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築人生 作者：古德白 (連載中)

第五二四章 沒有資格

　　看舒芳追究此事，蕭寒第一次沒有去阻攔，就在剛才，那個叫娜娜的小姑娘確實讓蕭寒感覺十分厭惡。

　　明明就跟自己半點關係都沒有，卻毫不做解釋，任憑栗小東和小青兩個冤枉自己，蕭寒分析了一下，之所以默不作聲，最主要的就是因為她身上穿的那條裙子，雖然蕭寒並沒有注意到那裙子是什麼品牌的，但從其用料做工方面來看，應該價值不菲，當然，這也是相對於國內來說。

　　「還有這樣的事情？」靳勇聽完，眼睛立刻就瞪了起來，看著劉小青惡狠狠的說道：「你瞧你選的都是啥玩意兒啊？這種東西你呀好意思帶到遼省這邊來？」

　　「平時挺用心的兩個女孩子呢，在我跟前懂事的很麼，誰知道是這德行啊？」劉小青有些委屈，說實話，這年月選拔一個稱心的演員並不容易，不管是野路子還是科班出身，在劉小青來說並不重要，她重視的是選拔演員的潛質如何，前些年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曲曉瑩，還順帶撈出了一個陳曉紅，可曲曉瑩現在在好萊塢發展的不錯，而陳曉紅呢，卻是給陳虎這傢伙看上了，都沒容得怎麼在螢屏上露面，就給這小子收入了囊中。

　　「把她倆叫來。」靳勇哼了一聲，扭頭不再看劉小青了。

　　「哦。」相處多年，劉小青骨子裡還真怕這個暴躁的傢伙呢，老老實實的哦了一聲就要去找那兩個女孩，蕭寒卻擺擺手說道：「沒必要叫她們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別讓兩個小姑娘壞了哥幾個的興致。」

　　教訓人這種事情固然能讓人痛快，可畢竟那是兩個不怎麼通世事的小姑娘，作為蕭寒來說，沒有心情和兩個黃毛丫頭逞威風，相信有舒芳那兩句在後邊頂著，兩個小姑娘也就夠受了。

　　「得嘞，別顯擺你大老闆的威風啦，回去之後好好教育一下就是，走吧，今天咱們哥仨好好的喝一下……嫂子，我不會讓我哥喝太多的！」陳虎也沒有心情看他兩口子耍威風，對舒芳先報備了一下，隨即招手叫過值班經理問道：「也差不多了吧？」

　　「陳總，已經好了，隨時都可以上了。」值班經理趕緊答道。

　　「行，哥幾個，走吧！」

　　說著話，幾個人來到了餐廳之中，在陳虎的指引下，乘電梯直上五層，出來的時候，已經有兩名漂亮的迎賓小姐在那裡等候了。

　　「還是比不上你呀，就這樣的大樓，我那裡就還用不起呢！」靳勇看著這棟裝飾豪華的大樓，再想想下邊各種豪華的配套設施，不禁有些羨慕的說道。

　　「嗨，也不全是這樣兒的，也就上海、平京等幾個重要的城市是這種檔次的佈局罷了，這邊要不是蕭哥，我才沒心思弄這些個呢，別的地方也普通得很呢！」陳虎矜持的謙虛著。

　　打開門就是一間寬敞的包廂，遵循陳虎的吩咐，包廂裡已經經過了重新的擺置，粗看上去，倒有些像口木的榻榻米，一張寬大的餐桌就擺在榻榻米上，之所以這樣弄，還不是因為有個蕭小北麼。

　　「喲，這麼一弄，倒好像是圍坐大炕呢，不錯不錯！」靳勇一見屋中的佈局，嘖嘖的讚歎著，張羅著讓大家入座，蕭小北自然最高興這樣的安排了，這樣的話，他的小腦袋就能夠露在桌子面之上啦！

　　以現在陳虎在遼省這邊的實力，一桌酒菜自然是豐富得很了，幾個人倒也不會真個拼酒，大多的時候，也就是說說家常，回憶一下過去罷了，很快的，兩瓶酒就喝光了，蕭寒擺手笑道：「不行啦，再喝就要受罪呢，咱們還是多說話，少喝酒吧！」

　　其實蕭寒現在的狀況，倒不需忌酒，只是今天因為靳勇和劉小青在，所以蕭寒有些失去了喝酒的興頭，靳勇還好一些，最主要的就是這個劉小青，言談中老是對蕭寒當年的幫助謝個不休，並且極為盼望蕭寒不要撤資，更希望蕭寒能夠和魔幻那邊交代一下，能夠對娛樂公司這邊給予更多的幫助。

　　本來嘛，大家都是做事的，談這些也無可厚非，但今天畢竟屬於私人間的聚會，性質和家庭聚會也差不多，按理說，這樣的場合她劉小青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靳勇也好，陳虎也罷，這倆小子如今在名譽上還屬於未婚人士，所以也就沒有那麼多的說辭，在這種情形下，劉小青就應該老老實實的當自己的聽眾就是了，開口的機會也只存在於需要她附和或者活躍氣氛的情況下，而現在呢，倒是她說話的時候最多了，而且靳勇還一點都不覺得她表現出格，這讓蕭寒覺得有些膈應。

　　「來，在這裡我就得跟劉小姐叫聲嫂子啦，嫂子，弟弟敬您一杯！」陳虎席間抬眼看了她好幾次，但劉小青可能是誤會了吧，除了對陳虎更熱情些，卻是沒有察覺人家是有些厭煩了，聞言嫣然一笑道：「按說我可沒資格要陳總叫我嫂子呢，不過酒桌上也就那麼回事兒，我和阿勇呢，這輩子肯定是不可能走上殿堂啦，我也不想他為難，好在今天是您幾位，我也就不藏著掖著的了！」

　　說完，劉小青豪爽的和陳虎一碰而盡，陳虎卻是有些愕然了，隨即撇嘴看了看靳勇，也就沒說什麼，耐著性子也喝了那杯酒。

　　「在來遼省之前，我們就和陳總聯繫了一下，雖然您也是剛從平京出來，啥也不會缺的，但我和阿勇總覺得要表示一下我們的心意，阿勇說給您準備了一套手稿，我呢，就把給嫂子、小侄子以及蕭瀟妹妹的禮物給攬到身上了，唔，就在我房間的行李箱裡呢，我……我這就去拿來……」劉小青的性格雖然豪爽，但酒量就差了一些，說話的時候舌頭已經有點不利落，站起來有些搖晃的就往外走。

　　「嗯……」蕭寒有意阻攔，卻沒辦法伸手，舒芳呢，卻是有些不願意伸手，不管怎麼說，以舒芳的立場，總不想和劉小青這等身份的人有多親熱，便也穩坐沒有動。

　　「讓她去吧，來之前，她可是選了好幾天呢，就想給我嫂子和小侄子準備件像樣的禮物！」靳勇擺手說道。

　　「靳勇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呀，總不能這樣一直下去吧？您家我叔叔，可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呢！」蕭寒見劉小青出去了，對靳勇說道。

　　「胡混吧，前些天家裡逼著我倒是相看了幾個，我現在也沒啥別的要求了，老實點，不多事就好，有這麼簡單的要求自然也就好找了不少，這不麼，過些天，我可能就要定親了呢，因為這，小青難受了好些天了……」靳勇對劉小青可是動了真感情的，只是無論是他還是劉小青卻是都沒有膽量和家裡那邊攤牌，好在劉小青經歷了這麼多，對於法律承認的那張紙已經不是很在乎了，於是各方面都這麼糊塗著。

　　「哈，這樣也好，這樣也好！」陳虎打了個哈哈，隨即對蕭寒說道：「我前些天倒是和我家老頭老母說了一下我和曉紅的事情，他們倒是不會幹涉，就是我奶奶那裡有些不好辦呢？你也知道，我太姥爺當年可是一省巡撫呢，我奶奶到現在都覺得自己是大戶人家出身啊！所以對曉紅就十分看不起……她也不想想呢，當年還不是給我爺爺搶到隊伍裡的？」

　　「個混小子，有這麼說老人家的？」蕭寒氣的在這傢伙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

　　「你那事兒好辦啊，你奶奶都那個樣兒了，還能活幾年？拖拖也就過去了，到時候你爸媽又不反對，唉……陳曉紅的命好啊！」靳勇讚歎道。

　　「嘿嘿，我也是這麼想的！」陳虎嘿嘿一笑，隨即一縮脖子。

　　「打住，再這麼說老人，我可真要抽你倆了！」蕭寒無奈的呵斥道，他卻是曉得，陳虎這傢伙跟他奶奶向來就是冤家，老太太也是真厲害了一些，在陳虎小的時候，可是沒少給老太太用雞毛撢子臭屁股，加上陳虎的叔伯好幾個，他老子在弟兄當中又不受寵，挨的也就比他那些堂兄弟們多了些，都要三十歲了，這小子還這麼大的怨念呢。

　　「我奶奶啊，那可是我心頭永遠的痛呢！當年揍我的時候，那可是綁在樹上抽啊，原因呢，就是我偷吃了他給我大堂兄留的一塊驢打滾兒！你說都是她的親孫子，咋就兩樣待遇呢？現在可好了，還不是得在我家養老？我這個當年她最瞧不上的孫子，現在倒是想方設法的給她買藥找醫生尋摸醫院什麼的，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冤枉，不過，這輩子是沒出去雪冤了！」陳虎哈哈一笑，孫子對奶奶的怨念……很多人都有，但卻沒有哪個會真的記在心上吧？

　　就在這時候，房門一響，劉小青推開房門，歪著身子靠在門口，對身後呵斥了一聲說道：「進來！這時候倒是會哭哭啼啼的裝可憐了，惹禍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蕭寒本就有些不足之意，這時候見劉小青實在是不識趣又鬧出這麼一出，神色頓時就冷了下來，看了看一臉愣神的陳虎。

　　「呃！」陳虎連忙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門口，可終究晚了一步，兩個裊裊婷婷的小佳人蔫頭耷腦猶如備選的秀女一般，從外邊走了進來。

　　「快點的！」劉小青一推後邊的娜娜，厲聲說道：「不知道天高地厚，啥地方都敢耍小性子？快，過去給……」

　　「嫂子！」陳虎這時候恨不得給自己倆嘴巴，心頭的懊悔讓他嘴唇上立馬就起了泡，自己怎麼就給豬油蒙了心，帶這倆人來見蕭哥了呢？見就見吧，還鬧出這樣的事情，看樣子，劉小青是要把蕭哥連名帶姓以及身份好好的給這倆備選演員介紹介紹了，趕緊一伸胳膊攔住了那兩個女孩，冷冷的對劉小青說道：「看當年兄弟間的情分，管你叫聲嫂子，可你……靳勇！你他媽的不會喝酒都喝到腦子裡去了吧！」

　　「啊！」直到這時候，靳勇才反應過來，看著臉色鐵青的蕭寒，知道劉小青這次真把事情該搞糟了，這女人也太過自作聰明，本來蕭寒並沒有抓著先前的事情不放的意思，可這缺心眼的女人竟然硬生生的搞砸了這件事，想和蕭寒說什麼，蕭寒卻扭頭不理會，只對舒芳說道：「小北困了吧？趕緊回家，要不小傢伙睡了就不好辦了。」

　　「嗯。」舒芳點點頭，抱起了已經有些打蔫的蕭小北，蕭瀟則給小傢伙罩上了一條薄毯，隨著嫂子往外走去。

　　「蕭哥……」靳勇慌亂的叫道。

　　「小北困了，我們先回去，有時間在聚一起好好的聊一聊吧！」蕭寒擺擺手，帶著舒芳他們走了出去。

　　「蕭哥，我送您！」陳虎搶前幾步，卻給蕭寒半路攔住了：「靳勇還在這兒，你照顧他們吧，我和你嫂子先回去了。」

　　「媽的！」陳虎低聲的罵道，隨即轉身沖靳勇惡狠狠的吼了一聲：「這回滿意了吧？就你們家趁女人？」

　　「這是怎麼了，蕭……」劉小青還有些拎不清呢，眼前的一幕怎麼越看越糊塗了，忍不住拉著靳勇吶吶的問道。

　　「閉嘴！」靳勇一揮手，嚇得劉小青尖叫一聲，趕緊蹲到地上，慌張的捂著臉頰看著靳勇，那樣子，就好像是一隻要給主人教訓的小貓。

　　「他媽的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終究還是沒捨得將巴掌落下去，靳勇恨恨的一跺腳，趕緊對陳虎說道：「虎子，咋整啊？看樣子蕭哥真生氣了！」

　　「咋整？你他媽問我啊！我他媽的問誰去？」陳虎怪眼一翻，衝著那兩個驚慌失措猶如小老鼠的女孩一揮手：「滾滾滾！」嚇得倆女孩哧溜一下就沒了影兒。

　　「我……靳勇啊，論歲數你比我還大一些，可我咋覺得您是越混越回去了呢？我在來的時候就說了吧，你要來遼省你就來，不過就你自己來就成了，可你不聽啊，到哪裡都得帶個舔j8的！非要把這女人該帶過來，行，畢竟伺候你這麼多年了，蕭哥也認識她，可你怎麼又弄倆啥也不懂的小丫頭也一起來的？真不曉得你在想什麼！」陳虎強忍下心頭的怒火，沖靳勇吼道。

　　「也……也沒啥心思啊，就是想讓蕭……啊，蕭哥看看這倆丫頭，都挺靈星的，要是看得過眼，讓蕭哥和美國那邊交代一下，也和曲曉瑩似的……」劉小青終於有些明白了，感情是自己辦錯了事？左尋思右尋思的，也不應該這麼嚴重吧？不由得委屈的辯解道。

　　「靳勇？」陳虎看著有些發愣的靳勇，卻絲毫也沒有搭理劉小青的意思。

　　在平京也好，還是在其他的地方也好，他們這個圈子裡聚會的時候，或者乾乾脆脆的去那幾個經常光顧的娛樂場所大家毫無隔閡的鬧一場，可像今天這種聚會，蕭寒帶著妻子妹妹到場的話，那麼參與聚會的也只能帶正經的老婆或家人，要不然那可是一樁很不尊重對方的事情，至於劉小青，因為和靳勇的關係特殊一些，年頭也多了，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婆，但他倆在京城也算是經常成雙入對吧，也就不會有人太追究，可那也是建立在劉小青自明身份，刻意低調的情況下才不會有人怪罪的，但今天，劉小青卻是表現的太過出格了。

　　靳勇自然也不是不懂這些，只是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帶劉小青這裡跑，那裡顛兒的了，再加上他這幾年少有在圈裡出面的機會，因而便忽略了圈子裡的約定俗成，現在看蕭寒拂袖離去，陳虎怒氣不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真是太冒失。

　　「即便是當面我也要說，這幾年你游離於圈子之外不曉得，其實已經有不少人在議論你呢，我不說你也知道吧，那可不是啥好議論，那是拿你當笑話說，我還當是你因為不去圈子裡不曉得或者是故意如此呢，可萬沒想到你來遼省這邊也這麼搞，好，當年在秦皇島的時候蕭哥給你投資呢，看的是你倆，這也就湊合過去了，可你要知道今天有嫂子在呢……最後還嫌自己不打眼，又把那倆給弄到這兒來了，道歉？道歉也得有那個資格！」

　　陳虎看了看已經有些發傻的這倆貨，嘆了一聲說道：「啥也別說啦，回房間休息去吧，之後趕緊回平京去，將蕭哥交代的事情弄弄清楚，你倒是沒啥，蕭哥心胸寬，過去也就過去了，我可給你倆害慘了，蕭哥倒不會收拾我，媽的，要是老大和志雙他們知道了這事情，我非給扒層皮不可！」

　　「虎子……你可別走，給哥哥想想法子啊！」靳勇見陳虎說完就要離開，趕緊抓住了陳虎的胳膊，就這麼一會兒，靳勇的頭髮都失去光澤了，片刻之間，卻好像老了十幾歲，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境況，要是失去了蕭寒的支持，自己，自己家，在平京可真的呆不下去了，這兩年他家有所抬頭，原因不就是因為他那個公司有蕭寒的投資麼？其後，蕭寒又幫他創意了幾部電影，並讓陳虎幫他聯絡了平京圈裡幾個有些影響的人物參與進來……

第五二五章 門路

　　「靳勇啊，好自為之吧。」陳虎拍了拍靳勇的肩膀，嘆聲說道，「你也不要太擔心，蕭哥是個重情念舊的人，不會就這樣不管你了，只是……管好你的女人吧，有時候圈子裡傳出來的笑話，也不都是嫉妒。」

　　「虎子……」靳勇一時之間還是轉不過念頭來，看陳虎要走，趕緊阻攔，卻給陳虎將他的手撥到了一邊，逕自去了。

　　「我怎麼啦？」劉小青直到陳虎走遠，這才敢帶著委屈，淚眼婆娑的看著靳勇，這幾年，從打蕭寒給他和靳勇提供資金並在影視攝製方面給予大量的照顧之後，她和靳勇可謂順風順水，在娛樂圈裡更是風生水起，到哪裡不是被人追捧著？沒想到在蕭寒跟前，依舊需要擺出當小弟的姿態來，這本身就讓她的心裡不舒坦。

　　不舒坦歸不舒坦，但她也不傻，知道不管是在官場還是商場，她和靳勇的地位距離蕭寒都有著一大段的距離，尤其是在娛樂公司這方面，自己更是要靠人家蕭寒的資源，真要是蕭寒不再替他們在美國那邊說話，人家肯定不會像現在一樣傾力的支持她們，那樣的話，現在的優勢可就喪失殆盡了，所以難受些，也得受著，誰知道鬧了歸其，自己在這些人的眼裡還是啥也不是！

　　「起來吧，蕭哥現在啥身份？你跟娜娜她倆怎麼介紹蕭哥？傳出去對蕭哥終歸是好說不好聽，以後注意點吧！」看著跟了自己十餘年的女人，靳勇還是狠不下心來呵斥，將劉小青拉起來後，這才給她解釋了一下。

　　「就因為這？就是我做事毛躁了些，可也不能這麼對我呀，再怎麼著，我都是你的女人吧？不說你們是兄弟？」當著手下兩個演員，一向威風凜凜的女老闆竟然出了這麼大的醜，劉小青雖然覺得自己也有錯，但這樣最自己，還是太過分了。

　　「行啦，別埋怨了，以後注意些吧，如今……蕭哥的身份畢竟不同往昔了。」陳虎白了一眼劉小青，算是告誡她不要亂說話吧。

　　「三哥，都怪我……」陳虎匆匆的撇下靳勇和劉小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趕緊給蕭寒打了電話，別的先不說，趕緊道歉吧，今天他是看出來了，這個靳勇啊，算是把蕭哥兩口給噁心壞了。

　　「行了，沒啥大不了的，你又不是故意，不過虎子，我和靳勇說的撤資的事情你盯著點兒，嗯……當初我給他們兩個是投了一百五十萬的，這是撥給他們的現金，撤資的時候就拿這一百五十萬說事兒吧，至於這幾年他們經營公司獲利的分紅，你就不要提了，還有諸如在美國的培訓費什麼的雜項開支也不要管，算是相互抵平了吧，將那一百五十萬退出來就行，之後……給老大吧，讓他放到慈善基金裡邊，名字……名字寫靳勇他們的就是了。」蕭寒從剛才的事情上已經覺得太煩人了，索性抽手就抽個乾淨了。

