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成了吳應熊 作者:而山 (連載中)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1 23:05
第一部 第十一章 無奈救美
    齊良知道開妓院的一定有後台,而且能把妓院開到全國聞名,京城第一,那後台肯定更大了,齊良也知道作為當紅名妓的柳依依、易英、韓紅兒三女一定有王孫貴胄寵著愛著,齊良還知道格侖如此莽撞囂張事後一定會有人整治,但現在沒有人搭救三女啊!

    看來,這英雄救美只能自己來了,齊良十分不情願地招招手,又指指前方,小六子會意,穿過兩張桌子,走上前拍拍格侖的肩道:「格侖大人!我家主人那邊有請!」

    格侖回過頭,不以為然道:「你家主人是誰?」

    小六子傲然道:「您過去就知道了!」

    格侖遙望一眼,齊良舉杯示意,格侖沉思片刻,放過易英,大步走向齊良。他注意到了齊良背後站著的兩名帶刀侍衛,那肅殺之氣只有像他這種經過百戰的人才會有,能讓這種人作護衛的人一定不簡單。

    「請問這位爺是?」格侖拱手問。

    齊良淡淡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來這裡是花錢找樂子的,而不是打劫搶女人的!」

    格侖慍然,瞟到齊良身後冷煞的侍衛,強忍著沒發作。

    齊良端起一杯茶輕抿一口,睇一眼道:「格侖大人坐下說話吧!」這種小人物他還沒放在眼裡。

    齊良的高深莫測弄得格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廳裡其它人則冷眼旁觀,在他們眼裡吳應熊也不是一個好東西。不過,易英倒是對齊良多看了兩眼。

    這時,格侖的一位隨從突然貼近格侖道:「大人!這位是平西王爺世子——吳應熊!」

    格侖驚詫,忙躬身行禮:「格侖拜見額……」

    齊良截斷道:「格侖大人坐下來說話!」

    格侖氣焰頓消,諾諾坐下,想起剛才說要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不由冷汗淋漓,怎麼上來時就沒注意這一桌呢?「不知額駙大人在此,請恕罪!」他歉然道。

    齊良睥睨道:「格侖大人剛才可真是英雄啊!」

    格侖嘿嘿一笑,大方道:「額駙大人看上誰了儘管說,今日卑下作東!」

    齊良瞥一眼,慢悠悠用杯蓋撫著茶道:「本世子看上了易英小姐!」

    易英現出慍色,格侖愕然,但仍故顯大度道:「好!今天易英小姐就陪額駙了!」

    齊良又不緊不慢道:「我還看上了柳依依小姐!」

    格侖已現不高興,咬牙牙道:「柳依依小姐也陪額爺了!」

    齊良瞅一眼:「韓紅兒小姐我也看上了!」

    「卑鄙!無恥!」韓紅兒唾罵出聲,格侖瞪目而怒,這不是故意跟他作對嗎?可人家是世子他得罪不起!既然人家給一個冷屁股,他也沒必要硬湊上個熱臉,站來冷哼一聲,招呼不打帶著兩隨從氣沖沖下樓。

    齊良哈哈一笑,大聲道:「沒事了,大家繼續玩!」

    格侖剛走,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便過來行禮:「世子!我家主人那廂有請!」他用手指了指大廳左廊包間。

    齊良鬱悶,怎麼誰都認識吳應熊就是那格侖不認識?他向左瞧一眼,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間包房半開著個二十多公分的口子,裡面光線暗淡,依稀可見有一隻翹著二郎腿的腳在晃動。什麼東西?齊良暗忿,沒有誠意就別來見人,他想也不想一口回絕:「不去!」

    中年文士怔然,又道:「我家主人誠心請世子過去一敘,有重要事情相商!」

    齊良不為所動:「我與你家主人素不相識,沒什麼事好商量的,請回吧!」

    中年文士突壓低聲道:「世子難道不想知道前些時日那些刺客的來頭嗎?」說罷,信心十足地退至一邊,等待齊良答應。

    齊良蹙眉,已猜到那包廂裡的人是誰了,反更加堅決:「告訴你家主人,沒事別來煩我!」他早知朱三太子不會心死,卻沒有想到他會選擇在這個時間在這種地方約見他。

    中年文士十分意外,緊盯齊良兩眼,轉身離去。

    齊良目送那中年文士走進包間,隨即便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桌響,他哂然一笑,不以為然地自顧看著三女的表演不再作理會,旋又迷惑:「朱三太子怎會知道我來怡香院?看來不是額駙府有內奸便是怡香院有朱三太子的耳目。」齊良心裡總覺不踏實,想著便再無心思看表演。恰此時,樓下匆匆上來一名侍衛低聲報告:「額駙!怡香院進來五六個生人,像是在找人!」

    「不會是找我的吧?」齊良暗慌。早前提醒齊良注意格侖三人是軍人的那位貼身侍衛倒是不慌不亂,沉聲向下吩咐道:「速弄清對方是什麼人?有多少人?怡香院外有沒有埋伏?」

    報信的侍衛下去佈置後,他又小聲對齊良道:「額駙!我們需找一私處暫避一下!」

    齊良十分滿意他的表現,打量對方,四方臉,寬寬的額頭濃濃的眉,神情剛毅,很是有型。小六子察言觀色,貼其耳道:「此人姓桂,名明,乃平西王爺最信得過的侍衛之一!」

    「桂明!我記下了!」齊良默默點頭。這時,又有侍衛進來稟報:「額駙!怡香院外發現埋伏,暗樁約有四五處之多!」

    齊良悚然,轉身欲逃,很明顯對方是衝著他來的了。不知什麼時候那位中年文士又出現在齊良眼前,他故作關心狀:「怎麼?世子遇到麻煩了?」

    齊良不予理睬,他又道:「若世子肯移駕一敘,我家主人擔保世子無事!」

    齊良怒目以瞠,居然想趁人之危逼人就範,不用想,這批惡賊就是上次刺殺吳應熊的那批人,說不定這一切還是那朱三太子精心設計的呢!

    攸關生死,見還是不見?齊良猶豫著,思量再三,不能示弱,咬牙道:「告訴你家主人不勞他操心,本世子自有辦法解決!」他擔心的是吳家與前明的恩怨,落入其手還不被仇恨所淹沒?

    辭退中年文士後,齊良馬上下令:「通知所有人,準備衝出去!」

    侍衛桂明忙阻止道:「額駙稍慢,敵我不明,現在衝出去不是時候!」

    齊良大急:「現在不沖還待何時?歹徒馬上要上樓了!」

    桂明道:「額駙請相信我!」

    齊良緊盯他一眼,艱難抉擇道:「可以相信你嗎?」

    桂明馬上信誓旦旦:「奴才定當捨身以保世子周全!」

    「好!聽你的,全權由你安排!」一旦下定決心,齊良用人不疑。

    桂明頗為激動,幹練下令:「兩個人在樓下監視,找好出路口;四個人分散在大廳四角以做策應;我帶兩個人護送額駙到右廊最末端臨街的包間中暫避;小六子與鄭玉寧(齊良的另一貼身侍衛)去要一個姑娘到包間以作掩護。」

    見桂明考慮周全,指揮清晰,齊良信心大增,帶頭配合桂明的安排。

    齊良肥胖的身子極不適應這種緊張氣氛,走進包間便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氣,桂明讓兩個跟隨的侍衛留在門外設置最後一道保護線。

    不一會兒,小六子與侍衛鄭玉寧帶進來一個姑娘,齊良訝然,竟然是三位紅牌之一的易英,氣急敗壞道:「胡鬧!你們怎能把易英姑娘拖來呢?外面不亂套了嗎?」

    小六子道:「主子請放心!外面沒亂!」

    齊良睃一眼門外,外面果然還熱鬧依舊,不由奇怪小六子倆人是怎麼不聲不響把這最冷最難辦的易英帶過來的,三女不是很反感他的嗎?

