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築人生 作者：古德白 (連載中)

第三卷 青春變奏曲   第一〇一章 抓獲元兇

    在鄰村，小六和馬秀秀的地位可謂天差地別，馬秀秀惹不起小六，只好忍氣吞聲，一下子卻叫陳小山給鑽了空子，無依無靠的馬秀秀很快就接受了陳小山的追求。

    這也是為什麼馬秀秀不想說高小生的原因，馬秀秀不恨高小生，恨的是成小六，因為高小生表面上還是很克制的，不像成風那樣無賴且卑劣，況且，高小生的帥氣，讓馬秀秀對他也是有好感的。

    其實要論長相，小六比不過五兒，卻要比馬秀秀漂亮得多，只不過生長的環境，讓馬秀秀比小六雅致、洋氣，這種氣質對同是農村出身的高小生有著莫名的誘惑力，儘管已經跟小六做了一切能做的事兒，依舊仗著小六不敢真個跟他鬧翻，糾纏不休。

    等高小生察覺自己的「努力追求」卻將馬秀秀追進了其貌不揚的陳小山懷裡，一股妒火燒的這小子都不知要用啥法子來收拾陳小山和馬秀秀了，很可惜，他老子只是臨南的革委會副主任，對屬於墾豐的鄰村和蕭家集哪有力度可言？

    就在失火的那天白天，高小生其實已經盯了馬秀秀好久，就想著要抓他倆一個現行，還沒等出手，那對野鴛鴦就被光蛋子和尉小妹給衝開了。

    陳小山也是心火旺盛，好不容易求著秀秀依允了自己，可是在將要劍及履及的時候光蛋子和小妹卻攪了他的好事，於是又央告著馬秀秀晚上到草料場去約會，這一情節，被藏在他們背後的高小生給聽了個正著。

    當天晚上。高小生就一直在青年點的門口等著。他原來是想趁著黑夜，馬秀秀有事自己一人，到了半路地時候他就衝出來按倒馬秀秀把她給XX嘍，卻沒想到，人家陳小山怕女友走夜路害怕，直接到村口來接了，氣得高小生只有乾瞪眼兒。這時候知道高小生在村裡地小六拉著姐姐來找他了，卻被高小生一下子甩脫。不管小六的求告，逕直的追了下去。

    黑咕隆咚的，隨著來到了草料場，三下兩下的，高小生就找不到兩個人鑽到那哪裡去了。鬱悶的高小生恨不得抽自己嘴巴，掏出香煙想抽一口解悶的時候腦袋一熱，沒點煙。卻點著了柴禾，一見火起，這小子撒腿就跑，之後又趴在乾涸地溝渠裡想著要看陳小山的熱鬧，直到大火越來越大，救火地人越來越多，可始終沒看見陳小山和馬秀秀的身影，只好垂頭喪氣的又回到了鄰村。

    小六對高小生的心很重。不光是因為他長得帥氣。主要是高小生的身份，給了她無限地希望。所以高小生跟自己好還去糾纏馬秀秀，小六不怪高小生卻去找馬秀秀的麻煩，見高小生追著馬秀秀去了蕭家集，摟著姐姐就在村頭大哭了一場，還沒等擦乾眼淚，蕭家集的火光就映紅了天空，這時候，要還不知道這把火是誰點地，那姐倆可就傻的透頂了。

    當高小生摸黑潛回來的時候，小六和五兒就問高小生，這火是不是他放的，高小生也沒有否認，直接的就承認了是他所為，也不過是燒點柴禾而已，三個人都沒有太過放在心上，那陳小山和馬秀秀又不是死的，難道還挺著被燒死是怎麼的？

    可是，還沒等天亮，蕭家集那邊就傳來，再救火的時候，因為要救被困在火中地陳小山，蕭建強竟然被燒死了，這一來，三個人才真正害怕了。

    高小生趕緊央求小六千萬別把這件事說出去，只要小六能保住這個秘密，她高小生今年就跟她結婚，而且戶口、工作都一次解決，並讓小六用姐妹地感情去哀求五兒，為著妹妹終生的幸福，求姐姐不要把這件事透露出去。

    五兒本身就懦弱地性子，妹妹又如此哀求，看著梨花帶雨的妹妹，想想妹妹平時跟自己抱怨的那些遭遇，五兒最終昧著良心答應了妹妹，只是，燒死一條人命，而且這人對她家還有很大的恩情，這一切讓五兒無時無刻不沉浸在愧疚之中，終於抑鬱出一場大病。

    根據各方面的情況，真想逐漸的浮現出來，蕭寒腦海中將這些事過濾了一遍，遙望鄰村的方向，對老成槐興起了由衷的尊敬。

    車行的很快，沒用多久就來到了臨海縣城，就兩條街的一個小城鎮而已，所以很快就打聽到了高林生的住處，拐了幾拐，就來到了一個小胡同的出口，蕭寒一聲令下，小隊員們抄起了槍就撲到了高林生的家門前。

    蕭寒上前敲門，沒敲幾下，裡邊就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呀，老高沒在家」！

    聽聲音應該是高小生的媽媽，蕭寒想了想對裡邊說道：「阿姨，我是小李呀，供銷社的，是來找小生玩的，小生在家嗎？」！

    「哦，是小李呀，快來快來，阿姨給你開門去！小生在家呢，懶著就知道睡覺」！臨南供銷系統姓李的年輕人怕沒有幾十個，蕭寒這麼一說，高小生他媽不知道想誰身上去了，興許是平時總來的人中有這麼一位吧。

    說著話，院門一響，從裡邊打開了，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看著外邊的小隊員們愣住了。

    「對不起了，阿姨，高小生得跟我們走一趟了」！蕭寒衝著女人點點頭，微笑著一揮手：「去找高小生」！小隊員們呼啦一下就闖了進去。

    「喂喂喂，你們是什麼人啊」？女人驚惶的問道，卻是不敢阻攔，這幫小老虎般的傢伙們，讓她很是畏懼。

    「呵呵，阿姨，我們是蕭家集革命義勇軍，您看，這是我的證件」！蕭寒把自己的義勇軍身份證件朝女人一晃又塞進了衣兜，這時候就聽裡邊一聲驚叫，沒過兩分鐘，雙手綁在背後的高小生就給推了出來。

    「你們幹什麼？我是誰你們不知道麼？我爸是高林生」！高小生的嘴可沒給堵上，還在掙扎著並出言威脅。

    「抓的就是你，把他的嘴堵上」！蕭寒吩咐了一聲。

    「蕭寒」？高小生看到蕭寒，他可是認識的，當下就知道是什麼事了，頓時全身一軟就往下倒，好在架著他的兩人一使勁，這人才沒栽到地上。

    「媽，快去找我爸呀，救救我呀」！高小生猛地一歪頭，躲開堵向自己嘴巴的毛巾沖女人喊到。

    「哎！我就去！就去」！女人慌亂的答應著，轉身就往外衝，小隊員當然不會放過她，一把手就把女人給抓了回來。

    「放了她吧，讓她隨便」！蕭寒揮揮手，讓隊員放開了女人，「把高小生帶上車，咱們走」！

    女人在身後哭喊著，追逐著，可是面對這些小隊員，她根本就掙扎不起，直到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架到了一輛解放卡車的車廂，轟鳴聲中遠去的時候，這才衝了出來，哭喊著往大街上跑去了，她要給老頭子去送信！

    「知道為什麼要抓你吧」？拿出堵在高小生嘴裡的毛巾，蕭寒冷冷的問道。

    「不知道，你們胡亂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高小生還在嘴硬。

    「你這時候想起王法了？放火的時候怎麼不想了？燒死了人，你真的以為你能逍遙在人民專政之外？大家看，這就是放火燒了咱們草料場，把建強害死的罪魁」！蕭寒用手一指高小生，對小隊員們說道。

    「揍他」！已經有人忍不住踢了高小生一腳了，後邊的人還要上，卻被蕭寒抬手制止。

    「斃了他」！小傢伙們的眼都紅了，嘩啦一下頂上了子彈，只要蕭寒一聲令下了。

    「不能這麼便宜他，現在殺了他不解恨，得押到咱們蕭家集去，公審之後再槍斃」！蕭寒制止了小傢伙們，要是依著他們的衝動，一會這傢伙就會變成馬蜂窩。

    「把他嘴再堵上，堵結實點」！蕭寒將毛巾遞給了一名小隊員：「現在我懶得審他，郭叔叔，我現在覺得有點冷呢？要不咱倆去駕駛室坐一會兒」？

    這就不是啥好心了，蕭寒拍拍車頂，讓車先聽一下，之後帶著郭鐵剛進了駕駛室。

    「得告訴小傢伙們一下，別打死了」！郭鐵剛有些擔心的說道。

    「沒事，他們知道的」！不讓小傢伙們發洩一下，連蕭寒都覺得悶的慌。「唉，要是早知道這麼簡單，我何必讓那個陶蠻子看不起呢」？聽著後邊咚咚的悶響，郭鐵剛鬱悶的想到。

    蕭寒也覺得抓捕高小生的過程過於容易了，先前想的一些措施根本就沒有用著，難道是供銷點那裡沒有給這對父子個消息？

    蕭寒不知道，消息是給了，可陶自強給老米打了個電話之後，高林生就被老米叫到了會議室，臨時召開了一個會議，要針對沿海的養殖做一些安排，當供銷社的電話打到革委會副主任辦公室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過來，拿起電話掛斷之後又要過去說了聲：「再有往副主任辦公室打電話的，你就說轉接不進來，聽到了麼」？

第三卷 青春變奏曲   第一〇二章 血色

    當高小生的媽媽匆匆趕到縣委大院，把自己兒子被一群人抓走的時候，高林生當時就炸了，他不傻，沒頭沒腦的開這勞什子會議，而巧合的是兒子就在開會的時候被人抓走，很顯然，在這個事件中，老米絕對沒給自己喂啥好糧食。

    不管你高林生是拍桌子也好，瞪眼睛也罷，老米把兩手一攤：這事兒我怎麼會曉得？給高林生了一個不承認。

    「到底是誰抓走的小生啊，你難道連對方是啥來歷都沒弄清楚」？高林生暗罵老米無賴，卻也拿他沒有辦法，這個外鄉人雖然來的時間不長，可陶自強的原班人馬基本上被他給接收了，加上陶自強並未遠走，他這個土生土長的坐地戶並沒有優勢可言，轉而對妻子吼叫著，現在唯有找到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哇」高小生的媽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啕：「有人敲門，說是小生的同事來找他玩的，可我打開門的時候就衝進來一群人，都是小年輕兒的，還拿了個證件給我看，晃了一下我也沒看清楚啊，只聽說是啥小隊」！女人懵了，蕭寒晃證件的時候很瀟灑，女人根本就沒看清，再加上真慌了，蕭寒自我介紹的那一句也沒聽清，現在才霍然想起，誰抓走了兒子自己都沒搞清楚。

    「嘿！你他娘的也就比死人多口氣！」高林生一回頭，紅著眼睛問老米：「你說，到底是誰抓走了我兒子」！

    「這，咱們都在這兒開會呀？」還是攤著手，表情中更是懵懂摻雜著委屈。表演相當逼真。

    老米心中在暗笑，這個高林生，仗著根深底蘊厚，在自己上任之初就給自己來了個下馬威，好在自己來臨南前做的功課很足，找了陶自強。得到了陶系人馬的支持，才很快站穩了腳跟並打開了局面，要不然，你一個副主任還不得騎在我這一把手的脖頸上拉屎？

    「嘩」！高林生發狂了，一掄胳膊將自己面前地文件、茶杯等雜物一下子就掃到了會議桌下面，狠狠的盯了老米一眼，怒氣沖沖的摔門而去。沒用多久他就弄明白高小生竟然是被墾豐的人給抓走了。

