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築人生 作者:古德白 (連載中)

 
0935493272 2009-3-30 23:01: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4 307468
ai.wu 發表於 2018-2-25 00:12
第四六四章 上眼藥兒


    男青年顯然也是個八卦王,聞言之後,以希冀的目光看向了蕭寒,蕭寒莞爾一笑:「當一個人的手中聚集了成千上萬個普通人才能擁有的財富之後,那麼,他也應該承擔一下普通人難以承擔的責任,如果不這樣做,那就是為富不仁,和咱中國人一樣,外國人對那些為富不仁的傢伙也很鄙夷的,更會用各種方法對這些為富不仁的傢伙進行牴觸,為了不使自己成為為富不仁 被人鄙夷的話,行善事、捐善款則成了富人們減輕敵視的一種手段,這是其一,其二呢,不得不說,即便是富人,其中也是有好人的,而且所佔的比例並不少,而且在行善這種事上,一個品德比較高尚的富人,能做的往往更多!」

    「啊,可他們都是資本家呀!」那男青年驚愕的看著蕭寒,以當前的普遍思維,國內青年很難理解蕭寒所說。

    「資本家也是人,不是麼?咱國內的民族資本家不也很多?」沒有所謂的大道理,蕭寒用實例淺顯的解說道,「建國初期,有多少民族資本家為了國家的建設,為了國家的富強,甘願將自己的大部分財產拿出來支援了國家的?那得好好的數算一下才能計算得過來是吧?」

    「嗯,也是,我就聽說……」男青年也只當蕭寒是個普通辦事員罷了,雖然這個辦事員的氣勢不錯,可終究是跑腿兒了不是?所以呢,態度上倒是比較隨便,隨口說了幾個他所知的例子,應和了蕭寒的說法。

    「其實呢,有錢人也不儘是資本家,還有很多人只是靠自己的本事賺了些錢罷了,比如一些演員,之所以能有比較多的財產,不過是因為自己努力演出罷了,還有一些知名畫家、作家等等的,他們,可沒有剝削別人哦?」

    說說笑笑之間,善款的手續已然做好,蕭寒拿過了兩張收據,細心的放到了自己的提包裡,剛要告辭,卻見幾個人簇擁著來到了櫃檯的前邊,走在前邊的一個將公文包放到了欄櫃上,對裡邊的姑娘說道:「希望工程是在這裡捐款吧?」

    「是的同志,你們是想捐款麼?」那姑娘趕緊站起來笑著問道。

    「是啊,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們自然要參與的!」那人將公文包打開,從裡邊拿出了一張匯票來,審視了一眼,遞給了那收款黨的姑娘。

    「喲,可真不少呢!」姑娘讚歎了一聲,客氣的然這幾個人等候,自己坐下去處理匯票去了,那個男人隨即轉頭對蕭寒笑道:「蕭主任,真巧啊!」

    「李書記,看來您對希望工程是非常重視啊,竟然親自將善款送來!」來人是天京市委書記,和蕭寒自然是認識的。

    「應該重視的,這可是一件惠及子孫後代的大事呢!」李書記和煦的一笑,靠在欄櫃上,很愜意的和蕭寒嘮起了嗑。

    「啊,幾位同志,那邊我們佈置了一個休息的地方,在等待的過程當中,您幾位可以去那邊坐的!」男青年看蕭寒和這位李書記談起來沒完的意思,趕緊指著大廳的一角說道。

    在大廳的一角,是幾棵一人高的綠色植物,圈起來了一個空間,隱約的,露出了黑色的皮質沙發。

    「哦?正好,和蕭寒同志暢談的機會可不多呢,走,咱們到那邊去坐坐怎樣?」李書記笑著延請道。

    「這麼說好像是在諷刺我呢?」蕭寒哈哈一笑,調侃的說道。

    「我哪裡敢諷刺你喲,還指望你能給我出個主意呢!」李書記聞言也是一場大笑,和蕭寒兩人來到了那個休息地點,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有工作人員馬上送上了茶水。

    「有件事情還需要你幫忙!」李書記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

    「您說就是,能幫的,我決不推辭!」蕭寒度量,肯定是有關希望工程的事情,遂爽快的說道。

    「好,真是快人快語,和蕭寒同志辦事就是痛快!」李書記聞言一笑,對蕭寒說道:「聽聞這個希望工程是蕭寒同志建議的是麼?」

    「單憑國家撥款的話,因為咱們國家目前的經濟狀況,暫時還難以徹底解決貧困地區教育難的問題,這個希望工程提出來的十分及時,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樣眾人拾柴,才能讓這堆篝火更加旺盛,在得知了這個消息的當時,我就說,這絕對是一個絕好的主意!」李書記十分感慨。

    「是啊,不過也不全是我的主意,其中還有……。」蕭寒剛要推脫,卻給李書記笑著打斷。

    「不要說啦,我全知道,是這樣的,我打算將我收藏的幾幅書法和畫作拿出來捐獻給希望工程,只是一時之間卻找不到合適的方法,又不想擔一個沽名釣譽的評說,你可得給我你想個辦法出來!」李書記說話還真是夠直接,這讓蕭寒對他的好感愈發濃厚了。

    「這樣吧,您拿來給我,我呢,找個願意要的人出錢買過去,然後將賣畫作和書法作品的錢捐獻給希望工程就是,不提你的名字,這樣誰也不能說您是沽名釣譽了!」蕭寒知道李書記的意思,此時他正當在位,做這些難免會有不好的影響,這可不是後世他退休之後了,所以蕭寒很痛快的答應了。

    蕭寒的說法雖然簡單,就像是笑話一般,可李書記卻明白蕭寒的意思,當即拍板兒:「等一會我拿給你!」

    說笑了一會兒,那邊收款的手續已經做好,拿到了收據之後,李書記和蕭寒相諧出門,在門外,李書記從車裡拿出了幾個畫軸遞給了蕭寒,蕭寒拿到手裡看了看,其中明顯的有一幅大幅的作品,只是不知道是畫作呢,還是書法作品。

    「最大的這幅是吳冠中先生十年前贈送給我的一幅畫稿,雖說是畫稿,但是已經是成熟的作品了!」李書記點著那幅最大的畫軸說道:「我找人裝裱好了的,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幅畫作呢,只是為了希望,還是拿出來作用大。」

    「您放心,這幾幅作品呢,我……乾脆我自己買下來就是了,到時候你要是想看了,我再借給您就是!」

    「哈哈,那這樣最好了,我可比不來你,有大筆的稿費可拿,而且是大筆的外匯,好在咱幹事兒的年頭多了,手裡有這麼幾樣兒東西,這次,就便宜你啦!」聽蕭寒這麼說,李書記一陣大笑,隨即和蕭寒分手。

    回到了家裡,蕭寒打開那幅畫作,嗯,竟然是一幅油畫山水,中西結合的風格在這副畫卷中得到了充分的演繹,瑰麗雄偉的北國風光給這畫卷體現的淋漓盡致,蕭寒想了想,乾脆將其張掛於客廳的牆上了。

    「哥,哪兒來的這幅畫啊,真不錯,這雪……好白呀,看上去真乾淨!」蕭瀟從自己黨的屋子裡蹦跶了出來,扳著蕭寒的胳膊說道。

    「小東西!」蕭寒哭笑不得,這是在誇讚 這幅畫作麼?什麼叫真白呀!氣的在她的小腦袋上就是一陣揉搓。

    「怎麼出去一趟拿回了一幅油畫?」舒芳也給兄弟兩個的說話聲吸引了過來,看著牆上的畫作好奇的問道。

    「就在剛才,去希望工程基金的時候遇到了天京的李書記,這幅畫,就是李書記捐獻的,要我給他處理一下,我想呢,不如乾脆由我買下來。」

    「這,合適麼?」

    「沒什麼不合適的,我的意思他自然明白的!」

    「那……你花多少錢才算合適?」舒芳笑著看著丈夫。

    「連這些書法作品,我……出出血,算他一百五十萬吧!」蕭寒大氣的說道,豈不知,這副畫卷在那個時空中的零幾年的時候將會給李書記拿出來拍賣捐獻,二十年的時間,這幅吳大師的畫卷增值巨萬,拍賣價格竟然達到了兩千四百萬元,到那時,他和已經退居在家的李書記見面的時候,李書記還拿這件事調侃他呢,說他便宜佔大了,直要他請客。

    「這麼值錢啊,唔,那位書記可不是好書記!」蕭瀟小腦袋很簡單的,聽了蕭寒的話,嘟著嘴胡說。

    「小孩子懂什麼,這幅畫卷是吳冠中大師在十年前贈送給他的,那是因為一個工程中,吳大師他們負責佈置,而李書記呢,則正好負責這個工程,雙方結下了友情,經過了吳大師他們繪製人員商量過後才贈予他的,這和好壞是沒關係滴!」蕭寒吧剛才聽李書記所說的,給兩個丫頭解釋了一下。

    「好傢伙,書記親自送善款,還大力的捐獻,嗯,說明這位書記很支持希望工程嘛!」蕭瀟轉而讚歎道。

    「李書記……眼光是很銳利的!」蕭寒若有所思的喃喃。

    風波過後,兩個書記隨波而起,只是蕭寒對比後世的記憶,胖瘦之間卻做起了思忖,如果……是瘦書記掌控全局的話,以他的魄力和果決,那麼fb現象還會以失控的態勢愈演愈烈麼?結果不知,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這位瘦書記肯定不會尸位素餐!

    看到蕭寒陷入了沉思,舒芳拉了一下蕭瀟,兩人輕輕的退出了房間,慢慢的帶上了房門。

    陽春三月,最是風和日麗,只是在平京,只要是風乾物燥的天機,那就難免風沙滿面,雖然已經在著重治理,只是時間尚短,還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不過卻要比以前強上很多,所以蕭寒走在平京的街頭,感覺上,倒不是很差。

    「蕭哥,尉哥那邊我就不去了,喏,這個,就當我的心意吧!」陳虎將手裡的一個包裹遞給了蕭寒,那裡邊,是他倆剛從琉璃廠那邊淘換來的一套紫砂茶具。

    「要不今天咱倆就一起去怎樣?」蕭寒手裡原本還有一個小包,那裡邊是一個古董筆筒,因為尉稼薪昨天剛換了新住處,作為晚輩,蕭寒要去祝賀喬遷之喜呢,要陳虎找了一個懂眼的內行人,在琉璃廠淘了一個筆筒。

    「我認識?呵呵,不行了,今天我得趕回滬市去,你帶我說一聲就是了!」陳虎卻是有些懼怕尉稼薪,即便和尉強也認識頗久了,卻是一次也沒有去過尉家。

    「無所謂了,我給你帶過去就是!」蕭寒點點頭,和尉強叔侄倆的關係,讓他這樣做不會遲疑,陳虎是自己的小弟,尉稼薪即便是看出這套茶具價值不菲,也不會因而責怪的,哪怕是再貴重一些,也不過是小輩給長輩的賀禮而已,聯繫不到別處去。

    和陳虎分手之後,蕭寒上了車直奔尉強這裡,和尉強一起又來到了尉家,送上禮品之時,尉稼薪果然什麼也沒說,拿著茶具和筆筒嘖嘖的讚歎了兩聲,就讓老伴兒收起來了,爺仨坐了一張小桌兒,就著幾樣簡單爽脆的小菜兒,慢品細飲,話題自然而然的就給蕭寒帶到了當前南方某省的一起經濟案件上。

    「我覺得這樣的幹部,那乾脆就倆字兒,槍斃!」尉強畢竟是在家裡,以他的性格,對這些fb官員可謂是恨之入骨的,在看了那張內參之後,氣憤的說道。

    默默的端起了酒杯,尉稼薪並沒有說什麼,眼光卻瞥向了蕭寒。

    「您也甭看我,我呢,和我哥的意思一樣,這樣的,就應該槍斃,最起碼殺了這隻雞,還能讓一些正在伸手,或者想伸手的人警醒一下!」蕭寒刻意的表現出了一點張揚,看得尉稼薪微微一笑,點指蕭寒:「你呀……今天又是茶具又是筆筒的,目的,怕就在這裡吧?」

    「呃!那您可冤枉我了,這張內參是您正在看的吧?我事先可不曉得,我就是因為嫉惡如仇罷了,您當我和我哥是在胡說就是,不需當真,這可是在家呢不是?」蕭寒趕忙否定。

    「唔,這麼大的金額,卻只判了徒刑,是有些輕了!」尉稼薪總是慢聲細語,可這樣你就認為他是個風光和煦的人那可就錯了,此老在蕭寒這些年的認識當中可是十分清楚,看似溫潤,其實呢,只要細看,那目光中的沙發果決卻會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那一刻,卻如同吹毛立斷的利劍!

    「是啊,當初我剛記事兒,有人和我說劉青山張子善的事情,那時候也不過是四五萬元吧,偉大領袖就親自圈定,將兩人槍斃了,比較劉張二人,這個副書記,可要可恨多了呀,都快一百倍了,這要是在舊社會,剮得過兒!」尉強豈止是瞭解蕭寒啊,那簡直是呼吸之間就能達到默契,蕭寒什麼目的,他早就看了出來,甚至都沒等蕭寒開口,他就搶先的給這位貪官定了刑罰了。

    「怎麼處置,自然由法律部門判決,你們和我說有什麼用處呢?我管的是組織,可不是反腐!」尉稼薪雲淡風輕,根本不為所動,蕭寒嘿嘿一笑,碰了碰尉強,哥倆把話題岔了開去,他早就有心得的,此老在心頭觸動的時候,右邊的眼眉會小幅度的跳動,雖則他的眉毛有些淡淡的,可離近了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看起來自己和尉強所說已經起了作用,當然,關鍵是他心裡也認為判得輕了。

    這倆傢伙絲毫沒有一言決生死的覺悟,見尉稼薪在那兒默默思考,這哥倆在這邊說的是雲山霧罩的,看似無意,可話題呢,卻總是不離最近從內參或者別的途徑得知的一些地方反腐的案例,一個個的羅列出來,給的評價都是一致的——不殺不足以平息民憤和消弭對dang的惡劣影響!

    「你們哥倆喝,我去屋裡休息一下,剛去了下邊回來,精力有些不足呢!」尉稼薪忽而站起,沖兩個心懷叵測的傢伙說了一聲,轉身朝書房走去,這邊哥倆兒互看了一言,默契的點頭詭笑,從老人耿硬的後背就能看出,眼藥兒,算是給抹上了,當老人進了屋關上了房門,這哥倆長出了一口氣。

    「娘的,不管是那種社會形態,從奴隸社會到咱社會主義社會,總有些人手丫子太長,撈了由撈,到最後卻把自己給撈了進去,哪怕是血例子到處都是,卻依舊不改貪婪!」

    「所以要嚴防重懲,防住了,減少一批,嚴懲一批,震懾一批,哪怕膽子再大,也會有所顧忌,雖然怎麼都難以徹底根絕,但終究會大大的降低,嗯,老爺子這邊算是給上了眼藥了,今天晚上,我就去鄭老那裡,我不信在我的「挑撥」下,他們還不生氣不下狠心!」蕭寒此話,也是向尉強做以解釋。

    「你呀,還是當年的脾氣,嫉惡如仇,我可是記得,當年在墾豐的時候,那個縱火犯是你親自從臨南的家裡掏了出來,在大會的主席台上親自給打碎了腦袋的!」尉強沒有不快,他知道蕭寒對那些仗著某些勢力胡作非為的傢伙是無比憎恨的,這次利用了叔叔喬遷的機會來給這些敗類上眼藥兒,他只有贊同,哪會有隔膜產生?

    「這樣零零星星的,即便是嚴懲也沒啥震懾力,我倒是希望把這些人都集中在一起,選一個合適的時機一起突突……」也就是說說罷了,真要這樣做,法律和輿論,不管是國內國際,都不好受,蕭寒索性住嘴不說,和尉強繼續喝酒。
ai.wu 發表於 2018-2-25 00:12
第四六五章 藥兒又來了


    在尉家吃了飯,幾乎是剛撂下飯碗,舒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告訴蕭寒說,李老(巴金)連同另外一個李可染李老還有劉海粟劉老三人聯袂前來找他,要他趕緊回去。

    「尉伯伯,強子,我得趕緊回去了!」蕭寒接完電話,趕緊對尉稼薪和尉強說道。

    「那就快點回去吧,三位老人找你,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可不好讓這三位大師等你太久!」尉稼薪笑道。

    尉強起來和蕭寒一起走到了門外,看著蕭寒上了車之後,轉身回來,卻看到叔叔尉稼薪站在陽台上,往下邊看著。

    「叔!」尉強奇怪的問道。

    「哦,沒什麼,我只是想,蕭寒這次所說肯定是意有所指的,恐怕,是又要有什麼行動了吧,他的目的是什麼呢?就是因為對那些貪官的憎惡麼?應該沒有這麼簡單!」尉稼薪皺眉說道。

    「他這人就這樣,今天所說,肯定有深意,不過他的心思可不好猜呢!」尉強一笑,「也沒必要猜度他,聽今天說的這樣子,應該很快就會有所行動,不是說了麼,要去找鄭老那老幾位,加上今天的話題,應該是針對現在的fb現象而來,呵呵,咱爺倆可都不需要擔心!」

    「如今有些不穩呢,在這合格時候,他還要大動作,為的是什麼?要說他可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也不可能不曉得目前的情勢,看不透哇……」尉稼薪搖搖頭,索性不在談論這個話題,轉而對侄子問道:「小妹這幾天回家了沒?」

    「哦,昨天還來了一趟呢,說今年我爸媽祭日的時候,她想回家看看!」尉強有些低沉的說道。

    「那就去看看吧,我工作忙顧不上,就不回去了,你嬸子和你們一起回去一趟,總得有人在墳前燒柱香吧!」尉稼薪揮手說道。

    「唉,小妹就這個性子,也虧得建勇能讓著她!」

    爺倆改換了話題,有些沉鬱的氣氛為之一鬆,再聽窗外,車子已經遠去了。

    蕭寒驅車回到了家裡,剛進入書房,李老就點指蕭寒笑道:「今天啊,我們是來宰肥羊來咯!」

    「哦?您老這話什麼意思?」蕭寒笑問道。

    「沒別的意思,我們幾個呢,正逢坐在一起說到了希望工程,可染先生和季芳先生便說要捐獻幾幅畫作出來,只是一時之間沒有合適的途徑,於是我便想起了你這個財主,嗯,我想可染先生了季芳先生的作品,你應該有興趣?」巴老倒是開門見山。

    「啊?呵呵呵」…蕭寒搓手笑道:「豈止是有興趣,簡直是求之不得!」

    「那極好了,只是你這個大財主,出價可不要太低喲!」巴老隨即釘死了蕭寒黨的話頭兒。

    「你這個芾甘啊!」李可染和劉海粟兩位老先生不由得指著巴老笑罵了一聲。

    「那是當然,我這個土豪,今天就給您三位好好的打一頓就是!」蕭寒哈哈大笑,隨即問李可染李老:「李老,真相肯定不是巴老說的這樣,我還是聽您的!」

    「唔,他就那個花花肚腸,是這麼一回事!」李老給蕭寒謙讓著坐到了沙發上,道出了來意,卻原來,這兩位畫界的老先生是想著要建一座國畫藝術展館,已經聯合了十幾位作家出來提供自己額作品和一部分各自的藏品,而展館的收入,在拋去一部分用來維持運轉之外,將其餘的部分,都捐贈給希望工程,算作基金的一部分,用劉老的話說那就是細水長流。

    「好啊,這個提議我贊成,展館嘛,由我負責,除了您幾位的捐贈之外,我也能拿出一部分展品出來!」蕭寒當即表示贊同,於是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蕭寒不知道僅僅這樣簡單的一個決定,便會早就將來中國最大也是最高層次的一個國畫集萃中心出來,被畫界人士稱作國學精品堂。

    三位老人都是《希望書庫》的編纂負責人,今天則是因為國畫分部第一卷已經編纂完成,閒暇之餘過來打土豪的,蕭寒答應下來,這三位老人便要告辭離開了,蕭寒將三位老人送到了門口,回轉身告訴舒芳:「我要去鄭老那裡一趟,晚飯就不會來吃了!」

    在蕭寒搞出這個希望工程之初,鄭老就打過電話詢問過這個事情,當時蕭寒沒想到會啟動的這麼快,便簡單的解說了一下,可到了現在這個程度上,卻是要親自登門去詳細的匯報一番了。

    來到了鄭老這裡的時候,鄭老正同西北某省的大佬談話,蕭寒等候了一會兒,隨即就給叫了進去,西北的大佬已經離開了,見蕭寒進來,鄭老示意他坐到對面的沙發上。

    「你搞的這個希望工程很好,只不過在基金運作上,為什麼要脫離政府?」想來這個問題已經被鄭老思忖良久了,所以剛一見面,鄭老便提了出來。

    「之所以單獨的成立一個基金並商業性的運營,說白了,我是怕有些人總會忍不住伸手呢!」蕭寒乾脆直接說道,料想鄭老也會考慮到自己的這層意思,也無需隱瞞觀點。

    「這個出發點簡直就是沒道理嘛,為什麼會這樣看?」鄭老神色十分嚴厲,看著蕭寒問道。

    「豈止是沒道理,簡直是混蛋加三級!可是,之所以這樣做,我也是以防萬一,嗯,也不算是以防萬一了,是見微知著!」蕭寒卻不管鄭老生氣不生氣,儘管把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因為已經有事實證明,有些人因貪婪作祟,不管是什麼錢,總要揣到自己的荷包裡,這種情況還算直接,畢竟有國法懲處,最讓我無奈的是有些人,明知道這些錢是為了那些可憐的孩子,卻總要用這樣那樣的藉口挪作他用,而這種情況,危害更大,卻難以得到有效的遏制,因為我找不到責任人,也沒辦法對其進行懲處!」

    說到這裡,蕭寒乾脆就舉例證明,例子是現成的,秦市的事情,發生的時間並不太久,還有比這個更具有說服力的麼?

