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築人生 作者:古德白 (連載中)

 
0935493272 2009-3-30 23:01: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4 307458
ai.wu 發表於 2018-3-4 11:28
第五三四章 大雪


  人類向來就不缺乏天才,而中國人更是,只是回顧上一世,蕭寒卻無奈的發現,自從奔入電子年代以來,中國確實有些沒落了。

  記得有一位蕭寒也不怎麼喜歡的科學界泰斗曾經發問過,其大概的意思就是,現如今的中國,為什麼培養不出尖端人才了?這一問,確實讓所有有民族之心的國人而心痛萬分,是啊,找那個時空中的樣子,還是那個有著五千年文明歷史,向來就不乏天才的國度麼?

  「小亮,你來。」蕭寒坐到了電腦旁邊的椅子上,招手讓小亮走到跟前來,指著電腦屏幕對小亮問道:「小亮,你畫這張圖用了多長時間?」

  「嗯,十分鐘吧。」小亮答道。

  「呵呵,以前叔叔也沒怎麼關心你,嗯,你現在跟著蕭瀟姑姑都學了什麼,給叔叔表演一下怎樣?」

  「是蕭瀟姐姐。」小亮嘟囔了一句,自己也不是沒叫過姑姑啊,可人家不願意當又有什麼辦法呢,叫了姐姐就有計算機玩,而叫了姑姑的話,好幾天都不理人呢。

  「好吧,各論各的,姐姐就姐姐,你能給叔叔操作一下麼?讓叔叔看你都學會了什麼。」

  小傢伙在蕭寒的要求下,很快就坐到了電腦的跟前,小手噼裡啪啦的一通按,還時不時的挪動一下鼠標,操作之靈活比蕭寒都猶有過之,看著鍵盤上猶如舞動精靈的兩隻小胖手兒,蕭寒滿是慚愧,好像這台電腦在自己房間裡就要成了一個無用的擺設了吧,現在看來,人家小孩都比自己用得熟練。

  其實也沒什麼,小亮學到的,也無非是很表象的一些基本操作罷了,剩下的,還有他自己琢磨的一些小玩意兒,至於編程啊什麼的,自然是不會的,但蕭寒卻是已經深感讚歎了,可以這麼說吧,除了目前自己這台電腦上安裝的視窗系統的操作之外,小傢伙甚至於還能夠在純dos下,用命令的形式做一些操作,蕭寒看得出來,小傢伙竟然能夠懂得一些電腦上的專用語言呢。

  「姐姐教過我的,我記住不少的單詞啦!」小傢伙如是解釋道。

  「小亮真能幹,嗯,今天就到這兒吧,從明天起,叔叔就把這台電腦挪到小亮的房間裡邊去,只要小亮能夠保證自己在學校裡的成績不下降,那這台電腦就歸你支配,這樣的話,家裡你們兩個小的,就各有一台電腦可用啦,不過叔叔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叔叔都會出一套試題來考核你們,達不到要求,叔叔可是要懲罰的!」時間不早了,蕭寒自然不會讓小傢伙再待下去了。

  「叔叔,啥時候這些曲裡拐彎兒的英語能變成咱們的漢語啊?」小傢伙在蕭寒的前邊蹦跳著往回走,也不知怎麼想起來了,回頭對蕭寒問道。

  「這個啊,那可要等你們這些小傢伙努力的學習知識,成為大科學家之後就能改變現在的狀況啦!」蕭寒含混的答道,最起碼在他的印象中,這個願望將會非常遙遠。

  將小傢伙送回到他和張大姐的房間,張大姐睡得很沉,並沒有察覺這麼一會兒,自家的小東西已經引起了蕭寒的極大興趣,小亮悄悄地爬到了自己的小床上,還不忘回過身衝門外的蕭寒揮揮小手,蕭寒莞爾一笑,悄然離開了。

  「怎麼了?」回到了臥室,舒芳正坐在床上等他呢,床上的被子已經拉到了床腳下,一張小床單也在床上鋪好,卻沒成想,丈夫去拿酒卻拿了這麼長時間,出門看的時候,見是蕭寒和小亮在書房說話,便沒有過去,只等蕭寒回來,這才提及。

  「沒想到哇,小亮這孩子還真有天分呢,短短的時間,電腦的操作就已經十分熟練了,甚至比我還要強上很多呢!」蕭寒將手裡的托盤放到了床上,想起剛才所見,不禁讚歎的說道。

  「呵呵,小傢伙是很靈性的,蕭瀟都和我說過好幾次了,好在遇到了咱,要不然,也不曉得小傢伙會不會和他哥哥一樣中途輟學呢,要知道,靠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又怎能供養得起病歪歪的 母親和上學的小弟?」舒芳將杯子拿過來,一邊打開酒瓶倒酒,一邊嘆聲說道。

  雖然舒芳有著一種小女人的小小心思,剛開始對張大姐一家還存有一些看輕的心態的話,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如今已經化去了隔膜,畢竟,舒芳還是個善良的女人。

  「咱們也只碰到了小亮一家罷了,沒有遇到的還有多少?」蕭寒搖搖頭,隨即打定了主意說道:「看起來,希望工程還遠遠不能夠滿足目前我國教育方面的缺憾,有時候,教育問題,也不僅是資金充足就能夠滿足的,還需要一些比較特殊的操作,比如建立一種類似於精英學校的教育機構。」

  「呵呵,又有了新想法了麼?好啊,我也支持得很呢,這些年,我雖然也著力的培養了幾個學生,但總的來說,卻是沒有哪個能夠超過我現在的水平,說起來,我已經在巴黎時裝展上連續露面十來年了,但到今天為止,咱國內,甚至咱華人圈,也不就是我一個麼,有時候還真覺孤獨呢!」說到這些,舒芳也是有著很深的感受,一邊輕輕的剝了幾個開心果放到了蕭寒的面前,一邊自顧說到。

  「女孩子愛針線,可大多數人呢,只把這當成一種生活技能,卻不知,時裝設計如今已經上升到了藝術層次,而時裝,更是上升到了能夠增益經濟的程度,在這方面呢,我們確實落後了呀,嗯,看來,要建立精英學校的話,時裝設計,也可以成為其中的一個項目嘛!」蕭寒這時候也沒有系統的考量這個問題呢,畢竟是一時起意而已。

  「好啊,這樣,也能為我多提供一些選擇了。」舒芳微微一笑,沖蕭寒舉起了酒杯。

  「專業上的事情還是要專業人士去想,去辦才成,嗯,明天我上班的時候,會讓左鋒與教育部門溝通一下,也找一些專家學者對這方面進行一下討論,有了計畫和規程之後,我管出錢就是了!」蕭寒呵呵一笑,和妻子碰了一下酒杯。

  話是這樣說,但這畢竟不是目前最主要的工作,蕭寒也曉得急躁不得,教育問題,可謂是一個極為複雜的大問題,這要涉及一個乃至好幾個系統的事情,不過,蕭寒卻決定冗中尋簡,自己出資,先弄一個實驗性的學校出來就是了,這個工作……一時之間,蕭寒還沒能想到合適的人選呢,索性先放到了一邊。

  夫妻間能夠這樣安心的盤坐床上,喝著醇美的白蘭地,說著一些感興趣的話題,這可是舒芳在心裡都不知盼了多少次的,這次偶然間竟然能夠達成願望,可以想像,今夜的蕭寒,必定會享受別樣的溫柔。

  以蕭寒的酒量,哪怕是一整瓶白蘭地給他一個人喝,恐怕都難以達到微醺的狀態,更何況是不滿的一瓶還是兩個人分呢,說說笑笑的,時間過得倒是很快,當一瓶酒喝完,舒芳這才看到,腕錶上的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了。

  「睡吧?」舒芳輕聲的問道。

  「嗯,是有些睏意了。」蕭寒也點點頭,舒芳就起來去收拾殘局,將果殼酒杯的收攏在托盤當中,悄悄的端到了廚房,無意間抬眼望去,呀!卻看到窗外已經是一片雪白。

  「外邊下雪了呢!」舒芳迅速的洗了手,快步的回到了房間,一邊掩上房門,一邊對蕭寒說道。

  「哦,是麼!」蕭寒倒是興致大起,聞言後從床上起來,快步走到了窗前,拉開窗簾一看,嚯,悄無聲息的,外邊竟然已經塑成一片霜雪世界!

  「好大的雪呀!」舒芳挨到了丈夫身邊,依偎著蕭寒的身子,看著外邊毛團般簌簌落下的雪片,不禁驚嘆出聲。

  「這麼大的雪,好像也沒收到氣象局的通報?」蕭寒看到,外邊雪下得極大,幾乎已經看不到別的顏色了,而窗外幾叢矮樹,竟然已經頂起了一個猶如蘑菇頭的雪帽子,可見就在這兩個來小時的時間裡,這雪是下得如何的急了。

  「還好沒有風,倒是不覺得怎麼冷呢!」舒芳看著外邊飄曳而下的雪團說道。

  「雖然沒有大風,但這種驟然而降的大學,仍舊會形成災害的!」蕭寒擔心的說道。

  「能造成災害?不都說瑞雪兆豐年麼?」舒芳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瑞雪兆豐年這不假,但切不可過量啊,這麼大的雪呢,落下來一時還化不掉,積壓下來,不定有多少承受不住的建築物會給大雪壓塌。」在前世蕭寒就親身經歷過一次大雪壓塌加油站頂棚的事件,雖然沒有造成傷亡,但也損失了兩輛車子還有好幾台加油機。

  「但願不會有電話打過來了吧!」蕭寒剛才的悠然心情已經喪失殆盡了,這麼大的降雪量,肯定會造成一些災害事件的,而此時的共和國抑或是遼省,其承受能力還不能和後世相比!只要有電話打到自己這兒來,那麼就說明,災情絕對不會小了!

  「哥,還是休息吧?你就是擔心,現在也解決不了問題啊!」舒芳此時也沒有了欣賞夜間雪景的心情了,這時候對外邊皚皚的白雪再也不是愛,而是恨了,要知道蕭寒很少有這樣愜意心情的時候呢,卻沒成想,今天好不容易能夠怡然一次,卻又給這場可惡的大雪給破壞了。

  「嗯,只能明天再看了!」蕭寒點點頭,回到床上後,強迫著自己迅速入睡,也許是稍稍的喝了點酒的緣故吧,倒是沒用多大的功夫就進入了睡夢之中。

  「省長,您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才成,路上的積雪非常厚,已經能夠掩住車輪了,我和小魯正在去您那的路上呢!」一早上,譚振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不出蕭寒預料,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果然造成了一定的險情,不過到目前為止,還為出現人員傷亡的報告,這倒是讓蕭寒略微的鬆了一口氣。

  「不要著急,注意安全吧,譚振,要是有事,隨時和我聯繫!」蕭寒在電話中囑咐了一下,這才回到了餐廳,對桌上的人說道:「吃飯,吃完之後咱們都要到外邊掃雪呢,院子中的雪可是有一米厚!」

  「哈,我用大簸箕往外運!」小亮是最興奮的一個了,小孩子嘛,哪裡知道這麼大的雪,卻是讓大人們擔心不已呢,聞言之下,興奮的和蕭瀟商量著要堆幾個雪人了。

  「唔……這麼大的雪呢,今天上學怕是要走著去?不曉得公交車還通不通了!」蕭瀟卻是沒有小傢伙那樣沒心沒肺,不由得為自己去學校怎麼走而發愁了。

  「坐你哥的車,這樣的話,到了政府那邊,離你們學校也就很近啦!」舒芳一邊喂著蕭小北吃粥,一邊給蕭瀟建議道。

  「也只能這樣了,就是我哥那台車,唔……好醜!」蕭瀟吐了下舌頭,調皮的說道。

  「省長……我,我想給村裡打個電話。」張大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和蕭寒說道。

  「打吧,大姐是擔心家裡的房子?」蕭寒點頭答應了,隨口問道,要知道他可是聽蕭瀟說過的,張大姐家裡的房子很舊,還是那種外磚裡土坯的牆壁,難怪張大姐會擔心。

  「不光家裡的房子,村裡老房子還有不少呢,不過大傢伙兒遇到這種大雪的天氣,一邊下著,也就一邊掃掉了,我是擔心,今年我們村建了不少的大棚菜,小亮的舅舅……也湊錢弄了一個,剛說菜長得挺好,可這麼大的雪,暖棚就難受了!」張大姐擔心的說道。

  蕭寒沒有說話,相比房子,農民們興建的塑料大棚更加脆弱,也不曉得這一場大雪下來,會壓塌多少大棚,那可是什麼心血都白搭了呀!

  就等著譚振他們的功夫,張大姐和家裡那邊通了電話,還好,老百姓知道自己辛苦建起來的大棚有多珍貴,在城裡人還在沉睡的時候,已經有人冒雪趕到了大棚那邊,想辦法除雪了,一夜的大雪,人們也忙了一夜,只有極少的一部分大棚受到了破壞,那是因為地域偏僻,家裡人又沒能及時察覺的緣故。

  「損失不大就好。」電話打完,舒芳一邊安慰著張大姐,一邊對蕭寒說道:「今天肯定會有一些險情吧,你要是出去,可要給我打電話呀!」

  說話間,譚振和小魯兩個經過了艱難的跋涉,終於趕到了這邊,蕭寒拿起了自己的公文包,上車直奔省政府。

  「你接到沒接到有關雪災情況的通報?」蕭寒在車上,對譚振問道。

  「李秘書長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目前還沒有發現有人員傷亡的情況出現,不過,房屋倒塌的情況已經有了,還有就是一些簡易式的廠房,出現了損壞,當地政府,已經組織在搶救了。」一般的險情,也上升不倒蕭寒這種層面上,這些消息應該是李左鋒向下邊詢問之後得到的消息,既然沒有人員傷亡那就好說。

  「嗯。」蕭寒點點頭,這麼大的雪,只這麼點損失的話也可說是萬幸了。

  隨著行人車輛的增多,道路上的積雪也逐漸的給車輛壓實,據譚振和小魯來說,回來的道路可要比他們來的時候強多了。

  大雪並未造成嚴重災情,不光是蕭寒感到慶幸,怕是所有的官員,也都為這次雪災的安然度過而慶幸不已吧,蕭寒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總算心情還不錯吧,讓小魯將蕭瀟接了過來,幾個人一起回家,很可惜,不錯的心情卻在到了家裡之後蕩然無存了。

  「怎麼沒堆雪人?」大點的孩子,今天是照常上學了,而向小亮這樣的,今天卻是特意的放了一天假,因而蕭寒回到家中,沒看到院中有雪人出現,一邊換鞋,一邊對跑來開門的小亮問道。

  「噓……叔叔,中午的時候,王大姨打了個電話,當時就哭啦,媽媽和舒阿姨都去勸,可怎麼都勸不好呢!後來,媽媽就不讓我堆雪人兒啦!」小傢伙自從昨天蕭寒說了將電腦歸他用之後,已經徹底叛變成為了蕭寒的小情報員了,蕭寒問他,自然決不隱瞞,小傢伙壓低了聲音,向蕭寒匯報著家裡的新情況。

  「王大姨哭什麼?」蕭寒作為省長,在來到遼省之後,組織上照例是要安排保姆的,經過了試用,舒芳在來的幾個人當中,選擇了一位姓王的大姐留了下來,倒不是蕭寒奢侈,要用兩個保姆,實在是張大姐身體不好,倒是在蕭寒這裡養病的成分居多,雖然張大姐因為過意不去始終搶著做活兒。

  「好像是王大姨家裡有人死啦!是給嗆死的!」小傢伙決定將消息出賣個乾淨!

