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混在明朝 作者:紅色四月 (連載中)

 
ivyyahui 2009-4-28 11:40: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50046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09
第一百六十九章 裝甲戰車vs騎兵的對決(下)

    雙方至此已然拼出了真火,一方不惜代價也要強行衝破裝甲車陣,而另一方同樣不惜代價也要穩穩守住。兩方激烈碰撞在一起,頓時爆出最燦爛的火花!

    不得不說韃子這一次算是找准了裝甲車陣最薄弱的環節,那就是拉車的戰馬。只要能將這些戰馬盡數殺死,整個車陣自然就會陷入到癱瘓之中,再也難發揮出其應有的威力。

    而這些戰馬雖然身披重甲,能夠有效防禦羽箭的攻擊,可一旦讓對方的騎兵近了身,就再難有有效的防禦方法。天武神槍畢竟還不是連發槍,將敵人迫在身外時固然威力無比,但雙方近了身後也不得不受到很大限制。

    陷入了瘋狂狀態的八旗與蒙古區別不要命地朝拉車的戰馬撲去,有些人甚至身中數槍仍屹立不倒,拼死也要砍翻一匹戰馬,竟都是抱了與敵戰馬同歸於盡的決心!

    面對韃子如此兇悍的攻擊,火槍手的『射』擊速度終於跟不上了,轉眼之間就有數十輛戰車的戰馬不同程度受到了損失,整個車陣也有微見散『亂』的態勢。

    就在這時,槍騎兵們終於出手了。2500支騎火槍從車陣的空隙中向外一次齊『射』,隨即又每人扔出了一枚霹靂彈。

    如疾風暴雨般的霰彈和雨點一樣的密集爆炸瞬間將車陣外30步的距離內幾乎清空成了無人地帶,至少有2000餘名八旗與蒙古精兵在這一波致命的打擊中丟掉了『性』命。

    火槍手們齊聲歡呼,緊接著用一次齊『射』來表達對同伴及時援手的謝意,同時將韃子的心理防線也幾乎摧垮。

    八旗與蒙古鐵騎的確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但面對如此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就算是鋼鐵做鑄地神經恐怕也會崩潰,這樣『自殺』式的攻擊又有何意義?

    領兵將佐的心中忽然冒起一股寒意。並且將恐懼迅速傳染給了手下,頓時令這些殘餘的兵馬适才還沖天的士氣一下銳減,並且隱隱有了退卻之意。

    圖圖格見狀心中不由得大怒,在他的心目中蒙古的勇士才是天下無敵的精兵,即使面對再強地敵人也從來都是只知向前,又何時有過畏懼退縮?

    他怒吼一聲拔出戰刀,也沒和阿敏與莽古爾泰打聲招呼,率領著親兵護衛就沖了上去。蒙古騎兵看到他們的旗主竟然親自發起了衝鋒。登時恢復了士氣,呵呵狂呼著又朝看似堅不可摧的車陣撲了過去。八旗兵受到了影響,亦紛紛鼓勇隨後跟上。

    自從上一仗方文傑一槍擊斃了阿濟格後,各火槍營開始認識到大將軍所說的特種狙擊戰術的厲害,因此都加強了對特種狙擊手的重視,重新選拔了一批人手,將狙擊手的數量至少翻了一倍。

    适才的戰鬥中狙擊手們已經大顯神威,專門瞄準了那些頂盔貫甲地將佐『射』擊。將韃子的各級將領『射』殺了大半。不但重挫了敵士氣,更是最大程度地癱瘓了敵軍的指揮系統。

    眼下圖圖格這一親自衝鋒,就好似『插』標賣首一樣,一下吸引了數名狙擊手的注意。只可惜他還渾然不覺,快馬沖在了最前面。脫離了親兵護衛的保護。

    這樣好地機會狙擊手們怎能放過?眨眼的功夫,已經有三支快槍鎖定住了縱馬疾馳的圖圖格。

    150步,正好是線膛槍的最佳『射』擊距離。就是在這個距離上,包括方文傑在內地三支快槍先後扣動了扳機。

    只見圖圖格的左右胸前猛然高爆起兩朵血花。高速旋轉的鉛彈輕鬆『射』穿了他的皮甲。

    他的胸口如遭鐵錘重擊,本能地勒緊了韁繩,胯下的踏雪烏騅馬頓時高高人立昂首長嘶。

    就在圖圖格身形定格的一瞬間,一顆高速旋轉的鉛彈倏地從其前額貫入後腦穿出。就見他地頭頂猛地爆開一團血霧,整個身體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推了一把一樣,直接仰首倒栽下馬背,屍身重重摔落在地上!

