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混在明朝 作者:紅色四月 (連載中)

 
ivyyahui 2009-4-28 11:40: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50040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3
第三卷 第一百零八章 顛峰對決(中)

    空蕩蕩的棋盤上沒有人們熟悉的四枚座子,只有一粒孤零零的白子擺在上角的星位之上,看起來是那麼地突兀、孤單。所有人的第一反應自然是這一定是棋譜給傳錯了,因此眾人滿含責問、憤怒和懷疑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在了兩個負責傳譜的小太監身上。

    那兩個小太監如何能受得了這如許多大佬們似乎能殺人的目光「關照」,險些當場就暈了過去,當下渾身哆嗦著跪倒在地,將王銳和過百齡之前的那番對話結結巴巴地重複了一遍。

    一聽到他二人竟要完全拋棄座子的規則,而是按照所謂的仙譜規矩來下這盤棋,眾人忍不住一下就炸了鍋,對這局本就堪稱是顛峰對決的較量不由更是充滿了興趣和期待。

    今天來的這些文武官員們自然大都是老魏的人,可是這其中有不少人是曾經在崔景榮的府裡見識過王銳和林符卿那盤對局的。因此他們表面上雖然也上了奏折對仙家典籍一事大加懷疑,但實際上心底卻對仙譜之說有幾分相信。待眼下見了這前所未有的開局後,心裡面對今日這盤棋的精彩自是更加期待。

    有些腦筋靈光的人在第一時間已經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過百齡既然同意了如此來下,豈不是意味著他已經在心裡認可了仙譜之說?本是請來揭穿仙家典籍的天下第一人竟在對局之前自己就已相信了仙譜之說,這可真有點諷刺的味道了!

    不過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仙家典籍是不是真的並不重要,他們只是跟風搖旗吶喊的小角色而已,即便天塌下來也還有大個頂著。自己只要有熱鬧看就好。況且身為天下第一人地過百齡又豈是那麼好對付的?威武侯就算是真的學會了仙譜恐怕亦難是其對手。別忘了他也只是與林符卿弈成了平手而已,而林符卿卻遠不是過百齡的敵手!

    與這些小角色相對輕鬆地心態不同,那些大佬們的想法要複雜得多。

    小皇帝和信王屬於仙家典籍地支持者,此刻見了突如其來的變故。在表面上吃驚的同時心裡卻也暗暗地高興。心說王少師還真不愧每次都能給人帶來驚奇和新意,僅看了這千古未有的新穎開局。要說不是學自於仙譜的話,那他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老魏和馮銓等人卻暗自皺起了眉頭,心中暗罵過百齡當真是不知好歹膽大包天,面對如此生死之局竟然也敢玩火!這豈不是變相告訴別人他已經相信了仙譜之說?

    看來這局棋即便是贏下來後,少不得也要再費一番力氣來解釋了。MLGBD,等這盤棋下完,定要讓這狂妄的天下第一人去東廠和錦衣衛的大牢裡去好好「享受」一番不可!

    此刻正在對局的王銳與過百齡二人卻沒有心思去考慮他們的開局給眾人帶來了怎樣地震撼,而是將全部的精力都傾注在了棋局之上。

    由於在棋局還未開始前已經勝出了一招,所以王銳此時更是精神大振。鬥志爆棚到了極點,心說若是在這種情況下都不能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的話,那可真是給廣大的穿越者們丟臉了!

    他在右上角星位下了一子後,不動聲色地看了過百齡一眼,靜等著這位大宗師出招。

    此時過百齡的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但眼中閃爍的精芒卻似乎更加灼熱。他盯著棋盤沉思了片刻,終於伸手緩緩放上了一粒黑子。

    當黑子終於落定之時。王銳卻是身子微微一震,難以置信地死死盯住了棋盤,連眼珠子都差點直接跳了出來,因為那粒黑子竟是下在了中央地天元之上!

    只要是稍懂圍棋之人就應該知道「金角、銀邊、草肚皮」這句話。其中講的自然是邊角在圍棋中的重要性道理。

    當然,中腹不是不重要。只是剛一開局時由於要追求行棋的效率,所以幾乎都是由邊角所動手,等取得了一定地外勢後才能再考慮在中腹做文章。

    不過由於古代的座子和還棋頭的規則導致了棋局很容易向力戰的方向發展,因此也有一上來就點天元的招法,其目的自然是想在中腹搶佔制高點。

    可眼下二人採用的是現代地開局方式,幾乎沒有人會第一著就去點天元。即便是在圍棋佈局大探索、大發展、大討論地年代。也極少有人會行此「逆天」之舉。

    雖說吳清源就曾經下出過星‧三三‧天元的千古名局,但他老人家屬於不世出地絕代高手。又豈是他人所能相比?況且吳老的那盤名局也並非是第一步就下在了天元之上!

    過百齡固然也是一代宗師,但他畢竟已被座子的規則束縛了那麼久。此刻剛剛擺脫了座子的限制就下出了此等奔放至極的「逆天」之招,真是大有棋不驚人死不休的味道。

    王銳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大宗師竟會如此奔放,不由得呆楞在那裡,遲遲也沒下出應對之招。

    不用說,當過百齡的這手棋傳到太和殿與鹹安宮後,自是又引起了一片嘩然。

    王銳很快就醒過神來,心知過百齡絕非是狂妄地未將自己放在眼裡,當然更不是不知所措地下出昏招。最有可能的情況是過百齡借此表示出了自己的絕對信心,相信在突破了座子的限制後今日一定能為後世留下一盤千古名局。如果說適才他因為仙道之論在心理上先輸了一招的話,那憑借這一充滿氣勢的「逆天」之招,老過已將心理上的劣勢生生扳了回來!

    王銳這三天來早就精心設計了至少數十種開局的方法,做了採用座子規則和現代式開局兩種準備。就是想方設法要將自己地長處發揮到極至。像當初對付林符卿那樣一開局就能取得明顯的優勢。

    若是不能在自己最擅長的佈局階段就確立優勢,那進入中盤戰鬥後棋就很難下了。想當日林符卿所爆發出來的恐怖殺棋功力讓王銳記憶尤深,幾乎是在不可能地情況下險些硬生生翻了盤。別忘了現在的林符卿早已過了顛峰時期,而就算在他如日中天時棋力也是遠遜於過百齡地!

    回過神來的王銳暗暗深吸口氣。本已熊熊燃燒的鬥志被過百齡的這一驚天之招刺激得進一步高漲起來。

    他當然不會愚蠢地去和對手一味地鬥奇斗怪,略一思忖後決定仍是以不變應萬變。按照自己預先設計好的佈局來下,進一步試探過百齡的應手。

    想到這裡王銳恢復了平靜的神色,拈起一粒白子輕輕地放在右下角的星位下一路交叉點上。如果過百齡下一步轉而守角的話,他就會走「3‧九」,從而形成中國流地佈局。中國流佈局是由我國的另一位棋壇耆老陳祖德與其他棋手所共同研究出的一種開局走法,在1965年中日圍棋交流賽執黑對木尾原武雄的對局中首次使用,此後又被中國棋手大量採用,「中國流」因此得名。

    這一佈局的基本思想是:以星小目的配合為基礎,迅速向邊上擴展地盤。在圍空速度上壓倒對手。當對方不得不進入破空時,則通過攻擊來取得主動。

    想當年「中國流」橫空出世,中國棋手用其取得了極高的勝率,可說是震驚了世界棋壇,成為盛行一時地佈局,是不少棋手的看家「法寶」。

    王銳對「中國流」也十分偏愛,對其精研甚深。是他拿手的幾種佈局之一。只不過以前在座子的規則下根本不可能下這種佈局,所以王銳一直也沒有向古人展現一下「中國流」威力地機會。眼下沒了座子的限制,他自然想嘗試一下。

    過百齡見王銳對自己的招法只是略略錯愕了一下就恢復了正常,心中也不禁暗暗點了點頭。

    他此刻心中的興奮與鬥志其實一點不在王銳之下。在沒有了座子的束縛後,這一代宗師只覺得一片嶄新的天地在自己眼前展開。小小的棋盤此時真地如同包含了無窮地宇宙天地玄機一樣,可以任由他馳騁變化因此他適才想也沒多想第一步就點了天元,就是要以無比的霸道氣勢展現出自己掌控一切地絕對自信心。

    見王銳並不如何為自己的奇招所動,過百齡心中對他的評價自是又高了一線。要知道以他如今的地位和名聲,一上來就下出了這等奇招,換成了是他人為對手的話。必定會驚疑不定。多半不是一下亂了方寸。就是因無法忍受如此赤裸裸地挑釁而立刻施以反擊,妄圖以奇制奇。若是那樣。自己輕易就能將局面和節奏控制在手中。

    可是這個年輕人僅僅是略一錯愕就不為所動,絲毫沒被自己的奇招打亂節奏,若無堅如磐石般的意志和絕對的自信又怎能辦到?僅從這一點來看,這個年輕人確實已具備了足以與自己相抗的實力。

    其實這也不足為怪,若非如此,他又怎配稱得上是仙譜傳人?又怎能短短幾句話之間就將一個嶄新的境界展現在自己眼前?

    這一刻,過百齡的心中已經完全認可了王銳仙譜傳人的身份,與人對局時已很久都未有鬥志也被一下激發出來。表面上雖仍是神色自若,但盯住棋盤的雙目中放射出了更加熾熱的光芒!

    他迅速地判斷了一下形勢,由於自己第一手點天元的緣故,對手兩手棋間已紮實地在兩個角部佔據了先機。按照常理來說,自己這時無論如何也要轉而守角了,否則再被白棋在一個角部搶佔先機的話,黑棋的速度就不免要大大地落後了。對手畢竟是實力堪與自己相抗之輩,若想贏棋還需按棋理來,可不是光*奇招就能嚇唬倒的。

    不過作為一個超級高手,過百齡此時卻有一個清晰的直覺。如果自己的下一手棋按照常理轉而守角的話,對手緊接下來的招法絕對是經過了預先精心的設計,必定會對自己產生更大的威脅。

    因此略一思忖後,過百齡並未按照常理去搶佔角部,而是再出奇兵,直接選擇了在兩枚白棋一側的星位小飛掛角,頓時令王銳「中國流」的預想又化為了泡影!

    王銳見狀忍不住雙眉微揚,心中對這位一代宗師的佩服同樣也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他不相信過百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識破自己「中國流」佈局的意圖,只能說這位一代宗師肯定是本能地感到了威脅,因此再出奇兵仍是想打亂對手的節奏。如此敏銳的感覺想想都令人感到害怕,這就是一代宗師真正的實力麼?

    這一手棋雖說是奇兵,但也不是隨便亂下的,其目的除了破壞自己的節奏外,還有積極求戰和試探白棋應手的味道。

    王銳眼下有兩個選擇,一個自然是立刻對這枚黑子展開攻擊。不過這顯然是過百齡所希望看到的,如此一來雙方馬上會在這個局部短兵相接,局面很可能迅速地導入到對手最擅長的力戰中去。

    另一個選擇是脫先再去搶佔一個角,可這樣一來黑棋多半會繼續強攻這個角。以過百齡可怕的攻擊力,如果任由他在這裡多走一步棋的話,危險性之高也是不言而喻。

    眼見自己的計劃再一次被打亂,王銳盯著棋盤陷入了沉思……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4
第三卷 第一百零九章 顛峰對決(下)

    思忖了半晌後,王銳終於還是抵受不住角部的巨大誘惑,選擇了脫先搶角。如此一來白棋已然是在三個角地佔據了先機,可說是行棋效率很高,牢牢地將先行的優勢把握在了手裡。

    不過眼下雙方還僅下了五手棋而已,只能說白棋的調子還不錯,若說因此就確立了優勢的話那還差得很遠。

    而王銳更是清楚對上了過百齡這等傳奇般的人物,即便是已經取得了很大的優勢,不到最後也是不敢必勝,更何況是現在?所以他半點也不敢生出鬆懈之心,目光灼灼地望著棋盤,靜等著黑棋的應手。

    過百齡果然不為王銳的搶角之招所動,拈起一粒黑子輕輕地在之前星位的那粒白子另一側小飛掛角,正是漂亮的「雙飛燕」!