  「什麼?」蕭寒一愣,嗆死的?八成是煤氣中毒吧,在這個季節裡,倒是不新鮮呢,換上了鞋子,來到屋中。

  「你回來了?」舒芳聞聲走了出來,一邊接過蕭寒的皮包,一邊說道。

  「怎麼回事?王大姐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了,是煤氣中毒麼?」蕭寒打量了一眼,王大姐應該是離開了,遂向舒芳問道。

  「唉……王大姐的家裡弟弟不是找了新工作?今天打電話聯繫的時候得知,就在昨天夜裡,她弟弟在廠子裡因為煤氣中毒……」
ai.wu 發表於 2018-3-4 11:29
第五三五章 什麼最重要


  「在廠子裡煤氣中毒?」蕭寒一愣,隱約的記得,王大姐的弟弟,好像是在金嶺的一家什麼廠子裡上班的。

  「嗯,昨夜突然降雪,他們那個廠子的供暖裝置還沒有完成。」舒芳應該是和王大姐瞭解了一些情況,一邊將蕭寒的公文包放到書房中,帶上門之後,對蕭寒說道:「昨天下了大雪,廠裡的供暖鍋爐和管道還沒安裝好呢,於是就臨時用煤爐取暖,誰知道就一晚上……」

  終究還是因為突然降雪的原因啊,蕭寒心中嘆道,也知道這個消息為什麼沒有傳到自己耳朵裡邊去,刻意隱瞞是肯定的,不是雪災直接造成也是一個原因,但蕭寒卻猛地想到,既然是工廠宿舍,那裡邊就不會只有王大姐的弟弟一個人,要知道一下廠子在很大的程度上可是採用大宿舍住宿的,那種三五個人的小宿舍配置,可是要非常不錯的企業才會有的!

  「宿舍中住了幾個人?」想到這裡,蕭寒對舒芳問道:「王大姐說過沒有?」

  「好像人不少,王大姐急著趕過去,我也沒有問得太仔細,不過在以前我倒是聽王大姐說過,那個廠子是新建成的,廠裡的宿舍是那種鐵皮房子,好像一個裡邊住人不少呢!」舒芳對蕭寒說道。

  蕭寒想了想,對譚振說道:「譚振,這件事情你從側面瞭解一下,不要主動插手,僅瞭解情況就行!」

  政府畢竟是逐級上升的,要是貿然插手,總是不太合適,蕭寒自然要叮囑譚振要注意方式,潛意識中,他直覺的認為,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小!

  譚振答應了一聲,對於這種事情,譚振自然不需發愁,別看來的時間還只是幾個月,但譚振也逐漸的建立起了他的一道關係網絡,雖然不大,但卻有效,打聽一些消息,這可是他作為秘飄天文學絡可不行。

  作為省長家裡,電話什麼的都是齊備的,不過譚振卻沒有用這些,也是因為謹慎的緣故,在得知蕭寒沒別的事情吩咐之後,趕緊和小魯回到了自己那邊,運用他的途徑去詢問消息了。

  譚振的速度很快,在蕭寒剛剛吃完晚飯之後,他那邊就已經出來結果了,電話打到蕭寒的座機上,對蕭寒說道:「省長,剛才我已經問過了,金山電子機件廠發生了煤氣中毒事件,事件中,十一名青工喪生,還有五名青工正在觀察中。」

  「有十一名之多?」蕭寒早就有了一些預料,卻沒成想,一個煤氣中毒,竟然造成了十六人的傷亡,死亡十一名,這已經構成重大事故了,按照有關規定,正符合十人以上三十名以內的這道界限。

  「嗯,這家廠子是一家日資企業,是為口木某企業生產電子產品配件的加工企業,成立於一年前,今年上旬投產。」譚振在電話中將自己瞭解到的情況和蕭寒匯報了一遍,並且告訴蕭寒,這次事故,在發生之後即給當地縣政府想法壓了下來,並沒有上報,只是在最終搶救結果出來之後,意識到責任重大,這才上報金嶺市政府的,但金嶺方面為何沒有上報省委省政府,譚振一時還沒有查到。

  「還能因為什麼,無外乎就是責任二字罷了,日資企業麼?」蕭寒恨聲說道,心中卻是在想:「莫不是要發生在另一個時空中曾經遇到的情節了麼?」

  「事情的過程是這樣的!」譚振繼續說道,「據瞭解,這家廠子在建廠的時候,就是採用的那種建築週期最短的簡易式廠房,對了,當時還曾經上過報紙呢,因為簡易廠房是用那種鐵梁支撐,其後用鐵皮包攏,裡邊用隔熱材料做一層格溫層就成,建築週期短得很,同時呢,廠房倒是比磚木鋼樑結構的漂亮多啦,國內因為還少見這種廠房,這才上了報紙的!」

  「省長,最讓人佩服的就是這廠的投資商真讓人佩服呢,簡易式廠房之外,這個廠子所有的建築,基本上就是因陋就簡的建築而成的,就連廠子的院牆,都是用那種鐵皮瓦加水泥柱圈起來的呢,職工宿舍更是巧妙的出奇,竟然是用那些幾近作廢的集裝箱組合而成的!」譚振在電話中頗為讚歎的說道,蕭寒倒是不難想像,類似這種集裝箱式的簡易房,在後世還在網上流行過一段時間呢,在搜尋圖片的時候,蕭寒看到了各式各樣的集裝箱簡易房,甚至還有一種業務,就是用這種集裝箱式組合房屋做臨時賓館的。

  「要是不出事,這種行為也無可厚非,人家在弄那些集裝箱職工宿舍的時候,其實也動了一番心思的,兩層組合式還倒罷了,最主要的是人家顧慮到集裝箱的隔熱性比較差,在建造之處,也和那些簡易式廠房一樣,用上了泡沫隔熱層,粉刷一新之後,從外到裡邊,好看的很呢!」譚振要不是因為一則比較沉重的死傷事故,介紹到這裡肯定要連聲讚歎了。

  「其實,之所以發生煤氣中毒事件,也正是因為在建造這些集裝箱式宿舍的時候,隔熱層的設置,讓這種宿舍的通風更差了,關上那扇小鐵窗,再把門關嚴,那可真成了一個鐵皮罐頭了,在事發的當晚,因為突降大雪,氣溫急劇降低,而廠子的取暖設備卻沒有完成,最後在工人們的極力要求下,廠裡的負責人同意從隔壁的蜂窩煤廠拉來蜂窩煤和蜂窩煤爐子,在宿舍裡邊用於取暖……只是,因為疏忽的緣故,蜂窩煤爐子倒是點上了,卻忘記了安裝煙囪!」

  蜂窩煤,改採用的煤粉就是那種無煙煤,這種煤卻是最易燃燒不充分了,更甚的是,若是煙煤的話,若是燃燒不充分,還會伴隨著黃煙(硫化氫),人們在呼吸了含有硫化物的空氣之後,與口腔粘膜反應會產生一種臭味兒,一般人會以為這便是煤氣(一氧化碳)味兒了,還能引起警覺,但無煙煤製作的蜂窩煤卻沒有這種情況……

  蜂窩煤,還沒煙囪,加裝了隔熱層的集裝箱式宿舍,幾項原因集合在一起,便成了謀奪十一條性命的元兇罪魁!

  「有一種說法,說是正好趕上某大報的記者恰好在金嶺的那個縣裡採訪,在事發之後,消息傳開,那位記者得到消息之後已經去現場拍了照,要不是這個,當地縣政府恐怕連市裡都要瞞著!」譚振氣憤的說道。

  「零零星星的,我現在就瞭解這麼多詳細情況我正在進一步調查,暫時也就這些情況了,對了,省長,聽說金山市政府方面對於這件事情有著嚴重的分歧,為了這件事兒,常務副市長齊東強和市長以及市委書記鄧作華之間發生了齟齬,好像……齊東強和市長艾守青還動了手。」譚振在電話中說道,這些呢,雖然有人提及,但譚振卻沒能證實,但也覺得八成是真的了,所以才特意的和蕭寒強調。

  「知道齊東強和他們衝突的原因麼?都持什麼態度?」蕭寒聽聞這件事情之後,心裡才略微的舒服了一些,要知道齊東強在蕭寒來遼省之前,也不過是一個靠邊站的副市長而已,是他在得知了齊東強的過往事蹟之後,覺得這人可用,才在第一次調整的時候,為其說話,將其納入常委之中的,要是在這件事情上,齊東強為了自己那所謂的前程,和一干官員同流合污,共同掩蓋的話,那麼自己也只好將他放棄掉了。

  「具體的原因還在查,不過工業方面,倒不是齊市長負責的方面,因為金嶺市設有專門負責工業這方面的副市長呢!」譚振在那邊說道。

  「好了,暫時就這樣吧,既然已經在鬧騰了,這件事情捂是摀不住的,等明天吧麼,我啃明天的時候,他們做很交代!」蕭寒聽完譚振的匯報,知道通過私下的途徑,也只能先瞭解到這裡了,吩咐譚振暫且放下。

  「嗯,估計明天咱們這邊就能知道了,省長,雖然事故重大,可您也千萬要注意身體呀!」按照譚振的心思,是不準備在今晚把這件事情和蕭寒匯報的,他知道蕭寒這陣子的健康狀況非常糟糕,可光心疼也是不行的,事故重大,蕭寒心中沒有底那可是自己的失職,思來想去,還是和蕭寒說了,說完後,囉囉嗦嗦的懇求了半天,要蕭寒務必注意休息。

  「好啦,別沒完沒了的囑咐我了,我有分寸的。」蕭寒沒有不耐,只是聽一個大男人囉嗦不短,也直覺這傢伙學的越來越有趣罷了。

  「嗯,那您休息吧,我掛了!」譚振聽蕭寒的語氣中並沒有蘊含著強自按捺的怒氣,也知道,經歷了這麼多之後,省長的脾氣要溫和許多,心裡才稍微的鬆快了一些。

  等到第二天一上班, 蕭寒還未曾動作呢,卻給高鴻廉一個電話叫到了省委那邊,來到後,高鴻廉先客氣的讓蕭寒坐下,這才對蕭寒說道:「昨天金嶺發生了煤氣中毒事故,這是金陵市委書記鄧作華打電話和我匯報的,詳細情況以及資料,今天差不多也就能到咱們這裡了吧,事故重大,造成了十一人死亡,還有幾名工人,至今仍在搶救當中呢。」

  「哦?我也是在昨晚聽說了這件事,不過並不瞭解詳細情況呢,十一個人死亡麼?那這可是一起重大安全事故了!」蕭寒知道,高鴻廉叫自己過來,又怎能只是想通報一下情況這樣簡單呢,至於對於事故能夠獲悉這一點,蕭寒倒也不需要隱瞞,到了這個位置上,這等消息要不能及時得知,那才奇怪了呢。

  「出了事故,這恐怕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但事故既然已經出了,那麼事故的本身之外,最重要的當屬事故後的善後了,但在善後這件事情上,有些人卻因為心中狹隘的思想,故意阻撓事故的善後,不顧多年黨性,不顧一個黨員干部的職責與榮譽,拿出自己的土匪作風肆意妄為,這種人的品性,我看就很成問題!」霍然,高書記提高了聲調,對蕭寒說道。

  「哦?還有這樣的幹部麼?是誰?如果情況屬實,那麼就要對其進行嚴肅處理了!」蕭寒心頭一動,倒是意識到,很有可能,鄧作華在所謂的事故匯報中夾雜了小抄兒了。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有名的齊棒槌!」高鴻廉恨聲罵道,「對於這個人,我的瞭解其實是頗深的,當初老嚴書記還未曾退休之前,就對這人格外偏愛,也無非是看重了他身上那股子闖勁兒罷了,可要想想,一個幹部,尤其是一個重要位置的幹部,光有闖勁兒是萬萬不成的,我們的改革,我們的國家建設,現在都在探討之中呢,鄭老不是說過麼,摸著石頭過河,這可是需要勇氣與謹慎的緊密結合的,要是靠闖,興許能夠過去,但最多的可能卻是淹死河中!」

  「齊東強?高書記,我昨天也就是因為家裡的王大姐才知道了這起事故的,詳細情況還真是一點都不瞭解呢,這次事故,怎麼和齊東強有了聯繫了?高書記,您先消消氣,將情況和我說一說才好!」蕭寒知道,高鴻廉對於齊東強總有一種隱隱的偏見,在當初提他到常委的時候就有所表現了。

  「好吧,詳細情況就由當事人和你介紹一下吧,金嶺市的書記市長一大早就跑到我家堵堵門了!」高鴻廉焦躁的揮揮手,隨即對秘書室那邊說道:「要鄧書記他們過來吧,蕭省長在這裡呢!」

  那邊答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外邊的方面就給敲響了,高鴻廉哼了一聲,房門推開,鄧作華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蕭寒恍惚認識,正是金嶺市市長艾守青。

  「省長……」鄧作華進門問候道。

  「坐吧,將詳細情況跟蕭省長介紹一下!」高鴻廉一擺手,彷彿是不耐這種寒暄了,指著一旁的座位對他們吩咐道。

  「好,好。」鄧作華點點頭,蕭寒觀察道,就這樣一個小胖子,怎麼的還變得有些佝僂腰了?

  「蕭省長您看!」鄧作華的屁股剛挨著沙發,跟在他後邊的艾守青卻猛的叫了起來,撩開耳邊的頭髮,歪著頭湊到蕭寒的跟前對蕭寒說道,「您看看!」

  蕭寒抬眼一看,就在這傢伙的耳垂旁邊,有著一大塊青痕,而且他的兩邊臉蛋子也很不對稱,很顯然,艾守青的臉是腫著的。

  「哦?煤氣中毒還有這樣的症狀?」蕭寒故作吃驚,也是故作不解的大聲問道。

  「呃……省長,我這……我這是給……齊棒槌給打的!」艾守青愕然一愣,隨即苦笑著答道。

  「你們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現在沒心情聽,我想要知道的是煤氣中毒事件的整個過程,至於你們的孰是孰非,等事故清晰之後,自然會給你們斷定!」蕭寒不耐的一揮手,讓他躲開自己的眼前,看著鄧作華繼續問道:「前天晚上出的事情,為什麼到現在你們才來匯報?」

  蕭寒一張嘴,就把這二人的嘴巴給堵了個嚴嚴實實的,大義面前,也只能先放下自己的主要目的,向蕭寒先匯報煤氣中毒事件的經過來了。

  所謂的經過,和譚振已經瞭解到的也差不多,只是在中間敘述的時候,諸如困難啊,原因啊,事後採取的措施等等的成為了匯報的重點,在此過程中,蕭寒多次耐煩的打斷鄧作華的匯報進程,按照自己的思路,一步一問,先將整個過程瞭解了個清楚。

  「一片小小的淤青你都急著給我看,出了這麼大的事故,你們卻要等到今天,鄧書記,艾市長,我不曉得,難道你這一塊淤青比那是一條人命和還在醫院中搶救的幾位傷者更重要麼?」蕭寒哪裡會有心情聽他們那些勾當啊,待鄧作華將事情講了個差不多之後,卻是已經沒了好顏色給他們了!

