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混在明朝 作者:紅色四月 (連載中)

 
ivyyahui 2009-4-28 11:40: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50394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47
第三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驚人秘密

    聽罷蘇瑾的講述,王銳不禁憐意大盛,一想到她一個區區的弱女子就背負著那麼沉重的包袱,經歷了如許多的磨難,卻始終堅持不棄,苦守著心中的那片希望,他不由得又是佩服,又是痛惜。

    一念及此,王銳忍不住又將蘇瑾摟在懷中柔情蜜意了一番,直到玉人星眸迷亂漸漸情動才放過了她,給她講起自己這半年多來的經歷。

    相比起蘇瑾的相對平淡,他的經歷只能用豐富多彩甚至是跌宕起伏來形容了。

    仙家典籍、飛天神翼、封侯拜將、生死棋局、天武神槍……等等這樁樁件件都讓蘇瑾聽入了迷,眼中不由得露出驕傲與自豪之色。

    說實話,王銳現在的身份雖然令蘇瑾感到有些吃驚,卻也沒讓她覺得特別的欣喜若狂。

    她對自己情郎的出色自是充滿了信心,否則當初又怎會一見傾心?若不是有執著的信念支撐,她又怎能始終苦守著心中的一片希望?至於榮華富貴她卻並沒太在意,只要能終與王郎重見並從此長相廝守,此生已別無所求!

    當王銳略帶尷尬地說出朱月影、丁苑雪以及白菲嫣的事情時,蘇瑾亦並未醋勁大發,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再在他的胳膊上輕輕掐了一記就算是放過了他,這反倒令王大官人更加不好意思起來,暗暗發誓今後定要在這絕色老婆的身上多多補償,哪怕是那個什麼盡什麼亡的也在所不惜……

    以蘇瑾的冰雪聰明和識大體,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無理糾纏。她再怎麼出色思想上仍然是受那個時代的局限,絕不會認為男人三妻四妾是花心與感情不專一。況且以王郎的身份地位和自身的吸引力,就算妻妾成群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沒辦法,這就是時代地悲哀,即便是蘇瑾這樣出色的女子也不能免俗。

    丁苑雪和白菲嫣本就是她的好姐妹,現在二人終於能脫離苦海。而且姐妹今後就能相聚共侍一夫,蘇瑾也感到十分高興。

    而朱大小姐貴為國公千金,一來能給夫君帶來別人無法相比的幫助,二來她本身也對王銳癡情一片,今日還曾捨身相救。僅憑這一點,蘇瑾對她就感激還來不及,又哪裡會去嫉妒吃醋?

    不得不說蘇瑾在此事上實在是聰明,她很清楚自己的髮妻地位和在夫君心目中的最得看重。她聰明的做法當然是利用這些優勢來想辦法團結眾女。扮演好她妻妾之主的角色,而不是嫉妒吃醋,搞得眾女間不和,從而令夫君惱火。

    常言道家和萬事興,聰明地蘇瑾在一聽王銳說明了情況後就已經開始進入角色。對於這樣的老婆,王大官人除了愛煞和一旦擁有別無所求外,還能說出什麼?

    王銳大喜,正想捉住蘇瑾再好好疼愛一番時,卻忽然聽到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公子,蘇姐姐……我能進來麼」門外傳來的竟是朱月影的聲音。

    王銳微微一愣。還沒等想明白該怎麼回答時,蘇瑾已笑著白了他一眼,伸手又在他胳膊上輕輕掐了一記,隨後站起身來走過去大大方方地將門打開……

    進來的正是朱月影,這小妮子一想到王銳和蘇瑾不知道正在談論什麼就感到非常的好奇,尤其是想到二人很可能會談論到自己,就更加按耐不住了。

    她是敢想就敢做的主,當下就趁人不備溜了出來。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領路的下人,領自己來到了這裡。不過以她堂堂大小姐的身份自然不會去偷聽壁角,所以選擇了堂堂正正地敲門。說實話,她現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地複雜心情。

    二女終於第一次正式碰面,自是少不了一番互相打量和心中的暗自品評。

    儘管朱月影眼下仍然身著男裝,但依舊掩不住其國色天香。蘇瑾笑吟吟地看著她,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欣賞之色。

    朱月影也目不轉睛地盯著蘇瑾,眼神中先是難以抑制地露出了些許敵意、挑釁和嫉妒的神色。

    但是當她看到眼前的這個最大「情敵」雖然只是個平民之女,但無論是容貌、氣質與氣度都絲毫不在自己這個國公千金之下,尤其是一想到她所遭受的苦難經歷和執著的堅持不棄時。朱月影的那些敵意、挑釁和嫉妒地情緒逐漸被蘇瑾充滿真誠包容的笑容所融化。終於轉為了欽佩和欣賞。

    蘇瑾率先打破沉默,拉住朱月影的手微笑道:「這就是月兒妹妹吧?怪不得王郎剛才會沒口子地誇讚你呢,這麼個我見猶憐的絕世小美人就算是玉皇大帝看到了都要動心,就更別提他那個見了美女就邁不動腿的傢伙了!來,妹妹請先坐,姐姐正有許多話要你說呢!」

    說著,她特別狠狠白了王銳一眼。然後親熱地拉著朱月影在他身邊坐下。自己則接著坐在了她的身旁,刻意與王銳隔開了一個人。

    這就是蘇瑾心細和聰明的地方。她知道自從與王郎重逢後他的所有情感、精力與時間都傾注在了自己的身上,朱月影又怎麼可能不嫉妒?眼下她特意讓這小妮子挨著王銳坐,而自己則隔開了一個人,也是為她找些平衡的意思。

    相比於經歷了苦難地歷練,已經多了許多圓滑世故地蘇瑾來說,朱月影單純的就如同一張白紙一樣。

    她聽了蘇瑾的誇讚俏臉不禁微微一紅,隨即嘻嘻一笑說道:「姐姐才真是絕色的大美人,否則他怎麼始終最記掛的人都是你呢?這傢伙的確是見了美女就會喜歡,要不然怎會見一個娶一個?姐姐今後還要好生管著他才是!」

    王銳見二女似乎頗為融洽,不由暗暗鬆了口氣。他原本最擔心的就是這兩人地關係,想朱大小姐是堂堂國公千金地身份,竟然只能屈居平妻。她口上說心甘情願,難道心裡真的能對以平民身份佔據了髮妻之位地蘇瑾沒半點芥蒂?她要是真地與蘇瑾鬧起來,還真是有些麻煩,自己可要一個頭兩個大了。

    因此眼見蘇瑾幾句話間就已將二女的關係搞得十分融洽。王銳的心中著實是放下了一塊大石。但聽了她二人的話後又不禁哭笑不得,心說難道自己真有那麼色嗎?

    聰明的男人是不會在這種時候去辯解的,所以王銳只好苦笑著裝出一副受委屈的樣子沒說什麼,暗地裡卻咬牙切齒,心說等大婚之日洞房花燭時,再讓你們倆小妮子知道目中無夫的下場是什麼!

    本來當「電燈泡」地是朱月影,可沒一會的功夫,王銳就突然發現自己反倒好像成了多餘的人。二女嘰嘰喳喳言談甚歡。他根本就插不上嘴。

    無奈之下他只好當起了看客,不料越看他的心中就是越樂,心想月兒這小丫頭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眼下他的這些妻妾們哪一個不是絕色妖嬈?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自己還真有成為美女收藏家的潛質!

    正在胡思亂想間,忽然又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一個聶家的人在外面稟道,說是莊主有請侯爺,有要事相商。

    王銳微微一怔,心知聶行天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多半是有重要的事情。眼下聶家莊的事情已畢,自己一行人很快就會離開,在走之前正好借此機會和這個聶家之主好好地談一談。

    想到這裡,他讓二女就在這裡等他回來,然後出門跟著那聶家地人直往內堂而去。

    這一次要去的地方似乎是聶家莊的重地,那人領著他七轉八拐,一路之上都能看到守衛森嚴。

    最後在一處單獨的小院前,那人停下腳步。朝王銳做了個請他獨自進去的手勢。這裡雖然看不到一個守衛,但王銳卻能感到隱隱的殺機,心中清楚暗裡的埋伏恐怕絕不簡單。他暗暗調整了一下呼吸,邁步進了院子之中。

    院子裡只有一個小屋,屋門虛掩著。王銳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聶行天……

    屋子並不大,擺設也極其簡單,只有一張木桌几把椅子。最顯眼的是在南牆處矗立著一塊高大地黑色巨石,石面黑亮光滑,上面篆刻著一個斗大的「武」字。龍飛鳳翔直欲破石而出。

    更奇的是那「武」字的一點上插著一把刀。刀身深沒入石內,只露出了寸許長短和刀把!聶行天正站在石前,望著那個「武」字似乎若有所思。

    王銳只覺得這間不大的屋子裡似乎處處都流露出一種神秘,忍不住好奇之心更盛。

    他輕咳了一聲開口道:「在下見過莊主,不知莊主找我來有何要事?」

    聶行天聞言轉過身來,淡淡一笑說道:「侯爺可知此處是什麼地方嗎?」

    王銳微覺奇怪,當下搖頭道:「在下不知。還請莊主賜教!」

    聶行天抬手一指那塊黑色的巨石說道:「此處名為止武堂。乃是我聶家莊的禁地,若非有我的許可。任何人都不得擅入此地!」

    王銳雙眉微揚,拊掌哈哈笑道:「好一個止武堂若世人都能止武息戈,又何來戰亂叢生?天下豈不是太平?此地既如此重要,想必莊主叫我到此亦是有極重要的事情才是!」

    聶行天盯著他看了片刻,這才點頭說道:「想不到侯爺心繫天下蒼生,竟是一副菩薩心腸,聶某佩服!不錯,我請侯爺到此,的確是有要事相告!」

    王銳聞言直覺地感到他要說地事情恐怕是非同小可,心中不禁一陣興奮,表面上卻只淡淡一笑說道:「莊主過譽了,在下只是有感而發罷了,哪有什麼資格談心繫天下蒼生?究竟有何要事,莊主可但說無妨!」

    聶行天點了點頭,略一沉吟後開口問道:「不知侯爺可曾知曉我聶家地出身來歷否?」

    王銳呵呵笑道:「在下也曾聽人言道莊主的祖上乃是南北朝時的門閥大家,卻也未知這傳言是否可信,如今正好向莊主親自討教!」

    聶行天的臉上現出一絲驕傲的神色,傲然一笑說道:「不錯,我聶家先祖確是南朝的門閥士族,世居兩湖之地。後因避戰禍方遷至此,如今已有千年矣!」

    王銳聽他終於親口承認了此點,當下雙手抱拳肅容說道:「莊主家傳淵遠,在下失敬了!」

    聶行天擺了擺手,輕歎一聲說道:「如今我聶家只是偏安在此苟活而已,祖上的輝煌不提也罷!只不知侯爺有興趣知道我聶家先祖為什麼會遷於此地嗎?」

    王銳不露聲色地點頭道:「在下願聞其詳!」

    聶行天地臉上露出悠然神往地神色,半晌後才緩緩說道:「想當初聶家乃是最有名望的幾大門閥士族之一,當時地家主聶無雙更是驚才絕艷。極有機會入主朝政問鼎天下!可是就在聶家如日中天之時,無雙家主突然偃旗息鼓,不但退出了一切紛爭,而且舉家遷於此地,從此不問世事隱居下來,並設下了這個止武堂侯爺可知其中的原因嗎?」

    王銳知道他已經說到了緊要處,因此也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聶行天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聶家的家傳功夫名為天命訣,相傳修為到了最精深的境界時既可知天命度天意,端的是神奇無比。除了創出這功夫地先祖外。千年來無雙家主是修到這境界的第一人,因此他測知天命,知道其時天意不歸於我聶家。若是強行逆天行事的話,不但終將一無所得,而且還會慘遭滅門之禍,惟有急流勇退遠遁千里方能免禍!正是由於此,當時的無雙家主才會毅然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王銳聞言不禁大奇,心說自己的棋卦之術被傳得神乎其神。亦是能知天意等等。但他知道那只是唬人的而已,難道這世間還真的有「天命訣」這等神奇的功夫不成?這也未免有些太過匪夷所思!

    聶行天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疑惑,只是淡淡一笑說道:「沒有人知道這是不是真地,因為能將天命訣修到最高境界的只有無雙家主一人而已,他的話聶家的人也無人敢不遵從!而且他設下了這個止武堂並留下了一個預言,卻是令後人不得不信!」

    王銳已經完全被他的故事所吸引,聞言看了一眼那塊黑色巨石,忍不住開口問道:「哦?是什麼預言?」

    聶行天微微一笑,忽然轉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侯爺可否能看出在下的功夫如何?」

    王銳微微一愣,隨即微笑道:「在下曾聽手下言道。聶家領袖北方的武林、綠林道數百年。每一代家主都是功夫高絕之人。我曾見過聶楓大哥的功夫,地確是深不可測,由此亦可推知莊主的功夫想必是更加高明!」

    聶行天聞言只是淡淡一笑,指著那塊黑色巨石說道:「相傳這是天外的隕鐵,其硬堅如精鋼,尋常刀劍難以傷得其分毫,侯爺可親自一試!」

    說著。他手腕一翻。不知從哪裡拿出柄單刀,放在了桌上。

    王銳的好奇心大起。當下拿起鋼刀,運了運氣用力朝那塊黑色巨石砍去。

    只聽「噹」地一聲大響,鋼刀被彈了回來。他只覺得手臂被震得酸麻,細看時手中的刀已崩了個缺口,而黑色的巨石上面連個痕跡都未能留下來。

    王銳暗暗咋了咋舌,這黑色巨石是不是天外的隕鐵他不知道,但是其堅硬程度自己已是親身領教。

    聶行天早知道有此結果,所以絲毫不覺意外,只是微微一笑走到了巨石旁,忽然擯指如刀直切了過去。

    但聽嚓地一聲輕響,那連鋼刀都砍不動的黑色巨石竟被他的手刀輕鬆地切下了一小塊。他隨即將那小塊石頭抓在掌中,微微用力搓動之下,就見黑色的石屑自他地指縫間簌簌而落……

    王銳看得目瞪口呆,連下巴都險些脫了臼,心說這還是人手嗎?竟然比刀劍還要厲害!僅從聶行天露地這一手來看,他以前見過的所有高手,包括李惟民在內都是遠遠不及了,聶家果然是名不虛傳!

    聶行天笑吟吟地問道:「侯爺以為在下的功夫怎樣?」

    王銳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要顯露一手功夫,但也惟有誠心誠意地答道:「莊主的功夫通玄,乃在下平生僅見,當真是佩服之極!」

    聶行天輕輕拍了拍手,然後指著插在黑色巨石中的那把刀說道:「此刀名為滅天刀,乃是天下名刀之一,亦是無雙家主的成名利器!當初他設立了這個止武堂時就曾有言,我聶家在千年之內都不會得天意,若是後輩中人妄圖逆天行事,聶家必會慘遭滅門之禍!這把滅天刀除非是逆天改命之人方能拔出,到時才是我聶家重振威名潛龍升天之日!這千年來無數聶家的人都曾不服試過,但卻真地無人能拔出這把滅天刀,在下自然也是不行!」

    說罷,他走過去用右手握住了刀把,猛地吐氣揚聲發力去拔,那柄「滅天刀」果然是紋絲不動。王銳適才已經親眼見識過了聶行天地功夫,既然連他都無法辦到,想必要拔出這柄「滅天刀」恐怕確非人力所能為。

    但是聶行天今日將他叫來此地,又告訴了他這麼多的事情,莫非……

    王銳地身子猛地一震,面露難以置信的神色向聶行天看去。

    果然,聶行天緊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不錯,今日我叫侯爺來此,只因為你就是那逆天改命之人!」

    「不可能!莊主一定是搞錯了!」王銳忍不住失聲叫到。

    聶行天哈哈一笑道:「侯爺莫急,且聽在下細細說來!聶某的天命訣雖然未曾練到無雙家主的境界,但亦到了能觀人氣脈之境。普通人的氣脈渾然天成,以先天氣脈為主,後天之氣為輔。可在下第一眼見到侯爺時,就驚訝地發現侯爺的先天氣脈已衰。若是換成了旁人,只有將死之人才會出現此兆!但是侯爺的身上定然發生了特異之事,完全是由後天氣脈強行接續了先天氣脈,結果非但無虞,反倒是氣脈更旺,此既是逆天改命之兆!在下雖不知為何會如此,但自信絕不會看錯,不知侯爺以為如何?」

    王銳聞言不由得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說這世界真是如此之奇,竟會有如許神奇的功夫!

    聶行天所說的那些聽上去玄而又玄,但自己能穿越奪舍來此,還有何事能比這個更玄更奇?

    先天氣脈、後天氣脈是什麼他不懂,但他知道聶行天說的恐怕有些道理。

    原來的那個王銳想必是命當該絕,所以先天氣脈已衰。而自己穿越奪舍來到這個時代,不是逆天改命又是什麼?對於這個軀體來說,自然就相當於由後天氣脈強行接續了先天氣脈!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不成?

    一想到這些,王銳的渾身只感到涼浸浸的……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48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章 三個條件

    王銳當然不可能對聶行天說出穿越奪舍的事情,但臉上驚疑不定的神色卻證明聶行天適才必定是說中了某些非常關鍵的東西。

    見此情形聶行天的心中也是狂喜,千年的預言很有可能就要在他這一代家主時應驗,這一份喜悅實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他知道眼下還不是高興的時候,於是暗暗吸了口氣,壓了壓興奮的情緒,朝王銳淡淡一笑道:「是真是假侯爺只需一試便知,如果侯爺拔不出這滅天刀,自是一切休提,但若侯爺能夠拔得出來的話,那就證明了無雙家主的千年預言與在下的判斷的確沒錯!」

    王銳此時已經從剛才的極度震駭中平復下來,聽了聶行天的這番話,他微一沉吟,忽然展顏笑道:「我為什麼非要一試不可呢?銳是與不是這逆天改命之人又能如何?在下實在想不出此事於銳有何意義可言!」

    以他的精明,又怎麼會傻到聶行天讓他試他就去試?從這位聶家之主的表現來看,自己是不是逆天改命之人一事對於聶家似乎是非同小可。既然如此,若是不將事情的原委徹底搞個清楚和借此機會撈到足夠的好處,他自是不會輕易就令對方達到目的。

    聶行天聞言笑了,並且笑得十分暢快。他也早料到了王銳不會那麼容易就答應下來,否則的話他反倒會對其起了輕視之心,甚至於懷疑自己的判斷。對於聶家來說,這個逆天改命之人越強越好。若是個窩囊廢物反倒是難辦!

    他雙手反背悠然地踱了幾步,邊走邊緩緩地說道:「無雙家主與聶家在最顛峰的時刻選擇了順天意而急流勇退,此乃大智大勇所為。但是在這其後地千年,每一任的聶家之主都極盡所能想要找出預言中的逆天改命之人。以期重振聶家的聲威。即便是這一代無望,亦必會積蓄力量薪火相傳,始終將希望傳遞下去!時至今日已近千年,我聶家所積蓄地力量之大已絕非侯爺所能想像。實不相瞞,這聶家莊的存在仍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實際上聶家暗藏的力量早已分佈天下!」

    說到這裡他倏地停住腳步,轉頭盯住王銳一字一句地說道:「如若侯爺真的是逆天改命之人,我聶家就願與侯爺結成攻守同盟,傾盡全力助侯爺成就大事,同時也使聶家的聲威重布與天下!不知侯爺以為如何?」

    王銳聞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心中已明白了這聶行天地野心之大。竟似有意圖問鼎天下之意。

    從歷史上看,似乎根本沒有關於聶家的記載。但自己是穿越奪舍而來,原以為只是個時空亂流裡的不起眼的小小蝴蝶而已,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竟是個極其關鍵的逆天改命之人!

    難道當真是從這一刻起歷史地車輪已完全會被自己的手所推動,從而改變了原來的方向,而那個驚才絕艷的無雙家主正是由於早在千年之前就預知了此點,所以才留下了那預言不成?

    如果真是那樣,那聶家的事情就絕不能再以自己所知道的歷史去判斷了,誰知道歷史的軌跡被改變後又是一番什麼模樣?

    王銳越想越是心驚。知道如果真像聶行天所說的那樣,聶家在這千年中一直都在暗中積蓄力量有所圖謀的話。以其門閥大家的底子,再加上聶家人地厲害,眼下的實力確實可以達到一個令人難以想像地地步。

    就以綠林道為例,聶家領袖了北方的武林、綠林道數百年。儘管早已金盆洗手,但焉知道這裡面又有沒有什麼貓膩?最起碼以現在的情形來看,聶家在北方綠林道的影響絲毫未減,只不過更為隱蔽罷了。

    如果能讓北方的綠林道盡為其所用。這已經是一股很可怕的力量了。但王銳幾乎可以肯定這還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聶家真正隱藏起來地實力必然還要遠過於此。一想到如此一股巨大地力量若真能為自己所用。的確有著莫大誘惑力。

    不過王銳當然不會認為事情就這麼簡單,聶家地力量雖大,但聶行天的野心似乎更大,自己能夠控制得了嗎?這就好比坐在一個巨大的炸藥桶上玩火一樣,一個不慎就有可能連自己也炸得粉身碎骨!