    「趙國相！」高林生大吼了一聲，秘書趙國相趕緊進來問道：「高主任，您有什麼事」？

    「趕緊找車，我得趕到墾豐去」！

    「高主任，剛才米書記已經坐車去沿海了。軍管會的李主任也跟著一起去了，現在咱大院裡可是連一輛車都沒有哇」！秘書無奈的說道。

    「王八蛋」！高林生大罵了一聲，伸手抄起了電話就要砸往牆上，轉念一想，趕緊放下，搖了幾下，讓接線員趕緊給自己接墾豐，直接找陶自強。

    「陶書記不在。剛剛走」！那邊地回答立刻就讓高林生的心涼了下來。

    「這他媽都是有預謀的，根本就是躲著我」！高林生冷笑著說道，他可是冤枉陶自強了。就憑他高林生，還沒有到能讓陶自強不敢接電話的程度上。

    「走，去車隊」！小車肯定是沒有了，高林生只好去車隊調卡車前往墾豐了，這樣也好，正好帶上自己的人。

    陶自強接到蕭寒已經抓到人的電話就趕到了蕭家集，當他到了的時候，蕭家集那個用來演節目地土台前已經圍滿了人。整個蕭家集已經全村出動。

    「把反革命分子高小生帶上來」！到了這時候。蕭寒還是讓郭鐵剛唱主角。

    很銷魂，高小生已經已經軟成了麵條兒了。眼見著四周黑壓壓的人群，聽著殺了他、劈了他、碎了他的怒吼，就覺得腦袋轟鳴，一雙無神的眼睛只是本能的四顧，卻是黑乎乎地一片，啥也看不清了。

    幾乎是被抬到了土台上，往下一放的時候，若不是有人還抓著他的肩膀，肯定會癱倒在地的。

    看了看高小生，郭鐵剛將已經整理好的高小生的口供、小六的證詞念了一遍，在誦讀口供的時候，台下地蕭家集人已經要闖上台來撕打高小生了，若不是蕭連成他們攔著，就這麼一會兒，高小生就會給撕成碎片。

    匆匆的將口供和證詞念了一遍，郭鐵剛拿起了蕭寒起草的判決書，看著上邊簡簡單單地一行字，郭鐵剛清了清喉嚨，宣佈了高小生的死刑，用的是反革命、縱火破壞、試圖爆炸三項如山的罪名。

    「押赴刑場吧」！宣佈完畢，郭鐵剛一揮手，想著怎麼也不能在這台上就把高小生給結果，可蕭家集的人現在都已經紅了眼了，誰也不肯讓，將土台圍的水洩不通，想著要給高小生找個風水寶地再執行槍決卻是不可能的了。

    「怎麼辦」？郭鐵剛不禁悄悄的問蕭寒，蕭寒面無表情地看了看臺上地高小生，輕輕的說道：「就地槍決吧」！

    看了看眼前群情激奮地情景，郭鐵剛無奈的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要不然，再拖下去就不是槍決了，高小生必將難逃被群毆致死的下場，看了看蕭連成幾個，一揮手，兩個民兵持槍走上台來，將槍口對準了高小生。

    這時候，高林生終於帶人乘著一輛卡車趕到了蕭家集，只是當他就要進入審判會場的時候，那邊已經傳來了清脆的槍聲，聽到如雷的歡呼叫好的聲音，剛打開車門的高林生一頭就栽到了地上，他帶來的人看著不遠處黑壓壓的人群，再看看面無血色昏倒在地的高林生，交換了一下眼神，趕緊將高林生抬到了車上，車子迅速的掉頭，一溜煙的回去了。

    土台上，高林生的屍體栽倒在地上，鮮血從槍口處汩汩的流了出來，死魚般的眼睛絕望地看著台下。身子抽搐的越來越輕微，做後歸於平靜，台下歡呼叫好的人群被眼前的鮮血給震撼住了，激憤的情緒逐漸的平息了下來。

    「還有，成小六怎麼辦」？有人悄悄地嘟囔著，就在剛才。人們可不光是想殺了高小生，已經有人在叫喊著要殺掉這對狗男女了，可如今看著台上的屍體，四濺的鮮血，原本還叫囂著要去鄰村把小六抓來的人頓時啞口了。

    「那丫頭也不過是一時糊塗知情不報而已，咱們……」沒人敢下結論。

    「走哇，去提成小六去。還有成小五！都……都把他們給槍斃了，給我強叔報仇！走哇」！一根筋的蕭學海猛的跳了起來，在他簡單的心思裡，報仇就要報地徹底，所有跟害死自己強叔的人都得給強叔償命。這其實也是在高林生死前很多人的心思。

    「你給我住口」！聲音並不高，可聽到這個聲音的蕭學海卻趕緊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老太爺顫巍巍地走了過來，人群自動的給老太爺閃開了一條道路，來到人群中間，老太爺環顧著自己的小輩們，悵然的說道：「罪魁禍首無非是一人而已，已經給建強抵命了，難道你們還要看到更多的血才算完麼」？

    「老太爺。可那小六也忒不是人吧，建強對他家可是有恩的呀，她竟然為了個破對像瞞著實情不說。還有小五兒，裝可憐裝的挺像」！

    「是啊，不能輕饒他們」！

    「就是不殺了她們，也得讓她們給強子披麻戴孝在強子的墳頭前八拜九叩！對這種忘恩負義地人還有啥憐憫可講的」？人們議論紛紛，老太爺搖搖頭，制止了小輩們的議論，問道：「都是誰和鄰村有親戚？給我老頭子舉舉手我看看」。

    人群靜了下來，一會兒。伸出了幾百條胳膊。世代地相鄰，已經將兩個村子緊緊的聯繫在了一起。若是往上追溯，每個人都要跟鄰村的三姓有親戚關係吧。

    「好了，把手放下吧，這回我再問問，誰跟成槐有親戚」？默然中，又有十幾條胳膊伸了出來。

    「嗯，我再問問，過去到供銷社買東西，小六給不給咱們方便？」

    「給」聲音很輕很低。

    「那小五呢？」

    「小五……小五那丫頭很仁義，去年我家的豬跑到鄰村，就是小五把豬轟到自家院子裡，又來咱村送的信兒，等我去的時候，我家那頭豬把人家院子都拱翻了」有人接口說道。

    「我聽說小五因為愧疚多少天都不吃飯，現在還在醫院裡呢，她也是難啊，設身處地的為小五想想吧，別光怨恨她，就說小六，也不過是鬼迷了心竅罷了，不能沒完沒了的追究，難道還要株連九族是怎麼地」？老太爺語重心長地說道。

    看著眼前一片默然，蕭寒暗中吁了一口氣，對於高小生，好像有些草菅人命，可是，為了消弭兩個村的衝突，蕭寒只能用最直接、最血腥地一幕觸動村人的心靈，讓他們沖頂的熱血降降溫。

    就在蕭家集人得知失火真相那一刻，很多人都吵著要去鄰村去抓人，自古以來，蕭家集就比鄰村人多，也比鄰村富庶，對這個小村子蕭家集人照顧頗多，所以小六小五姐兩個的行為，讓蕭家集的村人有一種背叛和背負恩義的感覺，要是依著當時，血性漢子們都有砸爛整個鄰村的念頭，誠然，有血性的不光是蕭家集的人，鄰村雖小，可也不會任人欺凌的，聽說了一些消息之後，鄰村的後生們何嘗不是咬牙在等待？一旦蕭家集的人來了，肯定是一場大衝突，械鬥難免！

    現在好了，人們的情緒平穩了好多，也能正常的用大腦思考了，這場械鬥已經消弭的差不多了。

    「老太爺」！一個蒼涼的哭腔霍的傳入蕭家集人的耳中，老成槐在幾個人的攙扶下，蹣跚的走到了老太爺的跟前，雙膝一曲就要跪下，卻被老太爺一把手就攙住了，點頭安慰道：「孩子們一時糊塗而已，你不必如此愧疚，你身子骨不好，要保重身子啊」！

    「老太爺，慚愧呀，我成槐一生磊落，怎麼會生下這兩個不肖的東西，都怪她們倆是小的，嬌慣過分了，我已經決定了，這兩個畜生我不會再認，就當我沒養過這兩個女兒吧，小六……已經被我趕出了家門，就讓她自生自滅去吧」！成槐老淚縱橫的說道。

    「可不能這樣」！老太爺聞言大驚。

    「老太爺，我決心已下，您老就不要勸我了，要不然，我死了都沒臉去見建強兄弟！」

    「唉，這是你的家事，我老頭子也插不得嘴，小五還好，可小六還小啊，她能到哪兒去」？老太爺喟歎了一聲，無奈的說道。

    蕭寒聽著成槐所說，也只能是歎息一聲罷了，五兒還好，畢竟娘家不認有婆家，可小六呢？剛剛已經有人悄聲告訴他，小六隻帶著一個小小的布包被趕出了家門，說是往北去了……

第三卷 青春變奏曲   第一〇三章 大軍初至

    時進七月，蕭家集人駭然的發現，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多種多樣的古怪機械，隆隆轟鳴中，一輛一輛的挖掘機、推土機、裝載機從一種比家裡場院還要寬大的平板車上開下來，而平板車的旁邊，則駛過一輛又一輛的大型自卸車。

    「寒子，快去看呀，村頭停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傢伙」！光蛋子原本帶著小隊員們在樹蔭下乘涼唱歌的，這時候忽然從外邊跑了進來，興奮的對蕭寒說道。

    「哦，我已經聽到了」！就在剛才，這麼大的動靜，蕭寒怎會聽不到，不用看也知道，援建港口的美方工程機械已經到場了。

    「哦，忘記了，你在美國肯定看到過這些東西吧」！見蕭寒不足為奇的表現，光蛋子說道。

    「呵呵，在美國倒是沒看到過這些，走，咱們去看看」！蕭寒笑了一聲，拉著光蛋子就往村口走去，這時候，整個村口的空地上已經排滿了各種車輛，而後邊還有很多在等著入場呢。

    標桿已經設定，就在蕭家集西方大約五里處，將會先行修建一條用於運輸的道路，因為新港的建設，最大工程量的將是填海工程，由岸上到姑子島還有十幾里的路程現在還是一片汪洋。

    由於地理位置的關係，這次的施工指揮部，將不設立在總場，而是要設立在蕭家集，地址已經選好，就是蕭家集與運輸公路之間的這片空地，所以，最先發起的就是對這片土地的平整和硬化。而且不久之後，這裡會出現一排排地建築物，作為整個指揮中心的辦公地點。

    看著這些機械，蕭寒心中想到，這就要開始了呀！

    機械是美國貨，可駕駛機械的卻是經過了培訓的自己人。見到一群服裝古怪的小傢伙們圍上來，首先表達好奇的卻是這些駕駛員們----他們也是軍人，可沒見過這種奇怪地制式服裝，但是仍能看出來，這是軍裝。

    「小傢伙，你們是幹什麼的，怎麼穿的是這種衣服」？小隊員們現在身上穿的正是後世的迷彩裝。這可是蕭寒纏了郭鐵剛好久之後，郭鐵剛上報給部隊，這才由相關軍裝生產廠家試製出來的，那位愛喝茅台的猛將，對這種奇怪地服裝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但是蕭寒手裡攥著染色的秘方，老將軍也只好答應，試製出來的第一批迷彩服，將是比正規軍裝小了幾號的，用來配給義勇軍小隊員們。

    「呵呵，這是我們革命義勇軍地制式服裝呢，全國獨一份兒，你沒見過很正常的」！小隊員們自豪的告訴他們。

    「哦！你們就是鼎鼎有名的義勇軍小隊員們」？義勇軍小隊早就名聲遠揚。這些司機倒是早就聽說過他們的事跡，現在見到了真人，都湊過來看新鮮。

    「叔叔。這是什麼呀，怎麼還倒扣著一個大鐵瓢啊」？光蛋子可是第一次看到挖掘機，看著收攏的挖掘機的機械臂，好奇的打聽著，於是乎，司機對小隊員們好奇，而小傢伙們也對這些機械好奇，兩種好奇摻和在一起。整個場地上很快就是一片歡聲笑語。

    「哈。你就是小傢伙們嘴中說地小司令」？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了蕭寒的跟前說道：「小傢伙們地軍事知識很豐富，素養很高啊」！

    蕭寒知道。這次的建設大軍將由三部分構成，工程兵是最主要的力量，至於臨近省市的支援者，這是第二部分，第三部分，則是來自祖國各地的下鄉知青，到了此時，全國的下鄉知青已經達到了800萬！