    龍虎衛的眾將士驀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而韃子則是一片譁然。堂堂蒙古正白旗的旗主竟被當場『射』殺。這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

    僅僅呆楞了片刻,蒙古騎兵就回過神來,登時瘋了一樣直朝龍虎衛撲過去。今天要麼就能為旗主報仇,要麼這1萬蒙古勇士盡皆葬身於此也罷!

    阿敏和莽古爾泰也愣在那裡,心說恐怕阿濟格與阿巴泰亦是這樣丟掉『性』命的吧?敵人這究竟是什麼火器,竟然如此厲害,這場仗到底還怎麼個打法?

    就在他二人平生以來第一次在戰場上猶豫起來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低沉的號角聲。那正是大汗下令撤兵地信號。

    阿敏和莽古爾泰聞命不敢再猶豫。也立刻命令吹起了收兵地號角。

    八旗兵聞令而退,但是蒙古騎兵卻不管不顧。依然直朝敵陣沖去。

    阿敏和莽古爾泰見狀暗暗歎了口氣,心知這些蒙古騎兵已經是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二人雖然又急又怒,卻也無可奈何,除了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送死,沒有任何辦法。

    那1萬蒙古鐵騎早已經損失過半,此時又沒有了友軍地幫助,以區區數千兵力去衝擊現在已處於優勢兵力的強敵,確實是如同送死一樣。

    裝甲車陣緩緩轉動著,一排排火槍『射』擊無情地收割著蒙古騎兵的生命。最終竟然仍有少數蒙古勇士再次沖到了車陣近前,但面對著屹然挺立不動的車陣,這點人馬只是如蜻蜓撼柱一樣,僅僅翻起了一點浪花就被吞沒不見了蹤影……

    阿敏和莽古爾泰愣愣地看著這一切,直到努爾哈赤的大軍來到近前方才猛然醒過神來。

    二人看了看身邊的殘兵敗將,忍不住面現羞愧之『色』,急忙在大汗的馬前伏地請罪。

    總共2萬八旗和蒙古鐵騎,眼下蒙古騎兵已然全軍覆沒,1萬八旗精兵也傷亡近半。這慘敗已經接近于阿濟格與阿巴泰的全軍覆沒,都是自大汗建國以來從所未遇。二人一想起出征前的狂妄話語,當真羞慚得無地自容!

    努爾哈赤面無表情地望著屍橫遍野的戰場,心中又驚又怒又悔又痛!他猛地想起了皇太極勸告自己的那些話,這才感到了深深的後悔。是啊,明軍若無如此犀利的新式火器,又如何能令阿濟格和阿巴泰的全軍覆沒?

    現在自己終於明白了這一點,可是又付出了將近1萬5千名勇士的代價,這如何不讓他心痛?

    望著遠處敵人巋然不動的車陣,努爾哈赤的心中忍不住怒氣勃發,現下可稱得上是舊仇未報又添新恨,他發誓定要用敵人的鮮血來洗刷這一切仇恨和恥辱!

    他終究是一代梟雄和軍事大家,雖說剛剛經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慘敗,但卻並未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反而猛地清醒和冷靜下來。

    敵人的火器如此厲害,若是不能想出辦法克之,那麼此地很有可能就會成為自己輝煌一生的終點,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也將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當此危急時刻,不冷靜下來又怎麼能行?可是究竟有什麼方法才能克制敵人的火器呢?

    看著努爾哈赤默然無語的樣子,一干大將不由得面面相覷,他們大都跟隨著大汗打了大半生的仗,但還從來沒看到過其如此失神的模樣,看來這一次遇到的對手可稱是前所未有的強敵!

    莽古爾泰羞愧交集,見狀不禁伏地請命道:“父汗,我們雖然損失慘重,但敵軍想必也已疲憊!我請求率殘部為前鋒再做突擊,父汗引大軍隨後掩殺,定可大破敵軍!”

