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作者:司雨客(連載中)

ooolllddd 2009-3-30 12:5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190014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6
第二十一章 溫馨

    原以為會在宛城過年,想不到我終於還是在年前回到了襄陽。

    襄陽簡直成了一個大工地,熱鬧非凡,數不清的工人正在推土打夯加固城牆,這些人大部分是難民,在這裡做一份工,謀點糧食養家。雖然說不多,但是比起其它地方免費徵集百姓築城,算得上是仁政了。也有些是主動來響應的百姓,他們自帶糧食,奮鬥勞作,每一段城上都註明著是哪裡人的工程,誰都不敢比別人差了。外城基本上已經成形,城牆厚度達到米,如果換算成漢尺幾乎達到了七丈,而長安或是郿塢的城牆厚度就是七丈,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簡直是逾制了。不過,眼下我們都管不了這些了,反正比雒陽還差得多,也只是能比長安罷了。既然打算把襄陽建成天下第一堅城,還管別的做什麼?況且,我們還稍微少了那麼一小點的。

    這新城,是用石灰、黃土外加糯米汁築城的,先把石灰和黃土鋪好,再把糯米汁潑上去,其中甚至還加著小石子,經過夯制,會堅如鐵石。這叫三合土,我們祖先早就會使用的,有史可證的出現在五胡亂華時期(從網上查到的,不知是否確切)。不過,這種技術到兩千年後還在應用,比如我家房頂就是用石灰和爐灰渣砸成的,堅固而且防水,據說就算是下面的房梁全朽壞了,房頂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它自身就能牢牢的架在四牆上,支撐住它本身的重量。這樣的城牆,雖沒有用磚石料,但是它比磚石料建造的絲毫不差。

    襄陽西南有山峰十餘座———萬山、虎頭山、真武山、鳳凰山、峴山等,組成了襄陽城的外圍天然屏障,而城的北、東面則是滔滔的漢水、襄水環繞,隨意挖一挖,藉著自然條件,就形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寬的護城河,平均寬度達180米左右,最寬處超過200米以上,最窄處也在130米以上,在這個以步行、騎馬、木舟橫渡的時代,這些天然的地理條件形成的屏障是難於逾越的。

    「公子,此城若當真建成,足以擋得數十萬大軍的攻擊!」劉先望著那城感歎道,「此真天下雄關也。」

    我點點頭,卻說道:「話雖如此,但是守城的關鍵不在關,而在於人。董卓也建了郿塢,但那座『萬歲城』,卻不見得攻不破。」

    劉先點頭道:「此所謂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也。」

    「不錯,得人心者得天下。如果我們象袁術那樣虧待百姓,眼前這些善良的百姓,終有一日也會起來反對我們的。」

    劉先望著我,久久沒有說話,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向他一笑,摧馬進城。

    「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了!」人群中忽然傳出巨大的喊聲。

    「那就是讓我們到南郡避難的劉公子!」

    「那就是對流民解衣衣之的劉公子!」

    「那就是給我們飯吃的劉公子!」

    人群圍攏上來,不但做工的,連監工都跑了過來,我身邊的護衛們一下子緊張了,文聘更是橫馬在我身前掩護。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居然在這些流民心中有著這樣的地位,看樣子不是老爹把功勞歸在我身上,就是水鏡先生做了宣傳,不然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翻身下馬,向眾拱手而入,一邊笑道:「劉琦何德何能,敢勞各位父老掛念?」

    人越集越多,正在發愁該怎麼辦,忽然前面鼓聲動地,鎖吶喧天,一隊隊士兵分開人群,卻是蒯越帶著刺史府中諸官員親自來迎接。

    這不對,這不合理啊!我想著。我再怎麼說,也不過是一個少年。而且沒有任何官身,如何能讓這麼多官員來迎接?

    眾人分開,蒯越越眾而前。我忙施禮道:「異度叔叔親迎,劉琦何以克當?當真是折殺小侄了。」蒯越一笑,有人拿起酒壺,倒滿三杯酒。蒯越端起一杯,道:「迎,自然有迎的理由。這不是使君大人的意思,卻是我們荊州全體官員共同的心聲。這第一杯酒,是迎公子平安歸來。公子為荊州百姓,不惜以身犯險,前往虎狼之地,換我荊州數月安寧,讓我荊州度過最困難的時候。」

    我一笑,接過酒一飲而盡,道:「這是劉琦唯一能做的事情,眾位過獎了。」

    蒯越端起第二杯:「這一杯,為南郡百姓而敬,公子留下的造城圖紙,使襄陽城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了最佳的防禦效果。如今雖然建設未完,但僅以外城而言,足以擋住袁術十萬大軍。」

    我接過來,道:「這一杯,我不敢飲,襄陽城的建成,全靠眾位,靠每一個軍卒,每一位父老,我敬大家!」說罷我將酒灑在地上,然後向眾人致謝。

    「這第三杯,我代天下讀書人而敬。」蒯越說道。

    我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造出紙來了?」

    蒯越笑道:「不錯,造出來了。來人,把公子紙拿過來!」

    有人拿過紙來,只見那紙潔白如雪、細膩如脂、柔軟如綿、又勻又密、光亮細滑,雖然比不得後世的紙張,但是也得了八分意味。

    我拿過一張,揉一揉又展開,很好,沒有碎片,密度,延展性都很好。

    「這紙叫什麼?」

    「公子紙。」

    「怎麼叫了這麼一個名字?」

    「這是我們荊州劉始君的公子造出來的,所以叫這個名字。」蒯越笑道,接著他向後轉頭,「大家說,該不該叫這個名字?」

    「該啊,太該了,公子,這是您造的紙啊!」

    「您的功業可比蔡侯啊!」

    「我曾高價買過山東人左伯左子邑造的紙,那紙雖然號稱『子邑之紙,妍妙輝光』,卻比不得公子之紙,公子紙風行天下,實乃我荊州之盛事啊!」

    「好,諸位,這一杯,我也干了。」我心中高興,向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好!」眾人一片叫好之聲,「請公子入城,使君大人已在刺史府相侯了。」

    他們所說的刺史府,其實是這襄陽縣的縣衙。襄陽在此前,只是一個縣級的行政區,連南郡的郡治都不算,南郡的治所是江陵。如今雖然縣級架子變成了省會城市,但由於刺史府還未建成,父親這刺史卻還住在縣衙裡。不過對外叫,已改稱刺史府了。

    眾星捧月一般,我向襄陽縣衙而去。這時候劉先和文聘,早不知道擠到哪裡去了。這一路上,只見到處都是笑臉,到處都是歡聲,真不知我何時有了如此的名望,這樣受人尊敬。

    轉眼間,縣衙已在眼前。我甩鐙下馬,快步奔到門前,只見老父已經倚門而望。

    我疾行數步,又膝跪倒,膝行向前,叫道:「父親。」

    父親劉表站在門內,虛伸兩手,眼中已是含淚:「回來了,回來就好。」

    我撲到他的懷中,放聲痛哭。

    這個時代的人,似乎還不如我們後世那樣虛偽,想哭就哭,該哭就哭,不強忍著。不說愛哭的劉備,就連曹操那樣的人,史有所載也是哭聲一片。我見自己的老子,想怎麼哭怎麼哭,誰愛怎麼說怎麼說。

    父親拍著我的頭,上下打量著我,點頭道:「好,好,看來沒受什麼罪,居然胖了些。」

    我大汗。袁術使我當豬養活著,不胖才怪了。

    旁邊一個少年搶步過來,向我跪倒:「哥哥。」

    「琮弟,你什麼時候到襄陽的?!」那正是我的弟弟劉琮,想不到他也來了。

    「大公子。」又一個老人向我施禮,卻是高平老家的管事劉福。

    「劉福,你也來了,我恩師他老人家怎麼樣了?」

    「回大公子的話,元節先生說什麼也不肯來荊州,不過大公子讓我捎的狐皮袍子我給先生送去了,先生說,你只要不忘他教給你的做人道理,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唉,先生最終還是不肯來荊州。」

    「好了,都入府吧,咱們一家人好好團聚一番。」父親拉著我的手,向裡走去。

    我手上暖暖的,心裡也是暖暖的。

    到家了,終於到家了,還有什麼地方,比家裡更溫暖的呢?

    沒有,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或許,只有我來的那個時代裡那個種著黃瓜豆角牽牛花的小院,那個曾灑著爹和娘的笑聲的小院,才可以相提並論。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7
第二十二章 諸葛亮的「大師兄」

    大清早兒,我站在房前院子裡,拿著青鹽、絲瓜瓤刷牙。這東西很不方便,但是聊盛於無,這年頭,我可沒辦法造出藍天六必治來,就算是用豬鬃做牙刷,也有一些難度,更何況我心理上有陰影,那東西身上的異味怎麼去掉,往嘴裡放會不會讓我吐出來?所以就入鄉隨俗了。

    頭上有一株古桑,此時落盡了葉子,卻有幾隻喜鵲把巢建在上面,正吱吱喳喳的互相問答著,不知在商量著什麼私房話,也不怕樹下的聽眾聽了去。沒有風,隔著樹能看到深藍的天空,樹枝一根根像是用毛筆在這張藍紙上勾畫上去的。曉月殘星已經退去,不過太陽還沒有升起,天色只是才能看清對面的人,但是按照古人的習慣,此時已經該起床了。房子裡,傳來丫環摧著劉琮起床的聲音,劉琮很不願意起,還在哼哼著,聲音不清,似乎他又用枕頭把腦袋蓋上了。這個小傢伙!我心底裡不由升起一股溺愛來。在這個世界,他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比父親還要長些,就像我的一個小尾巴,總是跟在我身邊。昨天晚上他就硬要和我睡,結果鬧得太晚了,早上起不來。

    廚房裡,冒著熱氣,傳來雞湯和大米粥的味道。勾人的食慾。這才是家的味道。

    父親此時起床了,書房裡燈光閃動著,他要開始晨讀了,我和弟弟先去問個早安才對。漱了口,走進房對丫環道:「得這麼叫他。」一提耳朵:「懶貓,起床了。」

    這個叫春梅的丫環睜大了眼睛,想笑不敢。

    劉琮自然的發出:「哥哥慢點,這就起。」

    我這麼叫他整整三年,看樣子他還真是習慣了。

    很快幫他穿好衣服,來到父親書房,給父親請安。父親對劉琮道:「先把昨天先生教你的背誦兩遍去,一會兒找先生去上課。」

    劉琮乖乖的應了聲:「是。」然後向我做個鬼臉,然後就去院外古桑樹下溫書去了。

    我奇道:「咦,劉琮也拜了座師麼?」這臭小子,昨天光纏著我講宛城的事,居然瞞著我沒說,回頭給他一個栗鑿。

    父親笑道:「是啊,昨天一忙,忘了對你說,他拜了水鏡先生為師,眼下正從水鏡先生學習呢。」

    我乍舌道:「當真!」想不到,這個小傢伙太有福份了。水鏡,傳說裡,諸葛亮和龐統都曾師從於他,這還了得,和諸葛亮師兄弟啊。而且這個小傢伙入門還早,要是華山派的說法,他是諸葛亮他們的大師兄啊。

    父親顯然也很開心:「呵呵,還不是你的功勞。水鏡其人,生性高傲,我當年就早聞其名,可惜無緣得以一見。想不到卻與你在鄧縣路上結了善緣。這次他來襄陽,可是幫了我不少的忙。安置流民,建設城池,跑前跑後,不容易啊,什麼時候聽說過水鏡先生這等隱士幫人幹過活兒?」