    因此他略一沉吟,就笑吟吟地開口道:「我想莊主恐怕是有所誤會了,在下現在忝為太子少師、神武將軍、威武侯,並領龍驤衛大將軍,雖不能說位高權重位極人臣,但也是深蒙皇恩聖寵,除了誓死報效國家、朝廷與皇上外更不做他想!聶家的實力雖大,於銳又有何用?」

    聶行天似乎早就猜到了他會這麼說一樣,因此絲毫不以為異,只是哈哈一笑說道:「侯爺的一片忠心確實令人欽佩!只不過若是給你隆恩、寵信你的皇帝就要沒了,宮廷、朝廷、乃至於天下即將大亂,以侯爺之力都可能難以自保時又該如何?難道這樣侯爺亦不把我聶家之力放在眼中嗎?」

    王銳的雙眉一揚,猛地用凌厲的目光盯住聶行天道:「莊主此話究竟是何意?」

    聶行天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以侯爺的精明,又豈能不知在下所說之意?為何要明知故問?」

    王銳淡淡一笑道:「莊主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便是,不必故賣關子,在下到此可不是想聽廢話來的!」

    聶行天哈哈一笑也不生氣,當下只是點了點頭說道:「不瞞侯爺說,今日的那些綠林人物已俱被擒住。其中幾個領頭的都是些成名之輩,在下亦是認的。仗著聶家在綠林道上的薄面,他們幾個一見聶某就說出了實話。據他們所說。此番是京師內地一個大人物出100萬銀子的賞金買一個肥羊的性命,而這個肥羊不是旁人,卻正是信

    王銳雖然早已隱隱猜到了對方這一次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信王,但此刻終於從聶行天地嘴裡得到了證實。仍令他的心中猛地一震,因為他十分清楚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一直以來老魏都是以除掉自己為目標,這一次突然將目標指向了信王,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表明了宮廷之內已出現了變數,小皇帝沒有子嗣。那麼只需將信王這個最有資格繼承大統的人選除去,當皇上萬一有個什麼意外時,皇位最終能落到誰的手裡可就不好說了。

    難道是小皇帝的病情又有所惡化,老魏感到了苗頭不對,已經開始搶先下手早做打算了嗎?這個念頭猛然閃過王銳地腦海,並逐漸清晰起來。

    以他所知道的歷史。老魏的確是想將信王與張皇后都除掉的,這樣才算是真正去除了所有的威脅,真正將內廷完全掌握在自己一夥手中。只不過採用的不是這種激烈地做法,而是想借小皇帝的手來達到目的。只可惜朱由校在這最關鍵的一點上沒犯糊塗,老魏等人也因此沒有得逞。

    除此之外,朱由校的子嗣之所以艱難,也是出於老魏與客氏的陰謀。

    他們打的如意算盤是想方設法不讓朱由校有自己的子嗣,然後再將已經懷了孕的宮女送進宮內獻給皇上,從而達到魚目混珠禍亂子嗣的目地。

    如果這一手真的得逞,那麼大明下一代皇帝地身上流淌的可就是魏家的血脈。江山不知不覺間已然是換了主了。

    可惜的是張皇后已經看破了此點並提醒皇帝提防,再加上朱由校的猝死也大出了老魏等人的意外。所以那一招陰毒之計最後也未能實現。

    但實際上老魏與客氏最大的失策就在於迫害朱由校地子嗣這一條上,正是由於皇帝沒有兒子,所以最終皇位才會落到信王地頭上,並最後導致了老魏一夥的覆滅。

    試想一下如果朱由校死時已經有了太子地話,皇位自然會由太子來繼承,那麼其時新的小皇帝也只不過是個幼童而已,老魏與客氏輕易地就能將其控制在手中繼續呼風喚雨。又怎會如此快就落得個覆滅的下場?

    想不到老魏與客氏二人機關算盡。卻由於過於貪心而下出了一手最臭的棋,並最終因此而導致了自己的敗亡。這可能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這些訊息在瞬間就閃過了王銳的腦海,不過自從他聽聶行天說了那玄而又玄的逆天改命之說後,眼下他越來越相信自己這隻小小的蝴蝶最終必將引起歷史很大的變化。

    那麼現在真實的情況是什麼呢?其實王銳在一聽到目標是信王時就已經做出了判斷。

    最有可能的情形是小皇帝的病情不太樂觀,而老魏天天就守在他的身邊,自然在第一時間即能知道其變化。

    所以他才想出了這麼一個釜底抽薪之計,索性先除去信王這個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人選。如此一來,若是小皇帝真的有了什麼意外,那麼內廷已經完全控制在老魏一夥人的手中,在新皇的問題上就佔據了絕對主動的地位。

    而且只要信王這一次出了意外,王銳又豈能脫得了干係?不被誅滅九族就已經算是天大的運氣!

    如果此計真的能成功,既終於除去了王銳這個心腹大患,又能重新將大局完全掌控在手中,的確是一石二鳥的毒辣計策!

    只不過想要秘密聯絡綠林賊人一事恐怕就十分不易,肯定是已經謀劃了許久,這說明小皇帝的病情變化已經有了一段時日,而自己竟一無所知,這不得不說是個極大的疏忽。幸虧好運定律在自己的身上似乎仍然在起作用,這一次才算是僥倖逃脫了大難。

    聶行天說的不錯,如果小皇帝真的出了意外,那麼即使信王無恙,宮廷也很有可能會出現大亂,甚至於朝廷震動、天下亦亂。

    而自己眼下的根基未固。在這種複雜的局面下能夠能自保並實現原先地目標都是未知之數。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有聶家這樣的強援,把握自然要大了許多。

    這聶行天的確是厲害,僅從綠林賊人的目標是信王這一個消息中就一眼看穿了其中地玄機,並由此作為與自己討價還價的資本。確實令人不得不服。

    王銳沉默了良久,這才開口問道:「不知莊主可查問出了那個京師中的大人物是誰麼?」

    聶行天搖了搖頭說道:「他們也不知道,此事一直是由一個神秘的中間人來聯絡,這也是道上的規矩!」

    王銳早猜到了這個答案,也沒有因此失望。又沉吟了片刻,才重新微笑著說道:「好吧,即便事情是如莊主所說地那樣,你我二人又該如何同盟、合作?」

    聶行天見他的語氣終於有所鬆動,心中頓時大喜,哈哈一笑說道:「此事簡單得很。以侯爺之才,又何需屈居人下?只要侯爺肯答應拔出這把滅天刀,我聶家願意傾盡全力幫助侯爺成就大業,成為新的天下之主!到時候侯爺只需將兩湖與嶺南之地賜予我聶家作為回報即可。聶某在此可以以先祖之名立誓絕不會另有二心,如違此誓自當神人共憤,死後亦無顏見我聶家列祖列宗!不知如此可否盡釋侯爺的疑心呢?」

    雖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聶行天如此大膽直接的話語仍令王銳感到有些心驚肉跳。

    自己成就一番霸業當皇帝?說實話,這個念頭在最初的時候王銳也曾考慮過,但卻很快就放棄了。

    原因很簡單,以他當時區區一介落拓書生地情況。如此的「雄心壯志」實在是有些不*譜。倒不如以自己熟知歷史的優勢,*住一棵大樹好乘涼的穩步發展來得有把握。實際上他能有眼下的成功。也是得益於這個正確的策略。

    可眼下的情形已經不一樣了,他已有了一定的根基,如果有聶家這樣巨大的勢力鼎力相助,再加上他遠超這個時代的經驗、見識,此事已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甚至可以說是大有希望。

    但自己真地要做此選擇嗎?王銳不禁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

    如果能將龍驤衛和兵工廠這兩個班底全部拉來。王銳真的對自己能徹底顛覆歷史。改朝換代一事很有把握。

    可現下這兩個班底忠於自己地前提是他們在為皇帝、國家和朝廷效力,如果他搖身一變成了反賊。那還有多少人肯跟著自己幹?

    答案幾乎是肯定的,絕大部分人都不會再忠於自己!而雙方一旦變成敵人,這兩個自己親手培養起來的對手有多厲害,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王銳對於能否將聶家致於絕對的控制之下沒有半點信心和把握。

    若是有龍驤衛和兵工廠這兩個班底還好說,可是就自己這麼一個「光桿司令」與聶家結盟的話,天知道聶行天發的誓到底能不能管用。畢竟事情一旦涉及到皇位地話,連親情都可以完全不顧,鬼才知道到時候他這個「逆天改命」之人地下場會是如何。

    聶家幫他辛辛苦苦打下江山,然後只求兩湖與嶺南之地的賜封,這世間哪有這樣地好事?以王銳看來,自己作為傀儡,到最後被聶家一腳踢開的可能性才最大些!

    想到這裡,王銳暗暗一笑,心說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都是要絕對掌控命運,而不再是人為砧板我為魚肉。他又不是三歲的小孩了,豈能被這麼一忽悠就輕易上當呢?

    他哈哈一笑,終於開口說道:「莊主此言差矣!銳一向謹遵聖人之道,只知忠君愛國方為我輩所為。想我身受皇上的恩典與信任,豈有不思盡心竭力回報,反要行那不忠不仁不義之事的道理?若果真如此,將來銳又有何面目去見王家的列祖列宗?方今朝野不靖,天下大亂,百姓正處於戰亂水火之中,我輩當以重興明室江山,撥亂朝綱,救天下萬民於水火之中為己任,如此方是大丈夫所為!在下也要奉勸莊主一句,銳自可試著拔出那滅天刀,但莊主應以天下萬民為念,莫再追求那虛幻的王途霸業。否則銳即便是背上那不仁不義的罵名,也要不顧莊主的大恩全力阻止。此乃在下的一番肺腑之言,還望莊主三思!」

    說罷,他雙手抱拳一揖,靜等著聶行天的反應……

    其實王銳此時的心中正在暗暗好笑,心想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不管你如何進行利誘,我這一番義正嚴詞的「大帽子」一扣,看你還能怎麼辦!

    果然,聶行天本來還準備好了許多說辭,但聽了王銳的這一番話後卻做聲不得,臉色也不由得首次微變,盯著他沉吟不語。

    他之所以如此看重王銳,除了認定其就是逆天改命之人外,還有就是其才。

    天武神槍的厲害他早已聽說過,今日聽了女兒和那幾名綠林豪強對那恐怕火槍威力的描述後更是心生顧忌。

    尤其是當他親眼看到先前準備強攻山莊的龍驤衛時,一下就看出了厲害。雖說並不知道其有什麼厲害的手段,但直覺告訴他聶家莊儘管是城高牆厚,可是卻絕擋不住那支精銳之師的強攻。

    如此可怕的實力,若是成為了敵人,恐怕自己也會寢食難安!

    想到這些,聶行天的心中忽然起了一陣殺機,心想不如等他將「滅天刀」拔出來後就索性殺掉了事。否則將來聶家如若真的有所圖謀大舉時,此子絕對會成為最大的勁敵,倒不如現在就除了這個後患。

    王銳也感覺到了他的殺機,卻並未太害怕。他知道以聶行天的性格來說,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絕不會輕舉妄動。如果無過人的忍功,聶家又怎麼會隱忍了近千年之久?

    果不其然,僅片刻之後,聶行天的殺機已經斂去,他也哈哈一笑道:「侯爺所言極是,此事是在下的錯,從今往後再不會提起就是,還請侯爺放心!既然侯爺有那雄心壯志,只要你能拔出滅天刀,在下仍決定傾盡聶家全力助你成就大業,不知侯爺以為如何?」

    王銳沒想到他變得竟然這麼快,不由得將信將疑地問道:「哦?莊主說得可是真的?」

    聶行天哈哈大笑道:「侯爺放心,聶某向來言出如山,只不過還要請侯爺先答應三個條件!」

    王銳微微一怔,隨即微微一笑說道:「只要不是違背道義之事,莫說三個條件,就算三十個條件也成!」

    自從進入這「止武堂」以來,王銳就感到與聶行天一直在進行一場生死比鬥一樣,其驚險程度不亞於真刀真槍地比拚,雙方可以說是始終勢均力敵,直到此刻他才終於看到了一線獲勝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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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原來如此

    昨晚實在堅持不住了,抱歉!特奉上7千字的大章。

    聶行天淡淡一笑說道:「想必侯爺已經從此事上看出了一些端倪,若不是內廷出現了變數,信王斷不會成為他人的目標!在下很想知道一件事情,若是當今皇上萬一有了什麼意外的話,那麼以侯爺之見,誰最適合繼承大統呢?」

    王銳聞言,心臟不由得再次劇烈跳動起來。對於內廷變數這一點二人此刻都已經是心知肚明,但先前兩人也只是彼此意會而已,並未如此裸地挑明,更別說還同時談論誰來繼承大統的問題了。

    這在當時的時代可是貨真價實的大逆不道,如若有半點洩露出去,絕對會以謀逆論處,被誅滅九族。

    王銳現在已經不是剛剛穿越來時的那樣滿腦子都是現代的思維模式了,經過這半年多的時間,他已經開始逐漸習慣用古代人的方式思考問題,因此聽了聶行天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自是忍不住感到有些心驚。

    其實說到底,主要是因為聶行天最後究竟是敵是友現在仍未確定。兩人雖說互相都有恩於對方,但是在決定雙方命運的這種大事上面,個人的恩怨情感已不應該在考慮的範圍之內,這是做大事的前提。王銳當然希望能得到聶家這樣有力的強援,但聶行天身上背負的是這個傳承了千年地門閥大族的希望,野心不可謂不大。

    儘管剛才聶行天似乎已經降低了條件。不再提圖謀霸業的事情。可是其真正地用意如何眼下自己還不能確定,如果一個不小心,對方立刻變卦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因此王銳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每一個腦細胞都飛速地運轉起來,試圖從聶行天的每一句話中找出其真正的用意來。

    可不管怎麼說,聶行天先前已經主動退讓了一步,眼下也該輪到自己拿出點誠意來才是。

    一想到這裡,王銳坦然迎視著聶行天審視的目光不慌不忙地說道:「此事自然再明顯不過了,皇上並無子嗣,若是真有什麼意外的話,信王自是最適合繼承大統之人。否則賊人又怎會以之為目標?此事莊主再清楚不過,為何明知故問?」

    聶行天輕輕搖頭,無聲地一笑說道:「侯爺說的只是道理上的事情而已。那個策劃了刺王一事地大人物又怎會輕易能如你所願?自古以來只要是涉及帝位之爭,從來都是手段層出不窮,無所不用其極!從眼下的情況看。掌控了局面之人是那個大人物,而非是侯爺。如若皇上真出了什麼意外。到時候難保不會再上演偷天換日或是信王亦同時發生意外之類的事情。若果真如此,侯爺又將如何?」

    王銳聞言心中頓時一凜,他原本認為信王最後能順利登基大寶是板上釘釘地事情,但此時才想到既然歷史很有可能會被自己這個逆天改命之人改寫,那麼此事自然一樣也有可能。

    在此番遇險之事發生前,他還從未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因此也忽略了小皇帝病情的事情。但是今天聽了聶行天的話後,才猛然被點醒過來。

    他略一沉吟這才冷笑一聲說道:「適才銳已經說過。定當竭盡全力以報皇恩。既如此。又怎肯坐看奸佞當道禍亂宮廷、朝廷,乃至於天下?在下雖不才。但也會盡心竭力阻止那些意外之事地發生!」

    聶行天聞言哈哈笑道:「好,那在下的第一個條件就是萬一皇上有了什麼意外,侯爺必須能力保信王繼承大統,否則一切再也休提!」

    王銳微微一愣,隨即約略明白了聶行天這個條件地用意。

    這首先當然是要考教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的意思,他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對於聶家來說也就沒有太大意義,堂堂一個傳承了千年的門閥大族,又怎麼會去幫一個窩囊廢?強強聯手方能是雙贏的局面,聶行天可不是雷鋒,絕不會做什麼捨己助人的好事。

    另外信王如若能得登大寶,對他們雙方也最為有利。聶家今日已有相救信王的大恩,王銳到時候則更是有擎天保駕之功!

    對這個條件王銳自然沒有異議,當下點頭笑道:「好,這個條件在下答應了!卻不知莊主的第二個條件又是什麼?」

    聶行天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又上下仔細打量了王銳幾眼,這才展顏一笑說道:「這第二個條件要簡單得多,待到信王登基以後,侯爺便需娶了小女靈兒為妻!呵呵,侯爺該不會怪我聶家高攀吧?」

    王銳聞言不禁苦笑一聲,心說聶行天果然又是玩的聯姻這一手。不過這也是沒有法子地事情,恐怕也惟有將雙方變成一家人,才有可能真正地利益一致並彼此信任。

    說句實話,也正是當聶行天說出了這個條件時,王銳才開始相信他的確是有誠意。

    憑心而論,聶靈兒地相貌、武藝和家世都是上上之選,若是換了旁人恐怕會樂得北都找不著了,惟有感歎祖墳那是咕咚咕咚地冒青煙啊!

    但王大官人偏偏一開始的時候就對這個顯得冷傲狂妄的小妮子半點好感也無,儘管在得知了是她救下的蘇瑾,由此可見其並非是見死不救的冷血,今日之事只是因為雙方的情況不明,她才沒有貿然地去出手而已。可是第一印象一旦形成了是很難改變的,所以眼下王銳雖說是已經沒有了惡感,但是對聶靈兒的好感卻也沒增加多少。

    而且一想到那丫頭地功夫驚人。若是二人今後起了什麼爭執的話,自己連打都打不過人家,這可是大丟男人面子的事情。因此王銳一聽到聶行天提出了這條。非但沒有半點欣喜之色,反倒是一時間感到頭痛無比。

    不過拒絕顯然是不可能地,那也意味著雙方徹底失去了聯盟的可能。所以沒辦法,王大官人只好是再一次犧牲自己的色相了。眼下好在是還有一個平妻的位置,否則此事還真不好辦了,總不成讓堂堂的聶大小姐做妾吧?

    於是他苦笑著說道:「莊主說笑了!靈兒小姐出身高貴,又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若能娶之為妻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應該是銳高攀了才是!如若莊主不嫌棄銳的出身卑微辱沒了小姐,當信王登基之時,也就是在下來提親之日!」

    聶行天聞言哈哈大笑。大有深意地看了王銳一眼說道:「不是聶某自誇,能娶到小女之人地確是不知幾世才能修來的福氣!此事不必多說,待日後侯爺自然就會知曉!」

    王銳不明白他話裡的真正含義。忍不住在心內暗自嘀咕著這老傢伙還真是能自賣自誇。不過他表面上當然不會露出來,只是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了事。靜等著他地第三個條件。

    見王銳毫不猶豫答應了第二個條件,聶行天的興奮之色又多了幾分。

    他再次負手踱了兩圈,終於說出了第三個條件道:「這第三個條件卻也不難,只要侯爺答應日後與靈兒生下的第一個男孩讓他姓聶,並且將其過繼給聶家就成。聶某可在此立誓,不但會親自將其調教成材,而且將來還會將家主之位傳與他,不知侯爺以為如何?」

    王銳聞言心中微微一震。頓時完全明白了聶行天地用意。

    很顯然。他見遊說自己共謀霸業不成,就靈機一動將這個圖謀轉移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王銳與聶靈兒所生地兒子。身上當然有聶家的血脈,而在過繼給聶家之後,也就成了聶家的人,這一點無可厚非。但無論怎樣他也是王銳親生的兒子,將來他成了聶家之主再圖謀天下,難道王銳還能和自己的兒子過不去不成?

    有了這個打算,王銳相信聶行天必定會全力幫助自己,同時也能使聶家的力量更加強大,為下一代的圖謀打下更堅實的基礎。反正聶家已等待了千年之久,就再多等個幾十年又能如何?

    聶行天在這麼短地時間裡就做出了這個決斷,既能令自己相信聶家地誠意,又布好了下一代謀取天下的局,確實是巧妙之極,不得不令人佩服!

    自己對當皇帝地興趣不大,那麼自己的兒子將來能當個皇帝似乎也是不錯。儘管他是姓聶,但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呀,而且這好像亦是解決眼下矛盾最好的選擇!

    王銳越想越是對聶行天佩服得五體投地,而且終於完全相信只要自己答應了這一條,聶家從此就會真的對他毫無保留地全力支持。現在聶行天的底牌已經亮出,就看自己的選擇了。

    沉吟了良久,王銳終於笑了笑說道:「我與莊主說了這許多,卻也不知道在下究竟能否拔得出滅天刀呢!若萬一拔不出的話,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呵呵,既如此就讓銳先試一試再說!」

    聶行天聞言大喜,心知他言下之意已經答應了自己的三個條件。說句實話,他做出這種決斷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聶家的命運是與逆天改命之人緊密相連的。

    王銳既然執意不肯與聶家共謀天下,那麼即使將其除去對聶家來說亦是毫無意義。因此在無奈之下他就靈機一動做出了佈局下一代的決斷,這也是眼下雙方最好的選擇。

    眼見王銳終於同意了自己的條件,聶行天的心中狂喜,哈哈一笑說道:「在下自信自己絕不會看錯,侯爺可儘管一試,聶某亦很是期待!」

    王銳淡淡一笑,轉身走到那塊黑色的巨石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滅天刀」,心中也不禁有一絲緊張起來。

    他也非常好奇。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拔得出這把看上去充滿了魔力的「滅天刀」,究竟是不是逆天改命之人。若是自己萬一真地拔不出來,那適才那些所說可真成了天大的笑話!

    深深吸了口氣。王銳慢慢伸手握住了「滅天刀」的刀把。

    在聶行天似乎同樣極為緊張目光地注視下,他運勁作勢,猛地吐氣揚聲用力一拔。

    只聽「鉦」地一聲龍吟般的聲音響起,那把深深插入巨石的「滅天刀」竟然真的被他毫不費力地拔了出來!

