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作者:司雨客(連載中)

ooolllddd 2009-3-30 12:5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190011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4
第十一章 誅賊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張方咯咯一笑,答道:「劉刺史,劉刺史!在坐的諸位,都是荊州大戶,有孫堅將軍的同族,有南沙太守的岳家,有華容長的叔父……更不用說在下,也職為軍司馬,手掌精兵數千人!我們都是良善百姓,為著荊州安定,每日裡不辭辛苦,兢兢業業,不肯荒殆!劉刺史從哪裡聽來的幾句污告之詞,前來構陷我等?誰是那等惡人?貝科,是你麼?」

    「不是!」

    「李強,是你麼?」

    「當然不是!」

    「孫應,那定然是你了?」

    「笑話,我族兄正引大軍與董卓激戰,敗胡軫,斬華雄,何等了得!誰敢說他的兄弟是壞人?也不怕動搖前線軍心,破壞盟軍大局,落個禍國殃民的名聲,自己死了還要連累祖宗!」

    「哈哈哈哈,說得好,老孫,看樣子我們都不是那惡人啊,或者,是蔡家,蒯家干的?嘖嘖嘖,有意思啊。」

    張方的話引起了眾宗帥們一陣大笑,適才被父親壓制住的空氣一下子爆發了起來。

    「刺史大人!我們都是良民,憑什麼聽信一面之詞,就來冤枉我們?」

    「刺史!如果我們老百姓全都是賊了,那麼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

    「對啊!如果這荊州大亂了,就是你姓劉的污良為盜,官逼民反!」

    「反了!姓劉的要逼死人了!」

    一時之間,整個大堂亂成一團。

    父親不該容那張方說話的,乘著適才的群賊惶恐的機會,快刀斬亂麻,效果要好得多,可是現在,廳中大亂,一個處置不好,只怕反而把父親等人陷入危境,就算將這些宗賊完全斬殺,可是如果亂哄哄之下傷了無辜,逃了賊首,甚至傷了父親和蒯良蔡瑁等人,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住口!」父親忽然一聲斷喝,聲動屋瓦,我從來不知道,父親居然有著這樣大的肺活量,群賊一靜,父親道,「看來不拿出證據,你們是不從了,黃忠,讓張方等人看看憑據。」

    黃忠點頭向前,群賊正想看看是什麼憑據,空然間赤光一閃,一條血蛇自黃忠腰間飛出--那是黃忠的寶刀赤血!

    似乎只是一聲輕響,張方已是人頭落地!

    他至死猶自大睜著雙目,不敢相信父親真的令人殺了他。

    「你敢殺人!」孫應大叫著向腰間摸兵器,可是他的手還沒有摸到腰刀,上半身就飛了出去,一刀為二,五腑俱裂!

    黃忠就如一個魔神,一刀下去,如毒舌吐信,眨眼前,張方、孫應、李強、貝科四人橫屍於地。

    似乎這是一個信號,那些豪帥身後的赤鴉軍士兵各抽兵器,一個對付一個,五十五名跟隨張方的宗賊全部屍橫於地。

    血水延著台階流下去,淌成小河,漫過人的腳面。

    鮮血、屍塊、內臟的碎塊濺得到處都是,地上、牆上、柱上、甚至几案的盤盞上。

    宗賊的人頭被踢的在地上亂滾,猶自睜著不甘的眼睛。

    是的,他們不苦心!他們想不到,一個文弱書生居然敢在邀請他們的宴席上,一舉將他們五十五名宗帥全部殺掉。

    所有的賓客全呆住了,被殺的客人,佔到了客人總數的一半以上,而且是勢力最大的一批!

    這位新的刺史大人瘋了!他要做什麼?他不要命了!他會不會發瘋起來,把大家全都殺了?看著那些紅著眼睛的家丁,這些客人們全都呆若木雞。除了被血腥氣刺激的靈零的嘔吐聲,芙蓉園內再無聲息。

    「殺啊!」芙蓉園外的龍舟之上,也有喊殺聲傳來,那是豪帥們帶來的從人奮起反抗。他們被安排在龍舟之上飲酒,只等這裡號令起,蔡瑁的私兵就會衝上去。他們會發現船中狹小難以揮動兵器,而蔡瑁的私兵裝備著軍用的勁弩,會一箭射死幾個,這將是一場屠殺。不時有人跳入水中想要逃生,但是他們會發現那是妄想,龍舟周圍的水中滿佈著帶勾的羅網,只要網住,只會活活溺死在水底。一切,早就佈置妥當,不容他們有絲毫的反抗。

    「刺史大人饒命啊!」一個賓客突然間跪倒在地上,「這一切與我們無關吶!」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其他賓客們也驚醒過來。

    「我們沒有做過惡事,反而是他們經常欺負我們,放過我們吧!」

    「大人為民除害,不畏強暴,可我們都是真正的良民吶!」

    「大人,不要殺我們,我們願意獻上家產,以救保全!」

    ……

    父親大笑了,他和顏悅色的把手虛扶:「諸位,何至於此,請起,請起!劉表不是亂殺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加人之罪。張方等人,罪大惡極,為害一方,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劉表奉天子之命牧守一方,自然要鏟奸除惡,為民除害,如今巨凶已除,酒宴繼續,諸位請入席。」

    一時諸兵丁開始清理屍體,重整席面,只是此時,誰還能有胃口吃得下。

    此時,蔡瑁、黃忠、蒯越等人依次走了出來,向我一點頭,轉身向外而去,劉磐和黃敘也跟了上去,他們要去收拾張方的家族了。藉著張方家中還不知道張方已死的消息,化妝成張方的家丁進入張家堡塢之內,將張家完全控制起來,然後依次是孫家、李家、貝家,只有突然以雷霆之勢打掉這四個家族,才能鞏固今日的成果,才能保證南郡的平安。

    這是摘果子,他們一定幹得比殺人還有勁兒!

    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只要過了這一關,父親就算是真正執掌了南郡了--不過,此次得罪了這幾大家族,只怕也會面臨強大的報復吧,南面的張羨父子,北面的孫堅,父親似乎算是袁紹的人,袁術對父親也視為眼中釘,這場面還依然嚴峻。

    想來父親今天也累壞了,他四十九歲了,來荊州這麼多天就沒有怎麼休息過,眼見得一天天的變瘦,今天這一幕雖然是早就計劃好的,可是突然見這麼慘的場面,我都有些承受不住,他還行不行?

    我安排人把父親的房間好好打掃清理了一番,燃上一支清心靜氣的香,然後擺上幾盆鮮花,這大約可以幫助父親從勞累緊張中緩解出來。一時又想,黃忠這回到來,不能放他再回黃祖手下,不過想來黃忠自己也不願意回去,聽黃敘的意思,那黃祖頗有些嫉賢妒能,黃忠在他手下幹得極不開心,兩人經常爭吵。在歷史上黃忠一直和劉磐鎮守長沙攸縣,對抗東吳的太史慈,不與黃祖有交集之處,想來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這次的事情,多虧了蔡瑁,不過,如果把好處全讓他得了去,似乎沒有什麼好處。無論軍隊還是別的,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更好一些。所以,在我一力的推介下,劉磐也出動了。他將最少接收一家的物資和人員,把這股力量控制在我們手裡,可以打破未來某些大戶一家獨大的局面。這個大戶當然不是指蒯家。

    在父親給荊州餘下的這些心膽俱裂的大戶們進行了一番卓有成效的思想政治工作之後,宴會散了。

    父親回來時,明顯飲了不少酒,雖然疲憊,但精神還好,一進門就大笑道:「兒子,爹爹今天做得還成吧?」

    我幫他解下外袍,笑道:「父親今天威風八面,無人能及!」

    父親大笑,然後他聞了聞:「嗯,花不錯,挺好看,香也耐聞,今天或許是我心情好,看什麼都順心,這些日子的悶氣,總算是出來了。」

    我送上一杯濃茶,用來解酒。這個時代,茶還沒有形成時尚,只有部分僧侶、官員喜歡這種東西,而且飲法奇怪之極,有的居然好像的煮粥那樣放各種奇怪的東西,什麼蔥絲薑片,甚至是油和鹽,讓人懷疑不是煮茶而是在煮魚。我自然是習自後世的飲法,陶壺,新茶,開水,茶香清而純,真正的草木之香。

    「父親,喝杯茶來解解酒。」

    「咦,這是什麼茶?怎麼沒放調味?」

    我一笑:「父親,飲酒需乎酣暢,然則飲茶則宜乎淡雅,茶葉之物,得天地靈氣而生,用心飲之,能使人清醒而寧靜,樂不思亂。相對於酒的烈,茶正是以其淡才使人蕩心滌肺、洗脫塵俗。倘若茶中加入諸多香料,以俗味掩其出塵之香,則茶就不再是茶了,飲來又有什麼趣味?」

    父親輕輕飲了一口,微微瞇起眼睛回味片刻,眉頭一展:「果然別有一股清香,這是不是元節先生教你的?我這位老兄,的確是高潔之人啊。」

    我微微一笑,並不反駁。這飲茶之道,自然不會是張元節先生教我的。

    「還是這茶好啊,能洗士人靈魂,這是士人之魂啊,還是茶好,我不該喝那麼多酒啊。」父親閉著眼睛,向後榻上靠去,我連忙給他倚上軟枕。只聽他喃喃著,眉毛又開始皺了起來,「我的手上染了血,兒子,我自幼苦學,也曾受黨錮之災,也曾遇宦途磨難,手上卻從來沒有染過血,今天,我卻見了血,好多的血,兒子,你看到了麼?可是,我居然不在乎,我居然下令誅殺而沒有感覺。兒子,我變了,我已經不配飲這士人之茶了。」

    唉,可憐的父親,執掌中央戰略預備隊的北軍多年,居然沒有殺過人,現在居然還為殺人而痛苦,我柔聲道:「不,父親,您的手上沒有人血,那堂上死的,是毒蟲猛獸。您是以士人之魂去殺的那些毒蟲猛獸,所以您是才茶真正的魂,只有您這樣的人,才配飲這士人之茶。」

    「總是酒不好,兒子,我以後多飲茶,少飲酒,好不好?」

    「一切皆如父親之願,茶洗士人之魂,酒壯英雄之膽,父親只要一心為國,飲茶飲酒,皆是兒子最敬重的父親!」

    父親慢慢睡覺了,四十九歲的他,睡覺了看起來居然有種孩童般的純淨。

    他只能做一個造福一方的能吏,卻還不是亂世英雄。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5
第十二章 袁術的算計

    五月五日傍晚,蔡瑁等人智取張家堡塢,除張方之子張恢一人逃走之外,所有人皆被擒獲看押,其五千私兵被收編。

    五月六日晨,貝家堡塢被黃忠攻破,斬首三十八枚,餘眾皆降,其一千五百名私兵被收編。

    五月六日午時,孫家堡塢歸順,孫應家人請求放棄堡塢中的財產、土地、農戶、私兵,舉家北遷,蒯越同意。其八百名私兵被收編。

    五月七日,李強家人得知李強被殺後逃走,李家堡塢投降,其三百名私兵被收編。

    五月十日,張方之侄,南郡軍司馬張允主動引軍來投,張允雖是張方之侄,但同樣也是蔡瑁的外甥。對於這個一樣人,父親寬大為懷,讓他全軍而歸,並讓他擔任張氏的族長,以安撫張氏宗族。

    而從這四大家族中查獲的財物簡直讓我們大吃一驚,僅僅張方一家,就有水田八千頃,錢二千二百萬,這相當於一個萬戶侯十一年的歲入;此外還有兵器鋪一個,打造好的環首刀兩千把,盔甲五百具,弓八十張,箭三千支,糧食五萬石,鹽一百萬石,這麼多的鹽,足夠全南郡的人吃三年半的。雖然說這些抄家的人得了一些好處,但大部分還是歸入府庫。