    「那麼,他可曾答應父親為官?」

    「說來奇怪,為父幾次親自勸他,他都微微一笑,說聲:『好好』。卻是拒絕了,當真奇怪。」

    我不由得也笑了。水鏡先生,是歷史上有名的好好先生,據說好好先生這個名字,就是從他而來的。司馬徽這個人從來不說人家的短處,同人談話,無論好事壞事,他總是說「好」。妻子責備他道:「別人認為你是有道德的君子,所以將私事告訴你,怎麼人家說什麼,你都說好呢?」他答道:「你說的話,也好。」他肯幫忙,又不肯為官,這的確是報我贈袍之恩了,不過此話卻不好和父親說。於是說道:「這樣的賢人,不作官就不作官吧,免了讓他的文章染了世俗氣。父親不是一心要辦州學麼?請他授課,想來他不會推辭的。」

    父親道:「你確定,那麼試試看吧。」說罷展開書桌上的一張白紙,笑道:「我兒,能造出此紙,你還當真是功德無量呢。張芝筆、伍及墨,再加上這公子紙,當成為天下讀書人必不可少的三寶。」

    我聽父親也認可公子紙這個稱呼,心中一笑,得到認可總是高興的。不過,公子紙這個名字,念起來怪怪的,拗口,三個音都是仄聲,在詩律上這叫三連仄,大忌。

    「父親,此紙雖是孩兒所創,卻是咱們襄陽所出,未若改叫襄陽紙吧。」(感謝伽羅雪兒神給起的這個名字^_^)

    「襄陽紙?」父親轉頭看我,但那眼神裡分明不是肯定這個名字,而是覺得自己的兒子不重名利,很是難得,他笑著點了點頭:「好吧,就叫襄陽紙!」

    父親筆走龍蛇,在紙上寫了起來。他學得張芝的章草,這章草將當時字字區別、筆畫分離的隸書法,改為上下牽連富於變化的新寫法,富有獨創性,在當時影響很大,所以張芝在後世有草聖之稱。甚至書聖王羲之也認為自己的草書不如張芝。而且張芝寫字很刻苦,晉衛恆《四體書勢》中記載:張芝「凡家中衣帛,必書而後練(煮染)之;臨池學書,池水盡墨」。也就是說,他家的布,先得讓他寫一遍才能去染,他在池子邊練字,把池子的水都寫黑了。後人稱書法為「臨池」,即來源於此。

    我幫著父親扶紙研墨,看父親揮毫書寫,一時竟似乎回復原來那個世界,看父親寫春聯時的情景了。那時,大街上賣春聯的還不流行,都是各家自寫。每到年節前,父親就買上幾張大紅,然後在炕頭上擺好吃飯的小方桌,用一把舊剪刀把紅紙打開了,用一把每年都用的舊毛筆,一塊醋盤裝墨水,就寫起來。什麼「祖國江山碧,家鄉花果紅」,什麼「爆竹聲聲辭舊歲,紅梅點點迎新春」,什麼「肥豬滿圈」、「抬頭見喜」、「閤家歡樂」、「滿院生輝」,寫得不亦樂乎。那時的年,感覺真有年味。自父親去世之後,到重生到今天,我再也沒有過過那樣的年。不過,今天,這位劉表父親給了我同樣的感覺,讓我享受到同樣的快樂。

    連著寫了幾張,父親筆致忽然轉柔,書目寫趨緩,面上竟帶了淡淡的笑意。我心中暗笑。

    他今天興致很高,寫完了讓我相幫著一張張展開,對我道:「兒子,看為父寫得如何?更喜歡哪張?」

    「好,真好!」我笑了笑,指著那最後一幅道,「父親這筆筆飽滿,逸興橫飛,生機盎然,若春風撲面而來,好啊,好啊!楊雄說:『言,心聲也;書,心畫也。父親這書法可謂得其言了。」

    父親被我說中心事,笑了,自嘲道:「唉,老了,老了,心思反倒越來越活泛起來了。本來有你和琮兒,為父已經知足了,你有本事,假以時日不可限量,琮兒雖然年幼,卻也聽話,可是為父卻要給你們添一個娘親了。」

    我眨眨眼睛,讀道:「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游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水矣,不可方思。」這是《詩經·周南》中的詩句,大概意思是:漢水之南有喬木啊,我卻無法在其下休息;漢水之南有美女啊,我卻不能去追求;這漢水寬廣浩渺啊,我不能游過去,這漢水滔滔不絕啊,我無法渡過去。砍柴要砍好柴禾啊,娶妻要娶好姑娘,你要是肯嫁給我啊,我就餵飽了馬兒去接你。只可惜這漢水寬廣浩渺啊,我不能游過去,這漢水滔滔不絕啊,我無法渡過去。我們城北就是漢水。寫這段到是很合當前情境。

    只是,我笑道:「父親錯了。」

    「什麼錯了?」父親奇道。

    「那游女雖在漢水之南,而且父親無需去求,也能讓她之子于歸。」

    「臭小子,敢打趣你老子!」父親抬手就給了我一個栗鑿,自己也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來。

    乘著父親高興,我也建立郵驛系統的事情和他提了一下。他有些奇怪,雖然覺得我說的有些道理,但是對於花這樣大的代價建立這樣一個系統有沒有必要表示懷疑。我明白,任何一件新生事物,它的產生都要面對著懷疑,雖然我做成功過很多事情,但是這件事如何,父親心中沒有底。

    「每三十里一個驛站,各驛站建驛捨,分配驛馬、驛驢、驛船和驛田,這要花多少投資啊?兒子,當前我們手頭的錢可不富裕啊。」

    「父親,這只是遠景,當然不會一蹴而就,而且,如果經營得法,這驛站還能賺錢呢?」

    「賺錢?」

    「不錯。荊襄之地,東通吳會,西連巴蜀,南極湖湘,北控關洛,北人雖視之為蠻荒地,但以兒看來,在父親治理之下,不出十年,此地富足,當甲於天下。東吳海貨、蜀中鹽錦、湖湘魚米、關洛文章,互通有無,其利何止百倍。」

    「我兒是說?」

    「不錯,官用之餘,可向民間開放,以政府的力量,做成此事可說事半而功倍,其後的利益不可盛數。到時,父親這個刺史,只怕是天下最有錢的刺史了。」

    「好!」父親下了決心,他並不是不肯言利的腐儒,雖然他自己也不太喜歡談錢,但他主持荊州,當家過日子,沒有錢也不成,「一切交由你辦,我會讓人配合你的。」

    「父親放心,兒子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辦好的。」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7
第二十三章 大幕拉開

    我那個世界,一位姓周的偉人曾說過:「傳郵萬里,國脈所繫」。郵驛,是一個國家的命脈之一。而我那個世界,更被稱之為信息的世界,信息在那個時代的重要性,早已成為和財富同樣重要的東西。

    而在三國這個世界裡,其實對於信息,人們也是相當的重視的,比如漢代有專門的烽燧制度,這種制度規模很大,管理很嚴,據說是「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城寨」。這些設施按照行政區域,由各郡太守管轄。太守以下,專設都尉、鄣尉、候官、候長、燧長等各級管理烽火台的官吏;各台還按照遠近大小,分別配置若干兵卒。舉放烽火,晝夜不同,白天放煙,夜晚舉火。此外,還採用各種不同的暗號來表示進犯敵人的多少:敵人在500以下的,放一道烽火,在500以上的,放兩道烽火,等等。並且朝廷制定有臨敵報警和舉放烽火的條例。該條文規定了在匈奴侵擾的不同部位、人數、時間、意圖、變動以及天氣異常等情況下,各塞舉放烽火的類別、數量、傳遞方法以及發生失誤如何糾正等細則。就連燧長有病請假,都得經上級批准。這種信息傳遞方法,對防守邊疆,抵禦敵人,曾起過一定的作用。

    但是,它的缺點也是十分明白的,它傳遞軍情固然迅速,但它不能完整地表達深刻繁雜的軍事內容。這也是以人畜傳遞信息的方式代替烽火的原因所在。

    建立專業的完善的驛站網絡,其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首先這個網絡是直屬的,人員、資金都是獨立的,它是線條管理,而不向屬地負責,這就保證了父親或者是我對所轄各地信息的直接掌握。它就像是一張撒出去的網,雖然很小,很細,但是它敏感而靈活,如蜘蛛捕蟲,整張網上有任何一點變動,都會沿著這張網的主線以最快的速度傳遞到網中心,也可以把父親的任何一個命令,準確的傳送到任意一個點。其次,這個網絡建立起來,我就擁有了自己的覆蓋荊州的物流網絡,到時誰要運貨物,得找我說話,不然的話,咱們運同一批貨物比一比,我的不用交稅,速度快捷,安全可靠。誰敢搶軍驛,那就是造反,我起兵收拾他。你個人的,不說途中的種種困難,碰上回山賊你就哭去吧。再次,我將在荊州建立一個獨立於三國官僚體系之外的情報系統,而這個系統並不單純是在荊州之內的,我將把這外網絡向外延展。這個時代,一個消息從荊州傳到豫州差不多要幾個月,如果雒陽發生的事情,我第二天就能知道,而你三個月之後才知道,這反應之間的差異,你再神機妙算也扭轉不過來。

    眼下我手頭的人也不多,真正跟我近的,聽我招呼的,在我身邊的,大約也就一個文聘。我於是把文聘找來,和他商議此事。文聘果然是個聰明人,他一下子就察覺到驛站系統建立起來的好處。

    「現在公文傳送,都是專人專車,費力耗時不說,送信人迷了路找不到方向的事情也是有的。若是平時也還罷了,若是戰時出了這樣的事情,簡直是要命。公子此法,必能解決這個問題。公子,您準備怎麼辦,儘管吩咐下來,文聘一定聽命從事。」

    我擺擺手道:「坐下說話,雖然父親命我全權負責此事,但是我還是想,一定要少花錢,辦大事,咱們現在,缺地盤、缺人、缺錢,什麼都缺,雖然父親答應全權幫忙,但是咱們還是能節約,就節約。我已徵得父親同意,你所部一千軍馬,全部劃入郵驛系統,這樣一來,現有的軍餉、士兵、營盤,就順理成章收歸咱們所有了。既然要建成一個可以集搜集情報、籌措資金、傳遞消息於一體的網絡,那麼,就不能學原來的官郵那樣做:其一,不能使過於嚴格的關防制度,妨礙和限制了正常的信息傳遞與物資交流;其二,不能強調傳車供應的等級限制,降低了信息傳遞使用範圍;其三,不能讓各級官吏插手此事,將郵驛作為貪贓枉法、剝削百姓的手段(這三點是古代郵驛沒起到作用的原因,但司雨不展開說了,不然用得時間太長,畢竟這是小說,不是論文)。這三點不解決,我們的工作就沒辦法順利開展,也就很可能會失敗。」

    「那麼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我一笑,揮筆寫下幾個字:「為需要者服務。」

    「為需要者服務?」

    「不錯。」

    文聘笑了:「那我們主要做什麼?除了送信之外?」

    我說道:「除了公文傳遞之外,還可以運送客人、商貨,傳送私人信件。」

    「那我們豈不成了商人?」

    「怎麼,你看不起商人?」

    「有一點。」

    我笑了:「不要看不起商人,國朝重農抑商二百餘年,孝武皇帝(漢武帝)見到商人就抓起來當敢死隊,商人如何了?滅掉了麼?商人,是這個世上最聰明的一批人,他們知道利益在哪裡,為了利益,他們可以冒著砍頭的風險,為了利益,他們可以穿越死亡的沙漠,為了利益,他們能到吃人的生番部落裡尋找寶藏。為了利益,他們能暴發出最為強大的能量,做出一般人做不出的事情。如果我們的人,也敢這樣闖,這樣強悍,那才是我們的福分。」