    「嗯，我就是蕭寒，平時我們學習訓練可並不比你們正規的部隊鬆懈喲」！蕭寒答道。

    「唉，就別提我們啦，現在我們也就是穿著軍裝而已，哪裡還有訓練喲，這些天整天的跟這些鐵傢伙打交道呢，好久都沒上訓練場嘍，對了，我叫羅滿江」！羅滿江歎息著說道。

    交談了一陣兒，蕭寒得知，雖然援建地工程設備是一大批，可是，相對於整個工程，卻是難以達到施工量地要求，所喲，這些機械只是應用到關鍵部位，而更多的工程，則還是需要人力來完成，聽到這裡，蕭寒想像這幾年前挖河地情景，也忍不住熱血沸騰。

    「我們是先頭部隊，不用到明天，後續的人員就會上來了，呵呵，聽說以前開挖那條灌渠的時候你們這裡就有過千軍萬馬齊開動的場景了，這次，怕是比幾年前的那一次的規模更大一些「！羅滿江肯定是瞭解過墾豐的歷史，這時候笑著對蕭寒說道。

    「嗯，雖然過去了幾年了，可我還是懷念那時候，呵呵，一個通鋪幾百米長，就像是一隻超大的大蟲子」！

    「看看，說來還就來了，這回來的都是步兵」！看起來，這位是把他們自己看成了坦克兵了，兒後邊來的普通工程兵施工人員，則被稱為步兵。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駛來的十幾輛解放卡車已經停下來，隨著下車的口令，一個個身著軍裝的士兵紛紛從車上跳了下來，不過，手裡已經不是握著鋼槍了，都是拿的一柄一柄的心形挖鍬。

    一聲號令，戰士們分成一個個的小隊，開始在規定的地點平整土地，準備架設帳篷，很快，一頂頂帳篷就被整齊的樹立了起來。

    「呵呵，這是指揮部的臨時駐地，等不了多久，這片土地上就會興建起更堅固的半永久建築」！羅滿江在蕭寒的身邊給他解釋著。

    「哦，你們都是一個部隊的」？

    「是啊，這次，我們一共抽調了一個師的兵力來參加港口工程會戰的，這些都是我們師的人，因為這些鐵傢伙的駕駛員是從我師抽調的，所以我們成了先頭部隊」！

    「呵呵，這下我們墾豐這裡可就熱鬧啦」！一個師，還只是先頭部隊，加上另外的兩部分人員，這個工程，怕不是調用了十幾萬人，這下子，墾豐想不熱鬧都不行了，要知道，現在整個墾豐農場都沒有這麼多的人。

    「這稻子長的真好啊」看著不遠處的稻田，羅滿江讚歎著，隨即看著眼前的大片空地，有些可惜的意味兒。

    「羅叔是可惜這一大片的地吧」？蕭寒看了出來，笑著問道。

    「是啊，可惜了這片地，聽說過你們這兒的情況，一年雙茬都是噸糧田，這片地可有上百畝呢」！羅滿江掂量著說道。

    「沒辦法，捨不得也得騰出來，有時候為了更大的發展，便要捨棄一些眼前的利益，不是麼，羅叔叔」？蕭寒看羅滿江的樣子，就知道這羅滿江八成也是出自農村的，遂開解道。

    「是啊，小傢伙的覺悟真高，比我這大老粗強多嘍」！羅滿江讚歎著。

    就在這時候，一輛212吉普車從特意留出的道路上穿了過來，看到蕭寒穿著一身迷彩裝站在路邊，那車吱的一聲就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位中年軍人，從老遠就笑著問道：「看來這裡就是蕭家集了，嗯，小傢伙長得真漂亮，你是蕭寒吧」？

    他怎麼會認識自己，能有這麼高的知名度麼？心裡想著，蕭寒卻趕緊對中年軍人說道：「伯伯，我是蕭寒，您是……」

    「我叫付志鈞，來前就有人跟我說過你的事情，小作家，還是位小軍事家，人家告訴我啦，說不用問，只要找到長得最漂亮的一個小傢伙就是啦」！付志鈞一邊說著，已經走到了蕭寒的跟前，伸出手：「李志遠和我是老搭檔，從你們這兒回去之後，這傢伙就跟我提了不知都有多少回你了，今天終於讓我看到活人啦」！

    暈，蕭寒心中苦笑，什麼人找什麼人，這位付志鈞怎麼這麼說話呀，什麼叫看到活人了？

    「哦，這個李叔叔怎麼這麼說我？等見了面來著，我決不輕饒，伯伯，你和李叔叔是老搭檔，那你認識不認識我叔叔蕭國柱呢」？快有半年了，蕭寒都沒見過自己的叔叔了，看到付志鈞，不由得興起了懷念。

    「大柱啊，認識，當然認識了，那傢伙，真能喝」！付志鈞說道，看起來他跟自己的叔叔關係也肯定不錯。

    「伯伯，你這是來這裡做工程的麼」？剛才付志鈞過來，羅滿江只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雖然看歲數這位付志鈞的官銜就應該大於羅滿江，可羅滿江這麼表示，當然代表著他們並不認識，這個年代能坐上吉普車的軍官，官階應該是不低了，那麼說這兩個人並不是一個部隊的。

    「不是，我呀，是因為有事正好路過這裡，正好有人讓我給你帶了一封信，這不，我專程來做信使的」！說著話，付志鈞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折疊的信封，抬手交給了蕭寒。

第三卷 青春變奏曲   第一〇四章 唐雲的來信

    「付伯伯，這是……」信封上並沒有文字，但是蕭寒心頭卻驀然有所感覺，事情急轉，這位與李志遠和叔叔都很熟悉的付志鈞怎麼會拿出一封信來給自己？蕭寒可不認為這封信是李志遠或者是叔叔給自己寫來的。

    「這是你媽媽給你寫的信……小寒，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也不清楚你跟你媽媽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媽媽她現在很苦」！預感果然成真，這封信竟然是母親寫來的。

    「我跟你媽唐雲自小就生活在一個大院裡，比你媽要大幾歲，所以她一隻都叫我哥哥的，這次回京的時候，我見到了你媽媽，當時，我都沒敢認她，因為她現在很瘦，瘦得那張臉光顯著那對大眼睛了」。付志鈞看著蕭寒，沉聲說道。

    「媽媽病了麼」？蕭寒有些愣神，自從見到了這個時空的唐雲，前世的憤怨淡薄了許多，尤其是對母親，蕭寒已經沒有了恨意，隱約間，還多了一份愧疚在心中。

    「她是心病」！付志鈞歎了一口氣說道：「以前的唐雲是多麼的開朗啊，記得上小學的時候，才上一年級的小丫頭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小天鵝，會跳舞，會唱歌，很多人都喜歡她，可是，小丫頭自小就非常驕傲，倒是跟我這個一個大院長大的哥哥還不錯，我幾乎是看著你媽媽從小學到高中，最後在她上大學的時候才見的少了，因為我那時候已經來咱們這裡參了軍，在我記憶當中。那一直是一位堅強、驕傲的小姑娘，可現在，我看她除了愁就是愁」！

    看得出來，付志鈞地問話並不高，但是欣賞的意味蕭寒怎能聽不出？是啊，媽媽在哪個時空中不一直是這樣表現的麼？可是身為兒子的蕭寒卻是知道。唐雲的內心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強，而那時候蕭寒最恨地就是，為什麼一直都是自己心中支柱的媽媽，在最關鍵的時候竟然低頭，任憑那些所謂的親人將自己當成了籌碼甚至是禮品一般的出賣！

    「來吧，小寒，咱們到一邊說說話。舅舅有很多話要跟你說，我都憋了好幾天啦」！付志鈞看著蕭寒有些肅然的表情，拉了拉蕭寒的胳膊說道。

    「嗯，那就到我們小隊地辦公室裡去說話吧」！蕭寒跟羅滿江道了別，帶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舅舅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進了門。付志鈞端詳著屋中的陳設，不禁暗暗的點頭，他可是一位軍齡20多地老軍人了，看到裡邊的這些規章和律令等等，對義勇軍小隊的瞭解已經加深了幾層。

    這個世界真小，沒想到自己鄰家小妹的兒子竟然是大柱的侄子，直到回到平京，才從唐雲那裡曉得。怪不得唐雲對兒子如此的牽掛，這樣優秀的小傢伙，哪位母親不都當成寶貝看護著呢？

    「您坐吧。我給您倒水」！蕭寒原本跟著叔叔那裡叫付志鈞為伯伯的，沒想到人家卻是要自認舅舅，這時候，蕭寒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了。

    「好，好啊，小寒，你真地很優秀，優秀到我不敢相信的程度了。原先聽著你叔叔和李志遠那傢伙誇個沒完還不怎麼相信。沒想到，就見這一面我就能看出來。應該要比他們描述的還要強很多。」張嘴就是一大串地誇讚，蕭寒倒是習以為常了，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瞭解你媽媽現在的情況麼」？話鋒一轉，付志鈞直奔主題。

    蕭寒搖搖頭，倒是給唐雲寫了一封信，可並沒有收到回信，這一來，蕭寒反而舒服了些，乾脆這倆月都沒寫信了。

    「你……你怎麼能這樣？小寒，你真的就不想她？就連一封信都不給她寫」？付志鈞皺眉說道，這其中有隱情他也看出來了，畢竟蕭寒的表現讓他不可能認為蕭寒是個甚事不懂的小混蛋，這可是一個很有心計且心事很深重的孩子。

    「沒寫麼？是寫的少了些，可是，就是每天一封信又能怎樣？只要那些親人在她身邊，自己終究不想去見她，因為一聯想起來，心頭地痛就會讓自己窒息」蕭寒一臉苦笑，怎麼跟付志鈞解釋呢？只好不解釋吧，隨別人怎麼看怎麼說。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跟你說說吧，不管你想不想聽，可我就是為了我妹妹地苦，必須要跟你說」！付志鈞眉頭深鎖的看著蕭寒。

    「你媽媽現在在外交部上班，嗯，就是個普通工作人員，我可是知道她英語相當不錯，可她卻沒去當翻譯，只是說愛在外交部工作，做普通工作最好，還省心」！

    去外交部了？這可跟那個時空不一樣了，為什麼去外交部呢？

    「你媽媽到現在也沒有再結婚，現在還是自己一個人」付志鈞繼續說道：「到了外交部上班之後，你媽媽就搬出了家裡，現在獨自住在外邊呢，看她孤苦伶仃地樣子，我就覺得心疼，在原來，你媽媽可最是戀家了，而現在，我看她卻是在迷戀著孤獨，她迷上了孤獨的滋味，多半，她是在用孤獨在折磨自己吧」！

    媽媽竟然搬出了姥爺家？自己一個人住？蕭寒猛地抬頭，對付志鈞問道：「那上次來，有一個男人我不認識，而且表現的架勢，難道她們沒有結婚」？

    「這個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也不清楚，不過，你媽媽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在過，這是千真萬確的」付志鈞有些惱，他已經瞭解到，蕭國華已經再婚，蕭寒和後母相處的也很好，難道，這孩子能容下後母卻容不下自己的媽媽去追尋自身的幸福？

    「呵呵」蕭寒苦笑：「沒嫁人又能怎麼樣？妞妞都這麼大了，而且，喬阿姨照顧爺爺奶奶照顧的很好」。

    這已經是一個無法挽回地結局了，即便是沒有喬素娟。媽媽唐雲也不可能和父親在一起的，因為他倆根本就屬於兩個世界的人，當初能夠聚首，相比是時空扭曲的結果，等一恢復正常，當然會遠隔天涯。更何況，喬素娟現在跟老爸都有了妞妞，而且，喬阿姨將妻子、兒媳、後母的身份融合的是那樣地好，一家人是如此的和諧。

    改變了太多了，在那個時空中，母親在與父親離婚後不到半年就找到了新的男友。然後閃電結婚，自己當時怎麼都不能接受，還和母親鬧過很多回，不過，那個男人倒是不錯。儘管蕭寒不願意和他接觸，但是他對蕭寒的照顧都沒斷過，在自己最愁苦的時候，除了小姨，就數他關心自己了。

    「是啊，通過你叔叔，我也瞭解了你父親的情況，其實要我說。當初他們的結合就是個錯誤，最後分開也並不是啥壞事，最主要地就是你。雙方都是如此的愛著你，可你卻只有一個，這是最大的劫症。」付志鈞看著蕭寒：「為什麼你就這麼堅定的選擇你父親而放棄你母親呢？我真想不通，只好用你叔叔的話解釋，蕭家集確實是你地根，你只有在你的故土上，才能茁壯的成長，滋潤的生活。你現在的成績也證明了這一點。」