    事實上,中國幾千年的王朝更迭,民族文化歷史的悠久卻也造成了官僚風氣的悠久,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積累,中國的官僚,可以說是最有經驗的,他們總能夠找得出理由去實現自己的心願,而同時呢,卻能讓自己規避到安全島上。

    一老一少就這樣針鋒相對的一席談,只把門口的秘書嚇得膽顫心驚,這麼多年,他何曾看到過誰敢於和老爺子這樣說話,只聽著屋裡的氣氛越來越火爆,趕緊去找了老太太來,奇怪的是,當秘書帶著老太太到達門口的時候,裡邊談話的兩個人卻變得「溫柔」了起來,氣氛……怎麼又融洽了?

    其實呢,秘書可沒有蕭寒瞭解鄭老的脾氣,作為改革的推行者,這位老人在中央首長中,屬於最不拘泥的,剛才之所以和蕭寒發火,也不過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而已,當蕭寒擺出了事實,講明了道理之後,老人也就能夠想通。

    「在我老家,蓋房子的時候,只要發現木料上邊有蟲洞,不管裡邊有沒有蟲子,都要用砒霜合水灌一灌,之後在想辦法結實的堵上,要不然一旦蓋到房子裡,那就是一個大大的隱患,只要那塊木頭有蟲子的殘留氣息,那麼,那塊木頭就更招蛀蟲,先壞的,準是它!」秘書走到門口的時候,正聽蕭寒如是說道。

    「那你這樣避開去,是不是因噎廢食?」

    「因噎廢食也比明知道會給噎住,還一個勁兒的往嗓子裡塞東西要強的多,要知道,一直塞一直塞,會噎死人的!」蕭寒軟化了一下,「所以呢,在沒有解決食噎之前,還是避開去比較好!」

    接下來的沉默,讓秘飄天文學,淤積處處不乏,一時之間難以找到著手點。」

    「那就派潛水員下去,沉在水底觀測,岸上呢,也加派觀察員,只要觀察到哪裡水流減緩,哪裡船行困難,便整治哪裡,疏通哪裡!」老太太一推房門,走了進去,這句話,讓蕭寒心懷大暢,趕緊站起來攙扶老人坐下,心說,由老太太說這句話,真是太適合了。

    「唔,我想想……」鄭老沉入了深思之中,蕭寒看著面色沉鬱的老人,儘管心頭有些不忍,卻還是硬著心腸沒有說話。

    這場變革,雖然是在勢在必行的情況下得人心之舉,只是政治就是整治,為了推行這個變革,其中的妥協和交易自然難免,即便是經過自己的觸動,讓這位老人已經下了決心,可其中的牽扯,還需要老人一條一條的去梳理,在這方面,可是無人可替。

    這次,是蕭寒唯一一次到了開飯時間還堅持離去的一次會面,他怕自己不忍心,一旦在其間因老人心神糾葛而一時心軟開解幾句,那麼今天的這一場就白吵了。

    從鄭老處出來,蕭寒並沒有直接回家,緩緩的開著車,徜徉在平京街頭越來越多的車流之中,看著外邊的霓虹閃爍,用對繁華的切實體驗,以慰藉自己心頭的擔憂之情。

    此時已是春風和煦,一些路邊的小店,在夜間的時候已經會在外邊擺上一個桌椅,雖然還沒有後世大排檔的規模,可要是在路邊尋一份可口的小吃,坐下來喝一杯啤酒,觀賞者街景,卻是普通人最樂意的消遣,看著看著,蕭寒禁不住在一處空場將車挺好,找了一家小吃店,要了一碗冷面,坐了下來。

    「大哥,您這兒就一人兒,我們搭個座兒成不?」小吃這裡十分紅火,蕭寒還是等了一會兒才找到了這個座頭兒,剛擺好碗筷兒,一個東北口音的小夥就湊了過來,在他的身後,是一個頭髮雪白,身著中山裝的老人。

    「哦,你坐吧!」蕭寒點頭說道。

    「謝謝大哥了哈!」那小夥子趕緊沖那老人叫了一聲:「二爺,來,這裡有座位!」

    「謝謝了哈,大哥!」小夥子攙扶著那位老人在蕭寒的對面坐了下來,扭頭對老闆說道:「老闆,來兩碗兒混沌,在來一盤包子!」

    「誒,您先坐,馬上就好!」老闆痛快的答應了一聲,不大的功夫,一盤小籠包便端了上來,隨即又是兩碗熱氣騰騰的混沌。

    「二爺,您吃個包子唄!」年輕人給老人擺好了吃碟兒,悉心的倒了點醋,夾起了一個包子問道。

    「你先吃,我歇會兒!」老人沉悶的說道。

    「二爺,您啊,心還是放開一點兒,別整天的老尋思那事兒,咱都到了平京了,您還愁沒人搭理您這岔兒是咋地,您不是說,您在平京有老戰友和老上級麼?只要找到他們,這事情也就出頭兒啦!」年輕人看了看蕭寒,也許覺得蕭寒不是多事兒的人吧,輕聲的勸慰著。

    「我沒尋思那事兒,你吃吧,我待會兒著!」老人拍了拍小夥子的肩頭,嘆聲說道。

    蕭寒默默的觀察著眼前的這爺倆兒,猜測著他們的身份,看樣子,這兩人應該是地方上來京反映什麼問題的,說白了,就是上訪者,蕭寒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看錯。

    「二爺,你 還是吃兩個吧,再說這混沌放涼了就不好吃啦!」年輕人依舊不洩氣,熱心的勸慰著,只是老人的眉頭深鎖,看樣子是實在沒有胃口。

    「二爺……」

    「唉!春子,你就吃你的吧,我想吃的話我還不會自己動筷子?你這孩子怎麼就這囉嗦呢,扭過頭去吃!」老人卻是有些不耐煩了,沖小夥子呵斥了一聲,「用包子堵著你的嘴!」

    「呵呵」蕭寒輕聲的一笑,卻引起了年輕人的擔心,趕緊沖蕭寒一齜牙說道,「大哥,您別見笑,我二爺吧,心裡有事兒,大事兒,這都好久啦,吃飯都不香甜,我這是擔心他老黨的身體呢!」

    「嗯,你挺孝順的!」蕭寒倒是對這小青年沒有反感,雖則他的嘴巴是有些碎,卻因那一口好牙給人以開豁爽利的感覺,坐在一起,並不討人嫌。

    「春子,剛才是二爺毛躁了,你別往心裡去,我呀,是心火燒的呀,不吃東西,也不覺得肚子裡邊空的慌,這些包子,你都吃了吧!」老人回蘇過來,知道剛才對小夥子有些生硬,轉而歉意的說道。

    「二爺,沒事兒,我知道您是因為心裡攪和的慌,訓斥我兩句兒,興許您還好受點不是?不過,在來前兒我爸可是再三囑咐我,要我在這兒照顧好您,您要是回去了,給我爸看出您瘦了這麼多,我的屁股蛋兒可就要受罪啦,您還是吃兩個吧!」小夥子半點都不著惱,依舊笑嘻嘻的勸道。

    「是啊,大爺,吃點飯吧,什麼事情總能出頭,您這樣餓著,一旦餓壞了身子,可就辦不了事情啦!」蕭寒也跟著勸道,小夥子的有趣兒,讓他對兩人來平京的目的起了好奇心,看樣子,不像是什麼苦大仇深的個人問題,要不然,小夥子也不會表現的如此輕鬆。

    「對咧,您看我這位大哥說的在理兒,您剛到平京,這事情還沒辦,想要找的人還沒見,要是您把身子弄垮了,到時候,可就白來一趟啦!」小夥子見蕭寒幫自己勸慰老者,沖蕭寒點點頭,繼續勸道。

    「行,老了老了,幾十歲的人還沒有個孩子看的清楚,我吃,吃飽了,休息好了,好好的找一找他們的麻煩!」老人一拍大腿,自己給自己鼓勁兒道。

    「這就對了,您老不是說您那位老戰友現在身份很高麼?到時候您找上門,讓他往下邊那麼一壓,我看包鋒他們還怎麼辦!」小夥子聞言十分高興,趕緊夾了一個包子,放到了老人面前的吃碟兒裡,囉里囉嗦的問道:「要不我再給您要一頭蒜,還是別吃了吧,真要是找到您的老戰友,說話的時候忒難聞!」

    「呵呵,你這孩子,唉,要不是你一路上給我開解心寬,我這一趟,可就難受多了,等回去,我讓你二奶奶給你說個漂亮媳婦!」小夥子的插渾打科,讓那老人呵呵一笑,看樣子是給開解不少,夾起了包子咬了一口,讚歎了一聲:「嗯,這包子味道不錯?」

    「哈,蒙您老誇獎,俺這包子,那裡邊放的可是上好的牛肉呢,味道當然正宗,一口一頭小肥牛兒啊!」正趕上老闆收拾碗筷過來,聽老者讚歎他的包子好吃,笑嘻嘻的接了一句。

    「二爺,您說的是真的?回頭兒真讓我二奶奶給我說媳婦?」小夥子沖蕭寒眨了眨眼,轉頭對老者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你二奶奶她們那裡可是有的是漂亮閨女呢,咱春子長得又這麼俊兒,說個媳婦那是什麼問題呀?」老人呵呵一笑,應該是給年輕人的說笑沖淡了心頭的鬱悶,吃起包子來,也順當了許多。

    「嘿嘿,那我先謝謝您啦!」春子站起來給老者作了一個揖。
ai.wu 發表於 2018-2-25 00:13
第四六六章 往昔


    「老同志,您是東北人吧?」看這一老一小實在有趣,蕭寒便有了搭訕的心思,撂下手裡的筷子,從身邊的包裡掏出了一包熊貓煙,遞給了老人,燈光下,他分明看到老人的左手中、食指給煙燻黃的痕跡。

    「喲,真是好菸呢!」老人一伸手,豎起了手掌本想推拒,卻看清了煙的牌子,嘖嘖的讚歎了一聲。

    「啥好菸?」年輕人湊了過來,看了看,卻不認得這種如今還只是特供的香菸。

    「大熊貓,中央首長才能抽得到的煙呢!」老人笑著給小夥子解說道.

    「是嗎?」小夥子跳脫的很,才不管這個那個的呢,伸手拿過了香菸,卻發覺是沒有拆口的。

    「呵呵,拆開吧,我這人不抽菸,給您二位敬煙可是很有誠意的喲!」蕭寒笑道,那小夥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煙遞了回來,沖蕭寒笑了笑,低頭扒面條。

    「我在東北工作過!」蕭寒說道,用意無非是拉近一下相互的感覺,減輕他們的戒心,也真是無奈了,蕭寒因為不吸菸,家裡便準備的很少,恰恰志雙從老爺子那裡拿了一些熊貓,所以呢,舒芳也就不另作準備,畢竟家裡的客人很有限的,以至於蕭寒包裡只有這種,如果拿出的是普通香菸,也許也不會引起老者的戒心吧。

    「是麼,在哪裡?」

    蕭寒將自己在遼鋼集團工作的經歷說了一下,那老者果然曉得的,聞言之下,頓時多了幾分親近,「說起來,你工作的地方距離我們那裡還真不太遠,坐車也就四五個小時的路程!」

    一下子關係就拉近了,蕭寒拿過呢那包煙,笨拙的打開來,抽出了一支,遞給了老者。

    老者將香菸夾在手裡,蕭寒尷尬的一笑說道:「喲,我只準備了煙,卻沒有火兒呢!」

    「看來你還真是不吸菸的。」老者無所謂的一笑,從兜裡掏出了火柴,可那小夥子卻已經打著了打火機了,遞到老者的面前,嘻嘻笑道:「我給您點著!」

    「都帶火兒啦,那你肯定也是吸菸的吧,喏,自己拿,看樣子我可比你大不少呢,怎麼的,還等著我敬你?」蕭寒將那包煙往小夥子跟前推了推說道。

    「呵呵,嘗嘗,嘗嘗!」小夥子一邊笑著,很不好意思的模樣拿過了香菸,抽出了一支,先不忙點燃,橫在鼻子下邊聞了聞讚道:「真香啊!比金金龍還要香呢!」

    「傻小子!金金龍那算什麼香啊,那是添加了香料啦,聞起來纏腦漿子,這可是正宗的菸草自然香,再說了,你拿四毛一包的金金龍和這幾十元一包的大熊貓比,你還真能了你!」老者看樣子是十分喜愛這個小夥子的,在他頭上輕輕的拍了一下,笑罵道。

    「這麼貴呀!」小夥子一吐舌頭說道。

    「當然啦,唔,看你能抽得上這煙,那小夥子你的身份不簡單吧!」老人敏感的問道。

    「在部委工作。」蕭寒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看也是,不在那種大部門,平常是接觸不到這煙的!」老人點點頭,像是要表白什麼一樣說道,「我是來平京上訪的,跟你說,我不是來鬧事,只是想要真正的反映一下問題罷了,所以呢,即便是你在部委這等部門工作,我也不會瞞你!」

    「老人家,其實我已經看出來了,您是有事情才來平京的。」蕭寒微微一笑,「您別管我幹什麼的,今天呢,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路人,見您感覺比較親近,老人家,今年有六十了吧?」

    「哪有,我還小呢,五十八!不過……唉,還沒到退的歲數呢,卻生生的讓人給逼的提前病休了……」老人長嘆了一聲說道。

    「看上去就知道,您老這身子骨可很壯實的,怎麼還弄了個病休?」蕭寒卻是知道的,到年份退休和提前病休,在待遇上是不同的,從經濟上來說,每個月最起碼差幾十元呢!而且,這種影響,還一直存在。

    「欺負人唄,我二爺可是解放前就參加工作了,雖然級別不高,但要真正正式離休的話,那錢可是不老少,現在算什麼啊,病退,明顯就吃兩年的虧呢,今年正趕上調級……」小夥子在一邊給老人抱屈道。

    「哦,你很清楚嘛!」蕭寒搭了一句。

    「我怎麼不清楚?我二爺和我爺爺可是抗聯的老戰友,不過……我爺爺在抗戰的年頭兒就犧牲了……」

    「啊,那你和我差不多,都是烈屬,我大爺爺是在抗戰中犧牲的,我三爺爺是在解放石城的時候犧牲的,這麼一說,就感覺更親近了,別的不說,今天您爺倆到了平京,算是到了我家門口兒了,我最尊敬的就是扛過槍,為國打過仗流過血的老戰士了,老人家,今天呢,我請客,咱們喝一杯!」

    蕭寒說到這裡,扭頭招呼了一聲:「老闆,咱這兒有啥好的下酒菜沒有?」

    「大魚大肉的沒有,不過幾樣下酒的小菜還預備著,您等,我給您說一下哈!」老闆一聽這邊要點菜,趕緊走了過來,對蕭寒說道:「水煮花生您要不?還有豬爪、蠶豆肉皮凍!」

    「還真不錯,那切仨豬爪,來一盤兒肉皮凍,水煮花生來那麼一大盤兒,酒是二鍋頭吧?大瓶小瓶的?大瓶的話,來倆!」蕭寒故意豪氣的說道。

    「好嘞,你 稍等片刻,這就上來!」老闆高興的趕緊準備去了,很快,三樣兒清淡的下酒菜就端了上來。

    就在老闆準備酒菜的這當口兒,蕭寒敏銳的察覺,四五個壯漢從西邊一路走來,當看到老人和那小夥子的時候,驚喜之情溢於言表,其中兩個還想往這邊湊合,卻給後邊的人給阻止了,湊在一堆兒說了寫什麼之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溜躂到了旁邊的座頭兒上,要了幾碗吃食,坐了下來,蕭寒心中一動,對老者和年輕人說道:「我去給家裡打個電話,告訴一下晚一點回去,要不家裡會著急!」

    「呵呵,那我們就卻之不恭啦!」可以看出,那叫春子的小夥兒心思靈動,蕭寒這樣主動熱情,其本身就帶有幾分詭異,給老人接連使了好幾個顏色,可老者呢,卻十分磊落,頗有幾分你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的態度,卻是毫不理會。

    見老者接受了自己的好意,蕭寒快步走向了路邊的電話亭,只是他走之後,春子卻湊到了老人的耳邊說道:「不會是給咱們那邊的人打電話去了吧?」

    「這人……這人不是那邊兒的,你放心吧。」老人十分篤定的說道。

    「您怎麼知道?」

    「他的身上有一股正氣!」老人低聲說道,「別看他年輕,可我在他跟前,卻感覺到了當年我們老師長身上才有的那種昂藏正氣。」

    「您老的感覺可千萬別出岔子呀!」

    「放心吧,我的眼睛亮堂著呢!」

    蕭寒自然不知道這爺倆在背後議論自己,快步走到了電話亭中,拿起了電話就給陳小山打了個傳呼,很快,陳小山的電話就回了過來。

    「今天我遇到了一個上訪的老人,東北那邊的,聽他和同來的小夥子說話,應該是企業方面的問題,我想瞭解一下,可剛才呢,來了幾個很可以的傢伙,我擔心一旦老者和那小夥子離開了公眾視線,這幾個人要不利這對爺孫!」蕭寒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要陳小山找幾個人手過來,在平京,陳小山安排這個是最妥當不過的人了。

    給陳小山打完電話,蕭寒心中大定,回到了小吃店這邊,坐了下來,這時候,老闆已經擺好了酒杯,春子呢,已經打開了酒瓶,給老人和蕭寒倒上了。

    「平常不怎麼在外邊吃飯的,要是不給家裡打電話,可要懷疑我失蹤了呢!」蕭寒笑著解釋了一下,和老者推杯換盞的喝了起來。

    蕭寒的酒量本就不錯,老人呢,又格外的實在,一來二去,就讓蕭寒給喝多了,隨即,老人的話就多了起來。

    「我不是個純正的東北人,老家是河北的,後來呢,我爺爺闖關東的時候一家子來到了關外,就和春子的爺爺一個村!」當蕭寒問起他和春子的關係之後,老人陷入了回憶之中。

    「九一八事變,我們的那個村子跑敵情兒都跑散了,兩家人兒,就剩下春子的爺爺帶著一家子和我跑到了山溝溝兒,後來,春子的爺爺為了我,和家人也失散了!」老人敘述到這裡,心情變得很激動,嘆聲說道:「春子的爺爺比我大十來歲呢,從我一小,都是春子的爺爺帶著我,而這次跑敵情兒的時候,更是為了我,和倆孩子和他妻子失散,說起來,我那馬子哥,對我是天大的恩情!」

    「二爺,說這個幹啥,恩情也是互相換出來的,再說您一說這個就難受,還是別說了吧!」春子看老人落淚,趕緊勸道。

    「不,我要說,今天我跟這位小老弟感覺投緣呢,他也是烈士的家屬,理解這個!」老人固執的說道,「可不像有些人呢,對那些為國家犧牲、留學的革命軍人卻沒有比對那些還鄉團親近!」

    蕭寒暗自感嘆了一聲,這個現象,還真是讓人心寒呢,只是偌大的中國,他終究是看顧不過來的,好在如今的老兵協會發展迅速,相信不久之後,這種讓那些新老革命軍人寒心的事情便會逐漸的減少直至消失吧!