    「公子,我的人,個個都能做到這一點,我讓他們到水裡火裡,絕沒有一個有二話。」

    我看看文聘,笑道:「這話我信,但是是既不讓他們去死,又能讓他們賺到錢呢?」

    「呵呵。」文聘笑了,他是一個外柔而內剛的人,只要對他講通了道理,他自然盡全力幫我去做。這個人,是將才,無論放在哪裡,都能獨當一面。

    送文聘出去時,我讓他幫我做一件事。

    「去代我看看孫功的家人,就是那個我在宛城的替身。照顧好他們,年供米月供柴,對,和劉福說一聲,把他的家人接到我的莊園裡,我劉家,會養他們一輩子。」

    孫功,已經死了吧。

    這個一個人,在這個時代,似乎不會有第二種命運。

    死士,這就是他們這樣的人的名字。

    新年終於到了。

    而我在年前,終於忙得沒有時間把黑火藥配出來,這是對是錯,我自己也不知道,算了,就當我不會配這種東西吧。這個時代裡,殺戳的利器已經夠多了。

    全家人共同守歲過了我在這個世界的第四個除夕。這是四年來,父親唯一一次和我們一起過除夕,這也讓這個除夕充滿了家庭中溫馨的味道。

    刺史府裡,每一個人都在歡笑著,那一張張笑臉,有如鮮花。

    襄陽城裡到處有爆桿爆響的聲音,襄陽多竹,爆桿也比我老家高平數量多。這樣一來,很有些在我那個世界裡過年的氛圍了。只可惜這聲音到了除夕之夜就沒有了,據說是年獸被逐走,真正守家的神靈在路上,不能再打跑了。

    「父親,這沙飴花糕真好吃。」劉琮舔著舌頭,意猶未盡,「前幾個月在老家,有一回我特想吃沙飴花糕,就一口氣吃了十來斤,結果還是餓。」

    「?」我們都驚疑的望著這個孩子。

    「後來我就醒了。」劉琮遺憾的搖著頭,看看桌上的花糕。

    「哈哈哈。」我和父親全笑了。

    「可憐的琮兒,願意吃,就再吃一塊,今天為父管夠。」父親慈愛的撫著劉琮的頭。

    「真的?」劉琮又驚又喜,不過他望望我,又把拿在手裡的糕放下了,「哥哥說了,我吃甜得多了對牙不好。」

    「琮弟真乖。」我笑瞇瞇的拍拍他的頭,「聽哥哥的話就好。既然今天父親同意了,你就再吃一塊,不過下不為例喲。」

    「好啊好啊!」劉琮搶起一塊花糕就往嘴裡填,一下子嗆住了,吭吭的咳了起來。

    「慢點慢點,沒有人和你搶。這孩子!」父親笑得親切。

    「不知怎麼,看到劉琮這樣子,我就想起了另外一個人。」我看著劉琮少了一顆門牙的嘴巴,幽幽說道。

    「誰呢?」

    「孫權。」

    「孫權,那是誰?」

    「孫堅的兒子。」

    「怎麼?你在宛城,對他們有什麼特別的印象?」

    「是。孩兒在宛城看到了孫堅的兩個兒子,長子孫策,次子孫權,孫策到明天就十七歲了,小孩兒兩歲,而孫權則和琮弟一樣大。這兩個孩子,不是池中之物,日後必有大的作為。」

    「琦兒你還學會算命了不成?」

    「那到不是,不過孩兒自問看人還是挺準的。孫策與孩兒在一起時,他和兒子談論的都是攻殺戰守,破陣攻城;而孫權與孩兒在一起時,他卻總問孩兒高祖的故事;這樣的兩個孩子,讓人不敢小視,況且他們還有那樣一位父親。」

    父親點點頭:「不錯,你們兩個,似乎從來沒有說過這一類的話題。你們兩個,和為父在一起,談得更多的吃什麼好吃的。」

    「不過,」父親轉換著口氣,「我希望你們一輩子都能說這樣的話題,因為那就表明,你們還過著平安喜樂的日子。」

    公元190年,東漢初平元年,就這樣悄然的過去了。

    新的一年就要到來,而更加風起雲湧的歷史大幕,正在悄悄拉開。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7
第二十四章 名將孫堅

    雖然在漢末的歷史舞台上,每一天都有英雄的身姿閃動出奪目的光芒。但是東漢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卻注定是屬於孫堅一個人的。

    這位江東猛虎,在這一年裡放射出照亮一個時代的光彩,讓聯盟伐董的其他所有人都成了笑話。

    2月,北線的討董聯盟也支持不住了,首先是渤海郡太守袁紹、冀州刺史韓馥面對董卓的強大無可奈何之際,居然打算另立朝庭與之分庭抗禮,立當朝太傅、幽州牧劉虞為帝。不過,此事劉虞堅決反對,曹操、袁術等人也不贊同,最後只能作罷。但因為這件事,袁紹等人伐董動機已經表露,他們不是真心想要對抗董卓,救出獻帝,他們要的,只是以此為幌子,增強自己的實力。

    就在袁紹等人厚顏無恥的宣傳天子不是先帝所生,應該由血統正純正的太傅、幽州牧劉虞為帝時,孫堅的軍隊與董卓手下最精悅的徐榮軍團交手了。

    徐榮之名,名不虛傳。他於去年面對討董急先鋒曹操及其手下大將,只一陣就將他們殺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曹操兵丁全部丟失,個人幾乎喪命。而今年,徐榮面對的是另一員討董大將孫堅。孫堅此時已成為豫州刺史,他帶領著江南精兵和新召集十萬豫州兵,氣勢洶洶向梁東(今河南省臨汝縣東)進發,輾轉攻打雒陽。徐榮指揮大軍突然對孫堅發起了進攻,這一仗,成為孫堅歷史上敗得最慘的一仗,十萬豫州兵全軍潰敗,孫堅只和十幾個騎兵突圍逃出。

    孫堅平日常戴一頂赤罽幘(紅頭巾),梁東突圍時,由於形勢緊張,情狀狼狽,只好脫下此幘,讓親信部將祖茂戴上,吸引敵人。徐榮的騎兵以為戴赤罽幘的是孫堅,紛紛前來追逐。孫堅這才有機會從小道逃出重圍。祖茂被迫兵搞得狼狽不堪,幾乎無路可走。後來,他心生一計,跳下馬來,把赤罽幘蒙在墳墓前的一根燒柱上,自己則伏在草叢中不動。徐榮的騎兵遠遠見到赤罽幘,以為孫堅在此,便將這地方層層包圍起來,走到跟前,發現哪有什麼孫堅,只是個燒柱而已。這才撤兵離去。

    可是誰知道,這一場敗仗,似乎就成了孫堅的機遇轉折點,他的所有霉運都隨這一場慘敗而散盡,他雖然遭此大敗,幾乎喪生,但並未灰心喪志。他一路收集散兵,轉而進攻太谷陽人(今臨縣西),一舉拿下了陽人城。董卓聽說孫堅進佔陽人,立即派胡軫為大都護、呂布為騎督,帶五千人馬,前往迎擊。胡軫是孫堅的老對手,去年二人在魯陽城打了足足半年的時間,也沒有分出勝負,此時見徐榮立功,更是性急,出兵時他就預先揚言:「我們上次沒有打勝仗,是因為紀律不嚴明,不能做到令行禁止。這一回,我非要斬一青綬,部隊才會整齊紀律。」什麼叫青綬,就是漢代用來系大印的青色絲帶,這意思很明白,他要宰個高級將領。他手底下的諸將聽他這樣說話,那心裡頭都是別彆扭扭,相當的不滿意,那意思,咱們都是老兄弟老部下了,誰還不知道誰,幹什麼你沒徐榮本事大往我們身上撒氣呢?

    等到胡軫的部隊行進到廣城,離陽人城還有幾十里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士兵勞累,馬匹困乏,應當駐軍休息,而董卓預先制定的作戰計劃,也是要求軍隊在廣成住宿,秣馬厲兵,養精蓄銳,然後再乘夜進兵,天明時分攻城。可是這時候,胡軫開始那句話的副作用出來了,你不要找我們的毛病麼?我們就先壞了你的事兒!呂布等人就對胡軫說:「陽人城中敵兵已經逃跑,應該快點去追趕,尋求戰機。否則,就沒有機會了。」

    胡軫一聽,到手的功勞不能丟啊,孫堅雖然是江東猛虎,可是才讓徐榮把爪子和牙摘掉了,這是放在眼前的功勞,是煮熟了的鴨子,不能讓他跑了哇。於是下令:「連夜進發,攻打陽人城,活擒孫堅。」

    可是等他到了陽人城下,才發現孫堅沒有跑,而且在城中堅守。城中守備十分嚴密,偷襲不可能成功。這時,軍隊飢渴困頓,士氣低落。加上是在夜間,沒有塹壕工事防禦。將士們剛剛解甲休息,呂布又令人傳佈謠言,說孫堅率城中將士乘夜來襲。軍眾黑夜中,不明真假,擾亂奔逃,棄盔甲,失鞍馬,十分狼狽。孫堅乘勢出城追擊,胡軫全軍潰敗,部下督華雄也被斬殺。溫酒斬華雄的真正版本就是這樣的,與武聖關二爺沒有什麼關係。

    這一戰,孫堅名聲大起,一洗在徐榮手中失敗的屈辱。胡軫、呂布都被打敗了,華雄也被斬了,這可是聯軍成立以來,從來沒有過的大勝仗。孫堅的名聲一時無兩,連董卓也要避其鋒芒,不敢與戰。

    在這種情況下,孫堅的後方卻出了問題,問題出在誰的身上呢?出在後將軍袁術身上。袁術是討董的南路軍主帥,是破虜將軍孫堅的頂頭上司。可是袁術一直在盤算著擴大地盤,在盤算著怎麼得荊、揚、豫、兗數州。他本來想用孫堅攻荊州的,可是眼下孫堅和董卓幹得上了癮,一時還拉不回來了。這可就影響了袁術的整體佈局了。袁術那意思,現在各路大軍都不和董卓硬拚,都保存實力,孫堅你個傻小子,怎麼就不明白呢?

    這時袁術手下還有人乘機挑撥說:「孫堅是江東猛虎,本來就桀驁不馴,倘若他再佔據雒陽,發展勢力,將難以制約。如果任其發展,豈不是除卻一狼,又增一虎嗎?」聽了這樣挑撥的話,袁術下定了決心,不給孫堅運送軍糧了。

    孫堅打仗全靠著袁術的後方支持,一時軍中無糧,不由焦慮萬分。孫堅駐地陽人距離袁術所居魯陽一百多里,孫堅也是暴脾氣,二話沒說,連夜乘馬,直奔魯陽,拜見袁術。

    一見面兒,孫堅就火了,他說我打仗為什麼呢?我不顧性命,拚死拚活,上是為國家討賊,下是給袁術你報滿門被董卓所害的私仇。我和董卓有私仇麼?沒有,有的是你。可是我現在給你報仇,你聽小人的話在我後面使絆子,你這叫人事兒嗎?

    袁術一時無話可答,心中懷愧,不能自安。

    孫堅接著說,我拼了半天命,現在大功就要告成了,可是軍糧卻供應不上去。我眼睜睜看著勝利在眼前卻抓不住,就跟吳起灑淚西河,樂毅功敗垂成,完全一樣!還請將軍你要明察、深思,早做決斷!