    你當然想不通。蕭寒心中歎息，猛地想起問道：「我媽媽是啥時候從家裡搬出去的」？

    「就你出國之後沒多久的事情」

    可愛的親人哪！蕭寒怎會知道母親已經從家裡搬出去地事情。所以寫信的時候卻是依舊寫的老地址，想想自己前後哦也寫了兩封吧，現在看來，怕是一個字都沒落到母親地手中。

    「還是在家裡的時候，你母親就給你寫了幾封信，可一直也沒收到你的回信，傷心之下有不好來臨南看你，你呀你，你可知道，你母親現在只要從班上回到她自己的小屋，就知道捧著一本簡報反覆的看個沒完，上邊都是關於你的報道，唉，她手裡連你的一張照片都沒有哇」！付志鈞說著話站了起來，一伸手說道：「給我你的照片，不怕多，我得給你媽帶回去，要不然，那些簡報都快翻爛了」！

    照片，蕭寒有很多，不論是在英國還是美國，蕭寒都有很多地留念，忍住沒將自己曾經寫過信地事情告訴付志鈞，打開抽屜，從中拿出來幾張，想挑揀一下給他。

    「就別挑啦，你還捨不得麼」？付志鈞一把手把照片全都抓了過去，用眼一撇，頓時就愣住了：「這是你在國外時候照的？怎麼會在舞台上？你在表演」？

    由於種種原因，蕭寒在國外掀起地波瀾並沒有傳到國內，所以除了極少的人，別人並不知道。

    「嗯，民間交流的時候表演過節目」！

    「我就知道，你媽媽唱歌就很好，你當然也不會錯，只是啊……唉，你越是優秀，你媽媽那裡就越難受」！付志鈞將照片攏了攏，笑道：「這些可不少了，夠她看上一段時間的了，好了，我還有急事，這會兒必須要走了，你呀，一定要給你媽媽多寫幾封信，現在她全部的寄托都在你身上，除了你，我看她倒是很享受寂寞」！

    「我會寫的」不由自主的，蕭寒脫口答應了。

    「嗯，這就對了，有機會去看看她，我走了」！說完，付志鈞抬腳就走，倒是利落的很，蕭寒叫了一聲，待付志鈞回頭的時候，蕭寒說道：「你轉告我媽媽吧，我會去看她」！

    「嗯，那我就沒白來，我走了」！

    看著付志鈞已經上車離開，蕭寒撕開手中的信封，拿出了裡邊的信紙一看，心上好像被猛揪了一下，是那樣的疼……

第三卷 青春變奏曲 第一0五章 平京行

    信紙皺巴巴的，顯然是團起之後又展開的，上邊是用鉛筆勾描的都已經走形的「寒」字，而在這個字的邊緣，還有著幾點干了的水跡，那應該是淚痕。

    在信紙的背後還有一張字條，是付志鈞的留言︰「這是我見到你媽媽的時候她匆匆團起的一張信紙，而這種信紙，在她的抽屜裡應該還有，我只是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拿了最上邊的一張，現在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

    你可以想想，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媽媽孤獨的坐在書桌前，一筆一筆的慢慢勾描著自己愛子的名字，淚水簌簌落下，濺落在眼前的信紙上……」

    自己的出走，給了母親太大的觸動，一向親近娘家的媽媽竟然獨自搬了出去，蕭寒明瞭，母親真的變了，孤獨之中，她已經擁有了自己的一小片天空，很私密，不想讓人觸動。

    把信紙小心的折疊起來，輕輕的塞入信封，放在抽屜裡的時候，端詳了良久，蕭寒才默默的把抽屜合上，心中酸痛之餘，彷彿又有些輕鬆了，媽媽，我不會讓你這麼孤獨下去的，除了你娘家那些所謂的親人，您還有我。

    第二天，來自祖國各地的建設大軍逐漸彙集，整個蕭家集已經成了人山人海，這次的來人，比上次挖河的時候在組織上要嚴密很多，在協調之下，按照地域，分成了若干個大隊小隊。之後很快就按照各自分屬地單位奔赴自己的工作地點。

    「報告，新港建設第三十五大隊整合集結完畢，請您指示」！這次的建設，整個將由軍方統籌，並且不管是組成的成員是軍人還是社員、知青，將由部隊派出隊長和指導員，在這種安排下，在組織上就系統了很多。

    「好。你們的工作位置是這裡，這是工作任務明細以及在時間上和工程要求上的各種具體規定，現在我命令，新港建設第三十五大隊立刻出發」！

    隨即，這名被委派為隊長的軍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大隊前邊，將一些需要注意地事項宣佈完畢，隨即整隊，向規定的工作現場出發。

    這年月人們最習慣的就是排隊行軍。所以儘管大家來自各個不同的地方，這時候竟然能默契的排起了整齊的隊伍，唱著人人都會的行軍歌曲，扛著勞動工具走出指揮中心的集合場地，在他們身後，是部隊安排的專門運送給養、帳篷等後勤物資地車輛。

    幾年之間。這種大規模的工程戰役已經打響過太多，積累了大量的經驗，所以一切都安排的有條不紊，這種情況，恐怕也只能是在這個特殊的時代才能經常出現吧。

    「小寒，走吧」！蕭寒是真的不願意此時離開蕭家集呀，眼前這讓人熱血沸騰地場面，在那個時空是蕭寒從來都沒見過也是不敢想像的，十幾二十幾萬的建設大軍在這裡集結出發，這場面。不用看都讓人激動莫名，想想吧，蕭家集四千多口的村莊若是有個什麼活動。那還覺得人山人海的，而現在可是上十萬人的流動！

    「偏偏這時候讓我去，唉！」蕭寒鬱悶的長歎一聲，不情願的開門上車，垂頭喪氣的樣子讓小徐呵呵直笑，蕭寒露出這種孩子氣的時候可不多。

    「這歎什麼氣呀，你能離開多久？當你回來地時候，也不過是才剛剛開始。你呀。還有幾年的好看呢，這次的工程。沒個幾年是結束不了地」！小徐安慰蕭寒，現在兩個人的身份已經調換了，原來蕭寒怎麼都是小徐的領導，而如今，小徐同志已經「爬到了蕭寒的頭上」了，蕭寒這次被通知去平京，人家小徐可是作為領導「帶隊」的，雖然這個隊伍實在有些小。

    「小徐，這回我可是勸指望你啦，我可是小孩子，啥也不懂的，這一路的吃喝拉撒睡可全憑你照顧」自己這邊鬱悶，小徐這傢伙倒是喜滋滋樂的不行，蕭寒乜了他一眼，無賴地說道。

    用手指著蕭寒，隨即又點著自己地鼻頭，小徐一臉的不可置信，用了一個跟著蕭寒學來地前衛感歎︰「靠」！

    「靠什麼靠，這都是事實，你比我大好幾歲呢」！蕭寒看小徐吃癟的模樣，自己偷笑，嘴裡不依不饒。

    「你小子連英美都去過，八歲的時候就往返過平京到臨海，現在你竟然說要我照顧你」？小徐恨聲問道。

    「是啊，怎麼了」？蕭寒頂了一句︰「想入黨的話，那就好好的當你的領隊，哼哼」。

    「得，I服了YOU！」小徐沖蕭寒豎起了中指，兩個人打鬧慣了，這些小動作和古怪語言，小徐學了個十成十，蕭寒惡意的想到，將來這位要是在國際會議上對某位外國領導人「不感冒」的時候來這麼一下，那樂子可就大了！

    「啊！很久都沒有遲到過道口燒雞了，現在想想真饞啊！」蕭寒往後一靠，頭枕著雙手悵然說道。

    「那個……只要不把車票錢吃掉，隨便你，我請客了」！小徐知道蕭寒的意思，他心裡也有底的很，這次他衣兜裡除了車票錢，所剩的也只夠倆人吃飯而已，你丫就隨便「奢侈」吧。

    「老實說，你帶了多少錢」？蕭寒可不信這傢伙有這麼大方，別看這小子現在領工資的，可一分錢他敢摔成八十瓣來花，省下錢都寄回家去，還真是個孝子呢。

    「嗯，看看，這是車票錢，臨海到平京的直達，喏，剩下的就是咱倆的活動經費咯」？小徐掏出了一把毛票衝著蕭寒抖了抖。

    「暈，就這一點？」扒著數了數，扣除了車票錢簡直就是所剩無幾！

    「呵呵，突然情況，我已經把錢全部寄回家了，這樣吧，到了我家，隨便你吃什麼」！小徐還真有些抱歉，這回還真是因為突發的情況，他身上才沒有帶多少錢，早知道自己會和蕭寒一起去平京，把自己這幾年的工資都花乾淨他都不心疼，兩個人的感情、蕭寒對他的情誼都是無價的。

    「真沒勁，好在我這裡還帶了些，不過我買了啥好吃的，那可是只有我自己的啊，你別想著沾我小孩子的便宜「！蕭寒身上帶了幾十塊錢，這時候超顯擺的掏出來晃動著，小樣兒牛掰的很！

    聽著兩個小的在後邊打嘴仗，前邊的司機老黃呵呵的笑了，兩個小傢伙的關係怎麼樣，誰還有他更清楚？

    吉普車在土路上顛顛達達扭扭捏捏的行進著，車中不時傳來兩個小的的吵鬧聲，這一路倒是覺得走得不慢，當夜幕降臨時，兩個小傢伙已經出現在臨海車站的候車大廳裡了。

    「晚上十二點的車，現在咱們幹嘛「？小徐看了看牆上的時鐘，現在才剛八點，還有四個小時才能開車呢。

    「能幹嘛」？蕭寒也沒轍，這年月可沒啥娛樂項目，看著外邊的街燈，蕭寒也有些無聊。「小寒」！霍的，陶紅的聲音在候車大廳的門口響起，蕭寒猛地抬頭，可不是，自己的小嬸子正在門口看著自己甜甜的笑。

    「嬸兒」？蕭寒站起來，事先並沒有給叔叔他們信兒啊，怎麼突然間就冒上來了？因為隨軍，陶紅已經返回到了臨海，老陶帶著一家人搬到了墾豐倒是給他們小兩口給提供了方便，原來陶紅外公家的小樓兒，現在卻是他倆住著，爺爺奶奶捨不得樂樂，這下子，小兩口可是在臨海城裡可勁兒的輕鬆樂和。

    「估摸著你也是走十二點那趟車，怕你無聊，特意來陪你的，徐子，給」！陶紅說著走到倆人的近前，從書包中拿出了一包瓜子遞給了小徐。

    「嬸兒，我不吃」！小徐看到陶紅，臉當時就紅了，遞到眼前的瓜子說啥也不接，推辭著。

    「給你吃你就吃，客氣啥」？往小徐的懷裡一塞，陶紅還是幾年前那個脾氣，蕭寒看著神色古怪的小徐，心中樂開了，這傢伙怎麼見到小嬸子的時候總是臉兒紅紅的？哦，趁著別人不注意還偷看兩眼，呵呵，這小子怕是到了思春的年歲嘍！

    挨著蕭寒坐了下來，陶紅摟著蕭寒的肩膀兒問道︰「樂樂聽話不」？

    「喲，您還能想起可憐的樂樂？聽話，當然聽話的很，小傢伙長這麼大都沒哭鬧過，不過，你就不想樂樂」？蕭寒很奇怪，樂樂從一周多就跟著爺爺奶奶，這小叔叔小嬸子的倒也放心，這次都快倆月了也沒去看樂樂，怕是二人世界過的逍遙，把小傢伙給忘了吧？

    「想，也想的，不過，有你爺爺你奶奶照顧，我們可一點都不擔心」。

    懶得理你們這種自私的父母！蕭寒撇撇嘴，對嬸子說道︰「你回去吧，陪我能陪出啥來？反正我們也是兩個人，多你一個也差不多」！

    「喲，小寒生氣了，怪我和你叔太省心了」？蕭寒賭氣怎能逃過陶紅的眼楮，嘻嘻的笑著去捏蕭寒的臉，反正他倆從來就沒大沒小，哪裡有長輩小輩的樣子？

    看著陶紅和蕭寒說笑，小徐想起自己溫暖的家，雙眼不禁有些失神，是啊，這都幾年了，自己才是第一次回家吧？

第三卷 青春變奏曲 第一0六章 入鄉隨俗

    等蕭寒和小徐跨出車門，看到站台上接站的幾人之時，蕭寒先是一愣，繼而又覺得忍俊不禁，沒想到亨利他們幾個竟然來站台接他來了，不過，這幾個人的打扮----白襯衣，制服褲，小平頭……怎麼都成了這種打扮了，而且站在那裡也規規矩矩的，哪裡還有在美國那時候的張揚和無忌？