    「後來我跟著我馬子哥一起參加了抗聯,記得那年夏天,我們的隊伍和口木人在石頭砬子那裡和口木人的清剿部隊相遇了,那個戰鬥,真是激烈呀!」老人繼續回憶道。

    「當時我們一個團,在經受了口木人三次衝鋒之後呢,就剩下了三百多人,可就是那樣,我們也還是堅守了陣地,要知道,在我們的背後,可是幾萬還沒有及時撤退的群眾呢,為了保護他們,我們甘願犧牲!」老人飲下了一杯苦酒,昂揚的說道。

    「那次戰鬥中,我親手射殺了六名日寇,跟馬子哥說的時候,馬子哥說他也打死了六個,你不知道,我們兩個好是好,可在平時,卻是事事都要比試一下的!」老人說到這裡,很驕傲的一撇嘴,往事的回憶,讓他已經忘卻了親人的犧牲痛苦,盡情的感受回憶中和親人較勁兒的情形。

    「就在我們說什麼也堅持不住的時候,忽然,一個小戰士從側翼跑了過來,只是還沒有抵達我們的陣地,就給鬼子打倒啦!」說到這裡,老人已經是淚眼朦朧,面色也變得極為蒼白,嘴唇顫抖著難以成聲。

    過了許久,許久,老人才算穩定了情緒,對蕭寒笑道:「您看看我,每當想起這個情景,我都忍不住要落淚,唉,也許我現在這樣子去那邊見我馬子哥,會給他笑話吧?」

    「老人家,沒人會笑話您!」這時候,老人的講述,已經吸引了附近的食客們,有兩個中年人在隔壁的桌子上聽見老人如此說,趕緊勸慰道。

    「呵呵,謝謝您二位了!」老人扭轉身,沖那兩個人舉了舉手裡的酒杯算是致意了。

    「當時,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也是我給一發流彈傷了額頭吧,湊乎著包紮了一下,因而眼睛有些不好使,這個時候,我卻看到我馬子哥猛的叫了一聲,繼而從戰壕中就躥了出去,我一把沒有拉著,就眼睜睜的看著他衝到了那個小戰士的身邊了,我們連長氣的在我旁邊大罵,大傢伙兒趕緊火力掩護他!」

    「我馬子哥衝到了小戰士倒下的地方,背著小戰士就往回裡跑啊,跑,可是,再好的身手,再好的掩護,可那是在兩軍陣前啊,那邊的小鬼子千把人盯著這邊呢!我馬子哥跑啊跑,就在要跑到我們陣地跟前的時候,卻給小鬼子的子彈擊中了,這時候,我也忍不住躥了出去,同時竄出去的還有我們連長和幾個戰友!」

    「我們七手八腳的把我馬子哥和那個小戰士拉進了戰壕,拉進來的時候,那個小戰士已經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我們連長哭著罵我馬子哥,說他混蛋,現在正是堅守陣地需要人手的時候呢,他卻為一個已經給打倒的小戰士搭上了性命,讓他又少了一個堅守陣地的好兵!」

    「我馬子哥艱難的睜開眼睛,衝我們連長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你就是罵我我也不後悔,我到那兒的時候他還沒有死呢!我要不出去救他,怎會知道咱們的援軍已經要到了的消息?還有啊,我救他的時候,他跟我說,爹啊,我媽和我弟都在三里屯呢啊,等戰鬥結束,你一定要去找他們呀!」說到這裡,老人泣不成聲,卻是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我爺爺當時救得是我大伯,在失散之後,我大伯也參加了抗聯,不過和我爺爺卻是在兩個隊伍裡,一年多都沒能見面,這次阻擊,我大伯他們的部隊作為援軍來救援我爺爺他們這個團,在之前,我大伯不知道怎麼的,就知道我爺爺是在這個團的了,主動要求作為通訊員來送信,可是,信送到了,可我爺爺和他,卻同時犧牲了!」顯然,春子已經聽過這個故事了,一邊勸慰著老人,一邊抹著淚水繼續說道。

    此情此景,凡是聽到的人,盡皆動容了,原本喧嘩的小店,變得格外肅靜,只剩下春子喃喃的低語:「戰鬥結束後,我二爺爺就找到了我奶奶和我爸,後來又在解放後,將我奶奶和我爸接到了市裡,一直照顧著我們,我們兩家,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聽到這裡,蕭寒就覺得自己的喉頭哽得難受,猶如一團火憋在那裡,想要吐出來,卻是怎麼都不能夠,慘烈的戰鬥這些年他也聽過不少,可是為什麼,這個故事依舊讓他的心如此哀慟!

    「過去的事情……不說了!不管怎麼的,咱們都勝利了不是麼?後來我到了地方上,黨和國家信任我,要我負責建設一個造紙廠,我雖然當時不大懂造紙這碼事兒,可咱干革命的,就像是一顆螺絲釘,只要國家需要,想擰在哪裡咱都行,於是我拍著胸脯跟領導保證,一定在規定期限內,將廠子建起來!」

    「那是五八年的事情啦,那個時候,人們的血真的是熱的呢,只要一個號召,人們會潑了命的去幹,我記得當時我們一起到郊區的那個荒灘的人是一百零八名,那時候還有人說笑,我們是水泊一百單八將呢,到了那裡的時候,可真正的是荒灘一片,那茅草喲,都有一房高!

    我們一百多人,到那兒第一件事就是割草,當時也不是太懂啊,都說造紙是要用草當原料的,要是一把火燒掉,豈不是很可惜,於是就找來了鐮刀,鑽進了茅草地。

    也不知道那時候怎麼那麼大的力氣,僅僅三天啊,一望看不到邊的一片荒灘上的茅草,就給我們一百多人撂倒了。

    捆起來的一捆捆的茅草,整整堆了三個大草垛,個頂個都一翻眼兒高,割完了草就是打地基,按照上邊提供的圖紙,我們開始挖溝,一個人一天的任務是十五米,呵呵,都是黑土仁子地,鐵鍬插在上邊,就像是在挖棉花,不用力是踩不下去的,不沾水,鍬上的泥土就甩不下來,於是,我們把自己的臉盆都拿來盛水了,等地溝挖完,我們的臉盆,個個兒都成了爛西瓜皮,可大傢伙兒誰也不覺得可惜……」
ai.wu 發表於 2018-2-25 00:14
第四六八章 帷幕正在拉開


    說到這裡的時候,蕭寒他們桌子旁邊圍的人就更多了,大家都屏息聽著老人的訴說,在老人的訴說中,人們好像有回到了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

    五幾年,那時候的人們因為新中國的建立,那是滿身的幹勁啊,在那個年月裡,就憑著大家的雙手雙腳,憑著那道不屈的脊樑,幹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蹟,在那個年月裡,人們腔子裡的血,是沸騰的!

    「老爺爺,給!」正在沉默中,一個小小的人兒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手裡拿著的是一個已經剝了一半包裹紙的糖塊,奶聲奶氣的對老人說到:「老爺爺不哭,芸芸哭的時候……吃糖,你也吃!」

    小女孩稚嫩的話語,讓大家不禁笑了起來,桌邊的這群人,在這一刻,笑的是那樣會心,小丫頭水水靈靈的是那樣可愛,烏亮亮的眸子中,那種純真是那樣的讓人動心,蕭寒不禁貓下腰將小丫頭抱了起來,扭頭看去,見一對夫妻,正對他點頭呢,想來,小丫頭是他們家的寶貝兒了。

    「好乖,爺爺不吃,爺爺不吃也不哭啦!」老人將糖塊剝開,放到了小女孩的嘴裡,捏了捏小女孩嬰兒肥的臉蛋兒,笑著說到。

    「老爺爺,您講啊!」小丫頭含著糖塊兒,有些含混的催問著,精乖的笑模樣,又讓人不禁莞爾,這是個猶如小天使一般的開心果呢!

    「唔,我講,既然大家都喜歡聽,我也不吝給大家講一講!」老人看著週遭人們期盼的目光,不禁深為感動,在此刻,原本孤單無助的心情,給大家烘的暖融融的。

    「後來,周邊的老百姓也來啦,一下子就來了好幾百人,要知道,那裡可是一個大荒灘呢,就是最近的村莊,也離著足有五里地呢,看到來了這麼多的援兵,大家的幹勁兒就更大了!」

    「就眼瞅著呀,院牆和廠房拔地而起,半年的功夫,廠房工程就大部分完成了,而這時候呢,從別的地方拆來的設備也進了場,於是,大家搖身一變,又變成了安裝工人,從什麼也不懂的普通老百姓,生生的看著圖紙,將設備安裝起來了,我記得吊裝蒸球黨的時候,因為沒有吊車,我們硬是從三十里以外的山林裡砍來了三棵幾十米高的落葉松,用樹幹搭架子,掛上了四五個手搖的起重葫蘆,在大家齊心協力下,靠著這種土的掉渣的技術,竟然一次就吊裝到位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各種設備也中與安裝調試成功,在試車的那一天,鄉親們偕老扶幼的來參觀,那時候,我們,可真是高興啊!」老人說道這裡的時候,那兩隻眼睛,都冒出了興奮的光芒。

    「安裝、調試、生產……漸漸的,我們通過不懈的努力,終於生產出了第一張草頭紙,雖然只能拿來包點心,可我們依舊高興啊,那一晚,我第一次喝了個大醉,和工人們繞著廠子唱了一宿的南泥灣!」

    「廠子建成了,先是只能生產草頭紙,後來,經過技術革新之後,又能生產牛皮紙,還能生產孩子們寫字兒的白紙了,廠子也一天一天的壯大起來!」

    「這廠子啊,就像是波浪線一樣,有高峰呢,自然也有低谷,經歷了幾年的熱火之後,廠子就陷入了困境,產品積壓,銷路不暢,工人們瞅在眼裡可是急在心裡呢,大傢伙兒幾乎都睡不好覺,整天的想著怎樣才能把廠子重新搞活,正在這時候,從南邊叫一個墾豐的地方引進了一種稻種,這種稻種,竟然能在我們北方順利生長,因為產量高,效益好,很快就給推廣啦,推廣稻子的同時,我們也獲得了一種優質廉價的造紙原料,在跟人家墾豐那邊學藝之後,在人家的建議下,我們也生產包裝用的黃板紙啦,銷路,眼瞅著就打開了。

    正在這時候,改革的春風吹了過來,大傢伙就尋思著,藉著這股順風,大傢伙再努力一把,肯定能夠實現原本的輝煌,大傢伙是不知道,廠子之所以不景氣,除了產品本身的銷路之外,我們這些管理著也佔有很大的原因,因為這個,我自覺自己不是個好廠長,便神情退到了後邊,去負責工會啦,將我們廠的能人朱輝旺請到了廠長的位置上,就是朱廠長發現的稻草造紙廉價性優,原本想,有了好的管理著,有了新型原料,有了新銷路,這廠子想不熱火都難了吧?

    誰知道啊,有人打著改革的大旗,說什麼我們如今的經營模式太落後,大量的虧損,沉重的包袱,已經讓上級政府不堪重負,紙廠,要改革!

    改革呢,大家自然是支持的,原先的時候,是黨委書記定章程,我們改革之後,變成了廠長負責制,由內行的能人領導廠子前進,這也算是改革成功了吧?可人家說不成,硬是下令,將廠子給承包出去啦!

    我們想,承包就承包吧,只要廠子能上繳利潤,工人們有地方上班,就是承包,也無可厚非,誰知道,剛開始的時候,承包價格雖然不高,卻也能說得過去,可僅僅一年多的時間,那些人就改變了章程,說什麼這樣改革猶如蜻蜓點水,不徹底,我卻是知道,分明是覺得這樣上繳一部分利潤的形式,讓他們覺得撈錢撈得不解渴!

    再後來,承包改成了租賃,好吧,這也成,租賃和承包的道理也差不多,可是,在一段時間之後,我卻察覺,自從租賃之後,上繳的租賃費變成了年末結算,而且在結算的過程當中,設備的維修、折舊等等費用卻都算到了公家的頭上,我雖然文化不高,可也幹了這麼多年的工作了,這些費用,算在公家頭上,那就是在巧立名目的侵佔國家的利益!設備維修,那也是你租賃人用壞的吧?設備折舊……說實話,廠子五幾年就建起來了,那些設備,大部分都已經將折舊計提完全了呀,還提什麼折舊?再說了,即便是計提折舊,那也是當期的營業費用吧?

    我弄不明白,就去找上級反映,人家派了個小姑娘跟我說,是啥,會計制度改革?可會計改革……他也得說理吧?我不明白會計,可我明白,用國家的設備,你就應該交錢,要是不交,那就是在佔便宜,我因為不忿這個事情,多次到上級跟前去反映,結果喲,卻一紙調令,把我給調離了!

    調離咱也不能放任不管,我還是去找上級,找領導,就這樣,先是調離,後又給批評降級,後來呢,又因為我感冒休假,硬是給我辦理了病退手續!我不服呀!我個人損失是小,可那麼一個偌大的廠子,如果再不管的話,是要給人家大口小口的吞掉的!於是我咬咬牙,讓我這個孫子帶著我,來平京找尋公道來了!」

    老人說的這些,基本已經在蕭寒的意料之中,當老人在那邊激憤的敘述的時候,門口忽然走進來了一個中等杉身材的漢子來,這人進門稍一打量,舉步就走到了蕭寒的跟前,聲音壓的很低的說道:「您是蕭寒同志?」

    「是的,你是陳小山……」

    「嗯。」漢子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蕭寒低聲的說道:「咱們就近觀察監視,見機行事吧!」

    「好的,我們就在外邊,是一輛郵局運送包裹的面包車!」漢子低聲的說道,蕭寒不禁佩服這些人的辦事老到,用郵局的車子,就是那些懷有別樣目的的人看到,也不會疑心。

    這漢子和蕭寒的碰頭,在眾人看來很普通,隨著蕭寒站起道歉離開,大家不過認為是來找蕭寒的罷了,等蕭寒算完了費用,和漢子站起來走出門口的時候,大家還都紛紛稱讚蕭寒的熱心呢。

    和齊強走出了小吃部,兩人趁人不注意,鑽進了路邊的那輛面包車中,在車裡,六名精幹的幹警,已經等候其中了。

    車中光線晦暗,可外邊小吃部那裡卻十分亮堂,在車裡看的十分分明,在蕭寒和齊強兩個進入面包車,回到小吃部門口不久,那幾個給蕭寒懷疑有特殊目的的傢伙便有所動作了。

    不知那邊老者說了些什麼,其中的一個好像是按捺不住的樣子猛的站起,卻給他身邊一人趕緊拽住了,幾個人的頭湊在了一起,商量了一下之後,那個要跳起來的傢伙,起身走向了後邊,大約兩三分鐘的時間之後,一輛金盃面包便緩緩的開了過來,那幾個人裝作已經吃完的樣子,結算了飯費之後,晃蕩到了車邊,扭頭看了看燈光明亮的小吃攤兒,進而鑽到了面包車裡。

    「呵呵,用面包車,肯定是想把那對爺孫塞車裡直接拉回去了,就跟綁架差不多,要是咱們不在的話,這爺倆肯定會吃虧的,到了車裡,還指不定採取啥手段呢!」齊強看了看那輛面包車,不由得沖蕭寒笑道。

    「阻止上訪事件這無可厚非,畢竟如果全國各地的老百姓都來平京上訪的話,這是一個大問題,但你是組織上訪可不是這樣阻止的,這樣做,和土匪何異?」蕭寒輕聲的說道,只是聲音雖輕,其中的憤怒,卻格外清晰。

    「是啊,有上訪的,那說明就是有問題,你解決了問題,誰還這樣辛辛苦苦的往平京跑呢?即便是真是鬧事的,不說理,也應該就地解決,怎能等到了平京之後,採用這種蠻橫的手段,唉,還真是不理解呀!」齊強感慨的說道。

    「有些問題,根本就是他們本身的問題,想要解決,哪有那麼容易,我想這個老人家裡那邊的幹部們,肯定也不是不管,興許是一時疏忽,才給老人跑到了平京,我剛剛看到,這幾個人找到這裡,看到那對爺孫的時候,樣子是非常興奮的!」也不知老人何時才離開,一直悶著也真是難受,蕭寒索性和齊強討論了起來,正在這時候,一名幹警低聲的報告:「目標動了!」

    果然,留在那邊會賬,並和老闆狀若打聽事情的那個傢伙快步的走到了車旁,繼而車子發動,隱入了一邊的黑影裡。

    「這幫人經驗挺豐富的,這時候車子隱匿起來,應該是那對爺孫要離開這裡了,一定是要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或是騙,或是強來!」齊強呵呵一笑說道。

    正如齊強 所說,興許是老人已經乏累了吧,那個年輕的小夥兒,攙扶著老人從小吃攤的座位上站起,隱約之間還可以聽見老者和人們告別的聲息,緊跟著,年輕人便攙扶著老者往金盃面包的方向走去,就在那邊,是一個小旅館鄰里的區域,看起來,是要會旅館休息了。

    老人和小夥子慢慢的走在燈光昏黃的路上,那輛金盃面包在老人和小夥子走出了一定的距離之後,緩緩的從黑影裡邊駛出來,悄無聲息的在後邊跟著,而這邊呢,卻猶如在後的黃雀,在金盃面包離開之後,隔了一段距離,緩緩的跟了上去。

    這地方的道路已經十分的狹仄,要不是這輛郵局專用的面包車特點鮮明卻最難讓人生疑的話,那輛面包車裡的人,肯定會察覺不對的。

    「我擔心裡邊有我們的人,單位的車是不能開了,正好我弟弟在郵局工作,我便借了這輛車!」見對方毫不疑心的依舊綴著那對爺孫,根本就不理會他們這輛綠色的面包,齊強不由得顯功的說道。

    「那,裡邊有你們的人沒有?」

    「沒有,這樣的話更簡單,到時候只要他們有所動作,我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了!」齊強說道。

    「嗯,待會兒如果這幾個人要強行把老人和那小夥子弄到車上,肯定會發生撕扯,甚至會有打鬥出現,嗯……看情形吧,出手不要太早,一定要掌握住證據!」蕭寒忍心的說道,事到如今,要是老人和那個春子能受點委屈的話,到時候煽動性就更強了!