    眾將的目光一下集中到努爾哈赤,等待著大汗的決定。

    努爾哈赤淡淡一笑,抬手用馬鞭一指裝甲車陣微笑道:“敵軍已疲憊了嗎?不!爾等且看,敵車陣中還暗伏著一支騎兵,恐怕這才是真正的主力!如果我們輕舉妄動,多半就會步那些蒙古人一樣的後塵!莽古爾泰,失敗了一次並不要緊,可是記不住教訓就要危險了!”

    莽古爾泰羞紅臉低下頭,口中低聲說道:“是!父汗教訓莽古爾泰定會牢記在心!但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不成?”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從寧遠城方向傳來了隆隆的炮聲和隱隱的喊殺聲。眾人的臉上勃然變『色』,心說這難道是寧遠的明軍從背後殺過來了?

    努爾哈赤卻是面『色』不變,不慌不忙地開口下令道:“傳令下去,所有的大軍就地後撤10裡重新紮營。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再不得輕舉妄動,違令者斬!”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09
第一百七十章 貌合神離

    王銳看著轉眼間如退『潮』般撤退得無影無蹤的韃子大軍,心中並未感到有任何奇怪。剛才看到努爾哈赤的大軍沒有立刻發動進攻,他就知道這一代梟雄已然心生怯意。否則以其的剽悍和狂妄,豈有吃了如此大虧而隱忍之理?

    他其實也在捏了把冷汗,有點擔心努爾哈赤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會立刻展開同适才敵軍一樣的不要命似的瘋狂進攻。原因沒有別的,只是因為自己這邊彈『藥』已經消耗地過於厲害。

    即使是現代的步槍,再加上人人都是神槍手,恐怕也做不到每一發子彈消滅一個敵人吧?更何況眼下龍虎衛手中使用的可是滑膛火槍!

    不錯,适才的一面倒屠殺固然是過癮之極,可彈『藥』的消耗也是驚人的。根據王銳的估計,剛剛殲滅了將近1萬5千名韃子,所消耗的紙筒子彈至少也要10萬發左右!

    此番出征之前,他已經將火器局的家底一掃而空,總共也就有15萬發紙筒子彈、200枚開花彈和8000枚霹靂彈而已。

    剛剛的一仗開花彈都沒捨得用,而且一下就消耗掉了10萬發紙筒子彈和2500枚霹靂彈。如果努爾哈赤再來一次那樣不要命的進攻,彈『藥』就肯定不夠用了。

    除非努爾哈赤也像圖圖格一樣腦子發熱親自衝鋒陷陣被一舉擊斃,否則當彈『藥』耗盡後,龍虎衛就只能手持“燒火棍”和韃子拼命,或者是落荒而逃了。

    好在努爾哈赤被犀利的火器所懾,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彈『藥』已經吃緊的情況,比較理智地採取了暫時撤兵的策略,否則龍虎衛真的就要面對一場極其嚴峻的考驗。

    龍虎衛的將士並不知道這些,所以當他們看到敵軍敗退後。紛紛從“裝甲戰車”中湧出來,不約而同發出了震天價地歡呼。

    龍驤衛的將士也還罷了,虎賁衛的眾軍可說是激動得難以自抑。眼看著韃子屍橫遍野的戰場,他們真的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所為。

    他們整天裡都在想著什麼時候能像龍驤衛一樣能夠盡情殺敵,成為無敵之師名震天下。可是當這一刻終於來臨的時候,虎賁衛眾軍都被巨大的幸福所淹沒,暈暈乎乎仿佛是在夢中一般。

    王銳見狀不由得微微一笑,他還沒有放鬆警惕。直到飛龍艇上的觀察手傳來韃子大軍地確是已經遠遠撤離後,這才稍微放下了心,一面命人迅速打掃戰場,一面派出一小隊人馬往寧遠城方向接應。

    果然,沒過多久,就見一大隊明軍從寧遠城方向急匆匆而來,在離龍虎衛百步之外停住腳步列下了陣勢,幾員大將越陣而出。直向王銳縱馬飛馳而來。

    王銳此時早已命收起了車陣,龍虎衛也列好了陣勢。自己則全身披掛整齊,端坐在“飛龍騅”上,率領著史梁、周寧等人威風凜凜地立于帥旗之下,靜靜地等著那幾員明將的到來。

    轉眼之間。那幾人已經來到了近前。

    只見當先一人身形剽悍,滿臉俱是英武之氣,來到近前翻身下馬,『插』手施禮恭聲說道:“末將滿桂奉命前來迎接平虜大元帥。給大帥請安了!”