  「事故的調查,事故的善後,傷亡職工家屬的安撫你們不重視,見面先要給我看你的臉蛋子,我真懷疑,作為一名黨員干部,你給我看的是你的臉麼?難道你艾大市長的一邊面皮的重要性已經超過了十幾條人命?」看著捂著腮幫子一臉怨恨的艾守青,蕭寒從心裡覺得厭惡,此時此刻,他連高鴻廉都一同埋怨上了,很明顯的,這麼大的一個事故沒人去注意,現在呢,卻將眼光都盯在齊東強的打人事件上,這不是捨本逐末是什麼?真搞不明白,兩位廳級幹部,一位省部級大員,連這點事情都拎不清,更何況,蕭寒雖知道齊東強性情比較暴躁,但他也知道,若是什麼也不因為的話,他又豈能無緣無故的沖一位市長揮拳頭麼?

  「書記您看……」蕭寒的不耐煩和厭惡之情根本就半點不加掩飾,表現出的威勢更是讓人心驚,他們早就知道這位省長是位強勢人物,卻玩沒想到就在省委書記這裡,蕭寒連半點臉面都不給他倆留,這樣做,就連高鴻廉的面子上都不會好看!

  高鴻廉心中嘆息一聲,怒氣卻只能憋在心中了,同時也意識到,在這件事上,怎麼都要把事故放在第一位的,不管是自己還是這倆貨,進來的時候,卻都偏離了重點,給蕭寒這一呵斥,這才意識到。
ai.wu 發表於 2018-3-4 11:29
第五三六章 探視


  在這一刻,就連高鴻廉都覺得憋屈,在這倆人進來之前他就已經強調,除了事故的本身,最重要的就是善後和安置,但這倆傢伙一進門,就湊過腦瓜給蕭寒看他的那張臉,那個時候如果高鴻廉坐在蕭寒的位置上,說不定巴掌已經掄過去了。

  有著蕭寒這一番話,來的時候,鄧作華和艾守青商量的那些說辭已經半點都用不上了,好在出事之後他們也都到過電子廠那邊了,對於情況也瞭解不少,一時之間倒也不會給蕭寒問住。

  蕭寒結合昨晚的時候譚振給自己通報的情況,再加上詢問這兩位父母官,很快,整個事情的脈絡就呈現在他的眼前。

  人員上如今已經確認死亡的就是十一名,剩下那五個傷者,基本上已經保住了性命,只是會不會留下後遺症現在還不敢肯定。

  「日方的投資人知道不知道這件事兒?」蕭寒問道。

  「知道的,日方投資人正在往金嶺這邊趕呢,出事的時候,他在直省的唐市處理事情,廠裡的管理者,是投資人的合夥人,也是其妻弟。」鄧作華蔫蔫的答道,他知道,今天自己這麼一來,算是給蕭省長留下了壞印象了,在幾個月之前的那場飯店風波中,蕭省長對自己還沒有壞觀感的,最起碼自己檢討過多遍,都認為蕭省長不會因此遷怒自己,但這次事情過去,自己在蕭省長心目中的形象,可能就全毀掉了,想到這裡,不由得看了看艾守青,腦子裡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要怨怪誰了。

  「善後的事情,市裡和所屬的縣委縣政府正在著手進行,在聯繫日方老闆的時候,日方也表示會給予傷亡工人以合適的撫卹……。」鄧作華繼續說道。

  「唉,人家口木老闆,在這件事情上其實挺主動的,態度也很負責,可……蕭省長,這我可不是話題之外啊,實在是這次齊東強將人家的臨時負責人給打了呀,人家可是口木人!」說道這裡,艾守青再也忍不住,不禁插言說道,同時瞥著蕭寒,心中卻是在想:「涉及到國際友人,而且還是支援我國經濟建設的國際友人,看你這位大省長怎麼說?

  「齊東強打了口木投資商?」蕭寒聞言詫異的問道,這可是他沒有想到的,難道是那個口木人在處理事情的時候,有什麼腦殘行為麼?要知道在後世裡,這樣的事情連帶著傳聞,可是滿網絡都是的!

  「那齊東強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就衝口木投資商動手吧?」

  「唉,要說原因呢,也就是那個投資商,也就是臨時負責人怕耽擱生產,在處理事故的時候,要工人們照常去工作了,當時有幾名工人動作晚了,投資商就抱怨了幾句!」艾守青說道。

  事情可能有這麼簡單麼?雖然艾守青的說辭已經夾雜了太多的水分,但蕭寒依舊相信,肯定不只這麼點原因,齊東強性子暴是性子暴了些,但他畢竟不是炮仗,肚子裡是下水,而不是炸藥!

  「高書記,看來,我是一定要到金嶺醫院中探望一下傷者和工人家屬了,這麼大的安全事故,又涉及到外資企業,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大影響的!」蕭寒對高鴻廉說道。

  「嗯,探望是應該探望的,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去的話,是不是不如要馬副省長去一下好一些?」馬副省長是負責工業的副省長,若不是蕭寒主動提出,讓馬副省長去一趟也不算不合適。

  「還是我去看一下吧,如果齊東強真的和艾市長所說的這樣和口木投資商發生了爭執,我怕就是馬副省長去,在這件事情上也沒法表態!」蕭寒搖了搖頭說道,「我弟弟就是日籍,在口木國內和很多的企業有著聯繫,如果真的造成了什麼壞影響的話,我想通過我弟弟那邊,也能從口木國內努力一下,儘可能的平息衝突吧!」

  「哦?這樣也好,畢竟發生了這樣的衝突,尤其是衝突的一方是咱們的幹部,這樣的事情如果不妥善處理的話,會給國際友人和投資商造成不良印象的!」高鴻廉聞言點點頭,只是蕭寒還是有些不明白,就連高書記這樣的老革命者,都對國際影響這四個字如此看重呢?這種重視,已經超過了應有的態度太多太多了!

  「唉,自從建國之後,由於意識形態的不同,我們社會主義國家在國際上的聲譽都不是很好,記得總理在世的時候,就不遺餘力的為了扭轉國際形象做過不懈的努力,只是十年動亂,將總理的努力毀於一旦,現在開放了,要招商引資,要爭取投資,這種形象問題就更加重要了,這個問題,我們總是要給予 極高的重視呀!」

  高鴻廉的話語讓蕭寒默不作聲了,雖然在後世流傳著諸多的傳聞,無非是說在涉外事件的處理上,國內的幹部大都縮手縮腳,甚至會偏袒外邊,壓制裡邊,在流傳出去之後,招致的罵聲也是最多,但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之所以這樣,其實也是無奈之舉,畢竟爭取人家來這邊投資的話,總要給人一個信心的,畢竟在中國來投資的收益雖然誘人,但還不至於讓那些個唯利是圖的企業主和商人們冒險呢!

  只是剛開始的苦心,在後來卻逐漸的被表象給遮蔽了,經過了一些類似的事件之後,那些善於揣摩上意的幹部們卻是形成了一種思維慣性,凡是涉及到涉外事件的,那麼,事件中國人一方,必定會給當成可以犧牲的一方,卻不知,實際上那時候這種國際影響已經不甚重要了,因為幾十年的開放下來,中國的形象已經得到了國際承認!之前的委屈是顧全大局的話,那麼幾年之後,那些所謂的顧全大局則是妄自菲薄!

  你妄自菲薄不要緊,最主要的是,有些人會得寸進尺!現在正是開端時期,蕭寒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抬頭。

  見蕭寒並沒有反駁自己的意見,高鴻廉覺得很滿意,心中不禁想到,看樣子,來自於上層的人還是看的比較清楚的,涉外事件,輕忽不得喲!

  省長要出巡,按照一般來說,那可是要好好的安排一下的,雖然離著那個縣長騎自行車下鄉的年代並不久遠,但隨著「辦公條件的改善。」官員到下邊視察,其排場也已經逐步上升了,但蕭寒卻不會允許這些,也沒有別的事情帶那麼多的隨員干什麼,難道一些事情不可以用電話聯繫的麼?

  於是,稍稍的準備之後,三輛車就在金嶺市的那台桑塔納的引領下出發了,有著當橋的前車之鑑,鄧作華和艾守青倒也沒去做什麼安排,經過了一段長途之後,車子順利的進入了金嶺市的轄區範圍之內。

  在之前,蕭寒就已經那排了,到金嶺市的時候,首先要去的就是市醫院,至於企業那邊,蕭寒並沒有打算自己親自過去查看。

  連同金嶺的那一輛,四輛車一起聽到了金嶺市市醫院的門口,這時候市醫院的領導層也已經得到了消息了,見車子進門,不禁都迎了出來,對於這種小規模小範圍的迎接,蕭寒也不覺是勞師動眾,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省長……」見蕭寒下車,院方的幾名領導趕緊迎上前幾步,其中一個五十多歲,很有學者氣息的男人沖蕭寒伸出了雙手。

  「省長,這是我們市醫院院長錢志強。」鄧作華在一邊介紹道。

  「你好,煤氣事件的傷者在哪個病房,現在情形如何,麻煩你帶我們去看一下!」蕭寒和院長錢志強握手之後,和藹的說道。

  「已經脫離了危險了,現在正在觀察期間,嚴防後遺症的出現!」院長簡練的答道,隨即衝著住院大樓伸手延請了一下,對蕭寒說道:「省長,這邊請。」

  「好。」錢志強的乾淨利落很讓蕭寒滿意,不管是真還是假,這位院長雖然對自己表示了熱情,可並未像後世的某些傻13官員一樣,露出那種噁心可殺的笑容來,蕭寒點點頭,跟在了後邊,幾步之後,這位錢志強院長卻是在不知不覺間,就縮回到了蕭寒身邊了。

  「這是個能做事也能做官的人呢!」蕭寒心中嘆道,自己明明就是跟著的,卻沒察覺啥時候人家落後了半個身位了!

  金嶺市醫院的條件和設施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大樓的外觀有些陳舊了,但卻收拾的非常利落,四壁雪白,腳底下的地面也光可鑑人,走廊中的空氣一片清新,就連醫院中那種代表性的來蘇水味道都顯得極淡。

  拐過迴廊,蕭寒這才發現,金嶺市醫院竟然是一幢回字式的建築,在中間,是一個大大的天井,裡邊花木扶疏的,難怪有此氣息。

  「就在南面的病房裡邊。」錢志強指著南方的那一層樓說道,「出事之後,工人家屬都紛紛趕到醫院,為了不造成妨礙,我們特意將病房安排到了那邊,在那邊,還有一個角門,這樣出出進進的也方便一些。」

  「嗯,你們費心了!」蕭寒點點頭,在一眾人的簇擁下,來到了南邊的這層樓裡。

  五個傷者已經恢復了神智,蕭寒逐個探望慰問之後,很快就離開了這邊,這邊的工人也好,家屬也罷,因為逃得一命的原因,情緒倒是十分穩定,對於省長的親自慰問,更是感激得不行,蕭寒不耐這種場面,更不希望給一群可當自己父母輩的圍著感謝,說了幾句之後,趕緊離開。

  「那些已經死亡了的工人安置在什麼地方?」蕭寒沖錢志強問道。

  「哦,沒在醫院,不過離著這兒也很近的,從這裡下去,拐過彎兒就是了,在檢疫站的院子裡呢!」錢志強趕緊說道,一邊說著,身子已經越過了蕭寒,當先領路去了。

  就在金嶺市醫院角門外邊不遠,是一條狹窄的小路,穿過去之後就是一片院落,錢志強說的就是那裡。

  還未到門口,嗚咽的哭聲就已經傳入耳畔,十一名工人,最大的只有三十六歲,最小的才二十,正是青春正盛為家裡出力的年紀,卻在一場事故中,齊齊的喪生了!

  「啊,省長,您……您怎麼過來啦?」剛一轉過拐彎兒,迎面就遇到了一個人,紅腫的眼泡兒,凌亂的頭髮,正是王大姐。

  「大姐,節哀啊。」蕭寒攙扶住了王大姐聲音異常的低沉,對於別人他總不瞭解,但王大姐就在自家工作,他還是知道她的情況的。

  王大姐家中姐妹七個,而這個弟弟,可謂是千頃地裡的一根獨苗兒,又因為年歲相差懸殊的緣故,王大姐對這個小弟比對自己的兒女都要親近,平時若是蕭寒給些新鮮的物事,王大姐總是想方設法的給家裡的弟弟帶回去,記得就在下雪之前,舒芳送給王大姐一塊衣料,王大姐還笑著說要給小弟做身衣服好去相媳婦呢,卻不成想,短短的兩天時間,竟是一場永隔!

  「省長……」蕭寒的勸慰,卻讓王大姐再也忍不住傷悲了,嗚嗚的哭訴道:「夫人送的那塊衣料,我已經請夫人照我說的尺寸給裁剪出來了,我連夜縫了起來……誰知道啊,竟是,竟是成了給小弟的壽衣……」

  王大姐哭得渾身發軟,蕭寒攙扶著她並沒有看見,當王大姐和蕭寒說話的時候,在他的背後,有兩雙眼睛都要怒出眼眶之外了,鄧作華恨不得給自己撫幾下胸脯啊,好懸好懸!得虧是鬧大了,瞞不住的情況下才逐級上報了呀,要是事情稍小一些,自己給艾守青這些人說得同意隱瞞了……那,那可就完蛋了呀!

  「梅霞啊!這是誰呀?」在王大姐的身後,兩位和王大姐長相十分相似的姐妹攙扶著一位老人家,詭異的是,這位老人家此刻竟然是喜氣洋洋的,建了蕭寒自然是不認識的,掙脫了兩個女兒攙扶的手臂,顫巍巍的沖蕭寒走來,枯瘦的手掌狠勁的掏進了自己的衣兜兒……拿出來的時候,竟然是幾塊方糖!

  「你也是小疙瘩的同事吧?快吃糖!快吃糖!大老遠的還都給我來道喜了,待會可得多喝幾盅兒!」一股難以名狀的悶痛轟然的衝向了蕭寒的心胸,這一刻,一向頗善言談的他卻是難以出聲了,死人,他看過很多,當年的大地震也不是沒見識過,但祥和多年之後,再看到這滿堂的白色床單兒,他心裡給堵得難受,只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大喝幾聲!

