了一根小指,「我犯了錯,我來補,為給公子交待,我斷了這根手指,你說你如何來向我交待?」

    孫二大叫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王威出手如電,一把飛快的小刀已經刺入了孫二的前胸,一劃一剖,竟把一顆心臟整個兒的取了出來。鮮血剎那間噴起六尺多高,濺在牆壁上。明柱上,然後一道道向下流……

    王威被噴個正著,從頭到臉。成了血人。他卻毫不在意,輕輕一推,孫二的屍體已經摔倒在地上。

    王威轉身向著那些目瞪口呆的同事,冷笑道:「可不要把王威當成善男信女。孫二自絕於公子,自絕於荊州,這是頭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所以他還得個全屍。下一回要是誰敢再犯,老子一寸寸活剮了他!」

    整個屋子地十幾個人,一個出聲的都沒有。只有王威手中的心臟冒著熱血,微微跳動,一滴滴地淌著血沫子。

    「傳令!」

    整個屋子的人都站了起來,刀砍斧削一般齊。

    「每個人回去,給我重整隊伍。細查長安城這不利於公子的謠言的來處!」

    「是!」

    「還有,調查毛介這個人!」

    「是!」

    看著眾人都出去。王威走到案前,把一桶牛油緩緩倒在孫二的屍體之上。然後打火點燃了簾幕。

    他緩緩走出,歎了口氣。

    長安城政局安定下來。但是暗底下的鬥爭卻更亂了。

    就在昨天,他居然遇到了刺殺,幸好他為人機警,看到那人一抬手,下意識的就撲在地上,避過了那支手弩放出地冷箭。有人在全力打擊公子在長安的勢力。甚至所視線對準了他的情報網絡。

    眼下。公子已經離開了長安,黃忠、徐晃和韓當三將也已退回武關去了。長安城中,只餘一個魏延。城中流言搞得公子十分被動,一旦天子和群臣生疑,只怕公子北來,所拉攏的人脈,所布下的暗線,就要廢了。

    孫二死了,他所知道的網絡也全部變更,但是自己的地位依舊很危險,昨天那個刺客,本事相當高,當時兩人肉搏,他在第十招上險些被那人刺傷,還是護衛們趕到,那刺客見事不可為,才轉身逃走。

    一想那那個刺客紅著眼睛揮動長刀地瘋狂,王威就不由得心中火熱。

    一場無聲的暗戰,就要在長安城展開了。

    可是,公子,長安城中地暗戰,我可以主持,可是長安城中不利於你的大局,我可無力處理啊,你何時回來?回來後,又怎麼收拾這個亂局?

    在王威的身後,那處小院升騰起熊熊地火焰,但在廣袤的平原上,似乎並不起眼,轉眨間,火舌就舔淨了一切的痕跡。

    九月十九日,我的生日。

    也就是這一天,父親為我舉行了成人禮。

    贊冠人為蒯良,他親自為我梳理頭髮,並用頭巾束髮。先緇布冠,著玄端服、赤黑色蔽膝。重新理髮,發皮弁冠,穿上白色裳、白色蔽膝,再加爵弁,換上淺紅色裙、赤黃色蔽膝。向父母進乾肉和肉醬。表示我已成人,有了養家餬口的能力。

    父親神情莊重的為我命字。

    「玉有五德,瑞者信也,可名伯瑞。」

    從此,我字叫劉伯瑞。

    便在我生日這天,三個不好地消息分別從長安、武陵和宛城傳來。

    一個消息是王威地。在信中,王威向我詳細的匯報了在我被騙事件中,他所主持地機構犯下的大錯。

    我們長安的網絡建設之初,借助了婁圭的一部分力量,這也給婁圭破壞我們的網絡提供了機會。他收買了我們內部一個負責傳送消息的人,這一個人就造成了我寫回荊州的信件全部無法準時送達,這就給婁圭的離間之計的達成提供了可行的土壤。由於我的消息不能及時傳達,父親錯信了婁圭的一面之詞,認為我就要走向身敗名裂,決定讓我懸崖勒馬,於是將我緊急調回,也就造成了第二個惡果,我在長安的勢力受到打擊。在朝庭上,向來是各方勢力競爭最激烈的地方。由於我的離開,使本來根底就淺的荊州系人馬受到打擊和冷遇,而我成親另娶的消息,也使我最大的助力蔡系人馬反成了我地敵人。更使荊州系人馬在朝堂上一敗千里。在短短十天的時間裡,我方最少損失了二十幾個關鍵的職位。為此。王威用一根小指向我明誓,他一定全力挽回這次地損失。

    但是,他無法解決關於蔡家的事情。

    蔡家的事情。涉及到天子的威嚴,蔡邕的臉面。哪一件都不是他所能擔得起的,也不是我小小一個中郎將能擔得起的。

    我所面對地,很可能是天子的震怒和蔡家雷暴一樣的反擊。

    沒有人能忽略這兩點。

    而此事若做實了,我的名聲只怕也就徹底的毀掉了。

    可此事,偏偏是事實。

    這一切,都是父親做成的。

    而父親。是我不能怪罪的。

    我該怎麼辦?去長安解釋麼?

    可是還沒有等我作出決定,另外兩封信就讓我驚住了。

    一個消息來自江陵。是蒯越發來地信件,內容是武陵蠻有叛亂的跡象。

    武陵向來是多民族聚居地地方,其中蠻人又分幾股,統稱為武陵蠻或武溪蠻,總人口近二百萬,經常會發生叛亂。武陵蠻的戰力極強。利用簡單的兵器可以與訓練有速地漢軍打成一比一。再加上他們居住在山野之間,來去如風。熟悉地形,以往與他們交戰的漢軍,經常吃個大虧。

    而另一個則是。袁術用兵汝南,方向不明,可能是重攻宛城,可也能是北進穎川、陳留。無論如何行動,這都是我們的勢力範圍。袁術雖然曾為我軍逼退,但是那也只是因為他在宛城根基不穩。全郡皆反。最終還是我們花錢「買」回的宛城。可是他此時興兵,我們興能舉全州之力相抗。在這種情況下,我又如何能離開荊州,前往長安?