    父親於是開始整編手下的軍隊,任命蔡瑁為南郡太守,(在漢代太守又稱郡將,是可以領兵的),張允為都尉。黃忠引赤鴉軍為中軍護衛,為他補足了五千人的精兵,又令劉磐、黃敘在虎牙山下練兵,集中整訓各大族私兵,號為虎牙軍。

    六月,南陽人韓嵩、零陵人劉先、南陽人鄧羲、襄陽人龐季來投父親,父親分別任命他們為刺史府的治中、別駕、從事中郎等職。

    七月,幾路大軍北進襄陽,蒯越、龐季主動要求勸說襄陽的張虎、陳生來降,兩人不帶從人,青衣小帽,赤手入城,果然說得張虎陳生獻城歸順。

    七月中,黃忠兵進華容,華容長貝羽與黃忠交鋒,只一戰,大敗而逃,華容重歸父親治下,貝羽直逃到吳地去了。

    至此,南郡基本上沒有不受父親掌控的軍事實力了。

    一時間,父親的名望在南郡一時無兩,一些原本觀望等待的地方官吏紛紛表示臣伏,更有一些人害怕了父親的手段,竟然掛印而逃。父親也不客氣,立即分派自己的人前去處置。其間,雖然有些小的波折,但是總體說來,還大致算是平穩。

    九月,黃袓派使者前來,表示服從父親的管理,讓父親派人到江夏任職。父親依舊讓黃祖任江夏太守,執掌兵權。我對這一點很不滿意,認為這樣會讓江夏成為黃祖的私人產業,名義上歸屬父親,實際上難以指揮,但是父親卻沒有聽從,他認為黃祖做到這樣已經很給面子了,眼下他四面楚歌,危機四伏,能有一個朋友,還是讓些步,鞏固住的好。很難說我和父親誰對誰錯,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盤算。我希望的,是整個荊州都劃歸父親指揮,如臂使指,不要山頭林立,有名無實。只有面子,沒有裡子,那是根本不起作用的。

    不過總體說來,形式很好,不是小好,是大好。父親藉著朝庭的旨意,名士的威名,宜城的一刀,蔡、蒯等大族的全力支持,於滾滾逆流,滔滔暗渦之間,殺出一條大路,完全掌控了南郡,部分收復了江夏,大江南面的武陵郡太守曹寅是個機會主義分子,他曾與原荊州刺史王睿有怨,於是勾結長沙太守孫堅逼死王睿,而王睿的罪名是--你不知道自己有罪,這就是大罪。可是其後曹寅發現王睿死了,孫堅走了,可張羨又來了,張羨的目標是荊南四郡,他敵不住張羨,居然掛印辭職,飄然而去。武陵成一片空白之地,父親隨之表奏當地蒯越為武陵太守,把武陵收歸自己治下。不過這也只是名義上的事情,真正要把勢力延展過去,還需時日。但父親有大義在,只要張羨不明著造反,也就不敢輕易進入武陵。

    八月十日,我和父親一起進入襄陽城。

    襄陽於我,是聞名久矣。在那個世界看金大俠射鵰三步曲,看郭大俠大戰於襄陽城下,讓人不由心馳神往,襄陽自古號為雄關,有鐵打的襄陽之稱,甚至曾被人稱為天下第一城池。不過當我真正看到襄陽城的時候,還是大大的失望了。

    襄水之北,漢水之南,群山之側,小小的城池,低矮的城牆,這簡直是一個最平常的小縣城,這哪裡那傳說中的雄關?

    可是,父親眼中閃著光彩,他帶著我登上峴山,低頭俯視,漢水滔滔,襄陽與樊城如兩枚翠玉墜於襄水兩岸。天高雲淡,雲白風清,草木蒼翠,竹林如海。遠觀雲夢澤,浩蕩萬傾,不見邊際,魚梁洲上,有農人划船渡水,收割稻田。雖然荊州一直混亂,但主要亂在上層,農人雖受影響,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該做的事情,該收莊稼了,還是要收。當然這也是我們所希望的。為了確保今年的收成,父親在不影響戰力的情況下,甚至把軍隊先投入到收割莊稼的工作之中。

    父親環目四顧,豪氣陡生,道:「孩兒,你信不信,不出十年,為父能把這襄陽建成荊州最大的城池!」

    我心中一動,難不成,襄陽成為古之名城,就自父親而始?

    我點點頭,斬釘截鐵地肯定道:「孩兒相信!」

    父親道:「我不但要讓襄陽成為荊州最大的城池,還要讓荊州人都過上最安祥的日子,讓荊州成為大漢最富足的州!」

    這聲音寧定而執著,悠長而深遠,隨著山風遠遠的吹了來開。

    這不是高堂之上,不是百官之前,這是對著高山大川,對著荊州大地,對著自己的兒子,說出真心話,這是一個初次執掌一次州的一個士人說出的話。這話,與後世那些才走出洗浴中心身上香水味還沒擦掉就在鏡頭前大談廉政的人說出的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記得讀三國,幾乎所有大豪都視荊州為一塊肥肉,個個垂涎欲滴。魯肅就曾經對孫權這樣評價荊州:「沃野千里、士民殷富」,在歷史上,劉表不但是這樣說的,而且他真的做到了。

    此時,面對著眼前的父親,我在心裡對自己說:「父親,我一定會幫著你實現這個目標,為此,我會盡全力幫你敲斷那些打荊州的鬼主意的人的狗腿!」

    不過,我也只是想想,眼下我們的實力還是弱得很,比起盤據在我們荊州首郡南陽的後將軍袁術,破虜將軍孫堅來,簡直是沒得比。我們正規軍幾乎沒有,後將軍袁術、破虜將軍孫堅早把荊州的郡國兵都劃到他們手中,帶著去打董卓去了。在這種情況下,別說要回南陽,就算是想一想也不敢。並且,父親與袁紹關係密切,而袁術與袁紹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卻從來不和。這兩人的父親是司空袁逢,袁術是嫡子,而袁紹是庶子,在這個時代,嫡子是有繼承權而庶子沒有,所以袁術在家中的地位應該比袁紹高。而且,袁紹已經過繼出去,當了袁術伯父袁成的嗣子,而袁成的官比袁逢小得多。袁逢是司空,朝中三公,中央政治局級別的,袁成不過做到左中郎將,也就是個軍區首長。而到袁術和袁紹這兩個人本身。袁紹作了(尚書)郎、侍御史、濮陽縣令、虎賁中郎將、中軍校尉、司隸校尉。袁術被汝南郡舉為孝廉,出身比袁紹好;其後當過尚書(不是郎一級的尚書郎,而是郎的上司)、長水校尉(北軍六大主力之一)、河南尹(河南郡是東漢京城洛陽的所在地,長官不稱太守而稱尹,尹的官階比太守高)、虎賁中郎將、後將軍。可是這咱情況到了討董就給變了,各路諸侯推舉袁紹為盟,卻沒有推舉袁術,這讓袁術如何不怒?他經常罵袁紹是「家奴」。在這種情況下,他眼定視父親為敵人,如果他放棄討董,反戈一擊,我們才安定的南郡立時就會土崩瓦解,重新亂成一團。

    面對這種局面,怎麼辦?

    父親也有意思,他居然上報表袁術為南陽太守,同時發一份給袁術。

    袁術現在是後將軍,這是重號將軍,地位非常尊貴,僅次於三公之上的大將軍和位同三公的驃騎、車騎、衛將軍。父親表他擔任的南陽太守,卻是位同校尉的二千石官職。

    不過,這卻是一種表態,那就是後將軍大人您放心在南陽待著吧,我雖然是荊州刺史,但是南陽,我不要了。

    據說,後將軍袁術看到這份奏表後大笑了一場,說了句:「劉表這傢伙,有趣!」

    但是,他從來都是個多吃多佔不講理的傢伙,殺了前任太守張咨,強據了南陽郡,又從法理上名正言順當了南陽太守,但他還不認可。他並不想這樣輕易放過父親,讓父親安安穩穩的當這個刺史。他做了兩個決定:

    一,讓父親一個月內籌食軍糧三十萬石運到南陽郡治所宛城,否則,軍法從事;

    二,因為毀掉雒陽,產生的大量流民讓他們進入南郡,告訴他們,只有南郡才能讓他們找到活路。

    袁術冷笑:「袁紹,你想在我後面安釘子,好啊,我就看看你安得這顆釘子能釘幾天!」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5
第十三章 質子問題

    三十萬石糧食!

    簡直是開玩笑,就算南郡全部的稅收加在一起,也不過三十萬石,一個月內運到,那是殺了頭也做不到的事情。他分明就是要欺負我們!

    父親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在書房就把那方從張方家得來的浮雕寶珠蓮紋石硯摔碎了。

    「袁公路!你欺人太甚!」

    他隨之把我和蒯越、蒯良、蔡瑁、韓嵩、劉先、鄧羲、龐季等幾人叫到書房,研究如何應對。

    這些人也直抓頭,說起來,與後來曹操劉備青梅煮酒論英雄時那個困守淮南眾叛親離無力自保的「塚中枯骨」不同,在這個時間段裡,袁術還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存在。

    他是後將軍,所有反董聯盟之中官位最高的一個,手下兵多將廣,江東猛虎孫堅,大將紀靈、雷薄、張勳、橋蕤等有名上將三十餘員,精兵十餘萬。而他所佔據的南陽,有三十七城,五十萬戶,總計超過二百四十萬的人口,人口相當於父親佔據的南郡的3.24倍。這個郡,不論是農業、手工業還是商業都十分發達,是整個東漢的第一大郡。而南陽郡與豫州汝南郡相鄰,這裡也有三十七城,擁有四十萬戶,二百一十萬人口,是規模僅次於南陽的第二大郡。袁術佔據著南陽,而汝南恰恰又是袁氏一族的鄉里所在,毫無疑義地成為袁術強有力的後盾。在討袁同盟之中,他的勢力足與袁紹分庭抗禮。諸路大軍進攻董卓,唯有袁術和孫堅在節節勝利。他因為軍糧的事情,殺掉了前任南陽太守張咨,他又讓父親給他提供糧草了。

    怎麼辦?硬抗?軟磨?據理力爭?忍痛割肉?就算是割肉,如何割法?當然了,如果把張方那裡抄來的鹽巴當做糧食上交上,有十萬石按價也相當於三十萬石糧食了,可是,面對袁術,退讓能起作用麼?