  「媽……」王大姐連同幾個姐妹又是一片哀聲,攙扶著老人的一個還堅強一些,抽泣著對蕭寒解釋道:「知道我弟死的那一刻,我媽就這樣兒了,直說我弟是在……是在娶媳婦呢!讓我們……讓我們在院子裡看著……不讓……不讓鬧洞房的鬧得太厲害!」

  蕭寒強咬著嘴唇沒有落淚,拍了拍王大姐的手說道:「照顧好老人吧,大姐,這幾天您好好的休息一下,不著急上班呢,我……我去那邊看看!」

  「嗯!」王大姐啜泣著點點頭,閃身讓蕭寒和後邊的一群人進去,譚振落在最後,停下來對王大姐說道:「大姐,有什麼難處的話,給我打電話吧。」

  「嗯嗯,小譚,你去忙吧……」看著英挺的譚振,王大姐趕忙轉過了臉,她生怕看到這樣兒的,卻又想起自己的小弟來。

  蕭寒錯過王大姐幾人,邁步走到了院子裡邊,這時候,院子裡的人也已經得知了消息了,知道是省裡的大干部來安撫大家,紛紛站起來,老老實實的走到了一邊。只有極少的幾個沒有察覺他們的到來,那多是這些殞命青工的父母。

  此時此刻,不管是怎樣的語言都是無力的,蕭寒走過去,挨個看視了這十一個在兩天前還活蹦亂跳的年輕生命,睡夢中死去的他們,表情是那樣的恬然!

  「大嬸兒,請您節哀。」枯澀的語言,蕭寒卻也只能乾巴巴的來勸慰,看著眼前這位形容枯槁的母親,蕭寒伸手替她拉了拉被上的棉衣。

  「是我們的工作做得不到啊,安全生產,如果安全生產能夠提到一個應有的重視高度,又怎麼會造成這樣的事件?」蕭寒的話裡,有自責,也有對那些尸位素餐毫無作為官員的痛恨。

  「我們這疙瘩誰不點爐子啊,可也沒這樣兒的呀?唉……都是命啊!不干首長關係,不干首長關係的。」也不知是誰家的家屬,一位面容猶如老樹陳皮,滿手粗糙厚繭的漢子,面對蕭寒的時候,還帶有幾分樸實的靦腆,聽著蕭寒的自責,喃喃的說道。

  蕭寒無語了,面對這些樸實的人們,蕭寒只覺語言的蒼白,簡單的探視之後,默然的離開了這個傷心的小院兒。

  「省長,家屬的情緒還算穩定。」一名隨行的辦公廳幹部討巧的說道。

  「穩定?這些幾輩子都老實厚道的群眾啊,他們穩定了,你們是不是也心安理得?」這一刻,蕭寒真是有些看誰都不順眼的架勢了,一句話將這名幹部給堵在那裡,自己則快步走向來時的道路。
ai.wu 發表於 2018-3-4 11:30
第五三七章 另做打算


  蕭寒本就不想就這次煤氣中毒事件追究什麼,畢竟是意外,雖然這個意外讓人心疼了些,但從看過這些工人和家屬之後,沉重的的心情讓他直到坐到車上,看到小魯那張苦大仇深的臉,更加難以開解,總想找個人或者一群人發作出來。

  「省長,剛才齊市長有來過。」沉悶中,蕭寒自撫額頭卻聽到小魯這麼說,是了,剛來遼省就發生了鑫鑫飯店的事情,小魯是認識齊東強的。

  「別提他這個混蛋!」蕭寒沉悶的說道。

  說白了,蕭寒對齊東強是有著怨念的,就因為在鑫鑫飯店和這東西有過交集,加上事後對他的一些瞭解,蕭寒很是看重這個有衝勁兒,想法也很樸素的官員,怎奈這次事件中,這位被自己看重的官員實在是沒起到好作用,因而蕭寒對這個齊東強非常失望,這個人,再突發事件中,表現的是不是太過激烈了些?

  「哦。」司機和秘書整個就是領導的附庸,對於這個齊東強,因為蕭寒片言隻語中露出過讚賞,因而不管是小魯也好,還是譚振也罷,都是有好感的,因此在聽說這位市長在這次煤氣中毒事件中有過分表現之後,小魯和譚振就暗地裡關心,但願這位處事開朗的市長能夠轉危為安,也只有自家的首長能夠讓他在這次事件乃至到拳打市長的錯誤中,能夠全身而退,所以對蕭寒的態度尤為注意,但目前來看,首長的態度,總是讓人失望。

  「他說過什麼沒有?」突然間,蕭寒問道。

  「也沒說什麼,自己坐車來的,我也沒下去。」譚振打開車門坐了進來,聽到蕭寒的問話,進而說到你,看來,他是知道蕭寒問話的含義的。

  「長能耐了呀,動手打自己的班長,這樣的兵啊……。」蕭寒忽然笑了一下,在認識之初,他就知道,齊東強的能力雖然很好,但在事務處理中,卻總有一些後世憤青的特色,自己也不正是因為這一點而欣賞的這個人麼,現在出了拳打艾守青事件,自己不正應該視作應該如此的麼,怎麼還會對他有著如此的怨念?

  「肯定是有原因呢!」譚振呵呵一笑說道。

  「行啊,出了這麼大的事,還得我給他們做調和工作!」蕭寒揮了揮手說道。

  「那麼,去市政府?」小魯這下看清了,首長應該不會對齊東強置之不理。

  「嗯,去市政府!」這時候,金嶺市的官員們也都跟上來了,蕭寒往後邊看了一下,隨即說道。

  迎來送往的,不管是哪層官員,最為適應的就是這種工作了,因而也不用問蕭寒,很快,車隊便找到了方向,一溜溜的小車在稍微躑躅之後,很快就循歸正路,緩緩的啟動之後,來到了金嶺市市委大院,這時候,院子裡已經有人在那裡等候了。

  蕭寒是第一個打開的車門,還未下車的時候,鄧作華已經趕過來慇勤的手摸車門在迎候蕭寒下車了。

  「你召集一下這次事件相關人員以及班子成員吧!」鄧作華一邊遮著車門迎候蕭寒下車,一邊對跟在後邊的艾守青說道。

  自己來了,總要對這個事件做一個了結的,因而鄧作華的這番安排倒也算合適,蕭寒也沒說什麼,在鄧作華的迎候下鑽出了自己的車子。

  「那日資方面,也讓人家過來,挨了打,總要安撫一下的吧,最起碼得讓人家知道為什麼挨打!」蕭寒隨即說道。

  「在這裡?」鄧作華有些愕然,難道省長不是想先開個總結會抑或是在會上發一通火,罵自己這幫人一頓之後揚長而去?

  「那你說在哪裡?」蕭寒不耐的反問道。

  「哦,那我這就安排!」鄧作華這下算是知道了,恐怕這次事件之後,這位年輕的省長對自己的觀感要降低至冰點以下了吧……

  就在這時候,一輛墨綠色的尼桑風度刷的開了進來,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這輛頗為精緻的日產車子發出了一陣尖銳的剎車聲,而鄧作華等人還未做出反應的時候,車子的前後門幾乎是同時打開了,緊跟著,兩個人從車裡猶如驚鼠一般利落的鑽了出來,直奔鄧作華而來。

  「站住!」小魯反應迅速,都沒見他怎麼動作,已經從車裡躥了出來,一隻手做出了阻止的動作,而他的右手,已經摸在了腰間。

  「鄧書記!我要求你們對這次事件做出最為迅速的處理,總不能因為死了幾個人就讓我們的廠子這樣一直停產下去,還有,你們的幹部打了我的表弟,這件事,您應該對我們做出應有的解釋!」

  車裡下來的人給小魯攔了一下,驚愣之後,卻是囂張的雖鄧作華說道。

  「啊,是山本先生啊,您……」鄧作華怎麼也沒想到,在平日裡表現的還算謙遜的口木人,竟然在利益給碰觸之後表現的這麼失態和囂張,倒是給閃到了,驚愕的說道。

  「你們在國內也是這樣處理這樣重大的傷亡事故的?」蕭寒 將鄧作華撥到了一邊,眯了一下眼睛問道。

  「啊,這位是……」因為蕭寒從省城過來的時候,並沒有模仿後世的官員組成太過龐大的車隊,而他的座駕也並不是多麼的高檔,所以這個車隊的車子並不多,加上心急之下,山本並沒有注意到蕭寒座駕的特殊之處麼,還以為僅僅是金嶺市的官員呢,所以乍一給蕭寒這個陌生人質問,山本倒是沒有感觸到自己面對的是一位他還未曾領受過的中國高官呢。

  「山本先生,這位是我們遼省蕭省長!」鄧作華趕忙介紹道。

  口木人精明得很,加上兩國之間的關係,在來中國之前,對於中國的各種人事結構瞭解頗深,在鄧作華慌忙介紹之後,即便是囂張慣了,山本也十分清楚,眼前這個年輕的過分,也高大的過分的人物不是自己這樣的身份所能忤觸的,也有些呆住了。

  「在我們國內,企業在發生了人員傷亡事件之後,是要在第一時間恢復生產的,至於其他,自然有相關的部門和相關的人員進行處理……」就在這時候,跟在山本之後的一個矮個子青年忽然開口說道:「總不能因為死了幾個工人,就讓工廠一直停產下去?」

  「讓你們停產?」蕭寒看了一下鄧作華,鄧作華趕忙說道:「不是要他們停產的,而是工人們都不願意開工……」

  「哦。」蕭寒點點頭,簡單的思慮之後便已經麼明了了一些,要知道,即便是在原子彈光顧之後,這個小島上的國家也是非常「頑強」的迅速恢復生產的,而這種人肉機器一般的人生態度,不說中國了,恐怕是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都不能夠具備的。

  「那麼你是誰?」在後邊這人上來之後,先前的山本就主動的讓開了,不用介紹,蕭寒就知道,這兩人中,主要的應該是後來的這個人,因而蕭寒便將自己的目標對準了他。

  「這是我們藤田株式會社的藤田葉俊董事,藤田先生是得知了這次事件之後特意從唐市趕過來處理這次事件的!」先頭的山本頗為自傲的介紹道。

  「藤田啊……那麼你們是屬於九井財團的企業?」蕭寒考量了一下,轉而問道。

  「是的,先生!」雖然蕭寒並沒有做出怎樣的姿態,更是在自己質問之後也沒表現威嚴什麼的,但藤田葉俊卻感受到了一種類似於他在國內的時候,面對家族中執掌人物的時候才會感受到的壓力,先前的自傲,頓時就消失無蹤了,在蕭寒直接道出他們這個廠子的本源之後,態度卻是恭敬起來。

  「那你們來的正好,對於這次傷亡事故,我們也正要進行處理,也正要找你們作為責任一方的廠家,既然你們主動趕到了……那你們二位就先在車裡等候一下,等我們對這次事件瞭解清楚之後,再通知你們處理結果吧!」

  仇恨是固然存在的,但在蕭寒這裡,卻並沒有因為那深如淵海的仇恨而對這兩個企業責任人存有敵視心思,態度,也只是就事論事。

  「怎麼……!」已經側身站立在藤田身側的山本見蕭寒猶如打發小夥計一般的態度對自己一向尊敬的集團董事說話,奴性自然發作,剛要亢聲說些什麼,卻給藤田葉俊擺手攔住了,藤田葉俊在攔住了下屬的發作之後,沖蕭寒恭謹的點頭說道:「好的,那麼我和山本就在這裡恭候了。」

  「唔。」蕭寒沖藤田點點頭,看來這個傢伙還是相當的識時務的,這次事件,哪怕是勾連上齊東強打人,也不會難以處理,遂對一邊的鄧作華說道:「走吧,咱們先開會。」

  「哦。」鄧作華趕忙答應,不過心裡卻是驚奇,那個叫山本的可是囂張得很呢,連他這個市委書記的面子都不怎麼賣的,可那個看起來比山本身份更高的藤田,卻怎麼如此好商量呢?看起來,自己的威勢還是差了蕭省長許多呀!

  在蕭寒一行人和金嶺市的一幫人陸續走入辦公樓的時候,山本卻是有些不理解了,好像在自己的認知中,自家的藤田先生可是一向強硬的,不管是在國內或是在中國,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說話了?

  「山本,到車上去,沒想到這樣一個事件,連他都出動了,看起來,咱們先頭兒的一些打算,要推翻了。」藤田看著蕭寒的背影,有些木然的說道,嘴角的淺笑逐漸蕩漾開來。

  「嗨。」看著自家主子熟悉的淺笑,山本打了個冷戰,趕忙躬身應道。
ai.wu 發表於 2018-3-4 11:30
第五三八章 權益啊權益……


  在山本的記憶之中,藤田葉俊可謂固有的囂張了,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總會因其家世和自有的能力而對除了極少數的幾位張白外的任何人不假辭色,但今天他卻少有的看到,這位一向囂張的表兄對那位年輕的幹部存有忌憚甚至是懼意,倒不曉得是個什麼緣故。

  等來到了車上,山本又想到,要知道自己倒罷了,但若是表兄到哪裡的話,卻因為他的身份的原因,那可是到哪裡都會被人遠接近迎的,尤其是中國這裡,因為改革開放的緣故,尤為重視經濟成效,因而對他們這種國外投資商可謂重視得很了,甚至於,山本已經感受到,只要自己不太過分的話,竟然有著外交官一般的豁免權!但今天卻絕對是例外的,那位年輕的官員也只是淡淡的和自己二人說了幾句,最後竟然將自己二人仍在了外邊,暫且不加理會!

  「表哥,您認識那個年輕的官員?」來到了車上之後,山本對藤田葉俊問道。

  「倒不是認識……我聽說過他,手裡也掌握著一些關於他的資料。」藤田點了點頭,他早年喪母,在家族裡邊的日子並不好過,倒是自己的舅舅一家,對他多有照顧,直到他從劍橋學成歸來之後露出了超卓的能力,受到現在家族掌門人的讚賞,這才脫離了以前的困境,並隨著自己對家族的貢獻越來越大,地位也變得愈加重要,唸著舅舅一家人的恩德,對這個表弟卻是格外的照顧,所以呢,對山本說話的時候,也比對別人多了許多的和藹。

  「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神本若有所思的說道。

  口木人在來中國國內投資的時候,不管是什麼時候,已經有了一個固有的習慣,畢竟這個國家幾千年的王朝歷史,別的不說,這官本位的思想可是根深蒂固的,因而在來之前和來之後,自然會對自己要接觸和即將接觸的官員做一番調查,剛才這位年輕的官員看威勢,看剛才金嶺市這幫官員的態度,應該是一個大人物,那麼表兄對這位官員加以調查和瞭解也就不足為奇了,那麼就是說,表兄之所以對這位官員如此尊重甚至是存有懼意,那麼這位官員就很可能是根底深厚了。

  「你可不要理解錯了,他可不是你所想的紅色家庭中出來的,要說呢,他可是真正的平民出身。」見山本那種若有所思的架勢,藤田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倒也不會對自己的表弟隱瞞什麼,「他就是蕭寒。」

  「啊?蕭寒,他就是那個蕭寒?」對於蕭寒的大名,山本也是聽聞過的。

  「是啊,他就是那個蕭寒,那個八九歲的時候就做出那麼多事情的蕭寒,其後更是在美英創下了偌大的名聲,很有可能……微軟、暴雪甚至是魔幻公司,都是他一手創立的!」畢竟身份不同,對於蕭寒,藤田的瞭解比山本要多很多。

  「嘶……」神本倒吸了一口冷氣,表兄所說的這三個公司,即便是規模最小的暴雪,那也是一個能在他們國內舉足輕重的大公司了,更遑論英國的魔幻公司和微軟了,若是三家加起來,那可真是一個巨無霸。

  「支那的聯通,也和他有著很大的關係!」火上澆油一般,藤田葉俊又給震驚中的山本增添了一些砝碼。

  「竟然是這樣一位偉大的存在麼?」山本的語氣中,不禁增添了崇敬之情,原來,即便是自己一向認為是一位高才的表兄,跟人家也是難以相比的呀!