　　「呵呵，行啊，不過倒是便宜靳勇兩口兒又白抄著出了回名！」陳虎倒是毫不在意這一百五十萬怎麼處理，反正自己都不缺這點錢呢，更何況是蕭哥？

　　「一場兄弟，無所謂了，總不能拿我的名字去捐款吧？」蕭寒呵呵一笑，將這件事情放到了一邊。

　　反貪局的設立將兩千多名幹部拉下馬，這件事情對整個國內的官場造成的影響可謂不次於一次大地震，由此而帶來的震懾能夠影響多遠蕭寒不清楚，但有件事卻是迫在眉睫，那就是這兩千多位置的安排和爭奪。

　　這兩千多人中，也並不都是投案自首的，還有相當一部分是被扯出來或者是給群眾舉報出來的，這部分人就不用操心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位置自然也就空出來了，還有那些投案自首需要從輕處理的，有些人是可以原位就職的，但有的人則已經不再適應以前的崗位了，降職也好，調離也罷，這部分位置也空了出來，這樣的話，整個遼省一下子就空出了一大批位置，那麼盯著這些位置的人，可就海了去了！

　　這次反貪局設立所引起的投案風潮，牽涉到的更高一層幹部並不多，大多都是處級以下幹部，所以最少在表面看去，和省裡邊的關係並不大，但實際卻不然，由於數目太多，各個地市一時之間哪裡去找這麼多合格的頂替者出來？所以，整個省份統籌安排的擔子，終究還是壓到了省裡這邊。

　　不管如何，下邊的幹部犯錯，那麼上邊的領導者也不能任嘛責任都不負吧，雖然並沒有深究下去，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幹部面臨調整，這樣一來，省委組織部一下子成了大熱門，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更深一層，省委的這幾個能說話的常委和非常委大員們的家門，就變得繁忙異常了，比年節都要甚之。

　　蕭寒家裡還好一些，他畢竟是剛來不久，有些人即便是想著要走他的門路，也因為難找引領者的緣故，只好望門興嘆，但這個影響也只是讓他稍微比別人輕鬆一些而已，官位的誘惑，又豈止是一個比較陌生能夠擋得住的？

　　這是一場位置的盛宴，不管是誰都難躲清閒，這段時間裡，各種會議召開個不斷，常委會更成了角逐和妥協、拼爭和退讓的大演藝場，而蕭寒為了下一段工作需要開展，也已經考察了一些人手需要安排下去，自然也就難脫事外，要不是高書記對蕭寒有意退讓，蕭寒知道，恐怕再增添一倍的時間和經歷都難以達成。

　　繁雜的事物，開不完的會議，佔去了蕭寒絕大部分的時間，即便是下班到家之後，總有人會本著試試看的想法登門拜訪，在這一點上，蕭寒也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能耐了，誰讓他曾經在遼鋼待了一段時間呢，總會有人能夠通過七拐八繞的關係，或是帶著他當年的同事，或是頂著名頭找上門來，因此上，雖然靳勇在那天過後又待了些時日，但蕭寒卻再也沒有機會和他聚會一下了，還是在他離開的時候，才打了個電話算是送別。

　　好在蕭寒的位置夠高，在地市級這一層次的安排告一段落之後，蕭寒終於能夠稍微的清閒一些了，將手裡的文件看完之後，簽發上意見讓譚振轉下去，他則隨口讓譚振準備一些探望病人的禮品，通知小魯，他要出門。

　　「小魯，知道省二院在哪裡吧？」譚振的動作很快，不大的功夫，就提了幾兜水果和一些營養品回來，蕭寒拿上，帶著譚振下了樓，上車之後對小魯問道。

　　「知道，去二院麼？」小魯點點頭，其實蕭寒知道自己問的也有些多餘，小魯的能耐他清楚的很，別說還來了這麼長的時間了，恐怕在來遼省之前，人家就做了功課的，以小魯中南海保鏢的素質，自然沒有問題。

　　「嗯，老同事住了院，剛剛聽到了消息，總要去探望一下的！」蕭寒靠在了靠背上，長出一口氣說道。

　　就在上午的時候，他接到了戴梓的電話，電話中告訴蕭寒，曹尚坤因心臟病住進了省二院。戴梓如今已經被提拔到遼城人大當了副主任，也算是臨退休的年紀，弄一個「出身」吧。

　　若是別人，蕭寒也許不會親自前去，得知消息後，要麼讓譚振代替自己去一下，頂多呢，讓舒芳去探望，但曹尚坤和蕭家的關係畢竟不同尋常，要知道三爺爺的遺骨可是人家曹尚坤幫忙收埋的，而且看護了幾十年，這份情誼讓蕭寒不敢或忘。

　　車子很快就到了二院的門口，今天正是禮拜一，這二院的門口還真夠熱鬧的，各式各樣的車輛停滿了寬敞的大院，幾個負責保衛的工作人員正在聲嘶力竭的指揮著那些車輛停到這裡，放到那邊的，以免阻擋新來車輛的停放和急救車輛的入場。

　　直到看到了二院的大門，蕭寒這才猛地想起，這個地方自己應該來過的，當年蔣慧娟家的小孩給一個耳光造成失明，初期的治療就是在二院進行的，現在想起來，已經好幾個年頭啦！

　　蕭寒來的時候並沒有換車，直接開了二號車來的，因而門口的警衛和保衛人員早早的就迎了上來，雖然還達不到點頭哈腰專程服務的程度，但也已經十分周到了，直接將蕭寒他們的車指引著停到了醫院大樓的門口邊，也沒敢收他們的停車費，哈著腰恭送蕭寒和譚振進了門，幾個人這才抹著額頭的汗水，到一邊去交流感受了——這麼近距離接觸省委大員的機會可不多，況且還是那位頗有傳奇的蕭省長呢？

　　二院的大樓還是文革初期的時候建造的呢，除了坡度緩和的寬大樓梯之外，只有一部供患者上下的老式電梯，進門的時候，兩個護工正從裡邊往外倒騰成堆的白色床單，蕭寒也就沒理會那電梯，直接從樓梯上去。

　　「四樓，422病房。」蕭寒待譚振跟上的時候，輕聲的說道。

　　「哦。」譚振答應了一聲，攔住了一名小護士問明了該怎麼走，兩個人這才拐過迴廊，繞了將近一週之後，在西北角的位置找到了這間病房。

　　雖然已經是近二十年的老建築了，卻並不顯老舊，新刷的塗料，去年才鋪上的水磨石地磚，讓醫院的內部顯得很整潔，只是病房的房門有些老化了，譚振走上前推開房門，蕭寒一眼就看到，靠近窗戶的那張病床上，曹尚坤正在那裡躺臥著。

　　「啊，蕭……您怎麼來了？」曹尚坤的老伴兒正用毛巾給曹尚坤擦手，一抬頭看到了蕭寒，老太太刷的將毛巾扔到了臉盆裡，心情激動的沖蕭寒叫道。

　　「老戴給我打了電話，伯母，我曹伯住院，您應該通知我的！」蕭寒拉著老太太的手走到了病床前。

　　「是老頭子不讓和您說的，您那麼忙！」老太太用手撫了撫老伴兒的額頭，抽了下鼻子哭著說道。

　　「情況怎麼樣？」

　　「沒啥大事兒吧，早上還喝了兩碗粥，老頭子原本是不想來省裡的醫院的，可玲玲跟玲玲女婿他兩個說要來，趕著老頭子前晚又犯了一遭，我尋思著還是來看看好，這不，昨天醒過來就跟我鬧騰……」老太太可算找到能夠壓制老伴兒的人了，看樣子老太太被老爺子訓得不輕呢，要不然老伴兒沒啥大事，也不會這麼哭著嘮叨。

　　「呵呵呵，不管怎麼說，我曹伯伯都這麼大的年紀了，又是腦血管上的病，總得到大醫院好好的看看，要是省城這邊拿不出好方案，那麼咱們就去平京，等我曹伯伯醒來我和他說！」曹尚坤的脾氣蕭寒瞭解的相當清楚，仗著自己的底子好從來都不把自己的病放心上，其實呢，戰爭年代的老傷，其後的勞累，老人的身子骨並沒有他自己想像的那麼壯。

　　「嗯，您說他准聽，我們說就不成，說急了就開罵！」老太太告狀道。

　　「這是……剛睡下的？」蕭寒指了指曹尚坤問道。

　　「鬧騰著要回去呢，姑爺跟醫生商量了一下，折騰一回，又不是沒毛病，總不能白來吧，輸了液，就睡了！」老太太氣哼哼的說道。

　　蕭寒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看樣子老頭兒總鬧騰，醫院在輸液的時候，可能加了安定精神的藥物了。

　　老頭子在床上呼呼呼的睡著，就連睡夢中，眉頭子都皺著的，想想老人那倔脾氣，蕭寒心說，這號兒的病人，還真不好伺候呢，嗯，就跟陶自強一樣，當初的陳蘇水老太太還不是經常給氣哭了。

　　既然來了，蕭寒並沒有急著離去，作勢等候老人醒來的時候，坐下來和屋中的其他病人聊著家常，從這些看似家常的聊天中，其實卻能夠得到在上邊得不到的信息，反正曹家老太太又沒說出自己的身份，蕭寒樂得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和他們聊聊天，也掌握一些民情。

　　「伯母，剛才聽你說玲玲的對象？玲玲啥時候結婚的？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呢，嘿，等我曹伯伯醒來，我可要好好問問他！」聊了幾句，蕭寒忽然想起來，玲玲可是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對象的，怎麼，現在已經找到了麼？

　　對於玲玲，蕭寒倒是有幾分瞭解的，當年自己到遼城的時候，玲玲對自己可是頗有好感，只是不管從哪方面，兩個人都是不可能的，這姑娘也只好把自己的心事深深的埋在心中，而且埋得很深很深，以至於後來多人給她介紹對象，都因為心中的那份惦念，始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現如今，已經算是大齡青年了。

　　說實話，姑娘的心事蕭寒雖然清楚的很，卻沒辦法對人家姑娘給予勸告，這事情又不是能挑明說的，剛剛聽到玲玲已經找到了對象，蕭寒也感覺十分高興。

　　「還沒結婚呢，不過，丫頭倒是答應了，明年五一就辦手續！」提及女兒終於找到了婆家，老太太還是十分高興的，「他對象呢，在我們那個縣的縣委辦公室工作，還是個副主任？我也不是很懂了，小夥子高高大大的，很不錯呢！」

　　「是麼？那等將來結婚的時候，可得給我個信兒啊，到時候我還要給玲玲妹子添箱呢！」蕭寒哈哈一笑，對老太太說道。

　　就在這時候，房門一響，緊跟著兩個身影從外邊閃了進來，走在前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高大青年，雖然不及蕭寒的一米九，但也差不多有譚振高了，皮膚有些黑，但整體卻給人幹練精神的印象，看後邊跟隨的曹玲玲，蕭寒已經猜到，這小夥子八成就是曹玲玲的對象了。

　　「嬸子，誰來看我叔了？」小夥子剛上樓，還有些喘息未平的樣子，手中提著一個多層的鋁製飯盒，來到屋中掃了一眼曹尚坤的病床，急切的問道。

　　「啊，您這麼忙，還親自來看我爸啦！」蕭寒正坐在一個退休的銀行幹部床邊呢，年輕人又不認識蕭寒，所以並沒有注意他，但曹玲玲可是心頭印著蕭寒的形象呢，只一眼就注意到了蕭寒，臉色緋紅的沖蕭寒問候道。

　　「也不是每時每刻都要忙的，再說曹伯伯有病住院，我總要來看看。」蕭寒站起來，又回到了曹尚坤這邊，也許是剛才的動靜，也許是安定藥劑過了藥性，曹尚坤已經睜開了眼睛。

　　「曹伯伯，我來看您啦！」

　　「唉……我就知道，一準兒把您給驚動過來！」曹尚坤看著蕭寒，欣悅之餘，卻是有些埋怨的說道，「根本就是老毛病，挺一下也就過去了，非要興師動眾的折騰到省城來。」

　　「有病不看怎麼成，這回到省城了，就徹查一下，家裡人也是擔心您呢，怎好總是埋怨？」蕭寒握著曹尚坤的手勸道。

　　「都說了不讓驚動您，結果還是……。」曹尚坤掃了一眼四周，嘆息了一聲。

　　「來探望您老，怎麼都應該的，別說還是在省城這邊，我要知道了您得病的消息，就是在遼城，我也是要去的，您就別糾結在這種事情上啦，有時候哇，我還想和曹伯伯你們嘮一下家常，談一談過去呢！」蕭寒安慰著曹尚坤，還沒讓老爺子從愧疚中脫離心神呢，門外一通腳步聲響起，房門一響，一群人從外邊走了進來。

　　「省長，歡迎您到二院視察工作呀！」一個五十多歲戴眼鏡的男人搶前幾步，老遠就恭謹的問候道。

第五二六章 雜事

　　來的這些人幾乎將遼省有關衛生方面的領導一網打盡了，當先的這個戴眼鏡的，是衛生廳廳長朱長偉，其後還有幾個副廳長連同二院方面的領導全來到，蕭寒事先也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倒也不會感覺太奇怪。

　　病房裡的這些病患和陪護人員這才曉得，原來這個和氣的後生竟然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這個年月電視還未能普及，也難怪他們不認識蕭寒，聯想到剛才蕭寒和顏悅色猶如鄰里嘮嗑的場面，再想想前一段時間傳出來的各種風聲，原本還有些抽象的認同感，這一刻卻是變得更加清晰了。

　　「只是來探望一下長輩，倒是打攪你們的正常工作了。」蕭寒和前邊的幾名幹部握手後說道，當然，這種冠冕的道歉也不會含有太多誠意。

　　「哪裡哪裡，省長能親臨我們醫院，是對我們醫院工作的最大肯定……」蕭寒到不知自己來一次能肯定什麼了，難道說明二院的大門能夠通過麼？聞言微微一笑，看了看這一屋子的人，索性出了病房，在院長的指引下，略略的視察了一下，就趕緊離開了，自己在這裡，非但於醫院的工作無益，還會影響病患的正常休息。

　　以蕭寒現在的身份，有很多事情都難以自已，一些人羨慕的前呼後擁，對他們這樣身份的人來說，又何嘗不是代表著身不由己的無奈？

　　「唉，有時候啊，坐在這個位置上，又何嘗不是一尊只會動動腦子的泥胎？」回到了省政府這邊，蕭寒無奈的對李左鋒抱怨道。

　　「呵呵，今天的事情責任在我，您的二號車停在二院的門口後，二院的劉長林就給我打了電話了，問是不是您去了他們那邊，還是別人用了您的車，我和劉長林是中學同學，唉，也不好瞞他，就和他說了實話。」李左鋒為蕭寒續了一杯茶水後，坐到了沙發上。

　　「我說呢，反應那麼快，原來是有你做臥底！」蕭寒當然不會責怪他，輕拍了一下桌子笑道。

　　「我也是有些私心，我那個老同學水平還是有的，這幾年從他當上二院的院長，二院的業務上升很快，只是由於設備、條件等跟不上，目前陷於瓶頸難以後繼，您這一去，最起碼我那老同學在省廳這邊說話也硬氣一些。」李左鋒倒是毫不掩飾他「以權謀私」的目的，他知道，蕭寒肯定能理解自己的做法，通俗的講，有時候他和高書記這種大佬，就是要給人架出去當老虎用的。

　　「嗯，去了二院，從風貌到醫護人員的態度等方面很清楚的能夠看到，二院的管理還是很有成效的，基礎是陳舊了些，哦，左鋒，你和你那位老同學聯繫一下，過幾天美國的一個慈善基金會來遼省洽談醫療捐助的事宜，接待單位就讓你那位老同學擔綱吧！」蕭寒想了想，對李左鋒說道。

　　所謂的慈善基金，其實就是微軟公司旗下的一個慈善機構罷了，這些年，微軟公司對國內多有捐贈，這次呢，又是因為蕭寒在遼省，而這邊卻沒有一個讓念祖他們放心的醫療單位，這才要像平京那邊一樣，戮力打造一個……起碼能讓念祖他們放心的醫院吧。

　　「哦？還有這樣的好事？行，我和他一說，那傢伙一准高興的跳起來呢！」李左鋒高興的笑道。

　　「尖端一些的醫療機構要有，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我認為，目前隨著對經濟工作的高度重視，難免牽涉了太多的精力，因而一些其他方面的工作就給忽略掉了，前一段時間我們曾經就基層醫療條件以及農民治病難等問題展開過調查，但僅僅是關注是不夠的，不能從根本上解決老百姓看病難的問題，終究會成為大患！」

　　前一段時間，有關合作醫療制度的討論和農村醫療現狀的調查曾經掀起過一個小型的浪潮，通過專家會診等方法，也制定了一些應急方案，但終究因為資金的短缺沒有形成一個有效的系統，而解決了一些緊要事物之後，蕭寒已經想對這方面的問題動手解決了。

　　說實話，醫療問題，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不可輕忽的問題，在人家發達國家，由於保險、社會福利以及政府投入等方面和目前的國內處於兩個世界，所以向發達國家看齊根本就是做不到的，那需要在國家富強的過程中逐步完善才成，而今呢，也只有採取應急的一些措施。

　　資金的籌措可以分成幾個方面來做，一是在允許範圍內，加大政府對衛生事業的行政撥款，二是通過成立具有代表性的慈善機構面向社會募捐，第三，則要在百姓中間建立一套相互扶持，相互幫助的護住醫療制度，第四，面向廣大農村的醫療保險機構，是時候推出了。

　　這樣幾管齊下，即便是不能徹底的解決廣大普通民眾治病難的問題，相信也會達到最大限度的改善，隨著國家經濟實力的增強，最終會解決掉這個世界性的難題的。

　　政府撥款也好，建立合作醫療制度也罷，乃至成立相應的保險機構，這些事務在安排下去之後自然會有專業人士去負責，而慈善捐款方面，蕭寒則想通過自己的一些協調工作來最大限度的促成此事了。

　　不得不說，越是發達國家，人們的慈善意識就會越高，相比於美國等發達國家，我們國家的富裕人士，在這方面做得還遠遠不夠，甚至提到一起來說，都讓人覺得寒磣，這並不能簡單的用思想意識水平來概括原因，只能說財富的積累程度不同，現下的國內，和歐美發達國家還處於不同的階段，因而人們對待財富自然有著相去甚遠的差異——你不能指望一個暴發戶會有人家那些世家子弟的素質和風度。

　　當然，除了人們的慈善意識不足之外，相較國外，尤其是西方國家，宗教的影響也尤為重要，只是在宗教影響方面……蕭寒卻是無能為力了，他能做的就是造一個聲勢出來，能籌集多少是多少，他相信，隨著社會的發展，慈善事業終究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接受的。

　　傍晚的時候，陰鬱了一天的天空中竟然飄起了雪花，這還是88年的第一場雪呢，蕭寒看著車窗外細密的雪花，倒是想起了那個時空中曾經流行的一首歌來。

　　「小魯，順道接一下蕭瀟。」蕭寒對小魯說道。

　　車子一拐，從學校那邊接上了蕭瀟，小丫頭正發愁呢，這時候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層雪了，看哥哥來接她，小丫頭高興的很呢。

　　「唔……哥啊，蟲蟲光買了，可我也不好開到學校來呢，這樣勞煩您省長大駕我也不好意思啊，要不這樣……！」蕭瀟一上車，就開始和蕭寒撒嬌了，雖然念祖已經給她用外企的名義弄來了一輛甲殼蟲，可以現在國內的狀況，蕭瀟自己開一輛車也驚世駭俗了些，所以小丫頭根本就沒機會自己開車上下學呢。

　　「怎樣啊，你啊，就別打鬼主意了，我讓你虎子哥給你安排一輛車就是了，有個天氣不好，就讓人來接你！」小丫頭打的什麼主意蕭寒十分明白，無非就是要轉學而已，她倒是想去離著聯通公司很近的二十二中去，但蕭寒考慮到她也許年後就要轉學去東省了，哪裡會費這個事？