    這「雙飛燕」是古老的定式之一,變化比較複雜,說起來倒還真和過百齡有幾分淵源。

    歷史上在過百齡晚年時,又崛起了一位新的國手名叫周懶予。這周懶予曾與過百齡對弈了不少局,也為後世留下了很多棋譜。

    他的棋風特點就是處處爭取主動權,獨創手段即是以倚蓋對付雙飛燕最為出名。清朝的另一位大宗師徐星友在《兼山堂弈譜》中寫道:「過(百齡)周(懶予)倚蓋起手,最為盡變。」

    從流傳下來的過周遺局上看到的起手佈局都是「倚蓋定式」,著法緊峭,克服了前人創造的「鎮神頭」、「金井欄」等定式較鬆弛的缺陷。曾有人寫詩贊曰:

    輕巧玲瓏蘊萬千。寧輸數子不失先。

    每逢倚蓋雙飛燕,為訪高人態度謙。

    眼下這個周懶予恐怕還沒有出生。但以王銳對這段棋史地瞭解來看,「雙飛燕」應該是過百齡比較喜歡的下法之一。眼見他祭出了此看家法寶,王銳自是不敢有半點地大意。

    一般來說最常見的對付「雙飛燕」的辦法有兩種。一種就是壓住其一翼。然後長出頭再點三‧三,偏重於取實地,也是現代流行地下法。

    另一種辦法是小尖分斷,待對方點三‧三後再跳出頭,偏重於取外勢。

    兩種下法沒有高下之分,關鍵是要結合形勢和看棋手各自地喜好而定。

    因為此時天元上有一顆黑子。如果白棋再被封在裡面而任憑黑棋形成外勢的話,那麼二者就可遙相呼應,對今後中腹的作戰恐怕極為不利。

    所以王銳略一思索後採取了小尖分斷取外勢的下法,反正之前白棋已經在三個角地都佔得了先機。現下讓黑棋在這裡佔一點實地也能夠接受。

    過百齡對這個定式自然熟悉之極,他也沒再出什麼奇招新招。二人正常應對,順利形成了黑取實地白取外勢的局面。

    不過王銳最後搶得了先手,當下毫不猶豫地搶佔了最後一個角地的大場,仍然牢牢掌握著先行地優勢。

    過百齡卻似毫不在意,犀利地再度掛角出擊。王銳也不示弱,穩健地守角應對。黑白雙方逐漸纏鬥在一起。慢慢將戰火蔓延至整個棋盤……

    當弈到五十餘手時。王銳漸漸地感到越來越是心驚。眼下這種現代式開局的下法是他費盡心機才爭取到的局面,可以令自己的長處得到最大地發揮。

    可是幾十手下來之後。他吃驚地發現過百齡雖然是頭一次這麼下,但是其大局觀和掌控能力似乎並不在自己之下,棋力則更是驚人。自己本想倚仗對無數定式變化的熟悉給對方設下圈套、陷阱,可是每一次都能被過百齡及時發現。

    儘管其應手有時並非是最佳手筋,但也沒露出多大的破綻。如此一來白棋雖一直牢牢掌握著先行的優勢,可也並未取得絕對的領先。相反隨著過百齡對這種下法的逐漸適應,王銳開始感覺到越來越大的壓力。

    他們二人在這裡全神貫注,殺得天昏地暗時,觀棋地那邊卻也是熱鬧非凡。小皇帝和客氏其實根本不太懂棋,只是圖看個熱鬧而已。不過光這麼枯坐乾等著也不行,所以特意叫了李永貞來說棋。

    李永貞地棋藝在宮裡也算是數得著了,儘管比之王銳和過百齡二人相差甚遠,可是其眼力見識倒是不錯,尤其經過了當初與王銳那麼長時間的研棋後棋力更加大增,所以竟也能說得頭頭是道,令小皇帝和客氏聽得大感興趣。

    老魏在一旁沉著臉一言不發,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不過可以肯定地是他對李永貞這個昔日的心腹大將眼下十分不滿,只是礙於往日的香火情分和李永貞在小皇帝那裡也十分得寵的原因才沒有立刻下手對付他而已。

    那邊太和殿上也是熱鬧非凡,信王雖只是略通棋道,但是百官之中卻有幾人棋力不俗,所以被拉了來為眾人說棋。

    由於小皇帝和老魏都不在場,信王也因年紀尚輕還沒有那麼大的威嚴,所以眾人感到比較輕鬆,各自三三兩兩地討論著棋局,卻也是一道十分難得的景觀。

    馮銓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他本以為王銳絕對只是欺世盜名而已,估計很快就會潰不成軍。可沒想到這廝先是玩了個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花樣,連過百齡都被「忽悠」的著了道。緊接下來的對局中非但絲毫未見落在下風,反倒是始終隱隱佔著先機,這如何不讓他感到又驚又怒?

    這一次的事情雖然是魏公在幕後操縱,但在明面上衝鋒陷陣的可是他馮銓。若是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自己非得成替罪羊不可!

    他原本對過百齡充滿了信心。但此時也不禁在心裡暗自嘀咕起來,深悔自己為什麼非要出這個風頭。不過眼下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他也只有暗暗祈禱過百齡千萬別是欺世盜名之輩,那天下第一人的名頭要名副其實才好!

    行至第62手,黑棋突然一招大飛切斷了右上角白棋上下地聯絡。正式對白棋大龍發起了攻擊。局勢終於從佈局階段轉入了激烈的中盤戰鬥……

    如果說先前過百齡地招法是輕靈轉折如同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的話,那麼此刻他的棋風突然一變,就好像重錘般力如千鈞,招招都敲在白棋地要害處,急風暴雨一樣對白大龍發起了攻擊,片刻之間就令白棋陷入了危地。

    此時天元地那枚黑子終於顯示出了威力。它在那裡能夠與上下左右都遙相呼應,好像小李飛刀一般蓄勢不發,但隨時都有可能一擊就釘入白大龍的心臟!

    僅用了十幾手,白棋之前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微弱優勢已不復存在。先手盡失。局面完全掌控在了過百齡的手中!

    當棋譜傳到太和殿時,眾人的興趣陡然間高漲起來,紛紛讚歎著過百齡的厲害。馮銓暗暗鬆了口氣,臉上也終於露出些笑模樣。

    王銳長長地吐了口氣,心中不由得暗暗苦笑,心說這老過到底是一代宗師級地人物,果然不是林符卿這樣的普通國手所能相比。在這種可以將自己的長處發揮得淋漓盡致的開局情況下。他已使出了渾身解數。但仍未取得預想中地優勢。一旦進入了中盤戰鬥,對方輕易之間就已將局勢扭轉。

    難道這高山仰止般的存在就真的無法逾越?這盤棋真的沒有希望了?自己就這麼放棄了不成?

    這些念頭在王銳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同時心裡也泛起一股無力的感覺。但只是剎那間的功夫,這一切又都被他生生地壓了下去。

    因為這盤棋爭地可不是普通地勝負,若是輸了的話,輸地不僅僅是名譽,還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自己縱然是不怕死,可是與瑾兒之約怎麼辦?苑雪和菲嫣又怎麼辦?不,自己絕不能輸,哪怕對手是傳奇般的天下第一人也不可以!

    王銳暗暗深呼吸了幾下,戰意又熊熊燃燒起來。他在一瞬間將所有的勝負都拋到了腦後,雙目精光閃爍,彷彿所有的精神都已侵入在了棋盤之上。

    高手之間的勝負往往就相差一線,不知道有多少直到最後一刻翻盤的經典戰例曾經上演。過百齡並不是神,絕無可能從頭到尾一點錯都不犯,只要自己能堅持住,沒準機會就會出現。

    想到這裡王銳冷靜地重新判斷了一下形勢,然後毅然置右邊正處於危險境地中的白棋於不顧,槍口突然一轉,反而在左下角補強了一手,隨即對外圍的幾枚黑子發動了強攻,大有將整個左下角四分之一江山一口全部吞下的架勢。

    因為就在這一瞬間他已明智地判斷出如果始終跟著過百齡調子走的話,自己只能是越來越被動挨打,一直到慢慢被拖死可能都毫無反敗為勝的機會。只有反過來想方設法打亂對手的節奏,大膽地與其展開對攻,將整個局勢都攪亂方能有一線勝機。

    兩軍相逢勇者勝,面對老過這樣的強敵,你越是退縮越沒有機會,惟有硬撼才有可能覓得機會。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果沒有相當的實力,與老過硬撼只等於找死,可是王銳很清楚自己已經具備了這樣的實力。

    過百齡顯然也認為王銳是具備了足夠與自己一戰的資格,因此他見白棋非但置自己一大塊棋的安危於不顧,反倒是大膽地對另一塊黑棋發起了攻擊,不但沒有惱怒對手的「大不敬」,反而露出欣喜的神色,眼中也射出棋逢對手的熾熱光芒。這場顛峰對決也終將他二人都逼出了顛峰的狀態……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4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章 出人意料的結局

    他當然一眼就看出了王銳這手棋的厲害,當下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向中腹跳了一手,意圖與天元上的那顆黑子聯絡。

    王銳哪裡肯容他如此輕易地得逞?立刻對天元飛了一手,黑白雙方立時又陷入到一場短兵相接的戰鬥之中……

    只見黑棋如鐵錘一樣,記記都重重敲向白棋的要害。而王銳則將自己的「綿勁」發揮到了極至,輕靈轉折間布下層層羅網,始終與黑棋緊緊糾纏在一起。

    而且二人似乎還嫌兩線作戰不夠過癮,同時又在另外幾處挑起了戰鬥,很快烽火就蔓延了整個棋盤,局勢混亂到了極點!

    而隨著棋譜的傳送,觀戰眾人的情緒也越來越高漲起來。大多數人看到過百齡中盤戰鬥開始發力很快扭轉了局面時,還以為王銳也只不過是如此而已,用不了多久就會潰不成軍。

    可接下來的進程令眾人逐漸看傻了眼,白棋非但沒有崩潰,反倒是另辟戰場與黑棋展開了對攻。二人妙手迭出,直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已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一方的形勢更好一些。

    此時那幾個說棋的也已經看花了眼,只覺得眼下棋局的混亂程度已遠遠超出了自己棋力,根本無法準確判斷出形勢究竟如何。似乎雙方滿盤都是漏洞,也都有無數的機會。只要哪一方稍有不慎,很可能就是滿盤崩潰的結局。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棋局,信王卻似乎沒有絲毫焦急的神色,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棋盤,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馮銓的笑模樣自然又不見了蹤影,臉色陰沉得如同鍋底一般。

    而在鹹安宮那邊。李永貞也因棋力所限再無法看得清局勢。不過這卻難不倒聰明的李公公,他雖判斷不清局面,但卻將雙方緊張地形勢繪聲繪色地形容出來,就如同說書一樣,倒也讓小皇帝與客氏聽得津津有味。

    前幾日王銳大鬧邀月樓,到最後皇帝竟將雪白雙艷親自賜婚。此事在京師內已差不多盡人皆知,又有如一個新的傳奇一般。客氏又豈能不知?

    不過她竟沒有因此而大吃「飛醋」,反對是更增幾分欣賞。心說這冤家竟然會為了兩個青樓女子不顧一切地大鬧一場,倒也真是有情有義,不愧是本宮能看上眼的人!由此反而更增了想要讓其成為入幕之賓的決

    因此當仙家典籍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時,她不露聲色地暗中在小皇帝面前幫王銳說了不少好話,但是卻沒有阻值這場生死棋局,意在想看一看他是否還能給自己帶來什麼驚喜,而對於此事她的那位「菜戶」自然毫不知情。

    這世上恐怕什麼風也比不上「枕頭風」更加厲害,小皇帝本來就有自己的小算盤,再聽了客氏地話後自是更加偏向了王銳這邊。如果老魏知道此番又一次是自己曾經最強有力的後院起了火的話。真不知會不會被氣得當場狂噴鮮血而亡。

    此刻見王銳居然與號稱天下無敵手的過百齡鬥了個難解難分,超級奶媽當真是又驚又喜,淫心大動下真恨不得立刻就將那冤家變成入幕之賓!

    若是王銳知道了超級奶媽此刻想法的話,恐怕也會當場狂噴鮮血就那麼死在棋盤上了吧?

    幸好他不可能知道超級奶媽此刻的想法,不過他也感到自己可能就快要狂噴鮮血了。

    在老過這個傳奇般人物的強大壓力下,王銳此時可以說是完全在超水平發揮。等到此戰過後。他的棋力絕對會躍上一層新的台階。

    眼下白棋雖然仍處在下風。但盤面的形勢卻複雜之極,他還有很大地機會。只要黑棋稍有犯錯,他就有信心一舉將局勢扭轉過來!

    只不過老過同志貌似非常變態,直到這時仍沒露出半點破綻,而王銳卻已經感到有些心力憔悴,就快要支持不住了,只是在咬緊牙關硬鋌而已。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二人正凝神激戰時,幾個小太監手捧精美的銀盤魚貫而入。說是皇上賞膳,原來時間已經悄然到了晌午。

    王銳這時才感到了腹中有些飢餓,他長舒了口氣,本想借吃飯的時間稍微放鬆休息一下。但是忽然間他的心念一動,朝那些小太監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讓自己分神,隨即在棋盤上落下了一子。

    過百齡見他如此,當然也不能自己一個人獨自去吃飯。只得將精力又放回到棋盤之上。就這樣。二人很快將吃飯的事情拋到了腦後,又全神貫注地陷入到激戰之中……

    當那些小太監原封不動地將豐盛的御膳又端了回來之時。小皇帝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哈哈一笑道:「這二人對弈起來連飯也忘了吃麼?呵呵,這也難怪!想來若非是如此癡迷於棋道,又豈能有今日之成就?」

    他自己對木匠活也一樣是癡迷到了一定地境界,經常是幹得起勁時就忘記了一切,否則又怎能造就了現在地老魏和給自己在歷史上留下了那般難聽的名聲?