    這滿桂在歷史上也是一員赫赫有名的猛將,所以王銳聞名亦不禁神『色』微動,當下在馬背上抱拳還禮笑『吟』『吟』地說道:“有勞滿桂總兵了!但不知你是否是奉了袁大人的將令而來?”

    滿桂直起身子點頭答道:“正是!前日袁大人接到了大帥的書信,按照大帥的命令,在聽到城外有槍炮聲響起後,立刻於城內放炮並做出出兵的架勢。事情果有蹊蹺,賊虜見我做出出兵的樣子後,竟然全線後撤。袁大人擔心其中有詐。因此不敢擅離城池,只派了末將來迎接大帥,這就請大帥速速入城去吧!”

    王銳哈哈一笑道:“滿總兵不必擔心,我等剛剛與賊虜激戰了一場,僥倖贏得了大勝。此番敵人是大敗而撤,不會那麼快就回來地!”

    滿桂自然早就看到了激戰後的戰場,只是剛才他要先參見大元帥,所以不及細看。此刻聽了王銳的話後他才轉過頭去仔細觀看。豈料越看之下他不由得越是暗暗心驚。

    從屍橫遍野的慘烈戰場情況來看。這一仗戰死者應該足有萬餘以上。可他看了半天,只看到了遍地全部是賊虜的屍體和旗號。竟連半點明軍地盔甲、服飾都沒發現,難道說陣亡的全是敵軍,大帥這邊一點傷亡也沒有嗎?這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他猛然想起了上次這位大帥對賊虜的大捷,傳說中好象也是全殲了敵人,而龍驤衛則幾乎沒有傷亡。當時他對這個說法只是一笑置之,認為那絕對是誇大其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現在親眼所見卻令他不得不相信,不禁越看越感到暗暗駭異,最後又轉為了對王銳地佩服,於是忍不住躬身施禮道:“大帥甫一到此就大破賊虜,當真是神威無比,末將佩服!”

    王銳淡淡一笑說道:“滿總兵不必客氣,本帥此來為的就是解寧錦之圍,與賊虜一戰也是早晚的事情而已。眼下雖僥倖勝了一仗,但離擊破賊虜還差得遠。你正好可命手下與我一起打掃戰場,待一切完畢後再共同入城如何?”

    滿桂急忙『插』手領命,隨即轉身回去,一面先派人回城去報告這裡的詳細情況,一面指揮著手下一起幫助龍虎衛打掃戰場。

    待戰場終於打掃完畢之後,二人這才合兵一處,浩浩『蕩』『蕩』開回了寧遠城……

    袁崇煥早已經得到了滿桂派人送來的消息,自然是親率合城文武官員列隊在城外相迎。

    他現在的心情只能用十分複雜來形容,自從接到聖旨,得知王銳被皇上封為平虜大元帥,節制關外各路兵馬,以期擊破賊虜,而自己則只是身為副帥起到輔佐作用的消息那時起,他的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一個20歲不到地『乳』臭未幹的『毛』孩子竟然被封為平虜大元帥!憑的是什麼?無非是上一次對阿濟格與阿巴泰部的大捷和深受皇上的寵信嗎?

    都說朝中有人好做官,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假!近水樓臺先得月,只要哄得小皇帝高興,什麼東西都能賞、多大的官都敢封,這將置我們這些外官於何地?難道我等勞苦勤政戍邊禦敵,還趕不上一個『毛』孩子的幾句馬屁話麼?

    至於前番對賊虜的大捷,那還不是倚仗著新式火器地犀利?若是我關外雄師也能裝備上如此犀利地火器,恐怕不但能取得大勝,而且早就將賊虜驅逐,光復我遼東失地了!

    眼下皇上僅憑著寵信和一次僥倖的大勝就將這麼一個『乳』臭未幹地『毛』孩子封為平虜大元帥,而自己這個在遼東與賊虜不知打了多少仗的名將卻只能為副帥!

    拋開個人的私利暫且不談,將眼下如此重要的戰局交到這麼一個沒有多少經驗的年輕人手裡,就算是小皇帝一時糊塗,難道朝中的那些重臣們也昏了頭不成?