    我鐵青著臉,在室中來回的走著,不知道何去何從。荊州,真正能主掌戰事大局的,只有兩人,一個是我,一個是蒯越。蒯越在武陵,面對張羨和武陵蠻,已經是很困難了,而袁術地出動,只有我來抵擋。可是若我留下來,長安怎麼辦?

    不是我重美色,眼下地事情已與美色無關,這涉及到整個兒的長安朝庭,涉及到我未來發展地最關鍵的環節。

    方今天下,士人對待天子的態度有三種:

    袁術認為:「昔秦失其政,天下群雄取而爭之。」眼前這個形勢和秦朝末年一樣,這個時候,皇帝沒了,漢朝亡了。皇位誰先搶到就是誰的。所以,袁術最先稱帝。

    袁紹說:「吾南據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眾,南向以爭天下。」我要先佔據河北,然後借助戎狄的騎兵南下掃平天下。這就是漢光武帝劉秀統一天下戰略的翻版,因此,袁紹判斷當時的形勢更接近於王莽之亂時的情況。所以他要靠那些士人的武裝掃平天下,重整河山。

    荀攸在參與刺殺董卓行動時,曾規劃說:「董卓無道,甚於桀紂,天下皆怨之,雖資強兵,實一匹夫耳。今直刺殺之以謝百姓,然後據崤函,輔王命,以號令天下,此桓文之舉也。」就是說,在刺殺董卓之後,像春秋五霸的齊桓公、晉文公那樣,「尊王攘夷」,稱霸天下。除了荀攸,江東名士張也以桓公時作比,對袁術、孫策分別講過這個道理。而這個道理,在沮授、荀那裡更演變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思想。

    為什麼這樣?因為在漢代四百年儒家思想的教育,儒家思想已深入人心,儒家提倡「忠孝仁義」講究「三綱五常」,按照這個原則,臣子必須效忠皇帝,否則視為大逆不道。但若如此,就不會出現改朝換代的事情了,因為不能做逆臣賊子嘛。但儒家卻規定了唯一的一種例外,這種例外就是若國君無道,則臣子可討伐之,這種情況不視為叛逆,像儒家所歌頌的商湯滅夏,武王伐紂等等就是「有道伐無道」的鮮明的例證。

    可是,當時大部分士人並不認為漢的衰亡是天子無能,而只認為是宦官和外戚所害,所以曹操協天子以令諸侯的政策才取得了成功,才能匯聚了大量的人才。

    而我的策略就是,借小天子的力量,壯大我自己的實力,從而獲得影響天下的能力;借小天子的力量,彙集心向社稷的志士,來平復天下,最大限度的減少流血。

    在這一切中,小天子是最重要的一環,蔡門士人既有西涼背景,又有中原的背景,可以最大限度的彌和關東和關西士人之間的裂痕。

    可是現在,我的謀劃被從根本上破壞了,而造成這一切的卻是我的父親劉表。我能怎麼辦?

    我能把這一切都放棄麼?

    不放棄我又能如何?

    我在房間裡轉著,轉著,覺得從來沒有過的累。

    門輕輕一動,我霍然抬頭,只見父親手拿著一封信站在那裡,臉色鐵青。

    「父親大人,您還沒有休息麼?」我一驚,然後施禮道。

    「這……」父親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乾澀,「是真的麼?」

    「什麼?」

    父親把信交到我的手中,那正是王威寫給我的信的副本!

    想不到,父親居然開始盤查起我的書信來了。到底是婁圭的事在他心裡埋下了陰影啊。

    我輕輕點了一下頭:「是真的。長安的形勢,很不好。我準備放棄了,畢竟,荊州為重,我不可能為了長安的事情,讓袁術攻入荊州來。父親你放心,我會留在荊州,守住我們這份家業。」

    「糊塗!」父親拍案大怒,「你以為什麼事都聽我的就是孝順了?你以為了我的一句話,放棄你的名聲、地位就是孝順了?你以為為父是那等糊塗到是非不分的人麼?」

    「孩兒不敢,孩兒,……孩兒沒聽懂父親的意思。」

    「我錯了,我聽信了讒言,搞得天子震怒、蔡邕不滿,搞得天下人罵我的長子是一個無信之人。所以,我去改正。打仗,不是我的長項,袁術,交給你對付。我去向張家退婚,我去長安,向天子解釋清楚一

    「父親……」我萬萬想不到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簡直不像他了。在我的印象裡,他這種人,就算是錯了,也不會向兒子說半句軟話,可是他卻對我說,他錯了,他要去改正。我說不出話來。我曾千百次的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只一閃念就放棄了。我不認為他可以為我放棄自己的面子。

    「伯瑞,」父親叫我的字,「知道我為什麼給你起這個名字麼?瑞者,信也,我就是讓你記著,人無信而不立。而我,就去幫你重立這個信字。」

    「父親……」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9
第百零九章 迎刃而解

    出身於荊州的人,沒有一個不會水的,王威的水性猶其好。他一直游到河的對岸才冒出頭來,這裡已經在下游十幾里的地方了。全身上下,幾乎是沒有一處地方不痛的,半是疲憊,半是傷痛。

    但更痛的是心。

    這一次的交鋒是徹底的失敗了。

    而他,卻還不知道那可怕的刀手是誰。

    而他們,又是如何發現自己的伏擊,並且成功的組織的反伏擊。

    但是有一點王威是明白的,眼下的長安,對他來說已經很危險了。因為對方知道他是什麼人,並且在處心積慮的對付他。

    孤軍作戰已經不行了。他必須到魏延軍中休整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外面的一切都是危險的。

    王威並不知道,他這樣拚死冒險採取極端借施也不能扭轉的被動局面,很快就會完全的改變過來,一個月後,他回想這次的刺殺,心中只餘後悔。

    在朝庭大勢面前,幾把小小的環首刀是很好笑的,甚至,就連舌燦蓮花的毛介的一切舉動也是很好笑的。

    一切,只因為父親劉表的一個決定。

    為了保護我的名聲,他決定長安一行。九月二十日,父親召來了蔡瑁和張允,研究向張家退婚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蔡瑁的姑姑是張溫的妻子,蔡瑁是張家當代家主張慕的嫡親表兄,而張允則是張家當代家主張慕的嫡親族侄,張允的祖父與張溫是親兄弟。請這兩個人,就是想用親戚的關係把事情處理開。