    袁術讓孫堅感動了,馬上下令給孫堅調撥軍糧,孫堅立即回營,接著還是進攻董卓。

    董卓也怕了孫堅這個二百五。他也是這個想法,我和你孫堅沒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也沒有把你家孫策孫權丟到井裡邊去,你和我拚命幹什麼呀?他於是使出懷柔手段,派部將李傕前往勸說,要與孫堅結為婚姻之好,並且讓孫堅開列子弟中能任刺史、郡守的名單,答應保舉任用他們。

    不過孫堅似乎鐵了心的討董,他說:「董卓惡賊,逆天無道,蕩覆王室,殘害百姓。這種惡賊,沒有別的處置辦法,要不把他不夷平三族,懸示四海,那麼我死不瞑目。還說跟我和親?這不是笑話嗎?」說得李傕抱頭鼠竄。孫堅當即下令,向大谷進軍,部隊一直挺進到距離洛陽九十里的地方。

    董卓大怒,親自引兵與孫堅交戰,結果孫堅大罵了董卓一頓,士氣正旺。董卓軍遭到孫堅重創。董卓留下呂布掩護,自己轉守澠池和陝城。孫堅揮兵,進攻雒陽,與呂布接戰。呂布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心思和孫堅拚命,轉身就敗走了,孫堅於是引軍進入了雒陽。

    不過這時候,雒陽城已是一座空城,一片廢墟,數百里內沒有煙火。董卓殘害百姓,禍害京師的堅壁清野之計第一次派上了用場。孫堅沒辦法,只能做做表面文章,他命令清掃漢室宗廟,用太牢之禮祭祀。修復被董卓挖掘的漢室陵墓。然後他整飭部隊,分兵出新安、澠池間進擊董卓。為防孫堅再來進擊,董卓也分兵駐守各處險要,自己則入鎮長安。到此,孫堅除非硬攻函谷關,否則也沒有其它辦法。孫堅目的已經達到,他引兵回到魯陽。

    孫堅不是二百五,他的孤軍作戰,不但為他贏來了得到了無雙的名聲,而且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了漢王朝的傳國玉璽。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袁氏兄弟充分證明了這個理論的正確性。在袁術給孫堅斷糧後不久,袁紹也出手了,他改派周昂為豫州刺史,率兵襲取曾作為孫堅豫州刺史治所的陽城。

    孫堅大怒,揮師攻打周昂。周昂哪裡是孫堅的對手,登時潰敗遁逃。

    孫堅完成了奪回雒陽的心願,收復了豫州,於是開始和袁術一起,準備平定南方各州郡,為未來爭霸天下打下堅實的基礎。

    而袁術和孫堅兵鋒所指,不是別的地方,正是我們的荊州!

    公元191年,初平二年,十月,袁術手下大將紀靈引軍五萬,兵進鄧縣!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7
第二十五章 李嚴與龐統

    不過,外界風雲突變的一年,卻也正是我們荊州高速發展的一年。

    城池一天天加固起來,新的防禦設施一天一個樣子,近十萬的壯工在不停的趕工。他們大多來自流民,由於襄陽收留了他們,為了報答,他們賣足了力量,一天的勞作,可以讓他們賺回一家的吃食,可以讓他們渡過背井離鄉後的一個個寒冷的日子。

    穿行其間,我能感受到他們對袁術的痛恨,對南陽的思念,以及對襄陽漸漸產生的感情。不少人甚至表達了要留在這裡的想法,問可以不可以。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可以。我們襄陽,正用人,只要你努力工作,得到肯定之後,就可以留下來,甚至到時可以分配給你一份田產。

    而從雒陽那邊遠路而來的流民,則更加的乾脆,他們不但早就決定把根紮在這裡,甚至有人向我父親申請認他為家主,改姓為劉。這年頭是一個以家為本的年頭,家比國重要,一個家臣可以不忠於國,但必須忠於家。一個家臣如果向朝庭薦舉家主犯罪,那不叫大義滅親,那叫賣主求榮。

    這年頭,有很多的這種宗主,他們擁有眾多的宗族、部曲,依附其下的農民往往有數百家、上千家,乃至萬家,均為他們的私家人口。比如蔡家、被我們消滅的張方家,手下均有上萬戶。這些依附於宗主的各類農民叫包蔭戶。宗主與包蔭戶之間是一種主人與佃客的關係。而佃客形同於農奴。宗主控制下的包蔭戶多數沒有戶籍,他們只為宗主的私家人口,任憑宗主剝削和奴役,國家不得徵調亦不能干預。

    也就是說,只要父親點點頭,手下就有將近十萬隻屬於他自己的包蔭戶,而且將是真正忠於他的人。相比之下,萬戶侯算什麼?父親簡直可以自封為襄陽王。

    這件事情,出現在我在宛城的時候。我想,如果是我,又有著一心想要自強和稱霸的野心,一定很難拒絕的。但是,父親拒絕了。他說,到他的治下,就是他的百姓,他有責任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讓他們當大漢堂堂正正的子民。

    手頭的力量不去拾取,這算不算不種過錯?

    我想了想,覺得自己挺無恥的,一下曾受新世紀先進文化教育多年的人,居然在道德上還比不得一個封建社會位居統治地位的士人。

    襄陽城變得有點像是奧運前幾年的北京,一天一個樣子,整個城都是一個大工地。城外石灰窯在不停的生產,但石灰窯的工人已增加到一萬人,卻還是供應不上使用。搶在春耕之前,外城建設要基本上完工。從江南帶回來的稻種已經通過種種渠道帶回來了,在眼下土地的基礎上,足夠再開荒百萬頃的。什麼,山川漁澤是皇帝的私人財產,在漢代不許隨意開荒?皇帝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誰還管那個。

    「公子!」二十六歲的新任刺史府書吏李嚴笑道迎上來。

    「正方,看起來顯得有些黑瘦了,怎麼樣?身子骨還行吧?」

    「當然了,公子放心,這些時間雖然累了點,可是心裡高興啊,咱們襄陽,眼見得就興旺起來了,我那些南陽老鄉們,幹勁兒很足,不但掙工錢,還要掙夠種子錢呢。」

    「咱們的種子是無償提供的,不用錢,他們不知道麼?」

    「他們當然知道,但是他們心氣高啊,他們說,使君和公子收留了他們,管吃管住,還找大夫給治病,他們沒有報答的。要是種子錢再不自己掙出來,就太不夠爺們兒了。大家按每天的錢糧份額,多出工,計算著種子錢。」

    「都是善良的好百姓啊。」

    「是啊,公子,他們對咱們襄陽城真的付出的心血,當蓋自己家那麼蓋的,有的在蓋城的角石上刻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細心的放上去,好像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沒體會過無家可歸的心情,是不會理解重新獲得平靜安寧的生活是多麼幸福的。」

    我點點頭。在人最困難的時候幫一把,哪怕只是一件衣服,一杯水,也會讓人感激一輩子,因為有了那點東西,他就能活下去,或者說,他感到了溫暖,增加了活下去的勇氣。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強。

    李嚴自己也是南陽人,是原來刺史王睿的手下。這回袁術到南陽,他家中也遭了難,族人們逃到襄陽來找他。所以他對這些流民有著特殊的感情,當初來安置他們的時候,就是李嚴主要向父親要求負責此事,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是感冒都會死人的,這些流民貧餓交加,少有不生病的,甚至有的有可怕的傳染病,這就是我當時專門提出分區安置,不是健康的人不准進入襄陽的理由。在這種情況下,一般官吏誰敢輕易上前?偏偏就是這個李嚴李正方,義無反顧的投入到流民安置工作中去,他在流民中進進出出,冒著可能惹上疾病的風險,從安置營地到供應飲食,組織流民推出德高望重的自行管理,一件件辦得妥妥當當,安安穩穩,比積年老吏做得還要周道,深得父親的喜愛。這也是父親選擇他隨著蒯越主持築城的原因所在。父親曾對我說,他下來還要讓李嚴到各縣當縣令長,進行歷練,到時,他拍拍我的肩:「孩兒,你日後用得上。」什麼意思?傳位?才當刺史的父親不會有刺史私相授受的想法吧?看看父親,我想我多慮了。李嚴就算不當我的下屬,但是只要在朝中一日,對恩主的後人自然也會照顧,這就是袁家為什麼那樣強大的理由。見到人才施以重用,或者薦入朝庭,就好像後世買股票,找到一支潛力股,投入資本,日後回報就少不了。李嚴算是潛力股麼?當然,在歷史上他可是和諸葛亮一樣的蜀漢托孤重臣,雖然後期犯過大錯,但是總而言之,他還是個人才。

    如果說李嚴是潛力股,那麼龐統又如何?

    初入荊州我就一直關注的伏龍鳳雛二人,一個還沒有來,另一個麼?另一個在和我弟弟劉琮一塊兒踢毬。那個小孩兒和劉琮一比,那個丑呦……我就不形容了,鳳雛就是這樣的?雞雛也比他好看。這樣的鳳雛長大了,會讓我懷疑鳳凰是按照烏鴉的樣子來創造的。

    當然,這是一個玩笑。我並沒有看不起龐統的意思,恰恰相反,我對他很感興趣,想知道他憑什麼可以被稱為鳳雛。從眼下來看,除了細脖子大腦袋就沒有什麼別的特色了。十三歲的人,踢毬還不是劉琮的對手,拜託,你個子白長了?怎麼那腳就踢不到那個毬呢?看我的佛山無影腳。我飛起一腳,正中龐統肩頭,龐統撲的一聲倒了,哇哇的哭了起來。

    我暈,我把龐統給打哭了。

    「小弟弟,不要哭了,擦乾眼淚,給我唱個搗米謠吧--啊不是,勸錯了,重勸--你一向是個剛強的孩子啊,那一回,我弟弟的毬踢到你的臉上,你都沒有哭,只是狠狠的說,下一回,我也踢到你的臉上。可是這一回,哥哥不小心踢到你的這一回,你怎麼哭了呢?」

    哈哈,欺負未來成名人物的感覺真是爽,就和我在宛城的時候逗哭孫權一樣,只不過,那時我是質子,又自知打不過孫策,不敢欺負的過分,現在,可憐的龐統,你認命吧,啊哈哈哈哈哈--我忽然發現我有惡魔的潛質,這樣發展下去,我會成為黑暗魔神,最終BOSS,通關人物,最後一顆子彈的。

    「大公子。」糟了,欺負孩子被大人發現了,連忙回頭,卻是司馬徽。

    「啊,原來是水鏡先生。」七手八腳給龐統擦擦眼淚,轉身對司馬徽行禮,「劉琦有禮了。」

    司馬徽一笑:「大公子一向可好。」

    「還好還好。二弟得先生教導,頗有長進,劉琦謝過了。」

    「哪裡,二公子善良慈愛,尊師重教,實是不可多得的好弟子。」

    怎麼沒有說聰明?不過,好像,似乎,我和弟弟都算是聰明--聰明堆兒裡挑出來的。

    「那麼這個孩子呢?」我一指龐統。

    「公子以為如何呢?」司馬徽反問我。

    切,我才欺負了他,馬上轉而拍他不太合適。不過,算了,我更見不得司馬徽在我眼前賣弄的眼神兒。

    「這個孩子生象奇特,目光有神,知微見著,不是一般人物。若僅以我荊州而論,只怕都容不下他。」

    這個論到司馬徽奇怪了,他上下打量我,然後道:「公子真是智眼如炬,徽也是這樣認為。」

    「不過,」我說道,「聰明則自負,剛強則易折,木秀於林而必招風吹雨打,此子雖佳,還需先生好好雕琢,起碼別這麼愛哭了。」

    「哼,誰愛哭了,我是沙子迷了眼睛。」龐統很不滿意的回答道。

    「哦,原來是沙子。我說呢,對了,聽說你有過目不忘之才,是麼?」

    「那是當然。」

    「還能心分二用,雙手寫字。」

    「對。」

    「我不信。」

    「不信就試試。」

    「試試就試試。」

    「你跟我來。」

    「頭前帶路。」

    臭小子,敢叫我帶路,看我不收拾你。

    正好我在整理荊州的統計資料,有了這個免費的小勞工,我算是輕省多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7
第二十六章 嚇死我了

    「公子。」

    「怎麼?」

    「那個少年是誰,怎麼這樣厲害?他一個人,一個時辰處理了我們十個人半天的工作量。而且,沒有一點差錯。」文聘對眼前這個神奇少年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呵呵,還能將就吧。」我只是微微點頭。

    「將就?」文聘看我的眼神已經不對了,「這樣簡直是神童,是奇才,只怕孔融先生也不過如此。」

    看你比的這個人,孔融如果來這裡算帳,只怕早就糊塗了,雖然說他四歲讓梨,是道德上的楷模,但人家孔大大是文科生好不好。

    其實,我也是文科生,雖然說拿起算盤來,我計算的速度可能比龐統不慢,但是,嘿嘿,有力量不省我才是傻瓜。對了,這年頭沒有算盤,得,又想到了一個發明,有沒有人發我個諾貝爾發明獎?