    每每一想到這些,袁崇煥就感到又是生氣,又是擔憂。他生氣的是自己辛苦抵禦賊虜多年,可說是取得了不少赫赫戰功,而現在卻成了一個『毛』孩子的副手。

    擔憂的是這個平虜大元帥胡來,影響了現下緊要無比的寧錦戰局不說,更會將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寧錦防線毀於一旦。若是那樣的話,關外的局勢可就岌岌可危了!

    他抱定了這樣的想法,這就註定了王銳和他二人雖然還未見面,但必定是貌合神離的結局!

    其實也難怪袁大帥如此小氣,因為這本來就是人『性』的弱點。人們對於自己成功的歸因,喜歡歸於內因,而對於失敗的歸因則多半歸於外因。

    但到對待他人時又恰巧反了過來,對他人的成功喜歡歸於外因,而對於他人的失敗則多半歸於內因。這裡面有一個嫉妒心理在作怪,不獨是袁大帥,換成任何人都是難以避免。

    就在袁大帥無比鬱悶的時候,他接到了王銳命王永送來的書信,信中言明瞭待明日聽到寧遠城外有槍炮聲響起時,請他在城內做出出兵的態勢,以配合援軍的進城。

    袁崇煥見平虜大元帥終於率領援軍到來,心中頓時泛起一種難言的感覺。大元帥信中的要求沒有絲毫不合理的地方,他也沒有不照做的理由。

    因此今日當寧遠城外真的隱隱傳來了槍炮聲時,袁崇煥也立刻命令放炮調兵,做出一副欲出城攻擊的架勢,沒想到城外的賊虜最終竟真的全部撤走了!

    他心中疑『惑』萬分,一面派出斥候打探情況,一面派了滿桂去迎接大元帥的援軍進城。無論他怎麼不滿意,官場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得十足!

    沒過多久,滿桂就派人傳回了消息,原來大元帥的援軍已經在小王屯與賊虜激戰了一場,結果是大破了敵軍,斬敵足有萬餘!

    袁崇煥先是大吃了一驚,隨即便恢復了正常,這想必又是犀利火器的功勞,又有什麼稀奇?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09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二士爭鋒(上)

    王銳並沒有讓龍虎衛刻意擺出最盛的軍容,而是儘量隨意一些,以免使人誤會自己是來擺皇帝親軍的譜。

    但儘管如此,自信心和士氣都處於顛峰狀態的龍虎衛從骨子裡都透出一股殺氣,令見者忍不住側目,連滿桂這樣的悍將都不禁收起了原先以為這些只不過是仰仗了皇帝親軍威名的老爺兵的小覷之心。只要是識貨之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的確是一支精銳之師。

    袁崇煥也算是一代名將了,這點眼光還是有的。雖然距離還遠,但是他一眼就感覺到了這支看上去軍容並不算極盛的隊伍卻隱隱流『露』出一股淩厲的殺氣,給人一種極大的威壓和非常危險的感覺。

    他不由得微微一怔,心想這龍虎衛不簡單啊,看來兩次大勝也並不一定是像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樣是完全靠了犀利火器的功勞。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對王銳更加好奇起來,急切地想看一看這個平虜大元帥究竟有何三頭六臂!

    王銳老遠就看到了迎接的人群,一想到就要親眼見到在前世時爭議最大,同時也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袁督師,他的心裡亦有幾分期待,很想親自驗證一下這位袁督師究竟是何等樣人。

    快到近前之時,只見一人自人群中越眾而出,徑直迎了上來。王銳也不敢托大,當下翻身下馬迎了上去。

    那人緊走幾步來到面前,朝王銳微微躬身『插』手施禮道:“下官太子少傅,遼東巡撫袁崇煥恭迎平虜大元帥,給大帥請安了!”

    王銳急忙還禮呵呵笑道:“袁大人不必客氣,适才還多虧了有袁大人的佯動策應,這才使得賊虜心生疑慮而撤兵,我等也得以安然入城。呵呵。在下在此先謝過袁大人了!”