    經過商議,卻是蔡瑁提出了解決之道——

    天子賜婚,蔡邕之女。僅這兩點。長安那邊就不能抗拒,也不能做出悔婚的舉動來。而張家。雖然張溫已逝,但若退婚,也會令張家顏面無存。同樣會損及使君父子地名聲。解決之道很簡單,蔡瑁提出,可以張溫那個十五歲地孫女嫁給我十一歲的弟弟劉琮。

    蔡瑁笑道:「一邊是我地姑姑的孫女,一邊是我嫡親的堂妹,傷了哪個都不合適,這話也就是我來說,這樣解決,其實是最好地辦法了。張家我去說,保證能說通的。」

    父親連連點頭:「一切有勞德了。」

    父親做出了讓步,張家也並沒有丟掉面子。

    甚至。因為張家旁枝張羨的存在而受到一定程度壓制的南陽張氏藉著這個機會,有了重新進入荊州政壇的機會。

    蔡瑁一說,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九月二十五日,父親親自前往長安。

    這是大漢兩年多來的第一次。

    一個主掌一州之地的刺史,一個擁兵近十萬的一方霸主,親自到長安來表示臣伏。

    這在長安城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這是一波巨大的浪潮,這是一個足已扭轉天下地浪潮。

    長安城中,關於宗室領兵是否合適的討論,一下子就消失了,人們見到的是。天子的政令終於超出了三輔的範圍,達到了荊州。

    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向這裡,人們不知道,這會給天下的帶來怎樣的影響。

    而在父親的隊伍前面,是五百名披紅的士兵。抬著各色紅綢包裹地彩禮。一路上敲鑼打鼓,熱鬧非凡。於是。關於我拒婚的謠言不攻自破,關於我不尊重天子,戲弄蔡家的傳言無影無蹤。相反,小天子漲紅著小臉在朝堂上公開說:「劉表父子皆是忠臣,天下臣工,若能有一半如劉表父子一樣,何愁天下不定,社稷不安?」

    夠了,這一句話,所有的異動都停下來了。

    無論想要取得更多朝庭權利的西涼派系,還是一心推倒武人地士人集團,無論是心懷報復地蔡系士人,還是混水摸魚的各地方勢力代表,都在緊張地望著這頭從荊州來的巨像一腳踏上長安這個小小的棋局。

    這種影響力,是我十年之內無法達到的。

    才過武關,父親的故舊們就開始與父親聯繫,而蔡邕也派出了兩個弟子前來迎接。

    父親讓侄子張虎和張慕的兒子張懷一起回拜蔡邕。張懷在蔡邕面前,大罵了一頓敢於造謠生事的人,公開指出,他的妹妹嫁給的是劉使君的二公子劉琮,而不是長公子劉琦,傳出這種謠言的是,是惡意中傷,是破壞蔡家和劉家、張家的名聲,是羞辱蔡家、劉家、張家三族。他的話一傳出,整個兒長安動了,無論是蔡邕,是張溫,還是劉表,在長安都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原本三家內哄,突然之間,原來這三家就要成一家了,蔡家、張家,是嫁給劉家的兩個兒子,原來是有人在暗中對付這三家,人們覺得這情節簡直比故事還來得精彩。

    原來一段時間,蔡系士人覺得受了委屈,不免有些過激。不要以為士人就都是文文靜靜的老實呆著,這段時間,沒少見到政爭上的明槍暗箭,也沒少見到年少的士子郎官為一句話紅了臉而幹起仗來。

    可是隨著父親的到來,一切都消散了。

    十月十日,父親到長安城,覲見小天子。小天子大悅,加封父親為荊州牧,成武侯。手下各人均有賞賜。

    十月十五日,父親親至蔡邕府中,蔡邕遠遠在府門外迎接。父親與蔡邕,這兩位當年以耿直著稱,都曾抨擊宦官並被打擊的士人代表再次見面,成為長安城又一件盛事。士人們把這看成士人勝過宦官,勝過外戚,勝過武人的一個標誌。

    一時間,西涼派系、關東派系的官員都開始收斂,不復出動。

    而蔡琰拜見父親時,也得到了父親的讚許,並且送給了她一對玉環。

    十月二十日,父親在新建的太學開經筵,數千士子前來聽講,父親的氣度舉止風靡了整個兒長安城。

    十一月十五日,毛介悄悄的離開了長安,返回兗州。僅管他能無風起浪,他能算盡人心,也能以弱擊強打得王威元氣大傷,但是他無法對付父親。在父親掀起的濤天巨浪面前,他什麼也做不了。

    更加讓他無法不走的是,鍾繇上表,天子下詔,任命金尚為兗州刺史,金尚已經帶著聖旨向兗州而去了。這一次來長安,他另一個目的就是為曹操討這個兗州刺史的官位,想不到沒有討到,反而讓個沒什麼名氣的金尚得了這個刺史之位。

    這條計策,正是蔡琰提出給鍾繇,而鍾繇因為毛介的原因未曾立即實施的,此時藉著父親的長安之行,便順手用了出來。這下子,曹操難辦了。

    十一月三十日,父親回返襄陽。

    十二月十五,蔡邕嫁女入荊州。

    而我,正在宛城前線。

    袁術駐兵在汝南。

    汝南是袁家的宗族所在,門生故吏盤根錯節,早成一塊鐵板。但是,這卻是袁術第一次駐兵汝南。

    袁術這個人,雖然是袁家的嫡子,但卻很不像是袁家的人。袁家有家傳的經學——在這個時代,上學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因為貧人家根本就見不到書,士家所以稱為士家,被稱為士族,也正是因為他們掌握了知識。可是袁術從小就不喜歡上學,他是那點典型的小霸王,甚至在雒陽被稱為路中悍鬼。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名字。