    聶行天喊了聲好,忍不住仰天狂笑起來。千年的預言竟真的在自己的手裡實現,聶家這門閥大族重興可期,不管換成是誰恐怕也會欣喜若狂吧?

    王銳手拿著那柄精光四射的「滅天刀」也是怔在當地,心中地震駭難以言表。儘管事先已經說了那麼多。但他仍難以置信自己竟真的如此輕鬆就拔了聶行天這等絕世高手都拔之不動分毫的魔刀!難道冥冥中真地有天意,自己就是那逆天改命之人,歷史終將會在自己的手裡改寫不成?

    就在他仍未回過神來的時候。聶行天已經抱拳深深一揖道:「侯爺既已拔出這滅天刀,又答應了那三個條件。聶某在此立誓,從今日起聶家必會以侯爺馬首是瞻。傾盡全力相助,絕無二心!若違此誓。聶行天當遭神人共憤,死後亦無面目見聶家列祖列宗矣!」

    王銳醒過神來,急忙還了一禮笑道:「莊主不必客氣,在下既已答應了三個條件,就必定會信守諾言。你我早晚都是一家人,銳也必會以誠心相待,永不相負!」

    二人地目光相對,忽然間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好一會的功夫。兩人才止住了笑聲。

    聶行天從王銳手中接過了那柄「滅天刀」。一邊把玩著,一邊連連點頭喟歎。

    他忽然間一翻手。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個式樣古拙地刀鞘,將那「滅天刀」慢慢插入了鞘中,又遞給了王銳說道:「侯爺既拔出了這把滅天刀,那以後你就是它的新主人了!」

    王銳微微一笑推辭道:「在下不通武藝,這把絕世利器給了我不免是明珠暗投了,還是將其留給有用之人才是!」

    聶行天笑吟吟地說道:「侯爺不必推辭,這把滅天刀後自有用處,你且收下便是!」

    王銳暗暗一笑,心說這「滅天刀」再厲害,難道還有我的手銃好用不成?但聽到聶行天如此說,他也不便再推辭,於是遜謝幾句收了下來。

    直至此刻,二人間似乎才真正沒有了什麼介懷。

    王銳也不客氣,當下直接開口說道:「以銳之推測,皇上的病情必然是出現了變化,因此賊人這才打起了信王的主意。莊主功夫通玄,想必內家之功精絕,不知可有什麼辦法?」

    歷史上天啟是在位7年方才龍御賓天的,但是自拔出了那把「滅天刀」後,王銳的心境已然起了變化,不敢再完全相信歷史。眼下他的計劃都是按照原來地歷史所定,可說是剛剛走上了正軌。

    如果小皇帝在這個時候突然駕崩地話,雖然有朱純臣在,但他實在沒有太大的把握能保證信王能順利繼承大統。而且朱由校待他可謂是有大恩,他也想盡一盡力,看看可否能盡量挽救或延長其性命。於情於理,他都絕不希望皇帝在這個時候龍御賓天。

    由於不懂醫道和受武俠小說毒害太深地緣故,所以王銳一下就想起了聶行天的功夫如此厲害,那麼是否能請他用「內功」給皇帝治病呢?

    聶行天之前只是依據信王的被刺猜測內廷可能有變,並不知道皇帝有病在身,並且病情很重。因此聽了王銳的話後,急忙細問究竟。

    待弄清了原委後,他沉吟了片刻方才開口道:「不錯,修習內家之術雖說能夠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但卻不能活死人、肉白骨!皇上若是小疾,聶某倒有把握用內氣替其除病。可若是已然病疴沉重的話,內氣亦只能助其減輕一些症狀而已。並無起死回生之功!但不管怎樣,此事也先看看再說!」

    他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眼下武兒、智兒都已幫我主掌大局。暫時無法分身。我可令楓兒、靈兒先去幫忙,待桐兒將養好後也一併前去。他們雖沒有什麼大才,但一身的功夫已少有人能敵。有他們在王爺和侯爺地身邊,當可防止類似今日的事情再次發生!除此之外我再精選一批聶家的子弟去聽候侯爺地調遣,另外在資金方面也可予以大力的支持,不知侯爺以為如何?」

    王銳早在琢磨著應該如何開口請他派出一些得力的人手幫忙了,此時見他主動提出,自然是大喜過望。立刻開口稱謝。

    人手和銀子,這是他現在最需要的兩樣,當然多多益善。不過現在那三個條件都還未生效。聶行天的出手已經算是很大方了,王銳也不好意思要求更多。

    既然協議已成,王銳也不再多耽擱下去。當下向聶行天告退,開始準備回京事宜。

    當王銳走出「止武堂」好半天後。聶行天仍然站在那裡一動沒動。

    良久,他突然向著空無一人的屋子輕聲開口說道:「出來吧,他已經離開很遠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只聽「吱嘎」一聲,那塊黑色的巨石竟然像一扇門戶般被打開,一個人隨之從內走了出來,卻正是聶行天地二兒子聶智!

    聶智朝聶行天躬身施禮微笑道:「爹爹手段高明,智兒佩服之極!」

    聶行天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怎麼。智兒以為我最後的條件是在欺騙他嗎?」

    聶智霍然抬頭,面露訝然之色道:「難不成爹爹真想幫他麼?」

    聶行天點了點頭。露出開心之極的笑容說道:「不錯,為父已經改變了主意,決定聶家從此竭盡全力去幫助他!」

    聶智聞言怔在當地,半晌才皺眉說道:「孩兒愚魯,卻不知這又是為何?」

    聶行天不慌不忙地笑道:「我們聶家已經蟄伏了這許久,但為父卻是對外面之事盡皆瞭然於胸,一直在等候佳機。本來當今天子懦弱,朝廷內有奸佞當道,外有建虜窺伺,且民不聊生亂事四起,這真可說是一絕佳地時機!可是這半年多來,此子就如同新星一般躥起,一樁樁一件件事情無不震動朝野、京師,乃至於天下,為父又豈有不察之理?旁的到還罷了,但那天武神槍不得不令人心生顧忌!今日那些龍驤衛你也看到了,不知以為如何?」

    聶智臉色微變,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不曾正面交手,但僅看其架勢就知是勁敵無疑!孩兒早已派人出去打探,昨夜的那些綠林人物好像被龍驤衛一擊全潰,幾乎無一人漏網。這些人常年與官軍交戰,一向都是大佔便宜,此番竟一下就全軍盡墨,由此亦可知龍驤衛地厲害!」

    聶行天點頭笑道:「不錯,不僅是龍驤衛厲害,只怕那天武神槍更加厲害!正因為如此,為父在得知此子竟然到莊後,才立刻布下了這個局,以探其虛實。別的是假,但為父擅觀人相,一生中還從未有錯卻是不假!以吾觀之,此子地命格的確是怪異之極,主星暗而客星極盛,此正是逆天轉勢的命格,否則以當今朝廷之諳弱,上天又怎會降下此等奇才?」

    聶智聞言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知道父親的觀人之術一生中還從來沒有過不靈驗的時候,不由得感到有些震駭。

    聶行天沒有理他,自顧自繼續說道:「我看破了此點,這才趁勢以利誘之,欲籠絡其為我所用。可我卻驚訝地發現,此子竟真的沒有半點圖謀天下之心。我若是繼續強求的話,恐怕會露出破綻。因此靈機一動之下,我才想到了最後的辦法!只要他答應了將與靈兒所生地兒子過繼與我聶家,那麼這天下早晚會姓聶,我們又何必急於一時?」

    聶智有些不解地問道:「以孩兒之見,若真是對他有顧忌地話,只需將其除去便是,又何用得著如此麻煩?」

    聶行天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聶智的肩膀說道:「智兒,你雖然天資聰慧,但畢竟是年輕,火候還差得遠呢!你可知這其中地奧妙何在?」

    聶智急忙躬身說道:「爹爹說的是,孩兒願聆聽教誨!」

    聶行天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智兒,你要記住,對於那些不同的力量,將其消滅並不一定是最佳的選擇,若是能想辦法令其為我所用才是最高境界!此子雖說有很大的力量,但是卻並無極大的野心,若我們能與之成為一家,最後誰得到的好處會更多?為父所要的是聶家最終能問鼎天下,於虛名卻不看重。與家族的利益相比,個人的利益永遠要放在其後,這是我聶家的家訓!智兒你可懂了嗎?」

    聶智的臉上露出欽佩的神色,躬身恭聲道:「爹爹所言極是,孩兒受教了!」

    聶行天瞇起雙眼,笑吟吟地說道:「你既然懂得了為父的心意,自然知道該如何做了吧?記住,我們只有不遺餘力地幫助他,將來能夠得到的利益才有可能越大!」

    聶智急忙應道:「爹爹放您的話孩兒已謹記於心,今後定會真心實意地相幫於他!」

    聶行天點了點頭,哈哈大笑起來……

    王銳自然聽不到他們父子的這番對話,他已經很快準備完畢,帶著「逆天改命之人」的絕對信心和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尋回的蘇瑾,在龍驤衛的護衛下浩浩蕩蕩地回京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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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霹靂嬌娃

    走之前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那就是聶靈兒忽然不見了。這小妮子不知怎麼知道了聶行天想把她嫁給王銳的消息,只留了張字條就飄然而去……

    「爹爹,我會將那臭小子給宰了才回來,到時候還看您逼女兒嫁給誰!女靈兒敬上。」

    聶行天看了後滿面怒氣做聲不得,整個聶家的人見了他無不畏之如虎,對於他的命令從來不敢有半點違抗。

    但這個聶靈兒顯然是唯一的例外,連聶行天也沒有辦法。無論是怎樣的嚴父,在面對唯一的寶貝女兒、掌上明珠時都會是一樣的心態吧?

    對於這個小小的意外,聶行天也只有向王銳連聲表示歉意,並保證一定將聶靈兒找回來好生管束,請他放心便是。

    王銳只是淡淡一笑置之,也沒將此事怎麼放在心上。他知道聶靈兒與蘇瑾的關係十分親密,就如同親生姐妹一樣,又怎麼可能會真的來殺自己?至於如何管教好這個野性十足的小丫頭,眼下還輪不到她,就讓聶行天去頭痛好了……

    他們一行出來的時候只有二、三十人,回去時卻已經變成了有兩千龍驤衛護衛,可說是浩浩蕩蕩好不威風。

    密雲縣令直到此時才得到了消息,當他得知王爺與侯爺竟在自己的治下遇險,還險些喪了性命時,不由得魂飛天外,幾欲當場暈過去。

    他急忙領了人半道上趕來請罪、問安,信王卻是一律不見,一路上不再有任何耽擱,逕直回京師再說。

    離城二十里時。皇帝所派的一支御林軍迎了上來,帶頭的正是成國公朱純臣。他始終放心不下寶貝女兒,自領了這個差使,親率御林軍前來接應。

    待見到朱月應歡蹦亂跳。連頭髮都沒少了一根時,他這才完全放下了心中懸著的大石,宣旨命信王與王銳直接進宮見駕,隨即向王銳詢問起此事地經過來。

    王銳看到有了御林軍接應,於是就命史梁率領了龍驤衛的人馬暫且先回大營整軍聽候命令。待到入了京師後,他又命王謙領了親兵護衛先行送蘇瑾回侯府與丁苑雪、白菲嫣相會,自己則與信王、朱純臣一同進宮面聖。

    當終於在乾清宮見到朱由校的時候。王銳忍不住吃了一驚,沒想到幾天的功夫不見,他竟然真地是一副病入膏肓快要不支的樣子!

    只見朱由校半倚在龍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整個殿裡都充滿著一股濃濃的藥香味。

    他的臉色煞白。還隱隱透出一股青色。看到信王與王銳跪地叩頭請安,朱由校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驚喜的神色,他想直起身來開口說些什麼,卻只換來了一陣劇烈地咳嗽。看他咳嗽痛苦的樣子,好像要連心肝肺都一併咳出來一樣。

    龍榻邊上坐著一個宮裝麗人。年紀與蘇瑾她們差不多,生得也是絕色傾城。卻正是後宮之主張皇后。王銳進宮的次數也算是不少了,但也是第一次見到,可是一下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見朱由校咳嗽的厲害,張皇后秀眉微蹙,伸手為他輕輕地捶背。

    信王離宮時還未曾見到皇兄病成這樣,心急之下淚水當場奪眶而出,膝行幾步向前握住了朱由校伸出地手,不由得有些亂了方寸。

    王銳也是皺緊了眉頭。忽然膝行兩步叩首說道:「啟稟皇上、皇后娘娘。臣與王爺此番能得脫險境,實賴得到了奇人相助。眼下他正在殿外候見。不知能否將其召來,沒準能對皇上的病情大有幫助!」

    他說的這個「奇人」就是聶楓了,由於聶靈兒的「離家出走」,這一次聶家的「四龍一鳳」中變成只有聶楓一人跟了他來。

    朱由校聞言只是苦笑不語,他這病也不知請了多少名醫診治都不見好,心中早已徹底失望,根本不再對所謂地「奇人」抱什麼幻想。

    張皇后卻是面露希望之色,急忙命宣聶楓晉見。

    聶楓進得殿來,待給皇帝、皇后叩首請安後行至龍榻旁,為朱由校把了把脈。

    片刻之後,他躬身說道:「啟稟皇上,您的病是由於手太陰肺經受損所致,不知可否容草民為您診治?」

    張皇后已經聽過不知多少名醫地診斷,此刻聽到聶楓的所說與那些名醫並無二致,似乎是有些門道。不由得心中的希望更增,急忙命他放手診治便是。

    聶楓恭聲說道:「皇上就這麼半躺著就行,待會草民為您診治之時,無論你有何異樣的感覺也不要驚慌。只需小半個時辰,草民敢擔保即可見效!」

    待朱由校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後,聶楓擺了個姿勢站好,雙掌伸出,左掌虛懸在朱由校的頭頂,右掌沿著他的胸腹間緩緩移動,似乎就那麼發起功來。

    眾人見他的診治既不用湯藥,也不需針石,都不禁大感好奇,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一盞熱茶地時間過去,聶楓地頭上、手掌上似乎都有絲絲的熱氣冒出。朱由校地胸腹間也有微微的異響傳出,呼吸亦變得急促了一點。

    王銳的心中其實也很緊張,他前世時倒聽過不少關於氣功治病的事情,只不過那些東西大多數是唬人的,真正有沒有內家之氣是一直在爭論的問題。

    只是聶行天父子卻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他親眼見識過了聶家人的超絕功夫,自然也有一些相信。眼見朱由校的情況不妙,他也只能冒險讓聶楓一試。

    在聶家莊時李惟民就曾與聶楓有過了切磋,沒辦法,像他們這種高手一旦遇到了難得的對手就禁不住會技癢。

    結果是二人的功夫難分高下,但李惟民卻對聶楓的內家之氣佩服之極。據他所說。他自己地功夫是由外而內,若論內家之氣則遠不如聶楓的精純。聶家就是以超絕的功夫領袖了北方武林、綠林道數百年,自不會是欺世盜名之輩。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朱由校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胸脯劇烈地起伏,就好像在拉破風箱一樣,他地臉色也變得潮紅起來。而聶楓則已經是滿頭大汗,似乎已是強弩之末,但仍在勉力支撐。

    驀地,朱由校突然俯身劇烈咳嗽起來,而聶楓趁勢用雙掌在他的背後揉搓推拿。

    隨著朱由校喉嚨間的異響大盛。他猛地大力咳嗽幾聲,接連吐出了幾大口濃痰,呼吸也頓時變得暢快起來。

    當他終於抬起身來時,眾人驚喜地發現他的臉色已然由煞白變成了紅潤,呼吸也順暢平和。再不復適才那般垂死的模樣。轉頭看聶楓時,他已是滿頭大汗委頓在了一旁。

    眾人見到這般奇跡般地變化,都有些目瞪口呆。卻見朱由校忽然展顏一笑說道:「朕覺得很餓,快拿些好吃的來!」

    他已經是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了,此刻想必是因為病情好轉這才胃口大開。張皇后喜不自勝。急忙命傳膳。

    由於他的病情剛剛好轉,所以油膩地東西是不能吃的。只是熬得濃香的大米稀飯加上可口的小鹹菜而已。

    朱由校卻吃得甚是香甜,一連喝了三碗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碗筷笑道:「朕以前還從不知道原來稀飯和鹹菜竟也能這般好吃!」

    眾人此刻已完全放下了心事,聞言不禁轟笑起來。王銳的心中更是大喜,知道來自內廷地危機暫時渡了過去,自己至少又爭取到了不少的時間。

    朱由校這才轉向聶楓微笑道:「你是叫聶楓嗎?好,好,此番你治好了朕的病,朕自然是重重有賞!這就賜封你錦衣衛千戶銜。可隨意御前行走。你可滿意否?」

    聶楓急忙叩首謝恩,心中對這封賞卻不太在意。他此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奉了聶行天之命要絕對保證王銳地人身安全,其餘一切均不會放在心上。

    朱由校點頭一笑說道:「朕有一事甚是奇怪,那些名醫們也是說朕的手太陰肺經受損是致病地病因,可無論是用湯藥還是針石都未見氣色。聶卿什麼都沒有用,卻是如何治好的病呢?」

    聶楓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回皇上的話,您是因為手太陰肺經的陰寒之氣已深入經脈,這才導致了病疴沉重。尋常的湯藥、針石無法驅除那些陰寒之氣,自然不會見效。而微臣是用內家之氣強行替皇上驅除陰寒,所以才能有立竿見影的效果。眼下陰寒之氣已被臣驅除了大半,但仍有部分鬱結在各**位之中。以後每日仍需於中府、雲門、天府、俠白、尺澤、孔最、列缺、經渠、太淵、魚際、少商等這些**位上行針,再輔以內家之氣拔除陰寒之氣,如此方能痊癒!」

    但凡是學武之人,無不粗通醫道。聶家精練內家之氣,對人體的經脈自然是更加熟悉。

    其實朱由校的病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只是因為他地身體素質太差,再加上病情遷延已久入體沉重,因此那些名醫、太醫雖然知道病因,卻苦於湯藥、針石無效,找不到合適地治療方法,而那玄妙的內家之氣卻正是再合適不過地對症「良藥」,這才一舉奏功,卻不是說聶楓的醫術已經超過了那些名醫。

    朱由校哈哈一笑說道:「既是如此,那朕的病就全托付於聶卿啦!呵呵,也只有王卿這等奇才才能找到聶卿這樣的奇人,這算不算是又一個奇跡呢?」銳急忙叩首道:「皇上過譽了,此乃皇上鴻福齊天,臣又豈敢貪天之功?」

    朱由校笑著點了點頭,又忽然慢慢斂起笑容,瞥了信王與王銳一眼說道:「五弟、王卿,此番你二人到底遇上了何事,還不快將經過全部說與朕聽?」

    信王與王銳對望了一眼,當下由信王將從打獵遇雨。至悅來客棧避雨遇險,一直到最後獲救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王銳在一旁又做了些細節補充。

    不過對於聶家莊的事情他當然要有所保留,只約略提了那是前朝門閥士族的後人隱居在那裡而已。這一點同行地人差不多都知道。想瞞也不可能瞞得住。

    張皇后和朱純臣也是頭一次聽到全部驚心動魄的過程,都覺得驚險刺激之極,無不為他二人捏了把汗,只感到他們能安然無恙的歸來實在是幸運之事。

    朱由校越聽越怒,到最後已變得面色鐵青。他當時病重,張皇后和朱純臣等人自是不敢將事情全部都告訴他。

    此刻他的病已經好了大半,聽到堂堂地王爺和侯爺竟在京師腳下悍然遭到了大批綠林賊人的截殺。險些就性命不保,自是忍不住怒氣勃發。

    他霍地站起身來,一邊踱步一邊咬牙冷笑道:「堂堂王爺在天子腳下竟會被綠林賊人公然截殺,不但我朝二百年從所未見,只怕是自古以來亦不曾多有!眼下那班賊人既然已悉數被擒獲。此事就交與東廠和錦衣衛去查辦,定要找出背後的主使之人不可。到時朕必將其扒皮抽筋、挫骨揚灰,再誅滅九族,以為吾弟解恨!」

    王銳聞言暗暗一笑,心說幹這事的除了老魏還能有誰?你將那班賊人交給東廠和錦衣衛去審問。又能審出些什麼來?

    當然,對於這些猜測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絕不可能當著朱由校的面說出來。

    只聽朱由校冷笑著繼續說道:「密雲縣治下不嚴,竟由得如此一大夥賊人自由出入而不查,自是難逃其罪!著即將順天府尹與密雲縣令鎖拿進京,下入北鎮撫司大牢問罪!聶家莊救駕有功,特賜封天下第一莊,賞良田千頃!」

    一連串的賞罰完畢,他地怒氣漸消,忽然又轉向王銳微笑道:「若說這一次的事情。也還有件高興的事。那就是王卿竟然尋到了蘇姑娘!哈哈,這一段千古佳話便宜了五弟。倒令朕都有些眼熱,恨不能也可以親歷如此驚險刺激的事情!既然蘇姑娘已經平安歸來,朕也當履行諾言,改日就親自賜婚,並封其為一品誥命夫人!未知王卿以為怎樣?」

    王銳聞言急忙叩首謝恩,心中的興奮難以言表。好不容易等朱由校發完雷霆之怒,該賞地賞,該罰的罰之後,王銳等人終於能解脫告退出來。

    王銳急欲回府去一看情況,所以溫言哄著朱月影先跟父親回國公府去,待自己一旦得空自然會去府上給老丈人請安,當然也少不了看她。

    朱月影雖然一萬個捨不得,也只好乖乖地聽話。此飯若不是她任性非要跟著去打獵,就不會遭遇這等危險,令朱純臣擔足了心,回去後估計仍少不了一番教育和責罵。

    於是王銳在向朱純臣告辭後,立刻急匆匆趕回了侯府。

    此刻的侯府完全是一派喜慶的氣氛,丁苑雪和白菲嫣見蘇瑾竟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一番驚喜可謂是非同小可。

    三姐妹先是抱頭痛哭,隨即又喜動顏色,嘰嘰喳喳說起了別來之情,似乎有無數地話都說不完。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而這三個絕色美女恰巧組成了最最漂亮的一台!