    桂明道:「世子!勿怪他們了,要想阻擋外人進來,還只有三女其中之一才能有效果!」

    齊良想想有理,不再說話,獨自走到窗旁透過縫隙觀看街上動靜。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1 23:05
第一部 第十二章 鎮定自若
    易英冷冷地注視這一切,找個位子坐,在大廳之時,她就注意到齊良一夥在嘀嘀咕咕,便懷疑他們有事,現在聽他們對話果然有問題。也沒有人理她,生性冷漠的她更不願主動說話,自呆在一邊默默觀察,看他們到底搞什麼鬼。

    齊良救下她,她有點意外,但不存一絲感激,過來陪齊良,她也是甘願的,沒有人強迫她,小六子召喚一聲她便過來了。

    炫目的陽光直射而下,抬頭望去一片熾白,街上行人稀少,齊良精神都放在觀察上,但仔細察看也沒有發現街上有什麼異常,見桂明走近,便疑惑問:「外面真有埋伏嗎?」

    桂明犀利的目光在街上掃視一會兒,指點著道:「世子!對面酒店靠中間窗戶坐的那個著青衫的人是刺客,蹲在隔壁茶館門口休息抽漢煙的漢子是刺客,還有那個從北走來的行人也是刺客!」

    順著桂明的指點齊良一一打量,卻怎也不相信地問:「為何如此肯定?」

    桂明自信道:「坐酒店窗戶旁的青衫客貌似悠然自得地自飲自樂,可他的右手一直放在桌上的一個包袱上沒有離開過,那包袱裡藏著的是一把刀;蹲在茶館門口抽菸的漢子狀似沒精打采,實則乍露精光的眼睛時不時地往怡香院這邊瞟著,他拿著的菸槍可是一件伸縮自如的兵器!」

    聽桂明說齊良果然發現那兩人有異狀,「另一個人呢?那只是一個路人,你又怎判定他是刺客?」他仍有疑惑。

    桂明抿嘴一笑道:「世子!那人已是第二次從怡香院門口路過了!」

    啊!齊良驚詫萬分,異樣的目光瞧向桂明,他連每一個過路的人都記下了?

    外面亂了起來,一個侍衛進來報告:「世子!歹徒已上樓,正由左向右逐一搜查每一間房間!」

    小六子一陣驚慌,急道:「世子!我們趕快衝出去!」

    桂明斷然否定:「不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齊良亦心如火燎,肥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著哆嗦,強作鎮定問:「桂侍衛!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桂明抬頭望望天,又看看街角陰影,道:「世子!請相信我,再等片刻!」

    喧鬧聲越來越近,齊良隨著每一聲推門聲而心臟劇烈的蹦跳,再不行動可就成甕中之鱉了!小六子向門外偷瞄一眼道:「還有四間房就到我們了!」

    桂明一動不動心無旁鶩地注視大街上,齊良緊張望一眼他,欲言又止,轉對門口的鄭玉寧嘆道:「鄭侍衛!你出去與門外的侍衛們阻攔一陣子,務必拖延一點時間。」他真不知道桂明還在等什麼?

    「扎!」守在門背後的鄭玉寧遵命。他的話音未落,突然桂明一邊大喝一聲:「是時候了!」一邊拿起一張椅子用力砸向窗戶,糊著油紙的雕木窗戶頃刻間四分五裂被砸出一個大洞來,木椅也被砸得散了架,缺了一隻腿和一個扶手的椅子藉著力道飛落在大街上。此時,街上正好有一隊二十人的武裝巡邏兵經過,突然而至的飛椅令他們驚愕,但馬上反應過來迅速變成戰鬥隊形散開。

    齊良等人尚未反應過來,桂明已抽出刀喝道:「保護好世子,跟我衝!」帶頭衝了出去。

    齊良被小六子、鄭玉寧護在中間,他來不及向驚悚中的易英說什麼,只能邊跑邊抱歉道:「易姑娘!對不起,讓你受驚了!不過,沒事的,只要你呆在這別動,就不會有事!」

    「吳」易英跑上兩步依在門口想叫又叫不出聲,這時的吳世子還記得關心她?她居然沒來由地起了點擔心。

    外面打殺一片,桂明已撂倒一個歹徒,齊良與小六子緊跟在他身後。

    大廳裡隱藏的侍衛迅速上來接應,五、六個歹徒被逼至一邊,鋒利的大刀砍來砍去,刀光一片,眩目間齊良便見己方一個侍衛左臂中刀,鮮血直流,而對手則連腸子都被砍了出來。長這麼大齊良何曾見過這陣仗?他全身發冷,手腳發軟,立地便失去了魂兒。

    桂明回頭發現齊良異狀,這時也顧不上什麼禮數,拖著齊良便走,並大喝道:「護衛世子下樓!」

    「別放跑了吳狗賊!大夥兒殺!殺!」有人大喊。頓時,四處奔殺出飛影。

    大廳裡早已亂成一片,怡香院裡到處都是驚叫聲,膽小的小姐與嫖客或躲在桌子下,或藏在茶几旁瑟瑟發抖擠成一團。

    侍衛們紛紛出身接敵,桂明、鄭玉寧護衛齊良與小六子一路直衝,在堂廳被滯留片刻後衝到了怡香院正門口,可回頭一看,齊良又發現有兩個侍衛倒在了亂刀之下,不由一陣痛心,一陣害怕。

    大門口正好遇見往裡沖的巡邏兵,桂明迫不及待道:「平西王世子在此,速速護衛!」這時齊良多少已鎮定些了,趕緊掏出一塊玉配,上面刻著一個「吳」字,巡邏兵不疑有假把齊良團團護衛在其中。

    突然出現的清兵打亂了歹徒們的部署,他們迅速改變計劃,集中力量準備堵門,連暗哨都被招呼出來了,齊良掃一眼,估算行兇歹徒應該有二三十人。

    歹徒人多且剽悍無比,齊良他們拚命往門外沖,他們只有衝到大街上,才有機會逃脫,也只有在大街上才利於巡邏兵長槍的施展。

    損失兩人終於衝出院門,齊良也撿了把刀護身。大街上,兵衛們陣法護衛得力,雙方旗鼓相當相持不下,但時間對齊良一方有利,歹徒們臉上漸露出焦急的神情。

    時不時有人中刀中槍掛綵,地上牆上濺著血跡,斷了的手腳散在地上,這就是冷兵器廝殺的殘忍,齊良毛髮直豎!

    兵衛們越戰越勇,慢慢地四周的歹徒被逼退,護衛圈擴大,兵衛們追著歹徒廝殺,居中指揮的桂明不由奇怪,歹徒們怎地突然變得如此不濟了?冷靜一想,頓失聲道:「不好!」忙命令:「所有人退回原位,不得擅自移動!」

    護衛圈重趨完整,再無一絲破綻,原來兇徒們想示弱以破陣,他們見奸計被識破,重又猛撲上來,拚死進攻,桂明審視四周,沉聲道:「大家保持陣形完整,慢慢向左邊那堵牆退去!」

    歹徒們仍然對巡邏兵的長槍陣無可奈何,背靠牆面後,齊良他們少了一個面的威脅,防守更強,歹徒們只能徒嘆無奈。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1 23:06
第一部 第十三章 人事權力
    戰至正酣,突然從怡香院裡衝出一撥拿刀拿棒的人來,他們全是怡香院的護院,齊良冷哼:「你們也該出來了!」不管怡香院屬於什麼勢力,如果平西王世子、當今額駙爺在此出了意外,怡香院絕對脫不了干係。

    一眾護院叫殺中撲來,歹徒們見勢不妙匆匆示警撤退,兵衛們氣士大振,順勢銜尾追殺。危險終於過去,但齊良卻沒有一絲高興,他鬆垮下來,靠著牆慢慢蹲下,暗慶幸:「幸好歹徒們沒有配備弓箭手!」

    歹徒們撤得飛快,轉眼間已不見了蹤影,桂明喝令眾人停止追擊,而後躬身對齊良道:「世子!歹徒已被擊退,請世子回府!」

    大街上一片凌亂,齊良吃力站起,點點頭:「回府!」

    桂明隨即喝令:「護衛世子回府!」

    齊良沒走幾步,見路邊一個小孩爬在地上嚎啕大哭,顯是被剛才混亂的場面嚇著了,他自然地走過去扶起他,柔聲道:「小弟弟!來,不哭了,勇敢站起來!!」

    小孩哭聲更大,齊良一邊拍打小孩身上的灰塵,一邊問:「小弟弟!媽媽呢?媽媽走丟了嗎?」

    小孩只會哭,什麼也不會回答,齊良無奈,把小孩放至一安全點,搖搖頭走了。

    怡香院一扇破碎的窗旁,易英正好目睹了街上這溫馨的一幕,她雙眼放出異樣的目光。

    「桂明!你怎麼知道會有援兵來?且又拿捏得如此準確?」路上齊良好奇地問。

    桂明用衣袖擦著刀上的血,笑道:「以前多次跟隨世子來怡香院,注意到了巡邏隊巡邏的規律。」

    齊良讚賞,這個桂明不簡單!