    因為這個原因,他也不喜歡和袁家的人打交道,與其兄袁紹的關係猶其不好。所以袁氏兄弟主掌了整個兒的關東地區,他們兄弟卻打得不亦樂乎。

    袁術這個人,擁有強大的實力,卻很喜歡讓別人衝在前面。

    比如他用孫堅,用孫策,用公孫瓚,用張羨……

    這一回,他與徐州牧陶謙、幽州刺史公孫瓚結成了統一戰線,陶謙親率大軍進駐袁紹南面的要地發乾侯國,直接威脅袁紹的南部邊境;公孫瓚則派自己劉備屯兵高唐,經營平原,威脅袁紹的側背;袁術自己則提大軍揚言征討冀州。

    而在袁術的面前,有兩個袁紹陣營的敵人,一個是我們荊州,一個是曹操的兗州。

    他會如何出兵呢?

    不問可知,他會有多少便宜戰多少便宜,有多大地盤戰多大地盤。

    我知道,張羨的背後有他的影子。

    他在搔擾荊州的南部,讓我無力插手豫州和兗州的戰事。這樣,他將把豫州和兗州同時拿到手中,實現一統黃河南岸的戰略目標。

    我自然不會讓他得逞,但是他攻擊曹操和袁紹,同樣也是符合我的利益的。

    如果不影響荊州發展的前題下,讓他們幾方兩敗俱傷呢?

    這就是我要研究的問題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9
第一一零章 兩線作戰?

    眼下我軍的形勢很微妙,妙在哪裡呢?妙在我們荊州,現在不屬於袁紹的陣營了。

    關東集團主要分兩大陣營,一是袁紹曹操和我們為主的袁紹陳營,一是袁術、公孫瓚為主的袁術陣營,有一種說法是,如果袁氏兄弟團結起來,大漢就真的改姓袁了。但是讓這兄弟二人團結起來,其難度比讓兩頭公山羊關在一起和平相處還難得多。

    袁術要對付袁紹,而袁紹也不肯放過袁術。

    袁紹曾經公開宣稱小天子不是先帝的骨血,要推舉宗室劉虞為帝,所以為小天子深恨。

    我的長安之行,從一定程度上,被袁術認為我不再聽從袁紹的命令,而眼下,父親去了長安,在全國各州首長中做了表率,表明了立場,荊州是忠於大漢的。這更不啻在袁紹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在這種情況下,袁術放下了對我們的恨意,主動派人來對我說,他為天子征討叛逆袁紹,不攻打荊州,只要借路就可以了。

    袁術在向我示弱,在向我示好。

    「公子,這個姓袁的怕了我們,揍他吧,揍死他!」黃忠摸著鬍子冷笑著,他向來是以敢戰和善戰聞名的,當前我們的主要對手就是袁術,而且他在南陽所做的事,為荊州人所深恨。

    「不錯,我們兵進穎川,進逼汝南,讓袁術知道我們的厲害。」這是韓當,自從長安一行之後,他不再把自己當成外人。

    「公明,」我叫著徐晃的名字,「你看如何?」

    徐晃總是面無表情。沉默少言的樣子,但我知道這只是表面現象,他和文聘、魏延,都是既能打,又善於謀劃的人。

    「公子,我以為,可以讓開一條路?」

    「為什麼?」我心中點著頭。

    「袁術北進。不為荊州,而為袁紹。袁術雖然狂妄,但還不是不知兵的蠢貨,他今年退出南陽,實力並沒有太大損失。關東之地,二袁相競之勢已成,眼下公孫瓚與袁紹交鋒,已入劣勢,袁術若無動靜,只怕要失公孫瓚之心,再加上曹操擊破黃巾。實力突增,對袁術形成巨大的威脅,這威脅遠大於荊州帶給他的威脅。他所以聯絡陶謙,劉備等人共同進兵,眼下諸軍已動,大勢已成,袁術不可能還把精力放在荊州,所以向我們示好也是必然的。」

    聽著徐晃地話,黃忠微微點頭,韓當則不發一聲。文聘低著頭,用手輕輕劃著什麼。

    我點點頭:「說下去。」

    「所以,公子徐晃認為,我們應該放袁術北行,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與我們荊州無關。我們可以明白的告訴他們,我們也無意加入到他們之間的交戰中去。只是路過,不破壞穎川和陳留,我們可以不管。」

    我笑笑:「其實,陳留和穎川。也不是咱們的,而且分屬陳留更屬於兗州,根本就是曹操的地盤。咱們對他們只是有救命的交情,但卻還管不到人家,眼下陳留太守是張邈。那是曹操地鐵桿兒好兄弟。而穎川太守還沒有人,袁術任命了他手下的閻象。這樣一來,咱們這兩塊地方卻是讓這兩個人分別佔領了,難不成還能向他們兩個同時宣戰?」

    黃忠冷哼了一聲:「哼,早晚咱們拿回來,沒有白出力的。」

    徐晃道:「公子所言極是,咱們眼下無法同時對兩個宣戰,卻要看他們兩個哪個對咱們危害更大一些。表面上看,主公與袁紹交情極好,甚至頗有傳言說主公是袁紹一體,但是公主長安之行,已經向天下人證明了我荊州是朝庭的荊州,不是袁紹的荊州,這樣與袁紹破裂無可避免。眼下我們與曹操、袁術相鄰,此二人畢非善類,不過相比之下,袁術急功近利,久必為公子所敗,反而那曹操智計頗豐,我老師徐榮對他都讚不絕口,所以我們當幫著袁術,共同對付曹操。」

    我點頭笑道:「好!」

    從本心裡,我也沒有打算打袁術。

    我又不是袁紹地人,幹嘛打袁術?何況袁術北進,要和曹操交手,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以逼迫袁術?