    其餘人得知了侯爺夫人竟真地平安無恙回來後,自然也都是高興之極,滿府上下都籠罩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險些賽過了過年時的那般熱鬧!

    當王銳終於回來時,這種喜慶的氣氛自是達到了頂點,當下大排筵宴慶賀。

    酒宴中,謝天博、丁苑雪和白菲嫣以及方孝正夫婦自不免又向王銳問起了遇險與找到蘇瑾的經過。

    王銳只好打疊起精神再次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直將眾人聽得心旌搖動連連感歎,只感到這比戲文上的那些故事更要精彩1倍。

    方孝正夫婦看到蘇瑾更是樂得連嘴都合不攏了,只是一個勁地誇讚。一想到妹妹妹夫的囑托再無半點遺憾,可說是老懷大慰。

    由於兩人現在還未大婚,所以蘇瑾還不宜住在侯府。王銳儘管一萬個不願意,此時卻也不得不屈從世俗禮儀的壓力,在酒宴後將送蘇瑾到了成國公地府上。在大婚前,那裡就權且當作了她地「娘家」。

    蘇瑾和朱月影現在的關係已是十分親密,但丁苑雪和白菲嫣仍害怕她孤單,於是主動陪著其一起住到了成國公府上。眼見眾女地關係如此融洽,王銳的心裡當然高興之極。

    從成國公府回來後,王銳將謝天博單獨請到了屋中,準備和他密議一下關於聶家的事情。若論在王銳心中的信任程度,除了妻妾之外,謝天博自然仍是排在第一名。

    二人剛剛坐下,各自品了一口香茗,還沒等開口說話,就猛然聽到窗外聶楓和王謙的聲音同時喝道:「什麼人,竟敢夜闖侯府?真是好膽!」

    隨著呼喝聲,王銳和謝天博只聽頭頂屋瓦碎裂的聲音響起,屋頂竟猛然裂開了一個大洞,一道紅雲自洞中躍落,直朝王銳撲了過來。

    同時間房門和窗戶也被撞破,三道人影衝進屋來,閃電般直朝那紅雲撲去。

    雙方的速度都如流星閃電一樣,可那紅雲終究是搶先發動了一步,人在半空已經是長劍在手,暴起一點寒芒直向王銳刺去。

    王銳心中一驚,本能地向後急退幾步,同時伸手去掏手銃。

    只可惜他的功夫與對方相差太遠,手指才剛剛摸到手銃柄,那點寒芒已「咻」地點在了他的咽喉之上硬生生頓住。隨即殺手也定在當地現出了身形,卻正是一身紅衣的聶靈兒!

    幾乎在同時間,兩刀一劍也硬生生停在了聶靈兒的後背之上,持兵刃之人正是李惟民、聶楓與王謙。自從回到京師後,朱純臣擔心愛婿再出什麼意外,特意將李惟民調給了他,負責貼身保護王銳的安全。

    三人也是因為一眼認出了聶靈兒,這才硬生生止住了兵刃,聶楓忍不住失聲叫道:「小妹,怎麼是你?你開什麼玩笑,快將劍拿開,千萬別誤傷到侯爺!」

    聶靈兒窄長的細劍就點在王銳的咽喉上,她臉如冰霜,頭也不回地冷冷說道:「趕快將你們的兵刃拿開,否則我一劍就要了他的命,本小姐說得出做得到,不信的話就儘管試試!」

    聶楓知道自己的這個寶貝妹妹一旦耍起性子來,連天王老子也不怕,大駭之下連忙收劍,同時也拉著李惟民和王謙後退幾步,滿臉賠笑道:「我信,我信,好妹妹,千萬別那樣!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爹爹正在到處找你。你還是趕快回去吧,可別惹得他老人家生氣!」

    他一邊說一邊朝李惟民和王謙打著眼色,示意他們千萬別輕舉妄動。對這個寶貝妹妹的功夫他瞭解得很,在這種情況下她只需微一發力就能刺傳王銳的頸項,就算他父親那樣的絕頂高手來了也是無用。

    李惟民和王謙也都見過聶靈兒的身手,自是知道她的厲害,當下依言一動也不敢動,只是眼也不眨地盯住了聶靈兒。

    聶靈兒的俏臉如同罩了層寒冰一樣,冷冷地瞪視了王銳一眼,略帶譏諷地說道:「信不信我一劍就殺了你?」

    鋒利的劍尖激得王銳的脖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是他卻淡淡一笑:「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死在靈兒小姐這般天仙一樣人物的手裡,在下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49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雷霆霹靂

    聶靈兒聞言柳眉倒豎,手上微微加了點力,鋒利的劍尖頓時陷得更深了些,已可以隱見一點殷紅冒了出來。

    她輕輕啐了一口冷笑道:「你這油嘴滑舌的傢伙,真不知蘇姐姐看上了你哪點?別以為倚仗著蘇姐姐我就不敢殺你,大不了我就先殺了你,然後再賠上性命向姐姐謝罪罷了!」

    王銳嘿嘿一笑,微微歎了口氣道:「想不到靈兒小姐對在下情深若斯,竟然竟要與我雙雙殉情,銳實在是感激不盡!既然如此,就請小姐動手吧,既是今生無緣,那就讓我們到陰間再做一對至死不渝的夫妻!」

    說著,他竟閉上了雙眼,擺出了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

    聶靈兒的俏臉唰地羞得通紅,險些直接進入了暴走的狀態。

    她被氣得渾身微微顫抖,狠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齒地說道:「呸,放……胡說八道!誰對你情深若斯了?做你的春秋大夢!本姑娘今天來你這狗窩就是想給你兩個選擇,或者你主動去和我爹爹說明廢掉你我二人的婚約,或者我殺了你一拍兩散,看爹爹還會逼著我去嫁誰?你若再敢戲耍於我,可休怪本姑娘的劍下無情!」

    李惟民等人見狀不由得暗暗好笑,但只能強忍著不笑出聲來,生怕真的刺激到了聶大小姐。

    聶楓對自己的妹妹當然是再瞭解不過了,心知她心高氣傲,從來也未將任何男人放在眼裡。眼下她這般惱怒。反倒說明了是有問題。看到王銳儘管是處於被脅迫之中,卻仍然從容應對似乎掌控著局面的情形,自己的小妹這一回沒準是真地遇到了剋星!

    其實事情還真和聶楓想的那樣相差彷彿,聶靈兒現在的確是感到有些心亂如麻。

    她一向心高氣傲,對於王銳第一次見面就絲毫沒將自己放在眼裡感到頗有些不忿。心說從來都是自己對男人不暇以顏色,又什麼時候輪到他人給自己臉色看了?等有機會非要找還這個場子不可!

    當得知父親竟然要將自己嫁給那可惡的傢伙時。聶靈兒不由得又驚又怒。那傢伙既然明明不喜歡自己,卻還要答應了親事,這明擺了是對我聶家有所圖,爹爹又怎會如此糊塗?

    於是她當即留下字條私自出走,決定自己來解決這個問題。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嫁給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

    這小妮子在盛怒之下其實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一直在意的是對方不喜歡自己。可還沒仔細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喜歡對方地問題。

    眼下見王銳接連語含調侃戲耍自己。聶靈兒怒不可遏,但手裡的劍卻始終刺不下去!

    王銳睜開眼來,看到聶靈兒羞怒的樣子,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種有趣的感覺。

    他原本對這個聶大小姐無半分好感,此時知道她看上去雖然冷傲,但實際上只是個單純無比的刁蠻小妮子而已。

    不過為了得到聶家這個強有力的支持,不管自己喜不喜歡,這門親事還是要結的。既然這個刁蠻地小丫頭早晚會成為自己地老婆,那麼他就不妨先上演一次中國古代版的馴悍記。

    胭脂馬可不是誰都能騎的。非好男兒不能駕馭!既然是挑戰,當然要有點難度才好。若是能將這個絕色的刁蠻小妮子馴服,那也絕對是件相當有成就感的事情!

    想到這裡。王銳繼續裝模做樣地長歎一聲說道:「想不到我對小姐一片癡情,小姐竟如此絕情絕義,難道你真的那麼恨我嗎?」

    聶靈兒此時已有些冷靜下來,知道自己越是生氣,恐怕對方越是開心。

    她不屑地冷笑一聲說道:「不錯,你累次戲耍於我,我當然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現在我已經改變了主意,決定只給你一條路選了。那就是讓你這可惡的傢伙死在本姑娘的劍下!」

    王銳聞言沒露出絲毫的懼色。反倒是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小姐已然恨我入骨,那恐怕就算殺了我也不能消你地胸中之氣。不如我們玩個有趣的遊戲如何?如果小姐能贏的話,我保管比殺了在下可要解氣得多!」

    聶靈兒見他在自己利劍地威脅下始終能從容不迫談笑風生,心中也暗暗有些佩服。

    但是她表面上肯定半點也不會露出來,只是冷哼一聲說道:「在本姑娘的劍下,你休想能玩出什麼花樣,我可沒功夫陪你玩遊戲!」

    王銳也不理她,笑吟吟地說道:「今日在下未曾有絲毫的防備,這才落入了小姐的手中。小姐突施暗算,未免有些勝之不武。我想和小姐打一個賭,若是你現在將我放開,下一次還能如此將我制住的話,那在下不但會主動向聶莊主提出廢除婚約,更會終生給你做奴做僕,不知小姐認為如何?」

    聶靈兒聞言不禁興趣大起,一雙美目閃了一閃,盯著王銳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嗎?那如何算是你贏?本姑娘可不會佔你半點便宜!」

    王銳淡淡一笑道:「很簡單,我的人手多而小姐只是孤身一人,所以為了公平起見,在下只需制住小姐你三次便算是我贏,條件也是今後終生都要給我做奴做僕!不知小姐可有膽量麼?」

    聶靈兒眨了眨眼睛,忽然倏地將劍收了回來,舉起右手微笑道:「好,君子一言!」

    王銳摸了摸自己地脖子,伸掌與她輕輕一擊笑道:「駟馬難追!」

    聶靈兒收回了手,突然咯咯嬌笑道:「臭小子,你就準備著給本姑娘做奴做僕吧!你放心,我定會好好地待你地!」

    話音未落。她的腳尖一點地,人已從屋頂地那個破洞又鑽了出去,紅影一閃而沒,只留下了一串銀鈴般地笑聲……

    好半晌的功夫,李惟民他們才回過神來,悻悻地將兵刃收起。他們三人都算是有數的高手了。卻讓侯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一個小姑娘給制住。

    雖說聶靈兒也不算是外人,但三人仍是感到大沒面子。說實話若不是王銳應對從容,他們還真不知道今天這事應該如何收場才是!

    聶楓栽在自己的妹子手裡雖不覺得惱怒,可也感到很不好意思。父親命他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王銳,可是剛才的殺手如果不是聶靈兒而換成是與她差不多高手地話,那侯爺真就是危險了。

    他上前幾步插手施禮道:「舍妹生性頑劣,還望侯爺莫怪!我定會稟明父親盡快將她找回去。絕不會再讓她如此胡鬧了!」

    王銳擺了擺手。笑吟吟地說道:「聶大哥放心,令妹只是一時氣不過而已,不會當真傷到我的。不過從今天起你們可也得小心了,千萬別讓我輸了賭注才是。否則將來你可是少了一個好妹夫,卻多了一個沒用的奴僕罷了,哈哈……」王謙在一旁插嘴笑道:「爺儘管放心就是,我等定不會讓爺輸了賭注!」

    王銳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先幹好你的活,別胡吹大氣。若是萬一我輸了,你就等著一輩子給侯府倒糞桶去吧!」

    王謙頓時嚇得吐了吐舌頭沒敢再吱聲。眾人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對那幫綠林賊人的審訊果然如王銳所預料的那樣,無論如果嚴刑逼供,那幾名匪首一口咬定了此事只是由一個神秘的中年書生作為中間人。至於僱主是誰他們毫不知情。

    而對那個神秘中年書生地查找也是毫無進展,誰知道他現在還是不是活在人間?如果已經被僱主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地話,天下之大又到哪裡去找?

    王銳的心中認定了此事就是老魏所為,因此讓東廠和錦衣衛來負責查察又怎麼可能會有結果?他本就沒指望著能借此機會扳倒老魏,如果事情那麼容易,老魏早已經不知死過多少回了。

    朱由校雖然幾次三番敦促,甚至訓斥了老魏,但此案仍一直懸在那裡。始終沒多大的進展。

    案子沒什麼進展。另一邊軍器局那裡卻突然傳來了好消息。姚福欣風風火火地找到了王銳,說是火炮已試製成功。過幾天就要進行最後的試射檢驗。王銳大喜,立刻將此事稟告了皇帝和信王,請他們到時候一同去看。

    朱由校這些日子來經過聶楓的調治,病情一天天好轉。他已經憋了很久,自是非常想親眼看看被王銳所說的比紅夷大炮還要厲害的新式火炮究竟是何等模樣。

    終於到了試射的日子,這一天仍是天高氣爽,試炮的地方在離龍驤衛不遠地一處極為寬闊的山谷裡。在臨時搭起的土台上,皇帝、信王和朱純臣都已到場,正好奇地一邊聽王銳解說新式火炮,一邊用千里鏡四下裡觀望。

    就在土台下不遠處安全地距離上,一溜排開了5門新式火炮,炮管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藍幽幽的光澤。

    這些火炮完全是按照王銳要求的那樣,炮管是純鋼所鑄,長1.7米,口徑80毫米。採用了帶有駐退復進機的新式炮架,後有可折疊的八字型炮鋤,在發射時可以釘入地裡穩定整個炮架。除了仍然是前膛裝填外,炮的整體已經與近代的野戰榴彈炮非常相像。

    在山谷地另一頭,也已經事先用木頭和石頭建好地堡壘和斷牆,作為火炮試射的打擊目標。從千里鏡中看去,這些堡壘和斷牆都建得十分堅固。

    朱由校反覆看了幾回火炮,有些將信將疑地朝王銳問道:「王卿,朕看這些新式火炮連紅夷大炮地一半大都不到,當真有那麼厲害麼?」

    王銳微微一笑道:「厲害不厲害光臣誇口也是無用,等待會皇上親眼看了便知!」

    朱由校哈哈笑道:「不錯,那就讓他們趕快開始吧。朕有些迫不及待地等著王卿能再次帶來驚喜呢!」

    王銳笑著點了點頭,起身走到台邊,朝台下的史梁示意。史梁立刻舉起了令旗,各炮的炮手依令開始射擊前地準備。

    這些炮手也都是早從龍驤衛中精選出來的,已然訓練得純熟,此刻他們正分工配合。測距、調整炮身角度,裝填炮彈等等一絲不苟。

    儘管他們不懂彈道物理學,也沒有先進的測距儀,但卻早就從王銳那裡學會了拇指測距的方法,精確度比之原來全憑經驗判斷提高了不知多少。

    這拇指測距法是他在前世玩滑翔翼時跟一個「老鳥」學的,用之來進行著陸點的測距、定位,簡單而又實用。沒想到在這裡又發揮出了大作用。

    不一刻地功夫。射擊諸元已經全部準備完畢。

    在眾人緊張而又期待的目光注視下,史梁猛地將令旗向下一揮,口中高喊道:「第一輪齊射,放!」

    只見負責擊發的炮手猛力一拉火繩,砰、砰……的接連幾聲巨響,5門火炮依次發出了怒吼,炮口火光閃動,炮身向後猛地一坐,迅即又自動恢復了原位。

    隨著炮彈劃破空氣的「咻咻」聲響過。山谷另一頭的目標群中頓時傳來了幾聲巨大的炸響。

    從千里鏡中望去,但見爆炸地氣浪一道道騰起了老高。5發炮彈中,2發命中了一個木屋。1發命中了石牆,而另外發也在距離目標不遠地地方爆炸。

    那個木屋頓時被摧毀,木片被炸得碎屑橫飛,完全垮塌下來。石牆也被炸塌了半邊,只剩了小半截。這完全是開花彈的威力,如果是實心彈絕對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朱由校和信王等人在千里鏡中看的真切,不由得大聲喝彩。沒多一會的功夫火炮已經再次裝填完畢,隨著史梁的令旗揮動。第二輪齊射又發。這一次命中了4發。直接將一個木屋和石牆幾乎炸的無影無蹤。

    新式火炮由於有了反後坐力裝置,一次射擊後不需要在進行復位和重新瞄準。速度自然大大提高了不少。

    而且在採用了小口徑的炮管之後,每發射一彈後不需要再像紅夷大炮那樣先用水澆滅炮膛內的火星,然後再用包裹了干布地長木棍擦乾的苯辦法。而是只用包了浸滿油脂鹿皮的木棒,僅僅一次就能同時完成熄滅火星和為炮膛上油地兩步工作,更有利於下一發炮彈的裝填,射擊的速度當然也是大大提高,由原來的2分鐘1發提高到了不到30秒1發!

    這可能已經是前膛火炮的極限了,雖說比起後膛炮來還差得遠,但只要配備的數量足夠,再加上合適的戰術話,已經可以完全達到野戰的要求。

    在眾人地歡呼聲中,5門炮又進行了3輪地齊射,最終將作為目標的木屋與石牆全部轟成了一片廢墟。

    王銳親自用拇指測距法量了量,估計目標地距離在2500米左右。在這樣的距離上能有如此精度,無論是火炮的性能和炮兵的技術都只能用滿意來形容了。

    接下來又進行了最大有效射程的試射,最終的結果是在400米左右,幾乎與紅夷大炮相當,同樣是令人非常滿意!

    當所有的試射完畢之後,朱由校按納不住興奮的心情,親自下得土台來走到那5門火炮前,好奇而又仔細地查看了一番,嘴裡不斷嘖嘖讚歎。

    他轉向王銳等人笑道:「好,好,朕看此炮已經勝過了紅夷大炮,從今往後我們可以再也不用受制於那些西夷了!哈哈,不知此炮可已有了名字?」

    王銳急忙答道:「回皇上的話,此炮尚無名字,正要請陛下賜名才是!」

    朱由校笑著點點頭,略一沉吟後哈哈笑道:「朕看就叫做雷霆神武炮,將來就要用它的雷霆霹靂來打出我大明的神武威風!」

    眾人自是轟然喝彩,王銳則叩首謝恩道:「多謝陛下賜名,臣定當不負聖望,以之滅建虜志氣,長我大明神武威風!」

    朱由校點頭笑道:「朕早說王卿定然又能帶來驚喜,你果然是沒有令朕失望!呵呵,前番卿保護信王之功還未賞賜,眼下就又立新功,待朕想想該賞賜你些什麼好?」

    王銳微微一笑說道:「皇上莫急,今天的好戲還遠遠沒完呢!」

    朱由校聞言頓時又來了興趣,急忙問道:「哦?難道除了這雷霆神武炮,還有什麼好玩的東西不成?」

    王銳抬頭一看,隨即面露笑容,用手向上一指道:「皇上請看,好戲來了!」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地抬頭向上望去,只見碧藍的天空中大約有二、三十架飛天神翼由遠及近馭風而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到了頭頂之上,繞著***往復盤旋……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但是眾人仍然忍不住感到一陣激動,因為此刻在上面飛著的是迄今為止天下間唯一能征服天空的大明勇士,每想到這一點都會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熱血沸騰。

    朱由校對飛天神翼更是有別樣的感情,因此心中的激動還在其他人之上。但是他猜王銳說的好戲肯定不僅僅是這些,所以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飛天神翼,靜靜地等待。

    果然,那些飛天神翼盤旋著越飛越低,忽然之間一個接著一個地朝地面俯衝下來,其勢迅如閃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第一架飛天神翼離地面還有十幾米時,上面的人突然一揚手扔出了一個黑黝黝的物事,緊接著振翼而起重上藍天。後面的飛天神翼一一重複了這個動作,半空中幾十個黑點密密麻麻地直朝地面砸了下來……

    轟、轟、轟……接連幾十聲的爆炸巨響直震得每個人都心旌搖動,雖然每個黑點的爆炸威力都比不上炮彈,但是它勝在密集和突然。幾十個爆炸點相距甚近,迭加起來的效果可說是蔚為壯觀。

    眾人愣了半晌,這才猛然爆發出歡呼之聲。而就在這時,天空中的飛天神翼又已經折返而來,將剛剛的一幕又重複了一遍……

    王銳滿意地笑了,光有飛天神翼而沒有武器,那只是花架子而已,唬唬人還可以,可是實際的用處卻不大。

    但眼下有了新式火器的配備,大明空軍的雛形已顯。有了這最原始的「突擊」與「轟炸機」的配合,天下還有何險地可言?