　　知道哥哥說了就是決定，小丫頭嘟著嘴自己生氣去了，這時候，車子已經到了家門口。

　　「省長，好像是曹玲玲？」譚振坐在前排，忽然扭頭對蕭寒說道。

　　「哦？小魯停車。」蕭寒沖小魯吩咐了一聲，降下玻璃一看，果然是曹玲玲和她那個對象縮在門口邊的一棵樹下，見蕭寒的車來到跟前，有些訕訕的走了過來。

　　「都到家門口了怎麼不進去？」蕭寒下了車，對曹玲玲問道。

　　「我……我倆也是剛到，剛到就看到您的車了！」曹玲玲的對象趕忙接口說道。

　　「走，趕緊進屋去，雪不大，天倒是挺冷呢！」蕭寒趕緊叫開了院子大門，往裡邊讓著說道。

　　「你爸怎麼樣？」蕭寒一邊讓舒芳和蕭瀟招呼客人，自己去換了衣服之後，坐到沙發上對曹玲玲問道。

　　「吵著要回去呢，已經定了，明天就走！」曹玲玲有些呆滯的說道，「下午來了好多人，我爸嫌吵得慌。」

　　「呵呵，我去了一趟，別的倒是沒有，卻給伯父伯母帶去了麻煩呢，醫生怎麼說？」蕭寒歉然的一笑說道。

　　「醫生倒是建義讓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可我爸實在是受不了了，我看，再待下去倒是只能起反作用了！」曹玲玲無奈的說道。

　　「回去啊，也行，看伯父的樣子，病情已經穩定住了，明天回去的話，譚振，你記一下，記得安排一台車！」蕭寒對譚振說道。

　　「好的，省長，那我讓小魯先回去了？」譚振將攜帶的文件放好後，對蕭寒說道。

　　「嗯，你囑咐他小心一些，路上滑呢，待會兒你再回去吧！」即便是留著吃飯，事後也要將曹玲玲和他的對象送到醫院去的，蕭寒對自己的開車技術可是心裡沒底的，只能讓譚振留一下。

　　看得出，曹玲玲這次登門，應該是她對象的主意，蕭寒刻意的觀察了一下這小夥子，嗯，是有些干練的樣子，對於手頭的工作也能清晰掌握，只是蕭寒有些不喜歡的是，小夥子的話語有些過多，應該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現一下，還好，不是讓人討厭的那種。

　　有自己這麼一個靠山，想著走動一下也無可厚非，要是這小夥子能有培養前途，蕭寒也不介意順帶提攜一下，只是以他目前的級別，蕭寒還是有些不好發力，讓他和譚振多接觸一下，暫時也就夠他用了。

　　譚振機靈得很，曹玲玲小兩口的意圖他哪裡會不清楚？刻意的和小夥子結交了幾句，雙方交換了姓名電話之後，小夥子也就滿意得很了。

　　「省長，就是因為我爸明天就想回去，這才登門來看望您的。」看著男朋友極力逢迎，曹玲玲直覺有些赧然羞澀，他們兩個是背著曹尚坤過來的，老頭子可是已經說了，萬不能來打擾蕭省長的工作，只是對象這些天實在有些不順，在單位裡受人排擠，好不容易能夠搭上這麼一座大靠山，在她對象的挑動下，這才登了蕭寒的門，看樣子，蕭省長可是看得通透得很呢。

　　「沒事的，以後有機會來省城的話，可不能過門不入啊，要是有機會，我也會經常去探望曹伯伯的，嗯，是這樣，過幾天我老家會有人過來，到時候需要去紀念堂那邊祭奠一下，你和我曹伯說，到時候還要麻煩他老人家呢！」蕭寒見曹玲玲有些不好意思，擺手讓她隨意一些，隨即想起念祖過些日子就要到遼省一行，終究要去三爺爺的埋骨處祭奠一下的，便對曹玲玲說了。

　　「嗯，我會跟我爸說的！」以曹玲玲的樸實，自然不會說什麼歡迎的客氣話，只是用力的點著頭。

　　「曹伯伯的身體不好，要經常去醫院檢查一下，遼城的市醫院條件還可以吧？要是不行的話……小崔啊，過幾天會有一個美國的慈善基金會來遼省，主要是為我們的醫院提供一些醫療設備，到時候你接洽一下，要是將遼城市醫院作為扶持單位的話，短時間內，市醫院的條件就能夠得到改觀，那時候曹伯伯若是哪裡不舒服了，也就可以不用跑來省城了！」蕭寒這話是有意說的，聽曹尚坤的話頭兒，鼓動著來省裡的醫院，應該是這小夥子的主意？如今看來，目的就是自己啦！

　　「嗯！」小夥子卻絲毫也不覺目的給你看穿的難堪，在這一點上，蕭寒卻是真佩服這小夥子的城府還真適應在官場裡邊呢，自己安排他來接洽慈善基金會的事情，也算是稍稍的表一下態吧，相信憑藉這一條，加上譚振留心一些，小夥子在他那個縣裡邊也不會太難發展了。

　　「好，準備準備，等會就開飯了，我去書房打個電話！」蕭寒也沒有時間和他們說太多的話，那邊舒芳她們在廚房裡邊已經忙和了一段時間了，聽味道就知道，飯菜也已經差不多了，蕭寒站起來讓譚振繼續陪著她們兩個，自己則來到書房中給念祖打去了電話。

　　「哥，聽說國內要是有哪家企業慈善事業捐贈的話，還要舉行一個盛大的儀式？」電話中，蕭寒將近期要念祖做的事情交代完畢之後，念祖在那邊笑著說道：「我可是一向不唉參加此類活動呢，這次去遼省，我會帶我的助理過去，這樣的活動，就交給他了！」

　　「要是別的時候，我也不要你參加這種旨在作秀的場面的，但這次卻例外了，我需要這次捐贈活動給我造勢呢，你不參加怎麼成？」蕭寒卻是不同意念祖的想法了。

　　「我不是不參加呢，而是要我的助理參加，您還沒見過我找的這位助理呢吧，論派頭可比咱要大多了，而且經常參加此類活動，嘴皮子也很利落，保管壞不了你的事情！」念祖哈哈一笑，蕭寒已經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說過了，要不然念祖也不會為這次捐贈活動還專門安排一個助理過來。

　　「好的，你有安排就行，來遼省之後我帶你到爺爺的紀念堂祭奠一下，之後呢，呀能借你的由頭，回咱家看看，好了，我還有客人呢，先掛了！」蕭寒知道讓念祖參加這種作秀的節目有些為難他，自然不會強求，掛斷電話之後剛要離開，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寒子？那個娛樂公司捐贈的事情是你安排的麼？」蕭寒剛按下了接聽鍵，老大的聲音就從裡邊鑽了出來。

　　「啊，是這麼回事……」蕭寒將自己幾年前因為在秦皇島看到靳勇和劉小青實在混得淒慘，便投了一些資金給他倆並讓魔幻公司關照一下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這種小事兒，要不是老大問起，蕭寒都不會提及的。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說呢，就是在志雙小徐你們幾個正好的時候，那個靳勇也是遠了一層的，後來人們傳言說你在後邊撐著靳勇，我才幫他打了招呼的，不過我也是佩服你呀，稍稍的動動小手，就扶持起來一位千萬富翁呢！」老大在那頭兒故作羨慕的口氣說道。

　　「啥千萬富翁啊，沒那麼多吧？」

　　「怎麼沒有，這次人家光捐贈就捐贈一百五十萬呢！要沒有這麼多，哪裡會有這麼大的手筆？」老大在那邊以非常吃驚的口吻對蕭寒說道。

　　「咳咳，你說捐贈那一百五十萬的事情啊……」蕭寒遲疑了一下，隨即問道：「陳虎沒有找你麼？」

　　「呵呵，找了的，我這回給你打電話啊，是想告訴你，不是誰都可以扶持一把的，有時候吧，一個人之所以給圈子裡孤立起來，實質上是有原因的！」老大換了教訓的口吻說道。

　　「是不是弄出啥勾當來了？」蕭寒要再聽不出來老大的不滿，那可就是傻子了。

第五二七章 車禍突發

　　「想不到我幾十歲的人了，還有給人涮一火的時候！」老大隱含怒氣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而且這個人呢，還是我兄弟扶持起來的，你說，你老哥的面子該怎麼找回來？」

　　「涮你？不會吧，靳勇就是混蛋了些，也沒有這個膽子吧？」蕭寒驚詫的問道。

　　「憑他自然是沒有的了，但是不還有你在後邊幫他撐著麼？你以為就他那點勾當，要不是礙於你的關係，他在平京能這麼順當麼？」老大哼了一聲，看起來，怨念還不小呢！

　　「究竟怎麼一回事啊？」蕭寒倒是有些相信了，要不然老大也不會專程給自己打這個電話。

　　「不說要捐款麼，雖然金額不小，但我這邊因為有些事情顧不過來，就讓下邊的人和娛樂公司接洽了一下，什麼都安排好了，舉行捐贈儀式的時候呢，卻給我放了鴿子！」老大在那邊氣呼呼的將過程給蕭寒說了一遍，蕭寒聽完才知道，這件事情，應該是誤會了。

　　從遼省回去之後，靳勇和劉小青兩個就將蕭寒那部分股份給結算清楚了，其實也好算的很，畢竟蕭寒只想把原始投入給抽出來而已，因而也沒有太費事的地方，一百五十萬很快就準備妥當了。

　　錢準備好了之後，有著蕭寒的吩咐，靳勇就聯繫了老大的慈善基金會，言稱要捐贈一筆慈善資金，金額是一百五十萬。

　　以現在的經濟水平來說，這一百五十萬的金額可不算小了，因此基金會那邊十分重視這次捐贈，按照慣例，總要舉行一個比較盛大的捐贈儀式，當時呢，和劉小青接洽的時候，雙方也達成了共識。

　　貌似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那麼捐贈儀式就照例進行吧，可事到臨頭，靳勇也好，劉小青也罷，這倆人兒卻同時失去了蹤影，好不容易聯繫上之後才告知這邊，因為突發事件，人家兩個卻是已經離開京城了。

　　別看慈善基金會只是一個辦官方的慈善機構，但後邊有老大這尊大神在，基金會的人可是傲氣的很，在給人涮了一場之後，自然會感覺不忿，於是，便將狀告到了老大的跟前，老大有心找靳勇罵他一頓，或者採取一下必要的手段給他倆還回去一個難堪，只是尋思到蕭寒身上的時候，才強壓住了自己的怒火，給蕭寒打電話的意思自然是要從蕭寒這裡討一個說法了。

　　「那一百五十萬是不是已經到了基金會的賬面上了？」蕭寒問道。

　　「要是錢都不到賬的話，你以為我能有多大的耐性給你們考慮這些？早就給他們上了手段了！」

　　「那……這件事情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了，你等一下，我給虎子打個電話，說不定他就知道一些情況！」蕭寒連忙說道。

　　「那你打吧，不是你，我才懶得和這些小傢伙聯絡呢！」

　　蕭寒只好給陳虎打了個電話，一問才知道，感情原因還在自己身上。

　　蕭寒的撤資，之後還要捐出去，雖然有陳虎給解釋了一回，但靳勇還是覺得自己有給拋棄的嫌疑，因此回到平京之後，心氣就有些不順，將撤資清算的事情扔給了劉小青之後，他則開了車到外地散心去了，劉小青給他扔到了公司裡邊，將資金抽調出來之後，卻是起了別樣的心思，總覺得這次捐款既然要打著娛樂公司的名頭，那麼娛樂公司為啥不能利用這次捐贈為自己提高一下影響呢，於是在聯絡慈善基金的時候，便和慈善基金那邊約定了捐贈儀式等一系列活動。

　　錢也撥出去了，捐贈儀式也即將召開了，正在這時候，靳勇卻和陳虎兩個一起從外邊回來了，當靳勇得知劉小青還弄了個捐贈儀式的時候，當時心裡就沒底了，和陳虎一說，陳虎也覺得這個儀式弄得有些毛躁，雖然是以娛樂公司的名義捐贈的，但骨子裡卻是蕭寒的錢，要知道蕭寒的風格可是一貫低調的，也沒和蕭寒聯繫探詢蕭寒的想法，陳虎就給這倆人潑了涼水，這下好了，都要成驚弓之鳥的兩個人卻是說啥也不敢去參加這個捐贈儀式了，又怕不出席的話會觸怒老大，這倆人私下一商量，乾脆宣稱外地有了緊急情況，雙雙跑到外邊避難去了。

　　「也拉大不小了，怎麼考慮事情還這麼一溜一行的啊，不就是一個捐贈儀式麼，參加一下有什麼妨礙的？這下好了，老大電話都追到我家裡了！」聽完這個過程，蕭寒不禁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人的境況會決定一個人的思維與行止，聯想當初剛認識靳勇的時候，這小子可是敢於可秦正紅那混球當面爭鬥的呀，現如今呢，卻因為家裡的一些情況，變得畏首畏尾了，蕭寒倒是不想怪罪他們，老大那邊，自然也就將責任擔當過來了。

　　有了蕭寒的解釋，老大自然不會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過老大卻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蕭寒的，既然你能幫著靳勇那小子弄一個娛樂公司來摟錢，那麼你也就費費心思，幫你老大哥也弄一個吧！

　　蕭寒對老大的要求，也只能是義不容辭，因為老大這次想辦一個電影公司，目的卻不是為了賺錢，他辦這個公司，主旨則是想通過這個公司，拍攝一些具有公益性質的影片出來。

　　有關公益性質的影片，儘管在前世的時候還沒有哪個公司會專門的去拍攝這些，但由於偶發的良心吧，那個時空中，這類影片卻總會偶爾閃現一把，而且還出了不少的經典影片，諸如《一個不能少》等等的，只是這類影片在誕生之初就已經定性，肯定是叫好不賣座的，隨著影視界趨利性的逐漸增強，再到後來的時候，卻是偶然都難得偶然一次了，這不能不說是公益電影方面的一個悲哀。

　　在這一刻蕭寒想了許多，從一個都不能少到那個亟待助學的大眼睛……在那個時空中，為這些困於苦難中的孩子們而四處奔走的人們，又何嘗不是也存身困頓之中？之前蕭寒也不是沒有想到過，只是因為有著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全力以赴，所以即便是心中惦念，卻沒能為他們做些什麼，現在老大主動提出，不管老大本心中是怎麼想的，哪怕他只是想著弄這麼一個電影公司為自己謀取一些聲譽也行，蕭寒也會決定支持他這個計畫的。

　　專門拍攝公益性電影，為亟待救助的困苦人群呼籲奔走，這樣的電影公司一經創立，那要比想起來的時候捐一筆資金強得太多了！

　　「大哥，只要你不是一時興起，那麼你這個公益電影的事情，不管是資金還是設備、技術，我必然會全力支持！」蕭寒在電話中對老大如是說道。

　　「靠，你怎麼看你老哥呢？怎麼會是一時興起，其實啊，我也是給幾件事情觸動了，既然在這個位子上呢，那我就有責任做些什麼，放心吧，資金不要你的，但我希望你能在技術方面做一下支持，同時呢，國外的先進設備，你也幫哥弄回來就行了！」老大在那邊笑罵了一句，隨即變得十分鄭重了。

　　「嗯，技術方面，你可以選拔可用的人手，我負責把他們送到美國去，魔幻公司那邊就不用說了，自然會全力支持，除了魔幻公司，其他別的大型公司，我也可以聯繫一下，不管是導演、攝像還是特效製作，我全包了！」蕭寒拍胸脯保證道。

　　「嗯，有你的保證就行了，唉……我這次呢，是因為在一次國際救援行動中感受頗深，前一段時間我去了某個中東國家，雖然那個國家比咱們中國還要落後許多，我說的這個落後既包括經濟，也包括科技，但人家整個國家的精神面貌卻與咱們的國家有著很大的不同，雖然還處於困難之中，但是人家的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積極向上，為什麼呢？原因十分簡單，你想像過一個老教授自掏腰包在幾個學校裡安裝最先進的電腦麼？這個電腦窗，面向的卻是那些普通孩子，為的，也只是讓孩子們認識什麼叫電腦，知道電腦是做什麼的等等，回想我們國內呢？電子計算機，還是一個何等神秘的詞彙！」

　　原來如此，能讓您有所觸動就好，相信以老大的影響，他真要在公益電影方面做些什麼的話，那麼，豈不是國人的福祉？

　　「好的！老大哥，您的這個想法我堅決支持，還有啊，我這段時間也正尋思一些有關慈善性質的事情呢，比方說基本醫療問題，在之前我們一提到慈善事業，首先聯想的就是殘疾人，失學兒童等等，其實呢，這些還遠遠地不夠全面，我相信要是成立這樣一個公益性影視公司的話，那麼必然會增添更多的具有銳利視角、敏捷思維的觀察員深入到咱們這個社會的底層去觀察，去思考，回過來，也能給我們揭示更多的亟待解決的問題，並通過影視的手段，提請全民注意！」相比於老大的一時觸動，蕭寒所想的可就更多了。

　　「嗯，等影視公司成立之後，我會安排專業人員深入下去，將那些可憐的、困苦的、亟待救助和援手的情況彙集上來，針對情況寫出劇本，公示與大眾的眼前！」

　　「不光是那些可憐的、困苦的，還有那些可恨的，可殺的，也要記錄下來，公之於眾！」蕭寒將老大往更深的層次推了一把，隨著經濟的好轉，電視正迅速的走入尋常百姓家，那麼焦點訪談這類節目，是不是有提前進入老百姓和領導層視線的必要了？

　　掛斷了電話之後，蕭寒不禁有些高興，不管怎麼說，老大這次所為，在前世是沒有的，那麼有了這樣的改變，是不是可以歸於自己的影響呢？公益影視，相信會大有所為的。

　　「電話打完了麼？」舒芳從門外走了進來，輕聲的對蕭寒問道。

　　「嗯，打完了，怎麼，要開飯了？」估量著時間，和老大通話可不短了，看樣子應該是飯菜妥當了吧。

　　「就等你啦！」舒芳擺弄著小北的小手，「快，招呼你老爸吃飯啊！」

　　小傢伙依依呀呀的也不知道說了通什麼，權當是招呼吃飯了吧，蕭寒接過兒子，摸了摸他的肚子問道：「小北餓了沒？」

　　「他啊，他都吃了三個餃子啦，還餓什麼？」舒芳呵呵一笑，一家三口來到了餐廳，這時候，桌上的飯菜已經滿滿噹噹的擺好了。

　　吃過了晚飯，蕭寒讓譚振開著那輛普桑將曹玲玲兩個送回醫院，之後呢，譚振儘管將車開到他的宿舍那邊去就行了，看了看外邊，零零星星的雪花兒已然不見，路面上卻有一層很薄的薄冰。

　　「路上滑，開車的時候注意一些，還有啊，玲玲，看這樣子，天也不像是放晴的樣子，你和我曹伯伯說一下，要是夜裡還下雪的話，那麼明天最好就不要上路，畢竟老遠的呢，路上會不安全！」蕭寒叮嚀了譚振，又囑咐了曹玲玲一番，這才讓他們上車，看著他們緩緩的出了院子的大門。

　　譚振的駕駛技術幾乎都是跟著特種兵級別的師傅學的，因而車開得相當穩，從院門出來之後，小心的駛出了外邊的院子，看到外邊的車很少，這才稍稍的提高了一些車速，這時候的剎車還沒有防抱死系統呢，即便是再好的技術，也不敢大意。