  口木人一向都是那種心存卑微,堅忍向上的民族,當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存在的時候,他們會向你卑躬屈膝,表現出應有的崇敬之情,但在內心裡,懼怕你的同時,他會用自己最大的毅力和恆心,想盡一切辦法去學習你,模仿你,複製你之所以強大的一切原因,並結合自己的實際情況加以本土化改造,遣唐使如是,歷朝歷代各種派遣使節亦如是。

  「山本……如果是蕭寒插手這件事的話,那你挨得那一巴掌怕是要輕輕的放過了,不過你放心,該為你爭取的,我會爭取的」突然間,藤田葉俊略帶歉意的說道。

  「表哥,我這邊,您不要記在心上,一切都以廠子和您的利益為先。」神本自然是明白的,雖然自己的表兄能夠在集團裡邊說上一些話,但份量卻遠遠不足於讓家族為自己這樣一個份量的人和那樣一個巨頭產生齟齬的,到頭來,犧牲的也只有自己的面皮,不過,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的努力和成績,我會向上邊反應的。」藤田安慰的說道。

  「一切由您做主了。」山本點點頭。

  放下口木的這一對兄弟暫且不提,這時候,會議室中的氣氛已經達到了凝滯的程度了,在會議上,蕭寒大發雷霆。

  「大雪來襲,省委和政府那邊已經下達了意在提醒你們注意防災的通知了,安全安全,難道安全生產不是安全工作的其中之一麼?發生了如此重大的傷亡事故,你們倒是能夠在此種情況下還有打架的興趣……」

  這一通,蕭寒是不管鬍子眉毛了,將金嶺市的一眾幹部籠籠統統一番臭罵,當然,發作不是目的,但心頭的火氣不發散出去,這些傢伙的心中那起紛爭的心思哪裡會消弭?在這裡,蕭寒甚至都不會去管所謂打架的原因了,還問什麼原因,十幾條人命的責任,足以將在座的班子成員壓得匍匐在地,不管是鄧作華還是艾守青抑或是齊東強,這三個人肯定是要拿下了,至於他們之間的齟齬,恐怕以後也沒有發作的機會了。

  蕭寒的暴怒,讓底下的官員們連出氣都要小心翼翼的,尤其是責任人的幾個,卻是知道,自己這一番,怕是要受到重處了,諸如鄧作華吧,他可沒有挨了打就不挨罰的奢望呢,要知道,眼前的這位蕭省長,那可是打了也要罰的,以前的幾次涉及省長的人事任免,可不都是這樣?待蕭寒站起之後,幾位責任人已經心如死灰。

  等蕭寒召見藤田和山本的時候,商量好了的兄弟兩個卻是已經收起了自己所有打傲慢和囂張了,態度更是卑微到了極點,這樣一來,關於善後和處罰,自然順順當當的承受了下來,至於巴掌事件,已經不再有追究的心思了,在蕭寒提起的時候,哥倆連忙表示了不介意,倒是蕭寒呢,敷衍著表示了一下僅就打人事件的歉意。

  蕭寒這次之所以親自來金嶺,也只是為了看望和安慰一下那些失掉親人的工人家屬罷了,在自己親自視察之後,對於工人們的撫卹和事後安排,便有了他人難及的話語權,從政府這邊,蕭寒也能給那些可憐的人們以最大的補償,不過,人死不能復生,這也是蕭寒在無奈中僅能做到的了。

  來的時候,蕭寒倒是存有一些要保全齊東強的心思來著,但看望了那些工人和家屬之後,蕭寒卻是熄了這個心思,也許是有遷怒的成分在其中吧。

  工人權益,尤其是外企工人的權益保護,在蕭寒的記憶中,在改革開放之後,乃至到他在那個時空中身死之時,都是一個沒有協調解決了的一大難題,而之所以成為難題,恰恰是某些職能部門甚或是政府的不作為而造成的,現在雖然還未曾凸顯,但就蕭寒的瞭解來說,卻是已經初現端倪,因而這次人身傷亡事件,雖則沉痛,卻給了蕭寒一個插手工人權益保護的一個時機。

  一句話,工人權益的保護,最需要的就是政府的呵護,作為政府,尤其是中國這個社會主義國家,若是不能保護好工農權益的話,那簡直就是一個大諷刺,前一世蕭寒沒有能力干涉也就罷了,但在這一世,蕭寒怎麼都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這幾年,各地為加快經濟發展,普遍加大了招商引資的力度並對外企給予各種優惠政策或非國民待遇,卻很少過問或干預外企的用工問題。這種指導思想上的偏差,已經使部分外企產生了「受寵愛」的心理,不能自覺地遵守國家的勞動保障法律法規。另外,儘管勞動保障監察部門有對外企進行專項檢查,但經常性檢查不夠,檢查內容不全面、不細緻,只是在外企發生過激投訴或群體投訴時才引起重視和認真處理。外企主管部門和工商部門對外企資金到位率抓得較緊,而對用工方面的問題很少過問。

  其實,要想保護好工人的權益,除了政府的呵護,組織工會是一個最為可行的方法,因為僅靠職能部門的話,難免會有所忽略,但工會則不同了,存在於企業之內,其本身的組成者本身就是工人,對於企業內對工人權益的維護狀況,可說是每時每刻都在檢測之中,因而難以產生疏漏,只是在國內,事情卻不是這麼簡單,在蕭寒所在的另一個時空中,外企工會也不是沒有建立,可惜……蕭寒想著在那個時空中的所聞所見,不禁搖了搖頭。
ai.wu 發表於 2018-3-4 11:31
第五三九章 方法


  「近年來,部分外企較高的勞動合同簽訂率和參保率吸引了大量的求職者,成為我省吸納勞動力的渠道之一。但是,這次經過勞動保障部門最近開展的一項用工調查卻顯示,相當部分外企用工中的短期行為較為突出,職工合法權益受到侵害現象不容忽視……」

  遼省省委書記高鴻廉的辦公室內,蕭寒一邊說著,一邊將一份調查材料交到了高鴻廉書記的手中。

  高鴻廉戴上了老花鏡,接過資料之後,認真的看了起來,上邊的一些事項和數字,讓這位老人皺起了眉頭:

  ——勞動合同越簽越短,用工手續不規範。遼省目前有外企4200餘家,從業人員近8萬人。調查顯示,60%以上外企的勞動合同短期化現象突出,1年期限和3年以下期限的勞動合同分別佔全部勞動合同的55.8%和86.8%。用人單位勞動合同越簽越短,導致職工流動性過大,影響了員工隊伍的穩定。雖然外企的勞動合同簽訂率較高,但許多外企用工手續並不規範,普遍存在先試用一段時間再與勞動者簽訂勞動合同的現象,違反了勞動法律的明確規定。

  ——大量使用勞務派遣工。遼省的外企員工佔全省企業職工總數的15.9%,但使用的勞務派遣工卻佔了全省勞務派遣工總數的17.7%,有的外企使用的勞務派遣工人數已大大超過企業職工人數。一個值得注意的傾向是,現在出現了職工勞動合同到期後被轉為勞務派遣工的現象。

  ——違反工時制度現象時有發生。一些外企為了降低成本、增加利潤,實行每日12小時工時制;有的外企的計件定額標準偏高,勞動者為完成生產定額不得不超時加班,卻又拿不到加班工資。這不僅侵犯了職工的合法權益,而且超負荷勞動嚴重影響職工的身心健康。另外,遼省外企的工資增長幅度也普遍低於全省平均水平。

  這一條條的情況彙總讓高鴻廉眉頭深鎖,這類情況他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

  「這些情況……」高鴻廉抬眼看了看蕭寒,語氣中蘊含著一絲懷疑,只不過,這種沒有水平的問話是出不來的,與此同時,他自己倒也釋然了,在這種情形下,蕭寒絕對不會欺瞞於他。

  「這些情況,是我讓李左鋒他們遣人經過大量的實際調查之後得出來的結果。」蕭寒說道。

  「哦……」高鴻廉手撫額頭,像是喟嘆一般拉長了聲音,這一刻,他完全相信了。

  「那咱們該怎麼做才能杜絕,最起碼是改善這種情況呢?」高鴻廉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的說道。

  「首先,政府要端正招商引資思路,堅持發展經濟和構建和諧社會兩手一起抓,兩手都過硬。一視同仁地對待外企和其他類型企業,既熱情支持又嚴格管理,在外企營造依法用工、公平競爭的環境。

  其次,勞動監察、工商行政管理等相關職能部門要強化對外企的監督檢查力度。除了定期開展專項檢查外,還要進行經常性的檢查和回訪。對外企實行信用分類管理,尤其要督促外企按照我國的勞動保障法規建立透明、規範的用工制度。有關部門要及時核查、處理外企侵犯職工合法權益的舉報、投訴。嚴重違法違規的,要在媒體曝光,以警示外企依法、誠信用工。

  第三,要進一步提高外企職工的維權意識和維權能力。在這一點上,我建議成立一個由法律專家和相關部門人員等組成的調研組,盡快的制定出相應的條例出來,嗯……來年的全代會上,應該向中央提請設立《勞動法》的議案了。

  最後,必須加強外企工會組織建設工作。在省、縣、區工會的督促指導下,要求達到一定規模的外企必須建立工會組織並配備有責任心、威信高、工作能力強的職工擔任工會負責人,經常瞭解職工的意見和建議,溝通與外企老闆的關係,規範勞動用工,及時有效地化解勞動糾紛。」

  聽完蕭寒所說的四點建議,高鴻廉點點頭,說道:「嗯,你心中先有著這個想法,我也再考量考量,明天的常委會上,咱們研究一下再做決定。」這也就能算是達成共識了。

  今天小寒呢找高鴻廉,無非是要事先透個氣罷了,其實在他的心中早就下定了決心,這件事情,是必須要促成的。

  從高鴻廉這邊出來之後,蕭寒直接回了省政府這邊,而此時,齊東強齊大俠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哦?齊大俠怎麼這麼有時間過來?」說實話,蕭寒對這位齊大俠不可謂沒有怨氣的,上一次到金嶺沒有搭理他也正是由於心頭的這份怨氣,現在看這傢伙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知怎麼的,怨氣倒是消弭不少。

  「省長,我是來給您道歉的。」齊東強看著眼前比自己尚要年輕的省長,不知為何,卻有著一種如見家長的感覺,很自然的,低頭認錯。

  「呵呵,認錯道歉你去找人家外商和你們市長去道歉去!」蕭寒將手裡的資料重重的扔到了辦公桌上,哼了一聲說道。

  「啊,那邊,那邊我已經去說過了。」齊東強小聲的說道。

  「外商那邊就算你過去了吧,那你們艾市長那邊你去了沒有?」

  「艾守青那邊?我覺得我不需要給他道歉!」一聽還要自己去高忒艾守青道歉,齊東強不禁血往上湧,耿耿著脖子說道。

  「哦?你是這樣認為的?」蕭寒一下子給氣樂了,在座位上坐了下來,有趣的看著他。

  「作為一名黨員和幹部,在發生呢那樣的傷亡事故之後,作為艾守青,最先要做的就是安撫廠子裡的職工,並迅速的組織搶救,可……可艾市長做了些什麼啊!事故發生之後,他卻是要先去安慰那個口木鬼子!而且對職工的搶救方面,好像不關他的事情一樣,要車沒車,要人沒人的,醫院裡邊,缺這個少那個的,他,他都管了麼……」齊東強氣哼哼的說道。

  其實呢,今天他之所以過來,還是受了高人指點的,那位高人,就是鑫鑫飯店的知己紅顏,當然了,對於一向看重他的蕭省長,來給蕭省長道歉倒也沒有什麼牴觸情緒,知道自己的作為讓蕭省長極為失望,可小寒乍一見面,竟然要他去給那個給口木鬼子舔屁股溝子的艾守青去道歉,那他齊東強是寧死也不會去的。

  真沒有政治頭腦啊!蕭寒心中嘆息道,隨即又不禁失笑,自己所看重的這傢伙的特異之處,不正是因為他缺乏這種政治頭腦麼?

  記得初次見面的時候,這人就是在鑫鑫飯店那邊的,要是一般人,身為一位副市長,很難在感情上做出那樣的選擇吧,而這位不但選擇了和一個小老闆娘續上前緣,而且還明火執仗的去看望,再加上一些傳聞,自己才欣賞上這個傢伙的麼。

  揮了揮手:「坐下吧!」

  「嗯!」齊東強趕緊在蕭寒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蕭寒的樣子,應該不生自己的氣了吧?

  「以後做事情要多動腦子,再怎麼說,你如今的身份都是一名黨的高級幹部,副市長呢,怎麼能說動手就動手?你當你是街頭的俠少是怎的?有些事情,明明是有別的解決途徑的,但你簡單行事的話,只會將結果搞得更糟糕,你說,你給艾市長一拳,又起到什麼作用了呢?」蕭寒幾乎是諄諄教誨了。

  「省長,那個……晚上的時候,我想請您吃個飯呢?」待了一會兒,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工作之後,覷了個空子,齊東強對蕭寒說道。

  「怎麼想起來要請我吃飯了?哦,是你那位紅顏知己教給你的吧?」蕭寒略一尋思,便找到了緣故,笑著問這傢伙。

  「嗯。」人家就這麼直接,蕭寒一問,這傢伙竟然好不掩飾的點了點頭。

  「行啊,那就吃你一頓,不過現在就計畫晚飯的話,是不是太早了些?」蕭寒倒也沒有推辭,痛快的答應下來,自從來到遼省這個地方,他還是初次和下屬出去吃飯的呢。

  「嘿嘿,其實,我今天一來是給您道歉,而呢,是我打算結婚了呢,您也知道,我的戶口是在省城這邊的,她的也是。」齊東強大臉一紅,嘿嘿的笑道。

  「哈,好事啊,到時候一定去吃你們的喜酒!」蕭寒順口恭喜了一聲。

  「真的?」齊東強頓時就興奮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真的。」這傢伙,還是需要好好的操練操練啊!