    前些天時別看聶家莊的城高牆厚防守嚴密,但若是用一隊飛天神翼先行如此突擊,然後再配合著地面火槍進攻的話,它的城池就算是再堅固10倍亦是毫無用處。也怪不得當時的史梁會那麼篤定,絲毫沒將聶家莊放在了眼裡。

    在場之人沒一個是傻子,自是立刻看出了其中的奧妙,心下也忍不住感到震駭。

    朱由校的臉上露出興奮之極的神情,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手製造的飛天神翼竟還有如此作用,不由得有些樂不可支,拍手大聲稱好。

    他轉向王銳,眼中射出興奮的光芒問道:「王卿,這些勇士的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竟然會這般厲害!」

    王銳淡淡地一笑,一伸手從身上掏出個黑黝黝的圓形彈子,將其雙手呈上說道:「回皇上的話,此物名為霹靂子,是臣專門為飛天神翼而所做的!」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49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飛龍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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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霹靂子」差不多有蘋果般大小,外殼是由生鐵所鑄,只是薄薄的一層。當內部的火藥爆炸之時,這層鐵殼就會被炸得片片碎裂,從而利用這些不規則的彈片和裡面所裝的碎鐵釘鐵片爆破開來形成巨大的殺傷力。

    彈體上開有一孔,插著一個寸許上的木製信管,內盛緩燃的火藥,用以實現最後的引爆。

    而為了讓點燃信管更加方便,在其頭上塗抹以白磷。這樣一來只需輕輕一擦,信管便會被引燃,不用在拿明火去點,變得十分簡單。但因為白磷有劇毒和極易自燃,不能暴露在空氣之中,因此信管頭上還加裝了一個火帽,待使用時將火帽除去即可。

    正是由於這些設計,才使得用飛天神翼來空投這種「霹靂子」變成了現實。現在的飛天神翼上都加裝了特製的皮囊,大約能夠攜帶5-8枚大小不一的「霹靂子」,用以摧城拔寨或者野戰突襲俱是威力驚人,絕對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朱由校接過了「霹靂子」,只覺得入手沉甸甸的。一想到剛才爆炸的壯觀場面,他也恨不能親自駕著飛天神翼一試方才過癮。

    王銳看出了他地心思。於是又拿出一個僅如同網球般大小的「霹靂子」笑道:「這種霹靂彈是步騎軍所用,威力雖然小了些,但也是十分好用。不知皇上可願意試一試?」

    朱由校聞言大喜,急忙拿了過去。只見這種霹靂彈的構造完全與「霹靂子」一模一樣,差別只是大小和輕重而已。

    他地童心大起,當下向王銳問明了用法,想要親自試一試它的威力。

    王銳詳細說了一遍使用的方法,然後安排好了一切保護措施,這才讓朱由校親自去投彈。

    大多數人第一次的實彈投擲都會緊張得要命,就算是嚇得尿了褲子也不稀奇。傷亡事故在這個時候最容易發生。王銳前世就曾聽說過有新兵第一次實彈投擲時由於過去緊張,結果拉了火繩後將手榴彈死死攥在手裡,而是將火繩給投擲出去的笑話。

    因此他絲毫不敢大意,就站在一旁眼也不敢眨地盯著朱由校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意外。

    但不得不說朱由校是個另類,他非但沒有半點緊張,反而是興奮之極,完全正確地依照程序將信管引燃後,用力將霹靂彈擲了出去。

    只不過這廝的身體素質和投擲技術都太差,用了吃奶地力氣也才將霹靂彈扔出了不到20米遠。只唬得王銳眼疾手快。急忙將他一把拉到了親兵護衛早就豎起的巨盾後躲避,以免萬一被爆破的碎片所傷到。

    朱由校卻是興奮得雙眼放光,朝王銳哈哈一笑說道:「怪不得前幾次王卿都說時機還未成熟,原來果真是憋著這幾件寶呢!眼下有了天武神槍、雷霆神武炮和霹靂彈的組合,天下間還有誰能是朕龍驤衛的敵手?」

    王銳連忙謙遜了幾句,心裡卻是苦笑一聲。不錯,眼下火槍、火炮再加上手雷的組合已經使龍驤衛的武器裝備處在了這個時代的最顛峰。就算對手是號稱當世最強的八旗精兵,他也有把握戰而勝之。

    只不過戰爭的勝利絕不是僅僅簡單地看誰地兵多,誰的武器裝備更加精良。如果是那樣的話,古往今來哪裡還能有那麼多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經典戰例?我們的人民軍隊又怎麼可能用小米加步槍就擊敗了兵力和武器裝備都佔絕對優勢的強敵?

    能夠影響最終勝負的還有許多不可預料的因素。其中最重要的一點當然就是人和了。

    如果他現在能夠提督遼東,將軍政大權集於一身,上下齊心將士用命的話。他有信心以龍驤衛這支精銳為主,其餘部隊為輔。很快扭轉遼東地戰局。

    可眼下的情況是主持遼東之事的乃是脾氣很硬,可名望正如日中天的袁大帥。他老人家還僅是個小小地按察使時就連最高司令長官的賬都不買,難道還會對一個乳臭未乾,橫插進遼東戰事一腿的王銳有什麼好顏色不成?

    王銳每每想到此事就覺得頭疼,若是讓他現在就率龍驤衛入遼東作戰的話,他不怕八旗精兵,反倒是擔心自己人的「窩裡鬥」會帶來難以想像的災難。因此現在皇帝一提到此事並充滿了無限的期望,他就愈加感到一種壓力!

    另外一件讓王銳感到有些頭痛的事情就是雷霆神武炮雖然厲害無比。但眼下生產地速度很慢。所耗費地銀兩更是巨大。若是想大批量地裝備,首要之務還是想方設法先將整體的冶金與工業水平提升一大步。

    好在現下在資金問題上他暫時還不用擔心。常言道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前些日子他與信王險死生還,卻不但找回了蘇瑾,更意外得到了聶家這樣地強援。

    對於聶家其它方面的實力王銳現在還不十分清楚,但僅財富一項就已經讓他感到暗暗心驚。

    別的不說,試想一下聶家曾經領袖了綠林道達數百年之久,僅單此一項積累下來的財富恐怕就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在王銳離開聶家莊時,聶行天隨意拿出了兩萬兩的金票讓他先解決一下燃眉之急。若是不夠地話隨時開口再要便是!

    王銳當時表面上雖很鎮定,內心裡其實卻暗暗咋舌不已。兩萬兩的黃金眼下對他來說儘管已經算不上如何巨大的一筆財富,可是看聶行天舉重若輕地樣子。似乎是完全沒將這個數字看在眼裡,在這一點上他可萬萬無法與其相比。

    如此有力的強援讓他既感到高興,又有一絲擔心。如果一個控制不好的話,就很有可能遭到其強烈的反噬。雖說從那第二和第三個條件上聶行天已經顯示出了足夠的誠意,但是王銳仍然不得不分外地小心。

    正因為如此,他才開始重視起與聶靈兒的這門親事來。如若真的能收服其心,對他與聶家的關係無論如何都只有好處可言。若不是這樣,他哪裡有耐心跟聶靈兒那小丫頭去立下那等無聊地賭注。玩什麼捉放曹的遊戲?

    正想得有些失神間,忽聽得朱由校哈哈一笑繼續說道:「朕適才已經說過要一併封賞,自然會說話算數!傳旨,著即賞王卿良田千頃、金萬兩,蔭其二子輕騎都尉。其餘有功者,待你具本詳奏後再敘封賞!」

    王銳急忙叩首謝恩,隨即笑吟吟地說道:「皇上對臣早已是恩重如山,所以臣不希求皇上再賞賜,只求陛下能再的撥銀兩與軍器局,使雷霆神武炮能早日裝備龍驤衛。如此臣才能不負聖望。掃平建虜揚我大明神武之威!」

    他說得倒不是虛言客套話,而是內心的真實所想。若是現在朱由校就將該賞的都給賞完了,那以後信王登基之時還賞些什麼?而且龍驤衛實際上是皇帝的私兵,自然還應該想方設法從內庫裡讓他心甘情願地掏出錢來發展壯大。自己的錢主要還是用在三大煉坊的身上,總不能一直給軍器局倒貼不是?

    朱由校點了點頭微笑道:「王卿不居功貪賞,的確是難能可貴。若所有的臣子都能如這樣,那朕還有何憂事可言?銀兩地事情你不必操心,朕已經與塗文輔說得明白。但凡是軍器局所需,必要優先撥給不得有任何延誤,否則朕就拿其是問!」

    王銳暗暗一笑。連忙謙虛了幾句,心說你要是知道了我的真實想法,恐怕就不是誇讚,而是要誅滅九族了!待聽到朱由校擔保資金方面不成問題。他的心中更是高興。

    朱由校擺了擺手,忽然話題一轉,眼中露出興奮之色說道:「當初朕就想乘飛天神翼,以嘗翱翔藍天之快。不想卻被眾卿所阻,結果讓王弟佔了先!眼下已經有這許多勇士已都可以乘之征服天空,想必技術已然是大成,未知王卿現下可實現朕之夢想否?」

    他的膽子可謂是極大,竟然一直沒忘了想乘自己親手所做飛天神翼翱翔藍天的夢想。

    信王和朱純臣聞言大駭。立刻出言勸阻。他們不敢明著說此事的危險。只說皇上眼下龍體還未痊癒,實在不適合行此冒險之事。不妨等日後完全康復之後再說。

    朱由校頓時沉下了臉,命他二人不可再多言,只將目光盯在了王銳的身上,看他怎麼說。

    信王和朱純臣連忙暗暗朝王銳使眼色,示意他絕不能答應。

    王銳卻莫測高深地微微一笑,恭敬地開口道:「回皇上的話,臣適才已經說過,今天的好戲還遠遠未完。皇上想親自實現飛天之夢,此千古帝王都未曾有過之大勇也,臣即便肝腦塗地亦要盡微薄之力。放心,這包在臣的身上就是!皇上、王爺、國公,請隨我來。」

    朱由校聽他答應下來,心中忍不住大喜,高興得險些直跳起來。信王和朱純臣知道王銳一向穩重,今日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皇帝如此冒險地要求,其中肯定有什麼原因,因此並未生氣,反倒也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王銳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多言,當下轉身頭前走去,朱由校等人急忙隨後跟上。今天的好戲已然不少,眾人實在想不出他還能玩出什麼新的花樣。

    轉過了一處山坳,王銳忽然停住了腳步,臉上露出得意地笑容,回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朱由校等人連忙緊走幾步趕上來。順著他手指地方向看去,頓時全部目瞪口呆愣在了當地,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只見在山坳中的一大塊空地之上。一個碩大無朋地怪物正無聲無息地飄浮在低空中。

    這怪物的上部好像是用飛天神翼的那種錦緞做成地巨大圓球,足有十幾米高。緞面是明黃色,其上用黑線繡了九條巨龍。微風拂過,緞面微微波動,九條黑色巨龍就彷彿活過來一樣,張牙舞爪,上下翻騰!

    圓球地下面吊著一個巨大的龍舟形吊籃,是由籐條編製。裝飾以雕刻地龍首、龍尾,栩栩如生。

    在圓球與龍形吊籃之間是一巨大的銅製火盤,盤中之火正在熊熊燃燒,將熱氣充滿了圓球,直欲破空而去,全賴4條粗如小臂地繩索一頭繫在吊籃之上,另一頭牢牢縛住了地上的木樁上上,方才將其頓在了離地約有數米的空中。

    這當然就是熱氣球了,是王銳吩咐飛翼局秘密所造。除了姚福欣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外,連信王、朱純臣和李永貞等人也全部被蒙在了鼓裡王銳吩咐造熱氣球主要有兩個目的。一個是能夠用來偵察敵情,另一個自然就是想幫助朱由校實現他的飛天之夢。當然,隨著日後技術的不斷提升,熱氣球的作用也會越來越多。

    說實話,因為他一直將朱由校當成了一枚被利用的棋子,而自己真正的目標是信王的緣故,再加上朱由校一直對他不薄,所以王銳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小皇帝,想盡量為其多做點事情以當作是補償。

    原先他還可以用這是無法改變地歷史來安慰自己的良心,但自從聶行天設局讓他相信了自己就「逆天改命」之人後。他也曾起了是否要改變朱由校命運的念頭。

    可是理智告訴他還是最好不要去嘗試,且不說他所有的計劃都已經按部就班地展開,現在想要改變起來恐怕已經是很難。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王銳現在儘管非常得朱由校的寵信,但若想既改變他的命運。又同時除掉老魏仍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魏是必須要除掉的,所以朱由校的命運只好交給上天來決定了。其實這也不能怪別人,若不是因為他對老魏和客氏地寵信、縱容,也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身為始作俑者,他自當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買單」!

    不過若想幫助朱由校實現他的飛天之夢,用飛天神翼地話顯然風險太大。就算是冒險成功了,王銳也免不了要遭到不少彈劾。他可不想再給自己找那些麻煩,所以這才想到了用熱氣球。

    熱氣球要安全得多。並且現在實現起來也不會比飛天神翼更難。其它的倒還好說。關鍵是要解決點火裝置的問題。經過了一番試驗後,飛翼與工器局終於設計製造出了現在的裝置。

    好半晌的功夫。眾人才從極度的震撼中緩過神來,齊齊發出了驚歎之聲。

    朱由校顯然是在極力壓抑著自己過度興奮的情緒,他的雙目放射出異樣地光芒,緊盯著熱氣球,盡量用平和地語氣說道:「呵呵,原來愛卿果然將最大的好戲留到了最後!但不知此為何物,竟致如此神奇?」

    王銳微微躬身答道:「回皇上地話,此物亦是仙家典籍上做載,名為飛龍艇,仙人可乘之遨遊九天,甚至橫渡大洋,可說如履平地一般!臣耗費時力終將其還原,今日特獻給皇上!」

    朱由校終於按捺不住極度興奮的情緒,仰首哈哈大笑道:「好,好,朕乃真龍天子,正可乘這飛龍艇遨遊九天!」

    王銳笑吟吟地說道:「皇上說得極是,這就讓臣為您親自操艇,一嘗遨遊九天之快如何?」

    朱由校大喜,當下迫不及待地連聲催促道:「好,好,既是這樣,那還不快快開始還等什麼?」

    於是眾人立刻趕了過去,在王銳的命令下,幾十個健卒合力抓住那4條粗索,將飛龍艇拉拽到了地面之上。

    在此之前早已經秘密試驗了多次,證實了確實可行並且安全方面沒有問題之後,王銳今日這才將其獻上。

    這飛龍艇總共可搭載5-6人,所以除了一名操手之外,王銳、朱由校、信王、朱純臣4人也一同上了艇。

    王銳揮了揮手,那些健卒開始一點一點放開繩索,飛龍艇也逐漸扶搖直上。

    繩索的長度約有幾十米,所以當放到盡頭時,整個飛龍艇已經懸浮在了離地足有4、50米的高空。

    王銳與信王還好一些,朱由校和朱純臣卻是頭一回身處這樣的高空,一開始不免有些頭暈目眩、心驚肉跳。雙手死死抓住了艇沿不放,根本不敢探頭向外看。

    好一會兒的功夫後,二人才漸漸緩過勁來,開始小心翼翼地探頭向下望去。當看到地面上的人彷彿已經變成了小蟲一般大小,而藍天白雲好像就在身邊觸手可及一樣時,朱由校忍不住高興的像個孩童般大叫起來,哪裡還有半點九五之尊的模樣?

    朱純臣深深吸了口氣放眼向四周望去,不禁也感到胸中為之一闊,心裡猛地就生出了那種一覽眾山小的豪情。

    朱由校轉過頭來朝王銳喊道:「王卿趕快命下面的人放開繩索,只在這裡停著不動有什麼意思?朕要真正的遨遊九天才算是痛快!」

    信王和朱純臣聞言不由得嚇了一跳,急忙將目光望向王銳。

    王銳卻是一咬牙將心一橫,心說我今天索性就讓你玩個痛快,就算是報答了一直以來的知遇之恩吧!

    他轉頭朝那名精選出來的操手吩咐一聲,那人領命恭聲答應,起身在王頭頂的銅盤之中加了不少煤塊,然後加勁扯動風箱,火頓時呼呼燒得更旺起來。

    在信王和朱純臣驚異的目光注視下,王銳依次扯動那4條繩索繫在艇身上的活扣,那4條粗索頓時脫落下來。

    這幾條繩索的重量也足有幾百斤了,眼下飛龍艇失去了束縛,又陡然輕了這許多重量,登時在地面人群的一片驚呼聲中扶搖直上青天而去……

    王銳急忙命那操手減緩火勢,飛龍艇的上升勢頭也隨之緩了下來,最終停在了離地面約有幾百米的高空,並順著風勢緩緩向北飄去。

    在這個高度上,白雲已經處於了他們的身下,天空碧藍如洗,真彷彿置身於仙境中一般。

    儘管已經加穿了衣物,但高空的勁風和低溫仍然讓4人感到有些冷。可是朱由校卻不顧得這些,眼下真正遨遊九天的暢快讓他忘記了一切,手持千里鏡向下觀望著,時不時就會發出開心的驚呼,此刻的他彷彿已經完全和信王倒轉了年齡一樣。

    他們在天上玩的高興,可算是苦了地上的人了。自從飛龍艇破空而去,所有的人立刻翻身上馬,追著天上飛艇的方向從地上趕去。

    別看飛龍艇在空中的速度好像不快,可那只是錯覺而已,而且天空中沒有任何阻礙,往哪個方向飛都沒有問題。

    可地上的人要想跟上就困難了,翻山越嶺披荊斬棘不算,遇到有河流的阻擋也要強行涉水而過。很快就有不少人掉了隊,只剩下最精銳的龍驤衛和御林軍仍能勉強跟上。

    王銳對地面上的情況用千里鏡也看得清楚,他也不敢玩得太過,因此過了約小半個時辰後,就命那操手再逐漸減緩火頭,飛龍艇也漸漸向下落去……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50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辣手摧花

    爽翻了天的朱由校從飛龍艇上一下來,就要再次對王銳進行封賞,按照他的意思,這回直接就晉封公爵,並加太子太傅銜。

    王銳聞言嚇了一跳,心說你這不是差不多一下將我封到頂了嗎?那將來等我幫助信王登基時,那等擎天保駕之功又該受何封賞?難道還能封個異姓王爺不成?這不是擺明了不想讓我繼續混了麼!

    於是他這次是鐵了心對皇帝的封賞是堅辭不受,直把朱由校弄得也很搓火,心想此番的功績自然還要比上次的飛天神翼大得多。千古以來還沒聽說哪個真龍天子能真的遨遊九天,自己是確確實實的第一個!無論怎樣,這回自己算是又在史冊上留下了千古帝王第一人的重重一筆!

    就憑這等功勞,封公爵、加太子太傅銜又有何不可?莫非這王卿真的是一點也不愛官麼?哼,不愛官的朕偏偏要重重封賞,成天惦記著的人朕反倒是不讓他如意!

    結果一個堅決要封賞,另一個是堅辭不受,兩人頓時僵在了那裡,令一旁的信王和朱純臣也感到暗暗好笑,心想像此等場面恐怕亙古以來也是不多見吧?

    到最後還是朱純臣出面解了圍,他當然是站在了愛婿的一邊,也贊同皇帝暫時且不急封賞,只說年輕人仍是要多歷練歷練方能成大器。若是如此這般驟登高位,恐怕今後於他反倒是不利。

    朱由校忽然笑了,他還以為這翁婿倆是擔心文武百官方面的壓力太大。不想成為遭人妒忌、詆毀地目標而已。

    於是他哈哈一笑不再堅持,心說此事就暫且放在一邊也罷,反正來日方長,不妨等王卿有了赫赫軍功後再提不遲,到時候我看還有誰敢不服?

    王銳終於暗暗鬆了口氣,心說別人都嫌陞官太慢,而自己竟是嫌升得太快。這也算是千古奇聞了!

    當地面上的眾人最終趕到時,不由得盡皆跪地,齊聲高呼萬歲。朱由校志得意滿,一行人也終於盡興而歸……

    事情果然像王銳所預料的那樣,皇帝還沒有那麼封賞於他,無數別有用心的彈劾就來了,所找的借口當然就是因為他擅自解開了繩索令飛龍艇自由升空。完全未將皇上的安危放在眼裡。

    朱由校二話不說。毫不留情地將所有彈劾王銳的奏章一律「拍死」,並重處了幾個帶頭之人,這才令所有地人醒過神來,話題一轉,開始為皇上千古一帝的偉業歌功頌德。

    王銳卻沒心思理會這些,在火器與軍備方面成功地取得了那些突破之後,現在不是再突飛猛進,而是要穩固已經取得的成果,因此他將精力又暫時重點放在了玉淵棋院的建設和高級洗浴中心的籌備之上。沒辦法。誰讓他老人家身負著逆天改命的重任來著?

    俗話說還是有錢好辦事,有了聶行天給的2萬兩黃金和皇帝地賞賜,王銳地腰包裡暫時鼓脹得很。建棋院和籌備高級洗浴中心自是不在話下。

    只不過日後一旦涉及到冶金技術要整體提升一個台階時,三大煉坊那邊很可能就會變成個無底洞,到時候吃掉的銀子沒準會達到一個恐怖的數字。因此王銳絲毫不敢有半點的掉以輕心,不但半分銀子也不輕易亂花,還要想盡一切辦法來多賺錢。只有足夠的金錢,才能夠支持他的科技化路線!