    「寒！再次見到你真好，你吃了麼」？見到蕭寒，亨利張開了兩臂，終於露出了本相，那等骨子裡的張揚是抹不去的，不過，這傢伙後古怪的問候竟然是用漢語說的。

    「哈，亨利，見到你我也很高興」！蕭寒和亨利抱了一下，轉頭去看弗雷和利登他們幾個，這幾個嘴憋的蠕蠕半天，才齊聲說道︰「你好，寒」！竟然也是用漢語說的，蕭寒不禁奇怪的問道︰「你們這幾個傢伙，啥時候學會的話」？

    這一句，蕭寒不自覺的是用中文說的，幾個傢伙窘笑了一聲，利登不好意思的說道︰「寒，我們就會這一句」！

    「哈哈哈」蕭寒被幾個傢伙的窘態給逗樂了，伸手攬住利登和亨利的肩膀說道︰「漢語很難學，你們學一句就很不錯了」！

    「蕭寒同志，我是外交部派來接站的，我叫石河」！見蕭寒和幾位外國友人親熱的也差不多了，一直含笑站在一邊的工作人員過來自我介紹道。哦。您好，這是我們農場地徐秘書，嗯，是我的領隊」！蕭寒也給他介紹了小徐。

    「外邊有車，那咱們就趕緊回去吧，你們肯定也累了，先好好的休息一下」！石河點點頭算是和小徐打過招呼了，伸手一引。說道。

    「好的，走吧，亨利，有什麼話咱們回去說」！看著石河表情有些緊張，蕭寒也理解他的難處，畢竟以這個年代，大街上出現幾個古里古怪的外國人還是個新鮮事，連忙對亨利說道。

    「寒，你看看。我美麗的秀髮現在竟然變成你這樣子了，這樣子可真醜呀」！上車還沒等坐穩，弗雷就嘟囔著抱怨開了。

    「哦，寒，你不知道，我們從美國來的時候。已經準備了我們最漂亮地衣服，並且經過了細心的打理，準備以最帥的形象來見你，沒想到，你們的人卻要求我們只能穿這個外出，而且，還把我們美麗的秀髮給弄成了這模樣」！利登也大聲的抱怨著。

    「呵呵，這在我們這裡，叫入鄉隨俗，如果不這樣把你們打扮一下。你們上街會嚇到人的！」儘管理解這幾個人的情緒，可蕭寒只能打個哈哈掩飾過去，別說他們幾個。即便是建交了的法國留學生，在地時候不也是被管理的十分嚴格麼？

    「唉，沒辦法，誰讓我們太想再次聽到你美妙的歌聲呢」？亨利歎了口氣說道。

    「哈，寒，你的歌聲將是我們此行最大的享受了吧，嗯，還有你們的菜。雖然把我們弄成了這樣子。不過有了寒地歌聲和美味的菜，那我也忍了」！

    「你這傢伙。怕是見到我才會這麼說，你呀，怕是就因為我們的佳餚，就已經舉手投降啦」！蕭寒舉起手，做投降狀，將車裡的幾個人逗得哈哈大笑。

    「小徐，你什麼時候回家」？到了這個熟悉的城市，看到街上熟悉的建築，就連這裡的空氣都是那麼的熟悉，小徐這時候根本就沒注意車裡其他人的歡笑，看著外邊倒飛而過的景物，沉默著，蕭寒看到，輕聲地問了一句。

    「等把你安排妥我就回去看看」！小徐說道。

    「小徐是知青吧」？石河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轉頭問著後座的小徐。

    「嗯，是知青」小徐沒說自己地身份，隨口答道。

    「嗯，那正好回家看看」石河一邊說，一邊歎息了一聲，他想起了正在河北農村下放的弟弟妹妹了，這個小徐能借這次機會回京探家，自己的弟、妹什麼時候能有機會回家和親人相聚呢？哪怕就幾天就行啊！

    汽車輾轉來到了外交部，見過了外交部的領導之後，隨即在領導的安排下，蕭寒就跟亨利他們住到了一起，離著外交部不遠的一個招待所，不過並沒有在普通的房間，卻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兒，原來，這裡已經被改造成了錄音棚，設備，都是從美國空運過來地。

    「蕭寒同志，您休息地地方在這裡」！石河將蕭寒帶到了一個套間說道。

    「好，那小徐呢，他也住這裡」？

    「小徐同志既然家是平京的，暫時就住在家裡去好了，等你地工作結束，我們會通知他的」！很顯然，小徐不會和他們摻和在一起了，這也是蕭寒事先預料到的。

    「石河同志，如果需要外出的時候得找誰請示」？蕭寒暗自祈禱，可千萬別是這人啊，僅僅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蕭寒就看出來，這是個謹慎過甚的傢伙。

    「如果是你自己外出，跟我說就行，要是外國友人也要外出，就需要上報審批了」！果然，形同軟禁，想來，有關的官員希望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搞定這次錄音的事情吧！

    石河轉身出去了，蕭寒路上確實有些累，看著床上雪白的床單就有睡一會兒的，只是還沒等他躺下，亨利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了。

    「寒，你來了可就好了，這幾天我們懷疑我們是進了監獄啦，想要外出參觀一下都沒人陪我們，難道他們的工作都這樣忙嗎？你來了我們就有了嚮導啦」！推門進來。亨利興奮地說道。

    「亨利，我也沒來過平京啊，同樣都是兩眼一抹黑，要是讓我當你們的嚮導，怕是大家一起迷路了」！蕭寒可不敢不經請示就帶他們出去，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可就難受了。

    「可是你會漢語啊」！

    「我當然會說漢語啦」！

    「那就不會迷路了吧，畢竟你可以跟人打聽的。寒，你可要帶我們幾個出去透透風呀，從來了你的國家，我們今天還是第一次出了這個小門呢」！新來戶不認路，亨利怎會瞭解此中的曲直，還在央求著。

    「亨利，行，只要讓我休息好了，我會帶你們出去的。頂多咱不往遠走就是」！知道是推脫不過的，想來上邊也不可能就這樣圈鴨子似的困著大家，蕭寒才這樣說。

    「哦！真是太好了，我要去看你們地皇宮，我要去看偉大的長城」！亨利興奮的雀躍著。

    「好，等我休息好了。就帶你去皇宮，去看長城」！這些應該都沒什麼忌諱，蕭寒隨口就答應了，等明天跟石河說一下，讓他請示一下上邊，應該能成行。

    把亨利送出去之後，蕭寒躺在床上，心中卻是想，這次是到外交部，如果有機會。能見到母親吧，對於母親，蕭寒已經又看了安排。到時候還是問問母親的意思吧，只要她答應就好。

    迷濛中，蕭寒覺得自己也就剛閉上眼，就聽外邊的房門被人敲響，睜開眼，天色已經灰暗了下來，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蕭寒問道︰「誰呀。請進來吧。門沒有鎖」！

    門外的人並沒有進來，就在外邊說道︰「蕭寒同志。中宣的領導來看你了」！

    蕭寒心裡呼的一下，來到平京，自己最不想的就是跟那四個人打交道，而自己這次怎麼都算是文藝方向地事情，那位旗手女士可是個哪裡都要插嘴的性子，蕭寒最怕就是這人來這裡「指點」他一番了。

    「好的，我剛睡了一會兒，等我洗把臉就過去」！蕭寒對外邊說道。

    「好的，我等你」！

    蕭寒匆忙的洗了洗臉，換上上次出國時候的衣服，蕭寒打開了房門，門外地工作人員見他出來，對蕭寒說道︰「去錄音棚吧，領導在那裡等著呢」！

    兩個人匆匆的來到了錄音棚裡，裡邊的燈光已經打起，就看到四五個人簇擁著那位旗手女士看新鮮，是夠新鮮的，裡邊的設備都是從美國空運而來，在這個年代，即便是在美國也是頂尖的設備。

    「首長，蕭寒同志來了」！工作人員趕忙上前小聲的說道。

    「哦？那讓蕭寒同志過來呀，聽說咱們的小作家可是個漂亮的小伙子呢」！旗手女士一笑，轉身看著還在門口的蕭寒︰「嗯，是太漂亮啦，長這麼漂亮，女孩子都會嫉妒地」！

    「首長好」蕭寒敬了一個禮，脆聲說道。

    「嗯，小作家好，不過在錄音棚裡的時候還是叫小歌星吧，你來」！旗手女士沖蕭寒招招手，讓他到跟前去，蕭寒無奈，只好往前走了幾步，如有可能，自己真是有多遠就想躲多遠哪！

    「你是什麼成分」？看著蕭寒，旗手女士笑瞇瞇的問道，只是她這種超出跳躍地思維，讓蕭寒一愣趕緊回答︰「報告首長，我是貧農成分」。

    「呵呵，我知道，不過是想確認一下，同志們看看，我們貧農出身的孩子，也可以生的如此嬌細呢，所以呀，什麼事情也不能唯成分論。

    會永同志，五七藝校的招生要貫徹階級路線，但不能搞關門主義。要講成份，但不能唯成份，不要查三代，要重表現。要堅持以工農兵子弟為主，但要防止一種傾向掩蓋另一種傾向，把一些有條件的學生弄掉。」

    就這麼一會兒，蕭寒覺得自己的思維已經夠敏捷的了，可還是跟不上這位女士的思路，這麼一會兒，都轉悠到哪裡去了？

第三卷 青春變奏曲 第一0七章 解開心結

    「小歌星的情況我是瞭解一些滴」那邊於會永還在那兒等著進一步的指示呢，旗手女士已經轉換了話題，對蕭寒問道︰「你的父母是離婚了吧」？

    「是的首長」！這種表面的情況，任誰都能瞭解，蕭寒無所謂的答道。

    「你現在跟你父親生活在一起，我還聽說，你可是自己從平京跑回農村老家的是麼，那年你才8歲」？很欣賞的樣子。

    「報告首長，也不完全是我自己回去的，車上有同志們的幫助，最主要的是，在車上我認識了我現在的嬸子，當時是她幫助我才能順利的回家」！

    「嗯，總之你是一個有方法、有衝勁的小同志，嗯，能跟張鐵生比啦」！旗手女士欣賞的拍了拍蕭寒的肩膀，好在蕭寒還只十五歲，如果到成年後的身高，旗手女士想做這個動作就不容易了。

    蕭寒心裡不住的在苦笑，這算什麼？聽聞在這一段時間，旗手女士收攏了不少的人手，這次，不是要招攬自己吧？自己才十五哪！

    「聽說，你在國外還發行了一本書，叫啥波特的對吧，我現在的記憶不好，有時候領袖跟我說過的話，我都會忘掉，這一點你可別和我學，年輕人要好好的鍛煉自己的記憶力」！

    也就你敢這麼說，蕭寒腹誹著，也沒有回答，但願您也將您剛才地問話給忘了吧！

    「是叫啥波特吧」！事與願違。人家這會兒根本就沒忘，還在追問著。

    「嗯，叫哈利波特，是個會魔法的小男孩兒」！蕭寒只好回答。

    「哦，那我就沒記錯，在國外發行的很好是吧？誰在英國給你管理著呢」？旗手女士問道。

    「嗯，現在是托爾金先生，只是。托爾金先生的身體這些天開始變得很不好」！蕭寒實話實說道。

    「這樣不好，還是要自家人管理起來的才好，你這個是特殊情況，對於特殊情況就要特殊處理，你還小，到國外去還不適合，要是有親近的人，滿可以去英國監督管理嘛，要相信親人。不管到什麼時候，親人總要比那些外國人可靠，不要學有些人，稿費攥的死死的，連妻子都看不到，卻讓一些外人掌握著。這會讓親人傷心喲」！旗手女士又走題了，蕭寒只有點頭，心說，不要你說，我也會想辦法解決這個事情地，托爾金先生現在已經病入沉痾。