    「是不是考慮特殊情況,向百姓多征些糧稅?」韓嵩道。

    「絕對不行!」父親斬釘截鐵的打斷了,「誰也不要向這方面想轍。我可以被袁術殺掉,但他別想把他用在南陽的那些手段用在南郡的百姓身上。我身為荊州刺史,已經對不起南陽百姓了,不能再對不起南郡黎庶!」

    「那就只有想辦法拒絕了。」蒯越徐徐說道,「刺史大人,其實我們對袁術過於看重了,他雖然是後將軍,手握大軍,不是我們所能抗衡的,但如果要說他現在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提兵來攻南郡,只怕他也沒有這個膽子。一則董卓還在,董卓大軍就在他們面前,他們不敢輕易動兵;二則我們南郡也不是毫無反抗之力,刺史大人短短數月內討平南郡宗賊勢力,逐走華容長貝羽,勢力直達大江之畔,兵馬亦不下萬人;三則袁術以殘暴的手段殺害南陽太守佔據南陽,南陽百姓必然心生不服,內部不靖,他若興兵,還要擔心南陽百姓背後叛亂;四則袁術好高騖遠,貪圖享受,表面上強大,但其實對手下部將操控並不是那麼有效,這些人討董都不主動上前,力圖保存自己的實力,又怎麼會冒著天下的罵名來進攻我們。我們是弱,但正因為我們弱,所以攻打我們沒有好處可占。南陽已經到了他們手中,他們要消化吸收還要一段時間才成。所以,我們,我們無論用哪種方式拒絕,袁術都暫時拿我們沒有辦法。」

    他的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我心中也不由讚歎,蒯越蒯異度果然不愧是父親手下第一謀士,幾句話將袁術表面強大,內中虛弱的實質說了出來。其實,袁術這個人不能說沒本事,但也不能說他有多大本事。他總是喜歡自保,所以僅管他極盛之時擁有呂布、孫策這樣強大的手下,卻依然落到淒慘的敗亡的下場。既然蒯越已經說了,那麼我也就不必在人前顯示了。

    蒯越目光越過眾人,微笑著看看我,對我會心的一笑,兩人均感心有慼慼。蒯越繼續道:「不過,雖然我們不用太注意袁術,卻要防備孫堅。孫堅號為江東猛虎,猛惡異常,敢沖敢打,不計後果。袁術喜歡算計,總想不勞而獲,但孫堅卻不計後果,為達目標哪怕傷人一千自損八百也照拼不誤。這樣的對手是可怕的,只要孫堅與董卓之間的征戰告一段落,袁術只怕就會立即用孫堅來對付我們,諸位,那時就是真正的關係到咱們生死存亡的惡戰了。」

    諸人的才露出的歡喜登時又被打掉了。孫堅的惡名,在座無人不知。原荊州刺史王睿和南陽太守張咨,都是因為他的關係直接被他幹掉的。他是袁術手上最鋒利的一口屠刀,殺人不見血。西涼軍號為大漢最精銳的部隊,由董卓這屠夫親自率領,殺人無數,關東群雄無人能正面其鋒。可是只有孫堅,卻毫不在乎,打得董卓連連敗退。眼下他大軍已到魯陽,與董卓手下東郡太守胡軫交鋒。

    「那麼,如何才能讓孫堅不來攻擊我們呢?想辦法,讓董卓能幹掉他?」蔡瑁也怕孫堅,開始胡出主意了。

    「或者不用想辦法,董卓手下精兵強將極多,徐榮、華雄、呂布,哪有一個好惹的,說不定,過不了幾天,我們就聽到孫堅死在前線的消息了,到時就什麼都不用怕了。」鄧羲也進入了幻想狀態。

    我看諸人都是一臉YY的表情,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幸好,父親此時發話了:「無論如何,與袁術那邊相比,我們還是弱者,雖然決定了不給他糧草,但是還是把事情弄的圓滑一點,不要直接傷了面子,我想辦法周濟三萬石糧食來,分批次給他,劉先,我派你當使者,去袁術處,把事情辦下來,你做得到麼?」

    這可是一個為難的差事,人家要三十萬石,這裡最多給三萬石,而且還不一下給足,還要雙方不傷面子。不過沒有想到,劉先從容自若的點點頭:「主公,袁術那裡就交給在下了,如果可能,我讓袁術一石糧食也拿不去!」

    這一下,眾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劉先身上,這個若才議論一言不發的人,居然敢說讓袁術一石糧食也拿不走,他是吹牛,還是有自信心?

    劉先向父親一禮,然後向諸人一拱手,轉身飄然走了出去。

    我不由對這個劉先另眼相看,難不成,他還真有回天的本事?我對這個人的歷史還真不太熟悉,沒有任何印象,是人們忽略了這樣一位外交天才,還是他是個沒有本事只會說嘴的人?

    但是不論如何,劉先帶著父親交派的任務,只身前往袁術處去了。

    在東漢末年,只有實力是最重要的,我對父親沒有別的建議,只有一個,那就是把黃忠帶領的赤鴉軍派到與南陽交界之處,打鐵還需自身硬,不恃敵之不攻,而恃我之不可攻。只要有防備,那麼對方就要考慮一番。

    眼下荊州真正的可用之軍,其實就黃忠這一支軍隊,蔡瑁,他統率水軍的本事還是有的,而且自家的私兵戰力也還不錯,但是人數太少,近來雖然經過補充,他和張允兩人手下達到了萬人,但是戰鬥實力不升反降,要通過大規模的整訓才可能提高一些戰鬥力。而劉磐、黃敘正在訓練的虎牙兵,眼下還沒有發生叛亂就已經不錯了,真正投入戰鬥,只怕還比不上蔡瑁張允的手下。說起來,父親手下的頭號大將還得說是江夏的土皇帝黃祖,不過這個傢伙驕狂成性,名義上服從父親指揮,實際上我自稱王,處於半獨立狀態,比南面的張羨也強不到哪裡去。唉,來荊州時間太短,手頭可用的力量還是太少啊!

    什麼時候也能如袁術一樣,手底下的兵用都用不完,留著奪地盤殺太守還能隨便欺負人就好了。

    袁術不單是欺負我們,他又上表,讓孫堅做豫州刺史了。這這樣一來,他兼跨荊、豫二州,坐擁袁氏的人脈,指揮著孫堅這樣的天下猛將,簡直是不可一勢了,在這種情況下,劉先去他那裡,前景可是不妙呢。

    可是出乎我們的意料,時間不久,劉先處信息傳回,袁術不僅沒要我們的糧草,反而白送我們軍械三千件。不過他又有了另外一個要求,要我到他軍前效力一年。

    我暈吶,這個傢伙想讓我當人質。

    劉先這算是辦成了差事,還算是辦砸了差事呢?

    父親再一次把他書房裡的硯台砸掉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5
第十四章 幾卷薄帛

    說起來不怪劉先。

    劉先到了袁術處,很是客氣的向他轉達了父親對他的尊敬之意。並且說:「當今天下,英雄倍出,袁氏四世三公,名動天下,更是其中翹楚,袁將軍您是司空嫡子,更是大漢朝庭封贈的後將軍,與袁紹自封的車騎將軍不同,理應統領群雄,討伐董卓。我主荊州刺史劉表對袁術將軍您早有敬慕之情,當年在京中就常見面,認為您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所以雖然他身為荊州刺史,但您駐於南陽,他就忍痛把佔著他治下四分之三人口的南陽交給您,一不在南陽收稅,二不在南陽徵兵,三不向南陽發瑤役,這完完全全是想結交將軍您這樣一個好朋友。但是將軍您眼下所做所為,讓我主公很寒心,以怨報德,非大丈夫所為。您當年在京都號稱小孟嘗,交友偏天下,難道就是這樣對一個真心對待你的朋友麼?如果您再這樣做,純粹是把我家主公劉表往袁紹那邊逼,那麼我家主公被逼無奈,就很可能真正成為袁紹的人,和將軍您作對了。」

    袁術是個好大喜功的傢伙,被這個馬屁拍得十分受用,也覺得自己有些欺人太甚,既然劉表說明,他敬的是袁家,更認為自己是袁家嫡子,並不是袁紹的鐵桿手下,那麼就是可以爭取的,對於一個自己可以爭取的手下,袁術自然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寬容,於是同意不再向南郡徵收糧草,並且由於南郡宗賊橫行,甚至可以給劉表一些軍械。

    本來一切都挺好的了,但是這時來了壞人,袁術手下頭號謀士閻象,這老傢伙說:「既然劉表心向袁將軍,為什麼黃忠要帶兵到南陽和南郡交界處戒備?」

    劉先不慌不忙答道:「大國有征伐之兵,小國有御備之策」

    袁術大笑,表示可以諒解。但是閻象又說:「如果劉表對袁後將軍是真心的話,聽說劉表的公子劉琦在荊州,後將軍早有心一見,想調他到軍中效力。」

    這可就是討要質子了。這種事情,在三國後期是常見的,但在三國初期,軍閥間混戰,這樣做是相當無理的。因為袁術和父親之間並沒有統屬關係,雖然他位高權重,卻管不到一州刺史。

    劉先說劉使君對長子愛如性命,可不可以換個方法。

    袁術就怒了:「我已經容讓,難不成你們連一點誠意都沒有麼?」

    劉先見事無可挽回,就答應下來,轉回襄陽。

    「袁術想要做什麼?要我兒子去當質子?休想!」

    我把這件事考慮一下,向父親道:「父親,既然他想讓我去,那麼我就去好了,想來區區一個袁術,還奈何我不得。」

    父親怒道:「你知道什麼?袁術此人,雖然號稱廣交好友,有孟嘗之風,但其實好大喜功,內心難測,我兒有一語應對不妥,只怕就要受皮肉之苦!雖然他不會殺你,不會當真要你軍前效力,但找個機會打你幾板子,你身體柔弱,如何承受的起?」

    父親是真的關心我,愛護我。

    我心頭一陣感動,卻答道:「若是這幾小板能換南郡平安,換來父親和平發展的機會,就算挨上又如何?」

    父親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背轉身,不再說話。

    我把一杯新沏的茶放到父親案頭,道:「父親,大事為重,百姓為重。」

    父親發出了長長的一聲歎息。

    我離開父親書房,就見蒯越等幾個正在二院門外探頭探腦,見到我,蒯越問道:「公子,如何了?」

    我一笑:「父親被我說服了,我去南陽。」

    蒯越肅然,帶領眾人向我深施一禮:「公子深明大義,我等既感且佩。」

    我止住他們:「好了,就不要代表南郡父老感謝我了,南郡父老,同樣是我手足,能換來他們一天安寧,也是好的。不過,異度叔叔,父親這裡,你還要好好扶佐,我們發展機會難得而且有限,一年之內,只怕討董將有大變,到時我荊州只怕要面臨兵火之災,在此之前,我必回來。」

    蒯越點頭:「公子放心,有越三寸氣在,絕不負公子所托。不知公子此去,要何人相隨?」

    我答道:「我已有計較了,就是原宜城軍侯文聘和他所帶的二百軍卒。」

    早在宜城除奸之前,我就從宗捲上得知了文聘這位名將的存在,不過當時我們並沒有用他。他只在其後攻打各宗賊時出了一份力。此前他曾飽受這些宗賊的欺壓,當得知父親斬殺宗賊之後,對父親極為敬重。他是個心有大志的人,曾經在父親臨時駐地外徘徊,渴求得到父親一見。但是他現在只是個低級武官,根本見不到父親。而我則抽空見了他,與他一談,發現這位名將盛名之下,的確心有城府,不是等閒之輩,只怕論起實際領兵做戰的能力,還在蔡瑁等人之上,更兼為人方正,處事沉穩,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將才。如果以黃忠做比,黃忠如烈火,他就如靜水,雖然比不了黃忠能衝鋒陷陣,但是論起守禦之術,只怕比黃忠還要強些。

    那之後,我就一直把他帶在身邊,並向父親推薦,由於父親一直忙,沒有見他,但因我的推薦,就直接讓他擔任了軍司馬之職。他練兵得法,頗有古名將之風,士卒不吃飽了,他不吃飯,士卒不休息了,他不睡覺,練兵刻苦,身先士卒,不講排場,不扣軍糧,深受士卒愛戴。而他的軍隊,也與地方關係處得最好,這回父親安排軍隊幫著百姓收割莊稼,他的士兵是幹得最出色,得到表揚最多的。我簡直想要給他個「南京路上好八連」的獎狀了。

    都說乖孩子打不了仗,但是我這回去袁術處,就是求他這一穩,有他在,就算是袁術那裡過於苛刻,我的手下受些委屈,也能忍下來。

    文聘比我大上三歲,今年二十有一,卻還沒有成親。我想,如果我有一個姐姐,一定要嫁給他。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與趙雲趙子龍相似的那種人,忠誠可靠,不計得失,勇挑重擔,持之以恆。

    我們一起起程去南陽,父親並沒有送我,長輩是不應該送晚輩的,而且給孩子送行說起來也不好聽。他在書房裡只拍了拍我的肩頭,道:「早去早回。」那樣子,似乎我只是出門趕趟集,轉身就能回來。