    王銳自知理財方面不是自己所擅長,於是就交給了謝天博全權負責。現在謝天博已經變成了侯府的財務和後勤總管,利用其縝密的思維將一切都管理得井井有條。

    這一日。朱純臣邀了王銳到府中飲酒。現在這翁婿倆的關係越來越近。任誰也能看出國公爺對這個女婿似乎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這也難怪,現下地年輕一輩中又有誰能比這位小侯爺風頭更勁?更得皇上的寵信?和更文武全才?那些眼饞的人也只能怪自己沒有先見之明和一個好閨女了……

    王銳一想到已有些時日沒見到蘇瑾和朱月影了。當下欣然前往。皇帝已經與朱純臣商量過,決定一個月後良辰吉日同時為王銳和二女舉行大婚儀式。眼下吉期在即,侯府與成國公府都已在全力準備。王銳對此事卻不操心,完全做個甩手掌櫃,到時候只準備做好他地新郎倌足矣。

    信王也被同時邀請來,自從上次遇險事件後,他與王銳之間的關係又更近了一層。一想到王銳當初奮不顧身地替自己擋了那一劍,信王的心中就覺得感動不已。

    可以說自打結識了王銳以後,信王不知不覺間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原來覺得除了皇帝與皇后之外,沒有任何人再能夠信任,就更別提會有什麼朋友了。

    在那個沒有半點親情溫暖,反而是充滿了爾虞我詐的皇宮裡,他不但要忍受孤獨寂寞,還要時刻防備著被人所害。久而久之,自然形成了心機深沉、剛愎多疑的性格。

    但從王銳出現之後,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同了。信王先是被他的才華所吸引,進而到欣賞、佩服。隨後在逐漸的交往中,王銳所表現出來地正直、忠誠、奮進和樂觀等都對信王悄然間產生了一些影響。

    而且二人地年齡相差不遠,彼此間更容易親近,不知不覺中已成了朋友。尤其是在這一次的遇險和王銳地捨身相救後,信王對他的信賴更深了一層,並在內心中悄然滋生出了一種隱隱將其視為兄長的感情。

    因為帝王之家沒有什麼親情可言,皇帝雖說是信王的親哥哥。但信王對其地感情是敬畏的成分更多一些,而王銳則恰好填補了他這份感情的空缺,在其心中隱隱成了兄長的替代。

    這整個的過程是十分複雜的,王銳事先雖然是這麼計劃的,可究竟能影響到什麼程度,到底有多大地把握也不能斷言。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判斷還是十分正確。事情也正在朝著他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在見過了蘇瑾和朱月影后,王銳這才抽身出來與朱純臣、信王一起飲酒談天。

    以王銳遠超這個時代的知識和見識,他隨便扯個話題出來都能讓人感到新奇無比,聽得津津有味,這也是朱純臣為什麼喜歡請這個愛婿來一同飲酒談天的主要原因之一。

    三人的話題又談到了上次地飛龍艇上,對於那等逆天之物,朱純臣實在是感到十分好奇。很想知道它究竟還能有何神奇地作用。

    王銳暗暗一笑。心說由於受現在的科技水平所限,眼下熱氣球的最大作用就是用於軍事上的偵察了。有了它的高空偵察,敵人的軍情很容易就能獲得,自己引軍作戰也絕不用擔心會中了敵軍的偷襲、埋伏。

    孫子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是能將敵軍的情況盡皆掌握,己方就已先立於了不敗之地。僅就這一點而言,這熱氣球的出現也將是軍事史上一次劃時代地變革!

    當然,隨著科技水平的進一步提高,當熱氣球發展成真正的飛艇時。無論是在軍事還是民用上作用都會得到更大地提高。到時候他會組建一支真正意義上的空軍,讓所有敵人都知道率先征服了天空的「中原之鷹」的厲害!

    不過這些東西現在說出來恐怕朱純臣和信王也很難懂,所以他只是大略地說了一下。就算這樣。那二人亦是聽得津津有味兩眼放光了。

    當朱純臣笑著問起他最近是不是又在偷偷搞什麼新奇的好東西時,王銳的心中忽然一動,當下笑吟吟地說道:「回岳父大人的話,小婿近日來的確是又有了些新玩意,不知岳父大人和信王可有興趣一試?」

    朱純臣和信王聞言大喜,忙不迭地點頭答應下來。於是三人酒也不再喝了,立刻離開了國公府,一起直奔侯府而去……

    待到了玉淵潭時。朱純臣和信王才驚訝地發現侯府附近不知何時又新起了兩座園子。一個尚未完工,而另一個則像是剛剛竣工地樣子。那園子看上去雖然不大。但卻是傍水而建,頗有奇巧典雅地韻味。王銳也不理會二人略帶詫異的目光,只是莫測高深地一笑,領著他們來到了那座新園子前。只見園門上掛了塊精巧地匾額,上書「瑤池苑」三字。

    園門口兩邊各整齊地站著4個一身青衣小帽的僕役,他們看到王銳前來,立刻齊齊躬身施禮將他們讓入,其中一個飛快地報了進去。

    三人進到園中,就見這園子的確不大,但亭台樓閣極具神韻,各種奇花異草假山樹木點綴其中,倒也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園子的5個方位有5座主建築,都是2層的小樓,風格各異,門匾上分別寫著「水晶宮」、「白玉宮」、「黃金宮」、「翡翠宮」、「珍珠宮」。

    朱純臣和信王什麼樣的園子沒有見過,當然知道王銳帶他們來此肯定不是看園子的,玄虛多半就是在這5個小樓上,所以不由得對這5個宮上下仔細打量,心中微覺好奇。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一個女子領著幾個丫鬟急匆匆迎了上來,走到三人面前福了一禮咯咯嬌笑道:「奴家拜見王爺、公爺和侯爺!王爺和公爺已是許久未見,今兒是什麼風把您二位給吹來了?」

    這女子正是馬鶯兒,她在一個冬天裡早已將所有的人手都挑選並訓練完畢。一開春時王銳就下令開始動工興建這個「瑤池苑」,眼下一切都已完畢,只等著開門納客,大明朝的第一個高級洗浴中心就算是正式開張了。

    不過在此之前王銳還想找人來試一試效果究竟如何,也算是試營業吧。恰巧朱純臣和信王今天談到了新玩意。於是他靈機一動就將他們拉了過來,準備給自己的高級洗浴中心當作試金石。

    若是能令他二人滿意地話,那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估計想再在那些王公貴族裡找出不滿意的人恐怕就難了。

    朱純臣和信王自然是認得馬鶯兒,尤其是這位成國公,則更是原來邀月樓的常客。他當然也知道邀月樓倒閉的消息,還曾經暗暗感慨今後少了一處尋歡作樂的好地方呢。

    此刻見馬鶯兒竟出現在這裡。二人都不由得露出古怪之色,心說這「瑤池苑」莫非是個***場,王銳難道竟開起了妓院不成?

    兩人隨意打了個哈哈,不約而同將疑問的目光望向了王銳。

    王銳當然知道他二人的心中所想,當下也不解釋,只是朝馬鶯兒淡淡一笑道:「既然知道是貴客,你可要小心招待才是。若王爺與公爺有任何不滿之處。我就惟你是問!王爺與公爺是第一次來。你就幫他們選個合適地地方吧!」

    馬鶯兒對這個「瑤池苑」充滿了信心,她早已經憋了許久,想要躍躍欲試了,此時也早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她媚笑一聲說道:「侯爺且放寬心,一切包在奴家身上便是!國公爺身份貴重,黃金宮是再適合不過了。王爺年少,依奴家看就上那翡翠宮也罷!二位就請隨奴家來吧!」

    王銳點了點頭,這才轉向仍是一頭霧水的朱純臣和信王笑吟吟地說道:「王爺,岳父大人。此地確實是銳想出來的新鮮玩意,你們一試就知!待會若有甚不滿意處,再向銳問罪也不遲!」

    二人對他是絕對信任的。因此儘管仍感到一腦子的問號,但最後還是跟在馬鶯兒身後,被分別帶到了「黃金宮」和「翡翠宮」。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小樓內後,王銳嘿嘿一笑,突然轉頭朝一旁地李惟民等人說道:「怎麼樣,你們想不想也去試試,我保證你們能體驗到從所未有地享受!」

    李惟民淡淡一笑,不鹹不淡地說道:「多謝侯爺。但我等的職責是保護侯爺的安全。而非是享受!」

    聶楓也沒好氣地接著開口道:「莫非侯爺忘了與靈兒的賭約了嗎?若侯爺真的不想做聶家的乘龍快婿,而是心甘情願做聶家奴僕的話。聶某亦不介意去好好享受一番!」

    王謙可沒他二人這般大膽,只是乾嚥了下口水沒敢吱聲。

    王銳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我是一番好意,但既然你們不領情,那就算了吧!不過說起賭約的事情,你們將我看得如欽犯一般嚴,那小妮子哪裡有下手的機會?她若是不出手,我又怎能將之擒住?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地道理。我看還是要想個辦法引她出來才行,你們覺得怎樣?」

    李惟民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那聶小姐的功夫委實了得,絕不在我們三人任何一個之下!眼下我們全力防護還惟恐有所不周,如若露出半點破綻恐怕就會被其所乘!到時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想哭都來不及了!」

    聶楓和王謙兩人聞言也是點頭附和,上一次聶靈兒雷轟閃電般的身手地確是給他們三人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心知如果稍有差錯的話,難免就會被她所乘。

    王銳雖有些不以為然,卻也不想同他們爭辯,當下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就先回侯府等王爺他們吧。估計沒有個把時辰,他們無論如何是出不來的!我們就暫且先回去休息一下,總好過了在這裡枯等。」

    三人自是沒有異議,於是他們幾人出了「瑤池苑」,飛馬直奔侯府。王謙打頭,王銳和李惟民居中,而聶楓則在最後一個。

    玉淵潭景色優美,不但有山有水,而且樹木鬱鬱蔥蔥。侯府與「瑤池苑」之間的距離很近,也就2里地遠,但中間就要穿過一片密林方是最近的路。

    他們剛剛打從這裡所來,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所以此刻原路返回也未太在意,可是意外往往就在人們最疏忽的時候才最容易發生!

    將將行到密林中央時,4人忽聽得頭頂一聲嬌叱,一道紅雲讓過了頭前的王謙,從右側地樹巔上疾撲而下,直朝著緊跟在其後地王銳電射而去,其勢如同雷轟閃電一般,卻正是火衣勁裝的聶靈兒。

    她這些天來就一直在尋找著下手地機會,可是由於李惟民等人已經有過了一次教訓,所以這一回防護得格外嚴密,絕不能再次在小丫頭手裡栽了面子,是以聶靈兒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出手機會。

    可是一直在暗中輟著王銳,發覺他們一行人進了「瑤池苑」後,聶靈兒靈機一動,決定試試運氣,看能不能在這片密林中進行一次伏擊。一來這條路對方剛剛走過,容易生出麻痺大意,二來這裡的地形複雜,即使偷襲不成也方便脫身,不至於反被對方擒住。

    就這樣,她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埋伏了下來,卻不成想王銳這麼快就折返回來。大喜之下,聶靈兒瞅準機會毫不猶豫地發動了雷轟閃電般地一擊……

    雖說是變起倉促之間,但與王銳最近的李惟民卻是絲毫沒有慌亂,在瞬間已是反應過來,當下清嘯一聲,人已如大鳥般從馬背上飛掠而起,掌中刀光如電,直向紅雲迎了過去。

    他知道自己只需擋得聶靈兒片刻的時間,身後的聶楓就足以將侯爺置於安全的保護下了。到時候前面的王謙回過來兩下夾擊,再爭取生擒這個難纏的小丫頭。

    王銳也在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他暗罵了一聲自己真是烏鴉嘴,手腳卻沒有閒著,身手利落地猛地一勒馬韁。待胯下的駿馬高高人立而起時,他已趁勢一個後躍縱下馬背,向身後的聶楓*了過去。

    他很清楚在這個時代身體素質的重要性,因此一直在跟著龍驤衛一起進行著嚴酷的鍛煉,是以儘管不會什麼功夫,但身手卻也頗為矯健。適才的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若是前世的他絕對不可能做得出來。

    只可惜聶靈兒蓄勢已久,此番務求是一擊必中,又豈是那麼好應付的?

    但見她左手一揚,6枚「飛鳳針」激射而出,分成了兩路,每路各3枚,朝著李惟民和聶楓飛襲而去。

    這「飛鳳針」是她的絕技,每枚針長約1寸,20步內取人穴道或要害百不失一,而且幾乎是無影無形,極是難防。

    李惟民身在半空無法閃避,微微一驚之下惟有凝神辨清「飛鳳針」的來路。揮刀一一格擋開來。聶楓更是知道妹子這手絕技的厲害,當下也不敢大意,只有拔劍將「飛鳳針」逐一磕飛。

    可就趁著這一瞬間的當口,聶靈兒已從李惟民的身側一掠而過,閃電般直撲王銳。

    王銳的身手雖快,但和聶靈兒比起來可謂是天差地遠,眼瞅著聶楓距離他已經只有幾步之遙,可就是相差了這一線,已然是相救不及。

    聶靈兒心中一陣狂喜,心說這下看你還往哪裡逃?一瞬間,她的腦海裡彷彿已經開始閃過了如何好好「招待」這個奴僕的幻想。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王銳卻忽然停住了腳步,朝著聶靈兒古怪地一笑,隨即猛地抬手舉槍對準了她,一支手銃不知何時已如變魔術般出現在他的手裡!

    聶靈兒微微一驚,但依然將心一橫去勢不減,心想難道你還真敢開槍打我不成?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她這念頭剛剛掠過腦海,就見火光一閃伴隨著一聲巨響,王銳手裡的槍已然響了……

    嘿嘿,淫人們猜猜結果怎樣?猜錯了每人罰催更票10張!如果猜對了……呃,四月對你的敬仰之心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50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冰火兩重界

    聶楓高喊了一聲不!但已經是來不及了。所有的人頓時只感到渾身涼浸浸的,手銃的巨大威力眾人是知道得最清楚的。聶靈兒這小丫頭雖說是刁蠻潑辣了些,但一想到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會被霰彈打得慘不忍睹,連李惟民和王謙都不由得心下不忍,沒想到王銳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可是讓眾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隨著那一聲槍響,槍口中射出的竟不是致命的霰彈,而是一團黑黝黝的物事。

    那物事一出槍膛彷彿就見風即長,猛地一下鋪散開來,卻原來是一張不知由什麼材料編織成的黑色巨網,兜頭直往聶靈兒罩了過去。

    聶靈兒聽到槍響時心中本已一涼,大腦登時變成了一片空白,剎那間閃過了一個念頭,就這麼死在這個冤家的手裡,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但沒想到槍口中射出的竟不是霰彈,而是一張網。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不由得微微一怔,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再想躲避已經是來不及了,頓時被網了個正著,猝不急防之下當場變成了滾地葫蘆。

    聶楓等人也被這突然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但心情卻是由大悲猛地轉成了大喜。

    李惟民和王謙率先回過神來,急忙上前用兵刃制住了聶靈兒,然後將她從地上扶起,幫助她從網中脫身出來。

    王銳此時地心中得意之極。表面上卻只淡淡笑了笑,好像示威似的微微朝臉色鐵青的聶靈兒揚了揚手中地槍。

    眾人這才看清楚他手裡的這把手銃與原來所用的有很大不同,槍管要粗長了一些。槍口更是像喇叭一樣。

    原來這把槍是王銳受現代射網槍的啟發,專門找林斌特製的。將冰蠶絲編織的特殊網用特別的方法折疊後從喇叭狀的槍口塞入,當射擊時,爆破地火藥產生出的高壓氣體將「網彈」射出,一旦出膛就會自動張開網向目標,有效的距離在20步左右。

    這是王銳在與聶靈兒立下賭約後秘密請林斌製造的,目的當然就是想在不傷害到她的情況下擒獲這個身手超絕的小丫頭。經過了多次試驗後終於大功告成,今日頭一次使用之下果然是一舉成功!

    看到聶靈兒的臉色不善。王銳一揮手,示意李惟民和王謙放開了她,晃了晃手中的槍笑道:「呵呵,大小姐不必如此氣不過,我這槍叫做縛神槍。就算是神仙也一樣逃不掉,又何況大小姐這樣的凡人?」

    聶靈兒看著他洋洋得意地樣子,恨不能撲過去將那把破槍一把奪過來,揉巴揉巴搓爛了後再狠狠摔在那傢伙可恨的笑臉上!

    只不過聶大小姐的賭品倒也不錯,知道認賭服輸的道理,既然現在已被對方擒住。她也不會去耍無賴,以免得更被人小瞧。

    於是她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說道:「既然本姑娘失手被擒,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你是想依約放人還是想怎的,快點給個痛快!」

    王銳聞言淡淡一笑道:「在下自會依照約定放人,大小姐這就請便吧。不過你要記住,這是第一次,你現在只剩下兩次的機會了!」

    聶靈兒冷哼一聲想說些什麼,但她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忍住沒開口,只是恨恨地瞥了王銳一眼,隨即轉身閃入樹林不見了蹤影……

    一直到了很遠很遠再也看不到半點人影的地方。聶靈兒這才停下了飛遁的身形,伸手扶住一棵大樹委屈地哭了出來。

    她本以為自己的這次偷襲巧妙之極,沒想到眼看著就要成功時,情況卻急轉而下。自己反倒是失手被擒。她活了這麼大哪曾受過這等羞辱?而且此番偏偏又是栽在了那不懂半點功夫地臭小子手中?

    因此她越想越是委屈,忍不住哭得更加傷心。

    良久之後,聶靈兒忽然將眼淚一抹,心裡恨恨地想道,臭小子,這一次本姑娘就算是認栽了!等下一次我已經提防了時,看你還能不能這般好運!

    不得不說這小妮子的神經也夠大條,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挫折已經忘到了一邊。重新又燃燒起熊熊的鬥志。決心非要和王銳鬥到底不可……

    那邊當聶靈兒地身影消失之後,李惟民等人才圍了過來。對侯爺的這把「縛神槍」不由嘖嘖稱奇。剛才的情況若是換了自己,恐怕也難逃得過被網困住的結局。

    聶楓也走了過來,對於自己剛才對王銳的不信任頗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靈兒再怎麼任性,再怎麼不對,也終究是個小姑娘而已,而且還是侯爺未來的妻子,侯爺又怎麼可能那麼狠心呢?

    王銳心知他們是兄妹情深關心則亂,自不會有絲毫介懷。他現在的心情大好,當下重新翻身上馬,與三人旋風般地回到了侯府,隨即直奔碧波苑而去。

    一想到信王和老丈人眼下正在體驗的享受,王銳也不禁感到有些心癢難搔。只不過瑤池苑是不能去地,馬鶯兒地手段他是再清楚不過了,經過了她的一番改進,現在地那一套洗浴「全活」下來,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就肯定抵受不了刺激而「下水」。

    雖說這在這個時代也算不得什麼,但王銳畢竟下個月就要大婚了,他拉著老丈人來享受一番也就罷了,也算是敬敬「孝心」。可自己也親自上陣的話,恐怕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這臉皮未免也太厚了一些,都能擋得住雷霆神武炮的轟擊啦!

    況且眼下嬌妻美妾已經不少了。個頂個都是絕色傾城,若是這樣還忍不住出去偷食,就算蘇瑾等人大度。王銳自己都感覺不好意思,而且他現在對於「嫖」這個字,仍是帶著前世現代地思維烙印,非常之敏感與忌諱。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所以他這個瑤池苑的大老闆反倒是不能在自己的園子裡享樂,而只能是到自家地碧波苑了。反正晴兒和芸兒這倆小丫頭早已經學會了馬鶯兒的大半本事,王大官人不但能一樣地享受各種服務,而且自家的小妾想怎麼玩都不會有任何問題不是?