    「這樣啊,好的!」齊強當即就明白了蕭寒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寒意上湧,這位小爺兒,還真是陰狠呢!

    跟著一直往前走,大約走了有四五百米的樣子吧,前邊就出現了一個胡同,而胡同的門口,路燈已經因故障熄滅了,顯得黑濛濛的,齊強見此情景,對幹警們說道:「準備好,我想他們在這裡可能要行動!」

    話音剛落,那輛面包車猛的提速,繼而嘎的一聲就停在了老人和那小夥的跟前,兩個人頓時一驚,隨即,那輛面包車的車門拉開,從中鑽出了幾個人來。

    那老人一見車裡鑽出了人,往後退了幾步,隨即指著其中的一個大聲的說著什麼,只是距離太遠,蕭寒他們是難以聽清的。

    應該是認識吧,看樣子,那個給老人指著的傢伙還想說什麼,卻給老人的喝罵給惹惱了,很霸氣的一揮手,他身後的幾個壯漢就猛的撲了上去。

    「嘩,那小夥子還真厲害!」蕭寒只聽前邊的司機驚嘆了一聲,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卻見那個叫春子的小夥兒不知怎麼的一動,一名壯漢就像是給車撞到了一樣,橫著就拋飛了出去,啪的一下撞到了路燈的電杆兒上,這時候,和他一起的那些人,暴吼了一聲,一起衝了上去。

    春子應該是練過武術的,雖然面對幾個人的圍攻,卻依舊勇猛無比,只是這邊終究人多,他又要護持著老者,漸漸的,便給幾人逼到了牆角,這群人呼的一下就撲了上去,七手八腳的,終於將春子給按住了,那個給老人指著喝罵的傢伙蹭蹭蹭的來到了跟前,抬腳就給了春子一下,順勢揮手,竟然給了老人一個大嘴巴,老人踉蹌了一下就坐倒在地上,春子奮力的掙紮著,怎奈敵不過人家人多,最終也沒有掙脫開去,不過就這樣,一番掙扎,也把那幾個按住他的人給撞的東倒西歪的了,有幾次都差點脫身。

    「小夥子挺厲害,蕭主任,咱們行動麼?」

    「行動!」在那人揮手給老人一個大嘴巴的時候,蕭寒已經怒不可遏,聞言咬牙說道。

    「好!行動!」齊強聽了蕭寒的命令,隨即說道。

    「嘩啦!」車側邊的推拉門給猛的推到了一邊,車裡的幾個乾淨猶如出閘的小老虎一樣,衝到了金盃面包的跟前。

    「住手!」齊強當先衝到了跟前,帶著幾名手下,頓時就把場內的人給圈住了。

    「你們是干什麼的!為什麼強行塞人上車!」齊強明知故問,也是事先商量好了的,今天發生的這件事,蕭寒不準備在裡邊扮演角色,只讓齊強說是他們湊巧遇到的。

    「同志,我們是東北市政府的工作人員,我們現在之所以動手,是想把這兩個來平京搗亂的人給帶回去呢,可千萬不要誤會!」那個領頭兒的越眾而出,對齊強他們說道。

    「哦?那有證明麼?」齊強的演技還是很不錯的,雖然明知他們的身份,卻依舊裝著問道。

    「啊,有,有啊,小龔,把咱的介紹信給這位同志看看!」
ai.wu 發表於 2018-2-25 00:14
第四六八章 死與生


    蕭寒沒有為難這幾個來抓人的幹部,卻也沒有輕饒而過,將這幾個人在分局關了一夜,第二天就早早的送到了中紀委,帶著老者拜訪了分管處長之後,蕭寒倒是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可隱隱的風雷,卻已經籠罩向東北。

    蕭寒的想法很簡單,自己沒遇到還想著法子要將事態逐漸的調動起來以引起中央幾位老人的注意呢,現在送上門,哪兒能放過?

    經過了這次事件之後,不管是紀委還是監審局,都已經有所警覺,為了工作不被動,在幾次會議之後,開始向下放施加壓力,讓各級紀檢部門,在本轄區內,開始展開了一系列的調查,不過,由於僅僅是因為單次事件引起的,只因為蕭寒的介入才給觸動,所以這項調查工作並沒有大張旗鼓的進行,而是採取了較為低調的行為,可惜,中紀委等相關部門想低調,也是這樣組織安排的,卻難以防範所有人,一時之間,傳出的消息使得各處風聲鶴唳。

    於此同時,蕭寒在江北的佈置也逐漸的顯露出了效果,都不用蕭寒去推動了,中紀委以及監審局等監察部門,已經對江北省發生的幾起事件產生注意了,於是乎,由幾個涉及到的檢查、監察、監審部門抽調的精銳人員,奔赴到了江北,一些消息靈通,嗅覺靈敏的人士已經隱隱的意識到,一場風雷,很快將在江北以及其他有此類案件的地方連續炸響。

    導火索已經點燃,甚至已經燒到了末尾,該到了引燃炸藥包的時候了,蕭寒卻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說到底,他並不是負責監察的,推一下無妨,太過涉入的話,就討人嫌了。

    不說給中央著重注意的江北了,即便是別的地方,那些朝著國家資財伸了手的人也已經膽顫心驚,還未曾真個動手,已經有人受不了這種威壓,打消僥倖的心理之後,紛紛向紀檢部門投案自首,僅僅五月一個月,蕭寒通過自己的渠道得知,這麼短的時間內,大大小小的官員,已經有五百多人自首,這還只是統計的縣局以上的幹部數量!

    這個數字,連同相關的簡明資料,如今已經擺在了國家領導人的案頭了,別人蕭寒不曉得,鄭老、雲老、徐老當時震怒的情形,卻是有人告訴他了的,蕭寒相信,經此觸動,反腐風暴,已經發出了隱隱的風雷之聲,一場轟轟烈烈的糾風、整風反覆運動,已經風起雲湧。

    88年6月12日,中央召開了反腐倡廉專項會議,在會議上,雲老做出了重要講話,他指示:「以建立健全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各項制度為重點,以制約和監督權力為核心,以提高制度執行力為抓手,加強整體規劃,抓緊重點突破,逐步建成內容科學、程序嚴密、配套完備、有效管用的反腐倡廉制度體系,切實提高制度執行力、增強制度實效。」

    雲老的講話迅速引起各界的高度關注,「提高制度執行力」,也迅速成為輿論的關注點,這也意味著,一場風暴,終於以萬鈞之勢壓了下來。

    多年前,偉大領袖在莫斯科接見留蘇學生時曾說,「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共產黨就最講『認真』」,是的,萬事就怕認真,這一次,gcd終於認真起來了,結果是令人震驚的,短短的半年時間,落馬的官員之中,就已經涉及到了省部級幹部9名之多,當然,這是在這次運動之後取得的勝利結果了,此時間,運動還正在盛行之中呢!

    由於蕭寒這次刻意為之,江北省如今已經成為了反腐倡廉運動的風頭浪尖兒,這可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領先」現象呢,因為被紀檢部門重點照顧,整個江北省已經處於風雲動盪之中,有的人,還擔心這樣會導致整個江北的全面癱瘓,可得知江北省大案,窩案出現不斷的消息之後,鄭老只說了一句,便壓下了所有的反對意見:「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慢慢的爛掉,不如割掉這塊爛肉,敷上藥,好的更快!」

    羅世遠此時間已經成了階下之囚了,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羅世遠就像是蒼老了幾十年,原本光亮烏黑的頭髮已經全白,臉上也沒有了過去的光彩,皺紋堆積,竟然老了幾十歲。

    默默的坐在床上,這張床,整個是用一塊厚木板搭成,硬硬的,哪裡能比得上當初相好那裡香糯的溫床?在小小的斗室之內,只有一人多高處那個幾十平方釐米黨的小窗戶能夠透進來一絲亮光,屋子裡黑沉沉的,並沒有開燈,羅世遠怕自己給放在亮光下,那樣,心中的懊悔和恨意,會讓他發瘋的,只有深陷在黑暗之中的時候,才會自我麻醉神經,湊合著苟延殘喘。

    沉默的昏暗之中,羅世遠忽然抬起了低垂的腦袋,隱約的,外邊的走廊裡響起了腳步聲,聽聲音就不是一個人正朝他這間牢房走來。

    咣噹一聲,鐵門上方的窗口給從外邊打開,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窗外,那是他打壓了幾年之後的老對手,人家呢,如今卻恢復了舊日的榮光,如今正負責關押他們這些涉案貪官的特殊監獄。

    「羅世遠!」老對頭並沒有露出一絲得意,聲音依舊如同剛認識那時候一樣,深沉威嚴。

    「到!」雖然身處牢獄的時間不長,可嚴厲的管理,讓他很快就適應了自己的身份,聞到人家叫自己的名字,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猛的站了起來。

    「打開吧!」外邊的老對頭對一邊的看守員說道,隨即鑰匙響動,牢房的門給打開了。

    「我和犯人單獨談談!」老對頭對看守員說道,隨即,那名看守員敬禮離開,老對頭慢慢的踱到了羅世遠的跟前,盯著羅世遠看了許久,這才嘆息了一聲說道:「坐下吧,老羅。」

    「方處長,您來看我……難道是我就要給判死刑了麼?」羅世遠聲音顫抖的說道,對生的思戀,讓他雖然身陷囹圄,卻仍舊希望這樣賴活下去。

    「嗯,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了!」方處長點點頭說道。

    「那我……」羅世遠心中猶自希望,可方處長的話語,卻讓他頓時癱軟在床鋪上邊:「結果已經出來了,死刑!」

    羅世遠癱軟在木板床上,就覺得整個心臟猶如給人攥了一把一樣猛的收縮,將心房心室裡邊的血液一起擠壓到了他的頭部,兩個耳朵吱吱作響,太陽穴一鼓一鼓的好像要炸開,雙眼一陣痠疼,剎那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灰濛蒙的了,就連老對頭的話聲,都變得那樣遙遠和飄搖。

    看著眼前這人一下子崩潰在自己的眼前,方處長卻絲毫也沒有憐憫之心,就是這個人,卻是深得「雷鋒」待人之三味,那就是,對待敵人,如同嚴冬一樣森寒,對待上級,卻猶如盛夏的陽光一樣熾烈,就是這個人,在來省城不久,就成了自己的敵人,因為他,自己多年鬱鬱這還不說,因為給他排擠,自己一家人的生活幾乎陷入了絕境!妻子……那是個多好的女人啊,就因為自己給貶職之後的工作地點醫療不便,胃穿孔治療不及時,含恨而去,自己的兒媳婦,因為給那幫溜須羅世遠的混蛋調到了車間,因為懷有身孕缺乏體力,在操作設備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腹部,已經三四個月大的孩子,就此流產了,自己的兒子呢,因為在和朋友聚會的時候說了一些牢騷話,便給這人尋了個理由就抓了起來,大冬天的在看守所的北牆下用手挖坑,而且一挖就是一個月,那時節,自己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而最讓他恨意熊熊的是,就在前不久,兒子給醫生檢查,結果卻是得了脈管炎,而這一切,最大的罪魁就是眼前這個人渣!

    方處長自認自己不是個睚眥必報的陰狡之徒,可現在,看到這個癱瘓在床板兒上的人渣,心中卻是那樣的痛快!

    「什麼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如今的情形就是了,羅世遠,作惡到頭,你的報應臨頭了!」方處長說完這些,站起來就是一陣暢快的大笑,笑聲中,羅世遠身子劇烈顫抖了一下,一陣噁心的氣味傳來,卻是屎尿失禁了!

    「呵呵,就這樣你就嚇的拉尿了?當初你的威風呢?哼!記住這一世的教訓吧,但願你投生之後,下輩子不再是人渣!」說完,方處長轉身走出了門外,對看守員說道:「犯人大小便失禁了,你們給他洗一洗,別等明天沒法子上法庭!」

    「是!」看守員自然是趕緊答應了,等羅世遠離開之後,那名看守員這才捂著鼻子走了進來,隨即嫌惡的用腳尖點了點羅世遠,見他猶如給抽取了筋骨如同爛泥,只好出門而去,不大的功夫,就帶著兩名犯人重又回來,拔掉了他的衣褲,用一根水管,惡狠狠的洗刷了起來。

    冰冷的涼水,讓羅世遠神智逐漸的復甦,睜開眼,迎面的,卻是一片清亮的水幕,一個黑乎乎的身影正站在自己的眼前,手裡拿著一根棍子一樣的東西在衝著自己揮舞。

    「啊,自己這是死了麼?眼前這黑乎乎的東西,應該是無常鬼吧?手裡拿的是哭喪棒?」羅世遠一時之間,卻是悟了。

    就像是一條死狗,給人拽拉著翻騰沖洗,直到人們離開,羅世遠這才徹底的明白自己的現狀,想想剛才方處長說的死刑兩個字,羅世遠趴在床板兒上,嗚嗚的哭了起來,這一哭就是一夜。

    當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羅世遠猶如行尸走肉一般給提出了牢房,走廊中,羅世遠發現了諸多的熟人。

    這個……這個不是政協的高副主席麼?那個,那個不是建設廳的趙副廳長?一個個熟悉的身影緩緩的從門前經過,一個個的臉龐,都是同樣的死灰,長長地走廊內,這一串,怕不是有幾十人吧?看到了這裡,羅世遠的心情猛的好了起來!卻原來,我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人在受罪!

    到了宣判的時候,羅世遠這才曉得,自己這幫人連單獨宣判的待遇都給剝奪了,此時的羅世遠竟然還有心情嘟囔:「罪行是差不多,可並不是同案犯呢,怎麼能一同宣判?這也不合規矩呀?」

    「呵呵,到了這時候你還講規矩,你要是講規矩的話還會站在這裡?都到了這份上了,還把自己看的比別人高呢,你們啊,其實和那些公審的流氓、殺人犯沒什麼兩樣,說起來,按照對國家和社會的危害程度,你們比那幫兇徒都可恨,站好了!」身邊的武警因為一長串的犯人,自己身邊的這個還比較靠邊緣,篤定上邊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便咬著牙低聲的喝罵了起來。

    羅世遠臨死前這些,蕭寒是不得而知了,不過呢,羅世遠給判死刑的消息,他卻是曉得的,雖然知道這人渣涉案不小,卻也沒有想到子二個人渣能夠自己把自己送到行刑場上,想必這傢伙在跪倒在土坑前的那一刻,心中應該是充滿懊悔的吧?

    七月的陽光已經變得熾烈,徜徉在街頭已經不是個輕鬆的活計,可因為臨近黨的生日,街頭之上的人們卻仍舊興高采烈,回想在那個時空,黨的生日曾經是一個老百姓都要欣悅的節日呢,可後來,卻是逐漸的沒人去留心了,那是因為太多的失望,讓黨的聲譽降到了極低,那時節的老百姓,卻是對這個dang充滿了失望……

    「哥,你看!」蕭瀟從貨架上拿起了一件裝在盒子裡的嬰兒衣裳,看著那小小的一套衣服,頗覺有趣的笑道:「哥,你看這件小衣裳怎麼樣?唔,我要買下來,給我的侄子穿呢!」

    「大了點吧?」蕭寒看了看那衣服的大小,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小孩子長得快呢,不幾天就能穿上,好漂亮,就是這件了!」蕭瀟一邊說著,一邊抱著那盒嬰兒套裝往收款處跑去,今天這哥倆,卻是忙中偷閒,出來逛商場的。

    舒芳的預產期已經到了正日子,雖然眼下還沒有反映,卻給特意趕來的喬素娟逼著來到了醫院,因為舒芳並沒覺得有反應,這哥倆這才出了醫院,到附近的商場裡邊遊玩來的。

    「走吧,咱們該回去了!」畢竟還惦記著舒芳呢,蕭寒見蕭瀟買完了衣服回來,趕緊說道。

    「我還要買小鞋子呢,還有啊,小襪子什麼的,我要買一套,等小傢伙生下來,我要他叢裡到外都穿他姑姑給買的呢!」蕭瀟不依的說道,也難怪,就他們老蕭家來說,即將出生的小傢伙,可是唯一比她小的人兒呢!