    「這段時間,咱們下面發展的如何?」我問道。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不但沒有引起各太守,縣令長的敵視,反而得到極大的配合。由於是公子主抓,下面也沒有人敢偷懶。這個家就接了幾單大生意,蔡家、王家要運的蜀錦,馬家從蜀地買來的糧食,都從咱們的驛船上運輸,蒯家、龐家要去遊學的公子也坐咱們的車輛。更重要的是,我們打開了局面,荊州各地的大戶豪門,都在打探可不可以與咱們合作,其中長沙的韓家還派了專人來與我們聯繫,不知道我是不是要見他。」

    「韓家?」我摸摸下巴,笑了。眼下長沙太守是蘇代,不過蘇代是吳人,靠了孫堅的餘蔭才留在那裡,長沙真正的掌探者是我們的死對頭張羨父子。他們在長江以南形成了事實上的割據,只不過沒有明著叫出來罷了。由於袁術的咄咄逼人,我們一直也沒有騰出手來解決這個問題。既然眼下有買賣上門,那豈有不做之理?

    「見他,你來見好了,給他們點甜頭,哪怕賠錢,也把這條線維持好。」

    「放心吧公子,咱們現在閉著眼做買賣也賠不了錢。您知道您那公子紙出了襄陽賣多少錢麼?」

    「是襄陽紙。」我糾正道。

    「哦,好吧,襄陽紙。」文聘不犟嘴,這是一個優點。可是,為什麼明明我們改叫襄陽紙了,他們都還叫公子紙呢,也不覺得繞嘴麼?

    「多少錢一張?」我問。

    「二十文錢一張!」

    「這麼貴?」這年頭,一石粟一百錢,一斗鹽三十錢,按粟的價錢換到後世,這一張紙可就是十多塊錢呢!

    「不貴了,就這個價錢,人家買主說了,有多少要多少,給現錢。」

    「這麼好的買賣。不錯啊。不過咱們要五株錢,不要董卓小錢,那東西全是廢物,用不得。」

    「公子放心,咱不收董卓小錢。」

    什麼叫暴利?這就叫暴利!滿山遍野的竹子,砍下來一造紙,居然是百倍往上的利潤。你還別說貴,比起山東的左伯紙,這個便宜的算是跳樓價。那買主也是二道販子,轉手也是十倍的利。

    可惜,這麼多的錢,賺得都是中國人的,要是外國人的多好。我在心裡說。

    人這種東西,真不是個東西,得壟望蜀,得寸進尺,這個年頭,外國人的錢不好賺。鮮卑和匈奴的兄弟們還在燒牛糞過冬,日爾曼人在蹣跚著從原始社會向奴隸社會挺進的同時,又被漢王朝打跑的匈奴人打跑,去欺負他們曾經輝煌的羅馬表兄,羅馬--哦,這個唯一可以和大漢王朝相提並論的帝國,正如大漢王朝一樣,走向風雨飄搖,趨於覆亡的深淵,逐步進入漫長的黑暗野蠻時代。

    算了,還是我們自己來享受紙張帶來的文明時代吧,就先發國內的財吧,我將痛苦並快樂著。

    二月十日,黃道吉日,父親成親,娶了蔡瑁的妹妹。這位年僅二十歲的蔡氏夫人就成了我和弟弟的繼母。

    弟弟很開心,因為他又可以大吃一頓糖果了。不過在享受之餘,他還是有些惶惑,他問我:「哥哥,咱們後娘會不會對我們不好?」

    「不會。」我肯定的說。

    「真的麼?」劉琮大睜著兩眼問我。

    「當然。」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有些發酸。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十八年後的荊州,才出現了廢長立幼的風潮,才使荊州分成立長立幼兩派,最終逼得劉琦遠走江夏。不過,看著眼前的弟弟,我對自己說,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了。如果弟弟要這份基業,那麼我就給他。而我,憑自己的力量,同樣可以打下更大的一份基業。我把弟弟緊緊的抱在懷裡,對他說:「無論何時,你都是我最親的弟弟,我們都是一家人,這一點,不會因為多了一個母親而改變的。」

    「哥哥,你真好。」

    「小傻瓜!別多想了,好了,我們該去向父親母親行禮了。」

    蔡氏長得極美,這一夜,她笑得很甜。

    她的夫君,是站在整個荊州權力頂峰上的一個人--東方千餘騎,夫婿居上頭。何用識夫婿?白馬從驪駒,青絲繫馬尾,黃金絡馬頭;腰中鹿盧劍,可值千萬餘,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專城居。為人潔白皙,鬑鬑頗有須;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坐中數千人,皆言夫婿殊。

    我不知道蔡氏嫁給父親的時候會不會想起這首詩,但是我卻不由的想了起來,與美女秦羅敷吹牛不同,她是真的嫁給了這樣一個人,可是,她會真的得到幸福麼?

    或許會的吧。

    我是真心的希望。

    因為我看得出,父親相當的愛她,看她的眼光,比看我和弟弟還要熱切。那不單單是看妻子,更像是看一個寵愛的女兒--當然,他三十一歲才有的我,如果他生孩子再早一些,那麼他的孩子可能比這這位小夫人還要大。

    別的話不用說,別的念頭不用轉,祝福吧。願父親晚年幸福,願荊州平安順利,願我的家庭,不會失去家的味道。

    無論如何,我會繼續盡一個孝順的兒子該做的一切,不論命運的大潮將我捲向何方。

    在給她和父親行禮時,我是這樣想的;在哄著劉琮睡覺時,我是這樣想的;在我獨自一個人立於中庭,無眠的仰望藍天的時候,我確信,我還是這樣想的。

    遠處襄陽雄偉的城頭,在夜色下勾畫出黑黑的剪影。

    在北方,是虎踞的袁術十萬雄兵;在南方,是打算偷偷進攻我們的張羨父子;在西方,劉焉父子一直擁有著對荊州的野心;在東方,黃祖還是不讓人放心吶……

    不知怎麼,我睡不著,無論如何睡不覺。既然睡不著,我在書房裡擺放起地圖來。

    其實就算我去當質子,袁術也一直沒有放棄對我們的欺負,如果不是黃忠守住鄧縣,那麼雙方只怕早就打起來了。僅我這裡收集的情報,去看我當質子的這段時間裡,雙方就發生過小規模的衝突三次,而我偷偷回來之後,這種衝突突然升級,達到了一個月七次,都是以我們輕微損傷而告終。若不是黃忠一箭射落對方一名軍侯的頭盔,只怕他們敢直接衝到荊州的大營裡來。

    還好,由於北方戰事吃緊,孫堅大戰徐榮,袁術減輕了對我方的壓力,但是我清楚的很,今年,袁術必定南下。在我當質子的時候,我從袁術的眼神中可以明確的看到他這層意思。到時候,我們能敵得住他麼?

    我不敢確定。

    歷史永遠是已經過去的事物,當我還處於這段歷史之間,那麼它就是在不斷的變化著的,任何一種可能都會發生。

    「春分有雨家家忙,先種瓜豆後插秧」,眼見就是春播時節,一定不能誤了農時,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近百萬張嘴都在等著,不能有影響。按照我的吩咐,我們弄回來大量的江南高產稻種。這年頭,而開荒工作也成效顯著。於是又想起去年看到的那些划著船在雲夢澤裡種田的農人,他們來回之間,太過辛苦,如果有一道長堤就好了。荊州西北高東南低,那些地方不易取土,如果從硯山這邊運土,太過耗時耗力,有沒有什麼快的方法呢?

    我在燈下用筆在紙上來回的畫著。

    「有了。」我一聲輕呼,然後在紙上飛快的作業起來,片刻之間,幾道長堤就躍然紙上。我轉頭看那雲夢澤地圖,雖然不是很細緻,但是若用我的辦法,只怕當年就能得良田萬頃。不出百年,只怕雲夢澤在襄陽附近的部分就要消失了。

    雖然得了良田,卻壞了一大景觀,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發展權才是最大的權利,活下去才是根本,就算是有人告我破壞環境,這一回,我也必須要去做了。

    正在開心間,忽然間有人敲門。

    「誰?」

    一個陌生的女聲在外面輕輕回答:「是奴家。」

    「你是誰?」

    「奴家姓蔡。」

    是蔡氏!

    新婚之夜,她不在父親房中,來我的書房做什麼來了?!

    我全身上下的汗毛集體立正。

    嚇死我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7
第二十七章 劉磐

    「啊?是母親大人!劉琦在這廂有禮了,不知道母親大人夤夜前來,有何教誨?」我卻不開門,只在門內施禮,心下呯呯亂跳,不知道她此舉用意如何,一顆心活潑潑的,做好萬全的應變手段。反正我不開門,她就是威脅說要向父親說我非禮也不開門。挑撥父子間關係的手段,還有比說兒子調戲自己更容易的麼?董卓和呂布就是這樣反目成仇的。

    可是,門外卻一聲輕笑。

    「公子果然是個至誠君子,不過卻認錯人了。夫人現在和使君大人在一起,怎麼可能來此?奴家是夫人的丫環玖兒,來給公子送宵夜的。」

    我長出了一口氣:我說呢,蔡氏再膽子大,也不該在今夜來害我啊,今夜她應付父親還應付不過來呢。

    我把門打開,只見一個大丫環,領著兩個小丫環走進門來。那大丫環十六七歲,面容白皙,眉目間很是清秀,後面的小丫環手裡端著木案,上面放著兩道小菜,還有一碗蓮子粥,一股清香撲面而來。

    「很香啊。玖兒,你是母親大人房裡的丫環,怎麼來給我送飯呢?不是想讓我在父親面前幫你美言幾句吧?」這年頭,陪嫁丫頭就是通房丫頭,她這麼小,就動了心機?可憐的父親,他老人家五旬之體,能不能承受?