    世間萬物萬法相通,無論在哪個領域裡若想達到旁人難以企及的高度,除了天分外勤奮和癡迷於此道都是必不可少的條件。朱由校以己推人,所以才有此感慨。

    一直讓人莫側高深的老魏在看到那些原封不動被端回來的飯菜之後卻突然皺了皺眉頭,不知怎地心裡竟隱隱泛起一絲不太對勁的感覺,但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只是本能地感到似乎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正當他凝神思索時,忽然聽到客氏咯咯嬌笑道:「皇上,你說他二人究竟誰會贏呢?」

    朱由校輕輕咳嗽了幾聲,待喘息略定這才微微一笑道:「朕雖不太懂棋道,亦看不出眼下的形勢究竟是誰優誰劣。但若是讓朕來賭的話。朕還是賭王卿最終能贏!」

    老魏聞言身子忍不住一震,心中猛然泛起一股難言地感受。一直以來他在皇帝心中的寵信都是絕非他人所能比,可僅從朱由校剛才地這番話來看,眼下皇上對王銳的寵信恐怕已經不在他之下了。

    他是經過20多年的隱忍與血拼才有了今天,但這個年輕人僅用了短短幾個月時間就達到了這一程度,又怎能不令人覺得可怕?

    況且一想到這個可怕對手的崛起自己在很大程度上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老魏一頭撞死地心都有了。如果當初在李永貞那裡就乾脆解決了他。或是自己不舉薦他去當那個狗屁地龍驤衛大將軍,又哪裡會有今天這樣地大麻煩?

    只可惜在現代醫學已經極為發達地今天都還沒後悔藥可賣,更何況是幾百年前的明朝?因此老魏也惟有空自鬱悶,卻也沒有本事像王銳那樣穿越回去令時光倒流!

    客氏咯咯一笑,用她那與年齡絕不相符的嬌媚聲音說道:「皇上為何如此肯定?妾身倒是十分好奇!」

    朱由校淡然一笑說道:「朕也說不出什麼理由,只是憑直覺而已。若是非要說為什麼的話,朕只能說是因為相信奇跡!王卿已創造了不少奇跡,朕相信他這一次仍然不會令人失望!」

    客氏聞言拍手笑道:「皇上說得好,妾身亦喜歡奇跡!那我們就來看一看威武侯能否再次創造出奇跡!」

    老魏惟有翻了翻白眼,面對這當今世上僅有的兩個自己也肯定無法對付的人。屁也放不出半個。經過這麼一折騰,他將適才那不安的感覺忘到了腦後……

    隨著局面的越來越複雜,王銳和過百齡行棋速度也越來越慢。雙方都小心謹慎,生怕一個疏忽就導致滿盤的崩潰。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流逝著。

    經過了一番慘烈地搏殺,棋局終於接近了收官階段。盤面上的形勢最終形成了轉換,右邊的白大龍最終還是沒有逃過覆滅的命運。讓黑棋圍成了巨空。而左下方的黑棋亦沒能在白棋凶悍的攻擊下安然與中腹地友軍聯絡。讓幾乎整個棋盤四分之一地江山都盡屬了白棋。

    從眼下的形勢來看,雙方的實地相差無幾,黑棋也只是以極其微弱的優勢領先而已。如果這盤棋完全是採用現代規則的話,那王銳可能也只有投子認負了,因為無論怎樣看亦都是白棋貼不出目了的局面。

    但現在白棋並不用貼子,而且眼下盤面上雖然絕大多數地方都已經定形,可是右邊已是必死的白大龍卻還有一絲餘味可用。若是王銳能夠利用這點在右上角地的黑棋中開出劫來,就能一舉扭轉局勢重新取得微弱的領先,否則就再也沒有機會翻盤。但無論怎樣說。最終雙方地輸贏可能都僅在1、2子之間。

    他二人此刻都已經看到了右上角可能出棋,因此俱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最後的決勝戰場之上,腦海裡飛速地默默計算。

    過百齡緊緊盯著右上角,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棋盤上的黑白棋子都模糊起來。他知道這是自己體力與精神差不多都已經過度透支所造成的,不由得心中微凜,暗中狠狠掐了下大腿。借助疼痛帶來的一絲清醒勉力支撐。

    現在他已差不多算清了那裡的變化。只需要最後再仔細考慮一遍就能徹底消除隱患,最終將勝利牢牢掌握在自己地手中。只可惜他地體力與精神實已到了強弩之末。疼痛刺激所帶來的一絲清醒僅僅支撐了片刻就沒了效果,此刻他地腦海中已經接近一片空白。

    這其實並非是老過的體力與精神如此不濟,要知道眼下已經接近了天黑時分。二人從早晨一直鏖戰到現在,中間既沒吃飯也沒有休息。

    下棋原本就是極其耗費腦力的事情,更何況這是一盤生死棋局,兩人都發揮出了顛峰的狀態,一盤棋下得固然是精彩紛呈,從頭到尾都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可是與此相對應的則是腦力和體力付出了遠超平時的超負荷運轉,並且這其中根本沒有補充食物和絲毫的休息!

    老過同志終究只是文弱書生的出身而已,體力和精神都只能說是平平。適才激戰過程中由於精神的高度集中,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可是當這些突破了他的極限和棋局就要終了時所有的負面反應終於全面爆發出來。

    這一切當然都是在王銳的算計之內,他在晌午斷然拒絕了吃飯和休息就是因為靈機一動下想到了這一點。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除了棋藝之外,還要和老過全面地拼體力、精神和毅力。如果這都不行,那也沒什麼遺憾可言!

    他並不覺得這手段有何卑鄙,這一場生死棋局可不是平常的切磋棋藝,而是等同於生死之戰,雙方拼的就是智慧與毅力。

    而且這比拚是在公平的條件下進行的,王銳只是因為年紀的優勢和經過了這一段時間軍營磨練毅力更堅強的緣故,情況要稍好一些罷了。實際上他眼下也已到了強弩之末的階段,也是在強撐而已。

    過百齡又狠咬了一下舌尖,借助劇痛的刺激腦子再次清醒了一點。這一次他終於算清了所有的變化,大喜之下拈起一粒黑子向2‧五路上點了下去……

    王銳此時也已看清了變化,看到過百齡黑子點的方向,他暗暗長歎了口氣,心知此子一落,自己再無翻盤的機會。就差了那麼一點,一點點而已自己就能再次創造了奇跡!眼見功敗垂成,王銳不禁心下黯然,但也沒有了什麼遺憾。只能說不是我軍不行,而是敵人太強大,如此而已!

    可就在落子的一瞬間,放鬆下來的過百齡突然間眼前一黑,手微微一顫已然點在了棋盤之上。只不過這粒黑子不是下在2‧五路,而是錯點在了1‧五路上,也就是說因為他的這一失誤而白白走了一著廢棋!在現在的情況下,這和自殺認輸也沒什麼兩樣!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二人全都傻了眼,直愣愣地盯著棋盤。雖然兩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失誤,但落子無悔,堂堂的一代宗師又怎麼可能因此而反悔呢?

    否則傳棋譜的小太監可不管你失誤不失誤,眼見這許久終於有了新的一招,兩個小太監立刻飛一樣地跑出了文華殿。等王銳反應過來想要喊人時,他們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殿外。

    過百齡臉色煞白,死死地盯著棋盤不語。

    良久的功夫,他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突然仰天爆發出一陣大笑。

    「我……」

    他剛說出一個字,就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仰面直倒了下去……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4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雷霆震怒

    王銳大駭,急忙搶上前去將過百齡扶起,轉頭朝幾名嚇傻了眼的小太監喝道:「還愣著幹什麼,趕快去叫人來!」

    幾名小太監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飛奔出殿而去。

    王銳伸手在過百齡的頸側輕輕一壓,感到了他動脈的微微搏動,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估計他是因為急怒攻心,再加上精神和體力已衰,一時暈過去了而已。

    前世時王銳對著名的「嘔血名局」印象極深,想不到穿越後自己竟成為了新「嘔血名局」的主角,而且這一局也必將永載史冊無疑!

    想到剛剛這盤棋的驚心動魄和最後出乎意料的結果,王銳不禁暗暗感慨,同時也有幾分愧疚之意,畢竟老過這一代宗師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多少也要負上些責任。

    他也不太懂什麼急救的方法,只是試著用大拇指用力去掐過百齡的人中。沒想到這還真起了作用,只聽過百齡口中微微呻吟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醒了過來。只不過他的眼中毫無神采,茫然地看著王銳,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銳大喜,急忙用手輕輕揉搓著過百齡的胸口,幫助他順氣。

    過了片刻,過百齡的眼中恢復了些許神采,腦子也清醒了些。他臉上現出一絲苦笑,有些艱難地開口道:「多謝侯爺了……百齡沒什麼大礙!這盤旗是我輸了,侯爺不愧是仙譜傳人!……百齡……有一事……」

    王銳心下暗暗慚愧,一擺手打斷他說道:「過師先別說這些,你暫且休息一會兒,我已經叫人去喊人來幫忙了。你想說的事情在下亦能猜到一二,過師放心。銳必會鼎力相助便是!」

    他一聽過百齡的話就猜到他是想求自己幫助其解救家人,因為這盤棋一輸,他害怕那幫人惱羞成怒之下家人的安全真的會受到威脅,所以過百齡顧不得自己的安危。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求王銳幫忙。經過這一番較量,他二人已有了惺惺相惜之意,老過地直覺告訴他威武侯絕對是個可信之人。

    王銳也早料到老魏和馮銓等人必是採取了些卑鄙的手段「請」出過百齡來和自己下這盤棋,他對這一代宗師的棋藝亦十分佩服,所以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了下來,最起碼也要先安其

    過百齡聞言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他剛想勉力再說幾句感激地話時,只聽得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轉眼之間信王已當先闖了進來,後面跟著幾名官員、太監。還有兩名太醫。

    原來在最後那招棋譜傳到之前,太和殿那邊對棋局最後的形勢如何已經是議論紛紛。絕大多數人認為黑棋應該是以微弱的優勢取勝,但那幾個棋力出眾的也隱約看出了右上角那裡可能還有變化。

    就在眾人的期待之中,新的棋譜傳來,可是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是那明顯是一招廢棋!

    大殿之上立刻炸了鍋。眾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再一次以為小太監是傳錯了棋譜,馮銓更是急得恨不能上去揪住小太監的耳朵問個究竟。

    就在這時,王銳派來傳信地小太監緊接著趕到,神色慌張地說出了過百齡吐血暈倒的事情。

    眾人如遭雷擊一樣全部愣在了那裡,馮銓地臉色已如同剛剛死了老爹老媽一樣。還是信王率先反應過來,急忙命傳太醫,然後帶著幾個人立刻趕到了文華殿。

    看到殿中的情形,信王二話不說。立刻命太醫上前查看過百齡的情況。

    王銳也終於鬆了口氣,起身將經過對信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信王得知真相後也暗暗鬆了口氣,不管怎樣眼下都是王銳最終贏了這盤棋,他也終於放下了心中懸著的石頭。

    正當他琢磨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辦的時候,周用成忽然領著兩名太醫進來傳旨,宣威武侯即刻往鹹安宮見駕。

    這自然是小皇帝那邊也得到了小太監傳去地消息,所以一邊派了太醫來。同時宣王銳見駕詢問事情的究竟。王銳跪地接旨。然後跟著周用成前往鹹安宮。信王命那幾名官員先回太和殿向百官說明情況穩定一下眾人的情緒,自己則與王銳一同去鹹安宮。那兩名太醫則留了下來一起診治過百齡。

    一進鹹安宮,王銳就感受到了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幾道不同目光。

    小皇帝和李永貞是欣喜的目光,客氏的目光則透著赤裸裸地火辣,若是沒有其他人在場的話,這超級奶媽估計就要忍不住來直接挑逗了。老魏則是一臉陰沉,目光中充滿了狠歷之色。

    王銳此時害怕客氏更甚於害怕老魏,開玩笑,如果讓小皇帝發現她有勾引自己之心,那自己就算有1萬個腦袋也不夠被他砍的!