　　「譚哥，您是從平京就跟了蕭省長的？」何國輝倒是很有眼色，知道在院裡的時候，譚振的注意力會高度集中，這時候到了寬闊的馬路上了，這才開口和譚振搭訕道。

　　「嗯，畢業後就分配到了部委，恰好蕭省長那時候在政策研究室，於是我就從那時候起，就跟隨蕭省長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只當是無聊嘮嗑罷了，譚振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喲，還真要羨慕您啊，一畢業就找到了這麼一個好工作呢！」何國輝不免羨慕的讚歎道。

　　「國輝什麼學歷？」譚振心中自然是得意的，不過卻沒必要顯露，更沒必要談這個，微微一笑，換了個話題。

　　「我大專，從遼省農專畢業的！」何國輝有些赧然的說道，「我腦子笨，上學的時候用功倒是用功了，可成績卻老也上不去呢，復課就復了兩年，這才考上了，還是個大專！」

　　「大專也不錯了，其實有時候吧，大專倒是要比本科早一年參加工作呢，別說別人啦，你參加工作不就比我早兩年麼？」譚振呵呵一笑說道，雖然何國輝管他叫譚哥，其實呢，何國輝卻是要比譚振大的。

　　「早一年頂啥呀，起點畢竟不同呢，我們那一屆畢業的時候，人家本科的都分配到了市裡省裡的，我們大專呢，則分配到了下縣，您不知道，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還是在下邊的鄉鎮呢！」何國輝嘆息一聲，心中卻是暗暗比較自己和譚振，這人跟人就是沒法比啊，身邊的這個，比自己的歲數還要小呢，卻已經是省長的專職秘書了，級別雖然不高，但論起前途，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井裡了。

　　「起點固然重要，但還是要有真才實學的，你能兩年時間從下邊的鄉鎮調到縣裡的辦公室，相信你的筆桿子自是硬是要得啦！」譚振卻是沒有鄙薄之心的，要不是自己有個好同學是蕭省長的侄子，恰好蕭省長又在挑秘書，自己怕是也要分回老家了，哪裡會有現在的際遇？

　　「嗨，也就瞎寫吧，比譚哥肯定是不如的！」何國輝謙虛了一下，心中卻是更增嘆息，自己從小學的時候，作文的成績就十分突出，有一篇作文還給選入了小學生作文，其後在初中乃至到大學，因為文章寫得好，也曾經多次獲獎，原以為自己能靠著這份本領兩年間就從鄉鎮調到了縣委已經是夠出挑的了，但比比人家……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頹喪，嫉妒之餘，眼神便有些飄忽，只一瞥之間卻不由得驚叫了起來。

　　「啊！」譚振也驚呼了一聲，趕緊一個急剎車，車子在譚振疾打方向之下發出吱吱的尖利叫聲，幾乎轉了一圈之後，這才停了下來，就在剛才，一輛轎車速度不減的撞上了路邊的一位行人，之後卻毫不停頓的飛馳而去。

　　「那車……那輛撞人的車跑了！」

　　「剛才那車開得真快！」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曹玲玲和何國輝都驚叫出聲。

　　「去看看！」路上根本就沒幾個行人，而他們走的這條路又僻靜了一些，因而這場車禍也只有他們這輛車恰好路過才看到了，就剛才撞人的情形來說，譚振很是懷疑，撞人像是故意的！

　　「譚哥，剛才那輛車，好像就是故意撞上去的！」何國輝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這才回想剛才的情形，對譚振說道。

　　「你看清那車的車牌沒有？」何國輝的話恰恰印證了譚振的想法，回憶了一下發覺，剛才並沒有注意那輛車是否有車牌。

　　「那車沒車牌！」何國輝仔細想了一下，肯定的說道。

　　「我也沒看到！」曹玲玲也跟著點頭說道。

　　「難道真是故意撞人的？」譚振這時候已經打開了車門，一邊下車一邊說道。

　　「譚哥，你別動，還是我過去看看！」何國輝像是給嚇到了，走過去之前仔細的看了看路的兩頭兒，拉了譚振一把自告奮勇的說道。

第五二八章 關聯案件

　　剛才轎車撞人那一幕幾乎全部落入了譚振的眼中了，不知為何，他本能的覺得這不是一起簡單的肇事，更像是故意為之，那麼，眼前發生的豈不是一起謀殺案件麼？

　　雖然畢業也有些年頭了，跟著蕭寒又身在官場不短的時間，但譚振卻並不缺乏熱血，何國輝伸手攔他，被他當即就掙脫了，快步的走到那個給撞飛了的人跟前，蹲下身仔細觀察，他知道，像這種急劇的撞傷，不應該輕易挪動。

　　「同志！」譚振試探著呼喚了幾聲，但地上的那人卻毫無動靜，譚振跟不敢動作了，趕緊跑到了車邊，拿起了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並在電話中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期救護車能夠盡快趕到，隨即，又報了警。

　　天空中零零星星的雪花又開始降落了，譚振迅速的回到了那個給撞到的行人身邊，脫下了外套撐起來，罩住了這人的頭部，這時候，一灘褐色的血跡已經逐漸的在這人的身下擴散。

　　應該是譚振在電話中表露身份起到了作用，沒用幾分鐘，救護車就拉響著警報趕到了現場，與此同時，公安出警也迅速趕到了現場。

　　「您是譚振同志？」救護車上下來的救護人員在緊急處理著生死未明的傷者，而警車上，推門下來了一位四十多歲的警官，一下車就對譚振敬了個禮問道。

　　「嗯，我是譚振，您是……」譚振趕緊答道。

　　「我是西城分局李鐵！」警官的言辭也十分簡練，看得出，這是一位雷厲風行的警官，「請您給我們介紹一下案發時的情況吧！」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譚振將自己親眼所見的案發過程講述了一遍，隨即說道：「那輛車是一輛黑色的拉達轎車，並且沒有懸掛牌照，照當時的情形來看，開車人根本就沒有躲閃，是徑直撞上去的！」

　　「勘察現場吧！」警官對身後的助手們吩咐了一聲，隨著這聲命令，幹警們很快就行動起來，有條不紊的對現場進行了勘察。

　　「沒有剎車的痕跡！」

　　「從露面薄冰碾壓的痕跡來看，有突然加速的可能……」

　　由於譚振的身份，幹警們的勘查結果，並沒有迴避他，譚振聽著這些匯報情況，即便是不懂刑偵也能夠斷定，這次車禍，確實不出他的意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傷者身上沒有表明其身份的證件，自行車……哦，自行車是郵政上下發的郵遞員專用自行車……」一個個報告迅速的彙集上來，而急救車那邊也傳來了消息，傷者顱部受創、並伴有大面積擦傷，醫生給出的診斷情況十分危機。

　　「好了，李局長，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還有事，要送這兩位同志去二院，嗯……要是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可以隨時找我。」畢竟自己不是辦案人員，譚振也不好過多干涉，更何況他也不懂這些，和李鐵交代了一下之後，開車將曹玲玲兩個送到了醫院。

　　「那個被撞的人，應該是一名幹部！」雖然黑夜中也不是很分明，但藉著昏黃的路燈，譚振以那人的樣貌和穿著初步斷定，那個人，應該是一名具有國家幹部身份的人呢。

　　「省長，剛才我在送曹玲玲他們去二院的過程中，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譚振思考了一下，拿出了手機給蕭寒打了過去，將這件事情和蕭寒匯報了一下。

　　也只是匯報一下而已，蕭寒哪怕就是關心，也不會對公安那邊指手畫腳的，在電話中說了幾句之後，譚振掛斷電話，回自己的宿舍休息去了。

　　「剛才譚振打電話說什麼？有人出車禍了？」蕭小北同學已經呼呼大睡去了，蕭瀟呢，安安靜靜的在自己的房間用電腦寫著文章，客廳中就蕭寒兩口兒，因而譚振在電話中的聲音舒芳也聽得很清楚。

　　「唔，就在離咱們不遠的一個路口附近，一輛轎車徑直撞傷了一個行人，譚振說，很有可能是一起惡性的故意殺人案件！」蕭寒隨口說道。

　　「真是無法無天了！」舒芳驚愣了一下，隨即低聲罵道。

　　「這個世界最不缺乏的就是那些為了利益鋌而走險的了，也不知那名給撞傷的路人是干什麼的，譚振說像是一名幹部，要真是那樣的話，這件事的性質就尤為惡劣了！」蕭寒點點頭，將電視關掉之後，思忖著往書房走去，這些天雷明潔這位小老太正在忙著為自首事件掃尾，同時呢，也根據在自首案件中暴露出來的線索在積極偵破，聽說老太太好些天了都如同插上了翅膀，不知為何，蕭寒本能的想叮囑一下這位可愛又可敬的老太太務必注意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諸如今天這種路況，小老太還去了寧遠。

　　「反貪局麼？請問雷局長有沒有加班？」蕭寒操起了電話，要到了反貪局值班室。

　　「啊，雷局長剛從寧遠回來，現在……怕還沒到家吧？」值班人員隨口應承著這邊，蕭寒也沒有表露身份，他倒是將一位具有重要位置的局長行蹤透露得清清楚楚。

　　「就這樣的值班員，要他何用？」蕭寒氣的摔下了電話，拿出了電話本，查找到雷明潔家裡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這才有人拿了起來，電話中，雷明潔略嫌疲憊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好，哪位？」

　　「雷大姐，是我，蕭寒！」蕭寒聽著雷明潔有些枯澀的聲音，不禁有些心疼了，要知道，這位小老太的聲音可是一貫清脆爽利呢。

　　「啊，是蕭省長啊，您打電話有事？」雷明潔聽是蕭寒的聲音，不由得一愣，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了呢，讓一位省長親自給自己打來電話。

　　「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聽人說最近一段時間您一直都不停地下鄉往外跑……工作固然重要，但你也要注意身體，尤其是今天這種路況，你務必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啊！」

　　「呵呵，謝謝蕭省長了，省長的關心倒是讓我這孤老太太很覺得溫暖呢！放心吧，我身體還頂得住，還有呢，我們新調來的那位小宋師傅，開車的技術可真是一流啊，今天這樣的路況，人家宋師傅的車子開的又穩又安全，速度還不慢呢！」雷明潔呵呵一笑，身處冷颼缺乏人氣的屋中，蕭寒的關心，也確實讓雷明潔倍覺溫馨。

　　「車技好是應該的，那可是我們小魯的師兄呢，唔，雷大姐，以後您出去的時候，最好是帶上小宋，有他在，我能放多一半的心！」小宋也是遼省人，更是小魯在警衛團的戰友兼業務上的指導人，要是小宋在雷明潔跟前的話，蕭寒不認為有人能輕易的妨害雷明潔的人身安全。

　　又隨口談論了一下工作，蕭寒放心的掛斷了電話，也只是因為譚振的一個電話引起的聯想而已，也不會對這件事情有太廣的思慮。

　　回到客廳的時候，舒芳正無聊的打開了電視，電視中播放著某位說相聲時自己笑個不停的笑星的相聲，蕭寒不喜歡他，便也不會去湊熱鬧，到蕭瀟的房間囑咐了小丫頭早點休息不要熬夜之後，蕭寒拿了一本繁體版的碧血劍進了臥室，在前生後世中也不知看了多少遍的這本書籍，卻是最能促進他的睡眠了，相反看那些思想性過強的書籍卻沒有這個效用。

　　「困了？」舒芳是個嚴重缺乏幽默細胞的傢伙，再加上那位笑星的包袱都給他自己笑沒了，因而觀眾多數便沒滋沒味兒了，見蕭寒拿了催眠書籍進入臥室，便關掉電視，走了進來。

　　「唔，看會書，睡大覺！」蕭寒哈哈一笑，打開了床頭燈。

　　「屋中有些悶，你睡吧，我稍稍的開一會兒窗戶，等會兒再睡！」舒芳走到跟前，替蕭寒掖了掖被角，又將前邊不沖人的窗戶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說道。

　　「嚯，好清新的空氣啊，也難怪說雪是天然的空氣過濾……」蕭寒抽了抽鼻子，呼吸著開窗之際那一股清新的空氣，只感嘆了半句，身邊的電話卻猛地響了起來，倒是把兩口子給嚇了一跳。

　　「省長，魏文廣出事了！」電話中竟然是剛通過話不久的雷明潔，聽著這邊接起了電話，立刻在那邊焦躁的說道。

　　「誰？」蕭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趕緊問道。

　　「就是負責曾友倫案件的魏文廣，剛剛出的事情，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輛拉達車從背後撞了一下，剛才得到的消息，已經……因顱腦受創，沒能搶救過來！」雷明潔的聲音很是低沉，蕭寒也已經想了起來，這個魏文廣正是雷明潔以前的老下屬，在成立反貪局的時候，雷明潔點名要的這人進反貪局，沒想到這才幾天的時間，竟然給人莫名的撞死了，蕭寒才不會認為這是巧合，畢竟剛才譚振已經說道了此事，根據他的判斷，那是一場刻意的謀殺，現在證明被撞死的人是魏文廣，那麼，謀殺的可能已經上升到了必然的程度。

　　「曾友倫案件……好，我知道了，我會和高書記聯繫，請高書記指示公安部門對這起案件從重，從快的進行偵破！」蕭寒此刻也只能這樣表示了，雖然車禍背後肯定隱含著大案，但不經過專業部門的偵查，他也不好就此結論。

　　「嗯，我現在就趕到醫院去……省長，老魏……老魏……今天正是老魏的五十歲生日！」雷鳴及額的聲音中既有沉痛，也有著壓抑不住的憎恨。

　　「呼……雷大姐，儘量的安慰一下家屬吧，我想……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到那時，自然不會讓我們的幹部白白的損失！」蕭寒安慰的說道。

　　以蕭寒現在的位置，面臨此類案件的時候卻不能將視線只侷限於案件的本身，捉拿凶手也好，尋求案因也罷，這都不是他一個省長應該考慮的了，他需要考慮的是這件事情的背後，會隱藏著什麼樣的陰謀，畢竟曾友倫案件的背後隱藏什麼他是知道的，所欠缺的無非就是證據，那麼在這樣的關頭，對方會不惜以此等拙劣的手法將魏文廣撞死，那麼就說明了魏文廣的調查，肯定已經接觸到了實際的邊緣。

　　「有關曾友倫案件的一切資料、證據，反貪局那邊一定要保護好，以防有人狗急跳牆，現在不已經露出猙獰的爪牙了麼？」蕭寒瞬間之中，做出了判斷。

　　「是，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了檢察院那邊，對曾友倫加強保護，對相關的資料嚴密保管！」雷明潔畢竟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公安了，不用蕭寒叮嚀，早就有了判斷了，聽完蕭寒的指示之後，立刻答道。

　　「這樣就好，不能讓我們的幹部白白的犧牲！」蕭寒鬆了一口氣說道：「雷大姐，去醫院的時候，還是叫上小宋！」

　　「嗯！」雷明潔重重的答應了一聲。

　　「又出了什麼事情了？」舒芳這時已經將開了一會兒的窗戶關上了，在蕭寒掛斷電話之後，一邊上床，一邊問道。

　　「剛才譚振打電話來說的那起車禍，已經確認，出事的是反貪局的刑偵處長魏文廣，雷大姐已經前往醫院去安慰魏文廣的家屬了。」蕭寒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啊，那雷大姐還真夠辛苦的呀！」舒芳倒是見過那位可愛的小老太幾回，對雷明潔也是尊重得很，聞言不禁擔心的說道。

　　「多事之秋，凡是真正做事的，誰也不會輕鬆……不過，舒兒，明天你想著要譚振拿上一包營養品，畢竟雷大姐的年歲不饒人啊！」蕭寒往下縮了縮，腦海中卻是在想：「動手了麼？沒想到卻是這麼愚蠢的出招呢！」

　　長夜漫漫，深夜之中，因顧及打擾蕭寒的休息，自然是沒人敢於再給他打電話的，但已經回到了宿舍的譚振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譚振得到死者是魏文廣的消息比蕭寒還要早一些，那是雷明潔擔心蕭寒已經休息，特意在向蕭寒匯報之前給他打電話詢問的時候透露的，從得知死者是魏文廣的時候，譚振就知道，今晚自己要留神電話了，肯定會有後續的情況需要向蕭寒報備，而一般然也不會再去打攪省長的休息的，多半會將電話打到自己這邊來。

　　「譚哥，出了什麼事兒了？」小魯依舊保持著在部隊時候的好習慣，九點的時候，只要在家，一般就要休息了，在譚振將他叫醒之後，小魯一邊迅速的穿上了衣服，一邊對譚振問道。

　　「去省長家裡之後你不是回來了麼？我留下吃了飯後，在把曹玲玲兩人送往醫院的途中遇到了一起車禍……」譚振將今天夜晚間發生的事情和小魯說了一下。

　　「那咱倆幹什麼？」

　　「能幹什麼？我有預感啊，今晚肯定不會太肅靜，肯定還會有別的事情發生，你也知道，咱省長的身體不好，最好呢，就不要打攪他的休息了，有什麼事情，再有人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咱們先招呼下來，等明天的時候再和省長匯報吧，左右就是他現在知道了也採取不了什麼動作的！」譚振呵呵一笑，「把你叫起來，算是跟我做個伴兒吧，有難同當不是麼？」

　　「唔，我去煮一壺咖啡，譚哥，我屋兒的曲奇吃完了，你屋還有麼？」蕭寒對這兩個身邊人可是好的很呢，知道因為自己的關係，哥倆熬夜的時候很多，於是將念祖等人給他準備的上好的咖啡什麼的一股腦都讓這哥倆拿了過來，所以在熬夜的時候，哥倆的消費水平已經直線上升了。

　　「用雪茄來換！」譚振哪裡會放過敲竹槓的時機，左右小魯也不吸菸。

　　「一根換一盒！」小魯憨厚的一笑，起身去煮咖啡了，譚振的手機則已經接連的響起來了。

　　「什麼？曾友倫在隔離室服毒自殺了？」譚振接了第一個電話就忍不住跳了起來，要知道由於曾友倫案的案情重大，曾友倫可是給予了重點看護的，隔離的地方嚴加看管不說，就連隔離地點都由慣例的檢察院後身的隔離室換到了更為安全的辦公樓上！

　　「什麼時候？」譚振知道，自己和小魯的咖啡是喝不成了，一邊迅速的換上出門的衣服，一邊沖電話中的檢察人員問道。

　　「剛剛發現，發現的時候屍體都是涼的了！」那邊檢察院的一位處長無奈的說道。

　　「真是笑話，那看守他的人員呢？屍體都涼了，那也得一大段時間吧？這段時間裡竟然沒有人發現犯人已經自殺了麼？」譚振不由的氣惱的叱問道。

　　「看守人員，嘿，要不是我想起來去看的話，這哥倆能醉到明天上午！」

　　「行了，我這就過去！」譚振穿好了衣服，對正在煮咖啡的小魯招呼了一聲，哥倆放下咖啡壺急匆匆的趕到了檢察院。

　　「嚯？你們檢察院的鍋爐是安裝在三樓的麼？」等哥倆趕到的時候，剛進了檢察院的大門，譚振卻驚愕的發現，就在檢察院的三樓，一個不知是做什麼的房間裡邊，正汩汩的往外冒著黑煙，隱約的，還有些小火苗兒。

第五二九章 不設防

　　「那裡……那裡是資料室。」回答譚振問話的是省檢察院副檢察長羅國恩，譚振驚愕的看著滿身灰塵的羅國恩，難道作為一位副檢察長也去救火了？

　　「曾友倫服毒自殺，已經有同志通知我了，我也是聞訊後趕到的，去四樓監察室的時候，前邊的同志察覺三樓資料室有些許青煙冒出，於是劉處長就想著打開門看一看，可這門剛打開，裡邊就發生了爆炸！」羅國恩將事情的經過向譚振敘述了一遍。