    「小姑奶奶,現在可是夏天呢,你買了衣服,小孩子也買辦法穿吧?」蕭寒無奈的說道。

    「小男孩光屁股無所謂,要是個小女孩呢?怎麼也得穿一身兒吧?」蕭瀟自有其古怪的念頭,聞言之後,不屑的說道。

    「暈了,穿也只是紙尿褲和兜兜罷了,哪用得著這種成套的衣服,走啦,說不定等咱到醫院的時候,你嫂子都進產房了呢!」蕭寒拽著打墜子的蕭瀟出了商場,將她塞進車裡之後,迅速的鑽進了駕駛位,在蕭瀟的抗議聲中,飛快的駛離了現場。

    醫院中人來人往,也不曉得什麼緣故,婦產科的待產孕婦怎麼會這麼多,看吧,走廊裡,樓梯上,到處都是挺著大肚子的小媳婦兒,在家人的攙扶下,慢慢的溜躂著,剛拐過彎兒,就見喬素娟拿著一個水杯,攙扶著舒芳在走廊裡邊運動呢。

    「阿姨,我來吧!」蕭寒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了蕭瀟,伸手接替了喬素娟的位置。

    「慢點走,腳不要離開地面兒,小心抻著!」儘管已經將要臨盆,喬素娟還是不放心的叮嚀了一番,走回病房的時候,還有些不放心的扭頭張望。

    「怎麼樣,有感覺了沒?」蕭寒攙著舒芳,一邊慢步溜躂,一邊小聲的問道。

    「好像有點感覺了!」此時的舒芳,卻是已經變了模樣了,原本不大的胸部嗎,如今變得波濤蕩漾,纖細的身形,也變得粗壯許多,襯著那個大得異乎尋常的肚子,比陳老總都要有派。

    「真的?」蕭寒終究心中著急,聞言之下,驚喜的追問。

    「誰知道真的假的啊,我又沒生過,不過……哎喲,哥,疼了!」舒芳嗔怪的說了半截,一陣絲絲駱絡的疼痛卻猛的襲來,抓住了蕭寒的手,一剎那,臉色就變得蒼白了許多,一是真疼,二呢,也是有些恐懼在內。

    「啊,那咱趕緊找大夫!」蕭寒雖然處事沉穩,可那也要看是什麼事情不是?看舒芳疼痛難忍的樣子,也不禁有些慌亂起來,趕緊招呼住過路的護士,將舒芳送到了待產室。

    「放心吧,以舒兒現在的體態,那骨盆兒應該都開得很大了,不會難產的!」匆匆跑來的喬素娟,在臨進待產室的時候,輕聲的安慰道。

    「嗯,我不怕!」蕭寒趕緊聲明,要不然,自己慌張,連喬素娟都會影響到的。

    時間其實並不長,可在蕭寒的印象當中,卻猶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正在焦急的徘徊中呢,一聲響亮的嬰啼傳入了耳旁!
ai.wu 發表於 2018-2-25 00:15
第四六九章 生的欣悅


    這聲響亮的嬰啼,原本就有些慌亂的蕭寒不禁怦然心動,一個新生命的誕生總是能讓人欣喜非常的,身不由己的衝到了產房的門口,有些忍不住的伸手去推門,那門卻自己打開了,一個清秀的小護士正在往下摘口罩,一見蕭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則把漂亮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兒,輕輕的推著蕭寒出門,咯咯咯的笑道:「不是你們家的,可不許胡亂看呢!」

    「啊?」蕭寒給小護士笑得囧態必顯,慌亂的往後縮了縮,隨即聽小護士清脆的喊道:「12號!12號在哪兒?」

    「啊,護士同志,我!我是12號!」在一旁的長條竹椅上,坐著一排等候妻子生產的男爺們兒,個頂個兒都是伸長了脖子等消息的,就在嬰兒啼哭的那一刻,這群人幾乎同時站了起來,只是看到蕭寒已經跑到了門口兒,這才強忍著沒有動罷了,小護士一喊,裡邊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一臉驚喜的衝了過來。

    「生產順利,大人小孩子俱都平安,嗯,給你道喜啦,是個女孩兒呢!」小護士看了看這位驚喜的新扎父親,抿嘴一笑說道。

    「哦,哦……哦…………」新扎父親連續哦了三聲,一聲比一聲低落,一聲比一聲低沉,原本的興高采烈,逐漸演變成一種難掩的頹喪。

    「什麼人啊你!是不是不喜歡女兒?」小護士見識多了,只一眼就知道眼前這小夥子是怎樣一種心態,好看的大眼睛頓時一片森寒,將一個記錄表刷的扔到了那新扎父親的懷裡,冷冷的說道:「簽字!確認你女兒的出生時間,告訴你,生男生女都是你下的種,哼,種了黃豆還能長出苞米兒來?科學證明,嬰兒的性別可是取決於父親精子的染色體的,可不是你媳婦兒的責任啊!」

    寒!汗!蕭寒此時唯有迅速後退,以躲避那小護士駭人的殺氣,這個漂亮的小護士還真敢說呢,一通訓斥,不光是那位新扎父親,就連蕭寒他們這些旁觀的,都不禁有些臉紅心跳。

    「啊,我簽字!」新扎父親給訓斥的無地自容,結過了那個夾板兒,迅速的簽名,之後趕緊準備迎接產婦和孩子了。

    「呵呵,真厲害!」那小護士還不輕饒呢,狠狠的給了那新扎父親一個大白眼,扭身往裡邊走去,蕭寒在一邊看了,腦門子直冒冷汗。

    此時節不比後世,人們重男輕女的厲害,也不怪那個小夥子聽說是女孩就那樣沮喪,後邊湧上來的一眾家屬,在聽說嬰兒的性別之後,那種怨憤 簡直就是怨氣衝天了!

    「什麼人啊?」蕭寒還有些忡愣呢,身邊那清脆的聲音讓他猛的驚醒,回身一看,喲,正是那個厲害的小護士呢,小姑娘抱著另一個藍色的夾板兒,正一臉煞氣的盯著那家人看呢,見蕭寒扭頭兒,這才收回了目光,對著蕭寒甜甜的一笑說道:「你是舒芳的家屬吧?這個文件需要你確認一下,簽個字兒!」

    「啊,好的!」蕭寒趕緊答道。

    「我給你說一下哈!」正在這時侯,坐在護辦室的一個醫生忽然說道,隨即拿過了那個夾板兒,很莊重的對蕭寒說了一通諸如生產過程中這個危險,採取措施的時候那個危險的,要是膽小的,一准給嚇得癱瘓,叮嚀了一番之後,把夾板往蕭寒眼前一推說道:「要是沒有意見,那就簽字吧!」

    蕭寒簽完字,這才反應過來,不禁有些納悶的問道:「什麼叫枕後位?啊,那個臍繞頸我倒是知道的……」

    「放心吧,沒事兒的,枕後位呢,就是嬰兒的腦袋稍稍後仰,臍繞頸兩週也不需要擔心,在孩子露頭的時候,大夫馬上就處理了,要知道,今天給你妻子接生的大夫,可是我們主任哦!還有哇,據說枕後位的嬰兒,都特變聰明的!」大眼睛小護士經過蕭寒身邊的時候,很內行的勸慰道。

    「這樣啊,謝謝你啦!」

    「謝謝麼?空口白話可不成,怎麼也得表示一下吧?」小護士看著蕭寒,大眼睛眨呀眨的,透出了幾分調皮。

    「我我我我去買喜糖!」蕭瀟不知什麼時候鑽了過來,聽小護士在「敲竹槓」,立馬興奮的跳了起來,對蕭寒說了一聲:「哥!舒媽媽來啦,在後邊,我我我去買東西去!」

    「多買點!身上錢夠麼?」蕭寒趕緊追問。

    「有的是錢!」小丫頭很牛氣的拍了拍背著的小包包,蹦跳著跑遠了,這時候,舒媽媽也已經在崔曉光媳婦和尉強妻子、小妹的陪伴下,匆匆的走了過來。

    「媽媽,您這是剛到麼?」蕭寒迎了上去,崔曉光夫妻,是他派了去車站接人的,至於和尉強他們一起上來,應該是半路碰到。

    「是啊,剛到,怎麼樣?生了麼?」舒媽媽吁了一口氣,輕聲問道。

    「還沒呢,剛進去待產室!」蕭寒趕緊說道:「進去的時候,已經說肚子疼了呢!」

    「哦,那就不用急,第一胎,怎麼也得等到晚上去呢,疼也不是啥問題的!」舒媽媽作為過來人,又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表現的十分篤定。

    舒媽媽果然是有經驗的,其後,產房頻傳喜訊,卻沒有一個是蕭寒的,幾個人耐心的等在門外,還好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長條椅空了出來,要不然,依著尉強的意思,都要去借板凳了。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門外等候的人群也越來越大,得知舒芳將要生產的人們,紛紛的趕來,幾乎都是兩口兒兩口兒到的,很快,走廊裡邊就一堆人,不過大家的素質都挺高,沒人大聲喧嘩,都靠著牆壁小聲的說話,看得醫生護士不住點頭。

    「哥,沒有生呢?」晚飯的時候,徐伊利恰巧接班,在接班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妯娌今天待產,匆匆交接了手續之後,小步跑了過來。

    「還沒有呢?」蕭寒也有些煩躁,這麼多人在外邊等著,誰也不想走,真是勞民啊!

    「不要急,第一胎都這樣的,別看前邊走了那麼多,等時間長的大有人在!」雖然不是婦產科的護士,可見到的畢竟多很多,徐伊利笑眯眯的安慰著大伯子,隨即走過去,和產科護辦室的小護士們交待了起來。

    「怪不得林咪咪那麼敲詐呢,原來是你大伯子!」剛才要蕭寒簽字的那個醫生彷彿恍然大悟,挨在徐伊利的旁邊,看著蕭寒笑道。

    「我哪有敲竹槓啊,不就是要喜糖麼?」

    「還喜糖呢?那人家的桃子啊,沙果兒的怎麼說,你可是吃了好多!」

    這邊小護士們嘰嘰喳喳,輕鬆的氣氛,讓蕭寒也平靜下來,撞著臉子推開了待產室的房門,那裡邊一排病床上,只剩下不多的幾個待產孕婦。

    「著急了吧?」舒媽媽和喬素娟都坐在舒芳的旁邊呢,看蕭寒進來,不由得笑著問道。

    「怎麼樣?」

    「不疼了呢……」舒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才,她也得到了消息,說外邊一大群人都在等候自己呢。

    等啊等,終於,給舒芳檢查的大夫傳來了好消息:羊水破了,要蕭寒做好準備。

    一直都比較鎮靜的舒芳這時候卻變得有些心慌了,期盼的看著蕭寒,問醫生蕭寒能不能陪自己。

    本來是有些為難的,因為產房內並不是一張產床,只是此時倒也可行了,因為即將進入的,就舒芳自己,大夫笑了笑,點頭答應了,於是,蕭寒平生第一次呆在了產房之中。

    時間很快就過去,舒芳也終於有了厲害的反映,當產床上舒芳聲嘶力竭的呻吟傳來,蕭寒不由得緊緊的抓著舒芳的手,給她送去最大的安慰,當嬰兒的啼哭在大夫輕拍他的後背之後響起的時候,不管是喬素娟還是舒媽媽,都流出了激動的淚水,是個男嬰,小傢伙出生之時,就達到了八斤重。

    「怎麼不是女兒啊?」當得知孩子的性別,蕭寒和舒芳竟然異口同聲的慨嘆,要知道,對於孩子,兩個人可是憧憬許多的,總覺得應該是個女孩的,將來,一定要打扮的猶如小公主……

    「去,還是孫子好呢!我喜歡大孫子!」喬素娟可是樂得不行,抱著孩子不撒手,見這倆小的還有些不滿意,不禁恨聲呵斥:「我都沒給你們老蕭家添一個男丁,一直都遺憾的很呢,現在終於多了個大孫子,你倆可不能這樣,不喜歡,我拿回家裡去養著,是吧,他姥姥?」

    已經榮升姥姥的舒媽媽趕緊點頭,要知道她們怎麼都算得是老一輩,生個男孩兒,可是她們最高興的。

    好吧,也就是蕭寒和舒芳得了便宜賣乖而已,外邊的待產大軍在得知生了個大胖小子之後,幾乎都要歡呼了,小妹最利落了,一把手就搶過了嬰兒,毫不顧忌的撩開了衣襟,露出了雪白的乳房,將乳頭塞到了嬰兒的小嘴兒裡,笑眯眯的拍著嬰兒的小屁股說道:「吃啊吃,姑姑為了你一落地就能吃飽飯,可是連你侄兒都沒喂呢!」隨即反應過來,苦著臉問蕭寒:「小寒……咱這輩兒咋論啊,都亂套了!」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孩子順利出生,蕭寒則趕緊忙著報喜,第一個電話連蕭國華都不敢給打,直接就打回了蕭家集,在那邊,三位老人可是守著電話在等著呢,這不,剛剛響了一聲,那邊就已經抄起了聽筒,聽到爺爺有些緊張的詢問聲,蕭寒趕緊說道:「爺爺,生了!男孩兒!」

    「哈!男孩兒?」爺爺在那邊驚喜的大叫了一聲,隨即聽爺爺在向那邊的眾人宣佈:「生了!帶雀雀的把兒貨!」

    「嗷!」也不曉得那邊多少然在等著呢,反正那邊的歡呼氣勢,透過電話都掩住了這邊的嘈雜,想喊都可以想像,想必半個村子的人,都在裡裡外外的等候呢吧?

    「小爺兒!現在是沒法子挪動啊,等等,等孩子挺脫一些,可得回咱老家來,不沾沾老家的泥土可不成!」這是蕭學峰。

    「唉,不說在家的麼?偏又回平京,要不然,家裡多熱鬧!」反正都聽不出是誰了,那邊的電話肯定是放在了人們的中間了,不曉得多少個腦袋都往電話干前湊呢,聽到這些熟悉的聲音,蕭寒心裡暖意融融。

    「掛了吧,他還得給別人報喜呢!等回來的時候大家在好好的高興高興就是了!」這是簫連江的聲音,知道今天待產,他都沒去市裡值班。

    緊接著,第二個電話還是不敢給蕭國華打的,因為鄭老和徐老可是叮嚀了個再三,鄭老可說了,接電話的時候可是要看表的,如果收到消息比生產記錄卡上的時間晚過五分鐘,一定帶老太太來醫院興師問罪,為了不必要的轟動,蕭寒心說,還是免了吧……

    給徐老和鄭老這兩個最要緊的老爺子報完喜訊,這才給遠在西江的蕭國華打了過去,當電話接通,那邊已經結束了一天工作的蕭國華,也等候在電話旁邊呢,聽到蕭寒的報喜,很長時間都沒有出聲,雖然如此,可父子之間的天性,讓蕭寒十分清楚父親 此時的激盪,聽著那邊父親呼呼的喘氣聲,蕭寒有些哽咽的說道:「爸,好大的一個大小子呢,八斤多重,我想啊,過不了幾年,就又多了一個給您搗亂的小傢伙兒啦!」

    「嗯,嗯,他要是還收那些舊書舊畫兒的破爛兒,我還是用竹板兒打被臥……就當是在打屁股!」蕭國華聽得這邊蕭寒聲音顫抖,也有些發哽的說道,這一刻,父子兩個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段兒恐慌卻又幸福的時光。

    「他可是想收都收不到啦,已經放在了香凝私立博物館呢!」蕭寒輕輕的說道。

    「那我孫子將來就當博物館館長,哼!」說到這裡,父子兩個暢快的大笑。

    父子兩個回憶的是蕭寒剛到臨海的時候,因為正逢破四舊,蕭寒巧用蕭國華的工具書疊「帕子」和小夥伴兒們換取「四舊垃圾」的事情,那時節,蕭寒用蕭國華的一箱子工具書和從博物館怪老頭兒那裡弄來的地圖冊等物,硬是從當時管理將古書畫打成紙漿的幹部手中換取了一堆古書古畫的事情,這些個古書古畫,後來在陶自強營救蕭國華出來的時候,都運回了老家,和老太爺的收藏一起給蕭寒秘密的保護了起來,這一次希望工程捐贈,有多位老畫家、老學者提供了自己的作品或藏品,隨著贈品的大量增加,最後蕭寒決定興建了一座博物館,來存放這些國寶,命名的時候,用革命先驅、革命元老、雙清樓主的芳名當做博物館的冠名,之所以要單獨興建,一是要突出是為希望工程所用,最主要的是蕭寒認為,只有以自己的龐大財力為依託,以私立博物館的嚴密管理,才會使得這些國寶得到最妥善的保護!

    隨著蕭寒財力的增加,擁有了可怕的巨量資金之後,蕭寒等人也難免墜入了一個漢人固有的傳統思維,那就是盡力的回購散失在國外的中國文物,隨著出手的次數增加,蕭寒手裡的東西也在迅速的增長,此時建立一個博物館,可謂正是時機。

    因為是順產,舒芳雖經波折,卻並沒有太大的妨礙,在醫院短暫黨的修養之後,蕭寒趕緊將老婆孩子迎回了家裡的「熱炕頭」,不回來不行的,再待下去,那影響就太大了,這些天,凡是有些關係的幾乎都要去醫院探望,如果此時國內的記者能有狗仔隊膽量和素質的話,那可就真成了轟動性的新聞了。

    回到了家裡,又忙亂了幾天之後,這才逐漸的肅靜下來,沒辦法,即便是跟蕭寒的交情沒怎麼深厚,可以他父子如今的身位,也還有太多的人想來結交一下的,雖然蕭寒有些不耐煩,可身處這樣一個社會,最終也不能完全免俗。

    看到現在的這副情景,蕭寒決定,滿月酒說啥都不能在平京辦了,雖然時間倉促,也還是要回到蕭家集去辦這場慶宴,要不然在平京這邊,還是會造成轟動,這可是蕭寒最最不希望的結果,當然了,這樣的決定,最高興的就是徐建平同志了,要知道,蕭寒回家辦慶宴,他卻一下子變成了近水樓台。

    得知自己得了一個大侄子,遠在海外的志雙和念祖簡直欣喜欲狂,志雙和念祖甚至都想回來看看這個大胖小子的,最後兩廂爭執之下,只好採取抓鬮的形式,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吧,念祖一下子就抓到了回來的那個紙團,在志雙憤懣的狂吼聲中,這傢伙得意洋洋的踏上了歸程。

    蕭寒把他從機場接回來,自己都沒解開安全帶呢,念祖早就竄出了車門,一溜煙兒的跑到了樓上,看著小床裡恬靜而睡的小傢伙,也不管人家正在休息當中,貓腰就把小東西抱在了懷中。

    因為是夏天,小東西身上只一個小兜兜而已,乍一接觸念祖的衣物,敏感的細嫩皮膚頓時就把小東西給「叫醒」,在念祖的注視下,小東西睜開水汪汪迷濛的大眼睛,詫異的看著這個陌生人,之後就在他的身上造了一泡尿……

    「好啊!二哥哥你不是說你錢多的就像是一座金山麼?咱們小小寒這是要尿淹金山哩!」看到這幅情景,一邊的蕭瀟得意的笑!
ai.wu 發表於 2018-2-25 00:15
第四七零章 轉變


    蕭寒一家人慶祝著蕭小北的誕生之際,卻不知有多少枉自籌謀的貪官陷入了死局,半年的時間,全國各地掀起了反腐狂瀾,狂瀾過後,則展開了一系列法規的完善,原本算不上細緻嚴密檢查、監察系統,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完善,一時之間,風氣為之一肅。

    告別了家鄉的父老,蕭寒和舒芳帶著剛剛做了滿月酒的蕭小北同志回到了平京,一如蕭寒小時候一樣,蕭小北同志雖然僅僅一個月大,可身體素質還真是過硬,一路顛簸,小傢伙卻是連口奶水都沒吐過,壯實的不行。

    初為人父的蕭寒,一改平時的冷淡冷肅,對小傢伙溫柔的很呢,只要有時間,就把小傢伙抱在懷中,一家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反而是他這個當爸爸的,要比舒芳抱的時間還要多,只可惜小傢伙卻不怎麼領情,對於只能給予他抱抱機會的父親,遠沒有對舒芳這個能夠給他香甜奶水的媽媽來的親近。

    小傢伙的出現,簡直是給蕭瀟帶來了一件非常好玩兒的禮物,自己童心未泯,手邊又有這樣一個好玩的娃娃,不用上勁兒,不用裝電池的,那要不好好的擺弄擺弄,能對得起誰,隨意呀,只要一放學,看吧,小娘兩個肯定要在床上玩兒瘋嘍!