    他不敢抬頭,垂首跪地見駕。

    只聽朱由校呵呵笑道:「王卿平身!這盤棋是不是你贏了?最後的那手棋是怎麼回事?那過百齡是否無礙?快說來與朕聽聽!」

    這盤棋地過程固然是跌宕起伏,最後的結局更是出人意料,堂堂的一代宗師竟會當場吐血暈倒。這一系列的變化都讓朱由校大感興趣,所以才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地一連串問題迸了出來。

    王銳依言站起身來,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一黑差點一頭栽倒。他的情況雖然比老過要好一些,但體力和精神也已經嚴重透支。若不是這段時間來跟著龍驤衛經過了一番磨練和一股堅強的信念在支撐著,恐怕早已經撐不下去。

    他暗暗吸了口氣讓自己振奮了少許,這才勉力開口道:「回皇上的話,這盤棋其實應該是微臣輸了才是。過師是因為體力和精神消耗過巨,這才導致最後誤下了一子,否則輸得就應是微臣,這一點臣絕不敢欺瞞皇上!」

    朱由校聞言這才想起來他二人不吃不喝足足鏖戰了一天,也怪不得最後竟會是這樣。

    他點了點頭微微笑道:「原來如此!呵呵,王卿也不必過謙。朕雖只粗通棋道,卻也知棋局如戰場,比地不僅是棋力,還要拚一拚毅力!你二人今日也算是給後世又留下了一盤名局,朕甚是高興。適才朕已經說過,王卿必能再創造出奇跡。哈哈,你果然沒有令朕失望!」

    王銳沒想到一向被自己心底下不太瞧得起地朱由校竟會說出這樣一番道理,又驚又喜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種難言地複雜情緒。

    他剛想跪下來謝恩,卻不成想這麼連番的折騰再加上心情激盪,已經強自支撐的精神和體力再也支持不住。剛開口說了個謝字,就眼前一黑直挺挺地一頭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眾人見狀大驚,信王和周用成急忙搶上前將他扶起。朱由校也面色大變,一迭聲地吩咐快傳太醫。客氏也連忙命小太監和宮女幫忙將威武侯抬到榻上躺下,一時間鹹安宮裡亂成了一團。

    不一會兒的功夫,幾名太醫屁滾尿流地趕了過來,圍著王銳折騰了半天。

    終於,領頭的醫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轉過身來跪地稟道:「皇上放心,威武侯並無大礙,只是因為體力和精神消耗過度,這才導致了昏厥。只需吃些東西,然後再服藥將養些時日就可以恢復如初!」

    朱由校陰沉著臉點點頭,揮揮手示意該怎樣他看著辦便是。

    那醫正叩頭領旨,叫過一個小太監低聲說了幾句。那小太監連連點頭,隨後轉身如飛般去了。另外幾名太醫也湊到一起,低聲合計著開些什麼補藥來幫威武侯盡快恢復。

    朱由校站起身走到榻邊看了看兀自昏迷的王銳,臉色越發陰沉起來。

    片刻之後他轉身朝信王沉聲道:「五弟,那幫官員可還在太和殿等候?」

    信王急忙應道:「回皇上話,臣弟來時曾命所有人都在大殿恭候聖旨,想來他們還在!」

    朱由校微微點了點頭,突然冷笑一聲說道:「嘿嘿,若不是那干齷齪的傢伙聽信謠言一起起哄,哪來的今日這盤棋?眼下這對弈的二人竟都已昏厥,而且王卿最終贏了棋,朕倒要看看他們如何說!來人,起駕太和殿!」

    他話中的寒意令眾人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急忙紛紛應是。這些人都比較瞭解小皇帝,還很少看到他今天這樣,心中知道他這回可能是動了真怒。

    老魏在一旁卻乾咳了兩聲,小心翼翼地接口道:「皇上,您還龍體未癒。眼下也已累了一天了,還是早點休息,此事待明天再說如何?」

    朱由校乾脆地一擺手說道:「朕沒事,最起碼比王卿他們要好得多!不必多言,起駕太和殿!」

    老魏碰了個釘子,也只好訕笑了幾聲,隨即傳下旨去。他也目光閃動,緊跟在朱由校的身後出殿而去……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5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皇帝的心思

    太和殿上的眾人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後,早就議論得熱火朝天。誰也沒想到堂堂的過百齡最後竟能犯下那等低級的錯誤,並且還當場吐血暈了過去,當下是說什麼的都有。

    在大多數人的心裡面,今日這盤棋看得是真值。當然,這其中絕不包括馮銓馮閣老在內。他眼下已接近了暴走狀態,恨不能立刻就去將老過同志拖出去碎屍萬段。不過他很快將這個誘人的想法暫時拋到了一邊,現在有時間還是先想想自己怎麼不被盛怒的小皇帝碎屍萬段的好!

    就在大殿上亂做一團之時,忽然聽到一個太監公鴨般的嗓子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眾人聞言齊齊打了個激靈,頓時紛紛閉上了嘴,迅速地按班列排好跪地接駕,口中山呼萬歲。僅片刻的功夫大殿之上已變得一片寂靜,只聽到小皇帝等人輕微的腳步之聲。

    朱由校在龍案後坐下,陰沉著臉向下掃了一眼,並未立刻開口說話。信王與老魏分兩邊默默侍立在階上,其餘人全部跪伏於地不敢稍有抬頭。眾人已敏銳地感到了氣氛的不對勁,都暗暗提心吊膽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足足有半盞熱茶的時間,朱由校仍是一言不發,只間或輕咳上兩聲。這些官兒們還從未見過小皇帝這等樣子,不知怎地都感到一種前所未有地害怕和心虛。連那輕輕的咳嗽聲都覺得如同重錘般一下一下敲在心上,最膽小的幾個人險些就承受不住這沉重的心理壓力直接暈了過去。

    終於,朱由校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淡淡地開口道:「適才那局棋眾卿可曾看否?」

    眾人面面相覷,心道這還用說,要不然我們來這裡幹什麼?不過這也只能想想而已,卻是無人敢說出口。

    朱由校見沒人答話,輕輕冷哼一聲說道:「君父有問而不答,這是做臣子的禮數嗎?虧爾等平素還都以上大夫自居!」

    眾人聽到他話中之意竟是那般凌厲,不由得又是齊齊打了個冷顫,連忙七嘴八舌地應是。

    朱由校輕哼一聲。又不緊不慢地說道:「既是如此,不知眾卿看後做何感想?」

    他這一問再次一讓眾人卡了殼。不知道是應該一同亂糟糟地說,還是要一個一個接著發言。

    按道理說此事一直是由馮銓挑頭,他應該第一個站出來才對。可眼下馮閣老最怕的就是皇帝想起他,因此躲還來不及,又哪裡敢再出這個頭?

    除了他之外。另一個該出頭的就應該是顧秉謙了。他身為內閣首輔,自然應該表率群臣才是。

    只不過顧秉謙和馮銓雖然同屬閹黨一系,但派系內的鬥爭從來也都是存在。這一回的事情馮銓表現得極為積極。凡事都自作主張,基本上沒太把顧秉謙這個首輔放在眼裡。可以說想要巴結老魏以求進一步上位地心過於赤裸裸,已然有些得意忘形。

    顧秉謙人老成精,又怎能看不出馮銓那熱辣辣的心思?雖說明著沒說什麼,而且還要裝出附和地樣子給老魏看看,但內心裡早已不滿。此刻見馮銓終於玩火上身,顧秉謙正暗暗幸災樂禍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來替他出這個頭呢?

    朱由校見再一次冷場,用冰冷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盯住馮銓淡淡地說道:「馮卿,此番棋局完全是由你力主所成,那你就先說說吧!」

    馮銓微微哆嗦了一下,他見終究是逃不過去,只好暗暗嚥了嚥口水,硬著頭皮說道:「回皇上的話,臣聽說那過百齡是因為體力和精神損耗過巨。所以最後才誤下了一子。若非如此……這盤棋贏者仍應是過百齡才是!」

    按理來說他現在應該立刻承認錯誤為自己找點借口才是最好的辦法,可問題是此事的幕後指揮者乃是老魏。馮銓在搞不清楚老魏眼下態度地情況下自然不敢隨便鬆口,否則他沒準會死得更加難看。所以他現下只能咬牙硬挺,完全寄希望於老魏最終能拉自己一把了。朱由校咬牙一笑,不鹹不淡地開口道:「哦?照馮卿的意思,此局仍然是不能證明威武侯的棋藝乃是出自仙家典籍地真傳了?那眼下應如何辦?難道這盤棋要判過百齡勝,然後朕就此而治威武侯欺君之罪不成?」

    任誰也能聽出他說的乃是反話。馮銓也不是傻子。還沒笨到為了老魏就完全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的地步。

    所以他乾笑了兩聲,委婉地開口道:「此局乃是個意外。依臣之見,可擇日讓二人再重下一局。相信這一次絕不會再有意外,也可將此事徹底弄個明白!」

    他的話音剛落,朱由校就猛然站起身來用力啪地一拍龍案,勃然大怒道:「一派胡言!」

    馮銓嚇得險些直接趴在地上,其餘人也齊齊打了個哆嗦,頭垂得更低了一些。

    只見朱由校從龍案後轉出身來,走上幾步直視著馮銓獰笑道:「今日之局非但是那過百齡吐血昏厥,適才威武侯亦已昏迷不醒!若他日再來一局,莫非是想要他二人的命麼?馮卿敢情是打了借朕之刀殺人的主意不成?」

    馮銓被唬得魂飛天外,連連叩首道:「微臣不敢!臣絕無此心,還望皇上明鑒!」

    朱由校嘿嘿冷笑道:「在爾等眼中,朕只是寵信妖人玩物喪志地商紂昏君而已,又如何能明鑒?」他的話如剖心剜肺的利劍一樣直刺人心,馮銓被嚇得渾身都快麻木了,哪裡敢接口?只有連連叩首,腦門都磕出了血也渾然不覺。其餘眾人亦感到心驚膽戰,也都頓首於地,無人敢出一聲。

    朱由校在上面一邊緩緩踱步,一邊冷然說道:「今日之局爾等已然親見,結局如何自不必說。連那過百齡都已親口承認仙家典籍的神奇,爾等復還有何言?莫非還有人不信服不成?需知眾口鑠金,爾等不辨謠言真偽,只知人云亦云,此乃為臣之道乎?剖其本心,爾等明為勸戒,實乃疾賢妒能罷了!威武侯承仙家典籍之秘,一心報效君父朝廷,本應為人臣楷模。爾等卻不思習之,反倒群起而攻,此是置朕、置江山社稷、置黎民百姓於何地?朕雖非聖君,卻也不願學那商紂之道,用人惟賢能而已!望眾卿以此事為戒,今後莫再行此昏悖之舉,勿再令朕失望!」

    他說了這麼一大篇話,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信王和老魏急忙上前將其扶回龍案後坐下,自有兩個小太監上來為他輕輕地錘背。

    眾人還從未見過小皇帝當眾如此發威,並且說出這麼一大番道理。心中雖有些奇怪,但在此時也無人敢做仗馬鳴,只有紛紛磕頭應是的份。

    朱由校其實並非是突然開了竅想做什麼聖君,他的本心仍然是只想當個逍遙自在的皇帝而已。

    實際上到了明末之時,皇帝和文官集團之間的權力鬥爭愈演愈烈。皇帝遠不像常人所想像的那樣可以為所欲為,相反要受到文官集團地很大制約。連六道科給事中這樣小小的職位都能夠將皇帝的旨意駁回,皇權的分散程度也就可想而知。

    當然,如果你不怕史筆如鐵給你在史冊上留下一個暴君惡名的話,可以大膽一些任意妄為。但你總不能一不如意就將人全部殺光,總還得有人替你來幹活不是?

    朱由校就是因為想當個逍遙自在的皇帝,所以對這些文官們動不動就集體上奏折來逼迫自己很是厭煩。

    他心裡已經認同了王銳是個人才,因此樂得放手讓他幹事,自己好做個逍遙的甩手掌櫃。可是這幫子官兒們動不動地就集體上折子來彈劾王銳,這當然讓他既是惱火又是厭煩。所以就是想借此事狠狠整治一下他們,目地是讓其收斂一些,倒也不是突然開了竅或是已經對王銳寵信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眾人哪裡知道小皇帝心裡真正地想法,當然以為他今日的發威全是因為威武侯的緣故,自是平白又讓王銳得了個最大的便宜!

    眼見眾人全部威風掃地,朱由校心中暗喜,但表面上絲毫不露,又冷哼了一聲說道:「馮銓身為閣部輔臣辨事不明,自是難逃其咎!著即奪去文淵閣大學士,降三級留禮部待用。御史盧承欽以聞風而奏之名誣陷重臣,著即錦衣衛拿入天牢,待審問真相後再行定罪!」

    馮銓此時已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再無往日飛揚跋扈的神采。小皇帝的處置是將其逐出了閣部,但仍保留了禮部尚書一職。如此處罰其實並不算重,但他原本是想借此事更往上爬一步,沒想到最終卻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今番雖受的處罰不重,可卻失了寵信,今後的仕途已一片灰暗,又如何不令其心喪如死?