    我點點頭,也用同樣的口氣說:「父親放心,孩兒不日即歸。」

    我說罷,將幾卷薄帛放到父親案上。那上面,是我本來安排好的要做的幾件事情,可惜我無法親自主持了。

    一是石灰開採和鍛燒之法。石灰是很有用的東西,可以吸潮氣,父親是北方人,南方太濕,他又上了年紀,新建房屋加入石灰,對他的身體有好處。而且父親打算新建襄陽城,有石灰這種東西的加入,相信城池的堅固會倍增。

    二是紙張製作改進之法。細寫了殺青、水浸、石灰漚漬、堆料發酵、蒸煮、攤曬、日光漂白、打漿、抄紙等工序,雖然其中有些我知道的不多,但是相信在相關工匠的幫忙下,一定可以完善。父親是個文人,對這件事一定會極為熱心。這年頭,紙張還是稀有的東西,雖然有蔡倫改良造紙術,用些破樹皮,破魚網、爛繩頭之類的東西來造紙,但造出紙來極差,據說其性能和餅乾有的一拼,一折就斷,寫不完一張紙,桌子上就落一層碎渣子。而好的紙張卻價值千金,直供宮庭使用,而且工藝保密,絕不外傳,留於世者少之又少。我這造紙術,如果形成量產,惠及大眾,當成為我荊州的一個巨大經濟來源。

    三是城池營造法。對於襄陽建造,我畫的草圖。我曾經看過一個後代襄陽城的介紹,對它那種環山依水,借襄水漢水峴山之勢而建城的方式也覺得極有借鑒之處,而其中甕城的設計更是別出心裁,相信在漢末不可能有這種設計的。充分利用地勢造成,那麼建造起來就會省工省時,雖然一年內不可能建成一座鐵打的襄陽城,但是主要防守設施還是能建成的。到時就算是孫堅大軍來到,我們也可輕易抵擋,讓他頓兵於堅城之下。不過,在其中我也提到,建城之事,要依時、依事而定,不要輕發徭役,不要誤了農時。要分清主次,不要因為這個大工程影響了南郡的整體經濟,畢竟南郡的底子薄。

    四是流民安置法。這到不是我知道袁術在想辦法把流民往南郡這邊送,主要是因為我覺得董卓禍害雒陽的大移民對荊州肯定有影響,而且我知道父親民政工作做得好,有八方來附之說,連諸葛世家都從山東搬來,在這種情況下,如何安置這些人就成了一個問題。土地分配,人員管理,糧食臨時發放,抽調丁壯用於燒石灰、造紙張、築城,組織軍隊,等等,凡是我能想到的,我都寫了上去。雖然知道肯定不齊全,可是能盡一份力,就盡一份力,能多操一份心,就多操一份心。現在,我就在這個歷史中,而我,是劉表的兒子!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5
第十五章 司馬水鏡

    離開襄陽,一路向北。我四下觀看,南郡雖然大亂之後,在父親的治理下,還是漸漸恢復了生機,顯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樣子。來往的農人臉上都有了笑意,而當我的大旗路過時,路邊的人會自覺的停下來讓路,面上的神情不是畏懼而是好奇。

    「看,那就是咱們使君的公子啊!聽說除宗賊時,他可立了大功!」

    「是啊,他可是為民請命的張元節先生的弟子呢,一定是文曲星下凡的。」

    「那是軍司馬文聘,他前幾天幫我收稻子來著,還在我家喝了一碗水,那個碗我供起來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將軍啊!」

    「公子!公子!」

    「文司馬!文司馬!」

    農人們自發的叫了起來。

    我含笑向他們揮手致意,心中想到,得民心如此,我何必在意那袁術?

    正此時,身後塵頭大起,卻是蒯越和劉先縱馬趕來。

    「公子!且請留步!」他們叫道。

    不是才給我送完行麼,怎麼又追了來?我下馬在路邊等候,不一時,兩人來到面前。蒯越下馬施禮道:「公子,使君大人讓我給您送來此物。」

    打開錦盒看時,裡面淡黃色光澤閃動,卻是一方玉珮,那是我家祖傳之玉,一向由族長保管。父親居然將它送給我,其中含意,不言自明。

    不知怎麼,我眼中便有淚。真沒出息,讓一個古人感動了。

    蒯越又道:「使君大人派劉先與公子同行,到時也好有個照應。」

    劉先拱手道:「劉先參見公子。」

    我笑道還禮:「有勞始宗(劉先字始宗)了。」

    劉先道:「不敢。」

    蒯越將我請到一旁,悄聲問道:「公子,如何得知袁術的詭計?」

    「什麼?」

    「袁術將大批流民逐入南郡,眼下已過新野,向鄧縣而來。黃忠將軍派快馬來報,問此事如何處置,是否准允其入境?」

    鄧縣是南陽郡與南郡交匯之處,黃忠就鎮守在那裡。面對這樣大的流民群,誰也沒有經驗。

    「我雖然想到可能會有流民湧入,卻沒想到袁術會這麼狠,流民總數有多少?」這是最關鍵的問題,如果他弄一百萬人來,吃也把我們吃死了。

    「怕不有三四十萬。」

    三四十萬麼?大約還吃得下。

    「放過來。都是人命,放他們過來,我們既得了名聲,又有了人力。我南郡現在地廣人稀,再多些人也養得起,只是眼下南郡底子太薄,糧食,雖然說我們才收穫了糧食,但是明年可能要有戰爭,所以不能不提前打算,還要想辦法從其它地方弄糧,拿鹽換糧!江夏、汝南、包括南陽,都要用鹽。我們全取南郡,也就打通了往川中的道路,張方雖死,但他經營的井鹽這條路線不能斷,我們要把持在手中,這筆收益不小。鹽鐵之利,不可勝數,可惜南陽為天下治鐵中心,卻還在袁術手中,讓他賺得肥了。對了,那些流民要統一安置,看看有沒有染病的,隔離開來,千萬不要傳疫,這是最最重要的。石灰窯快建起來,他們的住處,要用石灰消毒。找大夫,找好大夫,對了,華佗和張機兩位先生在哪裡?有沒有他們的消息?他們不是哪裡有疫病就往哪裡跑麼?--唉,要是那麼著,他們還是別來的好。總之,少餓死人,不傳大疫,就是當前最大的一功。確定身體沒有問題了,再抽調出來做工,以工代賑,築城、修路、做工、務農、參軍,都可以。只要熬過了今年,明年就好些了,唉,明年還要打仗。這個袁術,怎麼這麼不是東西!」怎麼算怎麼時間緊,真讓我抓頭。

    蒯越卻在佩服的點頭:「越也是想到了這些,既然公子也認為讓他們過來比較好,那麼越就也這樣向主公建言了。但以此事看,袁術此人著實陰鷙,公子此去,還要多加小心。」

    我點點頭。

    一路向北,果然看到數不清的流民,一個個衣衫襤褸,目光呆滯,瘦的皮包著骨頭,拖兒帶女,背包挑擔,慘不忍睹。最讓我感到憤恨的是,其中竟然有不少南陽口音的人--董卓再怎麼禍害雒陽,也不可能發生這種情況,這分明是袁術的手下借遣散流民之機,為了搶奪南陽的土地和財產,把南陽本地百姓也趕出來了!

    還聽到不少這樣的話:「到襄陽去,到劉使君(使君:對刺史或州牧的尊稱)處告袁術去!太欺負人了!」

    唉,你們不知道,劉使君眼下也幹不過袁術,把自己的兒子都送到袁術處當質子了。

    路口處,一個老人垂首坐在路邊的木樁上,衣衫很舊,若有所思,似乎已經走不動了。我跳下馬,走上前,把自己的斗蓬披在他的身上,又叫道:「來人,拿些乾糧來!」文聘解下自己的乾糧袋,連著一壺水,交到老人的手中。

    那老人一愣,抬頭看看我們,忽然間笑了,問道:「不知道這位小哥怎麼稱呼。」

    小哥?我一笑,不想此時說出名字,不然豈不是有示恩之意。不過,文聘已經快言快語的答道:「這是劉使君的公子劉琦。」

    老人點頭:「人皆言劉使君父子仁慈,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可惜,劉公子救在下一人,卻救不得這數十萬流民。」

    我見他起到父親,當即肅然而立,又聽他出言不俗,觀其相貌清雅,松形鶴骨,器宇不凡,雙眼明亮,不似普通人,當即起了疑心。拱手施禮道:「適才小子冒昧,不敢請問老丈如何稱呼。」

    「公子客氣了,山野匹夫司馬徽是也。」

    「啊!您就是名聞天下的水鏡先生!」我這下吃驚之極,這位老人居然就是大賢司馬徽。

    「不敢,漏名不足以污公子之齒。」司馬徽顯然也沒有想到我居然知道他,不過卻面無得意之色,只是淡淡的,用手指指周圍的流民:「不知公子對這些人有何打算?」

    我便與他席地而坐,將自己的打算與他說了。

    他越聽越奇,連連點頭,終於歎道:「公子真乃人中之龍,必非池中物。他年雲台閣上,必有公子之名。」

    我搖頭道:「先生過獎,劉琦的這些打算,都是想當然罷了,若要當真顯出效果,不死人,不鬧疫病,那還要大家群策群力,方能渡過這個難關。」

    「群策群力,說得好啊。得人心者得天下,袁術倒行逆施,殘害百姓,雖然眼下強大,覆亡不遠。不出三年,南陽郡就會重回使君父子之手。」

    「借先生吉言吧。方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我父子有心除賊,無力回天。這次我為質子,去袁術處,不知先生可有什麼教導我的麼?」

    「袁術其人,目光短淺,心胸狹窄,任人為親,不足為慮。公子此去,他當以子侄之禮相待,公子只小心不要惹了他的兒子和女兒也就是了。」

    「此話怎麼講?」

    「袁術有一子一女,兒子叫袁曜,十二歲,女兒叫袁暉,十歲。這兩個孩子自幼嬌慣,說一不二,就算是袁術手下的大將,惹了他們也是說關就關,說打就打,毫不客氣。公子若去,必與他們相見,到時相處得順利也還罷了,若相處不好,只怕公子難免受苦。」

    「原來如此,劉琦記下了。」我向他施禮,復道,「先生,眼下我父親初入荊州,人手不足,又被袁術欺凌,數十萬流民進入南郡,一個不測,只怕便生大亂,不知先生能否看在蒼生面上,相助我父子一二。」

    這個司馬徽是個奇士,又是個隱士,一生不曾為官,據史上記載,劉表曾親自到田間地頭與他一起勞作,勸他出山為官,他也不肯,劉備幾次相勸,他還是不肯,到曹操逼他為官,他卻病死了。我這樣相勸,只怕他也是不肯。

    果然聽司馬徽道:「司馬徽山野之人,性格疏狂,實無益於使君和公子。」

    我黯然道:「既如此,是劉琦魯莽了,告辭。來二十名士兵,護送先生和其家人前往襄陽,幫先生一家安置好了便回府中,不必隨我去宛城了。」

    我轉身離去,正要上馬,卻聽司馬徽道:「公子贈袍之德,司馬徽必有後報。公子一路小心。」

    我心中不由一暖。

    復向北行,一日日過了朝陽、新野、安眾、穰縣、涅陽,到了宛城。

    這就是我們荊州真正的治所。

    這就是我們荊州最大的城市。

    可惜他卻在袁術的手中。

    我望著那城門感歎了片刻,然後將鞭子一揮,道:「進城!」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5
第十六章 初見袁暉

    袁術看起來有三十五六歲,比父親可是年輕多了。高高的個子,略顯青白的臉,英武中略帶一絲暴戾。他身著鐵甲,高坐明堂,持酒自飲,兩側甲士林立,個個皺眉瞪目,嚴肅而齊整,不愧是大漢北軍中出來的將士。