  「這樣說來,你今天到省城是來拉結婚書的嘍?」蕭寒笑著問道。

  「嗯,那省長,我就先下去了,您看晚上的時候……」

  「聯通酒店知道吧,晚上……晚上七點半吧,你在那兒等我就是了。」蕭寒揮揮手,讓這傢伙退下了。

  等這傢伙走出去之後,蕭寒拿起了手邊的電話機,撥打了個號碼之後,很快,就接通了,接通之後,蕭寒客氣的對著電話說道:「是嚴教授吧,我是蕭寒。」
ai.wu 發表於 2018-3-4 11:31
第五四零章 爭吵


  電話的那頭是蕭寒的老同事,中央政策研究室的嚴淑明教授,做了一輩子的法學研究,可謂是政策研究室法學問題的首席專家,這次蕭寒既然已經想到了《勞動法》,自然少不得要叨擾這位老人了。

  「嚴教授,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們遼省,外資企業中已經出現了這樣的問題……」蕭寒將那份調查報告的事情和嚴教授說了一下,要嚴教授心中有個準備,自己要從法律法規方面著手解決這個問題了,而且在明年的全代會上,也會就此事提出議案,這時候呢,則是就一些專業的問題向這位法學專家請教一番。

  ……

  「好了,嚴教授,在您百忙中打攪您,真是不好意思了,等我回京的時候,再去您府上登門拜謝吧!」在諮詢了一些相關的問題之後,蕭寒客氣的說道。

  「哈,哪裡呀,蕭省長,您這是為民請命呢,哪裡敢說是打攪呀,這件事在電話中一時也說不清楚,而且我也是初聞此事,一時之間想的肯定不全面,這樣吧,我再好好的考慮一下,就今天咱們說的事情做一份作業出來,到時候,我傳給您看看吧!」嚴教授在那邊哈哈一笑,說道。

  「好的,那您就多費心吧」蕭寒再次致謝,他知道,這位嚴教授可是認真的很呢,說了要全面的考慮,那一定會這樣做的,有這樣一位法學權威幫著自己,相信自己在地方政策和法規的建立上,會科學得多。

  和嚴教授的談話,進行的時間可不短,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放下電話之後,拿出了手機,給陳虎撥了過去,要他在聯通酒店那邊安排一下,自己晚上要過去,雖則陳虎並沒有在遼省這邊,而是在滬市的總公司,但蕭寒給他打電話,他一定會安排妥當的。

  對於齊東強這名幹部,自打認識瞭解之後,蕭寒就是持欣賞態度的,不是看他順眼,而是因為他身上那股樸實。

  黨的幹部是樸實的,這句話如果放在四十年前……嗯,甚或是長征之前,這樣說可說是完全正確的,那時候的dang員,其思想的春節,志向的高揚,都是我dang歷史之上的一個最高點,但經過了那一場和蘇聯老大哥學來的血腥清洗之後,非但沒有「洗」乾淨,相反,卻因為水的不潔,而遭受了污染,隨著形勢的好轉乃至到步步勝利到建國,到今天,原本的樸實和高潔,已經微乎其微了……

  而齊東強身上具有的,恰恰就是這份最難得的樸實,這個傢伙呀,蕭寒每每想起他的那些作為和傳聞,總是要憋不住的笑,並不是鄙薄,而是一種喜愛到極點的欣賞。

  就說黨政幹部不允許公車私用吧,所有的有資格配車的幹部,空他怕在蕭寒發佈了那一條政令之後,都噤若寒蟬的去遵守了的,最起碼那一段時間內,沒有人敢於頂風違紀,而齊東強則不然,該用還是用,該怎麼用就怎麼用,用齊東強的話來講,到了咱這個級別,還分得清是工作還是生活麼?

  有人說了,那你到鑫鑫飯店看你的未婚妻應該是私事了吧?齊東強嘿嘿一笑說道,那我還順帶視察了當地政府的工作呢,還是以工作為主了,這就是他憊懶的一面,但反過來說,他也確實做了工作了,而且該他負責的,他一向就管的很好,範圍之外,能兼顧的,他也沒有放過,並且在工作當中,作風還十分的正!

  還有一件事,當時是讓人當笑話來和蕭寒說的,據說又一次齊東強回家,發現他的親叔叔頂著他這個副廳級幹部的名頭多佔宅基地,圈了一道大院牆,這傢伙當時沒有說話,只是在半夜裡,招呼了他的一個同學,開著一輛鏟車,夜深人靜的時候,一聲巨響,當他的叔叔一家人出門查看的時候,好好的院牆,已經成為一片瓦礫,事後他叔叔追著齊東強的屁股用鞋底子蓋,可他呢,一邊跑一邊指揮,直到把整個院牆夷為平地才算作罷,哪怕最終跪在對他有著養育之恩德 叔叔窗前請罪也在所不惜,這樣的行為,拿到其他別的幹部頭上,能做到麼?

  就因為這些,齊東強的面子,蕭寒會給他!

  其實蕭寒決定應邀,最主要的一條,還是想借此機會,趁著吃飯時比較輕鬆的氣氛,引導這傢伙一下。

  到了下班時間,蕭寒帶上小魯和譚振直奔聯通酒店,抵達的時候,酒店總經理已經在門廳等候了,見蕭寒的車過來,早早的迎候在豪華的大門前。

  「蕭省長,您好!」作為聯通公司的中高層,他約略知道一些自家總裁和這位年輕省長之間存有十分密切的關係,當然了,內裡蕭寒是大老闆的事情,他還是不曉得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對蕭寒比之一般的高官更尊敬一些。

  「你好,又來叨擾啊!」蕭寒和這位叫孫彥深的總經理握過手之後笑道。

  「哪裡哪裡,省長能來,是我們聯通酒店的榮譽,蕭省長,您請……」恭謹的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之後,將蕭寒讓到了裡邊。

  門廳中的侍應、門童的還看得納悶兒呢,倒是不知道是位怎樣的人物,能讓高高在上的總經理在門廳中等候許久,並如此低姿態的迎進來呢。

  蕭寒少到這邊來,即便是來,也不會通過門廳,而是通過專用通道直接到俱樂部那邊,到酒店這邊正經赴宴,這還是第一遭,也不怪這些人都不認識他。

  蕭寒抵達,齊東強已經得到了消息了,剛剛從俱樂部那邊跑了過來,噓噓帶喘的對蕭寒說道:「省長,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豪華的地方呢,真是名不虛傳啊,不愧是遼省最好最大的酒店。」

  「呵呵,聯通公司是國內最大的私營企業嘛,建酒店便貪大求全了。」蕭寒這句話,倒是自嘲的成分居多,但聽在孫彥深的耳中,意味卻不一樣了,他可不會認為這是來自蕭省長的批評,卻是從中體會到,這位蕭省長肯定與自家老闆有著比他想像還要更深厚一層的關係,要不然,也不會這樣不怕介意的說出來。

  剛才齊東強和未婚妻林曉燕是去了健身房了,看著那些新奇的,從未見到過的器械,難免會上場演示一番,這種情形在聯通大酒店中可謂經多見廣了,蓋因此時的國內,這等五星級賓館還是十分罕見的,對於此,倒是有所準備,在健身房這等運動的地方,甚至還會準備一些運動衣物以備客人更換,有免費和一次性兩種準備。

  「燕子是吧,咱們又見面啦!」也算是老相識了呀,蕭寒見到林曉燕,微微一笑,伸手說道。

  「蕭省長。」林曉燕早已經不復初次見面的潑辣大方了,曾幾何時,他又怎能意識到自己乍一見面只覺小夥兒真漂亮的帥哥竟然是一省之長啊,當初,還在她的呢個小飯店中發生過衝突呢。

  「都準備好了吧?」蕭寒扭頭對孫彥深問道。

  「都已經準備好了。」孫彥深趕忙答道。

  「準備?」齊東強吃驚的問道,今天可是自己請客呀,省長說準備是啷個意思?

  「呵呵,這家酒店是我的一個兄弟開的,到這裡吃飯,既不用你花錢,我也不用掏腰包,走吧,今天主人不在,咱們正好吃他一頓!」

  和齊東強這對未婚夫妻吃了一頓晚飯,採用引導的方式教訓了這傢伙一頓之後,蕭寒美美的回到家中,踏踏實實的睡了一個晚上,要知道這些年,隨著他身份的提高,以前的那些鐵兄弟天各一方之後,便很少喝酒了,最起碼是沒有人敢於強制他喝酒的,就連陳虎他們這些小一輩的兄弟,都要不敢,因而蕭寒少有喝多,但今天卻不然,也不用齊東強勸酒了,蕭寒自己是故意多喝了一些。

  一晚上的好睡,讓蕭寒起來之後神清氣爽,在保健醫生的要求下做了相關的鍛鍊,吃了張姐做的早餐之後,來到了省政府,略略的坐過便驅車直奔省委了,因為常委會就在今天召開。

  當蕭寒進入會議室的時候,常委們已經來的差不多了,當高鴻廉拿著他那本格外大的筆記本進來入座之後,常委會即時召開。

  常委會需要商議的事情是早有過溝通的,雖然事項也都比較重要,但會議的議程還是很快的,當常規事項結束之後,高鴻廉對蕭寒說道:「蕭省長,有關企業工人權益維護的事情,你簡單的和大家介紹一下吧,然後大家回去仔細考量一下,嗯,三天後,三天後的常委會上,我們再就此問題專門研究。」

  應該說,高鴻廉這樣安排還是合理的,畢竟之前大家並沒有注意到這方面的事情,先讓大家心中有個底,然後給三天的時間儘量的加深瞭解並產生自己的看法之後,才能更好的商量解決。

  「好的,蕭寒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個過程,將資料拿上來,要會議工作人員給大家發下去之後,也 不用看資料,將自己的一些觀點做一闡述,當然了,在這個過程中,也會有常委提出一些問題來讓蕭寒解答,這個過程並沒有用多久,常委會便宣佈結束了,隨之,維權和引資之間,便起了爭吵,而且範圍越來越廣。
ai.wu 發表於 2018-3-5 21:55
第五四一章 另有招數


  時至今日,雖然各級政府的中心工作還沒有到後來那種唯gdp論的時候,但這種趨勢卻已經隱隱抬頭。

  有史以來,官員的調任陞遷,無非 有幾個方面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政績,為了這個政績,古來多少官員絞盡腦汁,最終終於總結出一套相當行之有效的手段,到了新中國,這些手段已經十分成熟了。

  上有所好,下必行焉,這年月雖然還沒有人將政績工程系統到gdp,但唯招商論卻是已經抬頭了,要稱量某地官員的成績,招商,已經是一項十分重要的考察項。

  當蕭寒將關於企業職工權益現狀這份資料一擺開,雖說其中也涉及到國營和集體企業,但誰都看得出來,那不是蕭省長主要意圖,蕭省長更為注重的是那些外資或者私營企業,因為不管怎麼說,就工人權益來說,那裡是重災區。

  如今也不過是八八年而已,官員們的習氣還未被唯gdp論折磨成人性麻木的程度,當蕭寒將一些情況通報給大家之後,引起了相當一部分幹部的憤慨和關注,當然,還有相當一部分官員,則隱隱擔心,這樣搞的話,會不會影響招商引資。

  於是,爭吵便產生了。

  蕭寒不怕爭吵,就他的瞭解,知道這時代的官員們還不像後來,還存有相當程度的民族自豪感和責任心,雖說在涉外事件中的處理上已經顯露疲軟,卻還不是後世那樣嚴重呢,這正是蕭寒在此時提出工人權益這個問題的原因,這件事情在此時提出,時機還不算晚。

  這是一個習慣問題,一旦習慣了,想要改變,那就會難上加難,所以蕭寒並不怕這樣的爭吵。

  在那個時空的時候,蕭寒總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某些官員會在處理涉外事件,在招商引資方面將自己的身份放得那樣低,如今經歷了官場的歷練之後,蕭寒才完全明了,這何嘗不是一種無奈?

  對,就是無奈,你不這樣,你就沒有成績,那些個被國內氛圍逐漸慣壞的外國人和投資商們早就摸清了你的脈搏,你不這樣低姿態, 就狠勁的拿捏你,拋下你,因為此處不養爺,有的是地方在哭著喊著的拿著更優惠的條件和更卑微的姿態在等著求著……

  蕭寒不要這個習慣!所以他才由高到低抓調控,抓重複建設,如今,抓的也就更具體了,一個工人待遇問題,折射的是這個國家最起碼應有的底線,那就是賺錢不能失去尊嚴!

  「省長,客人們已經到了。」就在蕭寒沉思未醒之際,譚振的聲音傳進了耳中。

  「哦,那你安排客人們在小會議廳,我隨後就到。」蕭寒點點頭說道。

  「好的。」譚振興沖沖的走出去了,之所以這麼高興,是因為今天的客人,都太有趣了,今天,按照蕭省長的安排,邀請了二十三個居委會大娘。

  蕭寒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進了小會議廳,進來的那一刻,也不禁發出了會心的微笑。

  「歡迎蕭省長指導我們工作!」帶頭鼓掌的是一位又高又壯的大娘,看上去很彪悍的樣子。

  「呵呵,談不上指導工作,正相反,我是有工作需要各位大娘的幫忙呢!」蕭寒趕緊示意這些老大娘們停歇掌聲,笑著對這群老太太和藹的說道。

  「喲,咱們這位省長長得可夠俊的呀!」歲數大了,膽子也變得不小,當著一省之長的面兒,有的大娘也敢於評價這位省長的長相。

  「咋,你還惦記著給咱蕭省長找個對象是咋滴?」旁邊的一位大娘笑著說道。

  「別胡說,我聽說咱的這位省長可是早就結婚了的……」

  蕭寒聽著底下大娘們有趣的討論也不覺有什麼冒犯的地方,說實在話,這些老大娘的年歲有的和惠子奶奶也差不多了。

  「蕭省長,可便管她們瞎咧咧,我們這些人都屬於發揮餘熱的那一撥了,還能幫您的忙麼?」還是剛開始帶頭鼓掌的那位大娘,開口打斷了下邊都有些踰越的議論,對蕭寒說道。

  「啊,是啊,這件事情還真需要各位大娘幫忙呢!」蕭寒趕緊點頭,將自己的想法和大娘們如實道來,那就是聘請這些大娘們進駐各個企業,對企業用工情況以及職工待遇做都察員。

  其實這個念頭,還是在他一次外出的時候突然想起的,就在馬路邊,一位身高體壯的彪悍大娘,愣是逮著五個小夥子不讓他們動,原因很簡單,他們隨地吐痰了,當時那個執著喲,縱使面對五個小夥子,這位大娘也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而這位大娘,當然就是帶頭鼓掌的秦慧媛老太太了,就在那一刻,蕭寒猛地警醒,這些老太太,可是相當固執的喲!而蕭寒,要的就是他們這種固執!