    「首長，有件事想向您匯報一下」這時候，門口忽然有人輕聲的說道，是石河的聲音。

    「什麼事情」？

    「是幾位外國友人想到錄音棚來，要跟蕭寒同志排練一下」！石河說道。

    「好啊。咱們也聽聽被外國人稱為天籟的歌聲，讓他們過來吧，我們都聽聽」！旗手女士情緒高漲。一擺手，這幾個人就坐到了牆根下的幾張椅子上。

    亨利他們很快就過來了，看到屋中這麼多人，明顯的一愣，不過，他們也都不是瞎子，已經看出來這些人都是很有身份的中方領導，一時間便有些拘謹。來這幾天。他們可是深深體會了領導們的權威和神秘，跟自己國家根本就是兩碼事。

    「對他們說。我們是來參觀學習的，讓他們不要拘束，就當是在自己地舞台上表演呢」！也看出了幾個人的拘謹，旗手女士很為能給幾位老外以壓力而欣慰，寬宏的讓翻譯對亨利他們幾個說。

    呼，亨利特們長出了一口氣，表示感謝之後對蕭寒說道︰「寒，真想在聽一遍《心靈的天空》咱們今天就排練一下這首歌吧」？

    「好吧」！蕭寒無奈的說道，到如今，不唱是不行了，天知道這位旗手還會做出什麼樣的評論或指示來！

    在美國地時候，他們就配合的很好了，不過，為了要區別劇場版本，所以有些過場和細節都做了修改，加上蕭寒在多次演唱中加深的理解，所以曲調也略有改變，所以幾個人先進行了一番細節交談之後，很快，音樂聲就在錄音棚裡邊響了起來。

    隨著音樂聲的響起，蕭寒把耳麥帶上，閉上眼楮，追隨著音樂先是輕哼了一遍，等熟悉了配合細節，這才點頭示意亨利他們，可以正式開始了。

    一曲唱罷，亨利他們再次感受到那種心靈的空明，此時還沉浸其中，旗手女士卻站起身對蕭寒奇怪的問道︰「剛剛注意，咱們小歌星的服裝很好，嗯……沒歌詞的歌？」

    「是的，首長，這首歌名叫心靈的天空，通篇沒有一句歌詞」！蕭寒答道。

    「很好聽，不過遺憾地就是沒有歌詞，沒有歌詞誰會聽懂你要表達什麼意思呢？要加上！會永同志，我看蕭寒同志也可以到藝校去，一邊是學習，一邊還可以教學，他的高音非常讓人吃驚，這件事你盯一下」！

    「首長，您可能不知道，蕭寒同志這次灌制唱片就已經是破例了，因為從美國歸來之後，蕭寒同志就不想在文藝界發展了」！於會永知道一些內情，低聲對旗手女士說道。

    「為什麼？有著這麼好的嗓子卻不唱歌，這樣不好」！旗手女士皺眉說道。

    「首長，一個人地精力是有限的，我現在很厭煩演藝生涯，只想著安靜的看看書，寫寫東西，這次要不是跟美國方面的協議，我也不會來平京唱歌錄音」！涉及到自己的原則，蕭寒卻是寸步不想讓。

    「唉，可惜了，不過，你的歌喉並不適合唱樣板戲。而這種西洋樂曲呢，咱們國內肯定是沒人喜歡地，沒有聽眾的歌聲再美好也只能自娛自樂，這也是你為什麼不願意再唱歌地原因吧，能唱卻不能給自己地人民唱，真是個大遺憾」！得，旗手女士倒是給蕭寒找了個原因，雖然這個理由比較荒誕。

    其後。旗手女士又聽了一遍之後，就此離開了，只是離開的時候卻給蕭寒找了點小麻煩，亨利幾個肯定也是看出什麼來了，竟然對旗手女士說出他們幾個想到處看看地心願，因為這次排演，很多地方都要改變，他們需要到廣闊的空間裡去尋找靈感。

    旗手女士當即就答應了亨利他們的要求，還特意叮囑了石河。要給予外國友人方便，要給人家自由活動地空間，讓石河與蕭寒相視只有苦笑。

    「寒，這下好了，這位女士真是太令人尊敬了，如果沒有這位尊敬的女士允許。我們幾個還要被關很久吧」！這傢伙機靈的很。

    「亨利，我決定了，明天我們就去東方最偉大的建築----長城去尋找靈感，你說好麼」？弗萊興奮的建議著。

    「好吧，那明天就去長城，不過，你們幾個可要老實一點兒，因為歷史的原因，當地的老百姓很仇視你們這些洋鬼子的，別走散了讓人給抓起來」！為了這些傢伙不惹事。蕭寒只有威脅道。

    其實蕭寒也不是太不放心，這幾個傢伙跟自己在一起，應該不會出現出格的事情。加上此時地外語普及程度，基本上都是語言不通的，有自己在一邊看著，不會出現啥大事情。

    吃過了晚飯，蕭寒悄悄的從小門出來，屋子中總覺得有些悶，趁著亨利他們不注意，和石河說了一聲。蕭寒步出了小院的月亮門。順著招待所樓間的甬路往前溜躂，兩邊是高可過人的柏樹和一叢叢地喇叭花。陣陣馨香傳入鼻孔，讓蕭寒深吸了一口氣，他在考慮，是不是要去見一下母親，上次去英國之前，自己曾經答應過回來會去看她的，可最終自己還是選擇了悄然溜走。

    招待所的路燈並不多，院子裡有一種寧靜的朦朧，蕭寒只是隨性的慢慢走著，忽然間，卻看到不遠處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果然是母親來了，自己到外交部那麼大的動靜，她怎會不知道，其實，蕭寒晚上之所以溜躂出來，很大程度上就是要給母親，也是給自己一個見面的理由，就當是無意的邂逅吧。

    「媽，是您吧」？蕭寒站定，輕聲的問道。

    「小寒，媽媽這就走」從柏樹後邊閃出來，唐雲輕聲地說道，那樣子就好像是生怕驚到別人。

    「媽！」蕭寒無奈的開口，唐雲的慌亂，讓蕭寒地愧疚更濃，他已經決定，將兩個時空中的母親給區分開來了，只是這個決定好似下的晚了些，在這個時空中，卻是自己傷到了母親呢。

    「媽，咱們去那邊坐會兒吧」！走過去，蕭寒輕輕的攬住唐雲的肩膀，就覺得母親的肩膀一顫，僵硬了一下，隨即就虛弱的任蕭寒攬著，靠在蕭寒的懷中，任蕭寒將自己扶坐到樹陰中地長椅上。

    唐雲是瘦了，比那次去蕭家集還瘦了許多，肩膀就像是刀削過一樣，隔著衣服，蕭寒就能觸覺到母親嶙峋地肩胛骨。

    「小寒，你知道媽媽會來看你」？突然的幸福，讓唐雲地聲音有些顫抖，雖然疑惑兒子為什麼離開自己，而且是那樣的決然，但失去兒子後的悲傷讓她已經無力去追尋真正的原因，既然小寒選擇離開自己，那就是自己肯定有錯，而想不出有什麼錯處，正說明自己還在往下錯著！

    這種痛苦的糾纏，讓唐雲選擇了逃避，就想自己躲在一個誰也不知道找不著的角落裡用寂寞和孤獨侵蝕著自己的心靈，所以，她選擇了離開家，離開親人，這樣，能讓自己活的更苦，簡單說，唐雲這是在用心靈的自虐以痛止痛。

    可是，這種用心靈自虐的方式來麻痺自己顯然是行不通的，因為每隔一段時間，蕭寒的消息就會傳到唐雲的耳中，而這次，他還是忍不住，想著能在蕭寒散步的時候偷偷的看一眼，於是她來了，再於是，唐雲這次真的來對了！

第一〇八章 癩蛤蟆
    “誰在那邊”？母子兩個正在長椅上說話，母子間的交流，並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只是分開的這些年，蕭寒改變了太多也做出了太多的事情，作為一個母親，唐雲有著太多的好奇，總想把兒子不再身邊時發生的點點滴滴都瞭解清楚，聽著兒子的敍述，好像自己就陪伴在兒子的身邊，看著他一步一步的成長。

    做過的事情太多了，可是，看著唐雲渴望的神情，蕭寒也只好將這些點滴不厭其煩的向她訴說，這時候，那邊的甬路上忽然有人問道。

    “石河同志，是我，嗯，是我和我媽媽在這裏”！由於亨利他們的存在，其實這個不大的招待所的變得有些敏感了，畢竟這幾個外國友人是來自還沒有正式建交的美國，所以中方在接待和一些行止安排上就謹慎了許多，石河作為臨時的負責人，實際上這個招待所都在他的管理之下。

    “哦，是唐雲來啦，怎麼不進屋去說話”？石河認識唐雲，畢竟都在外交部工作，唐雲雖然是個普通人員，平時也極盡低調，可唐家還是有些許的地位在，這次又直接關係到蕭寒，石河能注意唐雲也很正常。

    “不了，屋子中有些悶，還是在外邊說說話”！唐雲站起來答道，平時雖然沒有交流，但是石河大小畢竟是外交部裏的一位領導。

    “石河同志，我正要去找您呢，您看。媽媽來看我，而我現在住的那裏又不很方便，我想向您請示一下，想跟媽媽到外邊去走走”蕭寒也站起來對石河說道。

    儘管表面上很尋常的樣子，可蕭寒已經注意到招待所幾個不引人注意地地方有人值守，不管是保護還是監管，蕭寒都不喜歡這種氣氛。

    “可以的，母子兩個也分別幾年了吧，是要好好的說說話”石河很痛快的答應了。蕭寒的情況，他很清楚，也不需要阻攔。

    “那，媽，咱們到外邊走走吧”蕭寒對唐雲說道。

    “嗯，那我們……”

    “去您宿舍吧，今晚我就住在您那裏，可以麼石河同志”？蕭寒說道，他有事要跟母親商量，而且很急。只是現下耿耿解除了心結，又不好直說，便想多跟母親待一會兒，以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

    “當然可以，要不是……呵呵，都不會在這裏給你安排住處的”。石河笑道，意思蕭寒也聽得出來，顯然外交部的領導們知道蕭寒與母親以及姥爺家裏特殊的關係，這才特意在這哪個小院裏給自己安排了住處，現在自己表示要跟母親去住一晚。當然沒問題。

    “那好，石河同志，明天一早我就回來，麻煩你跟亨利他們幾個說一下好嗎”？蕭寒交代了一下，母子兩個走出了招待所。

    “小寒，媽媽很高興”！緊挨著蕭寒地身體。唐雲這才注意到。兒子長得比自己還要高了，這一眨眼，便是七年的時間啊！

    “媽，你要注意身體呀，你現在是太瘦了，也難怪付伯伯會那麼說”！蕭寒看著瘦削到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唐雲，心疼的說道。

    “只要你不再不理媽媽，我很快就會胖起來的”！不知不覺間。唐雲還是露出對兒子的幽怨。只是，過去的事情。蕭寒不能也沒辦法解釋，就讓媽媽還這樣糊塗下去吧，待自己慢慢的彌補就是了，說出來，會嚇壞她。

    “嗯，不會了，就是再回墾豐，我也會經常給您寫信的，放心吧”！蕭寒保證道。

    “還說呢，去國外之前，你也說要看媽媽來的，可是，我盼啊盼，卻始終不見你來看我，可那時候我都得知你已經回了臨南了，再後來，你可一封信都沒給媽媽寫過，就知道哄我，然後還是不理我”！不知不覺地，唐雲在兒子跟前已經成了弱勢的一放，興許是蕭寒給人的震撼太多吧，潛意識中，唐雲覺得兒子已經是可以依靠的了，語氣中的幽怨淡去，卻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好，我這次不會在騙你了好吧”？蕭寒說道，這時候母親反而是最脆弱的，長期的悲傷乍見驚喜之下，母親沒有虛脫都是萬幸了，說道這裏，蕭寒不覺的就扶住了母親。