    他偷偷看了一眼老魏,見老魏對自己使了個眼色意示安慰,不由得心中又生出了一線希望,當下勉力振奮了一下精神叩頭謝恩。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心裡都對馮銓沒什麼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此刻見他第一個倒霉,幸災樂禍的大有人在,同時也暗暗慶幸自己這回沒有受到處罰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5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趁虛而入?

    當小皇帝一行人離開後,鹹安宮裡就剩下了客氏、幾名太醫、宮女和太監,當然還有昏迷不醒的王銳。

    不長時間的功夫,御膳房就送來了熬好多燕窩粥和參湯。

    客氏對那醫正淡淡地說道:「好了,你們暫且退下,若有什麼事情再召爾等來也不遲。」

    那醫正雖然仍有點牽掛著王銳的情況,但又怎敢違背客氏的話?值得諾諾應是,與其餘幾名太醫退出了殿外聽候召喚。

    客氏先讓宮女拿過參湯,然後輕輕揮了揮手。那幾名宮女和太監也都識趣地悄然退到了殿外侍侯。

    她端著參湯走到榻前,一雙美目盯著昏迷的王銳看了片刻,忽然笑吟吟地輕聲說道:「冤家,我早說過你是逃不出本宮的手心的!」

    王銳此時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然淪為了超級奶媽的獵物,他自從穿越後無時無刻不處在艱難的掙扎求存之中。面對著老魏這樣的強敵,只要稍有疏忽就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這一次與過百齡的生死之戰差不多可說是他面臨的最大考驗,結果他再一次創造了奇跡,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因此當心神完全放鬆下來之後,此刻他身心的疲累已達到了極點。潛意識裡渴望著什麼都不管不顧地好好休息一下,拒絕這麼快就醒過來。

    客氏緊盯著王銳略顯蒼白的英俊面龐,似乎怎麼都看不夠一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是很難讓人相信就是這樣的一個年輕人竟然在棋盤上擊敗了號稱天下第一人的過百齡,並且最終令對方吐血昏厥。

    由於體力和精神的透支,昏迷中的王銳身上多了一絲虛弱無力的味道,這讓客氏感到愛煞的同時又被勾起了女性本能的呵護與關愛之情。

    她舀了一匙參湯輕輕吹了吹,又在唇邊試了試溫度,這才仔細地餵入王銳的口中。其溫柔和細緻若是讓老魏看到地話非得當場狂噴血倒斃不可,如果換成了小皇帝……那本書就可以提前結束了!

    儘管客氏已經是小心翼翼了,但參湯仍然順著王銳的嘴角流出來不少。即便是在清醒的情況下。這麼給躺著地人喂湯已經屬於高難度的活兒,更何況他現在是處於昏迷之中?

    客氏皺眉用絲帕幫王銳輕輕擦拭了嘴角,忽然間嫣然一笑。自己喝了一口參湯後,俯下身去就那麼嘴對嘴地給王銳渡了過去。

    肌膚之親和別樣的曖昧讓客氏地臉也禁不住羞紅起來,美目更是嬌媚地彷彿能滴出水來一般。

    她也算是所謂御姐、熟女中的極品了。但此時心中卻湧起了一股久違了的羞澀和慌亂。這種小女兒的心態令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奇怪和不好意思起來。

    自嘲地笑了笑後,客氏才繼續口口相對地給王銳喂參湯。不多時的功夫,那一碗「銷魂蝕骨參湯」就見了底,只可惜我們的王大官人仍不知自己已然被人吃盡了「豆腐」。

    那參湯裡摻了高麗進貢的極品長白山雪蛤精,最是滋補元氣。所以一碗湯下去後沒多久,王銳的臉色就紅潤了許多,呼吸也變得緩慢悠長。只不過太醫在湯裡還加了安神的藥物,因此他仍然是熟睡未醒。

    客氏見這一碗參湯灌下去後王銳果然是大有氣色,心中亦不由得歡喜,於是又將那碗燕窩粥同樣一小口一小口地嘴對嘴給王銳餵了進去。

    體力和元氣得到補充的王銳已無大礙。只是消耗過度地精神恐怕還需要很長時間的深度睡眠才能恢復過來。

    客氏怔怔地看著熟睡中的王銳,眼神由溫柔漸漸變得熱烈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嫣然一笑站起身來,輕柔地放下了帳幔。

    跳躍的燭火下,只見幔帳中一個曼妙的身影輕柔地上了床榻俯將下去,兩個人影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

    一望無際的沙海上,王銳頭頂著烈日艱難地跋涉著。他只感到口乾舌燥,身體內的水分彷彿已經被搾乾,此時連一滴汗都已再流不出來。但是他不敢停住腳步稍稍休息一下。因為一旦坐下,他就再也休想能站得起來!

    一步,兩步……又是一個一千步!王銳已不知道這是第幾個一千步了,他的身體好像就要爆裂開一樣,喉嚨裡也彷彿有一團火燃燒。可讓他奇怪的是儘管自己地身心已經達到了接近崩潰的極限,但神志卻是清醒之極,想要暈過去索性一了百了都辦不到。

    就在他堅持著又爬上了一個沙坡之後。王銳驚喜交集地看到一個綠洲驀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王銳難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沒錯,殷殷的清草地、萬紫千紅的不知名野花、波光粼粼的湖泊。還有那迎面隨風撲來的醉人花香……這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絕對不是幻覺!

    他的喉嚨裡發出野獸般地嗬嗬之聲,連滾帶爬地跑下沙坡,一頭扎進清澈地湖水裡痛飲起來。清冽甘甜的湖水滋潤著他地口舌與身體,那清涼的暢快感覺令他的每一個細胞和毛孔似乎都在歡呼。

    良久,酣暢淋漓地飽飲了清冽湖水的王銳終於從水中抬起頭來,但隨即如遭雷噬般渾身劇震僵在那裡……

    只見煙波如幻的湖面上,一個白裳女子如出水洛神般娉娉婷婷踏波而來,卻不是他無時無刻不魂牽夢繫的蘇瑾又是誰?

    「瑾兒!……」

    王銳剛剛驚喜交集地喊了一聲,就被蘇瑾輕輕豎起纖纖玉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給打斷。

    在他詫異目光的注視下,蘇瑾竟然一邊款款而行,一邊緩緩將身上的羅衫一件件除了下來。她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柔嬌媚,面容卻如女神般端莊、神聖不容褻瀆。這其間巨大的反差更是容易將人心底魔鬼一樣的罪惡慾望一下給勾引出來,王銳只覺得一團火從小腹中升騰而起,瞬間就燃遍了全身。

    當最後一件束縛也落入水中之後,蘇瑾那魔鬼一般完美的玉體終於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了王銳的眼前。那修長地玉頸、纖細的鎖骨、高聳的豐盈、堪堪一握地蜂腰以及修長美腿間那一叢黑色的聖火,無一不完美地詮釋著女人的驕傲和魔鬼身材地真義。

    王銳只覺得陽光耀眼欲花,神情恍惚間蘇瑾地嬌軀已經縱體入懷。他乾嚥了一下口水。手指在那泛著象牙般光澤的嫩滑肌膚上輕輕掠過,剎那間引爆了壓抑許久的**……

    「瑾兒!瑾兒……」

    王銳悚然驚醒,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他茫然四顧。確認並沒有蘇瑾的身影後,這才醒覺自己又是做了南柯一夢。不過這個夢比以往任何一個都要真實,那銷魂的場景彷彿仍歷歷在目。懷中也似乎仍然存留著佳人的幽香。若不是知道蘇瑾眼下的確仍是芳蹤不知下落。王銳絕不會相信剛才只是一場夢而已。

    「侯爺醒了!快,快去稟告王爺!」

    紛亂的聲音讓王銳從呆坐中回過神來,他微一凝神,記憶如潮水般回到了腦海之中。

    自己好像是在鹹安宮昏倒了,怎麼又跑到了這裡?這又是什麼地方?鹹安宮……鹹安宮……慢著,那夢境中的瑾兒該不會是客氏,那超級奶媽不會是趁著本少爺昏迷不醒的時候把自己給XXOO了吧?

    一想到這裡王銳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越想越覺得這不是不可能地事情,否則那夢境怎麼會如此真實?上一次那客氏想勾引自己的心已然是昭然若揭,此番他是自投羅網羊入虎口。又豈有倖免之理?

    王銳大駭,也沒顧得看清週遭的情形,急忙低頭掀開褲子想要查看一下小兄弟的情況。

    卻不成想只聽到一聲高亢女子的尖叫聲傳來,緊接著是稀哩嘩啦打碎東西的聲音。

    他嚇了一跳,連忙提好褲子扭頭看去。只見床邊的一個宮女滿面通紅和驚慌之色,原本她手上的茶盤茶杯已經打碎了一地。

    王銳面現尷尬的神色,他剛想安撫這個受到了驚嚇地小MM幾句,就聽到一陣腳步聲響,信王已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那宮女更是慌張。急忙上前跪地請罪。

    信王只是用略帶奇怪的目光掃了地上的一片狼籍和宮女一眼,隨即一擺手示意她退下。然後將目光轉向了王銳,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

    那宮女如蒙大赦,匆匆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杯盤碎片退了出去。

    王銳這才尷尬地苦笑一聲道:「在下衣冠不整無法給王爺見禮,還望王爺恕罪!」

    信王一擺手呵呵笑道:「少師不必客氣,你現在覺得怎樣,身體可曾好些?」

    王銳感到自己的體力已然恢復。身體也沒什麼不適。只是頭還稍微有些暈而已。想必是精神還沒完全恢復,不過也已沒什麼大礙。

    他點點頭說道:「多謝王爺關心。我已經沒事了。唉,這一次銳算是在皇上和王爺面前丟盡了臉,當真是慚愧之極!」

    信王哈哈笑道:「少師說得哪裡話來?你昨日竟能力敗有天下第一人之稱的過師,此等棋藝和毅力連皇上都讚賞不已,檢自是更加欽佩之極!少師不但再創奇跡沒有令人失望,而且也給後世留下了那盤嘔血地千古名局。想來不日間此局就會傳遍天下,這天下第一人地名號恐怕就要落到少師的頭上來了!」王銳搖了搖頭說道:「王爺謬讚了,銳實愧不敢當!那盤棋在下贏得實在是僥倖而已,若非過師因體力和精神不濟誤下了一子,輸地人衣冠是王銳才是!但不知過師眼下的情況如何?」

    信王笑吟吟地說道:「少師不必擔心,過師現在也已無大礙,只需靜養一段時間即可恢復。皇上對過師的棋藝也是大加讚賞,已賞了他進士出身。只要他願意,就可以隨時做官了呢!」

    王銳聞言不由放下了心,心說皇帝既然已經對過百齡有了恩賞,那麼他家人的安全就不再有問題。要知道有了進士的出身,老過現在就已不再是布衣的身份。錦衣衛和東廠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再動他的家人。

    放下了這個心事,王銳又朝信王問道:「我記得自己昏倒在了鹹安宮,怎麼跑到王爺這裡來了?不知現在已經是什麼時候?」

    信王微微一笑道:「少師昏倒後皇上雷霆震怒,立刻趕去了太和殿。幸虧有奉聖夫人和幾位太醫留下來照顧,少師才得以無事。因為侯府路遠,少師的身體又虛弱,所以皇上回來後吩咐將你送到我這裡來靜養。不過我早已經派人去侯府報了平安,少師不必掛心。眼下已是巳時,想不到少師的體質亦是強於常人,這麼快就醒轉過來!」

    他現在還未出番邸,仍住在宮中,因此這才將王銳送到這裡來將養。

    王銳聞言稍稍放了下心,暗想那超級奶媽即便是淫膽包天,也不敢當著那幾位太醫的面把自己給XXOO了吧?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信王自然不知道他心裡正轉著這樣的念頭,接下來又將太和殿上的事情詳細跟王銳說了一遍。

    王銳聽罷也沒感到高興,因為馮銓只是桿槍而已,此事真正的幕後操縱者是老魏。這老閹狗的確是老奸巨滑,此番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他卻隱藏得很好絲毫沒有被牽連進去。他當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因此更加艱巨的考驗恐怕還在後頭。只要是老魏一天不倒台,自己這一口氣就不能鬆下來!