    此刻的王銳剛剛泡完了三溫暖。正躺在按摩床上享受著晴兒和芸兒倆小丫頭的推油按摩。

    不得不說她們已真的將馬鶯兒的本事學會了大半,此時兩人的纖纖玉指在王銳週身地各敏感部位恰到好處地揉、搓、捏、拿,直令他感覺爽到九霄雲外的同時,也被挑逗的慾火焚身,呼吸逐漸粗重起來。

    他一面極力壓抑著體內勃發的情慾,一面不忘了伸手在只穿了一件薄薄紗衣的晴兒和芸兒誘人的胴體上不時吃著豆腐,直搞得倆小丫頭亦是嬌喘連連,一時間春光旖旎無限。

    「呵呵,你二人知不知道那5個宮裡究竟都有些什麼玄虛?又從鶯兒姐姐那裡學了多少本領?今日都施展出來給相公看看吧!」王銳賊忒兮兮地壞笑道。

    晴兒撲哧一聲笑道:「官人若想知道那5個宮裡究竟有何花樣,親自去一試豈不是便知。又何必來問妾身和芸兒?鶯兒姐姐的本事層出不窮,我們姐妹可學不了那麼多。不過其中一樣最厲害的芸兒妹妹已經練得純熟,不知官人可想一試?」

    芸兒聞言臉色頓時羞得通紅,呸了一聲笑道:「那本事晴兒姐姐你不是也暗自裡偷練得熟練之極麼,為何偏偏要將芸兒扯上?」

    王銳聽罷不由得好奇之心頓起,當下哈哈一笑道:「究竟是什麼本事那麼厲害?相公我非要試一試不可!你們倆誰也跑不了,先是芸兒然後再是晴兒,也讓我評判一下誰的本事更加厲害!」

    晴兒和芸兒此時雖然早已晉陞為了如夫人,但仍與當丫頭時一般無二,對王銳的話從來都是百依百順。不敢有半點違拗。因此眼下儘管都羞得滿面通紅,可俱是不約而同地點頭答應下來。

    芸兒站起身來走了出去,似乎是去拿什麼東西。

    晴兒卻是手法一變,纖纖玉手在王銳地小兄弟左近極盡各種挑逗之能。只片刻的功夫。他那小兄弟已是身軀暴漲,興奮地高昂起了頭。晴兒略帶羞澀地繼續著挑逗,眼兒媚得彷彿能滴出水來一般。

    不長時間的功夫,芸兒已回轉了來,手裡竟捧了一罐冰塊,每粒冰塊都有拇指般大小。

    在王銳詫異目光的注視下,芸兒在他的身邊輕輕跪下,滿面嬌羞地輕聲說道:「聽鶯兒姐姐說這叫做冰火兩重天。芸兒獻醜了。請官人鑒賞!」

    說罷,她拈起兩粒冰塊放入口裡。纖纖玉手先是在王銳的小兄弟上撫弄一番,隨即竟慢慢低頭去,輕柔地將興奮暴漲到極點的小兄弟含在了口中……

    王銳先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僅片刻之間就已經爽飛到九霄雲外。

    兩粒冰塊嫻熟地繞著熱血沸騰的小兄弟上下翻飛,帶給王銳的是冰涼舒爽已極的感覺,而芸兒口中地灼熱和香滑嫩舌吮弄又令小兄弟不斷地熱血高漲。

    這兩種巨大的反差交織交替在一起,產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令王銳的情慾在反覆漲落中不斷地向上高攀。他地身體彷彿也有一股電流通過一樣,酥麻通泰到了極點。

    不得不說這是件技術含量極高的活兒,芸兒的香滑嫩舌不但要極盡挑逗之能,同時還要控制好那兩粒冰塊配合得天衣無縫,其難度之大可想而知,王銳實在是想不出她是如何練成。

    不知不覺中,兩粒冰塊已經全部熔化成了冰水,芸兒也滿臉嬌羞地抬起頭來。但晴兒已又含了兩粒冰塊在口緊接了上去。很快就將王銳再一次送入了極樂之境……

    王銳心知這倆丫頭花了這麼大地功夫,就是為了取悅自己而已,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

    此時他的情慾早已經被撩撥到了頂點。當下怪叫一聲翻身躍起,如餓虎撲食般將晴兒和芸兒壓在身下,幾把撕碎了她們的紗衣,口中喋喋怪笑道:「倆小丫頭地手段一般高明,現在該讓你們嘗嘗相公我的手段了!」

    當王銳終於從碧波苑裡出來時,已是神采奕奕容光煥發。他心中不免有些YY地想道,若是有一天能令聶靈兒那小丫頭在自己地身下如此輾轉反側嬌呼求饒,那倒真是件極有成就感地事情!

    估摸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於是王銳帶同李惟民他們三人又飛馬趕回了瑤池苑。

    果然,在園子裡專門為客人準備的一間休息、聊天、品茶地雅室裡,朱純臣和信王都已經坐在那兒品著香茗,馬鶯兒在一旁笑臉相陪,只看樣子就知道應該已經是大獲成功。

    王銳急忙上前見禮,笑吟吟地說道:「王爺,岳父大人,不知道二位對我這新鮮玩意的感覺如何?」

    信王的臉微微一紅沒有答話,面上略現忸怩之色。王銳見狀心中不由得偷笑,心說他今年是15歲。明年才大婚,眼下也算是未成年了。只不過他是出身帝王之家,想必13、4歲和婢女就早已經歷了人事也不是什麼新鮮之事,自己這麼做不能算是教壞了未成年人吧?

    朱純臣卻是滿面紅光,朝自己地愛婿哈哈笑道:「賢婿的確不愧當世奇才,文韜武略自不必說,民計生活竟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上一次你的那些反季節蔬菜瓜果就已令人瞠目,想不到一個簡單的洗浴竟也有這許多名堂!呵呵,尤其是那個足浴十分有趣,那般泡腳按摩竟就能養生治病。端地是神奇!不瞞賢婿說,我一直是睡覺不好,著實是頭痛。可適才泡腳按腳時竟然睡得格外香甜,現下倍覺精神奕奕。不錯。當真是不錯!」

    王銳聞言心中微微暴汗了一下,心說那黃金宮中不知都有些什麼花樣,竟將老丈人伺候得如此滿意,當面誇起自己來真是不吝溢美之詞。不過這總要比他老人家不滿意,回家去在蘇瑾和朱月影面前告上一狀的好。若是那樣的話,自己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略帶讚賞地看了馬鶯兒一眼,隨即轉過頭來微微一笑謙遜道:「岳父大人過譽了,小婿只不過是貪圖享樂而已。所以才想出了這些花樣。當世奇才四字實在是愧不敢當!」

    馬鶯兒看到王銳讚賞的目光,心中也是十分高興。她對王銳從心裡是感激之致。若不是他收留了自己,又想出了如此適合自己的新鮮玩意,她恐怕早就在上個最冷的冬天就潦倒而死了,又豈能眼瞅著就能恢復往昔的輝煌?

    因此她早在心中暗下了決心,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將這瑤池苑經營好,令其還要超過當初地邀月樓,以報答侯爺的再生之恩!

    看到朱純臣滿意的樣子,馬鶯兒也忍不住在心內暗笑。那黃金宮裡的一切都是真金或者鍍金所做,稱得上是金碧輝煌富貴華麗之極,正配得上他的貴重身份。

    尤其是為其推油按摩的兩名嫵媚妖嬈,不但是手法純熟之極,亦精通「冰火兩重天」的技巧,而且都是赤身裸體,身上塗滿了金粉,就如同純金的麗人一樣。

    這等情趣再加上「冰火兩重天」的刺激,當真令我們的國公爺雄風大發,當下與兩位「金女」激戰得昏天黑地,連馭數度而不能罷。如此爽翻了天,他又怎能不對愛婿大大地滿意?

    信王所去地翡翠宮也是非同小可,那裡的一切都是碧玉所製,連水亦是碧盈盈的,彷彿一大塊翠玉一般。

    服侍信王的是兩個「人魚公主」,不但情趣非常,而且更令這個小王爺品嚐到了從未體驗過地男女之樂。

    只不過由於他的身份更加貴重,年紀又小,當然不能向朱純臣那樣無所顧忌,所以只是悶聲發大財罷了,但心下裡對王銳的這份大禮同樣是十分滿意。

    朱純臣哈哈一笑說道:「賢婿也不必謙虛,你若只為了自己享樂,在府裡弄這些東西也就罷了。眼下既然起了這座園子,想必也是另有深意吧?」

    王銳心下暗讚一聲,微微躬身笑道:「岳父大人所言無差,常言道獨樂樂不如與眾同樂!小婿起了這座園子,一來是想將其推廣開來,可以讓更多的人享受到其中樂趣;二來也是使其成為一番產業,以免日後銳也變成坐吃山空的碌碌無為之庸輩,所以此事還望二位能多支持。這瑤池苑很快就會開門納客,王爺和岳父大人可要幫助多多宣傳才是!」

    朱純臣拊掌笑道:「好,好,這瑤池苑一旦開門納客,從此京師又多一銷金窟矣!賢婿放心,我與王爺定會鼎力支持,不過……呵呵!」

    王銳啞然失笑,雙手抱拳說道:「多謝王爺和岳父大人成全,兩位今後無論何時想來,瑤池苑都會掃階相迎,絕不敢收一分銀子便是!」

    他暗暗一笑,心說你們兩人一個是我的老丈人,另一個是我今後的大*山,你就是不說,我巴結也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收錢?

    想不到自己最忌諱一個「嫖」字,眼下卻成了***場的後台大老闆!不過自古以來這就是油水最豐地行當之一,自己用賺來地那些王公貴族的大把銀子是去做更有意義地大事,而這些也都會直接保障了王公貴族們可以繼續過那紙醉金迷的日子,這也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了吧!

    一念及此,王老闆的心裡頓時平衡下來。他已經親身體驗過了那「冰火兩重天」的滋味,又見到朱純臣與信王也頗滿意,心裡頓時有了底。心知這瑤池苑定會大獲成功,自己只等著坐收如流水價般淌來的銀子就行了。

    正想到得意處時,忽然間一個國公府的侍衛急匆匆走了進來,插手施禮道:「國公爺,現在有一個宮裡來的公公帶了侍衛正在園外候見,說是有旨意要傳!」

    朱純臣微微一愣,隨即立刻說道:「那還不快快去將其請進來?」

    那侍衛領命轉身而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已領了一個太監和幾名宮裡的侍衛進來。

    那個太監是乾清宮管事太監周用成的手下,三人也都認識。

    只見他朝著三人望了一眼,隨即笑道:「咱家已經找了半天,想不到三位都在這裡,這可真是太好了!王爺殿下、成國公、威武侯接旨!」

    三人急忙跪下,只聽那太監扯著公鴨嗓子喊道:「著即宣信王、成國公、威武侯即刻進宮見駕,欽此!」

    他們三個不由得微微一怔,信王忍不住開口問道:「郭公公,不知皇上因何事急著讓我等進宮?」

    那郭公公連忙躬身答道:「王爺殿下,這個咱家也不知道。只知皇上似乎是非常著急,三位這就趕快跟我走吧!」

    三人一聽不敢再耽擱,立刻出了園子翻身上馬,一行人如飛般直奔京城而去……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51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烽煙再起

    一路無話,三人迅速地趕到了乾清宮,只見一班閣臣和兵部尚書王永光,以及老魏、王體乾、李永貞等人都在,看架勢似乎真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朱由校一見三人來到大喜,當下命王永光將情況介紹了一下,王銳等人聽罷心中不由得猛地一震,心說原來果真是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原來蒙古的林丹汗使人傳來了消息,就在十幾天前,努爾哈赤親統大軍,分兵八路進攻巴林部,擊斬了該部台吉囊努克,然後盡收其畜產勝利班師而回。巴林部的部分台吉也率部逃入了科爾沁境,並歸順了努爾哈赤。

    緊接著山海關又傳來了消息,努爾哈赤為洩寧遠之恨,乘著大勝之勢,派遣其大將阿濟格與阿巴泰率一萬五千精銳的八旗軍由喜峰口入長城,乘勝攻入明境,攻克了京畿內諸州縣十二城,掠奪了銀錢百萬、牲畜無數及軍民數萬,撤退時又擊潰了三屯營和山海關的援軍,然後才揚長而去。

    這兩個消息可說是立刻令朝廷炸了鍋,努爾哈赤不是在寧遠大捷中被擊成重傷了嗎?怎麼如此快就已經完全康復過來,並親率大軍橫掃了巴林部?

    那個林丹汗也夠窩囊的,朝廷本來還一直指望著他和他的蒙古諸部能夠有效地對努爾哈赤形成牽制作用,結果是這個曾經是強橫一時地蒙古帝國的最後一位「汗」非但沒有能遏止、牽制住努爾哈赤。反倒是被其不斷蠶食領地,對蒙古諸部的控制亦是越來越弱。

    這也使得朝中地大部分人更加堅持一貫的觀點,那就是非我族類絕不可信。想要指望著聯合蒙古諸部來對抗建虜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努爾哈赤率軍突襲巴林部雖說是令人吃驚,但那畢竟是別人的事情,最頭痛的人是林丹汗,還輪不到大明朝廷來過多地操

    可阿濟格與阿巴泰卻是率軍突入了長城防線,並在京畿地區大肆劫掠了一番後方才退卻,這已經差不多威脅到了京師的安全,並絲毫未將明軍放在眼裡,直視大明朝如無人之境一般。

    若是真的就這麼任由其離去。此番朝廷的臉可謂是丟得大了,舉國上下剛剛因寧遠大捷而振奮起地那一點士氣恐怕就會因此而重新跌落到谷底。

    因此這一次就算是最保守的人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贊同對阿濟格與阿巴泰進行阻擊,一定要在其徹底逃離關外前予以痛擊,否則又如何對舉國上下一個交代?

    是以在信王、王銳他們來之前,乾清宮內眾人對於此事的反應就已經定下了一個「打」的基調,只是具體的策略仍需商議而已。而且包括皇帝在內的大部分人的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不需多說,這自然是威武侯王銳無疑。

    王銳在聽完王永光的形勢介紹後心裡也已經是雪亮,知道這一次無論如何是推脫不過去了,龍驤衛看來必定是要出擊。

    對於這點他倒是不擔心。常言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龍驤衛厲兵秣馬已久,眼下也是一個合適的時機。是該揚眉劍出鞘地時候了,他要用這一戰打出龍驤衛的威風,打出無敵火器的威風,也打出自己的威風,要用實際來證明他的確就是逆天改命之人。經過這一戰,大明天朝的命運也將從此改變!

    不過也正是由於這一戰的重要,所以王銳也顯得非常小心謹慎,他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要先見所有的情況和他人的意見弄明白才行。

    看到王永光已將情況介紹完畢。朱由校掃視了殿中的眾人一眼,淡淡地開口說道:「建虜如此猖狂,未將朕放在眼裡,更是未將我大明與大明之軍放在眼裡!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因此朕已決意痛擊阿濟格與阿巴泰二寇,不知眾卿有何良策?就請快快說來與朕聽聽!」

    此事可是非同小可,每個人都很謹慎,若無絕對把握是不肯輕易開口地。所以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並無人出聲。王銳也沒有做聲,他心知此番自己與龍驤衛已注定是主角,更是不急於開口,務要爭取將每個人的態度都搞清楚再說。

    少頃之後。仍然是王永光開口說道:「稟皇上。據兵部得到的最新消息,阿濟格與阿巴泰二賊是借道了蒙古朵顏部。自喜峰口偷襲而入。但離去時卻並未再次借道朵顏,而是在擊潰了我三屯營、山海關的援軍後,沿前屯、高台堡一線緩緩退卻,看樣子是想渡過小凌河、大凌河返回廣寧,狀極囂張!」

    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兵部眼下可已有了章程?」

    王永光急忙恭聲答道:「回皇上地話,臣自得報後就已經召集部議,以臣等所議,方今之計應命王之臣、袁崇煥調集關外之軍,在高台堡、寧遠一線對阿濟格與阿巴泰二賊展開阻擊、襲擾,盡量遲滯其行軍速度。同時自京師遣一精銳之師星夜追擊,然後再與山海關的精兵合兵一處從後趕上,前後夾擊,重創阿濟格與阿巴泰賊軍!」

    朱由校直到此時才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點點頭說道:「兵部所議朕看似乎可行,但不知眾卿可還有何妙策?」

    今天在這裡的多是文臣而非名將,在軍事方面並無多高深的策略。此刻見兵部的方略確實似乎可行,而且最重要的是皇帝已經點頭通過,因此也無人再想去出風頭,生怕一不小心反倒是露了怯,是以紛紛點頭附和,做出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模樣。

    王銳卻暗暗歎了口氣。心說怪不得歷史上明朝在與後金地作戰中屢屢都會落在下風,其最關鍵處還是在於朝廷上地這幫「大佬」們比起努爾哈赤、皇太極等梟雄來實在是相差太遠。

    這幫「大佬」們搞起黨爭和內部傾軋來倒是天下無人能敵,可若是談到戰略、謀略就與努爾哈赤、皇太極等人差之甚遠了。即便偶爾出幾個名將。到最後也是因為「大佬」們地瞎指揮而不得不飲恨收場。

    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看來如果不能解決最高決策集團地羸弱問題,即使是武器裝備再先進,下面地武將們再能打,也早晚都會被這幫「大佬」們給葬送了不可!

    就以適才兵部的這個方略為例,不想辦法集中關外與山海關的優勢兵力對阿濟格與阿巴泰部圍而殲之,反倒是要從京師調集精銳千里奔襲去追擊,這簡直是異想天開一樣。也犯了兵家勞師、疲師遠征的大忌。

    若不是眼下的龍驤衛已經不能拿普通的精銳之師來衡量了,王銳真恨不能立刻罵娘不可。

    小皇帝由於累次親眼見證了奇跡,所以對自己和龍驤衛有著一種異乎尋常的信心,相信自己必定會再次創造出奇跡還能理解。但他王永光憑什麼如此高看自己和龍驤衛?憑什麼這麼有信心自己和龍驤衛能創造出奇跡?

    如果答案是否定地話,那兵部的這個「妙策」和將自己和龍驤衛往火坑裡推又有何兩樣?

    一想到這裡,王銳差不多肯定了這多半又是老魏玩的一手「借刀殺人」之計!

    在老魏看來,龍驤衛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奔襲千里後仍能擊敗數倍於自己的強敵。到時候自己就算是不死在阿濟格與阿巴泰的手裡,也會因戰敗而被問罪。

    自己和龍驤衛一直以來創造的神話一旦被打破,不但聲名從此一落千丈。也會在皇帝的心中大失寵信,一下被打回原形。

    老魏也很清楚自己和龍驤衛一直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眼下機會終於來了,他也給你下了個有毒的香餌在那裡。想吃嗎?那就要冒著被毒死的危險!此計地確不可謂不毒矣!

    原本他一直對於放任小皇帝聽天由命一事頗有些歉疚,但此時更加清醒過來。如果老魏不除,眼下已經腐爛了的最高決策集團不來個大換血的話,自己想要逆天改命扭轉乾坤的想法只是癡人說夢而已。

    在這一刻,他已愈加堅定了除去老魏的決心!

    這些念頭在一瞬間閃過王銳的腦海,他不由得暗暗一笑,心說老閹狗此番雖然算得是精明。但卻仍然低估了龍驤衛。

    以他老人家的那點子軍事上的見識,又怎能知道眼下的龍驤衛早已經突破了這個時代精銳之師的概念和標準,是自己精心打造出來地一支凌駕於時代之上的無敵之師,現在正需要實戰來檢驗和進一步的磨練。

    若是沒有什麼難度的話。反倒顯不出龍驤衛地厲害的價值了。現在老魏的這個「借刀殺人」之計正是個挑戰和契機,自己和龍驤衛就是要能人所不能,再創奇跡,由此一戰而名揚天下。就此逆天改變命運,讓歷史的車輪進入到一個全新的軌跡!

    一想到這裡,王銳渾身的戰意不禁熊熊燃燒起來……

    朱純臣乃是名將之後,自然也覺察到了王永光這個「妙策」的不妥之處。他剛想站出來說上幾句,卻忽然發現了王銳一臉篤定的模樣。於是略一沉吟後終於選擇了不開口。

    對於自己地這個愛婿。他也有著一種異乎尋常地信心。眼見他既然如此篤定,那就肯定是很有把握。自己且先看看他是如何打算的再做道理!

    信王卻沒有朱純臣那般見識,他在軍事方面懂得還不如乃兄多,但是對於王銳地信心卻絲毫不在皇帝和朱純臣之下,甚至是尤有過之。

    他看到皇帝同意了兵部的方略,心中也忍不住一陣激動,當下第一個站出來奏道:「皇上明見,既如此,臣弟舉薦可由威武侯擔當此重任。率領龍驤衛追擊殲寇。相信其必能凱旋而歸,揚我大明之威!」

    王銳見狀不由得暗暗苦笑,他當然知道信王並不是在害自己。也不是與老魏沆瀣一氣,只是因為對自己有著絕對地信心而已。可是眼見這位小王爺並未看出老魏的奸謀,反倒是主動跳出來被人當作了槍使,心下也忍不住感到一陣鬱悶。

    果然,老魏的眼中露出驚喜地神色,顯然是沒想到信王竟會如此配合!

    他急忙暗暗朝顧秉謙等人使了個眼色,那幾位閣臣也非常識趣,立刻紛紛站出來附和。異口同聲地認為此重任自然非威武侯及龍驤衛莫屬,相信這一次侯爺定能揚我大明神威云云。

    朱由校聞言大喜,哈哈笑道:「眾卿之言亦正合朕意,以朕觀之,眼下滿朝也惟有威武侯堪當此重任!但不知王卿意下如何?」

    說著,他笑吟吟地轉向了王銳,眼中滿是期望的神色。

    王銳神色不變,踏前兩步,跪地昂然說道:「蒙皇上如此信任,臣豈能不竭盡全力誓死以報?請陛下放心。臣此去定當擊破建虜,揚我天朝神威!」

    朱由校猛地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這才倏地停住腳步興奮地說道:「建虜如此猖狂,朕亦恨不能親自上陣殺賊以雪前恥!但龍驤衛既是朕的親軍,王卿率之擊寇亦等同朕親去一樣!朕相信王卿定能再創奇跡,絕不會令人失望!」

    王銳從他的話中能清晰地感受到信任與希望,忍不住也有一些激動,心說我可能改變不了你早逝的命運,但卻要爭取改變你歷史上原有的名聲。讓你在臨死前也要有短暫的燦爛輝煌,也算是稍報了知遇之恩吧!