    回到額駙府,早已驚動上下,師爺錢雲房見齊良完好無損方放心下來,「世子!奴才失職,請」他長舒一口氣,就待跪下。

    齊良一臉嚴峻,一句話不說攔下錢雲房,跨進府門後,才沉聲道:「重賞護衛我等的兵衛,受傷的要醫治,戰死的要撫卹,依功著實上報九門提督衙門為眾表功!」

    「謝額駙!」門外跪倒一片,同時響起一片洪亮的感激之聲。

    庭院深深,一路往裡走,下人們都惶恐的退立一邊,錢雲房與小六子剛隨齊良走進書房,齊良便道:「小六子!把門關上,你先退下吧!」

    「扎!」小六子躬身而退。

    門「咣」地一聲關上,錢雲房便問:「世子!是上次那批歹徒嗎?」

    齊良重重點頭,雙瞳收縮,陰沉著臉道:「向朱三太子方面發出警告,如果再敢找事,我便要他們在京的勢力消失!」

    錢雲房不敢相信問:「此事是朱三太子的指使?」

    齊良冷哼:「此事雖不是朱三太子主使,但也與他脫不了干係!」接著又道:「發動平西王府情報網追查歹徒下落,務必圍殲之!」

    奇怪的決論,歹徒非朱三太子所指使又怎會與朱三太子有關呢?錢雲房甚感迷惑,但見世子狠狠模樣,知道世子一定有所發現,便好奇地問;「世子!那群歹徒到底是何方妖魔,竟對世子不死不休?」

    齊良道:「雲南沐王府!」

    雲南沐王府仍前明世鎮雲南的沐氏家族,其祖沐英為朱元璋養子,能征善戰,奪青海甘肅,征吐番,平雲南,屢獲戰功,被賞封為西平候,死後被追封為黔寧王,子孫世代鎮守雲南,承襲黔國公爵位,至明末時,雲南沐家計已是十二代,十四任。明末,末代皇帝桂王逃到雲南,吳三桂大軍攻入雲南,沐家最後一位王位繼承人沐天波領四大家將護衛桂王至緬甸,沐天波則代主而死,從此吳沐兩家結成死仇,後吳三桂入緬甸又逼死桂王朱由榔,吳沐兩家國恨家仇更是不共戴天。

    錢雲房恍然,原來是前明雲南沐府,緊接著便又驚惶:「雲南沐府人多勢大,個個武藝高強,且與武林江湖人士交好,這可如何是好?」

    齊良白一眼:「人多能多過我吳家軍嗎?勢大能大過我平西王府嗎?你下令搜捕沐府餘孽就是了!」

    錢雲房憚然:「奴才遵命!」

    錢雲房正待轉身下去,齊良突又道:「提升桂明為額駙府侍衛統領!」

    錢雲房愕然呆立,不及深思道:「不可!」

    齊良橫一眼:「有何不可?」這是他第一次行使額駙府的人事權,不想便碰到了釘子。

    錢雲房道:「額駙府侍衛統領乃陳仁鍵,此人武藝高強,忠心可靠,人家並無過錯,突地無故撤了他的職務,恐其心生怨氣,亦不能服眾,這於額駙府安定不利!」

    齊良覺得有理,沉思片晌道:「那就讓桂明任我的貼身侍衛長吧!職務僅低於統領陳仁鍵!」

    錢雲房不再反對,只是奇怪這桂明怎就突地如此得世子厚愛了呢?得再認真查一查桂明的底細。

    齊良與錢雲房兩人正各懷心思想事,門外傳來宣叫聲:「公主駕到!」話音剛落,房門便「砰」地一聲被推開,建寧公主如一陣疾風進來,後面跟著彩雲、彩霞、老媽子及兩個黃馬褂帶刀侍衛。

    錢雲房見狀連忙跪下:「給公主請安!」而齊良則眼斜一邊,一副愛理不理模樣。

    「大膽!格格駕到,還不跪下叩見!」老媽子指著齊良,鴨婆子聲音異常尖銳。

    齊良最看不慣狐假虎威之人,怒極而笑:「你說的是我嗎?」不待老媽子劉氏回答,大喝一聲:「不識相的狗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來人啦!給我掌嘴!」

    錢雲房跪在地上嚇得肉跳,世子也忒大膽了點,當著公主的面摑她的奶媽?急急站來:「世子!不可!」

    小六子、桂明與幾個侍衛應聲而動,被建寧公主帶來的兩個皇室侍衛架刀擋在門外。建寧毫不動怒,亮晶晶的眼眼目光閃爍,就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齊良,饒有興趣,病癒後的額駙給她的衝擊太大,令人惱恨卻又令人驚喜。

    「額駙有恙,不必跪安!」輕輕一句話沖散了雙方的火藥味,接著語鋒一轉,厲聲道:「奶娘!今後不准對額駙無禮,否則內務府處理,我也保不了你!」

    老媽子一陣哆嗦:「是、是!」這個額駙爺是得罪不起的了,現在連公主也不幫她了。

    「你們都下去吧,我要與額駙說會兒話!」建寧輕舒一口氣。

    「扎!」眾人紛紛退下。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1 23:06
第一部 第十四章 進紫禁城
    齊良冷眼旁觀,他不是真的想打那狗仗人勢的老媽子劉氏,他只是想扭轉自己與公主見面時的被動,確切地說是想撫平兩人之間那巨大的身份差距,臣民們認為天賦君權,皇室至高無上,公主的身份尊貴無比,但對於齊良這個現代人來說,平等才是天生的,他來到這個時代僅僅幾天,他已深深厭倦這種恭卑謙微的封建等級。

    「額駙好大的威風啊!」房裡只剩下兩人,建寧公主哼聲譏諷。

    齊良找個位子坐下,慢悠悠回敬:「公主是來探望的還是來問罪的?」他儘量不去看建寧,建寧散發出的那種魅力令他著迷,英颯之中透著美豔,美豔之中透著健康。

    建寧欺近齊良,惡恨恨道:「我還沒有問你呢,你病還沒有好幾天,便又跑到那勾欄之地尋花問柳,你置本公主於何地?」

    回府不到半刻建寧便趕來,齊良還是有些感動的,誰說吳應熊與建寧沒有一絲感情,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嘛。

    齊良自知理虧,緩和語氣,頗進入角色道:「什麼尋花問柳?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我能幹什麼?又敢幹什麼?只不過是聽聽曲兒,找找樂子罷了!」

    這倒是真話,吳應熊以前常去怡香院,但並沒有一次真刀真槍幹過,這一點齊良瞭解過,依建寧之能也應該知道,否則就算她不計較,大清皇室亦不會放過那吳應熊。

    「撲哧!」一聲輕笑,建寧公主百媚生豔,想起這些日子餓著這下流胚子讓他近不了身乾著急不由好笑,含歉道:「額駙前幾日才遇刺,這又出去鬼廝鬼混,你的小命不要倒罷了,你也總得為我們孤兒寡母想想吧!」

    齊良哪會有自覺往那方面想?瞥一眼建寧,見其情意濃濃,也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自然地拿起她的手,輕輕一拉,建寧還沒反應過來,便坐到了他的腿上。

    建寧臉腓紅,全身酥軟,暗啐:「這壞胚子怎麼變得這麼大膽了,這大白天的越來越放肆!」

    齊良把臉輕輕靠向建寧高聳處,一陣極富彈性的柔軟幾乎要了他的命,他陶醉地閉上雙眼,無不妒嫉地感嘆:「吳應熊那狗熊好福氣啊,能享有這麼迷人的一具美體!」

    建寧公主既恨得牙癢癢,又有點情難自禁,這可是大白天哪!她想站起來,卻又渾身乏力。

    輕輕摩挲一陣,齊良下面便起了反應,他偷偷張開雙腿,用手向一探,不由好笑地驚嘆:「想不到吳應熊又矮又胖,身上的本錢倒足得很!」

    他的動作越來越不規矩,建寧忸怩不已,不小心碰到了齊良的跨下巨物,立馬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啐道:「這下流胚子,盡想些壞事!」使盡全力,猛然站起推開齊良道:「你莫要作賤我,你全身臭哄哄的,身上還帶著血跡就想大白天宣淫,你不怕下人們笑話,我還怕呢!」

    功虧一簣,齊良暗暗可惜,且也喜不自禁,今次雖沒能把建寧公主「就地正法」,但能與建寧有情有調、有摟有抱他已是很知足了,這比強行好了事來得更有味,他尷尬一笑,站起來故作瀟灑地轉身踱幾步:「啊!那個,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

    建寧又是「撲哧!」笑出聲,她被齊良那故作風流才子的豬哥模樣逗得直樂,卻沒有聽清楚齊良把一首千古名詩唸成了淫詩。「好了!我來是有正事找你的!」建寧忍俊住。

    「什麼正事?」齊良正經下來,能引得美人兒陣陣嬌笑,他很是得意,感覺與建寧的距離越來越近。

    「皇太后想要我進宮住幾天,她還讓你陪我一起進宮!」建寧站著累了,就近靠著個椅子坐了下來。

    「進宮?」齊良一陣心驚肉跳,他還沒有把宮廷禮節學全哪!