    統一了思想,我就加緊與袁術進行聯繫,我甚至派人對袁術口頭上說,如果他真的為朝庭討伐袁紹這個奸賊,我甚至可以偷偷支持他部分糧草。

    我不是玩虛的,我是玩真的。

    對於我來說,天底下最可怕的人就是曹操。我還沒有得罪他,他就坑我一下,要不是父親為了我不顧自己的面子挺身而出,我都不知道此事會如何收場。有仇不報非君子,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向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不過曹操也不是好打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得了黃巾三十萬大軍,三十萬是什麼概念?三十萬相當於東漢朝庭北軍地部隊總數量的十倍。如果單純以數量而論,曹操已是天下數得著的大軍閥了。當然黃巾軍的數量並不代表著戰力,可是曹操的練兵能力不是吹的,我怎麼看怎麼袁術不見得打得過曹操,偏偏袁術還總是志得意滿的樣子。

    於是我好心腸的提醒袁術。曹操不是你以為的一隻小貓咪,不再是你哥哥羽翼下的一隻小鳥,他早就成長為一頭雄獅了。

    當然,袁術信與不信,都在於他自己。與我無關。就算我再好心幫他,他也會防著我,所以我只在宛城,根本就沒有去前線,這應該讓他放鬆一點警惕。

    十月三十日,金尚帶著聖旨來到了兗州。

    面對袁術地進逼和朝庭的進逼,曹操就是曹操,他沒有任何的屈從的表示,相反派人假冒黃巾賊,把金尚就給包圍了。可憐金尚除了一個印信什麼也沒有,如何能對付得了強大的曹操?再不也去兗州,解圍之後就逃到了汝南,進了袁術的地盤。

    袁術也不是一個忠於大漢的人,天下所有軍閥中,他是最早一個稱帝的。但是,這也並不妨礙他用打擊逆賊之名來討伐別人。他認為他的哥哥袁紹是逆賊,因為袁紹誰舉劉虞為帝。他此時更認為曹操是逆賊,因為曹操敢於盜竊大漢的一個州,自立為刺史。他於是佈告天下,要討伐曹操。

    十一月,袁術派手下大將劉詳引精兵五萬進軍匡亭,與曹操交鋒數次,互有勝負。

    十二月,而袁術引軍北進,十五萬大軍進駐封丘。

    雖然我打得是坐山觀虎鬥地主意,但是我知道,世事不可能如我所願的發展。這相鬥的兩虎,無論誰勝,所獲得的都是與我決鬥的權力。所以我肯定會參戰,而且會打擊得勝地一方。

    在歷史上,這一戰是袁術敗了,一是敗在他用兵比曹操相差太遠上,二是敗在了父親突然出兵斷了他地糧道上。但是這一回,我不會斷他的糧道,我希望他能給曹操帶來最大地麻煩。

    「如果袁術能消滅掉曹操就好了。」

    這樣想著,我在沙盤上插上又一面小旗。

    眼下,我軍的情形並不是很好。在北面,我需要準備一場大戰,所以,我無法向南面調兵,荊州沒有能力同時應付兩個戰場。所以,而在南面武陵戰場,也就失去了軍隊的支撐。造成了蒯越的被動。

    本來,蒯越曾被任命為武陵太守,但是由於刺史府缺少人手,蒯越一天也沒有來這裡上任,所以後來父親又任命原江陵令劉度為太守。劉度是個老實人,有工作熱情,可惜沒工作能力,雖然總想把事情做好,但卻經常不小心反把事情搞壞了。

    比如他想要把武陵的稅收搞好了,於是他就下了一道命令,要武陵全郡所有的人都按國家規定交稅。可是在武陵,有一大部分人是不交稅的,他們就是武陵蠻。武陵蠻是生活在武陵的蠻人的總稱,其中包括很多部族。他們也種田,也織布,也織網,也捕魚,但是生活水平明顯要落後許多。隨著大漢對南方的開發越來越明顯,他們接觸的漢人也越來越多,於是因為爭地盤,爭水源,或者是反貪官,反欺壓,五陵蠻的叛亂時有發生。

    武陵蠻,雖然部隊裝備不行,但是戰鬥力卻是很強,曾有一種誇張的說法就是,他們族中稱為懦夫的人,放到戰場上都是勇士。

    蒯越到時就敏銳的發現了武陵情勢的微妙之處,他留了下來,打算幫劉度把武陵蠻的事解決一下。

    他卻沒有想到,這會是一場巨大的風暴。

    還沒有等他去處理,武陵蠻就滿地都是了,他們攻城略地,要驅逐劉度,自立為王。五蠻十二個縣,他們眨眼間就佔了八個縣,甚至起兵攻打武陵郡的郡治臨沅。

    蒯越在城頭上就能看著那些蠻人在城下呼嘯來去。他們高舉的蠻刀,披散著頭髮,大聲呼嘯著,對著臨沅城做出各種羞辱的動作。

    蒯越沒有兵,幾百戰兵派出去只能是送死。

    而蠻人也不長於攻城,面對漢人高大的城牆,他們只能望牆興歎。

    一時間,兩方的戰事陷入了僵局,但這時,張羨出動了。

    他是來報仇的,他的目標是,拿下武陵。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9
第一一一章 整兵備戰

    東漢初平三年(公元一九三年)冬,注定是個不平定的冬季。整個關東形勢錯綜複雜,讓人眼花繚亂。

    要兩線作戰的不只是我們荊州。我們面前的袁術也不好受,他一面打算全取兗州,一面要防備著我的進攻,一面還要留神他的哥哥袁紹;曹操最卻是一面防著袁術,一面防著陶謙,一面防著我,還要一面防著劉備和田豫;可劉備和田豫呢?他們卻要一面對付曹操,一面還要面對袁紹派出的軍隊,袁紹任命他的長子袁潭為青州刺史,引精兵渡河進攻田豫來了;袁紹自己也很痛苦,與公孫瓚交手也就罷了,還要防著黑山黃巾軍,防著并州呂布王允,防著南面的袁術,有時甚至還有匈奴人和他搗亂。