    眼下既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王銳也不想再呆在這裡,當下向信王告辭想回侯府。信王能體會到他想急迫回家的心情,所以也沒挽留。由於小皇帝正巧早朝未下,倒也省了一番麻煩,信王親自將王銳送出了宮外。

    王謙和王永等人就在宮外等了足足一夜,當看到侯爺終於安然無恙地出來時,所有的人都喜不自勝。當下王永立刻先走一步回侯府報信,王銳等人則隨後緩緩而行。

    丁苑雪、白菲嫣、晴兒、芸兒、方孝正夫婦等人迎出了侯府五里,當遠遠看到王銳來時,丁苑雪和白菲嫣再也控制不住,如飛般迎上,雙雙撲到他的懷裡喜極而泣。

    王銳一邊溫言安慰著她們,一邊在心裡想到,還是回家的感覺真好……

    淫人們一定在猜想客氏和王銳究竟有沒有那個?嘿嘿……打死我也不說,以後自然會知道!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5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上陣親兄弟

    對於丁苑雪和白菲嫣來說,王銳能夠平平安安地回來比什麼都好。前幾日她們表面上雖然輕鬆,也對自己的相公充滿了信心,但暗地裡終究有一絲擔心。只不過二人隱藏得很好,生怕王銳為此分神罷了。

    老過那天下第一人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想要在棋盤上擊敗他不知是多少高手的夢想,可近十幾年來卻無一人能做到。面對著這樣一個傳奇般的人物,誰又敢言必勝?她們儘管絕對相信王銳真的得到了仙譜的真傳,但也不得不有幾分擔心。

    況且她二人雖說還不知道王銳與老魏已經是勢同水火的真相,可上次肅寧伯魏良卿因為她們姐妹的事情顏面掃盡,又怎能不對自己的相公恨之入骨?魏公是魏良卿的親叔叔,這一次又怎麼可能會不藉機報復?

    此番謠言的事情來勢洶洶,已然鬧得是滿城風雨。無數人關注的焦點都是王、過二人的這盤顛峰對決,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一旦威武侯仙譜傳人的神話被打破對他將意味著什麼。

    丁苑雪和白菲嫣早偷偷地命王永出去將京師內的情況打聽清楚,心下裡著實替相公捏了一把冷汗,這一整天都是在焦急的等待中艱難度過。

    當她們聽到王銳終於力挫過百齡並因力竭而暈倒的消息時,又是歡喜又是憂心。待知道過百齡也因力竭而暈倒並且當場嘔血之時。她二人地心更是提了起來,身害怕王銳有什麼意外。

    二人幾乎一夜沒睡,此刻看到王銳平安歸來,一顆心歡喜得好像要炸裂開來一樣,顧不得有那麼多雙眼睛在看著,雙雙撲過去將他緊緊抱住,再也不肯鬆開……

    侯府上下也沸騰了,開玩笑。咱家侯爺不但擊敗了天下第一的過百齡,並且令其當場嘔血暈倒,這是何等的厲害?而且眼下皇帝親口為仙家典籍之事做了肯定,並雷霆震怒訓斥百官。將馮閣老都逐出了閣部。

    侯爺的這等寵信這等榮耀現下誰人能相比?連堂堂的魏公都被蓋了過去!今後我們威武侯府的人在京師內恐怕都能打橫走了,又怎不讓人自豪和歡喜?

    王銳此時卻已從最初的興奮中冷靜下來,知道眼下絕不是得意忘形的時候。此番老魏地陰謀雖被挫敗,但他卻成功地置身事外,沒有受到絲毫牽連。閹黨也只是氣焰稍挫而已,勢力並未受到多大影響。自己仍處於絕對的下風,又豈敢掉以輕心?

    不過這一次的大勝倒確實是創造出了一個很好的機會,他毫無疑問更加贏得了小皇帝和信王地好感與信任,正可趁機將龍驤衛進一步真正掌握在手中,並爭取盡快在燧發火槍上取得突破。除此之外。他還可以借這次自己聲名大振的時機。開始慢慢聯絡反對閹黨的勢力,暗暗地壯大自己的實力,逐漸形成真正能夠與老魏相對抗的資本。如果說在此之前時機還未成熟的話,那經過這一次正面交鋒的大勝之後,時機已然是成熟。

    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些,所以王銳並沒有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他不但嚴令所有人不能隨意出府,更不可打著威武侯府的旗號生事。而且連大肆的慶祝也免去,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眾人雖然暗暗有些奇怪,但此刻視他真有如神明一般,對他的吩咐自是遵行無誤。

    方孝正夫婦此時已經知道了事情地全部真相。當他們得知前幾日在皇帝面前地那一番話所造成的影響之時,不由得又是慌愧,又是後怕。心想這寶貝外甥可以說是光耀了王、方兩家的門楣。倘若這一次真的是因為自己夫婦而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他們將來死後不單是無顏見妹妹和妹夫,同時也要愧對列祖列宗了。

    幸運的是憑借王、方兩家列祖列宗的保佑,這一次的危機終於是平安度過。方孝正夫婦心中的欣喜實是難以言表,但仍覺得有些愧見王銳。

    王銳自然知道他們的想法。卻絲毫沒有怪罪之意。根據「那個」王銳地記憶。舅父舅母從小待他就像親生兒子一樣。這次的事情純屬意外,絕非是他們二老的本意。

    而且經過了這幾天的相處之後。王銳對自己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親人也產生出了一些親情的感覺,潛意識裡已經將二老當成了前世父母的替身。決意替「那個」王銳好生侍奉這二老,既是還他一點被奪舍之情,也算是稍稍彌補一下自己此生再無法在親生父母面前盡孝地遺憾。

    他心想常言道上陣親兄弟,打虎父子兵!眼下自己急需人幫忙,而那方文傑是他地親表哥,總要比外人可*些。自己不妨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真是可用之才的話,那倒真是一舉兩得地好事。

    於是王銳將自己的想法跟舅父舅母一說,這二老一聽之下不由得又驚又喜。他們眼見外甥如此出息,心底自然希望他能提攜一下愛子。只不過因為感到愧對王銳,因此方孝正夫婦也不好意思將這個想法說出口。

    現在王銳主動提了出來,他們自是喜出望外,不由得老懷大慰,心裡感歎當真是沒有白疼愛這個外甥。

    他二人此時也知道了蘇瑾的事情,在暗暗惋惜的同時,也為外甥能娶到丁苑雪和白菲嫣這樣好的姑娘而感到高興。丁苑雪和白菲嫣對二老也十分孝順,直把方孝正夫婦喜得眉花眼笑,將二女當成了親生閨女一樣看待。

    方文傑比王銳年長兩歲,面目與王銳有幾分相似,書生氣要更濃一些。兄弟倆從小時就一起讀書玩耍,感情甚篤。不過他在學業上卻不太順利,直到現在也還沒有考取到秀才的身份。這也不是說他就是比王銳笨了很多,只能說有時候做一件事情確實需要些運氣而已。

    在得知這一次自己的性命其實是被王銳所救之後,方文傑對這個小表弟既是感激,又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當從父母那裡聽說自己今後能跟著表弟「混」後,方文傑痛快地答應下來,感到既興奮又期待。

    王銳將方文傑單獨叫到屋中,敘了幾句家常後徑直說道:「不瞞表兄說,眼下小弟正是需要人手之時,不知表兄肯否過來幫忙?」

    方文傑急忙說道:「銳弟快別這麼說,這一次我的性命全賴你所救,愚兄實是感激之極!從今往後做哥哥的還要仰仗銳弟的提攜,你有何吩咐就儘管說,愚兄必定會竭盡全力便是!」

    王銳微微一笑道:「我們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常言道兄弟齊心其力斷金!往後只要我們兄弟同心,自會有一番大好前程!但不知表兄今後是否肯棄文從武呢?」

    方文傑聞言一愣問道:「銳弟此話是何意?愚兄自幼習文,可說是手無縛雞之力,難道還能帶兵打仗不成?」

    王銳笑吟吟地說道:「小弟一樣是手無縛雞之力,可現在還不是龍驤衛的大將軍?實話說,若表兄仍想走考取功名這條路的話,以小弟眼下之力並幫不上太大的忙。但表兄如果肯棄文從武先加入龍驤衛,小弟我還是有辦法做到。龍驤衛乃是皇上親軍,小弟承皇上之意誓要將其練成天下無敵的精銳之師!表兄若是肯來,想必定能幫上我的大忙。現下適逢亂世,好男兒自當投身軍伍殺敵報國,同時也博得個封妻蔭子!不知表兄你以為如何?」

    方文傑猶豫了片刻,這才猛一點頭開口說道:「好,我聽你的!不瞞銳弟說,愚兄的資質魯鈍,現在已經對考取功名不抱什麼希望。你這是在替做哥哥的打算,我又豈有不肯之理?從今往後愚兄就追隨著銳弟殺敵報國建功立業也罷!」

    王銳哈哈一笑道:「呵呵,表兄既有此心,小弟也絕不會令你失望!不過眼下你要從龍驤衛的普通一兵做起,否則小弟對皇上、對百官、對龍驤衛的眾軍都無法交代,不知表兄你可願意嗎?」

    方文傑也哈哈一笑說道:「銳弟放心,愚兄知道怎樣做,絕不會讓你失望便是!」

    王銳笑著點點頭,僅這麼一會兒談話的功夫已是對方文傑的好感大增。

    就這樣,方文傑很快就成為了龍驤衛右鋒前哨營中的一名普通小兵。二人此時都沒有想到,日後這手無縛雞之力方文傑竟成了王銳麾下最驍勇善戰的猛將之一,連史梁都不得不佩服……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5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火器突破(上)(手打版/文字版)

    事情果然像王銳所預料的那樣,他這盤棋的勝利首先是讓小皇帝直爽到了心底。一直以來朱由校都對這幫文官的聒噪煩不勝煩,好像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事情,那幫子人就非要聯合起來與自己作對一樣,並且引經據典總能說出一大堆的道理,讓他每次都難佔到上風。

    可是這一次王銳奇跡般的勝利卻令朱由校抓住了機會,狠狠地出了一口胸中的惡氣。包括老魏、馮銓在內的所有人都想不到已經雄居天下第一人寶座十幾年的過百齡竟會在棋盤上讓人擊敗,因此先前的話不免說得太滿,以至於在過百齡輸棋後眾人既猝不急防,又辯無可辯,只能任由小皇帝好好地修理了一番。

    一想到往常自己說一句,那邊就有三句等著的官員們這次啞口無言的吃癟樣子,朱由校的心裡就爽翻了天,對王銳的信任自是更深了一層。

    信王亦是一樣,經過這次的事情,王銳在他的心裡已經進一步樹立起了幾乎無所不能,每每都可以屢創奇跡的形象。

    至於王銳本身的名聲則更是一夜之間就猛地攀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官場上有句話叫做瞞上不瞞下。小皇帝可能並不清楚這次事件的真正內幕究竟如何,但下面的人卻都很明白這盤棋的背後其實乃是魏公與威武侯的一次正面較量!結果可以說是讓所有地人都感到震驚。被逼得毫無退路的威武侯竟然大獲全勝,而一向在朝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魏公第一次吃了癟,僅僅是因為隱藏在幕後才沒有受到牽連而已。

    眼看閹黨一系的氣焰被大挫,朝中一時間議論紛紛暗流湧動,不少人都在暗暗猜測著朝局會不會就此發生驚天動地的新變化。那些被閹黨壓了許久的勢力開始有了活躍的跡象,連不少立場不甚堅定的閹黨分子也暗自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盤。

    龍驤衛那幫兵痞地心中自然也有新的感受,行伍之人最服的就是實力。王銳雖然是個書生將軍,但是其膽識和謀略早已令眾軍佩服。而此番他們的大將軍更是在棋盤上了擊敗天下第一的過百齡,這可讓龍驤衛的眾軍走起路來都打橫和鼻孔朝天。總之就是一個字----拽!

    虎賁衛的人眼下見到龍驤衛的眾軍已感到實在抬不起頭來,沒辦法,人家地頭兒太牛叉了,文武雙全自不必談,情場上也是無敵!硬生生地從肅寧伯的手中將京師最漂亮的兩個女人搶走了不說,竟還由皇帝親自賜婚!

    這簡直就是將人欺負到家了,好像在你頭上拉了攤屎還非逼著你說很香一樣,而且這被欺負的人還是虎賁衛名義上的老大----堂堂魏九千歲的親侄子!

    眼看龍驤衛眾軍都快拽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的模樣。之前還一直嘲笑對方站錯了隊伍的虎賁衛眾人鬱悶地都快有了吐血之心……

    王銳此時也感到很鬱悶,他本來一回到軍中看到龍驤衛眾軍的士氣高昂,訓練比以前更加賣力時還十分高興。但史梁和劉成學等人當天就向他嚴肅地提出想要和大將軍學棋,他們不但想成為仙譜地二代傳人,更要成為大明新一代文武雙全的軍人!

    他大喜之下欣然應允,當下就和眾人對弈了一盤。結果沒下了幾十手王銳就渾身哆嗦著掀翻了棋盤,還險些像老過同志那樣當場狂噴鮮血暈倒。因為這幫兵痞地水平實在是太高,其高度就和前世時幼兒圍棋特長班的那些小朋友們差不多,明顯是架秧子起哄來著!