  蕭寒剛講了自己的打算,底下的這群居委會大娘就炸營了喲,你一言他一語的,任誰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聘請擔任督察員?這可真新鮮了。

  這些來自基層的老大娘,其實有些情況她們早就已經瞭解到的,即便是身邊沒有,也會道聽途說過,現在蕭寒一說,底下已經有人小聲議論著呢,這時,蕭寒才拿出了那份資料。

  照舊,蕭寒將自己的那份企業用工情況調查拿了出來,不過呢,這次當然不會念那些彙總了的情況了,而是將那些事例給大娘們講了一邊,於是,大娘們義憤填膺了,紛紛表示,這樣的黑心老闆,這樣的企業領導,就應該讓他們自己去受一下去,看他們在這種情況下能不能受得了,當然了,這還是比較「含蓄」的意見,更有甚者,還要那些黑心老闆傾家蕩產,讓那些不關心職工的幹部丟官罷職的呢!這種情況蕭寒也早有預料,大娘們狠起來,那可是相當的厲害喲,這就需要引導了。

  於是,在蕭省長開國這樣一次別開生面的見面會之後,一項別有意味的招聘工作迅速召開,第一期就是這二十多個居委會大娘,時間緊嘛,這些大娘從事了多年的基層工作,屬於最有經驗那一撥的,所以最初就讓這些大娘頂上去了!

  將這些還打算著給自己找對象的老大娘們送走之後,李左鋒推門進來,看著蕭寒,不禁豎起了大拇哥。

  「這些老大娘啊,肯定比那些官派的工會主席管用,不過,就怕這些大娘的執著會引起一些衝突呢!」

  「有矛盾就解決矛盾吧,這一期的畢竟是多數都安排在國企和集體企業裡,相信問題還不大,盯緊這邊,細細摸索,總結出一條經驗出來,唉,這也是無奈的辦法,我們的dang啊,最初是最會組建工會的,而今呢,卻是最不會組建工會的啦,非常時期,也只能用非常手段!」蕭寒倒是沒有半點的得意,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其實也很可悲。

  「呵呵。」李左鋒呵呵一笑,也沒有說什麼,將一份資料遞給蕭寒說道:「省長,這是春節期間的工作安排,對了,今年春節您在哪裡過?」

  「嚯,都要過大年了呀!」蕭寒接過來,掃了兩眼之後做了批示,隨手又交給李左鋒後不禁長嘆了一聲。

  「是呀,過大年了!」李左鋒附和一聲,隨即還是看著蕭寒。

  「今年春節呀,我怕是要掰成幾瓣去過嘍!」蕭寒無奈的嘆息,是啊,平京那邊,自己是必須要過去的,那幾位老人,自己要拜訪,要拜年,不去會挨罵,蕭家集呢,也得回去了,這一晃,已經一年多了吧,都沒見爺爺奶奶了,肯定沒少叨咕,可東省那邊怎麼辦?自己怕是過不去,想到這裡,蕭寒拿起了電話,給東省撥了過去。

  「今年春節,我和你阿姨先回家,之後再去平京,你有什麼打算?」在電話中,傳來蕭國華有些疲憊的聲音。

  「呵呵,那我隨您吧,先到家,然後去平京,說起來,咱們一家人好幾年沒能齊聚了呢!」蕭寒嘆息了一聲,也是沒辦法,爺倆封疆大吏,這在共和國也是一個異數,但在此問題上,並沒有太多懷疑的聲音,爺倆的成績都在那裡擺放著呢。

  「爸爸,您也注意身體啊。」蕭寒擔心的說道。

  「別擔心,我這也是剛下去回來後有些疲乏罷了,身體還沒問題的。」蕭國華聽著兒子的關心,倍覺溫馨的說道,「倒是你,我可是聽舒芳說了,最近的休息又不夠,真要是不行……」

  說實話,兒子的身體是蕭國華最擔心的一個問題,要是有可能,他並不希望蕭寒當這個省長,多事之秋,蕭寒又因為前一段大病一場徹底的壞了身體的基礎。

  「我沒事,又是保健醫生又是保健器械的跟著,累點也能恢復過來,這兩天,我好像胖了不少呢!」蕭寒打了個哈哈,岔開了話題,要休息,也得到能夠休息的時候啊,蕭寒早就給自己定下了休息的時間了。

  又說了幾句之後,蕭寒又轉告了李左鋒,畢竟春節期間他還要做一些工作的,不過這都由李左鋒去看著安排就是了。
ai.wu 發表於 2018-3-5 21:56
第五四二章 故人即將相逢


  在蕭寒與蕭國華通電話的時候,李左鋒就已經離開了,有些電話,不是他能夠聽的,尤其是後邊這個電話,如果他聽到的話,恐怕會吃驚的咬掉自己的舌頭!

  蕭寒放下與父親通話的話機之後,略略的尋思了一下,看了看表,便拿起了另一部電話撥往了平京,這一段時間,蕭寒可是受了教育了,要勤匯報,勤溝通。

  不過,蕭寒可沒有給鄭老直接撥打,而是打到了鄭老的家裡,電話是老太太接的,聽到那頭是蕭寒的聲音,老人家踰越的笑了出來,隨著時代的發展,能夠和蕭寒這樣,和她好不為難的聊些家常的剩的委實不多了,更何況,蕭寒每次通話,都會有不斷地新鮮事湧現出來,老人自然高興。

  蕭寒和老太太說的就是他安排那群老大娘成為督察員的事情,這種事,在老太太那邊,最容易得到共鳴了,再加上蕭寒將調查來的實際情況和老太太這麼一說,老太太對蕭寒的工作,當即就表示全部的支持。

  這不過是個迂迴的手段而已,別看輕了老太太,其實歷經磨難的老人家,看事情可是通透的很哩!

  「市場飽和,而我們這個剛剛崛起的龐大國度不正是他們極其希求的市場麼?他們的工人成本比較高,那麼,我們龐大的人口基數,水平相對很低的消費水平已經決定了,我們這個國家有著讓他們垂涎三尺的廉價勞動力,用在他們本國幾分之一甚至十幾分之一的代價,就能夠在我們這裡找到合適的工人,這種不是優惠的優惠,還不夠麼,難道在此已經極為低廉的基礎上,還讓他們苛待工人?那我們還鬧革命,搞解放做什麼?還有就是,隨著經濟的發展,我們這個龐大的市場必然會越來越重要,我倒是覺得,我們的姿態,應該是越來越高的,最起碼,也不能奴顏婢膝!」

  蕭寒在電話中跟老太太一通傾訴,倒不是希望老太太能夠為他傳話,主要是造成這樣一個氛圍,當某一時間提及的時候,也許輕輕的一句話,就能讓那位偉大的掌舵人改變看法,蕭寒從來都不覺得這樣做有審核麼不合適的。

  這邊一通電話打完,隨即蕭寒又給徐老家裡打了過去,告訴徐老,準備好好吃的,今年春節去拜年的時候,吃不飽我會倒地上打滾滴!

  也不是和誰都需要傾訴一場,一個電話,甚至沒什麼意義的閒聊幾句,便已經達到了溝通的目的了,就目前來說,蕭寒很明顯的感受到,來自上邊的掣肘,已經消失不見。

  當然,也不儘是勤溝通的緣故,蕭寒知道,目前上邊已經有些顧及不到下邊了。這是一個巨大的危機,但鳳凰涅槃,何嘗不是一次機會?

  掛斷電話之後,蕭寒再次看表,這時候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蕭寒想了想,自己這半天的工作,也無非就是打了幾個電話而已,但實際上呢,其影響恐怕要普通人抱著炸藥包去襲擊學校也是難以達到的,這便是位置的作用。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在政府這邊,蕭寒非必要情況,一般就是下班走人,其實對於他們這種層次的官員來說,只要能夠聯繫,在家裡和在辦公室裡也差不多,但如果他這位省府一號總是裝模作樣的加班不走的話,那下邊人也必然效仿,可那樣的話,究竟是有多少人是真格的在加班?

  看著蕭寒的車子駛出大門,辦公樓裡立刻就悉悉索索的動作起來了,最起碼在這一點上,下邊人對蕭省長便有著一份感激。

  車子開出了省府大院,來到了街上,此時的街兩旁,還有著些許的殘雪,沒法子,都給凍得十分結實了,又不妨礙什麼,沒必要強求著清楚出去。

  一輛黃色的三輪車從胡同裡靈活的鑽了出來,上邊的騎車者,也穿著統一下發的工作服,外邊呢,還套著黃色的馬甲,這就是省城市的清潔工人了。

  說起來,恐怕在全國,遼省的清潔工人也是最好的,無論工資待遇,還是平時的設備的應用,遼省對清潔隊都十分捨得下本錢,而且安排工人的時候,也並非向後世那樣,賤價僱傭下崗工人,貧困家庭成員甚至於是具有某些殘疾的工人。就如同蕭寒所說的,他們工作的目標是垃圾贓物,但不代表因為這個就讓清潔工人向垃圾贓物看齊,要注意形象,不是逼著他們做那些無用功、面子工程,而是從待遇到設備到服裝等等各方面為他們提供一個能夠樹立形象的條件。

  就拿省城市來說吧,從蕭寒提出這個問題,同一時間,就將過去那些破破爛爛的敞口三輪垃圾車全部取締了,整體換上了這種帶有蓋子的桶式垃圾車,別說成本什麼的,就這麼一輛製作簡單的三輪車能夠有多少成本呢?從自行車廠下線,成本也只需幾十元,都沒過百!

  譚振注意到蕭寒在看垃圾車了,不禁笑著對蕭寒說道:「自從您提議提升清潔工人待遇之後,我路過過一次清潔隊,您別說,還真是大變樣了呢,一個樣式的黃色桶車,工人們一水的灰色工作服外套黃馬甲,個頂個將黃色的工作帽戴的端端正正的,出來的時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啥紀律部隊呢!」

  「你小子也忒誇張,即便是有所改變也不會改變那麼多吧,最起碼在人員上,並沒有裁撤和新招,人還是那幫人,頂多精神面貌改變了而已。」蕭寒笑罵了一句,譚振嘿嘿一笑,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是瞞不過首長的。

  回到了家裡,推開門的時候,蕭小北同學正推著輛學步車在客廳中飛奔,蕭瀟和舒芳他們幾個乾脆,將茶几等阻礙物都搬到了一邊,人呢,則都將腿腳縮到沙發上,為蕭小北同學創造一個儘量大的運動場,蕭寒看到此種景象,不禁哭笑不得,這幾個懶婆娘,將小傢伙往學步車裡一放,就不管了,反正小東西只要能折騰,就不會哭鬧。

  「怎麼,又放著小傢伙撒歡兒麼,你們躲清閒呢?」蕭寒將提包交給了迎上來的張姐,對沙發上的蕭瀟和舒芳說道。

  「哈,這樣小北高興嘛!」蕭瀟顛兒了過來,抱著哥哥的手臂說道。

  「你小的時候這樣對你可不成,帶你出去必須抱著,頂多也只能背著,放肩膀上都不行,說是看不到人!」蕭寒寵溺的揉了揉蕭瀟的小腦袋,笑著說道。

  「啊,剛才和阿姨打電話了呢,不說今年咱們都回蕭家集?」舒芳過來為蕭寒拿下了外套,一邊往衣架上掛,一邊說道。

  「嗯,往年腰來腿不來的,總是聚不齊,今年特意和老頭子溝通了一下,老頭子答應了!」蕭寒坐到沙發上,拎過了蕭小北,將小傢伙抱在懷裡說道。

  「哥,咱爸可不是老頭子,在電視上看,還是個中年帥哥呢!」蕭瀟不樂意了,皺著小鼻子向哥哥抗議。

  「孫子都會跑啦,還不是老頭子?」蕭寒故意氣她。

  「切,推著學步車跑罷了,蕭小北,過來!」

  還是家裡好啊,蕭寒看著嘰嘰喳喳鬧騰的蕭瀟和小北,坐在沙發上心中暗自感嘆,聽著這吵吵噪噪的也絲毫不覺心煩,直到蕭瀟裹挾著蕭小北去了樓上,屋中這才肅靜下來,這一肅靜啊,蕭寒倒是覺察出不對來了,詫異的一抬頭,正看到舒芳咬著嘴唇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蕭寒詫異的問道。

  「哥,莊岩姐回國了。」舒芳像是費了老大力氣,才把這個消息說了出來,想當初他與蕭寒和莊岩,其實呢,倒是蕭寒和莊岩之間的男女之情要濃郁很多,舒芳之所以最後給蕭寒選準,無非是因為日久之情難以割捨,再加上那時候他們母女處於一種弱勢之下的緣故,要不,蕭寒最屬意的還是莊岩。

  當莊岩聲帶治癒之後,為了藥物學的研究,最終到美國建立藥物培植實驗室,舒芳那才稍稍的放下了一些心事,不是她不相信蕭寒,實則是每每見到莊岩,她都有著一份深深的愧疚,她怕見莊岩,尤其是憔悴了的莊岩。

  「哦?莊岩姐回國了?打過電話?」蕭寒倒是沒有多想,這麼多年,雖則有著那樣一份情感,但畢竟沒有真個牽連,他對莊岩的情感,如今也只是憐惜多一些罷了,只是這些年他身份變了,出國不再那麼容易,加之美國那邊有念祖志雙他們幫忙,蕭寒並沒有表現出對莊岩有多關心。

  但骨子裡,他何曾將莊岩忘諸腦後了,深夜夢中,總會閃現出那樣一個如仙臨風的女子,就那樣將一塊青白的石頭丟入石縫中,奏鳴一曲天籟。

  「莊岩姐回來是想搞藥物種植開發的吧,選在鄰省了?」蕭寒的來意,蕭寒自然清楚的,這些年莊岩在微軟公司為她建立的培植中心裡一心研究中草藥種植,現如今,應該是到了可推廣階段了吧。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3-5 22:20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3-5 21:57
第五四三章 要重現當年


  中草藥種植由來已久,恐怕從中醫藥學出現的那一刻,人工種植中草藥就已經出現,而後來更是出現過這樣那樣的藥園,但歸根結底,也都是無奈為之的結果,原先是因為採藥艱難,待到後來呢,則是靠採藥已經不能滿足市場的需求了。

  一直以來,人工種植的中草藥相比天然生長的中草藥就有著先天的不足,不管是從療效還是從口碑,都遠遠比不上,但……有的用總比沒藥可用的好,況且,也不儘是所有的中草藥經過人工種植之後都會降效。

  莊岩在老家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他外公在山裡邊種植和採摘草藥,以至於後來,便把全副心神集中到中草藥種植上,只是在過去,人工種植因為傳言的關係,總也不受人重視,因而她的研究,在國內很難展開,後來,蕭寒才將莊岩送到美國去的,通過特殊途徑,先是讓莊岩學習植物學以及種養殖方面的知識,後來又開辦了實驗室。