    從大門直到明堂,袁術給我排了五百多步遠的兩列軍陣,當我從中走過時,那森森的殺氣就直衝到身心深處。沒有試過這個感覺的,當真是有可能會嚇的大哭或者拉了褲子。我覺得自己的後心裡也在不由自主中浸出了汗。這種威壓,是無形的,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當然積壓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會讓影響人的神智。我想,在這種時候,我是該嚇得大哭好,還是鎮定自若好?我決定,還是鎮定自若。因為我們無論是作為袁術的盟友還是敵人,都必須表現出實力來,贏得他的尊重,現在與那些宗賊們打交待完全不同了。我如果表現出哪怕一點點的軟弱,袁術都會認為父親可欺,說不定這一年的發展時機都留不住了。

    我似乎是個適合演戲的人,這件事一想通,我的表情自然就鬆弛了,身體自然就舒展了,連那些甲士們給我的壓力也不見了。我回頭看看身邊的一文一武。劉先曾經來過一次,看著這次的陣仗,他嘴角上略帶著一絲諷刺,卻沒有恐懼。文聘表情嚴肅,緊緊守護著我,那表情,那動作,似乎在對袁術的手下們示威:誰敢對我家公子有絲毫無禮,我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讓你們付出代價。嗯,果然是我荊州的傑出人才,沒給我丟面子。

    「參見後將軍。」明堂上,我躬身施禮。既然他在庭見之禮見我,我也就稱他的官職。

    「你是劉琦。」

    「是。」

    「今年幾歲?」

    「一十八歲。」

    「未行加冠之禮,還是個孩子。呵呵,景升兄有後啊,看到你,我就想起你父親,就想起當年我們一起在何進大將軍手下的時候。歲月不饒人啊,轉眼間,你們這小字輩的就這麼大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所以低頭聽著,沒有回答。

    「唉,聽說景升兄自接掌荊州,一直不順利啊,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回後將軍的話,家嚴自掌荊州,一心為漢室除奸,為袁家報仇,為後將軍穩定後方,先除宗賊張方等五十五家,後降張虎陳生兩人,荊州百姓,無不為之歡欣鼓舞。眼下民心歸附,百姓樂業,劉琦北來,還看到不少百姓前去投靠呢。」

    被我小小的刺了一下,袁術一愣,卻笑了:「嗯,不錯,對答得體,好孩子。好孩子要說實話,你看我的大軍如何?」

    「俱都是精兵強將。」

    「如果我要取南郡,你看攻得下麼?」

    「攻得下。不過,將軍要付出數萬條性命,加上將軍的一切清譽。」

    「你在吹牛?」

    「劉琦只是據實而言。」

    「好一個據實而言!看來油嘴滑舌學得不少啊!誰教得你?」袁術怒了。

    「劉琦的座師是大賢張儉張元節。」我繼續不卑不亢的答道。

    袁術再一次愣住了。張儉是負天下名望,在士人當中有著極高的聲名,而袁家是士人集團的首腦,向以善待士人聞名,聽到我的老師是張儉,就怒不下去了。

    「你是元節先生的弟子?」

    「是。」

    袁術停了一下,忽然間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小子有福啊,有個好父親,還有個好先生,真是生在蜜罐裡了。景升兄現在為我安定後方,幫我討伐逆賊董卓,也算有功之人。他既然信得過我,把你交到我的手中,我自然不能虧待了你,來人,在凌風台排開宴席,為我賢侄接風!」

    一句話傳下去,從人立即忙了起來。

    我暗自舒了口氣,回頭看看劉先和文聘。文聘還表情自若,沒什麼變化,但劉先卻是腦門上滴滴熱汗。他奉命與我一起出使,就是怕我有個應答不對之處,可是適才我與袁術,一個問得急,一個答得快,針鋒相對,沒有半點示弱之處,劉先關心則亂,真怕袁術發怒處置我。還好,袁術雖然發怒,卻最終轉怒為笑,不然的話,劉先只怕先要自殺謝罪了。

    凌風台位於原荊州刺史府中,凌風台高三丈,四周挖有水池,上面建有高三層的樓閣。宴會就在這樓閣之中。原先以為我把袁術給氣了,他肯定要會宴席上接著收拾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沒有那樣做,這次的酒宴,居然是家宴。不過,這家宴,是不是就要見到水鏡先生說的那兩個小鬼頭了?他們不會真的出什麼妖娥子吧?

    我用心的觀察著與宴的諸人,特別是其中的小孩子。這一看才發現,今天的小孩子還真不少,或許這也是因為我自己也沒有成人的緣故吧。

    袁術是主,當仁不讓坐了東向尊位,接著要我挨著他同席而坐,我自然不肯,又讓他的兩個同族的弟弟坐了南向,我和一個看起來很帥的小伙子坐在西向,北向則坐了一個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孩子,正是袁術的兒子袁曜,而他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最多八九歲的小孩子。袁術是長輩,先介紹了一下在座諸人,介紹到我身邊這個小俊孩兒時嚇了我一跳,這位看起來比我小兩歲的小帥哥,居然就是未來的江東小霸王孫策孫伯符!我暈,未來的累世仇敵,殺得我荊州屍橫遍野的傢伙就是這個笑嘻嘻好像一點害都沒有的傢伙?!我差點沒有跳到一邊,遠遠的逃離開他。我怎麼會這麼不敏感,身邊坐了一頭小老虎我居然沒有感到任何的殺氣。而袁曜身邊那個八歲的小孩子就更加出色了,他是孫策的弟弟,孫權。很好,很強大,我們這一席居然就坐了未來兩位皇帝,一個袁術,一是孫權,我很有面子。我是不是要把這次聚會的經過詳細的寫成一篇回憶錄,等以後這兩位出名了之後我拿去賣錢?

    袁術是長輩,說了一番勉勵我們的話,舉了一次杯就離開了,隨後不久,這宴會就熱鬧了起來。先是孫策說起了笑話,這個傢伙說笑話的本事不錯,好幾次把大家說得前仰後合的。靠,打架我不是你的對手,說笑話,我堂堂未來世界穿越而來的人物,本書當仁不讓的第一主角會怕你不成?

    我於是接連著說起了冷笑話,什麼有一個小孩叫小甲,人人都說他是個傻孩子,他於是問他父親:「父親,我是不是傻孩子啊?」父親語重心長的說:「傻孩子,你怎麼會是傻孩子呢?」什麼酒樽與酒盅同行於路上,忽然有人大叫:「烈馬來了。」酒樽逃開了,酒盅卻被踩扁了,為什麼呢?因為酒盅沒有長耳朵啊。什麼一隻螞蟻從泰山上落下來,結果死了,是怎麼死的,答是餓死的,因為在天上飄的時間太長了。

    孫權笑得流出眼淚,直叫肚子痛,袁曜直拿拳頭狠砸桌子,而孫策呢,孫策直接笑的鑽到他那案子的下面去了。

    這下子越來越熱鬧了,敬酒的也沒時間敬了,喝酒的也不喝了,幾個孩子在席上鬧成一團。美麗的侍女們個個笑的喘不過氣來。

    我嚴肅的問孫策:「熱湯上來你用左手攪拌還是用右手攪伴?」

    孫策回答:「用左手,我左手更有力量。」

    我非常佩服的說:「你太厲害了,我其實一直是用筷子的。」

    孫策一抱頭:「我的天吶。」

    袁曜手指著孫策,笑得直直的就向後滾了過去,他和孫權用的一個小案,那小案把孫權給扣到下面了。侍女忙把小案收拾好,卻見孫權在那小案下面還在笑呢。

    後來我從這幾個人口中得知,他們本想灌我酒來著,可是被我的笑話逗的實在沒有那個心思了,就想著讓我多講幾個笑話。

    那晚我講笑話講到很晚,最後連袁術的夫人們都聽說有一個比孫策還會講笑話的孩子,每天悶得無聊的她們都到帳幕後來聽了。

    「最後再說一個啊,再說一個就散了吧,天太晚了。說,有一顆綠豆,它的夫人離開它了,它就很傷心啊,它就哭,哭啊哭啊,淚水一直流,一直流,到了最後,你們猜怎麼著?」

    「它夫人回來了?」

    「它哭得沒有眼淚了?」

    「它不哭了,另外再找一個夫人?」

    「哈哈,以上都不對,答案是,它發芽了。」

    「哈哈哈哈哈--」這次不是席上任何一個人,一個明亮如春暉的女孩子大笑著從帳幕後面滾了出來,差點摔到我身上。

    我拿著酒杯一時愣住了。

    這是我與袁暉的第一次相見。

    我十八歲,她十一歲。

    多年後,我們都還清晰的記得那一個歡笑的夜晚,但是當時的與宴之人,已是天各一方,或者陰陽相隔。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6
第十七章 質子生涯

    就這樣,我在宛城住了下來。

    說起來袁術對我們還是不錯的,起碼吃得好,穿得好,個個養的白白淨淨的,沒事兒喝喝酒,下下棋,說個笑話什麼的,日子愜意的很。不過,在三國演義裡,孫權曾對劉備使過這招,讓才過江成親的劉大耳一頭陷入溫柔鄉里不想出來,若不是趙雲這個電燈泡搗亂,說不定這妙計還真成功了。相比之外,袁術這一招對我還真是不起什麼作用。我很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如果當個紈褲子弟,我在荊州就可以當,何必要到這裡?

    開始下雪了,轉眼就是冬天,不知道南郡現在怎麼樣了,那些流民安置妥了沒有,如果還不曾安置好,這場雪下不定要死多少人?不過父親向來親民,應該不會有問題。有蒯越、蒯良等人扶佐,還有水鏡曾經承諾過的相助,再加上我那幾條建言,怎麼也會把損失降到最低了吧。石灰窯開得如何?造紙作坊又怎樣,什麼時候才能造出我要的紙來?襄陽新城建設得如何了?在這裡,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知道袁術是想用溫柔鄉把我變成一個對他沒有任何威脅的無用之人,但我知道,我並不是唯一知道的人,孫策、孫權兩兄弟對這一點也知道的很清楚。

    孫策今年十六歲,他相貌英俊,舉止典雅,好說笑話,好烈酒、快馬、寶刀,他每天練功,從不間斷。他的刀法,甚至比黃敘還要強一些。

    而他的父親,又是怎樣勇猛的一個人?

    或許是那天我的笑話講得太成功了,孫策大一些還罷了,袁術的兒子袁曜、女兒袁暉,孫堅的次子孫權成天來找我,讓我給他們講笑話。幸好我是重生之人,心理年齡稍大一些,有些耐心,若我當真是十八歲的少年,只怕早就被他們給煩死了。

    看到袁曜、孫權,我不由想起了我的弟弟劉琮,不知道他現在老家還好麼?一個人會不會悶壞了,他正換牙,不知道是不是如孫權一樣嘴裡開著大門洞。他老吃糖,牙會不會吃壞了。袁術這裡吃喝講究,各種各樣的點心糕果,有好多是連我都沒有見過的,雖然不見得合我口味,但是想來我那個弟弟一定是愛吃的很。想起那個到袁術處往懷裡放桔子的陸績,我不禁也動了相同的想法,實際上我也是這麼做的,而且明著說:「這個糖不錯,我想帶回去給我弟弟嘗嘗,袁公子,麻煩你給我裝一口袋吧,什麼,沒有,半口袋也成?別走別走,好吧,我要一盤子就得了。」

    說實話,我想家了。師傅張儉不知道怎麼樣了,我讓人給捎去的狐皮袍子不知道捎到了沒有,他一入冬有咳喘之疾,不知道今年有沒有再犯。弟弟和管家對他照顧如何?肯定是沒有我在的時候好,就算是答應的再好,也不起作用,人老了,有時不見得要多少東西,有個人陪著說說話比什麼都強,可是管家和劉琮,只怕都沒有我的耐心可以陪著他聊天。

    還有在襄陽的父親,冬天的南方,是寒入骨頭的濕冷,他到年就是四十九歲了,無論比起曹操劉備還是袁紹袁術,都要大得多,他三十一歲上才有的我,不算老來得子,但得子的年齡也實在算不得早了,如今我卻不在他身邊。他孤身一人,獨處荊州,百業待舉,百廢待興,缺少人手,缺少資源,要操心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南方的張羨和蘇代,會不會再搞出什麼是非來?而袁術,又會在何時失去耐心,要把荊州完全收入他的掌中呢?