    第二天。龍驤衛和虎賁衛中就傳開了一條幾乎是爆炸性地消息。據說昨日史參將和劉千總等人與大將軍激戰了一局,結果嘛。雙方未分出輸贏……

    這一日,軍器局的主事姚福欣帶著林斌和張聖泉忽然來到了龍驤衛大營。王銳心知他們此來必是因為燧發火槍一事有了新的進展。大喜之下連忙將三人迎進了帥帳之中。

    果然,幾人剛剛寒暄了幾句,姚福欣就獻寶一樣急忙命林斌和張聖泉拿出了幾樣東西,卻正是他們這段時間來做好的燧發裝置和紙筒子彈。

    其實前些日子這幾樣東西就已經做好,但那時謠言的事情正鬧得沸沸揚揚,因此姚福欣也就留了個心眼。如果王銳在這次的事件中倒了台,那麼他也不必再來燒這個冷灶。完全可以將這個功勞按下來待機而動。

    可結果是王銳非但沒有倒台。反倒是聲名更加如日中天。於是姚福欣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帶林斌和張聖泉主動趕了過來。要知道仙家典籍一事眼下已被皇上親口認可。若是燧發火槍一事大獲成功的話,身為軍器局主事地他自然少不了一份大大地功勞。

    既然身在官場這個大染缸裡,想左右逢源或獨善其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少不得都要站一站隊,而現在姚福欣就毅然將賭注壓在了王銳地身上。

    這其實是個十分冒險的決定,因為王銳眼下雖看起來風頭正勁,但他的根基尚淺,與堂堂的魏九千歲相比仍處於絕對的下風。現下朝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魏公已經將威武侯視做了死敵。若選擇了站在王銳一邊,隨時都有可能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實際上姚福欣的幾位上司已經明裡暗裡地示意他在燧發火槍一事上與威武侯敷衍了事,總之是不希望看到王銳在此事上再出風頭。

    雪中送炭要比錦上添花不知好多少倍,姚福欣當然明白這個道理,而且他對形勢也看得清楚。只不過他也有些小小的野心,對自己眼下的境地並不滿意,時刻都在尋找著能夠進一步上位的機會。

    去抱魏九千歲的大腿當然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只可惜有這個想法的人太多,像姚福欣這種微末小吏連九千歲的大腿毛也撈不著。正因為如此,所以自從上次看到信王殿下竟也對燧發火槍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興趣之後,姚福欣的心中就產生了不走尋常路的想法。

    威武侯可算得是京師中迅速升起的一顆新星,其傳奇色彩綜觀大明二百餘年的歷史亦屬罕見。誠然,眼下他的根基尚淺,又不幸地被魏九千歲視做了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很可能隨時隕落,只成為一抹耀眼的流星而已。

    但機遇總是與風險並存的,正因為威武侯的不被人看好,所以他雖說是風頭極勁,可直到現在朝中也無人主動示好,表現出結交和親近之意。若是在這個時候姚福欣敢於做第一批吃螃蟹的人,那將來王銳這顆新星一旦變成恆星的話,他所能得到的利益也絕對是最大。

    姚福欣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值得一搏的機會,因此他非但沒有理會上司的暗示,反倒是暗中全力支持林斌和張聖泉在燧發火槍上的研究,並且很快有了成效,再反過來將幾位上峰全部蒙在了鼓裡。

    待到王銳成功取得了與過百齡顛峰對決的勝利之後,姚福欣又驚又喜,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當下不再猶豫,立刻帶著林斌和張聖泉主動趕到龍驤衛的大營,將最新的成效報與王銳知道……

    王銳首先拿起了幾個燧發裝置細看,只看了幾眼就不由得眼睛一亮。他前世時雖然未曾真的見過燧發火槍的實物,僅在網上看過相關的圖片,並由此畫出了草圖。但林斌所做的這幾個燧發裝置製作得頗為精巧,基本上與他所畫的草圖一致,只是不知道實際的效果如何。

    他試著扣動了幾個燧發裝置的扳機,果然全部順利完成了擊發的動作,只不過撞錘擊發的力度有著明顯的差別而已。

    王銳滿意地點點頭,轉向林斌說道:「林匠師果不愧是火器方面的奇才,竟這麼快就設計出了燧發裝置。只不知道你們是否已經實際實驗過,效果究竟如何?」

    林斌連忙起身躬身施禮應道:「侯爺之譽小人實是愧不敢當!這些機械之巧不足為道,若無侯爺的指點迷津,僅憑小人自己是絕對想不出如此神奇之物的!來之前我等已然做了不少實驗,果然能夠順利地擊發點火!只不過眼下點火的成功還很不穩定,高者六、七成,低者僅四、五成而已,所以此次前來小人等還想侯爺指點迷津!」

    王銳點了點頭,心說六、七成的點火率還算是可以了,已經趕上了火繩槍。不過據他所知,燧發火槍的點火成功率應該在八成以上,顯然林斌所做的這幾個燧發裝置還有些問題。

    不過這不太要緊,只要順利地完成了擊發點火功能的第一步,其它的問題再逐漸解決也不遲。可以說眼下燧發裝置的成功設計與製作,已經在火器突破上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

    一直是高潮不現實,現在已到了劇情過渡階段,很快就會進入一個新的高潮!另外四月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小小地爆發了,大家能不能各種票子鼓勵下?尤其是推薦票,簡直是慘不忍睹……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6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火器突破(下)

    王銳終究是擁有著遠超這個時代的知識與見識,他在聽林斌詳細解說了燧發裝置的結構和原理之後,很快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其實問題並不複雜,主要是出在了扣簧和扣簧片的連接之上。

    這燧發裝置,或者說是燧發槍機主要包括了四個部分。一是擊鐵,用來固定和加速燧石;二是主簧片,為擊鐵提供動力;三是扣簧,它是燧石撞擊的鋼鐵條,四是火藥池,其中放置少量火藥,等待接收火花。

    除此之外還包括了三個附件,一是機心,保持和釋放主彈簧的動力,並將動力傳輸給擊鐵;二是阻鐵和阻鐵簧,當有人扣動扳機時,嚙合機心,然後將其釋放;三是扣簧片,固定連接到火藥池上扣簧的蓋子,使得燧發槍機能夠經受風雨。

    整個燧發槍機的工作原理是主簧片壓迫機心,從而能聚集強大的力量去轉動擊鐵。當人扣動扳機在主簧片上聚集強大的力量時,阻鐵會與機心嚙合。扣動扳機後,它會向前推動阻鐵,一直到能釋放機心的位置,並使得擊鐵推動燧石向前衝擊,進而撞擊扣簧產生火花。

    擊鐵有三個位置:非擊發位置、半擊發位置和完全擊發位置。在處於完全擊發位置時,槍械就已經準備好開火了。只要扳機稍微移動了阻鐵,它就會釋放機心。在半擊發位置時,槍手可以裝載彈藥。扳機會牢牢鎖在半擊發位置,而不會釋放機心。開火後,擊鐵又回到非擊發位置。

    另外,扣簧還能移動。在擊發位置,扣簧會放下,蓋住火藥池(防止風吹雨淋)。當燧石撞擊扣簧時。它會彈起來露出火藥池。扣簧片會將扣簧固定在這兩個位置。

    這樣當槍手開火時,燧石會撞擊扣簧,刮落鐵粒子形成火花。擊鐵的撞擊還會突然將扣簧推回,露出火藥池中的火藥。接著火藥池中的火藥隨即被點燃,火焰會迅速沿著槍管邊上的小孔傳到槍管,點燃槍管中的火藥。於是燧發槍開火。

    眼下的問題便是扣簧片和扣簧地連接出了點小狀況,造成的結果就是當燧石撞擊扣簧時,扣簧有時候會彈不起來。如此一來無法露出火藥池。自然不能點火。

    當王銳指出問題所在的時候,林斌略一思索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連聲感慨侯爺才真正是天縱之才,不得不令人歎服!

    其實真正心下歎服的人是王銳,他前世雖沒有見過燧發槍的實物,但眼前林斌設計的這個燧發裝置已經包含了燧發槍的全部長處,所有地細節也都考慮得十分周詳。處理得非常巧妙,想來歷史上達到成熟顛峰的燧發裝置也不過如此而已。

    這林斌不愧是火器方面的天才,以前只是受時代理念的所限,無法將真正的才能發揮出來而已。眼下既然有了自己遠超這個時代的知識和見識來指點。完成先前徹底進行火器革命的設想已不再是夢想,看來已經是觸手可及!

    想到這裡,王銳地腦海中突然冒出一絲疑問。這個林斌既然能設計出如此複雜精巧的燧發裝置,又怎麼會連扣簧片和扣簧連接這樣的小小問題都看不出來?莫非他是故意如此。想要來討我歡心不成?

    他瞥了姚福欣一眼,恰巧看到其飛快地給林斌使了個讚賞的眼色。見此情形王銳不由得暗暗一笑,心中已有了答案。

    實際上他所猜想地一點不錯,自從上次林斌受了燧發理念的啟發後,就好像醍醐貫頂一樣,困擾他多年的瓶頸被一舉突破。

    這層窗戶紙一被捅破,他積攢了多年的能量全部爆發出來,終於超越了老師趙世禎,進入了一個全新地境界。

    回去後林斌就閉門苦研,在最短的時間內就設計出了這個近乎完美的燧發裝置。並且在實際實驗中大獲成功。當然,這其中也有姚福欣全力支持的功勞。

    姚福欣的花花腸子要比林斌多得多,他心想將這麼一個完美的東西直接交給威武侯看的話,大不了是得到一頓誇獎而已。但若是故意留下一點缺陷去讓威武侯來完善,想必這樣的成就感會令其更加高興!於是他硬逼著老實巴交的林斌演了這場戲……

    王銳看穿了姚福欣的小把戲後也不點破,當下又拿過了紙筒子彈細看。

    這紙筒子彈就要簡單得多了,關鍵就在於火藥地定量與結實、密封性的好壞以及使用得方便。這些對於林斌和張聖泉來說只是小菜一碟而已。最主要的還是那句話----不怕你做不到。就怕你想不到!

    燧發裝置和紙筒子彈的成功問世讓王銳感到喜出望外,他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順利。時間也比自己預計得提前了不少,所以發自內心地誇讚了他們三人一番,並要林斌盡快地製成真正的樣槍來。

    姚福欣當即拍著胸脯做了保證,王銳此時也看出了他想要討好自己的心思,心中不由得暗暗高興。

    經過了這次的謠言事件以後,王銳終於認識到了若想與老魏斗地話,光*著小皇帝和信王地信任還遠遠不夠,必須逐漸培植起自己的勢力方能和強大地對手抗衡,而小皇帝和信王的信任則是自己培植勢力的資本所在。

    這個姚福欣顯然看中了自己的潛力,所以才有此討好之舉,這讓王銳有些喜出望外。

    別看姓姚的只是軍器局主事這樣一個微末小吏,眼下他的態度可是對王銳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因為火器的徹底改良是王銳下一步計劃中的最關鍵一步,如果能順利完成的話,將在與老魏的爭鬥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當然,姚福欣若是從中作梗的話,王銳也有辦法來對付,只不過那要耗更多地時間和精力。現在他既然能主動示好,自然是再好不過!

    送走了姚福欣等人。王銳立刻下令放炮升帳。隨著炮聲隆隆號角長鳴,不一刻的功夫,眾將已是披掛整齊匯齊在帥帳之中。

    這一段時間以來眾人已經是飽嘗了大將軍的魔鬼練軍花樣,此時他們見王銳雖是一臉的嚴肅,但眼中卻隱隱露出一絲興奮之色。人人的心裡都不由得暗暗嘀咕,心說大將軍莫非是又有了什麼新的花樣不成?

    結果讓眾將大出意料的是大將軍非但沒有玩什麼新的花樣,反倒是宣佈基本操行地練軍已經初見成效,下一步就要進入到以軍事技能訓練為主的階段當中。

    眾將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不約而同地暗暗長出了口氣,心中忍不住都生出一種終於解脫了的感覺。

    也難怪他們會這麼想,這一個多月以來,龍驤衛每天早晨都是首先進行全副武裝的10公里越野,緊接著就是大半天枯燥的隊列訓練。

    下午主要進行的是身體的力量、靈活性和柔韌度地訓練,可以說是花樣繁多。雙槓、單槓、跳馬、滾環、鉛球、槓鈴……眾軍真是對大將軍的腦子佩服到了真正的五體投地。

    這些東西他們連聽都從來沒聽說過,最起碼從古至今的軍隊訓練裡還從未出現過。真不知道大將軍是怎麼想出來地。難道這也是從那本神奇的仙家典籍中學來的不成?