    一場混亂就要打響,各方都在積極的準備著,在布子,在謀局,準備著短兵相接的一剎那,好撞出照亮天下的火花。

    數不清的謀臣良將手執令旗到處奔走著,把自己主公的意志貫徹到每一個小兵那裡。

    要打仗了。

    要打大仗了。

    人們緊張著,卻似乎又渴望著。

    對於南線,我採取了完全信任蒯越的方針,一切由他去打,劉磐、黃敘等人,全部由他調派,我對他的要求是,能守則守,不能守退過長江也可以。對我來說,北線關係到生死。南線卻是局部的戰爭。如果我能處理好北線。抽出半年的時間,我完全可以平定了南方四郡。

    在北線,我做得更多地是準備工作,長安之行,讓我見了市面。獨自領軍,也讓我知道地後勤的重要性。我要在這段時間裡練軍建制,進一步強化自己的軍隊。

    而宛城的冶鐵業,也進入了我的視線。

    宛城,這個天下冶鐵中心,一直在緊張地忙碌著。

    漢代是一個比較寬鬆的時代,父親的管理同樣寬鬆。這種寬鬆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經濟的發展和繁榮。但在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責任不清,管理混亂。比如,一貫以出精兵著名的宛城鐵匠手下,居然出了殘次品。

    當黃忠怒火沖天的拿著那一拗就斷的環首刀來找我地時候,我表面上大吃一驚,心中卻偷偷地笑了。宛城有蛀蟲,我是早就知道的——

    「太可恨了,這才幾天。我的治下居然就出了蛀蟲了,居然敢於在兵器上動手腳,這實在是太可恨了。這是害我的士卒,這是犯罪!」

    於是我下令徹查,一定要查出是誰打造的。

    東漢鐵製農具的普及。鋼鐵的需要量大大增加。從而推動了冶鐵技術的改進。東漢初,南陽太守杜詩為解決冶鐵耗費人力過大問題。發明了一種鼓風機械——水排。即以水為動力,通過滾動機械,使皮製鼓風囊連續開合,將空氣送入冶鐵爐,這種機械用力少而見效大,被後人稱為「杜詩水排」,水力鼓風爐的發明,是冶煉技術史上地一大進步。比西方早一千二百多年。在鐵器鑄造方面,東漢時已熟練地掌握了層疊鑄造這一先進技術。東漢時期,在冶鐵手工業中已經使用煤做燃料。

    宛城的鐵器,向來是極為出色的,他們甚至能練出百練鋼。黃忠手中的赤血寶刀,就是出自宛城。

    我下令文傑,給我認真的查這是怎麼一回事。

    時間不長,文傑回報,在這所有工棚中,並沒有發現有問題地兵器,不過,檢查地確也存在一些問題,那就是一件兵器,你很難發現到底是哪裡生產的,近幾十年來,宛城地鐵器上已不再加蓋工匠的姓名簽章了。

    「不加蓋工匠姓名,怎麼能知道是誰?以後出了事,還讓我查不出麼?好,這以前的事我不管,馬上讓宛城令和鐵監來見我,從今以後,宛城所有鐵匠爐歸於軍管,我不能讓人再害我的士兵了!」

    宛城令和鐵監見到我的時候,我對著他們發了一頓脾氣,我對他們說,軍用的物資居然出現次品,可想而知,民用的會差到什麼地就,不用想,我已經明白這其中的原因了,宛城的鐵器天下聞名,光是國家採購就完全養住他們了。好多的大戶家中也都開著鐵匠鋪子。但是各個鐵匠鋪出的東西質量有高有低,而官府收購的時候,他們就可以以次充好,把自己的次貨賣出去。這樣絕不對不行!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宛城是我的命根子,如果冶鐵出了岔子,那我還說什麼打仗,我的士兵能拿著木棍和敵人做戰麼?

    宛城令和鐵監被我嚇的面如土色,不敢出聲。

    當著宛城令和鐵監的面,我告訴文傑,讓他給我認真的查,這種事情,我絕不會姑息。

    藉著這個名義,我全面接掌了宛城的冶鐵行業,

    其實,我想要入主宛城冶鐵行業已經很久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此次借我擁兵宛城之機,就順手做了。自然,黃忠的那些殘品刀也是我讓人給他的。那是我專門從別處買來的。宛城的冶鐵,質量還是信得過的,大部分鐵匠都忠於職守,不像後世某些免檢產品居然查出三氯氫氨來。

    入主宛城冶鐵行業之後,我就使用嚴密的制度來管控它,每一件兵器,都要有編號,出自哪個鐵鋪,出自誰的手中,一切的一切,都納入正規化管理,留下標誌,方便查詢。質量好的鐵匠鋪,可以優先得到軍隊的定單,質量差的,會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甚質直接關張並入獄。一時間,宛城冶鐵行業為之肅然。這不是我的獨創,也不是後世什麼ISO9000標準,早在秦代,國家就是這樣管控的,曹操和諸葛亮對於冶鐵行業,也是這樣管控的。人們習慣的寬鬆的環境之後,就不覺得寬鬆是在寬鬆,他們會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我要告訴他們,混日子不是理所當然的,想在我手下混飯,也要拿出混飯的本錢來。

    與此同時,我開始大練軍隊。此次北行,徐榮和呂布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無論是徐榮的大營,還是呂布的衝鋒,都是真正的精銳。而我未來還要與曹操對陣,他的軍隊,當是三國最強大的軍隊,如果我不能如徐榮所說,練出一支精兵來,就無法與他對抗。

    不過,我並沒有親自去訓練。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這一項是我的原則。

    徐晃和黃忠就在拚命的練兵。

    徐晃的軍隊得自徐榮,按理說不用怎麼訓練,但是很不好意思,我把他的那支陷陣之師給分解了,拿出一半來分解到各部隊之中。我要的不是一個陷陣之營,而是一支陷陣之師!