    袁術曾經是個能打能拼的人,不然的話,僅憑父輩餘蔭,他也很難這麼容易就爬到後將軍的位置上。不過現在的他,卻似乎對打仗不感興趣,他很少去魯陽前線,他只在宛城享受,建官邸,征錢糧,選美女,吃大戶,日日歡歌,夜夜宴飲,再就是一封封表章打上去,表這個為這個官,表那個為那個官。前線那裡都是孫堅自己在打拼。這給人一種錯覺,就好像,是孫堅一心要找董卓報仇,是董卓殺了孫堅滿門,而不是殺了袁術滿門似的。

    我有時候想不明白袁術,他眼下的力量,絕對可以大有作為的,但是作為將軍的他,似乎更熱衷於玩弄權術,而不是以武勇克敵,說到底,他還是一個老式的官僚,而不是一個合格的軍閥。他表面上強大,但對自己的手下並沒有嚴格的掌控。比如他廣結朋黨,以自己統率荊州南陽,先後任命孫堅為豫州刺史,陳瑀為揚州刺史,企圖以此變相控制荊州、豫州、揚州,成南方群雄之首,同時還聯絡幽州的公孫瓚,威脅袁紹的腹背。但是,他這種做法,實際的效果堪慮,最後連孫策都背叛了他,這就是證明。所以,雖然他表面上很強大,很可怕,但是無論是我還是蒯越,都曾說過,只要我們荊州恢復元氣,擊敗他還是不難的。

    從這一點,我又想到了荊州的掌控上,說袁術是個不會掌控人心的老式官僚,其實父親也一樣,甚至猶有過之。他是君子人,君子不黨,雖然他曾以黨人的名義受難,但是他還是不曾改變過這個觀念。他覺得一個真正的士大夫,就是要一心報國,兩袖清風,忠直善良,寬待百姓,這樣就會得到萬民稱頌,就會流芳百世。這種想法,並不錯,但是在三國這個時期不適用。因為三國是強者為尊,能者為上,無論你多愛民,多有名望,你死了,也就完了。他唯一比袁術強的地方,就是他的名稱好,受百姓愛戴。

    如何改變這一點呢?在宛城呆著的時間裡,我總在想這個問題。其實管理上達到統一,必須要抓住三個權力,一是人權,二是財權,三是軍隊。父親現在這種依靠大戶的做法,雖然短期內會有較大效果,但是也會造成巨大的弊端,那就是形成尾大不掉之勢,到時再想要改過,可就勢比登天了。王莽、董卓,這借鑒就在眼前。

    在這個時代裡,各太守、縣令長的權力都太大了,他們就是土皇帝,上管天下管地,當中管空氣,作為太守,甚至可以調用郡國軍。而父親現在,只是一個刺史。刺史這個官職是武帝元封初年設立的,負責巡行郡縣,以「六條」問事,概括為「省察治狀,黜陟能否,斷治冤獄」,其實對地方政事,已經是無所不包。雖然只是六百石小官,卻考察二千石的太守。這是個相當於後世的紀檢幹部一樣的官職,可以乘傳奏事,總隸屬於御史中丞。到成帝綏和元年,罷部刺史,置州牧,秩亦二千石,哀帝一度復舊制,不久又為州牧。到東漢建武十八年,依舊制再改為刺史,但只設十二人,州一人,余一州隸司隸校尉,變西漢刺史無固定治所為各有駐地;奏事可遣計吏代行,不復自往。東漢刺史權力逐漸擴大。詔書常云:「刺史、二千石」,又常有派刺史領兵作戰之事,刺史奏聞之事不必經三公委派掾吏按驗,郡守、縣令對之頗為忌憚,甚至有因畏刺史而解印棄官之事。一個強勢的刺史,其實已經和州牧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一個弱勢的刺史,卻還是對同級的太守無能為力。

    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其實很多,但是,哪一種辦法是適應這個時代的呢?既然明知道今後是個軍閥割據的時代,就必須要集中起全部的力量,眼下這種鬆散的管理肯定不行。西川的劉焉早早就提出,天下大亂是因為刺史權力太小造成的,所以他要當州牧。但是州牧就能解決這些問題麼?皇帝權力大不大?面對天下紛爭,他又能如何?改變,應該是體制上的。那麼怎麼辦?建立基層黨組織?想到這個念頭就該被打。等等,秦始皇是統一天下後做了什麼?郡縣制,人員親自任命,統一度量衡,建馳道,不錯,有點眉目了--父親要掌握用人權,荊州官吏必須要他親自任命!這是樹立權威最有效的途徑。驛站要建起來,這個時代的信息傳遞速度太慢,容易誤事,後代的什麼四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在這個時代通通沒有。驛站似乎是唐代才有的。那麼,這個東西現在能不能用?當然可以了!我太聰明了!我覺得完全可以引進。驛站、驛馬、軍郵、物資轉送,天吶,我是不是被這個世界同化的太厲害了,居然都忘了這個東西。這是一支多麼強大的力量!借傳送公文,我可以用它來發展自己的力量,不在現行體制之內,不傷害現在各位大人的權利,同時可以兼備郵政、高速公路的服務區、貨物中轉站、物流中心、諜報等種種功能,不錯,這件事情回頭就要做,而且一定要做好。拉拉拉,拉拉拉,我是送報的小行家。曹丞相,這是今天的報紙,給我一弔錢,謝謝你了;董太師,這是你要的十八路反賊的軍隊佈置圖,給我一千匹戰馬,我就交給你;停,YY的過分了。這個想法,也只能是荊州之內實行,離了荊州,只怕就行不通了,現在各地首長,都是滿臉沾鬍子,見東西就搶的主兒。驛站的設立,眼下最多是幫著我理清荊州政務的上傳下達,順便幫我弄點小錢花罷了。我就不信,我是荊州刺史大人的公子,我的軍情驛馬在路上飛馳,還有人敢收我的稅。有了驛站,各地官府中設立一個屬於我的信息傳遞的機構應該沒有問題吧?他們向我定期匯報當地的政策、民風、晴雨、吏治、有沒有結交外賊、是不是貪污了公款、有沒有包二奶什麼的,應該也是合理的吧?等等,我這似乎不是驛站,是我不小心把錦衣衛給建立起來了。哈哈哈,我真是天才。

    想得過癮,這段時間忙壞了,連走神都沒有走這麼痛快過,不過,我現在是走到哪裡了?

    我有邊走邊想事兒的習慣,可這回,想得太深,我迷路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6
第十八章 窘事

    四面一看,好像這個地方沒有來過。這是一個很大的花園,雖然是初冬,還是有不少的花在開放著。細看時,那花卻都是絹花,一朵朵扎的極為美觀,簡直與真花無異。

    而這裡的牆壁、明柱、飛簷,也都飾以絲絹織錦,華麗美觀,簡直--簡直就是糟蹋東西,就算禍害好東西也沒有這麼禍害的。

    這是個什麼地方?

    我直覺自己走錯了地方,轉身想離開,卻驚恐的發現,我找不到來時的路了,這裡到處都是絹布,簡直圍成了一個迷宮!

    不好,難不成這裡是袁術的後宅?這可是大忌啊!

    此時,我可沒有心情管袁術有多少老婆,長得好看不好看,我心中所想,只有快點逃離。

    好不容易我看到一處好像是門,但也有絲絹圍著,快步走過去悄悄看了一眼,就覺的腦子裡轟了一聲。

    只見兩個丫環彎身侍立,一個端銀盆,裡面是溫水,還在冒著熱氣,另外一個則拿著雪白的絲巾,沾著水,輕輕抹去--那是一個雪白的屁屁,它的主人似乎才剛剛小解完畢,而她的僕人在為她進行清潔。

    這裡居然是一個廁所!

    而我看到了最不該看到的東西!

    我覺得自己鼻子一熱,幾乎要流出鼻血來,連忙後退數步,轉身就要逃走,卻發現一個人站在我的身後,仰頭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琦--哥哥,你在做什麼?」

    袁暉!袁術的女兒,十一歲的袁暉、袁娉娉,就俏生生的立在路中間,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完了,她看到了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我覺得,我完了,似乎她已經告訴了袁府所有的人,然後我被袁術五花大綁到轅門之外,點了天燈,然後袁術點齊大軍,南攻襄陽,一路上鮮血遍地,煙火沖天。史書上會寫到,某年月日,荊州刺史劉表以子劉琦質於袁術,劉琦偷窺術妾,為術所覺。術怒而誅之,遂攻拔襄陽,所過多所殘戮。

    我看看左右,沒有人。心中殺機頓起,為我個人生命計,我為全家幸福計,為全荊州安危計,為那個寫史書的人別太費力氣計,我要殺人滅口--如果乘著沒有人看到,把她掐死,挖個大坑,再埋起來,上面種上一棵樹,袁術找不到她,會不會以為她白日飛昇了?

    「琦--哥--哥,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人家在問你話呢!」

    真是不知道死活啊!沒見一個變態殺人狂魔就站在你面前,你居然還敢叫我哥哥,還叫得這麼肉麻,拉著長音,跟要斷的麵條兒似的。既然如此,那本屠夫就成全你,一步上前,忽然蹲下:「呀,是娉娉妹妹啊,真奇怪,才一天不見,你長得更漂亮了,個子也長高了,哈哈,對了,我剛才追一隻漂亮的小鳥兒,結果走迷了路,你能不能帶我出去啊。」靠,真沒出息,話一出口,怎麼內容全變了,剛才白醞釀殺氣了。

    「哦?原來哥哥是在找一個漂亮的小鳥啊,我說呢,你怎麼給闖到內院來了,來,我帶你出去。」袁暉拉著我的手,蹦跳著往外走。

    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騙過她了。這個小魔女雖然名聲在外,也不是很厲害麼?或許是她歲數小,有些事還不懂,讓我逃過一難。

    轉過幾道迴廊,眼前一寬,重見袁府外花園。終於走出了險地,脫離了虎口,下次打死我也不再沒事兒走神兒了。開溜,龍歸大海,虎入高山……

    「走了,可愛的小娉娉,拜拜。」開心的我已經不會說中國話了。

    「對了,琦哥哥,我有一點事問你。」

    「什麼事?」我完全放鬆了,現在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姨娘長得白不?」她飛快的問道。

    「白。」話一出口,我想,我還是自殺算了。

    被人抓住尾巴的滋味不好受啊!

    特別是,區區不才在下俺,乃是堂堂一位刺史公子,魯恭王之後,皇室後裔,鳳子龍孫,被一個小小的十一歲的丫頭片子要脅,簡直是不可思議!要是放我們那個時代,兩個耳光就讓她老實了,敢要脅我!可是現在,我不敢,她是袁術的掌上明珠,更重要的是,她的心眼之多,簡直比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還難纏。

    原本,除了讓我講故事,我們也並沒什麼太多的交集。畢竟我們歲數上差得太多,她更感興趣的是小我兩歲的孫策,而不是我,更不是一直追著她屁股轉的孫權。可是自從發現我誤入內宅這件事之後,她好像是發現了一件大玩具一樣,每天得意洋洋的來找我,讓我做這做那。我心有不滿,卻不敢不從,可是她的古怪刁鑽之處,簡直令人髮指!

    她居然讓我和她踢毽子!讓我和她開交繩!這還罷了,她要我學老玩童一心二用之術在玩的同時要講故事!