    「怎麼?不願意?皇太后可是指名要你陪我的!」建寧拉下臉。

    進宮還能不遇見康熙?齊良暗暗叫苦,他還沒有做好這個思想準備呢!

    「現在就去嗎?」

    建寧嗔眸:「酉時才進,你趕快去沖流一下,換身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說罷不再理會齊良,打房門出去了。

    紫禁城紅牆黃瓦,畫棟雕樑,金碧輝煌,殿宇樓台,高低錯落,壯觀雄偉,這是齊良第二次進紫禁城,相比於第一次的熙熙攘攘,遊人如織,此時的紫禁城靜寂、肅穆。

    已是近黃昏,火紅的太陽還在天邊燃燒著,坐在轎裡的齊良掀開轎簾一角向外瞥了一眼便馬上掩上,他現在的心情就像轎頂不停搖晃的蘇幔沒得個安寧,他不知道進宮後建寧會否告狀,亦或是早已告狀過了?這個太皇太后太厲害,即康熙的皇祖母——歷史上聞名的孝莊皇后。

    孝莊皇后,蒙古科爾沁部人,生於明萬曆四十一年二月初八日(1613年3月28日),貝勒寨桑的二女兒,因政治需要嫁於清太宗皇太極為妻,與自己的姑姑、姐姐共侍一夫。她是順治皇帝的生母,康熙皇帝的祖母,清初皇太極、順治、康熙三朝的順利傳承與穩定,她居功至偉!

    齊良不讀歷史亦熟知道她,想想她玩弄多爾袞,鎮懾鰲拜,他便一陣陣頭痛,見這個老太婆不比見那個小孩子輕鬆啊!

    穿過一個狹長的廣場就到了慈寧宮,下轎後,伴著一聲聲宣叫在甬道內傳遞,齊良與建寧快步向裡奔趕。

    進了慈寧宮,建寧公主便跪下重重叩頭:「建寧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齊良也跟著跪下,道:「應熊給太皇太后叩安,太皇太后萬壽無疆!」這是他轉世以來第一次給人跪下,心裡別提有多沮喪有多憤懣,抬眼偷窺,見對方頭髮發白,年事已高,心裡方平衡些許,就當尊敬老人得了!

    「起來吧!讓哀家看看我們家建寧瘦了還是胖了?吳家有沒有虧待我們家建寧?」太皇太后慈眉善目,鶴髮童顏,聲音極有磁性。

    建寧雖不是太皇太后的親生女兒,卻也深得太皇太后寵愛,齊良知道老太婆說的是玩笑話,但還是惴惴不安再度跪下道:「應熊不敢怠慢建寧公主分毫,還請太皇太后明察!」

    太皇太后笑而不言,把眼瞟向建寧,建寧意味深長地飛瞟一眼齊良,然後才道:「回皇額娘,建寧在吳家過得很好!」

    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著地,齊良向建寧感激一笑,建寧睃一眼,黑珍珠般的眼珠骨碌連轉兩下,突又促狹道:「不過……」

    聞言,齊良又駭得肥胖的身子直打哆嗦,臉色頃刻慘白。

    「不過就是有點想皇額娘,想皇上!」不等太皇太后發現異狀,建寧又緊接著道,神情真切。

    齊良跳到嗓子的心重又重重落下,剛才他都準備撒腿逃命了!

    太皇太后亦動情道:「我兒!皇額娘也想你!」她招著手,讓建寧坐到她身邊來。

    建寧喜滋滋地挨著太皇太后坐下,「皇額娘!」她嬌痴一聲,小女兒狀十足。

    太皇太后拉著建寧的手,眼卻瞟著齊良:「額駙也起來坐吧!」

    「謝太皇太后!」齊良艱難起來,他的雙腿還在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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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五章 送盆蘭花
    齊良走到右側一個錦墩旁挨著半個屁股坐下,四周掃一通,這才有心思打量周圍環境,錦緞帷幔、窗簾隨風輕舞,屋角的四座鎏金銅香爐裡散發出的香氣裊裊,雙交四椀菱花槅扇門外一眾宮女、嬤嬤肅然站著,但有一個人例外——小六子捧著一盆花在擠眼弄眼,齊良恍悟忘了給孝莊獻禮了,重又站起躬身道:「稟太皇太后!應熊有一盆名貴蘭花,想孝敬給與您!」進宮前,他對太皇太后做了點研究,知道她喜歡花草,故投其所好。

    「歐!」太皇太后輕咦一聲,不以為然,送她花的人太多,什麼名花她沒見過?

    「這是一株西洋蘭!」齊良加重語氣道。

    「西洋蘭?快拿給哀家看看!」終於引起了太皇太后的興趣。

    「小六子!把花給太皇太后奉上!」齊良轉身向門外叫道。

    小六子抱著花進來,重磕在地上道:「奴才叩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皇太后走下來,目不轉睛盯著那株蘭花,問:「這是什麼花種?」

    齊良陪站一側,道:「這是西洋虎頭蘭!」

    莖大鱗假、成橢圓形,花莖俏然斜生,雖然沒有花但已清香沁人了,它與太皇太后所見過的蘭花都有所不同。太皇太后欣喜然然,愛不釋手,齊良繼續道:「此花花淡黃綠色、上面有紫紅色條紋或小斑點,具丁香花香氣,整個花形似「虎頭」,因此而得名!」

    虎頭蘭在齊良的時代根本不算什麼,但在這個時代虎頭蘭就是名品了,虎頭蘭生長在熱帶與亞熱帶,現今的條件在中國北方很難生存開花,不過這不是齊良所關心的,他只關心能否討得太皇太后歡心。

    「好一株虎頭蘭!」太皇太后輕嘆,睇一眼齊良,有意味地問:「這是額駙的花嗎?」

    接觸到太皇太后銳利的目光,齊良不敢有隱瞞,據實道:「家父知道太皇太后喜歡蘭花,特遣人從南方運來一株孝敬與您!」

    「平西王爺有心了!」太皇太后撫摸著虎頭蘭長長的帶葉,「不過,這虎頭花哀家是看不到的了!搬下去吧!」

    齊良愕然,他這才明白太皇太后才是真正懂花的人,老人家一眼便看出此花非其所能養!

    「老身老啦,思唸過去的那些老朋友,平西王爺也不回來看看老身,老身想念他緊啊!」太皇太后佝僂著走回座位。

    「父王也十分想念太皇太后,信中常提到太皇太后及皇上!」齊良謹慎地回答,

    「平西王爺戎馬一生,功高蓋世,為我大清立下赫赫戰功,該享享清福了!」太皇太后喃喃,像是在自語但聲音卻誰都能聽得見。

    齊良奉行言多必失原則,靜立一旁不作答,他認為太皇太后言必有因。

    太皇太后睇一眼,見肥胖的齊良呆在一邊唯唯諾諾一副憨痴模樣,不經意地哂然一笑,老子虎兒子熊!

    貌似憨直的齊良心中正焦慮萬分,擔心著小康熙隨時會來,思慮片刻,站出來道:「稟太皇太后!應熊有不適,容應熊先行告退!」他的話有點不倫不類不合常語,但想讓他自稱奴才卻是萬分不願的。

    太皇太后抬眼道:「午門關閉還早著呢!額駙就留下來一起用晚膳吧!等會兒皇上也會來!」

    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齊良苦嘆哀叫,悻悻退回座位。這時,門外一位手持黃絹絲帕的宮女踩著「花盆底」進來,盈盈揖禮道:「稟太皇太后!奴才已通知皇上,皇上說批完冊子就過來!」

    「蘇麻快來見過建寧!」孝莊點點頭,表示已知道。

    「奴才叩見公主、額駙!」女子正待跪下,建寧已搶先一步架住,拉著女子的手,歡喜道:「蘇麻大姑,建寧好想你!」

    蘇麻拉姑?齊良驚異地打量著女子,臉上不施一絲粉脂,體態優美,容貌端莊秀麗,一副大家風範,別具一種醉人的清麗丰神,可見其少女時的丰韻迷人,只是兩鬢夾著的白髮刻著歲月的痕跡,表明青春已不在!