    「去死!」這個小丫頭不知是天生性情直爽,還是仗著新主母的勢,在我這個公子面前也不拘言笑,「還不是夫人聽說你還沒有休息,特意讓我做好給你送來的。夫人說了,雖然說公務繁忙,但身體還是最重要的,您現在年輕,不過如果太累了,到老就是作下病了。」

    幾句話說得我心裡暖暖的。

    「如此說,請姐姐代我謝過母親大人,就說劉琦記下了。」

    玖兒一笑:「人都說劉公子是人中龍鳳,白天在堂上見了,果然風姿綽約,可是在公子自己房裡,怎麼卻如此的拘緊呢?」

    我和你很熟嘛?一個小丫頭居然敢來挑戲我,我露出惡狼本質,一口就把你吞了。

    玖兒吩咐兩個小丫頭扶持我吃飯,我卻沒有這個規矩,擺手讓她們去了。

    這三個小丫頭一邊向外走,一邊回頭看我,關門出去,還能聽到她們在悄聲說道:「公子真的好俊啊。」

    我搖搖頭,坐下來,看著眼前的夜宵,忽然間笑起來。庸人自擾,我就是那個庸人!為著十八年後的事情,居然現在就加以提防。我是父親的長子,是父親得力的助手,是荊州百姓仰慕的長公子,是大賢張儉的弟子,怕一個才進門的小姑娘做什麼?想想我和弟弟向她行禮時她那差紅的臉,我失笑起來。

    心,忽然間放寬了。

    吃,吃完了睡。

    這一夜,竟是睡得無比踏實。

    「琦弟,你說伯父成親,他老人家晚起有情可原,你怎麼也起得這樣晚?」

    敢和我這樣說話的,自然是我的堂兄劉磐。他自從奉命與黃敘到虎牙山個練兵,我就一直沒有與他見到面,就算是過年他也沒有回來。父親成親,他不能不回來了,留黃敘繼續練兵,他來恭賀。昨天我們兩個就見了面,他比原來顯得黑壯了許多,嗓門顯得極大,聲動屋瓦而不自覺,常讓我覺得耳朵都嗡嗡響。

    「還是咱家裡的飯好吃!在虎牙山,按你寫的那個練兵操典,差點沒把我們操死!把那桂花糕遞我一下,半年多沒吃著這東西了,軍營裡全是豬食,也就能填肚子罷了,平日也不舒坦,光在軍營裡置氣了,那群混蛋、人渣、惡霸、廢物!」

    「怎麼,被我說著了,那些兵難弄吧?」

    「難弄?何止是難弄。在半路上,他們就給我玩炸營,想要逃走。走?向哪裡走?我和黃敘帶著親兵一人守著一個營門口,敢上前的,揮刀就砍!那回我***連著親手幹掉二十七個人,染得我滿身滿臉都是血,不知怎麼弄的還有段腸子掛在胳膊上,黃敘也差不多,殺得他們不敢上前了,我讓他們各自回營。我和黃敘提著刀就這麼滿營一轉,剩下的全老實了。到了虎牙山,又出了一當子事兒,有幾個兵跑到旁邊村裡,把一個大姑娘給禍害了,要是別的軍隊,出這個事兒也就是幾十軍棍,我說讓他們自己站出來。他們不肯,那好辦,我就把營裡面幾個當頭的叫出來,問他們是誰,告訴他們,如果說了,那麼什麼事兒沒有,如果不說,一律砍頭。你猜怎麼著,這些混蛋,他們還互相包庇,誰也不肯說。你知道,這些東西,他們原來是各宗賊的私兵,幹得全是殺人放火,偷雞摸狗,殘害百姓的事情,讓我們一鍋端了有點不服,看我和黃敘年輕,又打著法不責眾的念頭,想著為難我們。好啊!看看是他們嘴硬,還是我的刀快。我指著一個傢伙說:『你告訴我實情,不然我砍了你。』他說:『我不知道。』我手起一刀,就把他腦袋剁下來了。接著我提刀再問第二個,第三個,***這些傢伙,全招了,他們都知道是誰,就是覺得我不敢殺人。哼,軍令如山,別的事兒我可以容,不從我的話,對我的話打折扣,那就是找死!那幾個犯錯的傢伙,我一個沒留,全拉出去剁了,腦袋在營門掛了一溜兒,就跟炸營的那一拔兒腦袋掛在一起,全老實了!呵呵。」

    聽著劉磐這些話,我心中也是登登亂跳。我的堂兄啊,看樣子我平時是小看他了,聽他作為,古來名將也不過如此。當初父親派他與黃敘去管理這些雜軍,我還心中擔憂,對他連連囑咐,告訴他要想辦法立威,要確保軍令的暢通,說得他直翻白眼兒。可眼下看來,他做得比我要求的還好。

    「其實,琦弟,要不是你在臨行前婆婆媽媽的說那一大堆話,我還真備不住吃他們一個大虧。死到不怕,要那樣,可就給咱劉家丟人了。拿服了他們,後來,我們就操練。每天穿著甲冑,扛著兵器,背著幾十斤的乾糧,遍山漫野的跑,一天七八十里,我和黃敘也不例外;要不,就輪著大錘砸木樁,有定量,一天二十個,誰砸不完,劈頭蓋臉就是一頓鞭子;琦弟,你別說我們練的苦,咱也看見過,人家黃伯父那是什麼軍隊,赤鴉軍,五百個能打他們一千!我一想他們那熊樣就生氣,一個個仗勢欺人有本事,上陣殺敵全是廢物。上個月,我讓他們見了回血,就在離我們練兵的那一百二十里,有一群土匪,我們長途衝過去,一舉拿下,把腦袋砍的滿地亂滾。嘿嘿,這桂花糕不錯,再給來點。」

    一邊說著砍腦袋,一邊大吃我弟弟的桂花糕,真不知怎麼形容他。

    「大哥,你受苦了。」

    「算了,別來這老娘們話,惹我心軟。我的心軟不得,要在軍營裡立足,這心就得是一塊鐵!我是個粗人,這幾年也就是和你在一起,學了點帶兵的能奈。你知道,我這個人粗,平時對你也不恭敬,可是我明白,你的話,都是真正的道理,我全都裝在心裡邊兒了。咱們赤手空拳來荊州,要想站穩了,手底下沒有兵不成。你和伯父都是幹大事兒的,我就是那衝鋒陷陣的小卒子,關鍵時候得頂上去!」

    什麼也別說了。

    什麼叫一家人?什麼叫血濃於水?什麼叫手足親情?

    就是這!

    為了這麼好的兄弟,我也要幫著父親,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不管這條路有多麼的難!

    不用抬頭看天,我也能感覺到戰爭的陰雲在迅速的靠近,越壓越低,簡直讓人難以呼吸。

    後來評論歷史的人當然可以笑著說,袁術麼,一個蠢貨罷了。但是眼前這個蠢貨,可不是他自己一個人,他一個愚蠢的命令,可以調動二十萬大軍為他奔走拚命,這二十萬大軍,有大漢朝庭稱霸世界的戰略預備隊--北軍,有原來荊州的郡國軍主力,有與董卓交戰無數次的豫州軍團,有孫堅從長沙帶來的貼身衛隊。

    更何況,還有南面的張羨、蘇代,這如同幾座大山,擠壓著我們的生存空間。眼下他們是沒有準備好,或者手頭有別的事,等他們騰出手來,會南北夾擊,將我們活活擠死!

    黑雲壓城城欲摧!

    我時刻能感受到這種壓力,似乎有一個怪獸,踏著沉重的腳步轟隆隆由遠而近,步步逼來,你卻無法逃走,只能應對。你明知道它的可怕,卻找不出對抗它的辦法,只能是拼上全部的血肉,並渴望上天給予一絲垂憐,讓它在你面前露出它的罩門來。

    在我曾知道的那個歷史時空裡,我們曾射死孫堅。

    可是,既然這個時空裡有一個我存在,憑什麼還認為這個時空一定會有被射死的孫堅?

    上天,會再次的垂憐荊州麼?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8
第二十八章 公子堤

    打仗打什麼?

    是雙方士兵排成整齊的方陣互相攻擊麼?

    錯,那不是打仗,那是打架!只有羅馬人才那麼幹。

    我們是聰明的中國人,我們認為,打仗是一種全方位的、立體化的、藝術性的東西,涉及到軍事、政治、經濟、外交、社會、人文各個方面。袁紹和曹操打仗的時候,郭嘉隨隨便便就弄出個十勝十敗之說。不過,就算只說在戰場軍事,我們還有三十六計,還有敵進我退敵駐我擾的十六字游擊戰法,還有遠遠的用弩弓射完轉身就走的騷擾,還有火攻、水攻、絕糧、堅壁清野種種手段。如果來打我們的是行動緩慢排著密集陣列的羅馬人,我會半點也不擔心,騎射騷擾,步射偷襲,撲天蓋地的弩箭就能早早的結束戰鬥,讓這些行動笨重的傢伙們舉手投降。

    可惜的是,我們面對的不是羅馬人,而是同樣聰明的中國人,是二十多萬大軍的袁術和孫堅。其中孫堅還自稱是兵聖孫武的後代,而且他一個人打敗了令十八路諸侯膽寒的董卓,打敗了被後人稱為三國戰神的呂布,斬殺了董卓的大將華雄。

    說心裡不害怕,那是灶炕裡燒山藥--吹著吃。能不害怕麼?實力沒法比啊,不說南陽是南郡的幾倍,不說豫州比荊州人口還多,就說人家那軍隊數,都快比咱們的男人數多了。一走一過,小點的城池都能踩平了。

    更何況,論及單兵素質,我們也差得遠,人家那都是絕死之士,百戰之師。而我們呢?我們有什麼?

    除了黃忠手下的五千赤鴉兵是曾上過戰場的軍隊之外,其餘部隊全部都是大戶獻出的私兵或才募集的農夫,他們打打群架還行,真上戰場,如何擋得住孫堅鐵軍一擊?

    所有的這一切,都確定我們只能防守。第一道防線是鄧縣,鄧縣是南陽盆地向南的唯一出口,是南陽攻南郡的必經之路。如果我們守住這裡,我們就可以禦敵於「國門」之外。如果他們攻破了這道防線,那我們就利用襄陽堅城,阻住對方的大軍,然後再想方設法偷襲對方,通過消耗戰讓他們退兵。南陽雖然富庶,但是袁術卻是個只知道吃雞蛋不知道喂雞食的主兒,日子過得想必也不算是太富裕。只要一相持,他就得退兵。

    但是,如果這兩條防線我們都守不住呢?

    那我們就與城偕亡吧。我們地盤太小,沒有那麼多的縱深。如果襄陽完了,就等著四面八方的惡狼一起撲上來把我們的骨頭全嚼碎了。

    所以,我們現在做得每一件事,我都當成關係著我們的生死存亡的大事來做,並且做到最好。

    我有時都佩服我自己,我的精力怎麼會這樣的旺盛。我可以每天只睡兩個多時辰而毫不睏倦,也可以騎著馬奔馳上百里而不覺疲憊。我早上在襄陽和蒯越研究甕城的築法,下午可能就在鄧縣和黃忠商量強弓營的裝備供應。我從來都不是勤快人,從來都不是,可是在這巨大的壓力面前,我也行動起來了。

    有著這樣壓力的,並不僅僅是我自己,在袁術的壓力下,整個南郡都在以最高的效率運轉著,如同一台巨大的機器,轟隆隆的開動,雖然速度在加快,但卻有條不紊。

    在這種情況下,父親成親的那一絲溫柔和喜色很快就被沖淡了。

    今年我們不能靠買糧過日子,因為一打起來,南北一封鎖,我們沒地方可以去買,所以種糧食就成了當前最要緊的工作。江南那邊的稻種產量比較高,但也只是相對的,其產量比占城稻還差不少,而我眼下不可能讓人跑到交州去弄稻種,太遠了,我又不認識交州刺史。在產量增加不太多的情況下,必須增加土地面積。我把目光看向了雲夢澤。

    漢司馬相如《子虛賦》中描述,雲夢澤東到今武漢以東的大別山麓,西至鄂西山地,北及大洪山區,南緣大江,東西約在四百公里以上,南北不下二百五十公里,總面積達十萬平方公里,而後世湖北省的總面積才不過十八萬平方公里。漢王朝設立的華容縣、竟陵縣,都是在雲夢澤的後退過程中建立起來的。在宋代,江漢平原開始廣泛挽堤圍垸,使汛期漫水常淹的江漢平原成為主要農業區,故元明時流行「湖廣熟,天下足」的民諺。

    眼下,襄陽南的大洪山到華容段的雲夢澤,全部都是淺水,無法種植,又難以穿行,偶有居民划船到較高的小洲上種植,卻苦於來往不便。如果想把澤中高地合理開發利用起來,關鍵一點,就是築堤。