    家的溫馨,因為平增了這樣一個小生命而迅速升溫,如今看來,這個原本稍顯冷清的住宅,變得熱鬧了起來。

    隨著小傢伙的出生,也許是因為修養了足夠的時間吧,蕭寒的身體,也變得健康了起來,近一時期的檢查結果表明,蕭寒的健康良好,因而呢,他的工作也就逐漸的恢復了正常,不過因為他是有「前科」的,所以這次恢復工作之後,從上到下,都對他的健康十分關注,為了能夠隨時照顧他的身體,組織上破例,為他安排了專門的保健醫生,待遇,已經視同副國級。

    雖然大肆的反腐造成了極大的震盪,卻因為針對的群體目標特殊,卻沒有在國內造成風波,而且因為倡廉反腐的同時還積極改革政府機關的官僚作風,因而使得各地的辦事風氣為之一肅,辦事效率都提高了一大塊,不管是國內國民也好,還是國外的投資商也罷,都感覺出來,辦事情的效率大大提高。

    國人是最不缺乏創造性的,隨著對辦事作風的糾正,一種新的辦事方法,正在試驗中推行,在88年盛夏之際,中央的幾個部位,帶頭開辦了綜合行政大廳,很短的時間內,這種新出現的辦事機構,便獲得了普遍的好評。

    關於綜合行政大廳,蕭寒在後世也曾經見識過,只不過那還要等十幾年之後才會出現,這次提前,蕭寒卻不曉得會是怎樣一種情況,於是在結束了階段性工作之後,決定對這個新生的辦事機構,進行一次暗訪。

    因為是中央部委最先倡導的,如今還只是在實驗過程之中,所以呢,也只有平京這裡有這種機構而已,所謂的暗訪,倒不需要費事,蕭寒帶著幾名相關的工作人員,連同自己的秘書譚震,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段下了車之後,安步當車的向農業部設立的綜合大廳而去。

    一到大門口,神情嚴肅的警衛把蕭寒他們攔住了,敬禮之後問道:「請問要辦理什麼事情?」

    因為是政府機構,這裡可不是銀行,雖然大廳的設立是為著方便辦事群眾,卻也不會如同服務性單位那樣任人出入的,還需要簡單的詢問一下,嗯,在蕭寒的記憶中,後世設立這種綜合大廳的時候,已經取締了這項詢問,不過現在是剛實行,還保持了這個在當時干部心目中的必要過程。

    在事前,蕭寒也做了一些瞭解,他知道這個大廳的設立是農業部針對本部門的許可工作不夠規範、透明度不高以及便民措施不夠等問題,在農業部部長趙子生的力主下,從89年7月起,農業部開始實行「行政審批綜合辦公」,並設立了專門的辦公「大廳」———在國家部委級的行政機關裡,他們乃是第一家。

    不大的「大廳」,融進了四十多項農業部負責的行政許可事項。圍繞「大廳」工作,還專門成立了農業部行政審批綜合辦公室,負責業務受理、督察督辦、結果回覆、諮詢服務和信息服務等,相關司局綜合處處長作為聯絡員,負責本單位與綜合辦之間的聯絡和協調工作。

    在進入了農業部大院之後,「大廳」這裡是沒有門衛的,可以說隨便進。來機關辦理審批事項的人,只要到「大廳」交上材料,要辦的事就進了機關的「大門」,進入了相應的審批程序。

    在以前,來京辦事或者辦理審批手續的人,常會感嘆一個字:難!

    難!難在何處?不排除有人為的故意刁難在作怪,但最主要的難是難在了「糊塗」上。

    本來整理、準備審批所需要的材料就是一門學問,涉及的相關規定很多,認真準備了,到頭來還是可能有疏漏;交了材料後更得需要「學問」:以前,我們自己把材料送到辦公室,什麼時候批下來你根本不知道,哪個環節可能通不過不知道,進展到什麼程度不知道,只能依經驗猜度。等了半天,過來問時,卻可能被告知,材料不全啊,審批證明某方面做得不充分啊,只好再準備、再過來……不少跑審批的人可能都有相同的感受:跑審批前心裡明白得很,開「跑」後卻往往又感覺是一頭霧水。

    對自己負責的許可項目,農業部實行了三公開———公開規章制度,將「行政審批綜合辦公管理辦法」、「綜合辦公辦事規則」等在門口的公告欄中進行公佈;公開「綜合辦公辦事指南」,詳細介紹每個行政許可事項的審批內容、法律依據、辦事條件、辦理程序、承諾時限和收費標準;公開許可結果,在「公示欄」上分類公佈行政許可結果,並提供審批進程查詢服務。

    每一個要來「大廳」辦事的人,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事先在門口處的諮詢處進行查詢,那裡除了經驗豐富的解說員,還有大量的資料公佈了詳細的信息;當然,除了專門的諮詢口,你也可以向大廳的工作人員諮詢,他們會耐心解答;辦審批的人,對照自己要辦的項目、材料,一經詢問,差不多就明白了。

    要是還不明白,「大廳」負責初審、接收材料,材料有疏漏,工作人員會當場告知當事人;進入審批程序後,還會有相應的通知書在承諾時限內送達給當事人,或不予受理通知,或延期審批通知,或辦結通知等,上面均註明了原因。

    在以前,來部委這邊辦理審批的不少人可能有過這樣的經歷:滿懷希望地將材料遞上去了,滿懷希望而又焦慮地等待。等半天,詢問時,對方卻回答:忘記看了;或者,還沒顧上看;甚至,材料丟了,再補一份吧……

    而在這裡,因為有了「行政審批綜合辦公」,這樣的事兒已不可能出現。現在經常出現這樣的現象:部裡某處處長出差好幾天,回來時已近黃昏,他沒有回家,而是徑直奔向辦公室,處理完一個審批材料後才「敢」走。為什麼?有審批時限卡著,超了時限有「說法。」

    類似的事情絕非一例。不僅審批時限需重視,對受理與否、是否批准等事項,機關工作人員同樣一點不能掉以輕心,不能隨意為之。

    「行政審批綜合辦公」不僅是一個「大廳」,「大廳」只是一個形式,其背後卻是一系列的嚴格的規章制度。

    督察督辦制———利用行政審批綜合辦公系統,相關部門要對行政許可工作進行全程跟蹤、督察督辦。

    責任追究制———對在承諾時限內未能完成審批工作又無正當理由的,要追究承辦單位和有關人員的責任。

    理由說明制———對未予受理和不予批准的行政許可事項,須向申請人說明理由,並告之有提起行政復議或行政訴訟的權利。

    不大的「大廳」,小小的「窗口」,卻使得機關的工作作風一點點發生著變化。這變化,來辦事的人員感受最強烈。蕭寒在隨意翻閱「大廳」的留言簿的時候,看到這樣一條:「行政審批綜合辦公,讓人感覺很好,工作人員沒架子,待人誠懇,工作效率很高。我真希望農業部能繼續這樣做下去,希望其他的部委也這樣做,全體為地方做出個榜樣……」

    面對公眾的期許,當暗訪結束後,蕭寒與趙子生會晤的時候,趙子生感慨的說道:「行政審批綜合辦公」被列為88年為農民辦理的18件實事之一,擬在現有工作基礎上,研究農藥許可等未納入綜合辦公的行政許可事項,繼續擴大綜合辦公範圍。

    同時充分利用新興的計算機等先進工作手段,建立健全政審批綜合辦公信息系統,為申請人提供更為人性化的服務;為申請人提供新的行政許可申請渠道;完善行政許可決定公開的內容和形式,為社會公眾提供有效的信息諮詢環境,並進行公示以提高行政許可信息利用率「。

    「沒有什麼陳規陋習是不可以改變、不能消除的,對於地方政府如此,對於國家機關部委也如此。「窗口」雖小,透過這個「窗口」,我們看到了變化,看到了轉變——向法治政府的轉變,向服務型政府的轉變……」面對這個五十多歲可說是年富力強的年輕部長,蕭寒也十分感慨,他欣喜的看到,隨著作風整頓以及制度改革,一大批有認識的中高層領導,終於從內心深層改變了中華固有的官僚傳統,雖然還很輕微,但是已經在變!

    「法制政府……服務型政府……」趙子生聽了蕭寒的評述,卻是給蕭寒新提出的這兩個概唸給觸動了,雖然他已經在做,卻是只知所以然卻不知其然,現在蕭寒說了這兩個簇新的詞彙,他終於融會貫通了,不禁一拍大腿說道:「這兩個概念,讓我覺得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呢,真不虧是政策研究室的大專家,你真是給我解決了一個概念上的疑惑呀,今晚我請客,過去不是有一字師麼,你對我來說,呵呵,是兩詞師?」

    「請客就不需要啦,今天實在不方便,改天吧,不過,你的這個大廳,已經是給了我一個不錯的禮物了,今天參觀了這個大廳,我也很受觸動,一些想法,原先還是朦朦朧朧的,如今卻清晰異常,所以呢,我得趕緊回去,將想法整理出來,不然過後,難免就認識不鮮明了!」東西是需要整理的,不過卻沒有這麼急切,蕭寒這樣說,無非是給人送上一頂高帽吧,照今日所見,趙部長值此一讚。

    「那這樣的話,我就不強求了,只說一句話,我們做出的還很不足,可不希望你在材料中大肆誇獎呢,你得給老哥留個面子,多提意見,少做表揚!」雖然獲得同僚的稱讚是可喜的,但這時候,趙部長卻不想處在風口浪尖上,站起來和蕭寒握手後,委婉的說道。

    「我有分寸的,哪敢讓老兄為難?」蕭寒笑呵呵的說道。

    出了農業部的大門,蕭寒坐到車上,譚震回頭問道:「主任,咱們這就回家?」

    「回家,今天溜躂的地方可不老少,身上覺得粘糊糊的,回家洗個澡,抱兒子去!」蕭寒和譚震相處多了,兩人現在已經比較隨便,也許是因為年歲吧,譚震已經消去了原來的拘束。

    「主任,小北長得可真快呀,肯定是繼承了您和舒大姐優良的基因了,才幾個月大,個頭份量,比我姐姐家快兩歲的小外甥還要大呢,我姐姐奶水好,可不是因為營養不良呢,我外甥其實也挺胖乎乎的,就是趕不上小北!」作為蕭寒的秘書,譚震也抱過小傢伙兒,見蕭寒提及,頓時感嘆的說道。

    「什麼優良基因,我和你嫂子啊,不過都長了個大塊頭兒罷了,對了,小震,聽說你在大學的人緣很不錯?」蕭寒忽然問道。

    「我的人緣?不是很不錯,是很差,因為上學的時候家裡困難,我一般都不參加什麼活動的,唯一的好朋友,也就是學林了!」譚震赧然說道。

    「那是以前啊,我說的是現在,你不是和我說,最近經常有同學召集你聚會麼?」

    「啊,您是說這個啊,是的,自從我給您當了秘書,以前根本就沒什麼來往的同學也會經常聯繫我,我不說您也明白的……雖然我不喜歡這種交往,可……」譚震連忙解釋。

    「沒關係。」蕭寒擺手,「我的級別在這裡,你給我當秘書,自然會有人來親近你,哪怕不是找你辦事,也要劉哥見面的通路,這很正常,咱們畢竟生活在社會當中呢,一些交往,怎麼也避免不了的,我這次和你說,正是希望你近期多和同學們交流一下,重點呢,是在你們這些年輕的大學生當中,看一下他們對目前咱們政府的看法、觀感,回頭你和我說說,我想心裡有個數!」

    「呵呵,我明白了,我會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譚震機靈的很,蕭寒這麼一說,他自然也就明了了,最近政府也好,黨務也罷,都做了很多的改變,尤其是前一陣的大力反腐倡廉,抓起來那麼多的幹部,雖然普通的國民少有觸動,可作為多社會十分敏感的大學生,肯定會有所議論,自己的主任就是想知道這些,這在他,並不為難。

    「好的,最近這段時間,我不會給你安排其他的事務,你呢,把主要精力就放在和大學生的交流上,將你聽到的,感受到的,都和我反應反應,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好的!」譚震的機靈讓蕭寒十分滿意,將這件事交予他,蕭寒相當放心。

    「主任,到了!」司機旬飛忽然說道。

    「嗯,小旬,你把小譚送回去之後,明天早晨就不要來接我了,我自己出去辦點事情!」蕭寒臨下車之前交待道。

    「好的!」旬飛利落的答應了一聲,待蕭寒進了大門,這才調轉車頭。

    「旬哥,麻煩您啦!」旬飛已近三十,比蕭寒和譚震都要大,從中央保衛處出來之後,就負責給蕭寒開車,譚震知道,別看旬飛的個頭不見彪悍,其實論功夫,卻要比自己犀利多了,相對於自己所學的傳統武術,旬飛所學,卻是真正的殺人功夫,兩個人經常私下交流,相互之間的感情處得不錯,因為旬飛歲數大一些,譚震倒是當他為一個可敬的大哥對待。

    「麻煩啥,等到了你那兒,陪我下兩盤就成!」旬飛憨厚的一笑,很難得,能在工作中遇到譚震這樣一個和自己談得來,打得過的搭檔呢。

    「你既然要找虐,我又何必吝嗇指點你兩盤兒呢?」提起下象棋,有些人總會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十分牛氣,譚震的棋藝也僅僅一般罷了,可唯獨在下棋的時候,這小子最裝了。

    「誰指點誰還不知道呢,別輸了棋找你女朋友哭泣去就成,要不咱們帶點什麼吧,誰輸了,今晚的宵夜誰請客?」

    「誰怕你?請客就請客!」譚震自然是不會服輸的。
ai.wu 發表於 2018-2-25 20:09
第四七一章 譚震的偶遇


    昨夜和旬飛的一場象棋大戰,最終以譚震獲勝而告終,兩個光棍漢最後在街頭找了一家小吃店,造了兩瓶二鍋頭,以至於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譚震還覺得頭有些發暈,匆忙的洗漱了一下之後就要出門,這才想起,昨天蕭主任已經吩咐過了,今天不需要去接他,這在這段時間內,可是很少出現的情況了,當然,這樣吩咐,也意味著是給他和旬飛放了假。

    「蕭主任為什麼要我和同學們多接觸呢?」譚震有些不明白蕭寒這樣安排的意思,在吃早餐的時候,還想著這個問題。

    「不管了,雖然不喜歡,但這也是工作呀!」說實在的,譚震和那些同學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因為家庭情況問題,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他的幾個朋友,也僅限於幾個家庭情況差不多的罷了,唯一有些差別的就是蕭學林,只不過蕭學林在平京實習之後已經回到了江北了,在平京這個地方,他所剩下的朋友,真的很少,也不是很少了,譚震過濾了一下,是根本就沒有。

    吃過了早餐,在公用電話那邊給女友打了個電話,兩個人簡單的訴了訴相思之情之後,掛斷電話,譚震卻想不起該怎樣聯繫自己的同學了。

    「應該不是什麼太急的任務吧?」自己給自己找理由,卻不能夠這樣做,作為一名領導的秘書,他知道,也許蕭寒是簡單的吩咐了一下,但是自己卻必須要努力做到最好,這是自己的指責。

    從宿舍裡邊出來,譚震滿屋目標的走在大街上,一邊走,一邊思索要去找誰,雖然聯繫方法不曉得,但是經過了幾次不情願的聚會之後,有幾個同學的住址和工作單位他是知道的,今天是星期天,單位一般都不上班的,那麼,自己到誰的家裡去?譚震猶豫著。

    依然是一個大大的晴天,雖則這種晴天在盛夏的平京意味著當太陽高照的時候會更難熬,可在這早晨的大街上,因為溫度還沒有起來,卻也讓人的心情頗為敞快,譚震一邊想著要去找哪個同學,慢慢的來到了復興路中段的一條商業街上,在這裡,有著幾家不錯的飯店,還有兩家很有名的咖啡屋。

    看著街上如織的行人,在看看因為星期天沒什麼事在咖啡廳裡消磨時光的各色男女,譚震霍的心中一動,雖然自己暫時不好聯繫自己的同學,卻可以到咖啡廳中坐坐呀,這裡可是靠近大學呢,來這裡的大學生可不老少,興許能夠遇到校友也不一定,自己搭訕一下總行的吧?

    想到這裡,譚震摸了摸衣兜,還好,兜裡還有些錢的,遂轉身,推開了咖啡廳漂亮的玻璃門,走了進去。

    要了一杯普通的咖啡,譚震選了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心不在焉的品嚐著杯中的咖啡,這種黑乎乎的飲料,實在是難以霍的譚震的好感,又苦又澀的,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喜歡這個?難道和自己愛喝酒是一樣的道理?想著心事,譚震不由得浮現出有趣的微笑,自己啊,終究是個老土兒呢!

    咖啡廳中放著悠揚的音樂,譚震恍惚的知道,這個曲子叫《回家》,嗯,很好聽的一支曲子,悠揚的薩克斯風,能讓人心境平穩下來。

    「譚震?」豁然間,一個聲音在一旁響起,譚震心中一動,還真是巧了,剛坐下,就遇到了同學麼?想著扭過頭去,不由得心中高興的想到:「自己的運氣還真不錯誒!」

    「真的是你!」在左手的一邊,兩對男女一臉驚奇的看著譚震,見譚震看過去,對視一眼之後,高興的走了過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哦,孫豔不在,我一個人才是正常吧?」少有的,譚震開了一句玩笑。

    「你這傢伙,參加工作之後還真是變了許多,竟然和我們開起了玩笑,怎麼,你的孫豔沒來看你麼?」聽到譚震的玩笑話,這人一愣之後,隨即會心的笑了,感慨社會終究和學校不同,在那個像牙塔中,譚震一向都是表現的那樣孤傲,如今呢,短短的工作經歷,卻讓這個頗有才氣卻有些自卑身份的同學變得陽光起來。

    「雖然天京和平京很近,可就一天的時間,她趕來也不容易的,真羨慕你們啊,同在一個城市的天空下,大清早的就能膩在一起!」第一句話出口之後,譚震立馬就適應了自己的新風格,也許固有的性格就是這樣吧,抵消了心中那點小小的自卑之後,譚震覺得自己的心態從未有過的好。

    「你還羨慕我?要知道孫豔……咳咳,那可是咱們班最漂亮的一個呢!」

    「哦?是麼,那你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我了,你這句話呀,充分的體現了男人的好色本性呀,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呢,總是別人的比較妙,可……你也得注意一下實際情況吧,你瞧,趙雅麗在捏緊拳頭呢!」譚震哈哈一笑,幸災樂禍的說道。

    「切,我家雅麗可是最溫柔了,才不在乎我說這個!」儘管已經給走過來的「淑女」掐的冒汗了,可此人依舊嘴硬的說道。

    幾句玩笑過後,自學校分別的生疏已經徹底的遠去,見譚震如此上道,這名叫宋金剛的同學招呼著大家坐了下來,點了咖啡等吃食之後,對譚震說道:「可惜孫豔不在這兒,要不,咱們三個男的和她們三個女的,正好去密雲水庫那邊釣魚,瞧今天的大太陽,待會肯定會熱的不得了呢!」

    「我今早給孫豔打了電話了,也真不巧,她今天正好要做個採訪任務,要不然,昨天還真來了!」譚震也點頭贊同的說道,「可惜了一個宰你一頓的機會呢!」

    「宰小宋的機會有的是,只是我看你,明明擁有了孫豔大美女,現在卻鬧的兩地分居,以你目前的工作,調去天京很可惜的,不若想想法子把孫大美女給調到平京來?」一邊另一個同學李鐵笑道。

    「哪有那麼容易?」譚震無奈的說道。

    「別人我不曉得,但是你應該不為難吧,你服務的那位對象,級別可是不低呢!」有過聚會,譚震給一位部級幹部當專職秘書的事情,早就在一眾同學之間傳開了,知道這個情況的可不老少,這四個,恰巧是知道的。

    談話中,譚震終於將這四個同學回憶起來了,也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還算比較巧合吧,雖然他們都是平京人,家裡的情況呢,也很普通,屬於平民子弟,很是符合昨天蕭主任交代的接觸對象。

    「蕭主任這些日子忙的腳打後腦勺,我也不好因為自己的事情麻煩他,等等吧,找到開口的機會再說!」譚震也不矯情,雖然孫豔暫時還在天京,其實蕭寒早就說過,只要孫豔和譚震願意,他就出面將孫豔給調到平京來,不過自打譚震給蕭寒當了秘書,譚震和孫豔的關係,孫豔家裡便不干涉了,定下來的兩個人,這時候卻有不著急在一起了,畢竟孫豔在天京的工作是孫豔最喜歡的,在那裡鍛鍊一段時間也不錯,將來調到平京這邊,也不會給人看低,所以這件事情也就暫時撂下了。

    「我就說嘛,能給大領導當秘書,這個近水樓台怎麼都能借到力,不說這個,你怎麼來咖啡屋了?當初你可是說到這種地方,是小資產階級情調呢!」宋金剛笑了笑說道,自從知道眼前的同學,好命的給一位大領導當了專職秘書,其實他和李鐵他們不是沒嫉妒過,只是想明白之後,這種嫉妒也只能存在心裡了,當面的時候,卻是要和譚震多多親熱,誰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會用到人家?