　　「爆炸？」譚振驚詫的問道，「什麼爆炸？」

　　他怎麼都不敢相信，在堂堂的省檢察院裡邊，竟然有人膽敢安放爆炸物，且順利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紙屑爆炸！」羅國恩嘆聲說道，「造成這次爆炸事件的犯罪分子是一個經驗豐富且狡詐異常的老手兒，他利用不充分燃燒原理將整個資料室都佈置成了一顆開門即啟動的觸髮式炸彈，老劉打開房門的那一瞬，裡邊因氧氣稀薄而未形成充分燃燒的紙屑在突然湧入的空氣作用下形成了爆炸，老劉……已經送往了醫院，也不曉得傷勢怎麼樣，與老劉同時受傷的還有兩名同志！」羅國恩心有餘悸的說道。

　　作為一名大學生，譚振也聽說過這種原本不充分燃燒的封閉空間，在貿然打開封閉的門窗的時候，會引發爆炸的事例，沒想到來到了檢察院，卻真實的遇到了。

　　「那資料呢？」

　　「資料……資料全毀。」羅國恩嚥了口唾沫，艱難的說道。

　　「嘿……」譚振嘿的嘆息了一聲，啥也說不出口了，抬胳膊看了看手錶，這時候是凌晨一點，怎麼辦，難道要把省長給吵起來麼？

　　「譚秘書，怎麼辦？」

　　「先去曾友倫自殺現場去看一下吧！」譚振遲疑了一下，隨即說道，「趕緊組織調查吧！」

　　「已經在勘察現場了。」羅國恩點點頭，帶著譚振往辦公樓上走去。

　　一股子嗆人的燒紙味沖鼻而來，譚振在經過三層的時候，卻是給眼前的慘狀給震了一下，整個一間房滿是灰燼，再加上淋水救火什麼的，門口處一灘泥濘，在前邊走廊欄杆上還擺放著幾盆花草，這時候也已經變得灰頭土臉兒的了，有幾盆已經摔到了樓下。

　　「佈置這個爆炸現場要的時間不短吧？」譚振看著屋中那一堆紙灰，不由得心中暗恨。

　　「呃……唉！」羅國恩知道，眼前這位譚秘書對檢察院的工作那是相當的不滿啊！可又能怎麼說？整個檢察院竟然成了任人肆虐的犯罪場所，這何嘗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譚振也不好說太多，跟著羅國恩又上了一層樓，來到了角落處的監察室，這裡，就是關押曾友倫的地點了。

　　就一個單間兒而已，裡邊是一張單人床，實木打造的單人床又大又重，幾名公安人員正拿著勘察工具在緊張的取證呢，譚振在門口停下也沒有進去，對羅國恩問道：「致死的原因查清了吧？」

　　「查清了，氰化物中毒，瞬間就死亡了！」

　　「就死在那張床上？」譚振指了指那張木床，心說氰化物中毒瞬間死亡，死後還躺在木床上，那說明什麼？貌似表明了曾友倫服毒的時候已經有所準備了。

　　「是趴伏的姿勢，掛了半截！」羅國恩給譚振比劃了一下當時曾友倫的姿勢，譚振想了想也沒有說話，照羅國恩比劃的姿勢，可以說是自殺，但也有可能是被人下毒，其本人並不知道。

　　當然，作為省長的秘書，他也只能是在心裡猜想一下罷了，至於說案子怎麼偵破，也只能聽任這些專業人員的動作了。

　　「誰給曾友倫送飯的？」譚振順口問道。

　　「是小賈，由於曾友倫前兩天犯了胃病，因而這幾天來，都是吃一些流食，小賈今晚給曾友倫買的牛奶和蛋糕，牛奶喝了，蛋糕卻沒動。」羅國恩回答著譚振的問話，就在這時候，一名公安人員趕了過來，對羅國恩說道：「已經化驗出來了，牛奶瓶中殘存的牛奶含有氰化物！」

　　「看起來，自殺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羅國恩也是一名老公安了，聽聞結果之後，很快就拿出了論斷，「那東西舔舔就能致死了，還費事弄到牛奶中去，曾友倫作為一個想自殺的，還不會這麼有閒心吧？」

　　「牛奶是哪裡來的？」雖然自己問這些有點兒過度干涉的意思，但譚振想著就要和蕭寒匯報呢，知道的多一些也防備著蕭寒過問。

　　「門衛趙大爺從奶品點買來的！」

　　「呼……按照已有的線索展開偵破吧！」譚振也沒有心情再問下去了，拿出了手機，給蕭寒打了過去。

　　睡夢中的蕭寒給電話吵醒之後，聽完譚振的匯報，也沒有多說，只讓譚振轉告一下，問問他們這幾個負責人，等明天早上，拿什麼向高書記和我匯報！

　　「剛才趙大爺說了，牛奶是從西邊約一百米處的奶品點買回來的，給曾友倫的時候，曾友倫嫌是涼的，要小賈幫忙熱一下，小賈就招呼趙大爺拿了牛奶瓶子去門衛那邊用熱水燙了一下，很有可能在這個過程中給投了毒！」不一會兒，又有人上來向羅國恩匯報導。

　　「好了，現在能確定的也只有三點，其一，這不是一起孤立的案件，其二，相關人員死亡，相關文件被毀，那說明今晚的事情，針對的就是曾友倫案件了，同時在石頭胡同發生的撞人事件，也是這一系列案件之一，相互之間有著相同的目的，其三，明天你們向高書記和蕭省長匯報的時候，將很難過關！」譚振嘆了一口氣，對羅國恩說道，「事情發生的事件也不短了吧，不知檢察院的其他幾位領導在哪裡？」

　　「呃……」羅國恩驚愕的打了個喯兒，也不好說什麼，看著譚振招呼了小魯之後上車離去了，愁苦的掐了掐自己的眉頭，對身邊人說道：「走，去詢問一下小賈！」

　　當第二天高鴻廉書記知道了整個案情經過之後，難免會大發雷霆，但大發雷霆又能怎麼樣？誰也沒有想到，這些膽大包天之徒，竟然敢在檢察院大院裡邊折騰出這樣一起大案，毒殺曾友倫，製造資料室紙屑炸彈，竟然在一夜之間將已經抓到手裡的所有材料給毀於一空！

　　「撞死魏文廣同志的凶手已經有線索了！」到了這個時候，整個案件的突破口也只好寄望於那起謀殺案了。

　　「有線索了，是哪個？」在承受了高鴻廉暴怒之後，公安廳廳長曹項東終於壯起了膽子說了一句，卻給高鴻廉的追問弄得更加膽顫心驚，生怕自己當稻草抓住的這條線再給斷了，那麼，自己這個廳長也就當到頭兒了。

　　「是曾友倫的堂弟，曾友亮！」

　　「哦？那人呢？」高鴻廉繼續追問道，「別告訴我曾友亮已經逃往了外地！」

　　「呃……是的，通過調查那部拉達轎車，終於尋到了車主，是西城區一個建築隊經理的私家車，在案發的時候，給曾友倫借去了，在案發之後，車子給扔到了未明河的河邊了，而曾友亮……經過了事後的排查，已經逃到了外地！」

　　「嘿！這就是你們給我的交代？」高鴻廉怒不可遏，但又毫無辦法，以現在的偵訊手段，曾友亮的出逃，根本就是難以防止的問題。

　　「在哪裡發現的線索，有沒有可能知道曾友亮逃亡的方向？」蕭寒也知道，就目前來說，車站也好，還是各個路口也罷，根本就沒有後世的攝像頭兒，要知道一個人的出逃蹤跡，總要費勁巴拉的去尋找目擊者，曾友亮的出逃，要不是恰好給人看到，恐怕連這人已經逃到了外地都不能夠知道。

　　「東省！」沒想到曹項東卻非常肯定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東省？」高鴻廉看了蕭寒一眼，對曹項東問道。

　　「他買票的時候是通過一個票販子買的高價票，我們是通過那個票販子得知的這個消息！」曹項東趕緊答道，其實呢，能得到這個消息，對曹項東來說何嘗不是一個幸運的結果呢，那個票販子恰好是車站副站長的小舅子，就在幹警拿著照片詢問的時候，票販子到姐夫那裡去要開水，看到照片之後這才認出了公安要找的竟然是自己的顧客。

　　「那還不通知東省車站協助抓人？」說到這裡，高鴻廉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蕭寒，他曉得，東省的省委書記就是蕭寒的老爹蕭國華，真要是涉及東省方面，那事情會好辦得多。

　　「呃，已經發了電報了，不過東省兄弟單位傳回來的消息表明，曾友亮雖然買得是直達東省的車票，實際上卻在東省的延昌市下了車，之後就不曉得動向了，我們已經聯繫了東省公安廳，正在展開調查。」曹剛川說到這裡，心又虛了。

　　「哼，又是個無頭案麼？」高鴻廉嘆了口氣說道，事到如今，他連發火的心思都欠奉了。

　　就在這時候，忽然從東省傳來了消息，在東省警方的調查下，已經發現了曾友亮出逃的線索了，在找到了曾友亮從延昌市下火車後乘坐的出租車司機了，據那名司機說，曾友亮已經逃到了汕頭方向，在座的人不由得心中哀嘆，看起來曾友亮在作案之前早就設計好了出逃路線了，如今已經表明，曾友亮最終的目的就是偷渡香港！

　　提到香港，在這個時候，恐怕是在座的任何人都要咂嘴搖頭，雖然從79年開始，有關香港回歸的談判就已經開始，到如今已經進行了十幾輪的談判，但是由於英國那邊始終存有僥倖心理和無賴念頭，一直到今天，都沒喲實質性的發展，非但如此，由於啟動了香港回歸的談判，英方對於大陸和香港的聯繫的控制更加嚴密了！

　　在這段時間裡，英國方面試圖通過歪曲大陸形象，扭曲香港民眾對大陸的看法，以達到誤導民眾的目的，在一些宣傳上，對大陸更是百般詆毀，雖則在今年的七月份，內陸就已經派駐了工作人員到港，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呢，英國方面卻更加的對大陸與香港的交流實行了嚴控，在這種情勢下，要是曾友亮真的偷渡到香港的話，基本上是沒有引渡回來的可能了。

　　「呵呵，這麼說來，魏文廣的死，曾友倫的被毒殺，資料室的紙屑炸彈，你們是毫無辦法咯？」高鴻廉給氣樂了，指著曹項東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這一系列案件，在一個月之內，你必須要給常委會一個交代，如果交代不下去，那你這個廳長就不用當了，我會讓有能力的同志代替你！」

　　曹項東簡直是欲哭無淚了，這段時間，由於反貪局大出風頭，而反貪局竟然只是名義上歸檢察院領導，而實際上卻沒有半點的從屬關係，因而檢察院的某些領導大有怨氣，在工作中，難免會小小的掣肘一下，抑或是利用一些界限不清的問題，硬是從反貪局那邊將人或材料調過來，只要能夠尋到插手的理由，就會猛插進去，這下好了，人家反貪局根本就不在乎功勞不功勞的，凡是發生的案件，不管是人還是案卷，只要形成了正式材料之後，就會交與檢察院進入正常程序，因而諸如看押涉案人員啊，資料歸檔保管什麼的，人家反貪局是徹底的脫了清閒，因而這次事件雖然毀掉的是反貪局那邊歸攏的資料，死的也是反貪局正在調查的案件的涉案人，但資料室和看押曾友倫的拘押地點，都是檢察院的。

　　既然攬過了瓷器，那你檢察院就重視起來將接手工作做好啊，卻不知，嫉妒心理嚴重的某些人，卻因為面子問題，只是敷衍了事的安排了一下，根本就是故意不予以重視，因而在這次事件中，資料室被燒，涉案人被殺……值班人員和看守人員，竟然兩個脫崗，兩個醉酒如泥，整個檢察院大院，成了不設防之地。

　　這下好了，這麼大的案子，作為檢察人員，在案發之後，一個個跟只傻鳥似的，一問三不知還不說，面對渾身漏洞的內保工作，公安這邊都不曉得去哪裡查找突破點。

　　行吧，你檢察院渾身的毛病也就算了，可出了事情，我們公安局還要幫你背黑鍋！一晚上沒得睡還是小事，兩起大案發生，竟然一夜都毫無進展，在來之前，曹項東就知道，自己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果然，監察院長給高書記轟了出去停職反省去了，而自己這邊，限期破案，要是案子破不了，那麼自己可能比那個停職的都要利落，人高書記說了，要自己讓賢！

　　蕭寒看著面色如土的曹項東，倒是並沒有多少對他的怒氣，相比於渾身漏洞的檢察院，公安那邊卻是強了太多了，說到底，案子難以偵破，其責任並不在公安這邊，只因為檢察院那邊漏洞實在是太大了，讓公安這邊簡直是無從下手。

　　在高書記的怒火下，會議不歡而散，蕭寒回到政府這邊，待譚振出去之後，蕭寒拿起了手機，思忖了一下，按下了一串號碼。

　　「正紅麼？你在沒在東省？」蕭寒聯繫的是秦正紅。

　　「啊，蕭哥，少見啊，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唔，我在東省呢，怎麼，您要過來？是得過來一趟啊，在這邊，可是有不少的人都念叨您呢，再說，老爺子不也在東省嘛，一家人怎好長期的連團圓都不團圓一下？」秦正紅接到了蕭寒的電話，這小子明顯是興奮過頭兒了，在那邊喋喋不休的說道。

　　「行啦，少咧咧哈，我找你是有點私事，跟我爸沒關係！」蕭寒拿著呵斥這傢伙也不當事情了，趕緊制止了秦正紅的絮叨，對秦正紅說道：「你幫我到八大碗兒去找一下小寧，讓她務必給我回個電話！」

　　「就這點事兒？」秦正紅詫異的叫道。

　　「呵呵呵，就這點事兒，怎麼，嫌小不願意去？」蕭寒這基本是故意的，秦正紅那傢伙可是對小寧有意思的緊呢，只是可惜雙方的出身相差太遠，而秦家老爺子又不是陳虎家老爹的性格，基本上，他倆的事情屬於無望那頭兒的。

　　「說實話……我咋不願意呢，不過……算了，跟您說也是白搭，我家那老頑固啊，任誰也沒有辦法，這不，你打電話還算正好了，要明天找我的話，我可就飛平京去鄉親了呢，找我還找不到，行了，您等一下，我這就去市裡！」秦正紅也算是給他老子教訓皮實了吧，雖然對小寧賊心不死，但有蕭寒在遠處盯著，他也不敢去招惹小丫頭。

　　放下了電話，蕭寒知道，從秦正紅他們的駐地去市裡的八大碗找小寧的話，大約得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吧，那還得順溜了才成，因而倒也不會專門的等著這個電話，索性呢，又給自家老爹打了個電話，說實話，爺倆因為彼此的身份特殊，在辦公室的時候，通話並不多，有什麼要商量的，一般得回到各自的家裡才會聯繫。

　　聊了幾句，也無非是商量一下今年的春節怎麼過罷了，等蕭寒放下電話的時候，另一台電話也就響了起來。

第五三零章 無奈的安排

　　蕭寒看了看表，不禁有些詫異，秦正紅這麼快就到了八大碗了麼？

　　「蕭省長，我是曹項東啊！」拿起了電話，譚振接轉過來之後，竟然是曹項東，蕭寒趕忙寒暄了幾句。

　　曹項東也已經是要到崗的人了，和雷明潔一樣，也是一頭白髮，不過他可是因為年歲到了的緣故，在遼省幾大廳中，曹項東不說是資格最老的一個吧，但也是前幾名之內的了，而且風評也好，還是蕭寒從側面瞭解的也罷，曹項東都有著很不錯的反響，說起來，人家可是革命的老前輩，要知道，曹項東可是參加過抗戰的，並且還是一位傳奇少年呢！

　　「曹廳長，你好你好！」蕭寒對待這樣的老同志一向十分客氣，拿起了電話得知是這位的時候，趕忙問好道。

　　「嘿，蕭省長，我……我不好，很不好啊！」曹項東嘆息了一聲，頗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態，更主要的是，在常委擴大會上，可是給高書記給狠狠的痛斥一頓的，在面子上，怎麼都有些過不去，雖然高書記無論是從年歲還是從資歷上，都有訓斥他的資格。

　　「曹廳長，怎麼，在擴大會上給高書記罵得狠了？你也不要太往心裡去嘛，高書記是因為昨晚的案件罷了，出了這樣的事情，老書記生氣也是在所難免的！」蕭寒在電話中勸慰道，雖然這些老同志在別人眼裡已經缺乏了必要的活力和精力，在處理事物上，總有些精力不濟的嫌疑，但蕭寒卻並不這樣認為，俗話說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些參加工作多年的老同志，在很大程度上，說是國家的財富也不為過。

　　「唉，老書記罵我兩句也是應該，我還承受得住，不過挨了罵倒是小事，主要是案子壓在心上，種種原因吧，心裡有些憋屈，找您也不是要冒怨氣，這樣吧，晚上我想到您家裡拜訪一下，蕭省長，您看……」曹項東在那邊試探的說道。

　　「哦，歡迎歡迎，曹廳長能到家裡去我是舉雙手歡迎的，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和曹廳長溝通一下！」蕭寒知道，像曹項東這樣的老同志，去家裡可不會是為給自己送禮以求能夠讓自己為他說話的，很有可能，曹項東去家裡是想從自己私人的角度聯繫一下東省那邊，以求得東省的最大配合，說到底，還是為了工作。

　　「嗯，那好，晚上的時候，我一定聆聽省長的教誨！」曹項東見蕭寒答應了，語氣上立時就顯得輕鬆了許多，打了個哈哈，掛斷了電話。

　　就在這時候，譚振推開門，對蕭寒說道：「省長，高書記的電話。」

　　「哦，好的。」蕭寒掛斷了這邊這台，隨即拿起了內線電話，高鴻廉渾厚的嗓音隨即傳了過來：「我要曹項東和你聯繫的，蕭寒同志啊，唉！一件本來就要水落石出的案件，現在在犯罪分子一系列的動作下，竟然將已經取得的成果破壞殆盡，整個案子，竟然就此陷入了泥潭！如今看來，唯一的線索，竟然只剩下了曾友亮這一根了，想起來，我的心裡就窩火，可事已至此，就是我將這幫傢伙全都一擄到底，也不過是解解恨罷了，卻還是於事無補，我讓曹項東去找你，是想你和東省你父親蕭國華同志聯繫一下，讓東省相關部門務必幫下忙呀！」

　　看起來，在這件事情上，高書記確實是動了真氣了，毫不婉轉的和蕭寒說到了要走四下關係這一點，對於一向姿態很高的高鴻廉來說，可不容易。

　　「嗯，也算是一條有利條件吧，能用咱們自然要用上，說實話，就在剛才，我已經和東省方面聯繫了一下，不過具體的措施，還要曹廳長他們這些專業人士和那邊協商如何協同啊，曹廳長剛才的電話我也已經接到了，晚上吧，晚上曹項東同志到我那裡的時候，再根據曹項東同志的意見和想法做一下安排吧！」蕭寒自然是滿口答應。

　　「這樣就好，只是這樣一來，丟人都丟到東省去嘍！」高鴻廉嘆息一聲，掛斷了電話。

　　和高鴻廉通話結束之後，蕭寒也不禁嘆息了一聲，要是可以的話，他有怎會想著要啟動那條預埋的關係？在反貪局成立，全省投案自首掀起了小高潮之初，蕭寒就已經意識到，恐怕自己幾年前埋下的這個伏筆，就要啟用了，面對敵對意識形態世界的封鎖，面對這一階段特殊的情況，自己一位共和國的省長，竟然要採取這樣的非正常手段才成。

　　「叮鈴鈴……」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蕭寒感覺到，這個電話，可能是自己正在等的了，長出了一口氣之後，拿起了聽筒。