    我決定築堤。

    我讓人在水中用蘆荻乾草做成牆的樣子,上面栽成兩行,相距三尺,離牆六丈,又做一牆。把水中的淤泥瀝干,塞在乾草中間,等干了之後,做水車車去幹草牆內的水,就現出兩條三尺寬的泥道來。我讓人將一條泥道裡的土挖出來,築在另一條泥道上,於是一個簡易的堤壩就築成了。這種方法操作簡便,省工省力(蘇州到昆山縣之間的宋代蘇州堤便是用此法築成的),很快得到推行。繼襄陽城草創之後,流民們以極大的熱情湧向了雲夢澤,開始了大規模的挽堤圍垸工程。一條又一條的堤築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田地開發出來了,原來可望不可及的土地,如今成為了可耕種的良田。

    人們歡快的唱著歌,去他們的田地中播下希望的種子。

    人們的熱情一旦爆發出來,其產生的能量是相當可觀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開荒最多的一戶達到三十頃。當然不可能每家都能達到這種水平,但是據不完全統計,今年南郡總耕地面積達到了五十萬頃,這是一個很可觀的數字,這個時代,一個五口之家要一頃地才能保持基本的生活開支(漢代的一頃相當於46000平方米)。不過眼下,我們基本上可以達到每戶2頃以上,也就是說,如果糧食收上來,我們完全可以自給自足而有富餘了。

    當然,這還要不出水、旱、蟲災,在收穫前不被袁術、孫堅禍害。

    至五月份,站在高高的襄陽城門向東南方向望去,原來波光閃閃的雲夢澤已成一條蠻荒巨龍,無數小堤壩曲曲彎彎化為龍鱗,其間綠意濃濃,到處都是正在生長的莊稼。

    農人,有了地,有了糧,就算是有了家,就可以安定下來,用自己的辛苦養活老婆孩子,生長繁衍下去。

    這些善良的農人,同樣把治理雲夢澤的功勞送到我身上,並把那些簡易的堤壩稱為公子堤。

    說起來,這些田地都是非常肥沃的,因為它本身是澤中淤泥,兼又方便灌溉,長勢顯得格外喜人。

    面對這種形勢,雖然說父親壓力重重,卻也不禁展開笑顏,不但在家宴裡讓蔡氏幫我倒了幾次酒,還破例又在刺史府會議上當眾給我一次莊重的口頭表揚。

    我一直在關注著北面的消息。

    孫堅與董卓的大戰,袁紹打算另立劉虞的企圖,董卓放棄雒陽不再與孫堅爭一時之短長回去長安。勃海太守袁紹突然對冀州牧韓馥動手奪取冀州。黑山黃巾軍於毒、白繞、眭固引十餘萬大軍攻略魏郡、東郡,新任東郡太守王肱不能抵擋,曹操引兵入東郡,在濮陽擊敗白繞軍,袁紹表曹操為東郡太守……

    一切的一切,我們都洞若觀火。

    隨著董卓的讓步,二袁之間的相爭越來越激烈。

    袁紹派周昂為豫州刺史,率兵襲取曾作為孫堅豫州刺史治所的陽城,又派謀士辛評來荊州,給父親送來金二百斤,帛三百匹,要求父親出兵對袁術進行搔擾。

    父親只是笑著,讓辛評去刺史府新建的客房休息了。

    開玩笑,眼下我們自保的力量都沒有,還敢老虎頭上抓癢?你們兄弟間的怨氣,害得我們夠苦的了。

    不過,我對這頭送上門的肥羊很是喜歡,在報知父親後,親自去拜訪他。

    辛評顯然對我也早有耳聞,特別是對我的襄陽紙和公子堤的事情感興趣。我則對袁紹能夠提供的支援感興趣,辛評這個謀士不太像個謀士,他說話很直,想事情似乎也很一廂情願,似乎認為天底下的事情都應該按照他的想法進行才對。真奇了怪了,這種人當什麼謀士?還不如去編YY小說來的好。怪不得他最後不得善終,不但自己被猜忌,連全家八十餘口都一起死於非命。

    這種人是驢子,你要順著他來,不然的話,他句句和你對著嗆,不過只要把毛捋順了,一切都好商量。我就給他捋順了。我說世間唯有袁紹能拯救漢室,我說他是袁紹手下頭號謀士,一定能做袁紹的主,我說我們很困難,缺兵少將沒武器沒錢糧,很難與袁術爭鋒。如果大規模出動的話,會傷及根本,把袁紹南方這個基地都丟了。其實我們是很想幫助袁紹的,但是眼下的情況,卻很難做到。

    這話我說得極順溜,因為在袁術面前,我也無數次說過類似的話。

    辛評說,他到是可以做主,給荊州一些人馬或者物資,但是那袁術在南陽,他運不過來。

    我說那就沒辦法了,我真的很想幫忙。

    辛評一咬牙。只要我們肯幫他,他就說服豫州刺史周昂,分給我們三千精兵,直接派到汝南。不過,如何經過袁術的防區,那就是我們的事情了。

    我開心的笑了。幹什麼要通過袁術的防區,有這些精兵,我還要他們在袁術的後方放火呢。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8
第二十九章 緊鑼密鼓

    輕輕的你走了,正如你輕輕的來,你揮一揮衣袖,給我留下了三千人馬。

    我眼淚汪汪的望著同樣高興著滿意離去的辛評。

    好人吶,真是好人吶。在自己人手都不夠的情況下,還能抽出人馬幫助別人,這是什麼精神?這不是共產主義精神,也不是國際主義精神,更不是大公無私的精神,這是我們最最欽佩的傻冒精神。

    而我,只是付出了一大堆好話罷了。

    這三千人馬,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其中一千人是從袁紹大將麴義手下生挖出來的。麴義,那是長年和徐榮一起在西涼征殺的大將,他的手下,可是真正的精兵。總算是討到寶了。

    當然,辛評自己或許認為,他的借兵之說也只是一句空話,因為我們的南陽是袁術的地盤,我們要想把這些兵帶過來,簡直是作夢,而且,兵是他們的兵,我們空降一兩個當頭的,想架空是一句話的事情。等我們這裡打起來了,他一句話,那兵就和放出的風箏一樣,隨著線就回去了。

    嘿嘿,你那才是做夢!

    看法寶,我將祭出我軍中統帥力相當於張遼,武力等於魏延,忠義仿若關羽,人格魅力不小於趙雲的超級無敵武器--文聘文仲業。

    嗯,各位看官,雖然文聘已經閃亮出場好幾回,但是有人對此人還是不太瞭解,聽某家細細講來:

    在我所知道的那個歷史空間,文聘曾襄陽大戰魏延魏文長,不分勝負,所以我說他武力等於魏延;曾長坂追上劉玄德,但由於當時文聘隨劉琮降了曹操,劉備責以大義,他引軍便走,放過了這天大的功勞,簡直可以和關羽華容道放走曹操相比;如果說以上為演義故事,不足為信,那麼他守江夏的故事可有史可查了,有一次孫權親自帶領數萬軍來攻。當時正值大雨,江夏城柵多已崩壞,人民均分散在田野之間,不及回城補治防禦工程。文聘得知孫權來到,敕令城中人全躲將起來,不可讓孫權察見,自己則臥於府中不起。孫權見此果然生疑,並向他的部將說:「北方(曹氏集團)認為此人(指文聘)是忠臣,所以以此郡委託給他,如今我軍大至而他卻潛默不動,這種情形下他不是有所密圖的話,那就必然是有外軍來援。」於是不敢進攻而退去。簡直就是諸葛亮空城計的出處之一了。這一戰與張遼逍遙津一戰,是魏國對孫吳兩大勝仗之一。這樣一個人,由於過於低調,所以名聲似乎不是很大,比不得五虎上將。但是,如果給他一片天地,他能做出比五虎上將毫不遜色的成就來。

    之前,我讓文聘主持郵驛工作,是因為手下可用的人少,而文聘是個放在哪裡都能放心的人。這只是臨時的,文聘是大將之才,我還要是用他的。所在這一次,我派他去汝南。我找來文聘,派他去接收那些人馬。告訴他,你的武力、統帥力、魅力都很強,達到90以上,要充分發揮它們,把那些士兵全部給我抓住了。

    文聘和李嚴一樣,都是南陽人,並且文聘是宛城本地人。他有人脈,可以通過袁術的防區,順利到達汝南。前一陣子主持郵驛,賣襄陽紙時,他更暗中布下了幾條暗線,甚至對袁術的手下都進行了滲透。在南陽的豪門中,文聘也已經有好幾顆伏子,這一切,不但讓文聘出入袁術防區有如無人之境,而且關鍵時刻,很可能讓袁術大吃一驚的。當然這個出入防區,人數是有限制的,帶上三千人來往,那除非是袁術的人死絕了。

    我很讚賞文聘。任何一件事,他都會做得細緻而周到,點水不漏,是他的長處。

    以他的能力,接收三千士兵,並讓他們完全服從於他,那是沒有問題的,他可以用他特有的仔細,輕易的找出其中的離心份子,藏著的沙子,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他們。與劉磐等人的好殺不同,文聘善於攻心,他的手下們看到文聘時,沒有恐懼,都是敬愛和佩服。他是他們的好領導,好大哥,跟著他,就算是死也是開心的。

    「公子,您有什麼要囑咐的麼?」

    「沒有了,你辦事,我放心。」

    文聘很感動。

    孫堅和周昂打得很熱鬧。周昂打不過孫堅,但是他會堅守,然後放冷箭,居然把公孫瓚的弟弟公孫越給射死在陽人城下了。不過,這更激起了孫老虎的怒火,想來周昂是守不了多久了。他一敗,孫老虎就會轉頭向我們了。

    時間緊迫啊。

    可是老天卻開始和我們為難,雨季來了。

    大雨瘋狂的破壞著道路、房舍、農田。我們新開的農田大部分地勢低窪,有一些已經被水漫過了。急得農人們哭天喊地,急得各地官員們嗓子著火,急得父親在堤上親祭水神,並願以自己的壽命來換百姓平安,急得我親自組織人力上堤搶險,在雲夢澤中導流。

    「挖!挖開那道渠,雨水就能注入雲夢大澤,不入農田了,再加快速度,快!」小將王威在渠邊高叫著。

    我拿著鍬從他身旁衝過,濺起滿世界泥點。

    「公子親自上去了!」

    「公子親自挖渠呢!」

    巨大的雨點打在人身上,頭上,臉上,讓人難以呼吸。所有人都滾在泥水裡,全都變成了一個泥猴模樣。

    「公子,您先回去,這裡有小將。」王威已經快哭了。他現在已經不站干岸上指揮了,也跳到泥水裡大幹起來。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這條渠挖好了,能救幾萬畝良田!」

    「鄉親們、兄弟們快干吶!使君大人親自派人給咱們送姜飴水來了!」

    不知是感於父親肯於捨壽救民的誠心,還是見我們導流渠終於開通,對我們沒有了辦法,大雨終於停了下來。

    看著滾滾濁黃的洪水延著導流渠湧向雲夢澤深處,所有人都派動的蹦跳著,擁在一起。

    這種激動,不亞於打了一場大勝仗。糧食保住了,農田保住了,荊州有希望了。

    當然,壞消息不是沒有,比如華容縣就決口了,半個縣全泡水裡,急得父親新派去的華容長向朗要跳水自盡。

    不過總體說來,我們的損失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想想三國演義,似乎哪位三國將軍也沒有治過水,放過水的人到是不少,什麼水淹冀州,水淹七軍,似乎只要用水,就能天下無敵了,弄得後世蔣公還弄了個水淹花園口。可是結果,卻只是害了老百姓,沒殺了多少鬼子,卻形成了大面積的黃泛區,傷亡百姓達百萬人。