    這是電視裡那個被孝莊皇后收養與康熙亦師亦友亦戀人的蘇麻拉姑嗎?齊良意識到又被電視劇給忽悠了。

    歷史裡,蘇麻拉姑只是孝莊的陪嫁侍女,年齡和孝莊差不多,「蘇麻拉」是蒙語半大口袋的意思,在「蘇麻拉」後面加一「姑」是對她的尊稱,蘇麻拉姑是個大才女,清朝的服飾就由她參與制定,她手教康熙滿文、漢文,確實做過康熙的老師。

    三個人說著體己的話,只有齊良一個人坐在一旁無聊地胡思亂想。天色漸黑,門外又進來一女子,女子跪在地上道:「稟太皇太后,皇上馬上就到!」

    「蘭妹妹!」建寧驚喜下座,「快過來讓我看看!」

    「奴才見過公主、額駙!」女子鞠身拜禮。

    建寧拉著女子的手端祥道:「蘭妹妹越發漂亮了!」兩人年紀差不多,相見格外親熱,可見兩人私交甚篤。

    齊良仔細打量女子,一身素白,身材高挑,輪廓分明若經刻意雕削,瓜子般的精緻臉龐清秀絕倫,盈盈秋波,嫵媚生豔,比建寧還要美上一分,一時齊良看得痴了。

    蘭女子瞥見齊良豬哥樣,微蹙眉,表面不動聲色與建寧搭話,暗地裡奇怪,今日他倒敢直看我了!

    「蘇麻!通知御膳房準備晚宴!」太皇太后慈祥微笑。

    「是!」蘇麻大姑下去後,齊良聽了好半天才明白這蘭女子乃太皇太后收養的民女,與康熙一起長大,比康熙大七八歲,名桑蘭珠。齊良認為電視劇編導把桑蘭珠與蘇麻拉姑張冠李戴了,桑蘭珠才應該是後世電視劇中的那個「蘇麻拉姑」,或是把兩者合二為一了!齊良正胡思亂想間,外面傳來一聲傳告:「皇上駕到!」頓時,裡裡外外跪倒一大片,建寧欣喜站起迎到門口,齊良跟上。

    「奴才叩見皇上!」宮女、嬤嬤、太監一陣陣拜見聲,長斷不一,前後不一,根本不似電視劇裡那般整齊。

    「建寧叩見皇上!」

    「臣吳應熊叩見皇上!」這是齊良今天給第二個人下跪,此時他卻再無半分心思慮及自尊問題,他現在只是萬分激動萬分緊張,終於見到這個歷史大人物了。

    「皇姑、額駙請起!」康熙起起手。

    「謝皇上!」齊良與建寧齊聲道。

    「給皇祖母請安!」康熙踏前一步。

    太皇太后慈愛笑道:「快去與你皇姑姑親熱親熱吧!」

    「誒!」康熙歡喜轉身,奔到建寧面前,興奮道:「皇姑!請這邊坐!」

    齊良錯愕地看著活奔亂跳的康熙心中反差巨大,這哪裡是威嚴神聖的皇帝?分明只是個小青年嘛!

    康熙中等身材,眉目清秀,臉上帶著陽光般的笑容,如非他身上那薑黃紗綢便服上繡著團龍,誰也不會把他與至高無上的皇帝聯繫在一起。

    康熙與建寧親熱交談,太皇太后不時插上幾句,這就是一個家庭的歡聚會,氣氛充滿了溫馨和睦,只是齊良格格不入,直到晚宴開始時方才感到適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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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六章 享用御膳
    拘謹落座,齊良才知道什麼叫御席,什麼叫皇宴,一張大桌上鋪著金絲桌單,上面擺著金、銀、銅、錫、玉、漆、瓷等名貴材料製成的各種器皿,式樣別緻,紋飾華美,不僅有日用的盤、碗、碟、杯,還有一個設5個支架的大鍋,呈橢圓形,上面雕刻八寶字紋,寓福壽吉祥之意,極具富貴氣派。

    隨著太監一聲「傳膳」,十多名太監手捧紅色漆盒魚貫而入,將各種菜餚、饅頭、花捲、餑餑、米飯、糕點及羹湯等迅速端上桌,待大家都落座後,侍膳太監先查看每道菜、湯中的試毒牌均不變顏色,再嘗一嘗確認無問題後,大家才在太皇太后的帶領下一起動筷子進膳。

    齊良以為今晚就吃這些了,誰知這只是開胃的試飢之物,接著大盤小盤圓碟方碟接連而上才是大餐:先送鹹肉絲、五香肘絲、雞蛋絲、烹鍋燒鴨絲、雞絲炒菠菜、芽菜炒肉絲、五香雞絲,後送青韭炒肉絲、蒸肥雞鹿尾、燒豬肉卷、青玉無蓋葵花盒小菜、琺瑯碟小菜、鹹肉一碟,隨送野雞粥、野鴨粥,次送紅白雞蘇燴,托雞湯等等。當真是色、香、味俱全,葷素搭配,咸甜皆有,湯飯並用,營養豐富。齊良看得眼花繚亂,如非有太監一旁報單,他可能一個菜名也不知道。

    菜很多,桌很大,想吃到對角的菜不站起來走幾步根本搆不著,只是此時齊良哪有那份心思?拘束地用著筷子,反反覆覆動的都是門前的那兩三道菜,他正如坐針氈只想早點結束這熬人的夜宴呢!太皇太后與皇上有太監們侍候著,他們想吃什麼太監馬上慇勤地奉上,建寧公主有太皇太后的寵愛碗裡堆得也是滿滿的,康熙瞟一眼情緒不高的齊良笑笑道:「怎麼?額駙對這些菜不滿意?」

    齊良道:「這些都是玉瓊仙肴只應天上有,應熊能得太皇太后及皇上恩寵有此享用,已是萬世修來的福份!」

    康熙哈哈一笑:「好吃就多吃點,那是冰鎮過的黃瓜絲脆嫩得很,來!給額駙送上一碟!」早有太監遵令送上。

    齊良屁股離座,欠著身道:「謝皇上恩賜!」

    康熙又轉對太皇太后孝順道:「皇祖母!您也來一碟!」他親自為太皇太后奉上。

    建寧公主亦笑靨如花討好道:「皇額娘!建寧為你乘一碗玉米花!」

    太皇太后老懷大開:「你們也別光顧著我這老太婆啊,你們自己也用啊!」

    「說到這玉米花,就想起皇上小時有一次受寒吃藥!」太皇太后慈愛望著康熙,興致地回憶,「那藥苦啊!皇上死活不肯喝,後來好哄歹哄才哭嚷著要一口玉米花一口藥伴著喝才肯罷休!」

    眾人哈哈大笑,康熙羞赧:「那玉米花甜嘛!」

    席上大家相親相敬,不時說些過去有趣的事,其樂融融,只是齊良難以融入其中,不過見康熙與建寧公主在太皇太後面前流露出種種小兒女態,心中對康熙已少了許多敬畏,他不就是一個剛長成人的青年嘛!

    席畢,已是滿天星空了,康熙抓著齊良去花園子散步,齊良瞥一眼與自己並肩的康熙,兩人一般高,只是自己的體號要大得多。康熙慢悠悠地邁著八字步,隨意問:「額駙身體無恙了吧?」

    齊良退一步,躬身道:「謝皇上關心,應熊已無大礙,只是頭有時還會疼,常常忘事!」他正好借此為自己有可能的露餡打個埋伏。

    康熙道:「朕本想去看看你的,可礙於宮中祖律不能前往。對了,朕讓御醫為你送去的藥你吃了沒有?」

    齊良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他猜想這應該是吳應熊暈迷那幾天發生的事,不作猶豫道:「吃了!托聖上洪福,應熊就是吃了御醫送來的藥才康復的!」

    康熙緩緩點頭,突倏地轉身,冷冷道:「聽說額駙下午去怡香院了!」

    齊良大駭,緊退一步,惶惶不安道:「應熊下午在怡香院再次遭刺,此事應熊已報過九門提督府!」香怡院發生的事離現在不過一個多時辰,走正常程序應該還到不了皇帝的手中,可見康熙另有一條消息渠道來源。

    康熙哼道:「額駙不想要命了嗎?前幾日才遇剌,今日又去怡香院!」

    天威不可犯,皇帝的臉變得比翻書還快,齊良算見識了天子的威嚴了,他再也不敢把康熙當小青年看,瑟瑟道:「應熊遇刺如不能把歹徒擒拿歸案,應熊寢食不安,故以身誘敵!」他說起謊來如喝水一般。

    康熙睥睨一番,你這吳狗熊哪是以身誘敵,怕是去風流快活吧!真為建寧姑姑不值,以不允抗拒的口吻道:「捉拿兇犯的事朕會督促九門提督府辦理,額駙就不用操心了!」

    齊良道:「是!」

    康熙緩和語氣:「那種勾欄之地人蛇混雜,額駙還應少去為好!」轉身向前慢走幾步,接著又似隨意地問:「聽說當時有人想找額駙私談,有這回事嗎?」

    齊良冷汗涔涔,幸虧當時沒有去與那朱三太子會面!此時他已知道不僅怡香院中有康熙的人,就連他身邊也有康熙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康熙的監視中。