    我要讓荊州軍,豫州軍,全部都成為徐榮的軍隊那樣強大的部隊,能成為當得起大漢這個名字的軍隊。

    我主抓了三支軍隊的建設。

    一是陷陣營。這是一支長槍兵的軍隊,除了嚴格的紀律,統一的軍令,敢於直面生死的勇氣之外,他們還要全身的鐵甲和頭盔,還要鋒利的長槍,還要充足的後勤保障。在這個時代,收攏一支軍隊是簡單的,只要有糧食,就有滿世界的人向你撲來,把你的軍營塞得滿滿的。比如曹操,以一個兗州之地,居然擁兵三十萬,這比我們荊州軍加豫州軍的總數還要多好幾倍。但是沒有用,嘴多了,只是吃飯的人多,所以曹操聽他的謀士毛介的建議,把大部分軍隊弄去屯田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而我對陷陣營的定義就是,優中選優,好中選好,人數擴到00人。當然並不是我不想擴得再多,但要配齊另外800人的斗具,就要花掉我從長安搞來的全部錢財了。軍隊,簡直就是一個吃錢的怪物。這支軍隊的統領者,是徐晃。

    二是赤鴉軍。我給它的定義是,一支真正可以用弩的軍隊。黃忠的箭法,是三國中數得著的,不是第一,但也絕出不了前三。荊州弓弩,天下無雙,而從我北進的幾次做戰來看,弩機雖然略有些笨重,但是的確是作戰的無雙利器。當真可以達到當之無前,側之無旁的效果。它唯一的毛病就是消耗太大。陷陣營雖然也花不少錢,那些軍甲斗具花錢太多,800人比一個5000人的整部用的錢都要多,但是一次配齊,就不用再大規模的補充了,可是弓弩卻是要每次作戰都要大量補充的。同時,赤鴉軍近戰能力也是極為強大的,他們精於用牌和用刀,對面如果不是陷陣營,而是其它的用長兵器的軍隊,很容易就被他們突到面前被輕易斬殺。對他們,我要求弩兵單成一曲,1000人,由黃忠親自掌管。

    三是虎牙軍。虎牙軍戰力初成,眼下正在江陵,它將是南線作戰的主力軍。相比以上兩支隊伍,虎牙軍似乎缺少自己特點,這支軍隊太年輕。但是它卻有著陷陣營一樣敢於拚死的精神。我將把他變成一支擁有了水陸兩棲作戰的能力的軍隊。

    通過整訓,我讓把這三支軍隊都深深打上我的印記,讓他們明白真正的首領是我。為此,我整天住在各軍營之中。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19
第一一二章 荊州的黃巾軍

    在長安,我是羽林中郎將,在荊州,我是征南中郎將,是可以統領黃忠等校尉的高層武官。

    但是我知道,在軍營中,我不可以只用自己的官職來壓他們。皇帝今天可以讓我當中郎將,明天也可以不讓我當中郎將。若只以官職壓人,一旦去職,我就再也無法統領他們。我必須讓他們從心裡服從我,認可我,認同我。

    論起統兵,論起個人戰力,我不足以服眾,我在黃忠徐晃他們面前,連一個照面都過不去。但是指揮的藝術,從來就不是憑借個人的勇武的。我可以指揮他們,就讓他們認可我,因為我可以帶領他們走向勝利,可以讓他們得到封賞,可以讓他們發揮自己的才能,可以讓他們在人前顯貴、傲裡奪尊。我不去說空洞的話,但是我會通過自己的一舉一動讓他們明白,只有跟著我,他們才能走向成功。在開始的日子裡我們會互相適應,最後我下令他們執行會形成一種習慣,這種習慣會左右他們的思想。

    當然,在這個漢室還沒有消亡的時候,我還會努力讓他們感覺到,天下只有我才能有興復漢室,只有我才能帶領他們完成興復漢室的偉業。當然我不會蠢到自己去說,我會帶著他們分析天下的大局,評點天下的英雄。我會一個個指出那些名動一時的人物的優點和缺點,指出他們手下們都有哪些長處和短處,當所有人都被我批評了,我自然就是那唯一正確的一個。這樣做的另一個好處是讓他們可以瞭解整個兒的天下,而不是只把目光集中到荊州這一小片地方來。好多跟著我到長安的軍士,眼光就明顯變的不同,他們不再視離開荊州為畏途。總是有這樣的人,哪怕是出門一步都擔心會被天下掉下來的磚頭掉到腦袋,他們總喜歡留在家裡,數家裡地瓶瓶罐罐。這們地兵士。不是我想要的士兵。這樣的將軍,不是我想要的將軍。

    我要的人,要能行千里路,能適應各種各樣地戰場,能聽我一聲命令就衝到刀山火海中而不回頭。他們走遍天下。能打敗各種各樣的對手,能取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

    「軍人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當一勇之夫,也不僅僅是不怕死,軍人最重要的,是明白紀律和服從!」

    在各種場合,我都在灌輸著這樣的思想。這個思想當然是正確的,而且我用一次又一次地演習證明著它地正確性。主要的證明者就是徐晃的陷陣營。陷陣營。是摧堅之營。但是他的每一個士兵卻都是冷靜的,沒有誰在戰場上大喊大叫,沒有人瘋子一樣的向前衝。從他的首領每一個步卒,他們衝鋒的距離一次都不會超過五十步,連續刺槍不會超過五次,更多的時候,他們都是邁著緩慢而堅定地步子,如潮水一樣一波一波的向前。但是他們經過的地方,就會變成一片白地。沒有什麼人能阻住他們的去路。在他們面前,你會感到如面對撲天而來的潮水一樣無力。

    轉眼之間,徐晃地陷陣營與黃忠、文聘、韓當諸人一一打過,每個人都在其中發現了自己地缺點,也漸漸明悟了自己的長處。漸漸地。徐晃很難輕易擊退他們了。而黃忠,甚至有一次以同等兵力居然佔了上風。當然那也是黃忠利用了地形的原因。

    這樣的練兵是極有好處的。對於荊州軍來說,成軍時間太短,所經歷的大規模的戰鬥也不是很多,特別是正面戰場上的突擊,戰陣之間的配合,幾乎是沒有怎麼進行過。而這幾個月的時間裡,他們得到了充分的鍛煉。