  「哥,我覺得莊岩姐肯定恨我。」別看是舒芳和蕭寒認識在先,但每每提及莊岩的時候,最心虛的往往是舒芳,要知道那時候,人家莊岩和蕭寒才是像過情侶多一些,而自己呢,蕭寒一直都拿她當小妹。

  「你想到哪裡去了,莊岩姐又怎麼會恨你,這一輩子,恐怕她都不會恨任何一個人。」蕭寒悵惘的說道。

  聽蕭寒這麼一說,舒芳悶不做聲了,蕭寒也不管她,自己的心結,自己去開解吧。

  現在已經是88年,農村的土地,沒有承包下去的地方,全國也沒有幾處,莊岩想回國內建立種植園,還是蕭寒動用關係幫她聯繫的,當然,也只是聯繫到確切地塊而已,至於具體的承包方式和承包費什麼的,就由莊岩她們那邊組織專門的人去與個地方談判,其實呢,些許承包費用,也根本就沒放在蕭寒眼中。

  中草藥的生長也要分地域的,因而,建立種植園也要分開地域,由南到北,由平地到高山,要是真個要進行實驗性種植,那範圍必須要廣泛,這次到鄰省,也只是一個開端罷了。

  東北有三寶,人身貂皮鹿茸角,這三樣裡邊就有兩樣與藥材有關,從很大程度上來講,長白山等等幾座高山,一直都是國內中草藥,尤其是貴重中草藥的主要來源,只可惜,雖然在這一世蕭寒也曾經干涉過,但終究沒有起到期待的作用,東北的原始山林,依舊給毀掉了很多,蕭寒希望,等實驗種植園成功,能夠緩和一下這種令人心痛的情況吧。

  莊岩是兩天後飛抵鄰省省城飛機場的,下了飛機之後就給蕭寒打了電話,只是蕭寒也真沒有時間去接她,因為這個,蕭寒在電話中,好好的和莊岩道了歉,不過呢,莊岩倒是一如既往,沉默的時候多,和蕭寒你說你的,她說她的時候多,淡淡的,卻猶如山間清冽的山泉,沁潤心肺,給人一清涼的舒暢感覺。

  「莊岩姐,路上辛苦吧?」

  「……」

  「我因為有事情,想去接你,最終卻沒能成行,岩岩姐,你沒怪我吧?」

  「……」

  「對了,我要尉強去接你的,那小子沒去?」

  「你忙吧,我又不是小孩。」微微嘶啞,卻更顯磁音的聲音傳來,不過蕭寒已經習慣了,這是接的上一句。

  「哈哈哈,小妹你見了沒?他們這一家人轉了一圈,最終還是轉回了東北,小妹的孩子挺可愛的呢是吧?」

  「是尉強接的飛機,小妹我也見到了,路上也不辛苦呢,我車上給你打的電話。」隱約的,莊岩好像吸了一下鼻子。

  「岩岩姐?哭了?」

  「小孩子挺可愛啊,還不愛哭。」

  「岩岩姐,我想你了……」

  「……我不想你!」

  電話這頭兒,蕭寒哈哈大笑,這就是莊岩式的幽默了,不知為何,在和莊岩說話的時候,蕭寒感覺自己的心境又變了,總想找著法子逗弄莊岩,這邊笑聲剛起來,那邊啪嗒一聲,已經掛斷了,隱約的好像還說了句什麼,只是蕭寒自己笑的聲音太大,都沒聽清。

  「掛了?」蕭寒看看聽筒,應該是有人拜訪莊岩去了,這才掛斷了自己的電話吧?

  想到這裡,蕭寒將聽筒放到了支架上,站起身走到北窗前,要不是真走不開,真想去接她呀!

  就在這時候,譚振忽然推開了房門,見蕭寒在窗前站著,走過來說道:「省長,門口有人找您?」

  「哦?誰呀?」蕭寒轉身問道。

  「說是您的朋友,是位女士。」譚振說道。

  「女士?我朋友?」貌似從重生到這個世界,女性朋友還真沒有幾個,蕭寒不禁奇怪了起來。

  「叫莊岩!」譚振這才說道。

  「我說你這傢伙別這麼大喘氣好不好!」蕭寒氣的笑罵了一聲,我說怎麼掛斷電話了呢,原來是過來了,那剛才聽到的隱約話聲,應該是已經到門前的時候的事情了,蕭寒趕忙轉身就要往門口走,忽而又覺得,要是自己這麼興沖沖的迎出去,政府大院裡一定得轟動,強壓著心中的激動,對譚振說道:「快請進來!」

  「哦!」譚振有些莫名其妙,畢竟雖然跟隨蕭寒,但莊岩這個名字他並沒有聽到過,見蕭省長如此興奮,他都有些不敢想了。

  不管怎麼樣,來人肯定是蕭省長很看重的人了,譚振急忙跑了出去可,親自去接吧!

  匆匆的跑下樓,等到門口的時候,看到門口處停著一輛大皇冠,而門崗門前,正站立著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譚振僅遲疑了一下,可就趕緊走到跟前,問道:「是莊岩女士吧?」

  站立在門口的身形並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頷首,而譚振呢,卻絲毫也不覺對方是輕慢自己,就好像理應如此的一般,這是一個恬淡如幽蘭一般的女人。

  不說譚振到門口去接人了,蕭寒在屋裡已經坐不下來了,分別已經有幾年了,雖然會通電話,但在電話中又怎能慰藉心中的空闊?

  正在坐立不安的時候,就聽著外邊腳步作響,不一會兒,房門給譚振打開,一個久違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岩岩姐?你怎麼來了?」

  莊岩沒有說話,就那麼定定的看著蕭寒,好在樓道里只有譚振啊,要是讓別人看到,不奇怪才怪!

  「岩岩姐,進來呀!」就那麼俏生生也是怯生生的站著,蕭寒心頭莫名的一痛,柔聲召喚著,而門口的莊岩,卻猶如一朵白金菊霍然綻放一般展開了笑顏。

  「想你,就來了!」盈盈的上前幾步,就那麼站到了蕭寒的跟前,沒有羞澀,也沒有躊躇,徑直的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在這一刻,蕭寒心中想到,岩岩姐,還是當年那個想做就做,心內毫無陰私的純美少女。

  門口「觀察動靜」的譚振聽到這麼一句,好懸沒摔到地上,趕緊關上了房門,心中說道,怎麼這位這麼毫無忌憚呢,但不知為何,並不覺反感,要知道這些年,經常被舒芳用服裝賄賂的譚振可是舒芳的鐵桿盟友呢!

  「岩岩姐,你自己來的?」怎麼就莊岩一個人?

  「他們去了賓館,我自己來這裡找你的,嗯……這就是省長的辦公室?」僅僅一句話,好像這些年的陌生就全然消失了,莊岩可不擅長說什麼想啊念的話語,雖然說離別多年,她的心中已經充滿著思念,但就在這一瞬間,見到蕭寒之後,那種思念的空虛,一下子就給填滿了,對蕭寒來說,莊岩的心好小好小,哪怕時隔幾年後僅僅一面,她便已經無怨無尤。

  「啊,怎麼樣?是不是很氣派?」這才是我的莊岩姐呀!片刻的功夫,一切疏離,所有的思念,都化成了心有靈犀的脈脈溫情,而要表達這種溫情,不需要別的,只需要淡淡的,猶如從未分離,一直都在一起的溫馨,這就足夠了。

  只不過……莊岩她可是來談判投資的,怎麼跑遼省來了?

  「他們談的那些我不懂,也不喜歡,我只知道選什麼樣的地形,怎麼改良土壤就是了,所以,我就來啦。」莊岩如是解釋道。

  「也對,將事情交給會做的去做。」喊樸實的道理,蕭寒不禁笑了起來,突然發覺,自己跟蕭小北同學和莊岩姐相處的時候,是最愛笑,也是笑得最輕鬆的時候。

  「我走啦,去看舒芳。」莊岩看著蕭寒滿是笑意的容顏,直直的看了有一分鐘,到了卻突然說道。

  「怎麼就走?」突然間,蕭寒竟然有一種心慌意亂的感覺,不禁一伸手,抓住了莊岩的一隻手,猛地發覺,莊岩的手卻沒了記憶中的微涼柔軟,竟是十分粗糙。

  從不知矯情為何物的莊岩察覺到蕭寒眼底閃現而過令人心悸的憐惜,將另一隻手也合了上去:「我很快活的,在紐約呢,市中心呢,那麼大一座實驗室和苗圃,比美國總統都奢侈呢,報紙上都說我是全美國最奢侈的花匠。」

  「只要你開心,讓我把整個紐約用透光天棚遮起來都行!」

  「我去看舒芳,看到你就行了。」莊岩笑盈盈的,抽出手揮了揮,輕盈的離去了。

  看到了,就滿足了,這一刻,蕭寒覺得自己是何其涼薄,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婷婷身影,蕭寒決定,不再彼此躲避了。

  譚振就在外邊,察覺莊岩離去之後,走過來也沒說什麼,直到蕭寒重新坐到座位之上後問道:「省長,中午的安排……」

  「取消,今天我哪裡也不去,回家!」蕭寒猛地站起來,「咱們現在就走,去省城最大的菜市場!」

  「呃!」譚越愣住了。

  「傻愣著幹嘛,跟你說吧,你哥我這些年可,今天是有數的能從心裡輕鬆的一天!」說完這句,蕭寒當先走了出去,這時候,去他娘的省長!我累了,今天休息!

  譚振先是震驚,隨即又有些恍然,最後卻猛地浮現出笑容,誒了一聲,快步追上了蕭寒,兩個人快步下樓,也沒有將車開過來,而是步行直奔門口。

  「省長……」

  「別叫省長,叫蕭哥,還有,給小魯打電話,讓他步行追過來!」蕭寒頭也不回的說道。

  「嗯,電話我會打,不過……您還是戴上眼鏡兒吧。」譚振呵呵一笑,快步追上蕭寒,遞過來一副太陽鏡。

  「呃,這個?」看著這架能遮住半張臉的蛤蟆鏡,蕭寒不禁有些遲疑。

  「戴上吧,現在正時興!」譚振一邊給小魯打電話,一邊說道。

  倆人也沒走多遠呢,小魯就追出來了,小夥子還蒙蹬轉向的呢,跑到譚振跟前小聲問道:「譚哥,怎麼了?」

  「呵呵,今天啊,咱省……不,咱蕭哥高興,咱們要慶祝慶祝!」譚振笑著對小魯說道。

  「怎麼回事?」小魯抓著頭皮,還是沒搞清楚,可譚振又不好解釋太多,畢竟他自己的理解是自己的理解,不管了!天知道是為了什麼呢,從認識蕭省長跟隨蕭省長,何嘗看到過蕭省長這樣輕鬆,這樣開心過呢?要知道,他比自己大多少?

  「咱們啊,也不打車了,就這樣直接往中心菜市場走,跟你們說呀,這種心情,我真的很少有過,從小……怎麼說呢,我……就當我是個天才吧,反正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麼會看那麼多的書,懂得那麼多的事情,反正從我八歲起,就從來沒有真正輕鬆過。

  小的時候興許是玩的心思吧,弄了個噴霧器,結果給當時我們縣的先革委會主任陶自強,也就是我表爺爺給看重了,要改成連續式人力加壓噴霧器,之後就越發不可收拾啦,弄狗子車要我去出主意,弄狗騎兔子還是要我幫忙想主意,將我煩的不行,乃至到後來,我們村裡一般大的小夥伴兒湊一塊兒玩兒,結果呢,我們玩的那些小把戲還給他們看上了,於是,先後就有了墾荒什麼的,好好的一個少年時代啊,就毀在他們手上了呀,而且是隨著我越來越大,他們這般傢伙給我的壓力也就越來越大,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譚振你說,我長到這歲數,何嘗輕鬆過一天?」

  不知為何,蕭寒現在很想將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只可惜啊,即便是說,也只能換一種方式來說,不知道要插入多少掩飾用的假話才成,結果,說了一陣子,自己也失去了興趣。

  其實蕭寒這些年,所做的事情,譚振和小魯也都瞭解,別說是蕭寒身邊的體己人,但遠一些的,只要接觸了蕭寒這個人,任誰不對他那些傳奇極感興趣呢,經蕭寒這麼一說,譚振聯繫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猛地警醒,蕭寒這些年,還真的是沒有閒下來的時候,從一個小小少年,到如今最年輕的大員,他都一直在忙碌忙碌著,而且,每一件事情都是為國為民的事情!

  三個人就這麼靠雙腿走路,來到了菜市場,於是乎,蕭寒在前邊選貨挑揀,小魯和譚振在後邊收貨付錢,很快的,手裡的塑料袋就越來越多,到最後,兩個強壯的小夥子都受不住了,乾脆借了輛推車推著往前走,不大的功夫,市場裡來了個消費大戶的消息就傳開了……

  等到瘋狂採購結束之後,蕭寒猛地回頭,這才發現,竟然買了這麼多?

  「蕭哥,差不多了吧,這些東西,在我們老家娶媳婦請客也夠了呀!」譚振指著推車上堆積的東西說道。

  「唔,差不多了,嗯……還有酒,譚振,你去尋摸尋摸,這市場裡有沒有地瓜燒?」既然要效仿當年,那還是原汁原味的好,要知道在蕭家集那地方,在蕭寒剛到蕭家集的時候,那裡要想喝酒,也唯有用從青山縣那邊過來的地瓜燒出來的燒鍋酒。

  地瓜燒是沒有的,好在還有大高粱,譚振不是個不知變通的人,他也知道蕭寒要的是什麼,也不知他從哪兒找來的了,竟然是一個黑乎乎的粗瓷酒罈子,裡邊裝著三十多斤酒呢。

  「這個行不?」一口大茬子味兒。

  「行!高粱燒也湊合了。」蕭寒點點頭,之後,三個人就趕緊找車,這麼多東西也只能找小貨車了,好在門口就有出租的130小汽車,不過這車只有一排座,人和貨也只能做後邊的車斗兒上了。

  「蕭哥,你去坐駕駛室?」

  「才不呢,咱們啊,今天是有難同當!」蕭寒搖頭說道。

  「可,外邊冷啊!」小貨車的後邊,只罩著一個帆布的綠色篷子。

  「忍忍也就過去了,再說我穿的也多,沒事兒!」蕭寒說啥也不往裡邊去了,開玩笑,他還想找一下當年做三馬車的感覺呢,只是身邊的人,卻不是小妹,也不是莊岩。

  見蕭寒堅持,譚振和小魯也沒法子了,只好將蕭寒夾在中間,屁股底下墊上厚厚的紙板,於是,車子顛噠著出發了,目標呢,直奔聯通酒店,哦,不,應該是聯通的四季植物園。

  就在這時,譚振拿在手裡的提包中,手機的鈴聲忽然響了起來,譚振拿出後遞給了蕭寒,蕭寒接通之後,聽著那頭熟悉的聲音,不禁暢快的笑了起來,卻原來,尉強、小妹、蕭建勇都來了,原打算要給他一個驚喜,卻沒成想,到省政府竟然沒找到他……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3-5 22: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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