　　「蕭大哥？」電話那邊，久違的聲音傳了過來，蕭寒的嘴角不禁浮現了一絲微笑，當年的小丫頭，聲音還是這樣清脆呢，這一聲蕭大哥，一如過去那樣的誠摯親近。

　　「小寧？」蕭寒答應了一聲。

　　「蕭大哥……你怎麼不來看我們呀！」得，小寧聽了蕭寒的回應，在那邊竟然抽搭了起來，哽嚥著就是一通埋怨。

　　「我也想去看你們啊，不過工作上實在是脫不開身呀！」蕭寒趕緊給自己解釋道。

　　「工作忙，可也不能整天的就是工作吧，你家蕭伯伯可是也在我們東省呢啊！」小寧在那邊不依的說道，聽了小丫頭一如既往的和自己這麼說話，蕭寒卻不覺煩躁，只覺溫馨，想想和小丫頭結識的過程，那時節，自己還是一個青澀少年呢！

　　「我家的飯店現在開得可大了呢，就連蕭書記都經常來我家的總店這邊吃飯呢，每次見到他老人家的時候，我總會想起你呢，可盼啊盼的，你連個電話都不給我們打呢！」說實話，小寧因為幾次遭遇，對蕭寒有著一種依戀和依仗的心態，那時節，蕭寒就是小丫頭心目中的一座大靠山呢，而蕭寒呢，從東省抽身之後，卻是很少聯絡那邊了，小丫頭怎會沒有怨氣？

　　蕭寒拿著話筒，應和著，也不打斷小丫頭在那邊喋喋不休的埋怨自己，他知道，這些年來，小丫頭肯定積攢了一肚子的委屈想和自己表達，這時候打斷她的話，小寧固然在電話中不會怎樣，但撂下電話之後，肯定會哭得稀里嘩啦的！

　　好不容易喲！小寧在那頭兒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將這些年積攢的怨氣統統的冒了出來，最後才不好意思的抽搭著問道：「蕭大哥，你要我給您回電話，是有事找我吧？」

　　「呵呵，是啊，蕭大哥有事要找我們的小寧幫忙解決了呢！」雖然小寧如今怕已經為人母為人婦的了，但此時此刻，在蕭寒的心目中，她還是那個稚嫩的，需要保護的小丫頭呢。

　　「哼，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啦，要不是有事，誰知道您會啥時候才想起我們來？」小丫頭在那邊哼了一聲，說道：「你可得答應我呢，今年怎麼都要來東省一趟，要不，你的忙我才不幫！」

　　「喲，小丫頭長脾氣了呀！竟然敢跟你大哥講條件了？」蕭寒哈哈一笑，在這邊逗弄了一句，僅僅片刻的通話，卻讓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繫的陌生消失的蕩然無蹤。

　　「那是啊！現在不跟您講條件，等人家幫您做完事兒之後，你肯定就放到一邊啦！」小丫頭終於變得一如過去那樣嬌憨伶俐了，蕭寒舒了一口氣說道：「丫頭，你家現在和大賊還有聯繫吧？」

　　「大賊啊……有啊！」小丫頭拉長了聲音說道，蕭寒卻是曉得，就在這片刻之間，小丫頭是有些猶豫的，畢竟當年的大賊也不過是一個持強鬥狠的一個混子罷了，但現在的大賊，卻是一位敢於拿著ak當街殺人的魔王了！

　　「現在還能聯繫上麼？」蕭寒問道。

　　「能的！」想來，小丫頭指定在電話那頭猛點小腦袋了。

　　「那就好，這樣，你呢，跟大賊聯繫一下，要他給這個號碼打個電話，就說是我的事情！」蕭寒將志雙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小寧，不過，這個電話可不是美國那邊的，前些年蕭寒不是讓志雙在蘇聯註冊了一個離岸公司麼，而這個號碼，則是那邊的。

　　蕭寒從來都不敢小看美國的fbi，雖然在一些影視和小說中，美國聯邦調查局也好還是中央情報及也罷，總是以傻瓜的面目出現，但那也只是在文學作品中才會出現的情節罷了，實際上，就目前乃至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調查局和情報局都是世界頂級的情報及調查機構！微軟公司已經是一個近似於禁忌的存在了，只不過因為蕭寒現在並不直接參與經營，而微軟如今已經影響極大，美國那邊屬於有苦說不出罷了，所以蕭寒做一些動作的時候，不能不小心。

　　「就這點事兒啊，您放心吧，我肯定將消息傳給歡哥的！」小丫頭聽了，卻有些詫異，她還以為蕭寒會有怎麼麻煩的事情要自己轉達了，沒想到卻只是讓葉繼歡給一個電話號碼打個電話而已。

　　「那好了，電話號碼記住了吧？」蕭寒暗自一笑，心說，這一番安排，也無非是故意為之罷了，實際上呢，在得知葉繼歡一如另一個時空中的那樣終於偷渡到香港之後，蕭寒就利用蘇聯那邊，通過一些關係始終和葉繼歡保持著一定程度的聯繫了，當然，蕭寒也不會小看克格勃，要知道專制制度下的克格勃的殺傷力比美國要凶歷很多，但一些不傷大雅的動作，掩飾的巧妙一些，還是能夠瞞得過的，更何況，819也就差不多來臨了，此階段，蘇聯方面可是亂騰得很呢！不過葉繼歡卻是不清楚他的那位貴人竟然是蕭寒安排的，現在給他個電話，只是將關係透露一下而已。

　　和小丫頭依依不捨的聊了好半天，這才算讓小丫頭一償相思之情，算是放過了蕭寒，臨掛斷電話之際，小丫頭還刻意的重複了一遍電話號碼，待無誤之後，這才通話結束。

　　蕭寒看了看表，好家在，這一番通話竟然打了兩個多小時，還真成了煲電話粥了。

　　這件事情也就這麼安排妥了，蕭寒只須靜候蘇聯那邊傳來的消息就是了，在這方面，是有專人負責的。

　　臨近中午的時候才召開的會議，中午高書記在盛怒之下，卻是連午飯都沒讓大家去吃，現在又打了兩個多小時的電話，蕭寒撂下電話的時候，肚子裡邊已經咕咕叫了。

　　「嘿嘿，省長，吃方便麵不？」譚振拿了一個不鏽鋼餐盒走了進來，雙層的不鏽鋼餐盒中熱氣騰騰的，卻是一碗徐師傅方便麵。

　　「哦？你吃了沒？」蕭寒接了過來，聞著這有些熟悉的牛肉湯汁香氣，想想徐師傅的名字，自己也有些感到好笑，要知道，這個名字可是他逼著小徐來用的呢，如今臨青徐師傅速食的規模，比那個時空中的鼎新卻是要大好多呢！

　　「我，吃了兩袋了，要不是您說方便麵沒營養，我其實天天吃這個都成！」譚振將一副摺疊筷子遞給蕭寒，嘿嘿一笑說道。

　　「喲，這麼香，什麼好東西？」就在這時候，李左鋒推門走了進來，如今進入蕭寒的房間不需敲門的，在政府這邊可是不多，而李左鋒則是其中的一個，還有雷明潔這位小老太，不過她倒不是持寵而驕，實在是這小老太風風火火的性子，大多數時間都忘掉罷了。

　　「方便麵，徐師傅的，怎麼，左鋒也沒吃飯麼？」蕭寒舉了舉手裡的餐盒，對李左鋒說道。

　　「我倒是吃過了的，不過這方便麵的氣味可真誘人呀，難怪我家丫頭連她老娘親手做的肉絲麵都不愛吃呢，整天的就惦記吃這個！」李左鋒擺擺手，將幾分資料放到辦公桌上，「省長，這是有關遼鋼進一步深化改革的計畫草案，您看一下吧！」

　　「唔，先放到這裡吧，是按照之前的研討會上研究的結果制定的吧？」蕭寒將材料往一邊推了推。

　　「嗯，略有些改動，不過大方向沒變，您看看就知道了。」李左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邊從衣兜裡拿煙，一邊說道。

　　「哦，對了，朋友給了一盒雪茄，我連捲煙都不吸的，雪茄更不沾了，在我這兒放著也是浪費，譚振，去給秘書長拿來！」蕭寒看著李左鋒掏出的煙竟然是不帶嘴兒的金版納，淡然一笑對譚振說道。

　　「雪茄啊，好啊，以後省長有什麼好菸的，我都笑納了！」蕭寒給他煙可是經常性的，李左鋒也多少知道些蕭寒的事情，因而也不推辭，大模大樣的收下了。

　　「魏文廣家裡，你去了吧？」蕭寒一邊吞嚥著方便麵，一邊對李左鋒問道，雖然魏文廣只是一名處級幹部，但因為起死亡的特殊性，蕭寒已經安排了李左鋒痛雷明潔一起過去了，心思也簡單，畢竟李左鋒的身份在那裡呢，解決魏文廣遺屬的困難，李左鋒開口要比雷明潔好使得多。

　　「嗯，去過了，唉……。」李左鋒嘆息了一聲，也不等蕭寒問起，他就已經徑直說了，「其實吧，省長，怎麼說呢？」

　　「呵呵，怎麼還學會吞吞吐吐的了，有事就說吧！」蕭寒將吃完了的空餐盒遞給了譚振，用毛巾擦著嘴，卻有些詫異了，李左鋒和自己已經算是有了默契了，說話怎麼變得有些遲疑？

　　「其實我想說的是，咱們幹部，尤其是一些級別比較低，而崗位呢，又屬於清水衙門的同志……工資實在是有些低了呀，以現在的經濟發展，以現在的物價水平，要是家裡上班的人少的話，生活聲確實有困難。」李左鋒斟酌著用詞，對蕭寒說道。

　　「嗯，這是個問題，怎麼，去了魏文廣家裡，有了感觸了？」蕭寒也很清楚這個問題，但這樣的事情，雖然他是一省之長，卻也只能按照中央的相關文件來執行，工資低……在這次反貪局成立的投案事件中，就有些干部以此為藉口了。

　　「是啊，老魏的家裡情況可說是有些慘吧，老魏的妻子在第二實驗小學教書，工資也不高，老魏呢，工齡是不短了，但前幾年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吧，級別始終沒有上去，工資比我都差了一大塊，他家裡的負擔又重，我在老魏家，連一件像樣的家具都沒看到呢，出事的時候，老魏可是步行回家的……」

　　李左鋒將他在魏文廣家裡看到的一些情況和蕭寒說了說，困難是擺在明面上的，蕭寒卻是知道，李宗峰之所以將話題引到這個上邊，肯定是在安排魏文廣後事，和安撫遺屬的時候，他給了超規格待遇了，不過蕭寒卻不準備為難他，像魏文廣這樣的幹部可能還有好多吧，蕭寒不可能都照顧過來，但已經放到自己眼前的，有可能的話，蕭寒也不吝賙濟一把，更何況魏文廣是因公犧牲呢。

　　「嗯，你的安排還是恰當的，關於魏文廣遺屬的安排，就按照你說的那麼做吧，子女的撫養，老人的供養，以及將來其子女的工作安排，這些你靈活掌握就是了，既然承諾了，將來就要安排好，對這些，我沒有意見。」果然，對於魏文廣的遺屬安排，李左鋒是給予了優待的，撫卹金，遺屬補助都有些超規格，對其子女將來的就業也做了承諾，對於這些，蕭寒又怎會反對？

第五三一章 榮辱與共

　　雖然在意料之中，但畢竟自己是未經請示便做了超出權限的承諾了，見蕭寒根本就沒有在意，李左鋒也就放下了一塊心事。

　　按理說，以他政府秘書長的身份，對於像魏文廣身後事安排這類的事情，自然是有權做決定的，怎奈魏文廣的死因特殊了些，屬於省委、省政府都高度關注的人物，因而才有此一出。

　　李左鋒將事情和蕭寒匯報完畢，省長既然已經同意了他的安排，便也沒有留在這裡聊天的心思了，更何況彼此都是忙人，聯絡感情也不在這一時，站了起來，隨即想起了蕭寒送自己的雪茄，伸手從桌上拿起了那個裝有雪茄的木盒，就要告辭了。

　　「哦，秘書長也在呀！」今天也是碰巧了，進入蕭寒辦公室不需敲門的兩個人驚人先後到齊，李左鋒剛要出門，卻給人從外邊猛地將門推開，李左鋒不由得苦笑著對來人說道：「雷子啊雷子，剛才我差一點就要讓你給毀容了呀！」

　　「呵呵，走得急了些，怎麼，碰到您了？」雷明潔呵呵一笑，對李左鋒說道。

　　「嚇我一跳還不行啊，非要碰到，真要碰到的話，我的鼻子可就給拍平嘍！」李左鋒無奈的攤手說道。

　　「喲，拿的什麼？怪不得一臉高興呢，原來是從蕭省長這裡得了好東西啦！」雷明潔才不在乎這些，說笑了一句，便讓開身子，讓李左鋒過去了。

　　「雷大姐，你怎麼弄了這一身泥呀！」蕭寒將雷明潔讓到了沙發上，這才看見，平日裡挺利落乾淨的小老太，褲腳和鞋子上沾滿了泥。

　　「唉，還不是咱省城這兒的破路啊，昨晚那點兒雪，下到地上就化成了水，然後一摻和，整個路面上都是泥呀！」雷明潔抬腳看看自己的鞋子，無奈的說道。

　　「嗯，你提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咱們省城的城建工作也是要提到日程上了，前兩次常委會上，省城羅書記也提到過省城的城建工作呢！」蕭寒點點頭說道。

　　「是啊，要不是財政吃緊，羅書記肯定早就下力氣整改城裡的路面狀況了，堂堂的遼省省城，整個大街上竟然都沒有完全硬化，招商引資的時候，人家外商可是已經提過了的！」雷明潔雖然不負責這一塊，但設身處地的卻是經常走在省城的道路上，因而對整改省城建設，倒是十分贊同。

　　「唔，今年呢，財政情況要稍好一些，哈哈，這不是有那些貪官上繳的兩千多萬麼，大事情辦不了，但若是省裡撥一些，市裡籌集一部分，再加上已有的這些，整個省城的路面硬化還是能夠做到的！」蕭寒隨口開著玩笑，對雷明潔問道：「雷大姐，您來是有事情的吧？」

　　「嗯，還不是為了那十幾個已經外逃的敗類麼，蕭省長，這次殺害老魏的曾友亮可是也逃到香港去了呢，加上以前的十幾個，這都快二十個了，雖然在整體上的數字不大，但影響卻極為惡劣，雖然我也知道目前我們國內和香港那邊，尤其是英國政府方面有著很大的分歧和糾紛，但我仍舊希望能夠政府出面，將那幾個敗類想方法引渡回來。」雷明潔直來直去，她的來意即便是不說，蕭寒也能猜到幾分，結果一張嘴，果然如此。

　　「嗯，這是一個問題，我和高書記也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只是涉及到香港方面，實在是咱們一省一地不容易開口的，不過呢，我們已經和中央進行過匯報了，相信不久的將來，中央肯定能夠拿出一個辦法來！」蕭寒說這話，也不過是為了應付一下而已，他可是知道的相當清楚，貪官外逃，不光是現階段，就是在將來的十幾二十年後，仍舊是一個沒有解決的大問題，因為這個，在國際上，中國的形象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在評價政府公務人員的清廉貪腐程度上，中國也只強於印度罷了。

　　幾十年後，在美國某地，可是有著一個寡婦村的，那裡的住戶，基本上是國內官員的親眷，更確切的說是各自的老婆都移民到了那裡，這才有了寡婦村的稱呼。

　　「呵呵，我知道找您也只能給您出難題，只是在感情上，任這些敗類逍遙法外，實在是難以接受，這次更多了個曾友亮，他不光是貪污佔用了國家資財，還在外逃的時候，謀殺了我們一位好幹部，這樣的人如果不繩之以法，那麼我黨，我國的尊嚴勢必要遭到損害了！」雷明潔嘆息了一聲說道。

　　「暫時的困難而已，慢慢的總會有辦法解決的，現在不是已經有幾個受政策的感召，已經回來自首了麼，這就是一個好現象。」蕭寒能說什麼，總不能告訴她，我已經做了安排了，甚至還聯繫了香港的大圈幫，想通過另一個位面的力量，達到主物質界面需要的目的……

　　「嗯，行了，我也就是冒一下怨氣罷了，蕭省長，這次我要好好的感謝您啊，是您讓李秘書長親自去解決了魏文廣的身後事，並為其尚未成年的子女解決了後顧之憂，這一切，讓我們反貪局的全體幹部都十分感激呀！」雷明潔想來是很少說這種恭維話的，說著說著，不知道是激動還是赧然，雙頰都浮現出一片紅暈出來。

　　「像這樣為了公務而被犯罪分子報復殺害的幹部，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是在我力作能及範圍內的，我都不會讓英雄流血又流淚！」蕭寒鄭重的說道。

　　「嗯，我相信您的……不過，我這次來，還是為了老魏的家屬來麻煩您的。」雷明潔點點頭說道：「您知道的，老魏的妻子也不過是實驗小學的一名普通教師，一個月的工資才一百多點罷了，可她上有老下有小的，而且老魏的父母還都長期有病，光吃藥就是一個大負擔呢，雖然這次的撫卹金已經刻意的優厚了，但相比以後漫長的現實生活，還是難以解決她的難題！」雷明潔皺眉說道。

　　「哦，這樣啊，那你的意思是……」

　　「呵呵，蕭省長，您看是這樣，就說咱這些掙工資的吧，不管是政府公務人員還是教師等職業，雖然表面上看著光鮮，但實際上的收入並不高，一旦有了大的意外就難以顧得過來了，真正賺錢多點的，還是得說人家那些好企業，哦，我說的是那些合資廠啊什麼的，所以我想，您是不是給老魏的妻子想辦法調動到合資企業或者是外資企業中去？」雷明潔說明了來意。

　　「合資企業和外資企業，在用人上咱可是沒權干涉的呀，你讓我怎麼給她調動？」蕭寒不由得笑道。

　　「您說的這我都知道，不過我說外資企業……也不光是外資企業啦，有些事業型單位的工資也很高呢，比如老兵協會？」雷明潔看向蕭寒的眼光都有些躲閃了。

　　「呵呵呵，雷大姐啊，您和我說話還躲躲閃閃的呀，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老兵協會那邊可只是合同制呀，而老魏的妻子，怎麼也都是正式教師吧，算是行政編？」

　　「我也看透了，編制不編制的這有什麼呀，不過就是個說法而已，人家老兵協會是事業編的合同制，但人家不管是工資福利還是退休後的待遇，可要比咱公務人員強太多呢，只是老兵協會招人的規定極為嚴格，又因為條條管理，咱地方上干涉不到罷了，要是地方上能干涉的話，那老兵協會的大門都能給擠倒了！」雷明潔聽蕭寒的話頭兒，不像是拒絕的語氣，於是乎變得更興奮了。

　　「你呀你，雷大姐，看來您的情報工作做得不錯呢！」小寒聞言哈哈大笑，看來在來自己這裡之前，雷明潔就已經很清楚自己在老兵協會的影響力了，要知道這個歇會現在雖然靠掛在殘疾人協會下邊，實際上呢，卻自成系統，人財物上獨立的很呢，而自己卻是這個協會的創辦人，更巧的是，遼省老兵協會的會長，還是自己的小輩兒。

　　「這麼說，您是同意了？那好，我這就去老魏家裡和她們說去！」雷明潔卻是動了心思了，既然蕭寒笑著說話並沒有拒絕，她卻是不給蕭寒拒絕的機會了，趕緊站起來，沒等蕭寒出聲呢，這小老太則已經迅速的走出門外，咣噹一聲關上了門。

　　「這個雷子喲！」蕭寒無奈的苦笑搖頭，看來，自己不管都不成了，好在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一個電話而已。