    這也罷了,她居然似懂不懂的撩撥我:

    「琦哥哥,你說,那天你看到什麼了?」

    「琦哥哥,你說,我馮姨娘美不美?白不白?」

    「琦哥哥,你說,你幹嘛偷看,你想看什麼?我給你看好不好?」

    我吐血三升,倒地而亡,本書終--那是不可能嘀……

    我那天看到的,那個雪白的屁屁,居然就是袁術最喜愛的,號稱國色天香的馮氏。

    這如果讓袁術知道了,點天燈都是輕的。

    我不置可否的敷衍著,嘴裡哼哼哈哈,在思想裡面把她掐死了一千遍,然後又分屍,然後考慮把她的屍塊都藏在什麼地方比較安全。和她在一起,我似乎越來越變態了。危險啊,危險,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小傢伙,就是一顆定時的炸彈吶,可是,別看我在心裡怎麼想,也不敢當真用排雷手段。這顆雷,可是子母連珠雷,一炸一大串呢。

    半倚坐在暖房的胡椅上,看著眼前這個小妖精,我眉頭大皺。

    「唉。」

    「怎麼了?琦哥哥?」

    「老在這府裡呆著,悶都悶死了。可玩的都玩遍了,總不能讓我這麼大人總和你一個小毛孩子踢毽子吧?」

    「誰是小毛孩子了?」袁暉不滿的翻我一眼,卻也覺得踢毽子是小孩子的把戲,有些沒面子,「那你說,我們做什麼?」

    「出城圍獵好不好?」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我和父親去說。」

    「別說是我提議的。」

    「為什麼?」

    「你爹會認為我想逃走。」

    「哼,」袁暉又走了回來,「你不會當真是騙我,想要借我逃走吧?」

    「逃走,你以為我是孫策?給我匹馬,我騎上去不掉下來就不錯了,還逃走?」

    「也是,真是奇怪,你比孫策哥哥還高半頭,怎麼打架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是士人。」這話說的,在這個時代就是理直氣壯,還能贏得小姑娘的讚美,要是放我來的那個世界,早有一萬個人對我比中指了。

    讓我來試試吧,看看袁術對我是不是加著小心。

    很不幸,答案是肯定的。

    袁術那裡說,不成。

    是不是袁暉是個女孩子,說這種沒份量,我再投顆石子。

    「孫策,我們去打獵好不好?」我向孫策叫道。僅管直接叫名字在這個時代似乎不禮貌,但孫策不會不高興,第一我比他大兩歲,第二他現在還沒成人,還不知道他以後會字叫伯符呢。

    「好啊,我們去新野圍獵野山羊。」

    「嗯,我們要向袁叔叔稟報一聲吧。」孫策性格裡有天不怕地不怕,吃了虧也不回頭的個性,所以這可憐孩子才跟著袁術吃過那麼多虧,我被小小利用一下,當個探路石子應該也不算欺負他。

    「好。」孫策跑去匯報了。時間不長,垂著頭走了回來,「袁叔叔說了,不許咱們去,怕有風險。咱們都是名門之後怕什麼風險?別說是獵野山羊,就算是獵虎,我自己一人赤手也能獵回來。只是他說的堅決,你沒見那樣樣,好像要吃人,嚇得我也不敢再說了。」

    「真是奇怪,他這是什麼意思?拿咱們兄弟們都當成家養的小豬了,生怕有個閃失。難不成咱們這麼大,還不會照顧自己不成?」

    孫策搖著頭,無可奈何的走了。

    看樣子,袁術對我們還是加著小心,不肯放輕易我們出門啊。日後想要離開宛城,還要費些周折。

    逃走?不到最後決裂的時候,我可能會那麼做麼?

    那就繼續在這裡當小豬吧。

    冬天的日子,我都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慵懶了。

    再這樣下去,我會變成習慣這種寄生蟲的生活的。

    我要奮發,努力,聞雞起舞,半夜雞叫……

    大白天的,我居然睡著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6
第十九章 情勢逆轉

    無論如何,日子還是要一天一天的過。

    我一天比一天懶,就差進行冬眠了。吃飯喝酒沒意思,練劍讀書沒興致,就連袁暉那小丫頭對我的要脅我都漸漸的習慣了。

    人疲了,乏了,宛城的日子太過平淡,平淡的讓我覺得自己開始發霉,簡直要染上袁家的特有的那種灰暗色調了。

    我無比懷念在襄陽的那些忙碌的日子。

    可是現在,我卻不能回去。

    天下的大亂還在繼續著,從偶爾間席上的閒談中,我一鱗半爪的知前了前線的一些事情。

    比如那個倒霉鬼曹操,看酸棗的盟軍整天喝酒不思進取,於是孤軍前進,碰上董卓大將徐榮,被殺得大敗,好不容易靠陳留孝廉衛茲散盡家財給彙集的五千兵馬全賠了進去。他沒了實力,大罵了諸位只負責清談的大人們一番,自己和夏侯惇一塊兒去揚州徵兵,揚州刺史陳溫、丹楊太守周昕這兩位不錯,給了他四千多人。可惜回來的路上,才到龍亢,發生營嘯事件,那些士卒就造了反。把曹操的大帳都給放火燒著了,曹操親自持著寶劍,斬殺了好幾十人,白天一清點,就還有五百來人。他漫山遍野的又抓回五百來人,勉強夠了一千人,進兵屯於河內。

    這酸棗的諸路大軍這時也亂了套,這一路由兗州刺史劉岱、陳留太守張邈、東郡太守橋瑁、山陽太守袁遺和曹操等組成,本來就心不齊,互相之間有矛盾,曹操一走,內部更亂,兗州刺史劉岱和東郡太守橋瑁之間還有過節,劉岱找個機會把橋瑁給砍了,派手下王肱領了東郡太守的職務。這下子聯軍亂了,誰都怕自己是下一個刀下鬼,眼見時到隆冬,糧食也吃完了,仗也打不動了,就給風流雲散了。東面戰場一亂,董卓就活了,而是董卓就來攻孫堅。

    當時,孫堅正在魯陽城東與部下們一起喝酒--雖然說孫堅是打仗最主動的一個,可他也是人啊。正喝著喝著,就見董卓的步騎共數萬人突然出現了。這時候孫堅表現出一代名將的鎮定力,他根本不在乎,在席間依舊談笑風生,命令部眾整頓隊伍,不得輕舉妄動。看隊伍整頓好了,這才依次進城,先後有序,分毫不亂。董卓見孫堅陣容整齊,不敢攻城,也就引兵撤退了。

    這大約是今年冬天最後的一場仗了。

    要過年了。明年,這世界不知道又會是個什麼樣子。

    可惜,今年過年的時候,家中沒有我了。

    雖然這個時代,過年時不貼春聯,不看春晚,沒有鞭炮可放,但畢竟是一年中最大的節日,所以宛城還是滿熱鬧的。袁府也是張燈結綵,一片繁華。每個人都發了新衣服,殺豬宰羊,大鍋煮肉的香味四處飄散。到了晚上架起火堆,把老粗的竹竿朝裡丟,聽那噼裡啪拉的響聲,有精緻些的,往裡放上些硫磺啥的,就更熱鬧些。我一下子想起小時候在家裡自治火藥的事情來,那時我們在老牆根或茅房(即廁所)牆上上刮那白色的硝土,拿彈弓打那那電線桿子上的絕緣瓷珠,打下來敲碎取出硫磺碾成粉面兒,再找點木炭碾碎,然後按照一硝二硫三木炭的比例兌出來,就是自治的火藥。威力大的驚人,曾經有一個孩子裝了玻璃瓶子炸魚,結果魚沒炸著,把自己報銷了,打那時起,我就再沒有摸過這東西。眼下看到爆桿,我忽然又想了起來。不過,這是在敵占區,這個我們那世界眾人皆知的東西,還是要小心再小心,絕不能給任何人知道,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啊。發明它還是不發明它?這是一個問題。但是在此之前,我絕不能讓旁人知道它的存在。

    「琦哥哥,又在這裡幹什麼呢?是不是還想到後宅看看?」不用回頭,這是袁術的女兒袁暉。

    「小姑奶奶,你饒了我吧。」看看四下裡沒有人,我也懶得和她再生氣了,只是救饒道。

    「嘻嘻,今天父親要大排宴席,你會參加的吧?」

    「嗯。」

    「真快,一眨眼離上次咱們在一起吃酒都三個月了呢。」

    「真快?那是對你來說吧,對我來說,過得才慢呢。」

    「為什麼呢?我們兩個不是一樣過日子麼?」

    「去,誰和你過日子。」

    晚上的宴會很熱鬧,據說不但袁術手下的文武群臣彙集一堂,連孫堅都從魯陽前線回來了。大過年的,軍無戰心,想來董卓也不會偷襲,不過魯陽天下雄關,就算偷襲也不怕。前好幾天,孫策、孫權兄弟就喜洋洋的合不上嘴巴,我看著孫權就起壞心,人家孫策一看就是是親兒子,人家高興,你長的紫髯碧眼,跟個外國人似的,也開心個什麼勁兒?

    其實我也挺開心的,這幾個月,袁術一直把我放在他的府第裡,和文聘、劉先兩個連面都沒有見著過,乘今天這個機會,終於可以見一見了。

    果然,這個宴會比我來之前那個可大多了,文臣武將擠得滿滿當當,比父親初到宜城請那些宗賊們還氣派。除袁術這位重號將軍,孫堅這位雜號將軍外,還有一大堆校尉、都尉、軍司馬、太守、最低的也是縣令長級別的。袁術手下大將紀靈與孫堅坐在一起,兩人都是大個子,紀靈還要更加高大威猛些,好像一頭大狗熊。而孫堅則有幾分陰鷙,和孫策、孫權的陽光少年形象大不相同,他就好像一種虎和狼雜交的品種一樣,猛惡中帶著凶殘。雖然他沒有怎麼說話,我就覺得一股殺氣從他身上漫延開來,連宴上的酒都帶了血腥氣。或許,這是我個人的心障吧。

    每個人都共同舉杯,祝願明年討伐董卓成功,祝天子安好,然後諸將祝後將軍袁術康健安寧,平定天下,大震袁氏聲威。

    在敬酒中,文聘和劉先也來到了我的身邊。

    「公子安好。」

    「公子受苦了。」

    「兩位辛苦,可有襄陽消息?」

    「有。」劉先附到我耳畔說了幾句話。

    「哦,父親在安排續絃了,對方可是蔡家的女兒?」這位未來想立我弟弟為繼承人的娘親終於要入門了麼?我心中產生了一種很怪異的念頭。在轉世之前,我對三國瞭解不算太多,總覺得曹操下荊州時,劉琦和劉琮都是小孩子,劉琦最多也就剛剛成年,因為劉琮是蔡氏生的,所以她要讓自己的兒子當繼承人,多分些家業。可是如今,我弟弟都和孫權一樣大了,這位母親才入家門。她後來又是為什麼要立我弟弟當繼承人呢?想不通,不想了。

    劉先對我的敏感很覺意外,一愣笑道:「公子神算。」

    這算什麼神算,只不過是看了攻略手冊提前知道答案罷了。

    「你的意思是,以參加父親婚禮為由,向袁術提出辭行?這到是個好主意,你們想出來的?」

    「不,是使君大人想出來的。自公子離開後,使君大人日夜思念,想出此計,專門為此提前了婚期呢。其實,」劉先笑笑,「到現在,刺史府還沒有完全蓋好。」

    「是父親……」我心中暖暖的,想想父親真有意思,人家老百姓家裡娶老婆,還要先蓋新房子呢,他這裡刺史府還沒有完工,就娶老婆上門,是不是太對不起人家了?