    “呀，成什麼樣子”？唐雲臉一紅，扭了一下，燈光朦朧掩去了蕭寒尚存的稚氣，已經頗有些男子漢地氣象了，若不知情的，眼前的一幕可是夠曖昧的。

    “什麼呀，我是您兒子啊”！蕭寒搖搖頭，脆弱的人最敏感，也不管她，依舊將手大在唐雲的腰上，惹地唐雲在蕭寒地後背捶了一拳，也就任他了。

    “嘿，我說嘛，都離過一次的人了，還裝什麼冰清玉潔？這不，都摟上了”！旁邊的黑影中，忽然傳來了一個討厭的聲音，一下子就沖淡了母子間嬉鬧的溫馨，蕭寒一皺眉，轉身看去，那人已經走到了路燈下，嗯，是個身材有些臃腫的中年人。

    “你是誰”？蕭寒不耐煩的問道，心中已經多少明瞭，怕是母親的追求者吧！

    “嗯，還聽囂張地，唐雲，你是苦沒吃夠吧，因為那個姓蕭地你已經跟你家對抗過一次，最後怎麼樣？受傷了還得回家養著，這次怎麼又……”燈光雖然昏暗，可大致的模樣還是能看清地，等看見了蕭寒的容貌，這人一愣，脫口罵了一聲：“操”！

    不得不說，蕭寒在這種朦朧的燈光照耀下，有一種近乎妖異的美，這男人一下就滯住了，隨即咽了口唾沫：“唐雲，你連這麼嫩的都好意思靠上”？

    “李濤，你胡說什麼，這是我兒子”！唐雲瞪著這男人，將蕭寒往身前一拉，指著蕭寒說道：“你看清楚了再說，還有，你並不是我什麼人，我幹什麼你管不著，因為你沒資格”！此時此刻，唐雲消失的尖銳迸發了出來。

    李濤被唐雲呵斥的一縮脖子，自小他就暗中喜歡著唐雲，可是唐雲的漂亮，唐雲的驕傲總讓他有一種自愧形穢的畏縮，加上那時候兩家身份可不是現在這種程度，唐家要高很多，所以他只能在角落裏偷偷的注視著唐雲卻不敢露出行跡，而現在呢，身份變了，他覺得自己已經具備了擁有唐雲的資格！而且，唐家的老爺子都已經答應了，怎麼還是覺得在唐雲的跟前矮一截？

    “我沒資格？你們家老爺子可是都答應了！那可是你爸爸！別忘了，再過倆月就是咱們的好日子了”！又咽了口唾沫，猛然醒覺，自己怕個球啊，這只高傲的天鵝固定要住進自己的窩了都！

    “李濤？”蕭寒呵呵一笑，往前走了兩步面對這個男人，居高臨下的看了看他，圍著又打量了一番，“不錯，相當的不錯”，一邊打量，蕭寒一邊點頭稱讚著。

    被蕭寒看的有些發毛了，可出自蕭寒口中的明明是讚賞嘛，李濤不知緣由卻也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腰板兒。

    “媽，平京這兒還有這特產？這麼大個兒的癩蛤蟆在街上蹦，也不怕嚇到了路人？你看這倆包兒長得，蟾酥麼”？說著話，用力的在男人的雙肩各拍一下，將男人拍了倆哆嗦，別看蕭寒只有十五歲，可身大力不虧，又長期堅持著軍事鍛煉，這兩巴掌也夠勁兒了，對付這種癟三，蕭寒都懶得動腦子。

    “你你……你想幹什麼”？此時雖然不是深夜，可這條路上卻已經是鮮有行人，蕭寒雖然長相還帶有稚嫩，但是這個頭兒還是嚇住了李濤，禁不住往後退縮了兩步，有些恐慌的問道。

    “就這小身板兒還敢出來瞎詐唬，你也不怕碰上哪個脾氣不好的把你當年畫貼牆上”？蕭寒回到母親的身邊，一伸手，唐雲想都沒想，從衣兜中掏出了手絹就交給了蕭寒，直到手絹離手，唐雲才咯咯的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了，母子間的習慣動作還是這麼自然啊，溫馨的感覺沖淡了心頭的噁心，看著蕭寒用力的擦了擦手之後把手絹摔到李濤的臉上，喝了聲：“滾”！

    “你！”李濤胡亂的擺手將罩在頭上的手絹給撲棱開去，色厲內荏的叫了一嗓子。

    “你什麼你，再不走，小爺讓你欣賞一下星光怎麼就這麼燦爛”！這就是個癟三，真難相信自己那位姥爺咋就能接納得下，蕭寒一跺腳，果然，這李濤嗖的一下就跑出了老遠。

    “這平京的衛生搞的也忒差，這種垃圾還在街上橫流，媽，咱們走”！將地上的手絹踢到了街邊，蕭寒轉身對唐雲說道。

    “小寒，這人討厭的很，現在又因為……有些勢力，在平京你最好不要太招惹他”！唐雲在為兒子擔心。

    “怕他幹啥，老癟三一個，在平京，他動不了我，至於離開平京，你問他敢踏上墾豐的土地麼”？對於自身的安全，蕭寒十分篤定，就現在，沒有人會敢動他呢！

    “小寒，不管怎麼說，你都要小心一些，有時候，不值當的”！兒子的傲氣多是承自自己，見蕭寒滿不在乎，唐雲憂心的說道。

    “知道了，這人是誰”蕭寒問道，雖然他已經看到母親在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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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九章 男性小妹妹
    “不要提他”！果然，唐雲連說都不願意說這個男人，顯然是十分討厭。

    “這有什麼？聽他的說法，好像姥爺已經答應人家了吧”？

    “唉”唐雲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你姥爺也不知怎麼了，自從老易被下放，就逼著我跟老易分手，還……還答應了李濤，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怕我不答應……”

    “媽，您別說了，我瞭解，是不是我的哪位舅舅在人家手下呢”？都不用太過動腦，蕭寒就已經猜測得到。

    “嗯，現在李濤是海定的革委會主任，你二舅不是也在海定麼”？唐雲幽幽的說道。

    “老易，媽，是不是跟你去老家的那個伯伯，上次我可看了，為人很不錯”！蕭寒決定弄清楚母親這一段的經歷。

    “唉，老易是很好的一個人，而且，為了我一直都沒有結婚，只不過，這次他受到了牽連，被下放到黑龍江去了，而且短時間內怕是不能回來了”！唐雲說道，蕭寒也明白，老易去的肯定不是幹校，怕是被押送的那種吧？

    娘兩個一邊說一邊走，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唐雲住的地方，打開門，進到裏邊，看著屋中的擺設，蕭寒又覺得心酸。

    整潔是很整潔，可也是整潔的過了份，一張床，一張書桌，幾乎就別無餘物了。“媽，你就這點兒東西”？蕭寒端詳著屋中簡單之極的擺設問道。

    “嗯，能有啥。我就幾件換洗的衣服，都在箱子裏，別地我也沒用”！

    書桌上還有一個鋁制的飯盒，裏邊是半個冷硬的窩頭，裏邊幾條鹹菜，蕭寒端起來聞了聞，還好不是壞的。

    “那……那是我中午吃剩的”！唐雲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好像變得懶了，中午的飯盒到現在還擺在那裏。

    中午吃剩的。估計中午也就是一個窩頭，這晚上，母親根本就沒吃飯，蕭寒默默的把飯盒蓋上，眼前也是無可奈何，這年月，這時間，媽媽餓著肚子，自己卻是沒有辦法給母親弄點吃的了。

    “沒事地，我不餓”！看出兒子在心疼自己呢。唐雲溫馨之餘，趕緊勸慰兒子道。

    “唉，餓著也沒辦法，這時候卻是沒地方弄吃的去了”！蕭寒苦笑著扭頭，對唐雲說道：“媽，您快躺床上去吧，我洗把臉就陪您躺著說話，可得節省體力了”！

    撲哧一笑，唐雲嗔怪的說道：“我是真的不餓，哪用那麼誇張。我去給你打水吧”？

    “不用，你告訴我我自己去就行了”！蕭寒從床下拿出了臉盆，是兩個套在一起的，按照習慣，蕭寒拿起了上邊的這個，端著盆走了出去。

    掩上房門。蕭寒不禁仰了仰頭。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憋了回去，轉過彎，到樓道的底端自來水龍頭處打水。

    清脆的流水聲響起，旁邊的一個們霍地打開，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唐姐，回來……”卻是已經看到了蕭寒，驚愣的住口，緊跟著問道：“同志。你是誰？這一層是女宿舍”！

    聲音很清脆。蕭寒趕緊回頭想解釋，可人家已經用手掩住了小嘴兒笑了。“哎呀，瞧我這眼神兒，原來是位漂亮的妹妹，對不起哦”！

    “阿姨，您這回可真的錯了”蕭寒苦笑，這樓道裏的燈光也太暗了點了。

    “啊！”又是一聲驚呼，女人趕緊把門關上，顯然是到了，緊跟著裏邊一陣嘰嘰喳喳，隨即房門打開，從中擠出兩個小腦袋。

    “哈，勝男，你真是的，男女都能認錯，真是服了你了”後邊的這個在叫勝男的頭上敲了一下，這回門開的大了點，蕭寒也看清楚，這是兩個二十來歲地姑娘，雲英未嫁還算不上是女人呢。

    “你是誰呀”？勝男的話音帶著一種嬌憨，很好奇的問道。

    “我叫蕭寒，是唐雲的兒子”！應該跟母親很熟悉，蕭寒這樣自我介紹道。

    “呀，是唐姐的兒子呢！是寫藍精靈的寒子”！蕭寒地名聲還是不小地，兩位姑娘隨即就想到了，引起了尖叫。

    “你倆詐唬什麼哪，都這麼晚了還不睡覺，明天又得我招呼你們”？唐雲聽到外邊的熱鬧，從屋中走出來嗔怪的在後邊那位小姑娘的頭上拍了拍。

    “唐姐，我們是在等你的，還敲我頭，敲傻了嫁不出去你可要負責”？小姑娘不依的搖頭，躲開唐雲的手，隨即覺得自己當著一位元小夥子說嫁人的話題，不禁羞紅了小臉兒，吐了吐舌頭。

    “好，我負責，要不嫁給我家小寒吧，雖然大了我家小寒三歲，可女大三抱金磚不是”？唐雲調侃著小姑娘。

    “呀，唐姐，你怎麼這樣兒啊”！小姑娘修窘地看了看蕭寒，縮回了小腦袋跑到裏邊去了，隨後又出來，紅著臉將一個飯盒往唐雲手裏一遞說道：“喏，好心給你留地，可你就知道欺負我，好人沒好報”。

    “你這哪是好心，分明是在孝敬婆婆，招娣兒，是不是事先知道唐姐的兒子會來？怪不得一下班就往家跑，還拿回來好吃地，原來……”叫勝男的哪里會放過這麼好的打趣機會，於是兩個姑娘嬉笑著鬧成了一團。

    “謝謝啦”！飯盒裏邊肯定是吃的，蕭寒不禁對這位叫招娣的女孩非常感激，自己還發愁怎麼給媽媽弄些吃的呢，人家這裏已經有了。

    “你謝什麼，又不是給你”！招娣紅著小臉白了蕭寒一眼，呼的一下關上了門。

    “媽，回去吧”！蕭寒端著水。對唐雲說道。

    “呵呵，走，回去，這倆小丫頭”！

    回到了房間，蕭寒一邊洗臉一邊問道：“媽，你肯定餓了吧，正愁吃的呢，人家就給準備了，媽。你地人緣還不錯呀”！

    媽媽是變了許多，這要是在過去，就憑這兩個很普通的小丫頭是放不到母親眼中的，更不會相處的這麼好，回家拿來吃的還惦記著她。

    “呀，是蘿蔔絲疙瘩，真好，最想吃這個了”！打開飯盒的唐雲驚喜的說道。

    “那你就多吃點兒”蘿蔔絲疙瘩，蕭寒可不新鮮，在這年月。這種飯食可是常吃的，在農村，做法也很多。有用野菜做的，也有用榆錢做地，其實就是用一些水分比較少的野菜或半幹的蘿蔔絲拌上玉米麵（後來條件好了是用黃豆麵）後用屜一蒸，香甜的很。

    唐雲果然餓了，用筷子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夾著吞咽，直到蕭寒端了一杯水送到她的面前，唐雲這才抬頭，臉上兩行清亮的淚水。