　　「對了，省長，我忘記說了，其實老魏也是老兵呢！現在，他家裡可是遇到了困難啦，這麼說，您也不完全是以權謀私！」雷明潔忽的又推開房門，沖蕭寒說了一句之後，笑嘻嘻的離去了。

　　「呵呵，這個雷大姐還真有意思呢！」譚振在外邊聽著這邊的動靜，這時候走了過來，將雷明潔忘記第二次帶上的房門關上，看著蕭寒嘿嘿直笑。

　　「有意思？那也不過是你的感受罷了！要知道底下的那些干部們，見到這位有名的雷子，可是會腿肚子轉筋的！」蕭寒可是十分清楚這位看上去異常可親，行事利落爽快的小老太是有著什麼樣的殺傷力的！

　　「看雷局長腿肚子轉筋的，也不過是那些自身有毛病的幹部罷了，我倒是不怕她，嗯……省長，我剛才聽雷局長說起老兵協會了？」忽然之間，譚振有些羞答答的說道。

　　「怎麼，你有啥想法了，想去老兵協會麼？」蕭寒故意這麼說道。

　　「不是我……是我老家的三叔，再說，還有小魯家裡不是？」譚振鬼道的很呢，生怕自己一個人沒啥力度，連人家不知情的小魯都給拽上了。

　　「你三叔？哈，那可是直省的呀，咱們現在可在遼省呢，至於小魯，唔，我已經有所安排了，就不勞你操心啦！」看著日益與自己愈發親密的秘書，蕭寒故意逗他。

　　「呃，直省和遼省不也是平級嘛，省長，我可是很清楚您的影響力的呀，您給說句話，我三叔也就能安排了呀！」譚振知道省長是拿自己開玩笑，毫不在意的繼續磨纏道。

　　「行啊，我試試吧，你把你三叔的情況寫一下，到時候我好說話！」也是無所謂的事情，不就是往老兵協會塞幾個人嘛，再多的人，蕭寒也不愁塞進去，同時他也知道，自己的這位秘書，也不是毫無分寸的。

　　「嘿嘿，那就好，我這就寫給您！」譚振高興的跳起來就要往外跑，忽而回過頭對蕭寒說道：「省長，我三叔也是一位老兵呢，還是抗美援朝的志願軍呢！」

　　「滾你的吧！」蕭寒好氣的罵道。

　　譚振給蕭寒罵著，心裡卻高興得很，自從跟了蕭寒，他的人生已經全然改變，過去那自己不屑一顧的岳父家，現在見了自己，那可真是當成寶呢，家裡的日子也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且不說，自己的地位呢？省政府一號秘！而且他可是隨著愈發瞭解蕭寒的情況，這種濃厚的依靠感就愈發強烈，自己跟隨的這位那可是直達天地的一根擎天柱啊，只要自己跟隨自家首長，那麼前程還用自己擔心麼？

　　「爸，是我！」譚振一邊想著，一邊拿起了電話給家裡邊撥了過去，這年月電話可還沒有達到普及大眾的程度呢，但他的家裡卻已經給安裝上了，雖然以他處級的級別已經夠條件了，但要知道，他自從參加工作，可是一天都沒在直省待過的，更不要說他老家的那個縣了，但儘管如此，家鄉那個縣的縣領導還是親自關心著，給他的家裡安裝了一部電話。

　　「爸您的身體還好吧？我給您帶過去的藥您吃了沒？那可是我們省長的兄弟從國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呢，您可千萬別不吃啊……我工作上的事情您就甭擔心啦，您只管按時吃藥，照顧好自己的同時，也照顧好我老媽就成啦，嘿嘿……等會和我媽說話吧，先跟您問個事兒。」聽到那邊父親熟悉的聲音，譚振心頭一片溫潤，「嗯，沒別的事情，我就是想跟您問一問我三叔的事情，是啊，我知道您是知道的，嗯，您說，我拿筆記著！」

　　「嗯，三一年生人……」

　　不說譚振在自己屋裡高高興興的寫資料了，蕭寒在譚振出去之後，靠在椅子上不禁想到，隨著自己的地位日昇，圍繞自己存在的一個網絡也逐漸形成，如今更是越來越大了，而這些人可謂是與自己寵辱與共的呀，自己在擔負著心中那份理想的重擔之外，又何嘗不擔負著這些人的現在和將來？

　　叮鈴鈴的電話打斷了蕭寒的思緒，不一會，譚振就把電話轉到了裡邊，蕭寒拿起來之後，卻是剛剛離開的雷明潔。

　　「省長，剛才公安廳老曹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晚上要到您家裡去拜訪一下，不過，他怎麼還要叫上我一起去呢？」雷明潔和蕭寒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卻有著一種別樣的聯繫，讓雷明潔莫名的對這位省長感覺親近可靠，其實呢，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在某一個時空，自己的這位領導，還是自己的敬仰者呢，有著這樣的詭異原因，蕭寒對她的尊重和看重，自然會使兩個人莫名親近。

　　「怎麼，雷大姐還不想去我那裡麼？」蕭寒哈哈一笑，「從到北方呢，我據喜歡上了這邊口味的餃子啦，我可是聽說雷大姐做的餃子是有名的好吃呢，怎麼樣，今天就在我家，讓我們那口子和雷大姐學一下手藝如何？」

　　一切都是藉口而已，家中小聚一下，何嘗不是讓相互之間的距離更加拉近一些，至於曹項東要雷明潔陪同，這裡的想法可就複雜多了，一般說，到領導家裡拜訪可不是輕易能夠得到的機會呢，而曹項東卻叫上了雷明潔，其實不過是要向蕭寒表明一個態度罷了，那就是我與您的親近，也只是建立在工作關係上的，與私交無關，去您的家裡，也不是向您示忠後想著依附你！

　　對於曹項東這樣的老同志，蕭寒瞭解頗深，也正是這種瞭解，才讓蕭寒對這些老一輩有著很深的尊重，到自己家裡，無非是藉著家這個氛圍，以期自己和東省溝通的時候，更能夠有一種水乳交融的感覺，曹項東並不清楚，此前，自己已經和父親蕭國華做了溝通了，說到底，人家去他家裡只能歸於工作方法罷了，就好像他去高書記家裡是一樣的！

　　「舒芳，你讓張大姐到菜市場買一些包餃子用的材料回來，唔，北方口味的，之後呢，你讓張大姐她們休息去就是了，今晚的餃子有人包。」其實，蕭寒對於這次曹項東和雷明潔的登門還是很重視的，因而在雷明潔打過電話之後，很快就給家裡做了安排。

　　他來遼省，那可謂是真正的空降兵了，哪怕他以前有過在遼省的工作經歷，卻也是浮在半天空罷了，並沒有伏下心在這邊經營，而官場之中，向來便有本地官員和空降官員之說，相對於外地調來的官員，能不能與當地土生土長的幹部很好的融合，也是體現這名幹部工總能力的一方面兒，雖然曹項東和雷明潔的拜訪有著特殊的背景，但不得不說，這讓蕭寒在遼省的工作，有了一個新的契機。

第五三二章 小處

　　下班時間到了，譚振在進來收攏文件的時候才順口提了一句，就在今天下午，醫院那邊打來了電話，曹尚坤說啥也不想在醫院裡邊待了，譚振聞知之後，索性安排了車子，送他回家了。

　　「曹伯說在醫院裡給煩夠了！」譚振說到這裡，微微一笑對蕭寒透露了一個消息，「很多人都來探望曹伯了，縣裡的市裡的，還有省裡這邊的絡繹不絕。」

　　「人啊……行了，送回去也就是了，以曹伯伯的性情，肯定受不了這些官員的騷擾，可這種事兒還不好幹涉。」蕭寒苦笑著搖搖頭，相比今天發生的事情，這些也都是小節，只是牽累老人受罪，蕭寒心裡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囑咐了個再三，要我不和您講，當時我答應了，不過，我把我的手機留給了司機，您要是想和曹伯通話，就打我那個號碼就成！」譚振是個心胸十分仔細的人，見蕭寒略有些遺憾之後，對蕭寒說道。

　　「哦？那好，咱們一邊回家一邊打電話吧！」蕭寒拿起了自己的公文包，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車子已經停到了樓下，蕭寒上了車之後，等出了省政府的大門，這才用手機給司機打了電話，在電話中和曹尚坤老人聊了幾句家常，囑咐其要注意身體等等，還道了歉，言說自己看老人卻給老人帶來了麻煩。

　　「呵呵，這種麻煩啊，想來會有好些人希望有呢，不過我受不了這個，整天吵吵雜雜的，還不如回家去舒坦，是我讓小譚告訴你的，你可不能怪他，那可是個好孩子！」曹尚坤一如以往的樸實，絲毫也沒有和省長大人牽上線的矜持，而蕭寒最為尊重的則是老人的這一點了，當年自己作為他的直接領導的時候，老人都不會因為彼此之間的關係來找自己，事到如今，自己當了遼省的省長，老人還是儘可能的避開，這種品格，隨著時間的推移，可是會越來越少的。

　　「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放心吧，小譚怎麼樣，我也是瞭解的，包管不找他的麻煩就是了，唔，曹伯伯，您把電話給一下玲玲吧，我有些事情和她交代一下。」蕭寒和老人保證之後，對老人說道。

　　「玲玲，我是你蕭哥，關於你和你對象的工作，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可結合這幾天的情況，我有些話必須要囑咐你，你聽好了。」蕭寒很是鄭重的對曹玲玲說道，「人組成了社會，而作為社會動物，便衍生了各中各樣的關係，你們能夠因為曹伯伯和我相識，這也無可厚非，我只是想告訴你和你的對象，關係並不足恃，重要的還是將工作幹好，由於我的原因，你和你對象在工作上必然會有方便的一面，這些，我不會幹涉，但切忌依仗我的關係做出有違身份，有違規矩的事情來，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之所以臨走的時候還囑咐這些，蕭寒倒不是怕曹玲玲會仗著自己的名頭怎麼樣，以曹玲玲的性格，卻是跟她那個不爭氣的哥哥大不相同的，和曹尚坤的性格卻極為相像，即便是有自己的名頭罩著，也不會出現什麼偏差，倒是她的男朋友，那個人不是一個穩當的。

　　「嗯，蕭哥，我知道了，我們一定不會給您抹黑的！」曹玲玲在電話中保證道。

　　「唔，那就好，以後曹伯伯的年歲一年大似一年了，身邊也只有你和你哥兩人親近，對於老人務必要孝順待之啊，呵呵，也許是我多嘴了，總之，我希望你們能有一個幸福的人生，曹伯伯也能夠有一個美滿的晚年！」話到這裡，蕭寒已經不需要多說了，在曹玲玲千般保證中，蕭寒掛斷了電話。

　　回到家裡的時候，張大姐已經將蕭寒安排的包餃子用料準備齊了，在舒芳告訴她不需要她伸手之後，索性帶了小亮娘兩個去郊區老家看自家的房子去了，一如這時候農村的普通住宅一樣，她們家裡的房子還是那種用火炕上的老土坯打碎後做泥來抹的泥頂呢，入冬一場雪，雖然不大，卻讓張大姐很擔心，畢竟平時也沒啥機會去家裡，這次趕上沒事兒，索性回一趟老家，拜託一下鄰里，在下雪的時候，幫忙清掃一下房頂。

　　「你把張大姐給放走了，那麼餃子誰來包？我會是會，可不會調餡兒啊！」舒芳將丈夫迎進門，一邊接過蕭寒手裡的皮包，一邊問道。

　　「你不是總想見一下雷明潔雷大姐麼？今天雷大姐就過來，我可是聽說過的，雷大姐調餃子餡可是很有一手的！」蕭寒一邊脫下外邊的大衣服，一邊笑著說道。

　　「是嘛，可人家到咱這兒來，總歸是客人啊，讓人家動手，這多不好啊！」舒芳呵呵一笑說道，要知道對於那位看上去可愛可親的小老太，蕭瀟可是和她說過不少的，因而舒芳對這位小老太倒是有幾分好奇，甚至於按照蕭瀟比劃的身高和體型，為雷明潔做了一件風衣呢，只是蕭寒不好帶，而舒芳又沒有機會認識她，也只好先放在家裡罷了。

　　「沒關係的，雷大姐可是一位痛快人兒呢，要是有說法，我也不會這麼安排了，你放心。」

　　蕭寒瞭解自己的小妻子，在舒芳身上，有著一股十分濃郁的小資情調，平時的時候，在遼省的幾個晚輩也會過來，個人的媳婦兒呢，知道舒芳一個人在遼省怕她孤單，也常常來家裡陪她說話，一到那時候，舒芳總會停下手裡的一切工作，自己煮了咖啡，準備水果，弄不少的小吃食正兒八經的待客，倒好像在國外舉辦的一些小型沙龍一般，弄得蕭寒那幾個侄媳婦來的時候都打怵……卻也不好不來，畢竟都在外地，又秉承著蕭家集的規矩，就這樣，來蕭寒家裡，尤其是蕭寒不在的時候，那些個侄媳婦們，就愈發來去匆匆了。

　　來蕭寒這裡拜訪，自然不會太晚，蕭寒剛到家沒多一會兒，雷明潔和曹項東就到了，這次雷明潔也不過是陪綁來的，因而坐下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和舒芳到一邊去親熱了，談笑片刻，兩個女人就歡歡喜喜的去了廚房裡邊，不一會兒，就聽雷明潔在那邊說道：「餃子餡還是用菜刀一刀一刀的剁細才正宗，可不能用絞肉機湊合，來，你看著，我來剁餡兒！」

　　「呵呵，雷子啊，還是那副說打就落的脾氣，聽聽，就連剁餃子餡的聲音都比別人利落！」曹項東呵呵一笑，對蕭寒說道。

　　「走，她們忙她們的，咱到書房裡邊去說話，這一剁餃子餡，咱們說話都得嚷呢！」蕭寒哈哈一笑，對曹項東延請道。

　　「好，聽說省長書房裡有很多的藏書呢，我也參觀參觀！」這種事情當然是一點即通，曹項東站起來隨著蕭寒走到了書房。

　　即便是單獨交談，涉及到的實質性問題也沒有多少，在蕭寒和東省那邊聯絡之後，坐下來也不過聊一些官面兒上的事情罷了，好在雷明潔動作那是相當的麻利了，也就一個來小時的時間，廚房中的餃子香已經飄進了書房。

　　足有男人拳頭大的大餡兒蒸餃兒，熱氣騰騰的端到了飯桌上，在弄三五個下酒的小菜，倒是這種更貼近於家庭便宴的格調，讓曹項東更加放鬆了，話題也因而深入了不少，在一頓酒飯之後，原本淡如水的君子之交，終於沾染上了一些世俗氣息。

　　不管怎麼說，蕭寒總覺得這一步走得不錯，來了也有幾個月了，除了已經鐵定是自己人的李左鋒等，還沒有圈外的幹部能夠和自己私下交流呢，曹項東的來訪，也算是成功的開了個頭兒吧，因此上，蕭寒對這件事兒十分滿意。

　　「喲，這風衣好巧的手藝呀，樣式好，這手工也是頂好的呀！」臨走之前，舒芳特意為雷明潔做的風衣終於送了出去，雷明潔抖開後看著這件無論是樣式和做工都格外滿意的風衣，卻是有些愛不釋手了。

　　「你弟妹專門給你做的呢，呃，雷大姐，你該不是不知道，俺家你弟妹，可是個有名的裁縫呢！」蕭寒開玩笑的說道。

　　「嘿，省長這麼說可是屈了夫人了呀，您當我們不知道麼？舒大師的名頭，我們還是聽過的！」見蕭寒說得有趣，曹項東也附和著開起了玩笑。

　　「哦？還這麼有名呢？我倒是沒覺得，反正我很少穿她做的衣服呢，太花哨，我一般都是穿我過去的一位朋友給我訂做的。」蕭寒哈哈一笑，隨即將兩人送到了門口。

　　等曹項東和雷明潔離去之後，舒芳待蕭寒回轉，一邊將茶几上的茶具收拾起來，一邊笑著對蕭寒問道；「這樣的拜訪，以後是不是會越來越多？」

　　「總要難免有這個的，不過來人的多少，還是要看具體的情況，比如從我這裡得到的多少和我在這裡所站的時間長短等等。」所謂入鄉隨俗，而官面上尤是如此，儘管蕭寒也不很喜歡這種交往，但為了工作，也是在所難免。

　　「呵呵，我也就是這麼一說罷了，還是你的工作重要，不過呢，要都是來的雷大姐這樣的訪客，我還是非常歡迎的，嘻嘻，雷大姐真的很好呢！」舒芳走到蕭寒的背後，攬著他的肩膀笑著說道。

　　「喜歡的不喜歡的都可能來，不過你也不必太拘於這個，喜歡接待的就接待一下，不喜歡的，你就在你的工作室裡忙和就是了，來訪的，倒是很少會有留飯這種事兒，時間也不會有多長！」蕭寒還是十分遷就自己的小妻子的，反手摸著舒芳光潤的面頰，安慰的說道。

　　「那怎麼行，來的都是客，總要招待好的。」舒芳搖了搖頭，這時候，院中車子一響，唔，是蕭瀟大駕駛員開了她的愛車蟲蟲從郊區回來了。

　　「嘩！哥，好溫馨喲！」小丫頭一陣風一般掠了進來，舒芳都來不及從丈夫肩頭挪開，給小丫頭看到後，小丫頭吐了下舌頭，調皮的說道。

　　「那是當然啊！」看了自己的小妹，蕭寒卻是沒有了半點在外邊時候的架子。

　　「省長，我們回來啦！」張大姐這時候也進了屋子，手裡拿著一個鼓囊囊的布包，見蕭寒看過來，笑著說道：「我看省長挺愛吃我們北方大的菜呢，尤其是我們這些上不了大台盤的農戶菜，我就順便從家裡拿了一些，有干蘑菇，還有干蕨菜、黃菜什麼的。」

　　「好東西呀，對了，像咱們這兒，這些山野菜還多麼？」蕭寒倒是知道一些，好像在那個時空中，十幾年後，山野菜會成為大熱門。

　　「滿山滿坡都是的，要是下功夫，拿著籃子出去，用不了一個小時就能挑一籃子，這年月大傢伙兒的生活好了，也就沒啥吃這個的了，就連餵豬喂雞鴨的，也都是用現成的白菜幫兒和玉米面和著來，如今啊，還出了成飼料了，更沒人去弄這個了，所以啊，這些年愈發多了！」張大姐在蕭寒這裡待得時間長了，因為蕭寒和舒芳的和氣，倒也不會太拘束。

　　「是啊，雖然比發達國家相差還很遠，不過比較以前，也是好了太多了，不過有一點是錯的其實啊，這些山野菜，卻是要比那些大棚蔬菜什麼的有營養多啦，而且還有一點，這些山野菜可都是能入藥的，可謂是真正的健康食品呢！張大姐，謝謝你拿來了好東西啊！」

　　「蕭叔叔，您要是愛吃這個，等明年春天以後野菜長出來了，我一準兒去地裡給您挖好多回來，蕨菜啊，薇菜啊，好多的，蕭瀟姐愛吃酸菜，其實啊，有一種叫酸巴溜溜的野菜，那酸得才正宗呢！」小亮聞言，湊到了蕭寒的跟前，拍著小胸脯一勁兒的保證道。