    「呵呵,也算是隨大流吧,我的那位領導在國外待的時間可不短,而且直到現在,也和國外有聯繫的,有的時候吧……不說了!」出賣自己領導的一些小八卦,有時候也是一種不錯的促進交流的手段,譚震深諳此道,一句話,頓時讓幾個人的關係親密了幾分。

    「哦?蕭主任是吧,蕭主任以前是搞外交的?」

    「嗯,那還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現在負責別的工作呢!」譚震含糊的說道。

    「行了,關於他領導的事情咱們還是少打聽,要不還真要譚震為難啊,有些事情屬於機密,不說吧,咱又問了,說吧,是違反原則,咱們啊,還是雲山霧罩陽春白雪吧!」見譚震言辭有些閃爍,李鐵頓時非常理解的說道,隨即,話題便不在譚震的工作上纏繞了。

    「今天也是巧了,中午的時候有個小聚會,張曉波有兩個老鄉會過來,也是咱們的校友,要不,一起聚一聚?」宋春剛說的這個張曉波也是一位幸運兒,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學生會主席,分配工作的時候因為一貫的表現很好,便給留在了平京的某部委,雖說只是一個普通的辦事員,目前還在實習階段,卻因為工作單位屬於大門口兒,如今在一些普通同學之間,隱隱成了帶頭大哥,這也秉承了他在學校那時候的張揚。

    「好啊,左右正無聊呢,大家聚一聚也是好的!」真是正逢睏倦便有人送來了被臥枕頭,譚震趕緊說道。

    「哈,那今天應該很熱鬧的,你不知道,張曉波的那兩個老鄉也是很能折騰的,剛進了咱學校,便成了風雲人物呢,憑著在校刊上連續發表了幾首不錯的現代詩,如今……嘖嘖,比當初張曉波那時候還要風光百倍!聽說這次聚會,人家兩個會帶來好多的文藝女青年哦?」藉著兩位女士去洗手間的功夫,宋金剛表情詭異的說道。

    「好啊,有美女看自然賞心悅目,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兩位小師弟能夠蓋得過張主席的當年風光!」譚震順坡說道。

    時光就在閒聊中逐漸的消磨,當中午十分,在聯繫了一下之後,譚震跟著這四名同學,來到了聚會的地點,看得出,為了這次聚會,聚會的召集人還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安排在公園中還不說,當譚震他們幾個到達的時候,這裡已經佈置好了,在綠茵茵的草坪上,撲上了乾淨素雅的塑料桌布,上邊擺放這一些水果火腿等吃食,到了這裡,譚震他們幾個也拿出了路上準備的東西,跟著蕭寒時間久了,譚震於這些也小有經驗,幾塊進口巧克力和開心果,頓時顯出了不同——有蕭瀟在,蕭寒家裡最多的就是這些小吃食,譚震那裡,自然也就不缺了。

    「哇!整盒的巧克力呢,誰這麼大舍財?這種德芙巧克力可是蠻貴的!」識貨的人很多,當他們拿出了東西,幾個女同學頓時就歡呼了起來,女孩子嘛,在這個還沒有盛行減肥風的年代,對於這種甜食是沒有多少抵抗力的。

    「啊,是小宋準備的,今天正好小宋開支呢,於是便大舍財了!」李鐵大聲說道,這也是在路上商量好的,東西由譚震拿,他們借花獻佛,李鐵他們只當譚震有什麼不方便,很仗義的給應承起來了,經過了這件事,他們同來的這五個,便擁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無意之中,譚震倒是找了幾個暫時的同盟。

    「你們怎麼這麼巧?一起來的?」作為今天活動的發起人,張曉波對宋金剛幾個和譚震湊在一起很好奇,要知道他可是同在部委呢,卻和譚震沒有交集,只是畢竟身處其中呢,對於譚震和譚震服務的對象,他卻是聽聞過很多的,實話說,他何嘗不想和譚震搞好關係啊,只是機會實在太少了。

    「路上碰到就一起來了,怎麼,不歡迎是怎麼的?」趙雅麗作為一個女孩子,自然有這種假裝嬌憨的資格的,一句話,問得張曉波哈哈大笑道:「怎麼會,我們現在可是同事喲,同學加同事,怎麼都親近得多吧!」

    「我才不和你親近呢,我可是有了孫豔了,再說,也不光咱倆是同事吧,再怎麼,大家還都是親叔伯的中國人呢!」譚震遊刃有餘的玩笑道,不曉得是不是真的這麼風趣呢,反正大家隨著笑得都很開心。

    「曉波,不說你有兩個老鄉要過來?」宋金剛和張曉波的關係很不錯,四周尋摸了一下,見來的幾個人都是認識的,隨口問道。

    「一會兒就到,人家啊,現在正陪著小女同學買東西呢,剛才打過來的傳呼,還是開車來喲!」張曉波呵呵一笑,看得出,兩位同鄉的舉措,讓張曉波很覺滿意,最起碼是給他漲了面子了。

    「嘩,怎麼的?曉波,你都配上尋呼機了?」有人當時就聽出了張曉波話中的奧妙,當然,也不可能聽不出來,畢竟張曉波將傳呼兩個字咬的清晰得猶如加了著重號。

    「工作需要吧,咱這純屬自備,自備的!」張曉波滿臉都是笑,這台尋呼機自從掛在腰間之後,還真是掙面子。

    「了不得,尋呼機都是工作需要,真羨慕你分配到了好單位呢,要知道,我們的大領導還沒有配備尋呼機呢!」宋金剛羨慕的說道。

    「你們那叫什麼大領導啊,比比人家曉波,再比比譚震,也就是那麼一小丁點兒的幹部罷了!」有人用手指甲掐著小小的一截小手指說道。

    「呃,那是自然,人家可是在部委工作呀!」對於普通的平京人,部委的門檻兒,還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那譚震,你配了沒有?」

    「我麼,還沒呢!」譚震莞爾一笑,心中卻是在想,自己算是配了麼?好像陳哥扔給了自己兩三個呢,還是蕭主任給自己選了個號,如今正在小提包裡邊放著呢,私下給的,自然不是配備!

    「呀,那你可不如曉波混得好喲,人家都掛上尋呼機啦,嚯,好大的個兒喲,是漢顯的吧!」大夏天衣衫單薄,張曉波雖然把t恤欲蓋彌彰的遮在腰間,但那鼓鼓的一塊,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到,這不,已經有女同學從他腰裡摘下來了。

    足有半塊磚大的摩托羅拉,卻遠比不上自己所用的聯通牌精緻,上邊還掛著一條光閃閃的鑰匙鏈兒,譚震不由得暗笑,好像自己熟悉的幾個人都有尋呼機,卻沒見誰這樣戴過。

    幾個人在那裡擺弄尋呼機,這邊的幾個男同學則將吃食什麼的都擺放妥當,當弄完了這些,遠遠的,傳來了幾聲汽車喇叭的聲音。

    「喲,肯定是小齊他們來了,故意按喇叭,衝咱們耀武揚威呢,還真不錯,藍鳥呢!」張曉波聞聲抬頭,一臉笑意的說道。

    隨著他看向的方向,譚震看到公園外邊的路旁停著一輛光閃閃的轎車,幾個人正從裡邊鑽出來,衝著這邊招手呢。

    「這麼遠就看出來是藍鳥了?張曉波的眼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銳利了?」李鐵和譚震坐得很近,聞言之下,撇了撇嘴說道。

    譚震心中嘆息,隨著跟隨蕭寒的時間日久,卻是覺得自己和這些個同學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在蕭主任的那個常接觸的圈子裡,如自己這些同學這樣張揚的……一個也沒有吧?
ai.wu 發表於 2018-2-25 20:09
第四七二章 爭論


    一場聚會很快就結束,也可以說是不歡而散了,這倒是譚震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起因非常簡單,當張曉波那兩個同鄉到來之後,很快就觸發了矛盾,只因為這兩人,表現的比譚震這些同學還要張揚很多,與這兩個人比較起來,就連張曉波都是低調的。

    在兩人來之前,譚震就有所預料,要是普通的兩個同鄉,張曉波可是很有一些傲氣的人,怎麼都不會這樣主動、親熱,在兩人來到這兒不久,譚震就得知了原因,這倆人,卻是張曉波家鄉父母官的公子,也難怪了,雖然他工作在平京,畢竟家人和親戚都在老家呢,討好一下父母官的子女,為家裡人找一些門路就是他的想法了。

    「張哥,這都是你的同學麼?」挺帥氣的兩個小夥子,只是那種隱隱的驕傲,卻讓人生不出好感,雖然在稱呼上對張曉波還算親切,但是怎麼都掩飾不住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呵呵,是的,都是我的同學呢,小海,魯銘,我給你介紹一下!」張曉波熱情的迎了上去,對兩個同鄉說道。

    「好啊,不過你先等會兒,我們兩個拿來了不少吃的東西,張哥,你看是不是找兩個人到車那邊拿一下?」被稱作小海的青年笑著說道。

    「是嘛……」張曉波滿是欣喜的叫道,「都說了,一切我準備,你們來熱鬧一下就行了,還拿什麼東西呀,那個……李鐵!蔡文俊,你倆麻煩一趟怎麼樣?」

    「喲!多少東西呀,我們兩個能不能拿了?」李鐵從小海和魯銘一露面,就對這兩個張揚得過分的青年沒什麼好感,這時候又給張曉波指使,便有些陰陽怪氣的問道。

    「那就多去兩個!」張曉波並沒有在意李鐵的口氣,笑嘻嘻的說道,「再搭配兩位美女吧,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麼,榮霞,季曉雲,為了咱們的聚會大計,辛苦一趟怎麼樣?」

    季曉雲就是和譚震他們一起過來的,據譚震來看,季曉雲和李鐵,趙雅麗和宋金剛已經是談及婚嫁的兩對,李鐵在張曉波指使他的時候就已經不滿了,這時候又把自己的女朋友給搭上,心中額不滿,就更加高漲了。

    「喲,我們不都是自己的東西自己提來的麼?能有多少啊,他們開的可是轎車,也不是大貨車呀?」李鐵還沒有發作,季曉雲就已經不滿意的說出來了,張曉波一聽,臉色當時就僵在了臉上,好在反應還算迅速,打了個哈哈說道:「好,你們都金貴,我去行了吧?」

    「就應該你去嘛,你可是召集人呢!」也不知是誰,跟著開了個玩笑,將這件事給岔了過去。

    雖然心中不痛快,可同學聚會畢竟難得,李鐵見張曉波退讓了也就不為己甚,站起來,跟著張曉波朝著車子走去,可走了幾步卻發覺,去取東西的只有自己和張曉波,人家小海和魯銘連同他們帶來的兩個女伴兒根本就沒動窩兒。

    「哎!你們……」

    「好好好好啦,咱倆去就成了!」張曉波知道李鐵要 說什麼,趕緊攔住,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說道:「鑰匙都在咱手上呢,順便啊,咱也溜溜車!」

    「這叫什麼事兒啊,跟大爺似的,自己拿的東西自己不提過來,怎麼這麼大的架子?」李鐵哼了一聲,也就沒打算再鬧騰,對張曉波說道,「你願意溜你溜,我可沒興趣!」

    聚會從小海和魯銘兩個的到來就沒開一個好頭兒,接下來等張曉波和李鐵兩個將他們所謂的「不少東西」拿過來的時候,即便是旁人,也有些不滿意了,看著李鐵和張曉波手上的兩個袋子,有人嘟囔道:「還當是多少東西呢,就這麼兩提,自己拿過來不就得了?」

    「不瞞您說,別說這兩袋東西十多斤,在家裡的時候,比這輕十倍的東西,我都沒拿過,不是咱懶,是咱手掌心的皮膚太嬌嫩,給提帶兒一勒,興許就受傷啦!」看似玩笑,其中的寓意誰都清楚,小海這一句,頓時讓氣氛變得怪異了起來。

    「來來來,大家都起一下,咱們將東西擺上,之後就開始雲山霧罩的胡扯了!」察覺氣氛不對,張曉波趕緊張羅著大家起來騰出地方,再把大家拿來的東西都擺放到桌布的中央,形形色色的東西往中間一放,看上去很有一些情趣,見此情形,人們也就不再深究了,聚會而已,吃過說過之後,四散離開,即便是看不上眼,不再參加了就是。

    「喲,好大的蘋果呀,怎麼也得八九毛錢一斤吧?」趙雅麗和季曉雲是鐵姐妹兒,剛才季曉雲發火的時候,趙雅麗也很不滿,在李鐵和張曉波拿東西去的時候,姐倆就在一邊嘀咕了半天,等到東西擺好之後,趙雅麗看了看從小海和魯銘拿來的塑料袋中倒出的蘋果,撇嘴說道:「好傢伙,這麼一堆蘋果,怎麼也有十來斤吧?是得兩個人去拿呢,小宋啊小宋,你傻乎乎的拿了一盒巧克力,論價格幾十塊呢,份量卻只有一斤多?咱們幾個自己就提著過來了,要是換成蘋果,怎麼也得上百斤吧,那樣的話,可就熱鬧啦!」

    一句話就把小海和魯銘說的變顏變色,只是看了看人家那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再對比一下自己買的那些蘋果,嘴唇動了動,強忍著沒有說話。

    看了一眼趙雅麗,張曉波強按下不滿,拍了拍手說道:「自從畢業,大家就各奔東西,雖然在畢業的時候也都互相留了聯繫方法了,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相互之間也沒什麼聯繫,好在平京這邊還有咱們幾個呢,我提議,大家在聚會之後,都重新交換一下聯繫方法,以後呢,常聯繫,相互之間呢,也能互相幫助不是?」

    他的倡議,倒是有不少人支持,也不等在聚會之後了,說笑中,已經有人互相交換著聯繫方法了,平京這麼大,儘管在一個城市之中,關係不是很近的同學,也不怎麼聯繫的,藉著這個機會,相互瞭解一下各自的現狀,覺得有用的,也就順勢定下今後的關係了。

    「坨坨,給,這塊巧克力是心形的,送給你和小佳,願你們能夠永結同心!」一個同學從盒子中拿出了一塊巧克力,正好是中央的那塊最大的,形狀是心的形狀,便遞給了一邊的同學,嘴裡還祝福著。

    「哈哈,永結同心是肯定的,不過,坨坨,這塊巧克力你可別吃,瞧你現在胖的那樣子,要注意鍛鍊啦,不然長出一個腐敗的肚子,再去小佳家裡幫忙幹活兒,就不利落啦!」和他們對面坐著的一個指著有些發胖的坨坨說道。

    「我也就春天發點膘兒,這一夏天吃多了瓜果等水汽大的東西之後,到了秋天,也就減下去了,哪裡會有腐敗的肚子啊,咱一普通工人,還沒有那個福氣呢!」也僅僅是有些發胖而已,叫坨坨的小夥子摸著自己的肚皮,既是自嘲,也是說給女友聽的。

    本來是一個玩笑,可正在盛行的反腐風暴,卻深入人心,腐敗的肚子沒引起話題,反腐的話題,卻給引了出來。

    「最近動作挺大呀,接連多少人落馬了?我細心的數算了一下,從三月份起,到現在有名有姓夠級別的已經落馬了三十多個了吧!」有人還是很敏感的,話題引到了這裡,當即說道。

    「我看,力度還是不夠,三十多,看起來不少,可要是考量到咱們國家的幹部隊伍,我覺得肯定有漏網之魚,而且漏過去的魚還在多數兒!」說話的同學譚震認識,在學校的時候,這位同學看待問題就十分尖銳,經常發一些牢騷,好像對什麼都不滿的樣子。

    「三十個已經不少啦,那可都是夠級別的傢伙呢,底下連帶著多少你也估量估量,數目指定十分驚人,我看這次中央決心不小,效果也不錯,畢竟腐敗問題是幾千年的人類社會的頑疾,一下子想根除,根本就不可能,咱們應該看到,中央已經十分重視腐敗的問題了,不光是在亡羊補牢,隨後也跟上了針對性的政策法規,我相信只要這樣堅持下去,即便是不能杜絕,也會控制在民眾能夠忍受的範圍之內!」那位同學話音剛落,在他一旁的同學已經接了話茬,他的說法,也得到了幾位同學的支持,譚震看得出,對於這次反腐風暴,大家也只是程度不同而已,終歸是支持的。

    「你倒是容易滿足呢,什麼叫不少了?這麼多的幹部因為腐敗落馬,這本身就是政府的一大失誤,早幹什麼去了?這麼多貪官,對於咱們的國家,造成了多大的危害,豈是查出的那些涉案數字所能代表的?間接地直接的,這個數字肯定是一個天文數字!說到底,還是社會制度的不完善,你看人家美國,從成立之初就已經是高度的民主了,所有的當官的,都交由民眾監督,只有這種社會制度,才是最完善的!」那位牢騷同學依舊憤懣,只是他的這種論調,便沒有誰去支持了,在這個年月中,他的說辭,顯然是讓人難以接受和十分敏感的。

    「話不能這麼說吧,你這種說法,好像就是美國的月亮都比咱中國的圓呢,難道美國就沒有貪污腐敗?我想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吧?我可是曾經在報紙上看到過……」

    「切,你看的報紙是咱國內的吧?意識形態本來就是敵對的,難道你還想著從咱們國內的報紙看到說敵人好話的?」牢騷同學打斷了那位同學的話語,不屑的說道。

    「你這樣說咱倆就沒辦法溝通了,哦,你所見所聞是真實的,咱報紙上報導的就是因為敵對意識故意做得假宣傳,偏激若斯的論調,我還怎麼和你說?」那位同學無奈的搖頭說道。

    「是啊,你在這裡以管窺豹便當做是全面觀察也未免太過偏激,雖然咱們都沒有到過美國等西方社會,可美國等西方國家也擁有著龐大的官僚系統這總沒有假吧?難道你就認為他們那邊的官僚思想已經全都進化成大公無私了麼?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吧!」牢騷同學的偏激,讓幾個同學群起反對,你一言他一語的,討論頓時就熱烈了起來。