    「當時是有一個人欲與臣下見面,但臣下並未理會!」齊良不敢有絲毫隱瞞。

    康熙回身,鷹隼般的利眼盯著齊良,問:「知道那人是誰嗎?」

    齊良被盯得一陣陣心慌,面上卻正然道:「那種藏頭藏尾的鼠輩應熊沒心思理會,不知他是誰!」

    「真的嗎?」康熙追問一句。

    「應熊不敢有絲毫虛假!」齊良不敢對視,躬身道。

    「嗯!」康熙哼一聲,「額駙尚未全愈,退下早早歇息吧!」

    齊良謝恩退下,奔回慈寧宮向太皇太后跪安後便告罪回府了,出宮時建寧公主前去送別。

    兩人前腳剛走,太皇太后便問康熙:「皇上覺得怎樣?」

    康熙道:「額駙與往常有不同!但江山難改,秉性難移,還是忘不了他的風流快活!」

    太皇太后笑笑,旋又凝重道:「都考慮好了嗎?」指的是削藩之事。

    康熙堅定道:「考慮好了!」

    太皇太后嘆一聲,語重心長道:「需謹慎再謹慎啊!不要自己作主,讓臣子們去說!」

    康熙受教應道:「請皇祖母放心,孫兒省得!」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1 23:06
第一部 第十七章 收到請柬
    夜風輕輕地吹,坐在回府的轎上齊良渾身濕透,他身體熱得直冒火,但心裡卻涼得發虛,出得宮來他便一陣陣的後怕,今後行事需謹慎再謹慎,小心又小心了,否則,身份未被識破卻莫因為謀亂而被提前斬了。

    今後該跪就跪,該稱「奴才」就稱「奴才」,做一個真正的吳應熊,齊良不停檢討自己,患得患失中回到額駙府,師爺錢雲房出來迎接,見齊良臉色不好,便不多話,這幾日他已漸漸適應自己主人的新的變化。

    進到書房,齊良迫不及待吩咐:「通知雲南方面北上的支援隊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明一部分轉暗分先後進京!」

    錢雲房疑惑蹙眉,不知齊良此舉何意,又不敢深問,只得小心翼翼徵詢:「現在嗎?要不等天亮再派人」

    齊良不允否定:「就現在!正好趁天黑!」接著才嘆息:「先生!怡香院之事皇上已知道了!」

    錢雲房還是迷惑不解,此事鬧這麼大皇上知道不足為怪啊!這與支援隊有什麼關係?

    「就連朱三太子欲私會於我的事也知道了!」齊良滿臉憂鬱。

    「啊!」錢雲房驚呼,旋即明白齊良拆分支援隊的用意,「世子的意思是」他求證地望著齊良。

    齊良點點頭:「我們的周圍滿佈朝廷密探,我們的情報系統已不安全了,我準備另組一支情報隊。」

    錢雲房讚賞點頭:「大善!」

    齊良站累了,挪著身子坐下,問:「京郊的莊園購置好沒有?」

    「還沒有!」錢雲房慚愧道。

    齊良雖有不滿,但還是和聲和氣道:「先生要抓緊時間啊!另外,城內也買幾處房子,隱藏幾個可靠的人,今後說不定用得上,買好房子後一定要設地洞密室!」

    錢雲房鄭重點頭:「奴才會的!」

    「好了!先生下去忙吧!」齊良揮揮手,結束了講話,他現在只想去沖個澡。

    接下來三天,齊良哪也沒去潛心在家學習,他的毛筆字現在大有長進。這幾日建寧公主還未回來,他還趁機對額駙府進行整頓,已不動聲色地調整了自己的親衛隊,並對可疑之人實施了全程監控。

    庭院裡傳來陣陣哼哼哈哈聲,齊良學習累了走到校武場,那裡侍衛們正進行一日兩次(清晨與下午)的操練,這是他對府院侍衛隊的要求,所謂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多習多練總是好的,更重要的是齊良想加強侍衛們的團隊協作精神,這種操練就更有必要了。

    晨練時齊良也會強迫自己參加,這對以前的他來說是不可想像的,不過他不會去校武場,僅是在內書房自己的小院子裡壓壓腿做做操而已,自審己身條件他有自知之明,成為武林高手是不可能的了,他只想把一身肥肉減下來,以後逃命時能跑得快些,怡香院的遭遇對他的刺激深啊!還有另一個原因,他不知道真正的吳應熊是否會武功?但他猜想出身軍人世家的吳應熊應該會一些武功,他就更不敢去校武場健身了,以免穿幫!

    隨著一聲號令隊伍解散,現在進入自由練習時間,侍衛們各自練習自己的獨門絕技,站在遠處的齊良看著他們矯健的身手他就想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飛牆走壁高來高去的人呢?抬眼望去,正見桂明與幾個侍衛對練,猛聽一聲大喝,桂明高高躍起,堪堪躲過三個侍衛上中下三路的進攻,齊良估算了下桂明那一躍也僅離地一米六、七的樣子,想來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都不存在飛來飛去的所謂武林高手了。

    齊良悵然若失地轉身欲走,正見師爺錢雲房匆匆走來,便又停下腳步。

    錢雲房挨近,遞上一張大紅請柬,道:「世子!索府老太夫人大壽請您出席!」

    齊良邊展開請柬邊問:「索額圖家?」

    錢雲房道:「正是!」

    果然請柬左下角落名索府兄弟,索額圖名字醒然在上。齊良合上請柬,踱上兩步沉吟片晌再問:「索額圖是主削派還是反削派?」

    什麼主削派反消派?錢雲房不知所云。

    齊良見狀知道自己又用了後世語言,解釋道:「索額圖是支持削藩還是反對削藩?」

    錢雲房恍悟,忙回答:「索額圖與世子關係甚好,一直反對削藩!」心底下卻在嘀咕,哪來那麼多的新詞?

    齊良吩咐:「請先生備上一片厚禮,我明天去!」

    錢雲房道:「去時請世子多帶些侍衛,讓桂明跟您一起去!」

    齊良搖搖頭:「不!讓鄭玉寧跟著我就可以了,桂明留下!」

    「世子」出了兩次刺殺事件,錢雲房怎能放心得下?

    齊良搖手堅定阻斷錢雲房,然後得意一笑道:「接密報已發現偽沐王府一處據點,明天桂明需留下帶隊剷除此一據點!」睃一眼,指著錢雲房又道:「此事由先生策劃,桂明執行,務必全殲偽沐王府殘餘,具體情況桂明會隨後附送與你!」鑑於錢雲房對情治工作的不力,齊良把桂明提為額駙府副統領兼侍衛隊隊長之後就把情報工作轉交到了桂明手上。

    錢雲房又驚又妒,沒想到桂明那麼能幹,自己忙了好一陣毫無頭緒的事桂明幾天就有了結果。「要通知九門提督府嗎?」他問。

    齊良道:「不用!」接著強調:「注意!採取行動時,必須蒙面以隱身份!」

    錢雲房怔然,齊良恚然解釋:「上次進宮皇上警告我不得私自行動,只能由九門提督府一個衙門負責!」

    原來如此,錢雲房恭身道:「屬下省得!」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1 23:07
第一部 第十八章 哼聲冷笑
    第二日,齊良赴宴索府,小六子與鄭玉寧貼身緊緊跟隨。

    到了索府,索府早已張燈結綵賓客盈門,大門口一眾新衣褶褶的僕人笑迎著如熾的賓客,齊良剛下轎,一位執事便熱忱迎上,接到賀帖後知是額駙爺,忙激動高叫:「額駙吳應熊吳世子到!」接著一邊前面帶路,一邊令人趕快通知府內。

    隨齊良來的有十多人,除了轎伕及抬賀禮的其餘都是侍衛,齊良被領著徑直進了正院,隨眾則被引領至側院,不過,小六子與鄭玉寧還是寸步不離地護衛在其左右。

    前面快步迎來一人,那人老遠便拱手含歉道:「額駙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齊良側身小聲問:「此人是誰?」

    小六子低聲回答:「大學士索額圖索大人!」

    齊良也猜是他,同樣拱手道:「索大人!賀喜!賀喜!」這一問一拱僅是轉瞬間,無人有覺不妥!

    索額圖走過來拉著齊良的手道:「吳公請!」

    齊良謙遜:「索大人請!」

    兩人哈哈一笑,牽手並排同進。吳應熊與索額圖有這麼親熱嗎?齊良懷疑,他邊走邊仔細打量對方:身材魁梧,肩膊寬厚,臉容方形有如鐵鑄般,眼睛炯炯有神,外貌雄偉,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懾人的氣勢,果然好一個大清名臣!