    「不過,袁術會因此放我走麼?」我喃喃道。這是另外一個疑問,袁術對我的重視程度倒底怎麼樣,會不會阻止?不過這個時代父母的事情是最大的事情,為家事而放棄國事天經地義,這個時代的統治者認為一個不愛家的人肯定不愛國,朝庭裡的官員,父母去世要回家守孝三年,我這是父親成親,不是娶妾,怎麼也得放我回去一趟吧。

    劉先對此也沒有把握,因為他也不知道袁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應該會放吧。不過,就算他不放,我們也有萬全之策。」

    「什麼?」

    「公子可向袁將軍請求回家參加使君大人的大婚之禮,如果袁將軍同意了,那我們就大模大樣回去,如果他不同意,那麼公子可要求他放我等屬下回去,不過屬下等離開時,公子可要求帶些禮品回去,並來營中一趟。」說完他眨眨眼睛。

    我登時心中有了數。

    心中有了盼頭,我的興趣也上來了,於是站起身,舉杯向袁術敬酒,不要錢的拍馬屁話可勁兒的灌,把袁術拍得找不到北,順便又誇獎孫堅的勇猛無敵,紀靈的大將風範,長史楊弘的儒士風格、主薄閻象的機智多謀……又說我荊州是多麼願意當袁世叔您的後防基地,只是眼下南郡貧弱,力量單薄,心有餘而力不足,還要袁後將軍您多多支援,只要掃平了周圍的宗賊勢力,就可以當您最可靠的後防基地了。

    袁術大笑,給了我一塊玉珮,卻沒有提給我們軍械的事情。這讓我心中一寒。

    其實我說這番話有原因的,一方面搞好關係,下來找他辭行時,他看我順眼,能夠答應;二來是袁術好大喜功,我拍拍他,一般就能得到一些好處,比如說軍械物資之類。南陽是天下冶煉中心,是軍事基地,最多的就是兵器,送我些一其應該是沒有什麼的,可是眼下他在這樣高興的時候,都沒有大方起來,說明了什麼?

    只怕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外面之事有變。

    難不成,是他與父親重新交惡?還是因為董卓沒了東線的威脅,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威脅,讓他無力支援我們?還是……

    眼下我軍秋收早過,流民的事也安置的差不多了,而袁術卻由於東線討董盟軍崩潰,壓力倍增,不能從容騰出手來對付我們,力量此消彼長,此時不走,更在何時!難道還等孫堅打敗了董卓,進攻我們的時候麼?那時有我在手,只怕袁術能逼得父親低了頭。

    我下定了決心。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6
第二十章 回家

    第二天上午,我求見袁術。

    這個傢伙在後堂接見了我,他居然還沒有起床,就擁著被子半躺在暖閣裡,隔著屏風見得我。我這裡行著禮,還能聽到裡面女子低低的嬌笑:「大人,不要啊!」也不知道袁術還在搞什麼飛機。

    「小侄劉琦參見袁世叔。」我用家禮參見他。稱呼是重要的,我這樣一提,就把事情鎖定在家事的範圍內,這樣一會兒說起父親成親我要回家來容易些,不然的話如果稱他為後將軍,那麼我這質子的身份就提醒他不要輕易放我走了。

    「賢侄,起來吧,見我何事啊?」袁術的聲音有些宿醉未醒的感覺,我已經故意晚來了,想不到他居然還是這樣,我是不是應該下午才來才對。不過聽起來,袁術的聲音裡沒有不悅的意思,顯然他的心情還可以。

    「世叔,昨日劉琦收到家書,父親將於月後大婚,特讓小侄通稟袁叔叔,請您去喝杯喜酒。」

    「哈哈哈,景升兄啊,你也終於奈不得寂寞了麼?老樹開花啊!好事好事,不知娶得是哪一家啊?」袁術口無遮攔,當著我這當兒子的面胡說八道。

    不過我卻不敢生氣,只能畢恭畢敬的答道:「是南郡太守蔡瑁的妹妹。」

    「蔡瑁?認識,當年在曹操家裡見過,那人啊,有些輕浮,和你家結親之後,怕是少不得仗勢欺人。」

    亂了,蔡瑁居然會認識曹操和袁術,和我瞭解的三國不是一回事啊?他要認識曹操,曹操還會因為一封信把他給幹掉麼?記得三國演義裡面說,蔡瑁張允降曹操後,大練水軍,準備攻吳。一代儒將周瑜看到蔡張二人的水寨後大吃一驚,認為必需除去這兩個人,才能戰勝曹操,恰好蔣幹過江勸周瑜投降,周瑜把一封與蔡、張二人私通的假信讓蔣干盜去,結果曹操大怒,斬殺此二人。這就是有名的蔣干盜書的故事。可是,今天想不到從袁術口中得知,蔡瑁居然和曹操還是朋友。

    「蔡太守居然認識曹奮武?」此時的曹操,是奮武將軍,和孫堅一樣的雜號將軍,所以我稱他為曹奮武,與人叫孫堅為孫破虜是一樣的。

    「升堂拜母的交情。」袁術答道。

    我可是大吃一驚,這個升堂拜母可了不得,那就是結為兄弟,成為通家之好,和桃園結義是一個意思。怪不得曹操來攻,蔡瑁一心想歸順,你想劉備和關羽張飛的意思就明白了,不降,那才叫怪了。

    「好了,」袁術道,「我知道了,到時,必有一份厚禮送上。」

    「小侄,小侄還有一事請求,盼世叔恩准。」

    「怎麼這麼麻煩,說吧,什麼事?」

    「是,世叔明鑒。家父自少年遊學,蒙黨人之難,受奸人之害,向不在家,後受大將軍重視,與世叔等人共立朝堂,忙得暈頭轉向,更沒有時間回鄉。小侄雖然已經十八歲,都沒有幾天在父親身邊盡孝,愧為人子啊!」說著我流下眼淚,「今時父親大婚,我做兒子的不到,豈非不孝?所以求世叔恩准,讓小侄回襄陽一行。」

    我這樣一哭,袁術受不的了:「好了好了,哭什麼,沒有說不讓你回去。真是怪可憐的,我自己的孩子,一天見不著都想,更何況是你這麼多年沒見。唉,怪可憐的,你去吧。世叔我同意了。」

    「多謝世叔!」我喜從中來,叩了一個頭,轉身就向外走。出門看到袁暉和一個絕美的年輕婦人走了過來。袁暉穿一身大紅的袍子,和一團小火苗似的,見到我叫道:「琦哥哥,你去哪兒?」

    我先向那絕美的婦人施禮道:「見過夫人。」又道:「袁小姐,過年好。」

    那婦人不肯受我這一禮,側身道:「不敢,賤妾馮氏,見過公子。」

    這個女人很美,柳眉狐目,嚶唇皓齒,有一種迷惑眾生的味道,怪不得,她是袁術最喜歡的女人--等等,馮氏,那天,被我看到屁屁的就是她?!我眼前登時閃現過那兩個丫環為那個雪白的臀部擦拭的景象。

    「咯」的一聲,袁暉在旁笑了起來。

    這小丫頭!我嚇壞了,這是什麼場合,她怎麼這麼不知道輕重!若是她信口一句胡說,我就交待在這裡了。還好,小丫頭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別的,她和馮氏進去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轉身便走。

    馬上就可以回襄陽了,終於要離開這虎穴龍潭之地了。

    就在我準備收拾東西的時候,一個武士走了進來:「劉公子,後將軍有請。」

    什麼?我都要走了,他還找我:「知道是什麼事麼?」

    「小人不知。」

    看來只能去了。

    我來到暖閣,只見袁術已經起來了,而他旁邊,小丫頭袁暉在偷偷的笑。她做了什麼?

    「臭哥哥,想偷偷回家呀?我還要你陪我玩呢!」她也不顧袁術在旁邊,就叫了起來。

    「見過世叔。」我向袁術行禮。

    「免禮,世侄,你方才出去後,本將軍又想了想,決定你還是留在宛城的好。」

    「什麼?!」大出我意料之外,「可是世叔,您明明答應了的。」

    「答應就不能改麼?再說了,剛才是你世叔答應的,現在是大漢後將軍否決了的。」

    「這有什麼不同麼?」

    「當然不同,於私,我可以同意你回去,於公,我卻我覺得你還是留下的好。」

    干!有欺負人的,沒有這麼欺負人的。後將軍和世叔,還不都是你一個人麼?不想讓我走,我就不走了?我照樣走!不過,要用手段了。

    我裝出痛苦的樣子:「世叔,您要讓小侄做那不孝之人麼?」

    袁術道:「百善孝為先,我當然不會阻止你盡孝,這樣吧,我舉你一個孝廉算了。來人,發一份表,我袁術舉劉琦為孝廉。」

    底下有人答應著去了。可這叫什麼事兒呢,袁術那裡還在說道:「賢侄,孝之為物,在心而不在於行,你有那份心意就是了,你在我這裡,可保你襄陽平安,就是最大的孝心。你那份禮物,讓手下去帶回去就是了。」

    我垂頭喪氣:「那麼,小侄讓從人回去,多帶些禮品,也就是了,如此,別過世叔。」

    我黯然的向外走,雖然明知道還有後著,但是不能光明正大的離開,畢竟還是有風險的啊。

    走下石階,袁暉跑了過來:「臭哥哥,幹什麼不理我?」

    我轉身施禮道:「袁小姐,請您自重,你如今不小了,身大袖長,與我等男兒在一起多有不便。」

    袁暉登時愣住,被我氣的面色通紅,忽然間狠狠的一口咬在我的手腕上。

    「哎呀,咬死了我!你屬狗的?」急忙抽出手,已經是咬破了。袁暉嘴角掛著血絲,眼淚圍著眼圈轉,忽然痛哭道:「哼!我再不理你!永永遠遠也不理你了!」

    她轉過身,順著迴廊跑了,一個女官見她奔來,連來閃開,閃得慢了些,被她撞到,她抬起腳就是一頓亂踢。

    我快步向外走去。

    氣她,是我故意的。

    她和我最熟,又不管男女之別整天找我,又不如袁曜孫策等人那樣守禮,不氣走了她,調包計就用不成了。

    不過,這丫頭咬得還真疼。

    她不會對我真的有好感吧?切,我在想什麼啊,她才十一歲,過了,過了!

    奉袁術的命令坐車來到文聘的駐地,這些軍兵早都打點好行裝,準備出發了,我一進帳,劉先就讓人把門守住了。

    「參見公子。」

    「袁術不讓我走,只能採取第二個計劃了。」

    「公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帶進來。」

    一語才畢,一個頭蒙灰巾的少年走了進來,我讓他去了頭巾看時,只見這少年與我長的極是相似,果然劉先等人花了心思。

    「知道你的任務麼?」

    「是。一會兒我妝成公子的樣子,坐車回刺史府中,假作身體不舒服,不見任何人,掩護公子等離去。」

    「很聰明。知道你可能面臨危險麼?」這句話我不應該問,但是我還是問了。

    「公子仁政救我全家,我無以為報,為公子而死,是我的榮幸。」

    嗯?我轉頭看劉先,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救過人。

    劉先解釋道:「公子,此人是南陽人士,家產被袁術手下霸佔,逼入南郡,若不是公子收留流民的仁政,他全家都完了。」

    「嗯,告訴我你的名字。」

    「小人名叫孫功。」

    「孫功,無論此事如何,我都會善待你的家人,你放心好了。你來看,」我在案上畫張草圖,指明刺史府的佈局以及我所住的院子,告訴他應該注意哪些事項。在刺史府中扶侍我的僕人是我的人,有他們照應著,三五日內不會被人看破,這段時間足夠我們回到襄陽的了。

    「公子放心,小人就此告辭。」換好我的衣服的孫功轉身向外走去,我的貼身僕人立即上前,扶著他上車,他還向我們擺了擺走,放下車簾,一路去了。

    我知道,這該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明年,與袁術之間的戰爭就要開始了。

    「我們走吧。」我揮一下手。

    回家了,襄陽,還有無數的事情在等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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