    正面交鋒固然是重要的,戰陣也是必須的,但是我對於行軍還是十分的重視,一支跑不死,拖不垮,打不爛的隊伍,才是一支真正過硬的隊伍。我組織他們長途奔襲演練,黃忠的赤鴉兵居然沒有合格,這簡直是讓人難以相信的事情,因為他們在山中迷路了,借過了進攻的時機。而徐晃的陷陣營帶的東西太多,晚到了整整三個時辰,若是當真打仗,三個時辰裡什麼都錯過了。文聘的軍隊居然是最早到的,可惜卻跑散了。我一氣,給了他一個最低的分數。

    我手下的這些人,有本事,心氣兒也高,一說起評比,個個兒都紅了眼珠子,就算是沒有什麼獎勵,也不願意聽任何人說自己的軍隊差。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後,就開始拼著命的訓練自己,提高自己。

    本來,陷陣營和赤鴉軍就可以算得上是天下強軍,經過我的整訓,在保持原有作風的基礎上,他們的團隊意識,大局意識得到了較大的提升,我的命令可以毫不阻礙的在軍中穿行。由於住在軍中,我幾乎可以叫出所有屯長以上人員的名字,並且明白他們的長處和短處。而我也得到了下層軍士們的衷心擁護。在這個時代,下層對貴族士人的要求極低,有時只要一個笑臉就能讓他們記一輩子。

    荊州軍、豫州軍、西涼軍的名字漸漸的在我的軍隊中淡去了,他們變成了「我」的軍隊,大小頭領們叫著我公子,但是他們對我的態度是對主公的態度。

    我知道刀已經磨得差不多了,可以試一試了,於是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小小的測試,讓他們去突襲了劉辟的軍營。

    劉辟,黃巾軍頭領。荊豫二州,曾經是黃巾軍相當強大的地方,其首領張曼成等人甚至曾攻南陽,圍汝南。雖然張曼成等人死後,黃巾軍勢力大減,但還是有一些人活動在豫州、荊州之間的山林裡。最強大的兩股勢力一是劉辟,二是龔都,他們曾投降紹,為了袁紹與孫堅作戰,但是眼下他們面對強大的袁術,只能是逃入山中,前一段時間,劉辟居然突襲了荊州的葉縣,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對黃巾軍沒有別的看法。甚至還有一絲莫名其妙的同情。當然這話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出來。眼下的黃巾軍不是非推倒大漢不可了。七八年的時間,黃巾軍早就不是原來地黃巾軍了,原來地大帥們,死的死了,亡的亡了。眼見得大漢搖搖欲倒卻偏偏就是不倒,黃巾軍的目標早從原來的改朝換代改成現在地生存下去。連黑山黃巾的大帥張燕都受了天子封贈,所以也就不能責怪小小的劉辟和龔都沒有氣節。現在的黃巾軍,大部分做了牆頭草,哪邊風硬倒向哪邊,與其讓他們歸了袁術,還不如我把這個力量拿過來。

    劉辟、龔都出沒於穎川、汝南二郡。他們雖是黃巾軍。但是做事極有分寸,雖然也開大戶,也搶糧草,但對於穎川、汝南的大戶卻一個沒有殺,這也是袁紹肯於收下他們的原因。不過他們當著袁紹的官兒,並不給袁紹幹活兒,當初我們與孫堅、袁術大戰時,也不曾見他們在後面攻擊袁術或孫堅。他們似乎就打定了主意,擁兵自重。誰給地錢多就聽誰地,但是真到事兒頭上,卻是誰的話也不聽。

    不過,這個冬天,對於黃巾軍來說。應該是很難挨的吧。

    夜色沉沉。寒意襲人,熊熊燃燒的篝火也無法抵禦山中嚴寒。除了負責警戒的士兵。絕大多數黃巾軍已經緊挨著火堆沉沉入睡,寂靜的山谷裡除了柴火燃燒發出的噼叭聲以就只有士兵不時發出的夢囈聲。

    劉辟下意識的裹緊身上地甲冑,看著自己那些士兵,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麼多年了,打了這麼多仗,死了這麼多人,到底是為了什麼?到底還能有什麼盼頭?

    他靠坐在一株古樹下,抬頭仰望著滿天星辰,睡意全無。

    山中的夜,似乎分外的冷,冷得直透骨髓,冷得讓人心底裡都沒有一絲暖氣。

    就在今天,又有二十七個士兵被凍死了。

    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光是寒冷的天氣,就要讓人活不下去了。

    必須要出動一次了,可是去哪裡好呢?

    袁術引大軍出動,現在如果向他的地盤去,那簡直是找死。

    陳國呢?陳國是富足,可是陳國有那位神弩無雙地陳國劉寵,有那位深得人心地國相駱俊。

    攻打葉縣,卻沒有得到什麼東西,反而被荊州軍反擊了回來,傷了幾百個弟兄。照這樣下去可不行啊,袁紹用不上了,投靠誰更合適一些呢?是袁術,還是曹操,亦或是劉表?

    劉辟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發出一聲悲叫。這一聲驚動了他,讓他迅速的跳了起來,大聲叫道:「集合,官家摸上來了!」

    話猶未了,四面八方就亂成了一團,黑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敵人圍了上來。

    黑夜,從來都是黃巾軍地,那些正規軍,官老爺,什麼時候也敢於夜戰了?可是現在不是吃驚的時候,劉辟的這些軍隊,身上無衣,肚裡少食,有些人連兵器都拿不穩,凍得站都站不起來。

    連半刻鐘都沒有到,劉辟就看到一隊衣甲鮮明的長槍兵來到他的面前。

    劉辟轉身就逃,根本不敢接戰——他的刀凍在刀鞘裡了,根本就抽不出來。

    跑了沒有兩腳,腿上被人狠狠的抽了一槍桿,撲得就摔倒在地上。

    「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漫山遍野大叫起來。

    「投降!我投降!」劉辟恍然發現還有這樣一個選項,簡直是欣喜若狂,「但不知,老兄們是誰的屬下?」

    「哼!」一個小兵冷哼了一下,「我們是陛下親封的襄陽公子屬下,這回你們這些叫花子兵掉到蜜罐兒裡了,都下山吧,有飽飯吃。」

    劉辟一下子來了精神:「兄弟們,快投降了,劉公子給咱們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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