    “媽。您喝口水，別哭了，是兒子不好”！蕭寒將水杯遞給母親，坐到了母親的身邊，用手抹去唐雲腮邊的淚水低聲說道。

    “嗯嗯，我不哭。我這是高興的。呀，不要亂抹啦”！唐雲掙開蕭寒地手，輕嗔的在蕭寒手上打了一下，剛才蕭寒驚惶之下，卻是給媽媽抹了個滿臉花，原本的兩行，現在成了滿臉。

    “嘿嘿，那您吃吧”整整一飯盒的蘿蔔絲疙瘩已經下去了一大半。看唐雲還有些意猶未盡。蕭寒笑了一聲，將飯盒又遞到了唐雲的手上。

    “不吃了。飽了”在兒子面前，唐雲是最放鬆的，把飯盒放到書桌上，伸了個懶腰，之後躺倒在床上，定定的看著蕭寒，忍不住吃吃的笑：“我家小寒確實是像小姑娘，不，是比大多的小姑娘都漂亮”！

    暈，連自己兒子都調侃，蕭寒站起來，用手托著唐雲纖細的小腿，伸手替她除下了鞋子，又要伸手去脫襪子地時候，卻讓唐雲一縮腿給躲開了：“去，我自己來”！

    雖說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可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唐雲還是不好意思讓蕭寒給自己脫掉襪子。

    “來，媽媽，我給你洗腳吧”！把臉盆裏的水倒入腳盆，又放到了床邊，蕭寒故意這麼說，嘴角不由就帶上了戲謔的微笑。

    “好，我兒子我怕什麼”？唐雲哼了一聲，坐起來，將一雙白淨的纖足垂了下來。

    將褲腿挽上去，蕭寒托著唐雲的腳放入了水盆。“呀”唐雲又縮了一下。

    “怎麼了”？

    “涼”！

    “這樣就不涼了”蕭寒用自己地手將母親地雙腳包攏著，在水中細心的撫摸了幾下，唐雲看著蹲在眼前的兒子，眼中又要落淚，趕緊扭過去悄悄的擦掉了。

    “媽，你是應該注意身體啦，腳很涼”！蕭寒將唐雲的雙腳抬離水面，一邊用毛巾擦掉上邊的水漬一邊說道。

    “知道啦，怎麼婆婆媽媽的呀”！這麼會兒功夫，唐雲也習慣和兒子親昵相處了，任蕭寒將自己的雙腳放到了床上。

    “呵呵，來，兒子給你坐一下腳底按摩”！前世地時候可做了不少，雖然不是太精通，但是一些基本地手法還是會點的，蕭寒把椅子搬到床腳。

    “嘶”！有些疼痛，唐雲不禁抽了口氣。

    “疼麼，這說明對應地臟器有病呢”！蕭寒不懂裝懂。

    “那對應的是哪里”？這種說法還是第一次聽到，但是兒子是神奇的，唐雲也不由得不信。

    “是心吧”！蕭寒就是在胡說，他哪里會真懂足底按摩呀。

    “也應該是那兒了”！唐雲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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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〇章 賣拐
    唐家。

    唐老爺子已經睡下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叫了起來，打開門的時候，進來的卻是新貴人物李濤，老爺子只好壓下心中的火氣，將李濤迎了進來。

    “這孩子怎麼能這樣”？唐老太太聽完李濤的講述，沒等唐老爺子開口，已經搶先說道。

    “是啊，原以為這些年弄出不少的事情應該也懂事了呢，他都十五啦，還這麼胡鬧，簡直……簡直跟他那個爹一個樣兒”！唐老爺子拍了一下桌子，對李濤說道：“小李呀，這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明天白天，我把她們母子招呼回來，好好的批評一下，真不像話”！

    “爸！那小混蛋囂張的很呢，我怕您震不住他”！還沒結婚，不過老早李濤就已經改口了。

    “哼，再怎麼說我還是他姥爺吧？有他媽在，他就得認，不用擔心，也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就找他們娘兩個”！唐老爺子拍了拍李濤的肩膀，哄勸著。

    “嗯，爸，我可都指望您了啊，再過倆月，我跟小雲的婚事您可得……”！李濤不放心的再次叮嚀。

    “放心吧，到時候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唐老爺子有些不耐的說道，幾乎是用推的，將李濤給“送”出了門外。

    李濤悻悻的轉身出門，等唐老爺子把門關上，他站在門口看了很久，不知想些什麼。

    屋中。唐老爺子這時候已經睡意全消，坐在椅子上悶悶的思考著。

    “這麼說小寒是跟雲兒和好了”？老太太端了一杯茶水，送到了唐老爺子的手邊，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怎麼說也是親母子，打斷骨頭都連著筋，不過，那小畜生心裏想什麼誰也說不好，究竟是啥心思還不一定呢，等明天問問小雲吧。是不是小畜生終於明白了平京怎麼都是平京，從哪里說都比他那個破家好上百倍”！唐老爺子提到蕭寒老家的時候，難掩的是輕蔑。

    “說不好，當初可是要推薦他上平京大學都沒答應，非要在窮鹽鹼灘那裏待著，小寒的心思，誰能猜透”？老太太對於自己的外孫根本就沒有底氣，只是，她還是關心女兒的，“要是小寒能回平京。又實在不喜歡李濤，那怎麼辦，縱不能逆著他吧”？

    “唉……也是個難題，光小雲還好說，跟姓蕭的鬧這麼一回，想必也不再敢依著自己的性子胡來了，只是看李濤說的，那小畜生對他肯定是真討厭，這就有些難辦啊”！

    “爸！不管怎麼說，李濤都是我地領導啊。可千萬不要得罪他，要不然……”裏屋傳來蕭寒二舅唐棣的話聲。

    “行了吧，睡你的，那會兒怎麼就爭不過一個癟三呢，還好意思開口，用妹妹去逢迎上司。你也真混出本事來了！小寒不在咋都好說。可現在小寒好像已經跟小雲和好了，你能逆著他？”？唐老爺子恨聲教訓道，一句話，裏屋再也沒了動靜。

    “唉，可真是愁人，這孩子，不回來吧，是麻煩。可要是回來。還是個麻煩，唉”！老太太歎息著。對老伴說道：“要不給小雨打個電話，叫她回來一趟”？

    不說老兩口在家裏如何發愁了，宿舍中的一對母子卻溫馨到愜意。

    “媽，易叔叔竟然要比您小？上次我還叫他伯伯呢，呵呵，怎麼長的這麼老氣”？蕭寒靠在唐雲的懷裏，娘倆躺在床上說著心裏話兒，唐雲的心情已經被兒子安慰的很是輕鬆了。

    “從小他長的就老相，我們都跟他叫易老頭的，在我記憶中，十年前他就這模樣了吧，恐怕就是在東北待幾年，回來還能不變樣兒”！

    “那個李濤怎麼回事？媽你甭擔心，”蕭寒仰頭看著唐雲。

    “就是個癟三罷了，借著這幾年打砸搶地闖出了名，被上邊就給看上了，一下子就給提拔成了海定的革委會主任，一步登天啦”！

    “就這麼個東西，姥爺還讓你跟他結婚？怎麼想的”？

    “也是為了你二舅，況且，我也是個離過婚的人，還有啥挑剔的”？

    “切，為了二舅，就讓你嫁給這麼一個人？將來你能幸福麼”？蕭寒心中的恨意熊熊，對姥爺家裏這些所謂的親人已經徹底的喪失了信心。

    “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是少操心，還是說說你吧，往後有啥打算，學都不願意上，好在你自學地能力也確實驚人，沒想到你連英語都能說的這麼流利了”！唐雲說起蕭寒的前途，總有些擔心，這孩子根本就不想上學，竟然連推薦上大學的機會都推掉了。

    “是啊，大人的事兒小孩子不管，可小孩子的事兒大人管不管”？蕭寒坐起來，看著母親問道。

    “說地傻話，小孩子地事，大人不管誰管”？唐雲一伸手，又把蕭寒給拉的躺下，蕭寒枕著她的胸脯，讓她感覺格外的充實和溫暖，就好像自己空落的心一下子就給兒子給填滿了一般，她捨不得這種感覺。

    “這可是你說的呀，我的事你可不能不管”蕭寒趕緊頂對了一句，隨即問道：“媽，我曾經寫了一本書你知道不”？

    “藍精靈？知道啊”！

    “不是那本，是《哈利波特》的那一本”！

    “哈利波特，呵呵，是個外國名字啊，怎麼你寫了一本外國書”？顯然，唐雲並不知道哈利波特這本書地事情，想想也是，這個事情在國內應該只有很少地一部分人才知道的。

    於是，蕭寒將自己怎樣與斯特朗女士結識，之後又在斯特朗女士地引薦下和托爾金通了信，將自己怎麼看到了托爾金先生的魔戒之後，對西方的玄幻起了興趣，又是怎麼在托爾金先生的通信過程中瞭解了大量的西方魔幻傳說，然後自己寫了一些小段子，受到了托爾金先生的讚賞，最終寫成了哈利波特一書，等等等等，把唐雲當時聽的就直了眼。

    “那本書竟然在英國出版了”？

    “不光出版了，而且很暢銷，已經賣出了幾百萬冊”！好吧，這個消息更震撼，說完就閉嘴，聽著媽媽急劇的心跳，蕭寒偷偷的笑了。

    “天啊，幾百萬冊？那堆起來還不是跟小山一樣的了”？想像著幾百萬冊的書籍堆積在一起是個何等壯觀的情景，唐雲不禁拍了蕭寒一下自豪的說道：“兒子，你再多寫幾本，爭取讓你書能鋪滿整個歐美”！

    “媽媽，你光想著讓我的書鋪滿整個歐美了，難道你就不想想，一本書我除去一切開支之後能得多少錢麼？用那些錢也能鋪遍歐美的”！

    “啊”壞了，母親的心跳咚的一下之後竟然驟停了，蕭寒嚇得趕緊抬起腦袋，打開電燈，看到的是一雙滿含不可思議的眼睛。

    “媽媽，您醒醒”？蕭寒真有些哭笑不得，用手在唐雲的眼前晃動著，讓她回神。

    “天！你要那多錢幹嘛？當資本家麼？那可不行，小寒，可不能這樣啊，隔壁的周老頭就是解放前有一家小工廠就在前年給“鎮壓”了呀，這些錢，咱不要行不“？唐雲回過神來，惶恐的說道。

    呼，嚇到了，可母親卻不是被錢多嚇到的，而是因為錢多的後果給嚇到了，蕭寒歎了口氣，也難怪母親會如此恐懼呀。

    “媽，沒事的，我在美國唱歌，發行的碟片銷量比書還要大呢，現在不也沒有事麼”？

    “可你那時無償的捐獻給慈善機構了呀，難道這次賣書的錢你也要捐獻嗎”？再怎麼的，如此大量的金錢本就屬於自己兒子的，就這麼捐獻出去，唐雲難免不舍。

    “不會的啦，就連他老人家不也是有著國外的著作版權嘛，這是咱們應該得到的，美國那次，要不是那位副主任胡來，也不會就捐獻的”！蕭寒安慰著唐雲，偉大領袖也是一位稿費大戶。

    “那就好，不過，這都快半年了吧，誰幫你管理著呢”？

    “能有誰？以前是托爾金先生和舒伯特兩個人管著，現在托爾金先生已經重病垂危，暫時交給他的兒子小托爾金代管呢，目前就是這個情況啦”！

    “哦，那就好，有人管著就好，可是，都是些外國人，信得過麼”？女然啊，果然都是差不多的心思，此時此刻，唐雲跟旗手女士竟然都想到了這裏。

    “媽媽，如果我需要您出國幫我管理我書的出版問題，您能去嗎”？蕭寒試探著說道。

    “去英國？我沒什麼，反正媽媽的英語還沒有丟光，只是，怕是不能去吧”！這年月還沒有因私出境的先例，唐雲不禁懷疑的問道。

    “能”蕭寒回答的很肯定，雖然自己不想跟旗手女士有瓜葛，但是從這位女士的口氣中就能聽出來，這件事情自己要是和總理以及鄭老等請示的話，應該不存在難題。

    “能”？唐雲不敢相信的追問看了一句，心中猶豫，要是小寒真的能讓自己出國，那自己究竟去還是不去？

    “當然能啦，特事特辦，旗手女士都這麼說過，我再請示鄭老和總理，屬於咱們自己的錢，不拿回來還要白白扔掉麼”？蕭寒看著唐雲有些猶豫的點頭，心頭霍然覺得，自己這不是要拐騙自己的老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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