    不過他很清楚這一戰對自己和龍驤衛也是個極大的考驗,絕非是憑熱血沸騰就能成事。

    因此他極力壓抑著激動地情緒,只是慨然應道:「皇上放心。臣定當不負聖望!不過微臣還有兩個請求,還望皇上能夠答應才是!」

    朱由校重新坐了下來,點點頭笑道:「只要能擊破賊寇,無論什麼要求朕都會答應,王卿但說無妨!」

    王銳要的就是他這句話,當下不慌不忙地說道:「臣此番前去追擊賊寇,仍少不得關外與山海關之軍的配合。既然事牽多方,若是不能統一指揮。到時如因配合出現了問題而放走了賊寇。實誠為可惜也。所以臣請求皇上授予銳此番節制關外與山海關之軍的權力,若不能如此。則臣實無把握可言!還望皇上明鑒!」

    朱由校聞言毫不猶豫地笑道:「此番王卿是代朕出征,引軍到處如朕親臨,關外與山海關之軍自當由卿節制!朕即刻就會擬旨,此番追擊賊寇,關外與山海關之軍全部由威武侯節制,一切都要聽從其調度。無論是誰,抗命不遵者立斬不赦!除此之外朕還有尚方寶劍相賜,這一點王卿且放寬心就是!」

    王銳暗暗鬆了口氣,心說有了這點就好辦多了。雖說那幫驕兵悍將仍未必能服氣,但自己原本也沒指望著他們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否則就怎會需要他來出馬?有了節制各路兵馬的權力,到時候只需要他們負責外圍就好,最起碼不再會給自己添亂就行。

    他急忙叩首謝恩,又繼續說道:「常言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臣一旦出征後,就會一切臨機決斷,對於朝廷甚至與皇上的命令都有可能不再遵從。對此臣先將話說在前面,還望皇上能夠體恤臣的難處!不過請皇上放心,臣既然敢放此言,一切後果自也由臣一力承擔,絕不會委過於他人便是!」

    若是換了一般的人,絕不敢跟皇帝提此條件。但王銳心知朱由校對自己的信任,而且也摸透了他地秉性。知道只要最後的結果能令其滿意,其餘的都不太要緊。

    況且他已經猜到了老魏的陰謀,當然知道這老閹狗必然會藉著近水樓台的方便在皇帝的面前設法給自己添亂。

    既是這樣,還不如先將話挑明了說。反正此事是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若是失敗了,他就算是找任何借口也沒有用,所以倒不如眼下就將所有的責任都抗上,條件就是一切我說了算,其他任何人別來添亂就行!

    果然,朱由校聽罷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哈哈一笑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這個道理朕自然明白!王卿放心,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非是對你絕對信任,又怎會令你代朕出征?戰局瞬息萬變,一切自是由你臨機決斷!」

    王銳大喜,當即叩首說道:「皇上聖明,臣定當不負聖望,破虜而還!」

    朱由校點點頭笑道:「既如此,王卿打算何時出兵?」

    王銳毫不猶豫地昂然答道:「兵貴神速,臣打算今夜就起兵動身追擊賊寇!」

    朱由校沒想到他的動作如此之快,心中自是高興之極,當下輕咳了兩聲說道:「好,好,既然這樣,王卿上前聽旨!」

    王銳連忙伏地垂首,只聽朱由校朗聲說道:「太子少師、神武將軍、威武侯王銳率龍驤衛代朕出征追擊賊寇,特授總兵銜,賜尚方寶劍,節制關外與山海關各路軍馬!其餘閣部、兵部全力配合,做好出征前的一應軍需準備,不得有誤,欽此!」

    顧秉謙等人和王永光也急忙跪下,和王銳一道領旨謝恩。

    由於軍情緊急,眾人也不再多耽擱,立刻告退出宮,各自準備相關的事宜……

    朱純臣與王銳並馬而行,有些不無擔心地說道:「此行恐怕是多有不易,賢婿可有把握麼?」

    王銳淡淡一笑說道:「兵凶戰危之事,自古以來也無人敢言必勝,小婿亦只能說定當竭盡全力而已!眼下國家有難,皇上有難,小婿深蒙聖恩,自當挺身而出,無論如何再無委曲求全之理!岳父大人放心,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龍驤衛厲兵秣馬已久,此戰定會擊破建虜名揚天下!」

    朱純臣展顏笑道:「賢婿說地是,是我多慮了!今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賢婿儘管放手去戰,這裡一切有我與信王照應就是!」

    王銳在馬背上拱手為禮道:「多謝岳父大人關心,軍情緊急,月兒和瑾兒那裡就煩勞岳父大人知會一聲和好生照顧了!」

    朱純臣哈哈笑道:「家裡的事情賢婿不必掛念,待你凱旋歸來時,就差不多快到了大婚之期呢!你此番立下赫赫之戰功,就當是送給月兒和蘇姑娘的最好禮物吧!」

    王銳也大笑著應是,隨即與朱純臣拱手道別。

    由於時間緊迫,他一樣來不及回府去交代事情了,當下只是派了名親兵回去向謝天博與晴兒、芸兒等說明一下情況,自己則帶了王謙等親兵護衛飛馬直奔龍驤衛地大營而去。

    沒多久的功夫,號炮與號角之聲在龍驤衛大營上空響起,那是大將軍升帳了!

    王銳端坐在帥案後,看著一干將佐全身披掛昂然直入帥帳,心中忍不住熱血沸騰,彷彿已經看到了裊裊升起的戰火烽煙……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51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怒龍出擊

    當王銳請出了尚方寶劍,並宣讀完聖旨後,帥帳內頓時炸了鍋。儘管大將軍平時治軍極嚴,但此時史梁等人極度興奮之下已忘到了腦後。的確,這一天龍驤衛已等了太久!

    王銳淡淡一笑也沒在意,現在他需要的就是這種士氣,只有龍驤衛的眾將士個個都龍精虎猛、龍馬精神,方能發揮出最大的戰力。

    待史梁等人的興奮勁稍過,王銳這才揮手止住了眾人的喧囂,肅容說道:「軍情緊急,現在爾等就要立刻回各部整軍待發。今夜二更開飯,三更校場集結點卯,四更準時起兵。如有延誤者,軍法從事!爾等可曾聽清楚了?」

    眾將轟然應諾,隨即插手施禮退出帳外各自準備去了。這種緊急出兵平常裡早已經有了多次演練,因此眼下到了見真章的時候眾人也絲毫不亂,平日裡的那些魔鬼訓練到此時終於開始發揮出作用來。

    史梁、劉成學和軍需官包宏政留了下來。史梁現在暫時被任命為副將,劉成學則頂替了參將的位置,三名千總也已經提拔了新的人選。

    王銳命王謙在帥案上展開從兵部拿來的遼東地圖,將目前的軍情簡要介紹了一遍。

    說罷,他轉向史梁和劉成學說道:「你二人有何想法,可先說來聽聽!」

    史梁盯著地圖沉吟了半晌,忽然冷哼一聲率先開口道:「兵部的那些大老爺們可真能異想天開!京師距離山海關足有600里,待到了前屯和高台堡一線,就已經是800里上下。如此長途奔襲近千里,就算追上了敵人也只剩下喘氣的份了,還要再迎戰數倍於己的八旗精銳!敢情那幫大老爺都將龍驤衛當作了天兵天將不成?」

    他不但勇武過人,亦是深通韜略,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兵部所謂「妙策」的問題所在,忍不住先發了句牢騷。

    劉成學也點頭說道:「史副將所言極是,此番若不是我們龍驤衛而是換成其它任意一支精銳之師的話。恐怕都非得被兵部的那些大老爺們給害死不可!依末將之見,大將軍可命山海關的趙總兵再派出一支精銳,於阿濟格與阿巴泰賊部的身後予以襲擾,盡量遲滯敵行軍速度。而我們則最快地速度直插寧遠,搶在敵人之前擺開阻擊的陣勢,爭取在寧遠一線予敵以迎頭痛擊!這樣一來我們能稍得喘氣之機,以免以勞師、疲師與敵決戰!不知大將軍以為如何?」

    還沒等王銳開口,史梁已搶先說道:「如果能指望著山海關的那些精銳的話,這一次又怎會輪到我們龍驤衛出馬?萬一他們不能有效遲滯敵軍的速度怎麼辦?那就意味著等我們在寧遠一線追上去時又要多跑了幾百里路,可真的變成千里奔襲了!那些大老爺們雖然混蛋。但他們想不到眼下的龍驤衛就真敢跟天兵天將叫板!依末將之見,我們就這麼全力地追上去,然後再將阿濟格與阿巴泰的蛋黃捏碎,這樣方能盡顯龍驤衛之威!」

    王銳見他二人俱是勇謀兼備,並未被突如其來的喜訊沖昏了頭腦,心中也著實高興。

    他微一擺手,止住了仍要爭論的二人,笑吟吟地說道:「你們倆說得都有道理,但是以本帥之見,此番我們龍驤衛乃是代天出征!因此就是要能人所不能。想敵之不敢想!不但要千里奔襲追上去,而且還要讓阿濟格與阿巴泰知道我們地厲害,經此一戰而顯我大明天威,令龍驤衛名震天下!」

    史梁聞言大喜,不禁面露得色。劉成學只是微微一笑,也沒有再說什麼。他是生性謹慎,所以才向主帥提出更穩妥的建議。並非是對龍驤衛沒有信

    王銳見幾人的思想已經統一,於是朝史梁笑道:「史副將,依你之見,我們若想追上敵人需要多少時間?」

    史梁毫不猶豫地答道:「回大將軍,若是輕裝輕騎的話,只需一日半的功夫,就應該能在前屯和高台堡一線追上敵軍!」

    他本就是騎兵出身。對龍驤衛急行軍的速度也是心中有數,所以不假思索就說出了比較準確的估計。

    王銳點了點頭,轉向軍需官包宏政說道:「此番我們是輕裝輕騎出征,不需要多備糧草,每個士兵只需攜帶三日的乾糧肉脯,但彈藥一定要備足,你可有什麼問題麼?」

    包宏政急忙插手施禮道:「回大將軍,一應糧草、彈藥就包在末將身上,請大將軍放心便是!」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帳外忽然有一個聲音笑道:「所有的武器彈藥都已經預備充足,大將軍且放寬心好啦!」

    說著,門簾一挑,李永貞和姚福欣自帳外走了進來。

    李永貞身為龍驤衛地監軍,此番自是要隨軍一起出征。他同時又是兵工廠的掌印太監,所以不需與王銳商量,就先親自去找軍器局搞定一應的武器彈藥問題。姚福欣自然全力支持,幾乎將所有的家底都搬了出來。

    王銳見是他二人。急忙起身拱手笑道:「此番不但要勞累公公一同辛苦遠征。還要麻煩您去親自操備一應武器彈藥的軍需,銳實是感激不盡!」

    李永貞一擺手笑道:「童林老弟別客氣。咱家只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到時候也僅是看個熱鬧,如何打還得*你們來呢!若是大獲全勝,咱家在皇上面前也大大的長臉不是?」

    他現在實際上已經基本從老魏的陣營中脫離出來,與王銳之間形成了微妙地關係。如果龍驤衛這一次一戰成功,他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從此就算站穩了腳,在皇帝的面前亦有了與老魏相抗之力。他這一番已經是將寶全部押在了王銳與龍驤衛的身上,又豈有不熱心之理?

    眾人聞言不由得轟然一笑,王銳的心中也頗慶幸能將內廷五虎的他硬生生從老魏的陣營給分裂出來並與自己結成了同盟。若是監軍的這個位子是由老魏心腹來執掌地話,龍驤衛想有今天恐怕是不太可能地事情!

    姚福欣在一旁也急忙笑著說道:「軍器局已將眼下生產出來的30門雷霆神武炮全部運到,恭祝大帥旗開得勝,以此炮揚我大明神威!」

    王銳聞言大喜。他原以為新式火炮最多只有十幾門而已,心下還在暗暗遺憾。現在聽到竟有30門之多,自是大喜過望。有了這個數目野戰火炮的助陣,此番的勝算更加是大增!

    新式火炮的一個最大好處就是不但本身的重量已然減輕了許多,每門降到了只有7、8百斤左右。而且炮身、炮架、炮鋤等部分都是可以拆卸的,如此一來就能化整為零,不會影響到整體的機動性。

    史梁等人也無不清楚雷霆神武炮地厲害,眼下聽到竟然有這麼多門,眼中亦都露出驚喜交集的神色。王銳見方略已定,於是吩咐史梁和劉成學去督促各營地準備情況。包宏政則與姚福欣去交接武器彈藥,自己則與李永貞簡要說了說情況,然後帶上王謙等親兵護衛親自去察看各部的整軍進展情況了。

    龍驤衛的眾將士等待著這一天可謂是已久,此刻機會終於來臨,自是人人雀躍,士氣高漲之極。擦拭、檢查槍械,整理行裝等等,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

    由於此番是輕裝出擊,而且已演練了不知多少次,所以準備起來比較容易。當一切準備停當之後。剩下的最大任務就是好好睡上一覺,以應付即將開始的魔鬼般急行軍。

    但情緒如此振奮地情況下,想要睡覺也不是件容易地事情。王銳也是一樣,可是他一想到要以充沛的精神和體力與迎接這一戰地重要性,硬是強迫著自己好不容易才進入了夢鄉……

    三更天,校場被無數火把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龍驤衛地三千將士列隊整齊,肅穆的面容、明亮的雙眸和衣甲上鮮亮的銅釘似乎都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閃光!

    除了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外。三千人馬毫無聲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點將台上地大將軍身上。

    鄰近的虎賁衛大營中似乎也是人影濯濯,不知有多少雙充滿了羨慕的目光偷偷望向這裡。這也更令每個龍驤衛的將士愈加感到驕傲與自豪,身體挺直得好似標槍一樣。

    王銳亦是全身披掛整齊,黃金的甲冑在火光的映照下波光流動,彷彿就要活過來一般!

    他掃視了一眼台下的龍驤衛將士,心中地激動之情難以自抑。

    就在大半年前。他也是站在這裡,將台下的這些將士比做了「戲子兵」,並貶得一文不值。

    眼下人還是那些人,但已然不可同日而語。當初的「戲子兵」已經被他打造成了一支凌駕於這個時代之上的無敵之師,即將隨著他去一同初試啼聲,去迎接最艱苦的考驗。

    此戰過後,這支無敵之師必將與他一道名震天下,並且今後還會東征西討立下無數赫赫戰功,直到最終實現自己的理想!

    王銳極力壓抑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說道:「大家可知道什麼東西最重嗎?」

    三千將士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忽然異口同聲地高喊道:「是皇上與大明的威望!是我大明之軍與龍驤衛的榮耀!」

    哪知道王銳卻輕輕搖了搖頭,淡然一笑朗聲說道:「錯!最重地東西不是威望、榮耀,也不是山川河流天空大地,而是責任與期望!」

    他頓了一頓,然後才在眾軍的注視下繼續說道:「建虜今犯我境。劫掠京畿諸縣。擄我百姓、銀錢和牲畜無數!賊寇如此猖獗,直視我如無人之境。皇上與大明的威望已不復在!我大明之軍的榮耀已不復在!眼下皇上、朝廷和我大明百姓的期望都已經放在龍驤衛的身上,希冀著我們能擊破賊寇,還皇上與大明的威望!還我大明之軍的榮耀!這當然亦是龍驤衛不可推卸地責任所在!如此責任與期望堪稱最重否?爾等可背負得起來嗎?」

    三千將士鴉雀無聲,但目光中已似有熊熊地火光燃起。

    王銳地目光緩緩自台下掃過,忽然將手用力一揮高聲說道:「如果有人這麼問我,我會驕傲地告訴他我們能!我們當然能夠做到!因為我們地皇上的親軍,是護衛真龍的勇士!因為我們不再是當初的戲子兵。而是已變成了真正的無敵之師!因為我們是第一個征服了天空的勇士,是真正的中原之鷹!因為我們手中的利器,足以橫掃一切勁敵!我們是皇上的驕傲!是大明地驕傲!是大明之軍的驕傲!如此重任,除我們龍驤衛外,天下英雄誰還能當?我們要用敵人的血來洗刷以往的一切恥辱,來染紅我們鮮艷的龍旗!」

    他的聲音好似春雷般自校場上滾過,三千將士的呼吸粗重起來,目光變得如火炬般明亮。驀然之間,三千龍驤衛將士猛地齊齊跪地高聲喝道:「皇上萬歲!大明萬歲!大明之軍萬歲!我等定當誓死擊破建虜,用敵人的血來洗刷恥辱。來染紅龍驤衛的龍旗!」

    三千人齊聲高叫,聲勢直如排山倒海一般!

    說句實話,王銳之所以對龍驤衛如此有信心,其中遠超這個時代的武器裝備只是一個原因,另一個主要地原因就是這支部隊是他搬用我們人民軍隊的那套經驗,然後再加以改進精心調教出來的,與這個時代中其他任何一支軍隊都大不一樣。

    無論是募兵制還是衛所制,從根本上來說士兵只是一種職業,是討生活的手段而已。在這種情況下,談什麼責任、榮譽和奉獻都不太切合實際。

    而我們人民軍隊的模式則完全不同。按照標準的說法,我們的軍隊是用先進思想武裝起來地人民軍隊,是真正的人民的軍隊,為維護人民的利益而戰。

    先進的模式帶來的是強大的戰鬥力,不需要過多地辯駁,人民軍隊地赫赫戰史擺在那裡,就算最強大的敵人除了敬服也很難說出別的什麼!

    當然。在這個時代想要完全照搬人民軍隊的模式是不可能的,因此王銳在借鑒先進經驗的同時也做了變通。

    首先是設法消除龍驤衛的將士仍是一種職業,一種謀生手段的觀念,要讓每一個人都知道龍驤衛的皇帝地親軍,只有忠於皇上、忠於大明、忠於龍驤衛的最精銳之人方有資格擔當。一旦身為其中的一員,就要肩負起相應的責任與榮譽,而不是再以之作為謀生討活的手段。

    其次就是建立起一套完善的機制。使得龍驤衛的將士真正地不用再為謀生而擔心。只要你能成為一名真正合格的龍驤衛士兵,那麼將來無論是退役、戰死還是殘廢,自己或家人地生活都能得到保障。

    有了這點作保證,再去談責任、榮譽和奉獻就有了根基,而不會再被認為是扯淡。

    關於建立保障機制這一點,王銳可沒少和小皇帝廢唇舌。由於他有無數奇跡擺在那裡,深得皇帝地信任,這才終於「忽悠」得朱由校同意暫時以龍驤衛來做個實驗。這其實也是王銳將來對大明兵制改革的目標所在,現在先拿當作了一個試點而已。

    最後地一個步驟自然就是洗腦和強化了。所借鑒的仍是人民軍隊的思想政治工作模式和方法。

    經過這大半年來的努力,現在終於見到了成效。眼下的龍驤衛已不再是僅僅為了餉銀、生活而戰,而是有了思想、信念和追求,有了責任與榮譽感。

    正因為這樣,王銳適才的一番說辭請而易舉就完全點燃了三千龍驤衛將士的鬥志。

    這個世界上沒有再比思想和信念更可怕的力量了,惟有用此武裝起來的軍隊,才會成為真正打不爛、拖不垮的鋼軍、鐵軍!王銳對這再清楚不過了,所以才對龍驤衛充滿了絕對的信心!一陣馬蹄疾響。一個清脆的聲音大笑道:「好,說得好!本王代皇上來與龍驤衛壯行。果然沒有錯過如此精彩場面!」

    眾人循聲看去時,只見一行人馬如飛般而至,當先一人卻正是信王!

    在一干侍衛的簇擁下,信王直趨點將台前,翻身下馬沿階而上。

    王銳與李永貞等人急忙迎上拜倒在地,信王將眾人一一扶起,朝王銳微笑道:「眼下夜色已深,皇上出宮不便,所以特命我來為少師與龍驤衛餞行!來人,取御賜的美酒來!」

    兩個小太監連忙上前,手裡各拿著一個紅布托盤,分別擺放著一壺御酒和三個玉碗。

    信王親自提起御酒斟滿了三隻玉碗,遞給了王銳、李永貞各一碗,自己則端起了最後的一碗。

    他舉碗朝三人笑道:「恭祝少師與李公公此番能旗開得勝,擊破建虜凱旋而還,請!」

    說著,他率先一飲而盡。王銳與李永貞也連忙跟著飲勝,然後將玉碗恭恭敬敬放回托盤,雙雙跪地謝恩道:「謝皇上賜酒,我等定當不負聖望,擊破建虜凱旋而還!」

    台下的龍驤衛將士見狀也跟著齊聲高呼起來,聲勢震天。

    信王將二人扶起,又轉向王銳微笑道:「皇上說良將需配寶馬,所以將其最心愛的飛龍騅一併賜予少師。盼望少師能騎之縱橫沙場,就如同皇上親自乘之殺敵一樣!」

    說罷,他招了招手,一名侍衛立刻牽出一匹戰馬來到了台下。

    只見那匹駿馬身高在2米開外,渾身雪白,隱隱有青色的旋狀斑點。

    它龍首短耳,蛇頸獅鬃,由頭至圍也有2米半左右,鐵蹄如同海碗般大小,端地是神駿非常!

    大概是感受到了戰陣的氣氛,這「飛龍騅」顯得有些興奮起來,昂首抬蹄,接連打了幾個響鼻。幾匹離它相近的戰馬頓時露出畏懼的樣子,邊打著響鼻邊向後退去。

    王銳也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寶馬,忍不住心中甚喜,急忙叩首謝恩後下得台來,從侍衛手中接過了馬韁,伸手在「飛龍騅」長長的脖頸上輕拍了兩下。

    一名親兵連忙走過來跪伏在地,王銳用腳尖在他的後背上輕輕一點,人已借勢翻上了馬背。

    「飛龍騅」人立而起,昂首希律律長嘶了一聲,宛若虎嘯龍吟一樣,引逗的校場上的所有戰馬都引頸嘶鳴起來,好似千軍萬馬已然開始了衝殺!

    王銳一提韁繩,催動著「飛龍騅」在戰陣之前轉瞬間飛馳了一圈,只感到它跑得又快又穩,心下不由得大喜,知道這的確是傳說中的神駿寶馬,自己乘之今後無論是趕路或者親臨戰陣都將是件輕鬆無比的事情。

    他撥馬回來,在馬背上朝信王一拱手道:「多謝皇上與王爺的厚恩,銳必當竭力死報,不破建虜誓不回還!」

    說罷,他轉向史梁用力一揮手道:「點炮,出兵!」

    隨著號炮響起,三千龍騎軍縱馬開拔,如同一頭怒龍般直插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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