　　「耶……就你能！」蕭瀟沖小傢伙做了個鬼臉兒說道。

　　「就是啊，我可是認識好多種野菜呢，蕭瀟姐認識麼？」小傢伙理所當然的說道。

　　「當然認識啦，要知道，我老家也是農村的呢！」蕭瀟哪裡會服氣啊，和小傢伙爭執了起來，不過是孩子間的打鬧而已，蕭寒只樂呵呵的看著小傢伙故意氣蕭瀟。

　　「張大姐，家裡還好吧？」蕭寒任兩個小的在那邊鬧騰，轉而對張大姐說道。

　　「還好，還好！來的時候匆忙了些，也沒和左鄰右舍的交代下，這回回去之後，家裡呢，倒是給鄰居照顧得很好，豬圈裡的豬啊，還是帶信兒讓我家裡的一個弟媳婦照看來的呢，沒想到我回去的時候，人家都幫著出欄了！」張大姐一臉笑意的說著，看得出，其在家裡的時候，也是一個人緣很好的人呢。

　　「那就好啊，說起來，城裡鄰里之間的關係，總不如咱農村呢，幾輩子都住在一起，到啥時候，都是有一股子鄉情在！」蕭寒非常贊同的點點頭，關於這一點，他的感受更深，要知道，他們蕭家集更是家族型的村鎮。

　　「是啊！」張大姐隨和著笑了笑，隨即問道；「省長啊，今天我買的菜還好用吧？」

　　「好用！」蕭寒示意張大姐也坐下，誇讚道，「五花肉包餃子，還真是香啊！」

　　「對了，我今兒個去買肉的時候，齊禿子的攤案上的肉可好看哩！鮮紅兒鮮紅兒的，那肉膘兒，才一丁點厚，買的人可多得很！」張大姐有些赧然的說道，「我去晚啦，倒是沒輪到，沒法子才從隔壁攤子上買的土豬肉。」

　　「哦？還有這麼好的肉？您說您買的是土豬肉，那麼他呢豬肉叫啥豬肉？」蕭寒愣了一下，隨即掩飾了過去，繼續問道。

　　「人家叫精瘦肉，是瘦肉型的豬殺出來的哩！聽說是喂了啥高科技飼料才能喂出這樣的豬呢！」張大姐哪裡會曉得其中的道道啊，她還一直都為自己沒能買到那種好看又吃的精瘦肉內疚呢。

　　「這樣，大姐，您明天的時候再去一次，問問那個姓齊的攤販，他的豬是從哪裡逮的，之後買一塊回來，不過先別做，留著我有用！」蕭寒對張大姐交代道。

　　「行行，我明天早點去」張大姐連忙答應道。

　　看起來，瘦肉精還是有人生產了呀，雖則蕭寒在前一段時間已經交代了李左鋒注意瘦肉精的問題，但這件事情沒出現危害的時候，人們總不會當重的，即便是李左鋒，也不好就直接下令杜絕生產瘦肉精，畢竟在學術方面，還處於論證階段呢不是？

　　其實要是能夠嚴格配比控制的話，蕭寒也不會這樣一槓子將瘦肉精否定掉，諸如口木，美國等輸入大國，對於含量上，也只是要求控制罷了，但國人的劣根性卻讓蕭寒不敢敞開這道逢兒的，一旦鬆開了這道逢，國人會削尖腦瓜將這道逢給鑽成大窟窿！

　　帶著這個心事，蕭寒待張大姐母子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之後，來到了書房中，想了想，還是給譚振和李左鋒各打了一個電話，交代他倆，明天的時候，一定要派下人去調查一番，看如今已經上市了的，用瘦肉精喂養的生豬有多少！

第五三三章 有思

　　蕭寒知道，這時候自己叫停瘦肉精，肯定會受到那些被利益驅使而強行忽略了瘦肉精危害的那幫人的，但是一種責任的驅動，讓蕭寒絕不會將這件事情輕鬆放過。

　　瘦肉精可以用，但用量，用法必須要得到嚴格的控制，針對國人國情，這種控制還必須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才成，比如瘦肉精使用允許等制度的制定，甚至於，蕭寒會限定使用瘦肉精的飼養單位的資質，總而言之，瘦肉精這柄既能提高肉質，又會損害人體健康的雙刃劍，由誰使用是最重要的。

　　沒想到剛給李左鋒打過電話去，沒有多長的時間，李左鋒就又把電話回了過來，在電話中李左鋒向蕭寒匯報導；「省長，剛才我已經聯繫了東北農大，正好我愛人的一位同學就在這個項目組中，經過瞭解，目前的瘦肉精使用還在實驗的過程當中呢，只有省畜牧研究所下屬的一個養殖場在試用呢，至於喂養了瘦肉精的生豬是怎樣流入到市場中的，這還有待調查！」

　　「嗯，我知道了，有關瘦肉精的使用論證，目前還在學術研討過程當中呢，前些天咱們不還看了有關瘦肉精使用過程中的利弊分析了麼？所以呀，這件事情一定要嚴控，可不能等到出事之後，挨了打才想起把式來！」蕭寒知道，每個人都是有不足之處的，李左鋒亦然，在這種有關學術方面的問題上，一些干部總會表現的遲鈍一些，更何況瘦肉精還是一種利弊皆有的東西呢，因而李左鋒在這個問題上不夠堅決，還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他可不是來自後世的人呢，沒有經歷過後世中瘦肉精中毒的慘痛。

　　食品衛生，不管是什麼時候，這都是一個大問題，但是，由於一些添加劑什麼的畢竟不是立刻致人死地的劇毒，相對之下有著不短的潛伏期，因而呢，便有人麻痺大意，要不然，後世之中也不會出現諸如毒牛奶，毒奶粉之類的產品了，在有關後世的記憶當中，蕭寒可是對三鹿奶粉的那位女性老總深感遺憾過呢，要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毒奶粉，那位女老總可稱得上是一位備受尊敬的女強人！

　　「省長，是我注意不夠了，我向您檢討，這件事情我這就安排下去，一定嚴密控制起來！」李左鋒匯報完情況之後，未等蕭寒指出，就已經先行檢討了，說實話，也是這陣子搞出來的事情實在太多，讓他有些兼顧不暇才會忽略了瘦肉精大的問題。

　　「檢討就不必了，畢竟還是在論證當中的事情呢，但由此可見，對於瘦肉精的論證過程，一定要加快速度才行，一旦因為論證的時間過長，糾葛不斷，而讓那些貪圖利益的人有意無意的推出去了，那樣的話，想要控制，可就要費些力氣了！」這時候的瘦肉精也只是理論上的東西非常誘人罷了，因為沒有推廣開來，其效益型還沒有充分的體現出來，那幾個亟待推出瘦肉精的叫獸磚家什麼的，也無非是想在名聲上賺取一些而已，可一旦推廣出去，得知效益驚人的話，那麼，這些人的勁頭兒可就更足啦！

　　「嗯，我一定敦促有關研究機構，專家學者加快對瘦肉精的化驗、試用的過程，如果瘦肉精確實對人體有害，那麼，將立即予以叫停！」李左鋒這回是下了決心了，心中暗道，原以為蕭省長也就是因為碰巧遇到了才偶然想起，這時候卻是表明，蕭省長不知通過什麼途徑已經得知，這種添加劑，在超量使用的情況下，對人體會造成較大的傷害，難道是從美國等發達國家得到的消息麼？這也不一定啊！不管怎麼說，瘦肉精……自己必須要重視起來了！

　　蕭寒交代完這些之後，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不知為何，今天總覺得渾身酸澀，也不像是給累到了的感覺，但有些不舒坦卻是真的，索性放下了手頭的事情，來到了客廳之中對舒芳說道；「舒兒，我覺得脊背酸澀得很，這個點兒了也沒必要麻煩醫生了，到臥室去，你給我捏幾下吧？」

　　「好啊，我看你也是給累到了，我這就去洗一下，你先去房間等我吧！」舒芳看了看丈夫，雖覺得他精神還好，但那瘦削的身形，總讓她感覺心痛，這一回好不容易要早些休息了，她哪裡還不贊同呢？

　　雖然有著專職的保健醫生，但人家也不能全天候的在一邊伺候著，因而在平時為蕭寒做一些保健治療的時候，舒芳也會跟在一邊，學一些按摩手法什麼的，一些簡單的推拿按摩，還難不倒她，稍稍的沖了一下，來到了臥室之中，輕輕的為丈夫捏拿起來。

　　「怎麼樣，我弄得還好吧「？

　　「還成，就是手頭兒的勁兒小一些，畢竟沒有專門訓練過呢！」感覺妻子的小手兒在後背上靈巧的揉捏著，蕭寒的腦袋深陷在綿軟的枕頭裡邊，甕聲甕氣的說道。

　　「嗯，等有機會，我也好好的學一下，練一練手上的力氣「，舒芳蜷起腿，慢慢的蹭到了床上，在丈夫的脊背上坐了下來，這樣也便於她將身體的力量也加上去。

　　在舒芳的捏拿之下，蕭寒覺得後背的酸澀略有減輕，同時眼皮也有些沉重了，攬過妻子柔軟的身子，輕聲說道：「累了吧，我倒是有些困了呢，咱們休息吧。」

　　「嗯，我去把燈關掉。」舒芳柔聲說著，伸長腰肢，探出手將床頭燈啪嗒一聲關掉，之後偎依在丈夫的懷裡，閉上了眼睛。

　　房間中一片靜謐，只有外邊的星光映在窗簾上，朦朦朧朧的透出了窗櫺的影子。

　　聽著舒芳發出的均勻的呼吸，蕭寒卻悄然睜開了眼睛，腦海中積壓著那麼多的事情，怎能夠這樣輕鬆入睡？

　　自己來到遼省，一步一步的，看似凌亂，其實卻每一部都蘊含著自己的構思，結果也表明了，隨著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逐次發生，自己也終於能夠在遼省發出一些聲音了，當然，之所以顯得輕易，也和高鴻廉書記的有意退讓不無關係，當然，這也只是代表了一方面罷了，主要的是自己利用先知先覺，推出了反貪局。

　　在官場上，想要證明你自己的價值和權威，不管是做事還是作勢，都不如直接調理人來得迅速，只要你在幹部的任免上能夠發出聲音，那麼，哪怕你只是一個不重要的職位，也會變得炙手可熱，更何況自己還是這個省份的二把手呢，通過這次幹部的任免安排，自己將自己需要用的人手順利的安插了進去，再加上之前的一些動作，這樣一來，在別人的心目中，已經很清楚的看到，自己能夠左右想左右人的仕途命運，於是，和自己聯絡的人，便越來越多了。

　　「還得感謝那幾個混蛋呢！」蕭寒想到自己剛來的時候，那幾個稀里糊塗就撞到了自己槍口的混蛋來，正是他們幾個蒙蹬轉向的竄出來給了自己機會，自己剛開始安插人手，又豈能如此輕易？

　　人的因素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自己也不過是想做事而已，又不是想在遼省搞什麼一言堂，畢竟自己還是一個二把手，更何況，自己對於這種純權力的感覺，並不感興趣，只要自己的人手安插到位，自己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推動工作就行了，至於那些不相干的，只要不干涉阻撓自己的動作，那就讓他們不相干著去吧，自己又不想在這裡建一番勢力，說不定用不了幾年，自己就要給調走了呢？

　　國企改制，這是蕭寒考慮良久的一個事情，不管怎麼說，諸如計畫經濟時期那些三統五管的企業，終究要改變原有的經營策略了，大鍋飯吃不得，責權利必須要清晰，只要不是涉及到基礎能源，企業的形制，都可以靈活掌握，蕭寒考量著自己所熟悉的幾個企業，將早就計畫好了的改制規程重新的過濾了一下，心緒逐漸的寧靜了不少。

　　「除了那幾個基礎性的、國家必須控制在手的大型企業，剩下的這些，也沒什麼難度了。」蕭寒篤定的想到，要知道在體制改革方面，他可是有著大把的例子可以借鑑的，有的甚至就是現在某個企業的必定將來。

　　「你怎麼又不睡了？」舒芳俄而醒了過來，扭轉身看著丈夫在黑暗中也熠熠閃光的眸子，關心的問道。

　　「睡了一會兒」蕭寒輕柔的攏了攏舒芳的長發說道。

　　「這才多一會兒啊，有半個小時？」舒芳拿起了枕邊的腕錶，看了看說道。

　　「沒事兒，這已經比往日要早了呢，唔，我去外邊拿兩杯酒吧，你陪我喝一杯，之後咱就睡覺。」蕭寒為了不讓妻子擔心，笑著捏了捏妻子尖翹的下巴，輕聲說道。

　　「好啊，不過只許喝白蘭地，可不許拿二鍋頭，嗆人呢！」舒芳好笑的勾著蕭寒的脖子說道。

　　「呃，好吧！」蕭寒呵呵一笑，家裡雖然有著大量的好酒洋酒，但自己平時呢，尤其是和秦正紅、陳虎這些兄弟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喝二鍋頭，因而從平京過來，就拿了好幾箱，其後陳虎他們也帶過來不少，儲藏室中，最多的酒還就是二鍋頭了……

　　「哥，有時候啊，你的一些行為，還真是土老帽啊！」纖細修長的手指滑過丈夫的腰畔，舒芳呢喃著說道。

　　「這有什麼，我本就是農村的孩子！」蕭寒卻不以為忤，前世的習慣讓他有著本能一般的貴氣，但這世的人生，又讓他身體裡蘊含的樸實蒸騰出來，要不是在這個時空中自己有著絕高的身份，那些被人稱道的所謂高貴氣息，其實不要也罷！

　　輕輕的下了床，蹬上妥協，摸到了門邊，打開來 ，蕭寒往餐廳的方向走了過去，記得在那裡的酒櫃之中，還有著一瓶只喝了一點兒的白蘭地呢，蕭寒決定今晚就把它給消滅掉。

　　打開餐廳的壁燈，將那瓶白蘭地尋了出來，又拿了兩個杯子，想了想，索性又拿了一些小吃食，呵呵一笑，打開冰箱拎出一袋兒鳳爪出來，舒兒不是說自己土老帽麼？那好，咱就用這國人下酒必備的酒菜好好的土一把！

　　將白蘭地和小食品連同雞爪子放到一個托盤裡邊，蕭寒端著托盤，慢慢的回到了臥室的門口，順勢看過去，卻察覺書房中，有燈光透出。

　　難道自己出來的時候沒有關燈麼？蕭寒將托盤放到一邊，悄悄的走到了書房跟前，卻猛地聽到，裡邊發出了噼啪的響動，像是誰在敲打鍵盤呢。

　　「蕭瀟？」蕭寒推開了房門，還以為是蕭瀟在用電腦，可她房間裡邊就有一台的呀，而且因為是後來運到的，比自己那台的配製還要高。

　　「叔叔……」房間裡哪來的蕭瀟啊，卻是小亮正在電腦前邊敲打著鍵盤，也是太投入了些，直到蕭寒出聲，他才曉得自己給抓到了，小傢伙慌忙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驚惶的叫了一聲，兩眼中的淚光也浮現出來。

　　「小亮？」蕭寒打開了房間裡的大燈。

　　「叔叔……我，我以後再也不偷玩兒計算機了，您可千萬別趕我們走哇，叔叔，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玩兒您的計算機了！」小傢伙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看著小寒，頃刻之間，驚惶讓這小傢伙哭號起來。

　　蕭寒本來是皺著眉頭的，也是自己疏忽了，書房的門沒有鎖，要知道一位省長家裡的書房，那其中的重要文件可是有不少的，但看到小傢伙驚惶的哭泣，蕭寒卻是怎麼都不忍心去訓斥他的，走上前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在那上邊，竟然是一份畫的十分規整的圖紙，圖紙下邊，則是一行行說明性的文字，蕭寒沒時間看得太仔細，隱約的，竟然是一份手搖式升降黑板的圖紙呢！

　　「叔叔……」

　　「小亮，別害怕，叔叔不說你，不過，你可得告訴叔叔，這份圖紙是怎麼回事？」

　　哄了好一陣，小傢伙才止住了哭聲，見蕭寒確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這才羞澀的和蕭寒介紹起自己的創意來了。

　　卻原來，小傢伙轉到市內的實驗小學之後，在一次課堂上，他們的班主任老師偶然的提及，說是教授大家語文的蔡老師住院了，是得的矽肺，罪魁禍首就是粉筆灰，從那時起，小傢伙就有了想為老師解決困難的想法，想啊想的，就想到了多準備黑板的方法，但單單的一面牆肯定解決不掉這個問題，於是發明一種升降式可調換的黑板的念頭就在小傢伙的腦海中誕生了，為此，幾個有著同樣愛好的小東西還組成了一個發明小組，經過了大量的思考和實驗之後，終於將現在這種比較成熟的作品拿了出來。

　　蕭寒記得前世的時候，這種替換時黑板已經出現，一些配置較高的學校裡邊就有，這時候是不是還沒有出現蕭寒不曉得，但小傢伙們的的確確是自己琢磨出來的，這不需懷疑。

　　「那即便是可替換的，但寫滿之後，還要擦的呀？」蕭寒故意的為難小傢伙道。

　　「是要擦的，不過我研究過，每一堂課呢，老師頂多用三塊黑板的面積就足夠了，我們準備了四塊，這樣有特殊情況，也夠用了，然後下課後，黑板就由我們輪流擦，到時候擦黑板的人憋著不出氣就行啦，我們人多呀！」小傢伙見蕭寒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遂將慌亂的小心肝兒又放到了原位。

　　「呵呵，想法真不錯，可為啥要用電腦來作圖呢？你怎麼想的？」蕭寒奇怪的問道，因為就在電腦跟前，正有一份手繪的圖紙擺在那裡，雖然因用材和筆觸方面的緣故沒有電腦上的清晰好看，但小傢伙畢竟不是專業電腦繪圖員，因而卻是要比電腦上的精細準確很多。

　　「是這樣的，一個星期之前，我們就已經把升降黑板給發明出來啦，可我們校長卻說啥也不同意去做呢，說我們瞎搗亂。」小傢伙羞澀了起來，偷偷的看了一眼蕭寒，這才說道，「我出來撒尿，看著叔叔的書房還亮著燈，可我知道叔叔已經休息了呀，就知道叔叔可能是忘關燈了，過來關燈的時候，才看到了電腦……」

　　小傢伙是突發的靈感才使得他甘冒奇險偷偷進來用電腦的！

　　「校長是看不起我們呢，我就想，要是上邊的大官……嗯……就像叔叔這樣的大官，要是給我們校長發個命令的話，那我們校長就不會拒絕我們啦！」小傢伙將自己的計策全盤託了出來。

　　「哦？那你就想到了用電腦畫一份，之後用打印機打印出來，這樣更正規一些是吧？」蕭寒哈哈大笑，小傢伙們還真不可小覷呢！

　　「不光這個，我還想……還想用叔叔這裡的一個信封……」蕭寒忍不住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還真是思慮慎密呢，連自己這裡省政府行文的信封都想到利用了！

　　「真要叫你小鬼了呀，真鬼道！可你不知道吧，省裡發文件的話，可是要蓋章的！我書房裡邊可沒有！」這事情若是一個大人，那可是大事件了，但不過是個幾歲的孩子，蕭寒卻不會想得那麼嚴重，小孩子家家的想嚇唬校長罷了，目的就是忽悠著校長能夠給自己尊敬的老師換黑板，蕭寒這時候不準備對小傢伙施行教育，這東西得慢慢的引導才成，現在說的話，太過生硬了。

　　教訓小傢伙走正當路徑的念頭先放到一邊，此時間，蕭寒卻是給小傢伙表露出的靈性給全然吸引住了，小傢伙才多大？不過是跟在蕭瀟旁邊學了幾天電腦的操作而已，雖然這年代因為自己的關係推出了視窗系統，讓小傢伙能夠接受的更快一些，但蕭寒自認，哪怕就是自己，用一個簡單的畫圖軟件，也做不出小傢伙這麼漂亮的圖紙來，雖然他畫的圓還不太圓，角度線條的也多有粗陋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