    索府一片歡騰熱鬧,樂曲演奏,鞭炮轟鳴,嬉鬧說笑聲不斷從前堂和後園傳來,相比之下內堂氣氛便嚴肅多了,齊良被引領到這裡時已是賓客滿座,大家見齊良與索額圖進來,均紛紛起來,「世子」、「吳公」、「額駙」、「索大人」等稱呼不絕於耳,叫什麼的都有。

    想來這裡坐的都是達官貴人,而且人人都認識吳應熊吳世子,可齊良不認識他們,只好趁亂一起招呼:「諸位大人好!諸位好!」拱手一周,才好不容易發現一個面熟之人,而且還遠遠坐在裡端,正是兵部尚書納蘭明珠大人,人家正以敵視的目光注視著他呢。

    「明珠大人!」終於找到一個熟人,齊良才不管他友好還是敵視,興奮的打著招呼。

    「世子!」明珠變幻臉色,笑迎,「請上座!」面對面他還是得虛以委蛇的。

    這是一張靠近正堂太師椅的桌子,位置相當顯要,齊良坐下後便後悔了,他發現他陷入了冷漠的包圍中,人人都是敷衍地與他說幾句話便別開,他漸感無趣索性閉口靜聽,用心識悉這些人,努力記下這些人的樣貌、名字、身份等。

    午時已至,一陣鑼鼓鞭炮聲後,內堂走出一群錦繡長裙,釵鐶顫顫,珍珠點點的女人,簇擁中一位滿髻銀發,慈眉善目的老婦人在牽扶走出,她戴著鑲嵌著紅寶石的蝶翼金步搖,額頭上環著一圈用金線串成的珍珠,灼爍生輝,珠光熠熠,這位應該就是今天的壽星——索老太夫人了,風貌與太皇太后有得一比!

    一番祝詞之後,太夫人眉歡眼笑退下,索家兄弟下來與賓眾敬酒,索家兄弟六人,老二、老四早夭,老大噶布喇領侍衛大臣,老五心裕襲一等伯,老六法保襲一等公,老三索額圖大學士輔政大臣,全家都是顯赫之人,他們來敬酒無人不是畢恭畢敬!

    酒至正酣,索額圖領來一人至齊良面前,道:「吳公!此乃舍下堂弟!」

    「世子!那日多有得罪,請原諒則個,這裡格侖罰酒三杯!」來人豪爽連干三杯。

    竟然是那日怡香院差點與之發生衝突的格侖,既是索額圖的堂弟,又是其親自領來,齊良當然要給面子,何況他根本未對格侖記恨,大度道:「小事一樁,純屬誤會,我們同飲一杯!」

    格侖又道:「聽說那日世子遇險,卑職悔不該早走一步,不然定斬殺那般匪徒,保世子無事!」

    齊良尷尬一笑道:「多謝格侖大人關心,那日也只是有驚無險!」他想點到就止,那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不宜在這種場合談論。

    格侖賀道:「來!祝世子化險為夷,平安無事,卑職敬世子一杯!」

    雖是一句好話,齊良聽起來卻不那麼入耳,勉強道:「好!」

    格侖欲再敬酒,齊良已露出苦笑了,索額圖見狀,道:「格侖!好了!意思到足矣,世子大人大量不會計較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你先下去吧!」

    格侖恭卑道:「是!」他端杯向所有的人敬了一杯告罪酒,然後下去了。

    索額圖滿意地看著格侖離開,今日叫格侖入內堂的目的已達到,不僅化解了格侖與吳世子的誤會,還讓格侖在眾大人面前混了個熟臉!

    索額圖扭回頭,親密湊近,細聲道:「多謝世子!備那麼厚的禮!」

    禮乃錢雲房精心備制,齊良謙謙道:「小意思,不成敬意!」其實他的心中正一陣肉痛呢,裡面可有一對稀罕夜明珠啊!齊良查看過吳應熊的記載,索額圖是雲南方面歷年重點賄賂的對象之一。

    「來!吳公!」索額圖輕碰齊良杯子。

    「索大人!幹!」

    兩人抿一口,相視會意一笑,這一幕早落在有心人眼裡,明珠哼聲冷笑。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1 23:07
第一部 第十九章 再施援手
    賓客太多,索額圖不能只顧吳世子一人,與齊良親密交談幾句便離開了。

    齊良意猶未盡坐下,連喝了幾杯酒嘴裡又乾又澀,想盛一碗清湯解嘴,剛拿起小碗就聽到一個不陰不陽的的聲音:「聽聞世子在怡香院又遇刺了,世子可要擔心哪!」特別在「怡香院」幾字上還加重了語氣。

    齊良蹙眉放下碗,他剛識得此人乃中和殿大學士巴泰,訕然一笑:「有勞巴泰大人關心,一些小蟊賊而已。」

    「平西王府有的是精兵強將,當然不會把那些小蟊賊放在眼裡了!」又一個聲音響起,卻是來至齊良背後,那一桌坐的全是武將。

    此話更有蘊味,巴泰僅是諷剌吳世子生活作風問題,而此人則矛頭直指平西王府,這可是當下最敏感的政治問題!

    齊良扭轉身,瞪一眼,冷冷道:「平西王府為我大清征戰天下當然得兵精將強了,難不成養一群酒囊飯袋不成?」

    有人接話道:「現今天下已定,四夷臣服,平西王府還要那麼多兵將幹什麼?」每年平西王府耗費的財政銀晌佔全國的三分之一強,朝廷早已有人非議。

    當真是卸磨殺驢,過河折橋,齊良壓下滔滔怒氣,舒一口氣道:「南疆荒蠻不服教化,常騷擾我邊疆臣民,沒有強大的軍隊怎麼顯示我大清天威?再說前明遺孽未盡,時不時騷動一番,沒有強悍的力量怎麼鎮懾肖小?」

    「既然平西王府個個精兵強將武藝高強,某家願意領教一番,正好可以為大家喝酒助興!」那位武將大咧站起。滿清以武征天下,雖得數年漢化,但還是脫不了胡氣,宴會比武弄刀常有的事。

    有人拉扯其衣襟,小聲提醒:「郎坦將軍!不可!」

    齊良聽見並記下了這可惡的傢伙,陰沉打量對方一眼,道:「今日乃索老太夫人大壽,動刀動槍恐有壞祥和,大家還是喝酒聊天的好!」

    「怎麼?世子怕了不行?」武將不屑。

    「大膽匹夫!爾等竟敢小覷我家世子,鄭某奉陪與你!」站在牆側的鄭玉寧早已怒髮衝冠,氣沖沖過來,抽出半鞘刀。

    「鄭玉寧不得無禮!還不退下?」齊良喝斥。鄭玉寧不甘地悻悻退下,齊良再側回身緩緩道:「郎坦將軍如有興趣可擇日到府上,本世子好酒好菜招待定讓你比個高興,今日便免了吧!」他做不出自己在喝酒而讓屬下拚命的事來。

    郎坦藐視鄭玉寧一眼,卻也不計較小人物的無理,傲然道:「如此卑職改日定當叨嘮世子!」

    齊良淡然一笑:「恭候郎坦將軍光臨!」

    這輕微撞出火花的一幕落入明珠的眼裡令其大感驚訝,吳世子大別以往,既沒一味地退讓也絕不爭強好勝,倒看不他的深淺來了。

    退讓便是心虛,爭強便是有恃無恐!

    齊良坐下來沒味的吃著菜,這時有與平西王府交好的人過來敬酒,齊良只是輕抿淺喙應付著,一盞燈後,齊良藉故離開了席座。

    走出內堂,儘管外面一大片的席桌滿都是人,可沒什麼人認得吳世子,即便極少數人認識也礙於身份卑微不敢上前招呼,齊良正好落得個清靜。

    前面抬著個檯子,上面銅鑼琵琶幾位素雅清淡、淺藍柔清、鵝黃淡綠的女子在演奏,齊良赫然發現竟是怡香園柳依依、韓紅兒、易英三女。

    「她們怎麼來了?」齊良正猶豫著是否上前,卻見一個大漢顛著醉步上了檯子,他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拿著酒壺。