    「行了吧,都住嘴!」正在討論的興致高昂的時候,忽然,魯銘大吼了一聲,隨即不屑的說道:「反腐,反腐,你們現在都是什麼身份啊,能接觸多少個幹部?所謂的反腐,不過又是一次政治運動而已,和破四舊沒什麼區別!說到底,還是用反腐的藉口打擊政見不同者而已……還支持啊,反對的呢,本身你們就是局外人,談論這些,有什麼意義?」

    「哦?那麼說,你認為這次反腐就是沒有必要的了?」魯銘的話,讓諸多人都是一愣,不管是滿意的還是覺得力度不夠的,總而言之,大家對於這次反腐風暴都是支持的,可這傢伙呢,卻是從根子上就對反腐有著敵對的情緒,聯想到他到這裡的一些表現,人們好像明白了什麼。

    「就是沒有必要,你們知道不知道,自從這個風波掀起來,耽誤了多少正常的工作麼?有的幹部本來幹得好好的,經管著大量的事務,卻因為一些不值一提的事情,給調查,給詢問的,最後鬧的身心俱疲,手頭兒的工作更是扔得一塌糊塗,結果呢,腐敗分子沒有查到,卻耽誤了正常的工作,這其中的損失,你們能夠想像麼?」小海隨即表示了對自己朋友的支持。

    「呵呵,你說的這種情況也許存在,畢竟誰貪污,誰腐敗並沒有寫在腦門上,都需要一個調查查證的過程,可也不能因為這個諱疾忌醫吧?難道你生病去醫院,尿檢沒問題、驗血沒問題、最後x光卻查出了問題,你就說前邊的檢驗是沒有必要的麼?要知道沒有那個過程,怎麼確定你的那兩方面是正常的?」當時,便有人站起來反駁道。

    「跟你們這種人,簡直就是沒話說,雖然你們都是平京這個大城市的人,可也難脫小市民的那種狹隘性格!其實啊,你們看那些所謂的貪官落馬感覺高興,嫉妒心在作怪是主要的!哼!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

    「我明白了,這根本是各自代表的利益在說話呀,我們呢,出發點是以普通民眾的角度看待問題的,所以呢,對於懲治貪官污吏自然是支持的,可您哥倆就不同了,就照您二位的論調,呵呵,根本就是代表的那些貪官,想必是在這次風暴中,與你們有著切身關係的人物落馬了吧,要不然,也不會對這樣一件萬眾稱讚的事情持否定態度吧?」李鐵早就看不慣這兩個人了,言辭頓時變得犀利,同時,小海和魯銘蔑視已極的態度,也觸怒了在場的大多數人,隨即便是群起而攻。

    面對這麼多對手,十幾張嘴群起攻之,小海和魯銘頓時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漸漸地,聲音越來越高,情緒越來越激動,相互之間的攻擊也就更加犀利了,由辯論,逐漸的演變成了爭執、爭吵,到最後,竟然險險動起手來,那這場聚會,自然就不歡而散了。

    譚震一直都在冷眼旁觀,並沒有參與進去,只是傾聽者大家的言論,默默的記在心裡,雖然只是十幾個人發出來的,但是譚震相信,他們的態度,也代表了相當一部分人,看樣子,蕭主任交予自己的任務,今天算是完成的不錯吧,腦海裡捋順著大家的言辭,儘量將不同的觀點都記憶在腦海中,等回去上班的時候,還要向蕭主任反應呢。

    過了一段時間,譚震終於得知了那次聚會的後續,畢竟是在一個學校的,有些消息自然能夠傳到他的耳中來,正如大家預料的一樣,那個小海和魯銘,之所以對反腐風暴持否定意見,卻是因為他們的家裡,有人正在給這個風暴衝擊,小海的父親在不久之後因為查出的嚴重經濟問題身陷囹圄,魯銘呢,他的父親也是這起案件的涉案人員之一,在聚會的時候,他們的家裡已經傳過來消息了,所以這哥倆對反腐肯定是敵視的。

    其實,譚震並不知道,接受和他相同任務的還大有人在,這本來就是幾位老人在傾聽了一些情況匯報之後做出的決定,以這種形式,來傾聽更多來自於民間的呼聲,身負這種任務的人員,已經深入到了各階層,不管是學校、工廠還是農村,很多這樣的調查者,都在默默的工作中,從各層次的民眾之間收集著各種不同的意見,之後呢,自然是在經過了整理之後,根據整理出來的綜合信息,進行科學的分析之後,對於各種態度的言論,進行疏通,引導,將這場討論,變成平和的交流。
ai.wu 發表於 2018-2-25 20:10
第四七三章 青年志願者


    以蕭寒的年歲以及閱歷,重生之前,有關89年那場風波的記憶和理解,已經是十分深刻的了,整個過程,也是記憶猶新,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稍稍解封有關這場令人心痛事件的議論之後,關於這場風波的是是非非也逐漸的真正顯露。

    很多東西在今天看來似乎已恍如隔世。但在時間的軌跡中,一些被描述、評判、防範的事物在不同時期只有清晰和模糊的區別。

    早在79年,鄭老在黨的理論工作務虛會上就提出要堅持四項基本原則,提出在繼續批判林彪、「四人幫」所散佈的極左思潮的同時,也要批判從右面來懷疑和反對四項基本原則的思潮。當時,鄭老就指出:「社會上有極少數人正在散佈懷疑或反對這四項基本原則的思潮,而黨內也有個別同志不但不承認這種思潮的危險,甚至直接間接地加以某種程度的支持。」

    81年,在《關於思想戰線上的問題的談話》中,鄭老又在談話中批評了思想戰線上軟弱無力的現象,指出有的人「就是要脫離社會主義的軌道,脫離黨的領導,搞資產階級自由化。」

    有鑑於重生之前的那個時空中慘痛的記憶,一直以來,蕭寒都在利用自己與鄭老,以及其後隨著影響力的加深和其餘諸老的接觸日多,蕭寒就用自己的想法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們,不管怎麼說,原本自粉碎四人幫之後便逐漸抬頭,並且愈演愈烈的所謂「自由風」在這個時空之中並沒有真正的盛行起來,別的不說,就說巴老吧,如今卻是放下了一切,專心的投注到了希望工程中去了,這位年高德勳的老人,正用自己的影響力去影響了一大批人,以各種形式,或是發文,或是捐贈,或是利用自己的影響籌集資金,極大的推動了希望工程的發展。

    其實,隨著新民主主義革命在中國興起,便是民族資本主義的萌芽和爆發的結果,在那個年月裡,一些擁有先進思想的先驅,其本身的思想就是秉承了來自西方的資本主義思想,所以即便是持有共產主義思想的gcd最終取得了勝利並建立了共和國,但是資本主義思想卻一直都深植於一些人的心靈,而這些人呢,大部分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在各自的領域之中,擁有者極高的聲望,在粉碎四人幫之後,因為對思想工作的相對放鬆,這種思想,則必然的抬起頭來。

    隨著「改革開放」的進行,市場經濟逐漸取代了計畫經濟,全民所有制經濟和集體所有制不斷地縮小、萎縮,私有制經濟、特別是私營經濟不斷地發展壯大,外來資本主義經濟大量湧入,這就不僅引起社會結構的深刻變化,特別是階級結構的變化,而且必然引起上層建築各個領域的深刻變化,首先是意識形態領域的變化。在政治思想領域,發生了資產階級自由化氾濫的嚴重情況。

    早在七九年中宣部曾在平京召開黨的理論工作務虛會。而就在務虛會期間,會裡會外便已經出現了兩種思想的碰撞:有人批評十一屆三中全會背離了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另一種是黨內和社會上又產生了擺脫黨的領導、懷疑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和社會主義制度的傾向。

    在當時,鄭老就對此事件進行了嚴正的批評,他指出:「最近一段時間,在一些地方出現了少數人的鬧事現象。

    有些壞分子不但不接受黨和政府的負責人的引導、勸告、解釋,並且提出種種在目前不可能實現的或者根本不合理的要求,煽動、誘騙一部分群眾衝擊黨政機關,佔領辦公室,實行靜坐絕食,阻斷交通,嚴重破壞工作秩序、生產秩序和社會秩序。」

    在當時,這起事件之所以能夠得以迅速的平息,其實也是因為這些人所倡導的言論不光不得民心,甚至是有悖民心、使人反感的言論,他們聳人聽聞地提出什麼『反飢餓』、『要人權』等口號,在這些口號下煽動一部分人遊行示威,蓄謀讓外國人把他們的言論行動拿到世界上去廣為宣傳。最可笑可憐的是,有個所謂「中國人權小組」,居然貼出大字報,要求美國總統關懷中國的人權。

    很顯然,這種要求美國總統來干涉美國民權的「提請」貼合了美國人的需要,卻傷害了中國人的民族感情,其實呢,這種思想的根本,還是延續了抗戰時期乃至解放戰爭過程中,那種自認為美國的從屬國,以美國人當太上皇的思想根源,從最深層講,這種人呢,其最大的追求就是安逸,富足乃至奢靡的生活,只是他們對生活有著這樣奢靡的希望,卻從來都不想自己去費力,心裡幻想著只要老老實實的靠著美國這棵大樹,用奴顏媚骨便能獲得美國人的慷慨施捨以資自己的揮霍,他們根本就是把自己,把這個具有五千年文化傳統的民族,當成了美國這個主人家的貓咪了!

    這些所謂的「自由戰士」,也太過盲目崇拜所謂的西方力量了,他們覺得,只要西方列強看到他們這些奴才在中國國內的現狀,便會垂憐他們,可惜,這些人忽略了這樣一個事實,在過去的幾次碰撞中,雖然面對強大到駭人的敵手,共產黨,卻從來都沒有底下過高昂的頭顱,過去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將來,還是這樣!

    這些貓咪們,已經紮上了漂亮的蝴蝶結,舔著爪子將自己清理的乾乾淨淨的,扮出了最妥帖,最可愛的模樣,就等著他們幻想中的主子來拯救他們呢,一旦「獲救」,他們這些人就蠻可以美美的享受起來,平時呢,也只需要在美國主子的褲腿上蹭蹭挨挨,喵喵的討好幾聲就可以困了在溫暖的炕頭兒上呼嚕嚕的睡大覺,餓了在食盆中嗒嗒舔食。

    對於這些洋奴才,蕭寒自來就不缺乏鄙薄之心!

    此外,社會風氣也存在嚴重問題,一些青年男女盲目地羨慕資本主義國家,有些人在同外國人交往中甚至不顧自己的國格和人格!這在蕭寒重生前的那個時空中,不光是一直存在而且還逐漸的影響到了一些政府官員的思想,曾幾何時,涉外事件,便成了一些官員膽顫心驚不敢觸及的問題,甚至於採用解放前中國被壓迫時候的做法,媚外欺內……

    西單牆事件過去經年,時至今日,卻有些人正在暗中鼓動拉攏一些知名學者專家,正在計畫進行一次新時代的「公車上書」,只是呢,有了蕭寒搞出的希望工程,他們的聯絡,碰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那個時空中曾經給他們矇蔽利用的知名學者,如今卻是大部分給蕭寒吸引到希望工程的推行之中了,少年強則國強,這可是這些知名學者一致的傾向!當他們切實的為著這個理想進行實際工作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將他們的注意力引向別處,因為希望工程已經傾注了他們所有的熱情!

    時近八月,天氣依然燥熱,西省省城機場,一架波音飛機,在停機坪上緩緩的停下了龐大的身軀,隨著機艙門在液壓釋放中緩緩打開,巴老當先走出了門外,熾烈的陽光,讓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在機場,由西省政府和各界人士以及學生代表組成的歡迎隊伍,正興高采烈的迎候著他們。

    「巴老,你注意腳下!」蕭寒和幾名年輕的學生代表走出來,攙扶著幾位年高德勳的老學者走下了飛機,在和歡迎人員寒暄之後,乘坐大巴,朝著省委辦公地而去。

    「小寒,這車就是咱國內自己生產的麼?」高興的打量著自己乘坐的這輛簇新的大巴,巴老好奇的問道。

    「是啊,巴老!」還未等蕭寒搭話,前來迎接的西省宣傳部長葉偉雄便已經出聲介紹了:「這輛大巴,正是在西部開發工程中,我省與德國奔馳公司合營的奔龍公司生產的金龍jl88型客車!」

    「呵呵,我們呢,是希望工程考察參觀團,這輛車呢,卻是西部大開發工程的產物,這麼多工程,好哇,那說明咱們的國家正在努力的把自己建設的更加興旺呢!」謝老最不缺乏童心了,雖然年在高齡,卻吵著要參加這次考察參觀團,即便是身體有病,卻是怎麼勸都不答應,蕭寒無奈呀,也只好帶上了專門的保健醫生,陪同大家一起來了西省。

    「是啊,謝老,不用說別人,就說我吧,兩年前,我都不敢想像我們西省會獲得這樣重大的發展呢!我呀,也不用在這裡給您幾位背誦那些枯燥抽象的數字啦,咱們到省委的時候,在會議室裡邊有一張及時更新的示意圖,通過這張圖,您老幾位將會更明晰具體的感受一下我們西省的變化,可喜已經不足以形容啦,應該是驚喜才對!」葉偉雄意氣風發的介紹道。

    「好!我們就去看看!也一起高興高興!」大巴車上,是一片歡聲。

    結合綜合情況,西省作為最早推行希望工程的一個省,是希望工程基金最先入駐的一個省份,畢竟施行的時間還短,所以這次考察參觀團便將參觀 地點定在了西省,在蕭寒認為,幹事情不光要憑著一股激情,還要讓幹事兒的人能夠切實的看到自己的工作成果才會更加努力,所以呢,蕭寒組織了這次參觀考察,參與者,不光是為希望工程提供了大量支持的各界知名人士,還邀請了平京、天京部分高校的大學生代表同行。

    在西省省城短暫的休整之後,參觀團分成四組,兩組向西,兩組向東,開始了為期五天的考察參觀。

    蕭寒帶著的是第一組,這組成員裡邊,除了巴老,謝老之外,還有知名畫家佟先生和書法家衛先生等人,加上十二名大學生,組成了這個不大的參觀團。

    「前邊再走80公里,就是咱們的第一個目的地。」也是因為蕭寒的存在,這次陪同他們這一組的西省人員,是西省組織部副部長曹建興,在車行將近一個多小時之後,藉著停車休息的當口兒,對蕭寒說道。

    「這一路走來,山是越來越多啦,不過交通情況還好,我還想看看咱們金龍大巴的質量呢,沒成想,一路上路況良好,卻是沒能感覺出來!」蕭寒笑道。

    「您喝水。」曹建興遞過來一個塑料的水杯。

    「謝謝!」蕭寒接了過來,看著水杯,心中卻是在想:在這個年月,礦泉水已經在中國內陸出現了,廠家也不是一個,作為省府接待,滿可以用瓶裝礦泉水來待客,可看西省這邊,不管是昨天的見面會,還是今天大巴車上食水的準備,都是用這種特意準備的塑料水杯喝開水,看起來,西省的官員,還是非常樸素的。

    「西省有沒有礦泉水資源和礦泉水廠呢?」蕭寒既然想到了,便隨口問道。

    「有啊,我們這裡可是有著古今聞名的泉水資源呢,現如今,在我們這裡,已經有兩個大型的礦泉水生產廠家,據檢驗結果表明,其品質還是相當的高的,不過呢,在礦泉水打開市場至今,我們的白書記卻再三強調過,不管是招待還是會議用水,一概不准用瓶裝礦泉水,僅此一項,我們估算的結果就是,一年可節省辦公費四萬多元,這還只是省委這邊,那要是全省核算,可就是一個驚人的數字啦!」

    「好!好哇,過日子就要精打細算!小小的一瓶水不起眼,可要是不注意,那造成的浪費可就大了呀!」老畫家佟先生讚道。

    「是啊,僅僅省委這邊,一年的喝水錢,就能建兩所希望小學啦!」謝老也感慨的說道。

    重新登車之後,行不太久,道路就變得崎嶇起來,因為這時候已經進入了深山之中了,可即便如此,盤山路也是修的十分不錯。

    好路終有盡頭,當抵達了參觀地點的時候,車子已經在山路上顛簸了半個多小時了,在一個青山環繞的山坳之中,此行的目的地——綠溝小學終於抵達。

    按照蕭寒的要求,此次參觀,完全是突然襲擊的方式,事先不允許通知被參觀的學校,因而參觀團抵達的時候,整個學校安安靜靜的,除了時而傳出的朗誦聲,並沒有人特意在此歡迎。

    「這就是今年春天建成的綠溝小學,是我省建立的第一所希望小學,擁有學生163名,教師四名,唉,就是師資力量有些薄弱呀!」看起來,曹建興事先是做過功課的,對於希望小學的情況,有所瞭解。

    「沒辦法,暫時也只能這樣,師資力量本來就薄弱,加上這裡的條件艱苦,缺老師的情況,也不新鮮啊!」巴老感慨的說道,畢竟人都想到好的環境中工作,希望小學呢,都是建立在比較困難的地方,師資方面,自然會有困難,這也是一時之間難以解決的問題,而這個希望小學能有四名教師,已經很不錯了。

    「我們也已經在設法解決了,從今年夏天中考招生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今年中等師範的招生數字,就已經擴大了將近一倍了,其中,就有定向委培的生源在內,這部分師範畢業生,將在三年後,奔赴各個希望小學!」雖然蕭寒也好,幾位老人也罷,都表現出比較理解的態度,可曹建興還是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在此之前,卻是沒什麼可行的速效辦法啦!」

    「蕭主任,曹部長,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這時候,一直都在蕭寒他們身後打量這個校園的一名大學生忽然說道。

    「哦,曹部長,這位同學是平京大學學生會主席曹剛川同學,呵呵,曹部長,你們兩個還是五百年前的一家人呢!」蕭寒記憶力好的很,這些個參與參觀團的大學生,他是將所有人的名字都記住了,這時候隨口介紹道。

    「哈哈,確實是啊,曹同學,你有什麼想法?」曹建興呵呵一笑,和藹的問道。

    「我們可以提出倡議的,畢竟今年剛剛畢業的同學也未必都分配到各個單位去了的,可以組組織青年志願者到各個希望小學任教呀,又不是就此留在這裡了,只是暫時性的而已,只要說明情況,我想呢,會有很多的同學理解國家的困難,也同情貧困地區孩子們缺少老師的困苦,參與到志願者的隊伍當中呢!」曹剛川說道,他的話讓蕭寒心中暗自感嘆,這一說,青年志願者也就提前出現了。

    「好啊,這是個好辦法!曹同學這個提議確實可行,嗯,這個提議是要好好的考慮研究一下,找出一個合適的推行辦法出來……我回去就和省團委和省委反映!」曹建興聞言大喜,「只要從支援時間、期間待遇以及事後獎勵方面做做思量,便可以解決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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