    所有這些項目完成之後,最後還要有一個雷打不動的萬米跑。如此充實地一整天下來,每個人的骨頭架子都快被折騰散了一樣。

    如果你認為一天的訓練已經到此結束那就大錯特錯了,晚飯後還有豐富的思想教育和歌詠活動在等著。當終於能睡覺之後。大將軍也會時不時地來個深夜的緊急集合,或是集體撒泡尿然後接著去睡,或者乾脆就拉出去再進行一次夜間的野外行軍訓練。

    本來當王銳迎娶了丁苑雪和白菲嫣之後,眾人暗暗鬆了口氣。心想有了這樣的大美人,換了誰估計每晚都會樂不思蜀,這下晚上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但不得不說理想和現實之間總是存在著巨大的差距,當王銳第二天晚上就又回到了軍營並且馬上來了個緊急集合後,眾軍除了如滔滔江水的佩服之外就再也說不出什麼……

    如此一番魔鬼訓練取得的效果自然也是驚人地,這一個多月下來,龍驤衛眾軍的身體素質有了飛躍式地提高。更重要的是意志和精神面貌已是煥然一新,雖說還未能有百戰之師那樣的殺氣騰騰,但已如出鞘的寶劍般隱隱露出了鋒芒!

    待宣佈了下一階段以軍事技能訓練為主的決定後,王銳緊接著又宣佈了一個讓眾將興奮不已的消息。

    接下來地軍事技能訓練主要就是以火槍為主。重點看兩個,一是裝填和射擊速度,二是三段擊地戰術隊形演練。各營以哨為單位展開一場大比武,哪一哨能在最終全軍的大比武中勝出,其把總就直接提拔為新地千總!

    自從兩名千總出缺之後,這段時間王銳和史梁一直身兼著這兩個職務。原先王銳的打算是挖兩個合適的人選直接補上這個缺,但不久後他又改變了想法。決定從龍驤衛內部選擇合適的人來提拔。這樣一來既能避免不必要的嫌疑。又能激勵眾將的士氣,從而今後在龍驤衛內部形成一股良性競爭的風氣。可謂是一舉兩得。

    眾人聽罷果然是大為興奮,人人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番。

    第二天,姚福欣就派人將第一批製造的紙筒子彈送了過來,整個龍驤衛就以現有的火槍為基礎,展開了熱火朝天的技能訓練。

    自從聽了王銳的火器論以後,龍驤衛眾將已改變了原先認為火器是雞肋的看法,心中對這將來能橫掃建虜鐵騎的利器充滿了期待。

    當看到紙筒子彈之後,眾人更是信心大增。因為這玩意的確是好使,不但大大簡化了裝填彈藥的程序,令裝填速度得到了極大的提高。而且由於火藥定量地裝填,再不會出現因裝藥過量而產生炸膛的事故,安全性也大為改善,所以眾軍很快就克服了原先對火槍的恐懼心理。

    王銳首先要求的就是裝填和射擊速度,原先火繩槍的射速大約是5分鐘左右1發。這個速度面對敵人騎兵的衝鋒只來得及射擊一次,即便是熟練掌握了三段擊的戰術也難有太大的幫助,因此不可能指望其成為野戰的利器,明軍屢次與後金鐵騎交戰的失利也證明了這一點。

    但是使用了紙筒子彈後,裝填和射擊速度能夠得以數倍地提高。如果士兵的技術熟練,就可以達到1.5分鐘1發左右的速度。再輔以三段擊戰術的話,已初步具備了野戰的能力。

    這還只是在用老式火繩槍的基礎上,若是換成了燧發火槍,射速應該能夠達到1分鐘2-3發左右。可王銳知道這還可以更快,因為他前世時看過一個帖子,說是普魯士的軍隊在經過了非人的操練之後,能夠達到1分鐘5發的變態速度。這樣的射速再配合以三段擊戰術,就可以形成暴風驟雨般地打擊,到這時才真正能成為後金鐵騎的噩夢!

    大家同樣是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普魯士的軍隊能夠做到,我們大明的軍隊為什麼不能?龍驤衛不但要做到,甚至要做得更好!

    這時候先前的魔鬼訓練終於開始發揮了作用,相比那些非人地折磨,眼下裝填速度的訓練又算得了什麼?倒是每天在訓練中落後者要受到的懲罰想一想更恐怖一些。

    就這樣,隨著王銳的一聲令下,精神面貌和意志已煥然一新的龍驤衛立刻投入到了瘋狂的火槍裝填與隊形戰術的訓練之中……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8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三大煉坊(上)

    王銳再次在軍營中長住下來,連續幾天也不回府,就像娶丁苑雪和白菲嫣之前那樣。他當然留戀那美滿的「性福」生活,但經過了生死棋局一事後,他更加明白了若想「性福」生活愈加長久和美好,自己必須變得更強,直到最終能掌握住自己的命運才行,所以眼前一點小小的犧牲和付出是必不可少的。

    大將軍既然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樹立了榜樣,眾軍除了玩命訓練外還有什麼可說的?

    僅短短一個周左右的時間,龍驤衛眾軍已經將紙筒子彈使用得頗為熟練,裝填射擊的速度已經接近了1.5分鐘1發,隊形射擊戰術也已掌握了基本的要領。

    在這其中王銳又一次借鑒了人民軍隊的光榮傳統,充分發揮群眾的集體智慧,在全軍中邊訓練邊總結交流經驗,很快制定出了一套紙筒子彈的標準裝填程序,使裝填過程實現了標準化。

    這樣一來即便是個新手,只要稍加訓練就能達到1.5分鐘1發的標準速度。若要更快的話,就要看個人練習的熟練程度和天分了。

    受到這一啟發,王銳提出了編寫《火槍操典手冊》的計劃。等燧發火槍試製成功並開始裝備後,手冊的編寫和不斷完善也要同步跟上。可以想見當《火槍操典手冊》完成的那一天,同時也就是龍驤衛軍力大成,準備接受實戰考驗的時候!

    這一日,侯府中忽然有人來報,說是謝老爺已從江南回來。王銳大喜,急忙將訓練事宜對史梁等人做了交代。隨即立刻趕回了府中。

    謝天博果然回來了,不但帶回了他已經接任謝家的新一代家主,從今往後整個家族都歸附於王銳,毫無保留地支持他的好消息。還帶回了一批幫手。其中大多數是謝家後一輩的才俊,才幹和可*性都沒有問題。當然,他同時也帶來了一大筆地資金。

    王銳與過百齡的那盤顛峰對決早已經如風般傳遍天下,自然也傳到了江南。謝天博就是因為聽到了消息,這才提前了行期,日夜兼程地趕回了京師。

    當他親眼看到侯府一切如常時,才算是完全放下了心。不過在向王銳詳細地介紹了這次回江南的情況後,他隨即迫不及待地拉著義弟問起那盤棋的情形來。

    對於過百齡。謝天博可說是再熟悉不過了。他地師傅林符卿就是因為栽在了老過的手裡,這才乖乖讓出了天下第一的寶座,成就了一代新的才傳奇。

    謝天博對王銳的棋力也是再清楚不過,雖說這個義弟的棋藝比之以前的確是早已大進,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連過百齡都能給滅了,並且又留下了一盤嘔血的千古名局。

    他愛棋成癡,回來地一路上就已是心癢難搔,現在見了王銳的面哪裡還忍得住?恨不能立刻就一問究竟,適才強忍著說了那麼多回江南的情況已經是頗為難得了。

    王銳得知謝天博已經接任新一代的家主,並且帶回了這麼多的幫手。心中亦是大喜過望。

    待看到義兄又迫不及待地問起那盤棋的情況,王銳搖頭暗笑,當下耐心地陪著謝天博將棋譜打了一遍。

    前所未有的開局方式和激烈的戰鬥過程讓謝天博看得眉飛色舞,連連讚歎。當從王銳的嘴裡得知過百齡最後誤下一子的真相時,他先是搖頭感歎。進而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當晚侯府之中大排筵宴,為謝天博接風洗塵。在經過了這麼多天之後,終於又迎來了大團圓。

    晚飯後王銳將謝天博單獨叫到屋裡,讓他明天就開始安排佈局,好盡快解決三大煉坊地事情。

    這一晚王銳就住在了府中,有道是小別勝新婚,侯府的某處當晚又上演了一場激烈的三人大戰自不必細述……

    幾日後,謝天博又差人到了龍驤衛的大營。王銳知道必定是三大煉坊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於是立刻趕了回來。

    書房內,除了王銳和謝天博外還有另外三個謝家地人。謝天保、謝學安和謝學中。他們三個就是謝天博安排的主持三大煉坊事情的人,都不住在侯府內,而是另有化名,分住在其它的幾處宅子,名義上都是江南到京師做買賣的商人。

    謝天博掃了三人一眼說道:「你們三個將情況再對侯爺詳細說一遍,不得有半點遺漏!」

    謝天保的年紀最長,是謝天博的堂弟。他率先微微躬身恭聲開口道:「稟侯爺。我負責的是赤鋒煉坊。這赤鋒煉坊已經祖傳了三代。眼下的當家之人名為余化中,學得了一手祖上的好手藝。但為人老實本分沒什麼野心。赤鋒煉坊在京師內能有今天,全憑著祖上手藝地名號而已。我去之前又詳細打探了一番消息,得知赤鋒煉坊現下的日子的確難過。因為在三大煉坊之中它是最沒根基,所以兵仗局和工部拖欠了一大筆銀子。若是再要不回來的話,赤鋒煉坊已很難維持下去!」

    王銳微微點了點頭,心說看來謝大哥安排的這些辦事之人果然是比較牢*,只短短的幾天內就已將情況打聽的比較清楚。

    謝天保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前日扮做客人登門拜訪了余化中,言談中流露出想在京師做一門生意之意,並故意裝出對煉坊生意感興趣地模樣。那余化中果然按耐不住,當即用言語試探我是否對他地赤鋒煉坊有興趣。待我詢問緣由時,他當然不說赤鋒煉坊已很難維持下去,而是說自己年紀已大,想回江南老家去享清福了,所以才想將赤鋒煉坊轉讓。為了不讓他起疑心,我告訴他要考慮一天再答覆。」

    謝天博呵呵一笑插口道:「這余化中是老實之人麼?我看他也夠滑頭!」

    謝天保也跟著一笑,然後繼續道:「於是我昨日又去了赤鋒煉坊,裝出很氣憤的樣子質問那余化中。問他為什麼要欺騙於我,明明是赤鋒煉坊已經被拖欠了許多銀兩,他卻妄圖將這個爛攤子甩到我地手上?他見自己的老底被我揭穿也感到不好意思,當下說了實話。他其實是想回江南再開一個煉坊,所以才有了將赤鋒煉坊轉讓的念頭,並且向我保證兵仗局和工部拖欠的銀子絕對不可能不還。」

    王銳冷哼了一聲道:「這廝倒是打的如意算盤,他這赤鋒煉坊*是就是祖傳的手藝和名號。眼下他若一拍屁股跑了的話,別人接手又有何用?再說赤鋒煉坊一旦就這麼易了主,兵仗局和工部的那幫傢伙又怎麼可能再認帳?」

    謝天保點頭一笑道:「侯爺高見!我當時也向他提出了這兩點,他說自己的三個徒弟已然全部學會了自己的手藝,尤其是大徒弟高常輝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此番回江南只帶家人,可以將三個徒弟都留下來。至於被拖欠的銀子,他在轉讓的價格上願意多做些讓步。我告訴他要再考慮兩天才能答覆,回來特意請侯爺示下應如何做才好?」

    王銳點頭笑道:「你做得很好!此事既然已交付於你,具體如何做你儘管拿主意便是。在價格方面也別逼得他太緊,關鍵是讓他那三個徒弟都心甘情願地留下來才是頭等重要之事!」

    謝天保躬身應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請侯爺放心聽好消息就是!」

    王銳哈哈一笑道:「看來三大煉坊已快解決一個了,但不知另外兩個如何?」

    謝學安急忙躬身施禮道:「稟侯爺,我負責的是大和煉坊,這裡面卻有些麻煩!」

    王銳一擺手說道:「學安不必拘禮,有什麼事情直說就是!」

    謝學安應了一聲,舔了舔嘴唇說道:「這大和煉坊也是祖傳的老字號,不過這一代卻是由馬元超、馬元行兄弟倆共同繼承。那大哥馬元超盡得了祖傳的手藝,大和煉坊的生意也主要是由他來支撐。弟弟馬元行手藝不精,整日裡游手好閒,家產已被他折騰掉了一大半,但對於大和煉坊的說話權兩兄弟卻是一樣。我先找到了馬元行試探口風,結果那二世祖一聽有人願意買下大和煉坊,立刻沒口子地答應下來,並且親自引見我去找到了大哥馬元超。可是那馬元超不願祖業敗於他們兄弟之手,只要有一分希望就會堅持下去,無論如何也不肯賣,兩兄弟因此而激烈地爭執起來。事後馬元行又找到了我,說是願意先賣屬於他的那一份。若是這樣的話,我們即使買下馬元行的那份,大和煉坊也只是得到了一半,所以應如何決定還請侯爺定奪!」

    王銳輕輕點頭,淡淡一笑說道:「我想聽聽學安你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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