    又是格侖!齊良苦笑搖頭,知道三女又有難了。

    格侖吐著酒氣,幾乎爬在琵琶上,道:「柳姑娘仙音妙曲餘音繞繞,在下羨慕已久,來!我敬柳姑娘一杯!」

    柳依依蛾眉緊蹙,既厭惡對方無理,又厭惡對方呼出的酒氣,還厭惡對方大熱天癩痢頭發出的惡臭,根本不願碰對方碰過的酒杯,正神道:「小女子在演奏,還請格侖大人先下!」

    格侖不死心,挨得更近,提高聲音道:「還請柳姑娘賞個面子喝了此杯!」

    這時,下面的人大聲起鬨:「喝了此杯!喝了此杯!」

    格侖醉眼微眯,更為得意:「柳姑娘請!」

    柳依依苦恨,玉牙緊咬,接過酒杯道:「多謝格侖大人抬愛!」說罷一口飲盡。

    格侖哈哈大笑,滿臉的鬍鬚翹動,像一張張開大嘴的獅臉。「好!某家也來一杯!」斟上酒自飲一杯後,他再次斟滿酒遞到柳依依面前,說:「柳姑娘貌美如花,格侖傾心仰慕,請柳姑娘再飲此杯!」

    柳依依鐵青著臉,婉拒:「小女子不勝酒力,還請格侖大人放過小女子!」

    格侖湊得近近,壓低聲音色眯眯道:「如若柳大家願意候侍一宿,本大人自會憐惜柳小姐!」

    柳依依氣得直顫,嚯然站起,色厲道:「還請大人自重!」

    下面的人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是好玩地起鬨:「再飲此杯!再飲此杯!」這時沒人憐香惜玉,反是有一種虐美傷美的快感。

    「格侖大人!小女子代依依姐喝了此酒!」旁邊一聲翠啼般的聲音,韓紅兒站了出來。

    格侖撒撒手道:「韓姑娘稍等片刻,待會有的是你的酒喝!」敢情他還準備一個一個來了。他藉著醉意伸手去拉柳依依,柳依依躲閃不及,被抓住了手,玉腕迅見一圈紅紅的印子。

    遠處齊良實在看不下去,大聲道:「格侖大人好雅性,不若下來與本世子暢飲幾杯如何?」接著向身後之人緊使眼色,鄭玉寧與小六子會意馬上奔向檯子。

    聽見叫聲,眾人紛紛回頭看,台上幾人表情不一,是他!柳依依大感意外,韓紅兒不屑,易英美目精光乍閃,

    格侖不甘地回過身,暗憤:「又是這狗熊壞老子的好事!」他哪裡醉了,分明在裝醉耍瘋。

    格侖知道想正大光明的吃了柳依依根本不可能,只是想借酒佔佔便宜而已。人家能被請到索府來演奏,就是有份量的象徵,不說其它人答不答應,就是自己的主子索額圖就不會答應。

    「世子有心了,今日恐怕不行,格侖已醉,恐掃世子雅興!」剛才向人家賠過罪道過歉,他可不敢造次,否則索額圖會扒了他的皮。

    「無妨!坐下來喝杯清茶聊聊天也行!」齊良笑融融道。

    格侖還待推脫,鄭玉寧與小六子已不待分說一左一右架著他往下走了。這時,柳依依、韓紅、易英三女怎麼也知道吳世子是在幫她們,柳依依與韓紅兒露出異樣的目光,易英則美目漣漣地點頭。

    下面許多人則驚疑:「這可是平西王世子?當今額駙?」

    「有額駙專請,格侖好大的面子啊!」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1 23:07
第一部 第二十章 非常生氣
    宴會後,齊良被拖著聽了半下午的戲才回到府中,到府時已是酉初。今日宴會他並不開心,總覺得有一張巨網向他撒來,天羅地網處處令人難受。

    當然他也有部分收穫,至少認識了許多的人,熟悉了這個時代的宴會特點,今後想必不會再怯場了。

    整個下午齊良都沒機會能與怡香院三大美女說上話,格侖也沒再敢去騷擾柳依依,因為三女被女眷們請到了後院,直到宴畢後才出來演奏。沒有了喧嘩,沒有了干擾,齊良見識了三女真正的實力,她們的音樂令人感到神聖,不敢再生絲毫褻瀆之意。

    額駙府,師爺錢雲房已等候多時,驟見齊良便興奮得迫不及待報告:「世子!我方大獲全勝!」

    結果早在意料之中,齊良不關心這個,反問其它:「我方傷亡情況怎樣?」

    錢雲房道:「我方無一人陣亡,但重傷二人,輕傷四人!」

    「走!去看看他們!」齊良陰下臉,有心算無心還損失這麼大,真是無能!

    察覺到齊良不快,錢雲房收起先前的喜色,忙在前面帶路,惶惶恐恐!

    側院一間寬敞的大廳裡侍衛們或坐或躺正在休息,見齊良與錢雲房進來,紛紛站起行禮:「世子!」

    齊良雙手下襬:「免禮!免禮!大家都坐下,都坐下!」瞧見一位渾身包裹得嚴實的傷員一動不動躺著,他快步上前,抓住其手,一連串問:「痛不痛?要不要緊?能撐住嗎?」重傷員比想像中嚴重得多!

    「不,不痛!謝、謝世子」重傷員咀動嘴,失血後的蒼白印在臉上。

    「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屋裡還有些什麼人?」齊良小心翼翼地為對方把傷手放在更舒服的位置。

    「世子!他叫趙正成,衡州府人氏,家裡只有一位年邁的老母親!」旁邊侍衛隊隊長桂明代替回答。

    「要好好照顧他,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給他家送些銀兩,這是我們的責任!」齊良站起來吩咐。

    「世子」越正成泣道。

    齊良復又蹲下,為其輕輕擦掉滾落的眼珠,道:「好好養傷,一切有本世子,平西王府就是你的家!」接著再度站起,大聲道:「今日各位弟兄們都有功,每人賞銀二十兩,傷員加倍!」

    「謝世子!誓死效忠平西王府!」侍衛們感動得無以復加,他們看見了齊良噙滿淚水的雙眼。

    齊良一一慰問所有的傷員後把桂明單獨叫出門外,沉著臉問:「小小的一次任務怎麼損失這麼大?不是叫你們準備弓箭手了嗎?」

    桂明十分慚愧,也不推卸責任,道:「卑職無能,請世子責罰!」

    齊良瞪一眼,加重語氣道:「說!什麼原因?」

    層層壓力撲面而來,桂明感受到齊良的威嚴,暗思這哪裡還是那個渾渾沌沌醉生夢死的吳世子?剛剛他為世子的重情重義感動,現在他為世子的威厲而驚顫,立正身子道:「事因有二:一為沐王府據點突然多出十多人;二為錢師爺讓外圍擔任輔助進攻的弓箭手也攻入了據點。」

    「胡鬧!」齊良氣得發顫,「他怎麼也去了?具體不是由你執行嗎?」

    桂明道:「師爺說此事世子吩吩讓他策劃,所以他也去了!」

    齊良暈死,策劃就是制定計劃並不要參加具體行動啊!怪不別人,齊良意識到自己犯了兩個錯誤,不該運用後世詞語,更不該指定兩人負責一事。事實證明錢雲房不懂軍事,今後不能再讓他插手情治工作了。

    齊良沒再責備,緩緩語氣道:「此事好好總結,交份報告給我!」接著又問:「留有尾巴沒有?」他不知不覺又說起了後世語言。

    桂明想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保證:「世子放心!整個行動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所有隊員均黑衣蒙面一擊即退,所使用的武器均無王府標記,傷員撤回時坐的是馬車。」

    齊良滿意點頭,突想到什麼,問:「匪徒中有女的嗎?」

    桂明怔一下,回答:「有兩個女的!」

    齊良急問:「年紀大不大?漂不漂亮?」

    桂明怪異地瞟一眼,道:「兩女都是三十歲左右,漂不漂亮沒注意看,應該只是中等姿色吧!」

    齊良放心下來,沉吟片晌,又問:「桂隊長對沐王府瞭解多少?」

    桂明道:「沐王府乃前明世鎮雲南的沐氏家族,其祖沐英,為朱元璋養子,能征善戰,奪青、甘,征吐番,平雲南,屢獲戰功,被賞封為西平候,死後被追封為黔寧王,子孫世代鎮守雲南,承襲黔國公爵位,至明末時,雲南沐家計已是十二代,十四任。明末,末代皇帝桂王逃到雲南,王爺大軍攻入雲南,沐家最後一位王位繼承人沐天波領四大家將護衛桂王至緬甸,最後沐天波還代主而死。現沐王府遺孽尚存四十餘人,今又被我殲二十多人,應只剩」

    齊良截斷道:「好了!明天你送一份相關報告給我,我現在只是問你一件事,沐王府有沒有一位小郡主?」

    桂明搜索腦海中的記憶,緩緩搖頭道:「沒聽說沐王府存活下來什麼郡主!」

    齊良又問:「那有沒有一位叫沐劍屏的女人?」

    桂明依然搖頭:「沒有!」

    原來,齊良連番的追問就是為了求證金庸小說《鹿鼎記》中韋小寶的七個老婆之一——沐劍屏的存在,齊良失望地搖搖手:「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桂明躬身:「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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