    總的說來,我認為不顧百姓生死的名將該詛咒,就算你贏了,你也生孩子木有小雞雞。由此可見,我們抗洪抗震的子弟兵是多麼的可愛啊。可惜,我離他們還有一千八百多年的距離,想見著太不容易了。

    想得遠了。

    雨季給孫堅那邊攻城也帶來了麻煩,道路難行,糧草不繼,士兵疲累,軍械受損,雨中弓箭的損壞率要提高幾倍,基本上就失去了作用。而守城一方卻容易得多,輕鬆得多。

    不過到了八月,周昂的好運氣到了頭。孫堅集中優勢兵力,一舉將陽人城攻下,將周昂的頭砍下來祭奠公孫越。

    也就在這段時間裡,文聘完成了我交給他的任務。

    他平安來到汝南,和那三千人見了面。他很謙和的和士兵、士官們打成一片,迅速明白了誰是這些士兵們敬重的,誰是這些士兵們不喜歡的,誰是一心向著袁紹要控制這支軍隊的,誰又是無所謂跟著誰都成的。

    摸清了情況之後,文聘就拿錢開路,對袁紹派來主持軍隊的官員進行拉攏和腐蝕。那些人又沒有接愛過拒腐倡廉的革命傳統教育,直接就下了水,有決定跟著文聘走的,有決定先吃文聘然後再坑文聘的,反正沒有和文聘保持敵對的。這樣一來,文聘是這支軍隊的統帥的觀念就深入人心了。

    這時,那些人開始覺悟,打算搞破壞。文聘說:「咱們都是盟友,一家人,可以換貼子拜兄弟了。有什麼事不能酒桌上說?放心,我不會架空你們的。」

    於是在文聘安排好的一個園子裡,文聘宴請了這些心有二意的將領,其中包括袁括派來掌軍的監軍。在文聘定好的一個園子裡,他們大吃大喝,個個爛醉如泥。等這些人酒醒了,想要回營了才發現,營盤不見了。

    原來,文聘提前退席,早就帶著這三千人上山了。

    接到這個奏報後我大笑了一場。我完全沒有想到,文聘這麼個老實人,居然會使用這個辦法,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2:58
第三十章 當官了?

    該來的,終於還是要來的。

    袁術和孫堅準備起兵進攻南郡。

    不過可笑的是,與孫堅同來的,還有朝庭的旨意:任命父親為征南將軍,消滅袁術、孫堅等叛逆;同時舉我為孝廉,並擔任征南將軍府從事中郎。細看那文書,薦舉我為孝廉的人居然是袁術。這簡直讓人驚掉了下巴。

    父親奇怪的看著我,目光裡嗖嗖直往外飛問號:「朝庭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字?而袁術……袁術居然是你的孝廉薦舉人?!」

    我想了老半天才想明白,這是去年年底,我打算回襄陽參加父親的婚禮,袁術攔著不讓,我說你不能攔著我盡孝,他說盡孝在行不在心,為了補償我,舉我為孝廉,於是讓人發了文書,大約他是幾天後才發現我已逃走,而文書已發走卻回不來了。

    這件事情簡直是太可笑了。

    更可笑的是,董卓掌控的朝庭,居然批了。

    這孝廉,是孝順父母、辦事廉正的意思。它是漢武帝時設立的察舉考試最主要、最重要的科目。漢武帝時,採納董仲舒的建議於元光元年(前134年)下詔郡國每年察舉孝者﹑廉者各一人。不久,這種察舉就通稱為舉孝廉,並成為漢代察舉制中最為重要的歲舉科目,「名公巨卿多出之」,是漢代政府官員的重要來源。孝廉舉至中央後,按制度並不立即授以實職,而是入郎署為郎官,承擔宮廷宿衛,目的是使之「觀大臣之能」,熟悉朝廷行政事務。然後經選拔,根據品第結果被任命不同的職位,如地方的縣令﹑長﹑相,或中央的有關官職。一般情況下,舉孝廉者都能被授與大小不一的官職。漢順帝陽嘉元年(132年),根據尚書令左雄的建議,規定應孝廉舉者必須年滿四十歲;同時又制定了「諸生試家法﹑文吏課箋奏」這一重要制度,即中央對儒生出身的孝廉,要考試經術,文吏出身的則考試箋奏。從此以後,歲舉這一途徑就出現了正規的考試之法,孝廉科因而也由一種地方長官的推薦制度,開始向中央考試制度過渡。

    不過,四十才能舉孝廉雖然被提出,但並沒有被執行,比如曹操,就是二十歲舉孝廉為郎,除洛陽北部尉,遷頓丘令,征拜議郎,一步步成為大漢新一代官員中的中流人物。眼下的我,比曹操還強,我連二十歲都沒有滿,還不算成年,而到長安考試更是談不上,卻也被確認為孝廉。有這一份聖旨,我就算是正式的國家官員了。我想,雖然歷史上那個真實的劉琦當官就當了個江夏太守,可是我這個官,卻是朝庭直接封贈的,比他根兒正苗兒紅得多了。

    不過,對於我現在孝廉這個身份,刺史府裡的人並沒有拿著當回事,他們早就把我視為半神之人了,孝廉,哪裡能配得上我滿世界橫流的才華。(是不是我得意忘形了?)

    八月份是收穫季節,雖然袁術對老百姓不好,但糧食關係到生死存亡,他還是沒有在農忙季節發兵,雖然他的前軍一直在和黃忠打交手戰,並且有越演越烈之勢。此時,蔡瑁的軍隊也已經派了上去,單是黃忠已經很吃力了。

    九月份,我們(主要是我)佈置的內線傳來精準的消息。孫堅引五萬大軍南下,已過魯陽,將與袁術大將紀靈一起,南下襄陽,攻取南郡。

    袁術到底對父親的陰奉陽違失去了耐心,要親自出手拿下南郡了。其實,早在我離開的時候,他就有心思動手了,只不過是因為討董聯軍東線崩盤,董卓的軍力南壓,使得他無法輕舉妄動,直到此時他們才抽出兵力來。

    眼下,經過一年的大戰,孫堅的實力其實已經不下於袁術了。以戰養戰,孫堅深得其中三昧。對於孫堅來說,南郡也是個相當重要的地方。拿下南郡,他就可以與南方諸郡聯在一起,他為長沙太守多年,一聲令下,只怕張羨父子也只有乖乖低頭的份,至於現在的長沙太守蘇代,那其實就是孫堅的代理人。而掛印而逃的武陵太守曹寅,此時也悄悄回到武陵,打算響應孫堅了。這個曹寅曾配合孫堅一起殺掉原荊州刺史睿,和孫堅算是一條船上的人。

    總之,形勢之嚴峻,讓人難以呼吸。

    而我軍眼下的軍力如下:

    黃忠五千人,號為赤鴉軍,但只有其中一千是老底子部隊,其餘戰力一般;

    蔡瑁張允二萬人,貌似我軍主力,可惜都是新招的郡國兵,戰力麼?大約可以用來抓兔子,抓狗都夠嗆;

    劉磐、黃敘八千人,是原來張方等宗賊手下,個個都是人渣,這一年多來,讓劉磐和黃敘兩個小魔頭操演的離死不遠。他們現在整天就想著能上戰場去死掉,那樣就可以逃離這兩個魔頭的魔掌了。他們可以一用,但是效果如何,還要等戰爭來檢驗。

    不過,這些力量對比袁術、孫堅的十萬百戰之軍,相差太遠了。

    我們還要助力。

    江夏的黃祖終於到了。

    這位江夏太守,我不太喜歡,因為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不順眼。不算太高的個子,滿臉毛蓬蓬的大鬍子,鬍子中間有一個尖尖的蒜頭鼻子,鼻子兩邊有兩個小黑點,不細看以為是長的雀斑或落了蒼蠅,那就是他的眼睛了。可就是這樣一雙眼睛,裡面的光卻是傲慢和凶殘。據說,他喜歡吃活猴的腦漿,還曾試吃過小孩子,後一點沒有經過證實。不過江夏的人稱他為黃閻王。他在江夏,和江夏賊交過手,和山越人打過仗,有勝有負,勝了亂割人頭冒功,敗了亂割人頭抵過,反正戰區的百姓沒有得過好。他還有一個拿錘子砸人的習慣,部下不聽話的,不是砍頭,而是用錘子把頭砸開,簡直是太殘忍了。這些情報是我搜集來的,不過還沒有和父親說,他那樣的人,只怕比我還不能容這樣的事情。算了,就當我不知道算了,他,畢竟是荊州七郡中,除了父親任命的太守外,唯一一個主動承認父親地位的人。而且,黃忠還是從他手下挖來的。

    「刺史大人!」他向父親拱拱手,聲音好像被踩住頸子的蛤蟆,「江夏黃祖到了。」

    「黃太守請入座,不知黃太守此番帶了多少人馬?」

    「三萬精兵!為了幫助刺史大人,我已是傾巢而出了。」

    「好好好,當為黃太守記一大功。」

    「功倒不忙記,不過我軍初來,錢糧上面,還請刺史大人幫助解決一下。」

    「這是自然。」

    「我軍三萬人,請刺史大人準備二十萬石糧草吧。」

    數量這麼大,一下子就要父親不由就是一愣,他上下看看黃祖:「黃太守,這可不好吧,既是荊州軍,就是一家人,自然由刺史府統一撥付,難道說,黃太守的軍隊,不與我軍合在一起麼?」

    黃祖大笑了:「刺史大人,我江夏軍能征慣戰,衝鋒陷陣不在話下,就算拿這個襄陽城,也費不了什麼事,只是,這些孩子們被我養得嬌氣了些,除我之外,又不服從管理,最愛惹事生非。還是由下官親自掌控的好!」

    黃祖似乎是吃定了我們,其驕橫的姿態,簡直讓人覺得他是個土匪而不是朝庭官員。而父親是一個文人,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因為對方根本就不講理。而眼下,似乎我們的確不得罪這個人。不能因小失大。

    「使君大人!」我排眾而出,對父親道,「既然黃太守如此要求,我們就答應他吧。」

    父親奇怪的看著我,然後無奈的點點頭:「好吧,便是如此。」

    黃祖得意的一笑,笑容藏在那大鬍子下面,顯得很古怪,就像一個大刺蝟突然蜷縮了一下身子一樣。

    哼哼,讓你笑,你知道什麼叫官僚主義麼?這回我讓你見識見識,刺史大人同意了怎麼著,下面還要一步步按規矩走不是,來領糧,好啊,手續呢?手續不全,回去拿。這回手續全了,我們負責人不在。一下要那麼多糧食,我們沒有那麼多車輛啊,你們自己扛吧。我有的是辦法讓他既不缺糧又不能拿著我的糧食去四下的揮霍甚至搬回江夏去。

    「那麼,下面我來安排一下禦敵之策。」父親說著,引眾人來到議事堂。議事堂正中,是一個巨大的沙盤,正是我親自帶人所制,雖然並不十分精準,因為我無法去測什麼海拔之類,但是何處是山,何處是谷,何處是河流,何處是關城,何處是平地,何處是湖泊,俱都是一目瞭然。

    這個地圖,有見過的,有沒有見過的。見過的還罷了,沒有見過的,卻都表現出大吃一驚的樣子。

    黃祖看到這地圖,一雙眼瞪起來,好像小號的黑豆一樣:「使君大人,此是何物?」

    「沙盤。」父親的口氣極為平淡,就好像是在說今天的午飯吃什麼一樣。

    「不知可否給黃祖一個?」

    父親笑了:「黃太守,等你作了我這個位子,自然就可以擁有它。」

    黃祖尷尬的一笑,不再說話。

    笑話,這東西可是屬於軍事機密級別的,有它在,什麼沙盤操演,什麼戰爭部署,都可以事半而功倍。別以為你有兵就了不起,這年頭有兵的多了,有這樣沙盤的,可著全世界,你再找出一個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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