    他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對方。只見袁崇煥約有40多歲的年紀,身材矮小精悍,面容平平無奇,甚至可以用有點醜來形容。只是一雙眼眸中不時『射』出的精光,才讓人感到了一絲威嚴和與眾不同。

    袁崇煥也在上下打量著王銳,當看到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的威武侯竟然是個英俊瀟灑的文弱書生時,他不禁大失所望。心說像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英俊書生『吟』詩弄詞瀟灑風月還差不多,又怎能指揮千軍萬馬廝殺?想來這龍虎衛實際上是由幾名副將在指揮,所謂地龍虎大將軍只是掛個名罷了!

    他心下在暗自腹誹,口中卻微微一笑道:“大帥客氣了,下官也只是依照大帥信中的命令列事而已!倒是大帥的援軍甫一到此,就大勝了賊虜一仗,令敵不得不退兵10裡,一下就解了寧遠之圍。當真是讓人欽佩之極!”

    在心中認定了這兩次大勝肯定是由手下指揮而非是親自所為後,袁崇煥對王銳的那點好奇之心已經徹底消失,因此口中的誇讚也是客套話,令人絲毫感覺不到半點誠意。

    王銳是何等精明,又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宮廷之爭與朝爭的歷練。此刻怎能聽不出袁崇煥的誇讚其實是言不由衷?

    他的心中忍不住微有失望,心說這個袁督師看來還是缺乏容人之量,到現在仍從心底瞧不起自己。僅從這份胸襟來看,此人就離歷史上一代名臣、名將地評價還有一段距離!

    王銳的心中一邊暗暗想著。口中一邊微笑道:“賊虜新敗,所以退卻暫避我鋒芒,但寧錦之圍卻還未解,我等還萬萬不能掉以輕心才是!”

    袁崇煥淡淡一笑說道:“大帥兩次大敗賊虜,又有犀利火器助陣,可說是威名赫赫!賊虜不來便罷,若敢再來的話,相信大帥定會再敗其於城下。令其有來無回。我等能盼來大帥的援軍,當真是萬幸之事,寧遠從此無憂矣!”

    王銳聽的出他仍是話中有話,似乎依然對新式火器一事耿耿於懷,心裡不由得暗暗好笑,當下面容一正說道:“皇上對寧錦戰事極為關注,在下奉命來援,亦是不敢有一絲輕忽。還望袁大人能與我共同戮力擊破賊虜。如此方能不負聖恩!”

    他聽從了朱純臣的建議。決定無論怎樣,先顯示出自己合作的誠意。儘量能用懷柔策略爭取到袁崇煥的合作。

    如果袁崇煥真地能放開胸懷與自己合作,那證明其不負名臣、名將之名,將來自然少不了他的好處。若是對方不識相的話,那他亦是不懼,自有應對的辦法。

    想要對付這種外官再簡單不過,待到此間戰事一了,他自會想辦法除去這個絆腳石!現在路已經擺在袁崇煥的面前,就看他聰不聰明,會不會選擇了!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王銳一上來就放低了姿態,幾次對袁崇煥地話中有話假裝充耳不聞,也不動怒,仍是首先正式表達出了精誠合作的意思。

    袁崇煥聞言卻只是無聲地一笑,不鹹不淡地說道:“大帥放心!皇上既命大將軍為平虜大元帥,而我為副帥。在下當然一切聽從大帥的將令,一切以大帥馬首是瞻便是!”

    他特意強調的元帥、副帥,以及略帶不屑地語氣都暴『露』了其內心真實的想法。

    王銳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當下也不多言,只是笑『吟』『吟』地說道:“在下年輕識淺,只因聖命才不得不忝為這平虜大元帥之位,實在是慚愧之極,今後還望袁大人能多多指點才是!”

    這番話說得袁崇煥十分受用,他也並非是不識好歹之輩,於是哈哈一笑說道:“大帥太客氣了,袁某愧不敢當!來來來,且讓我等先入城,然後慢慢再敘如何?”

    王銳笑著點了點頭,二人當下並肩向迎接的人群走去,袁崇煥向他一一介紹了文武官員,隨後將龍虎衛迎入城去。

    城中的百姓此時已經得知朝廷的援軍到了,並且剛剛在城外打了場大勝仗。所以有不少百姓自發地簞壺相迎,又是好一番熱鬧。

    待到入得城後,自是免不了安頓龍虎衛,大擺酒宴為大元帥接風洗塵外加慶賀等諸事。

    前番王銳率龍驤衛全殲阿濟格與阿巴泰部的事情雖然是眾人皆知,但關外的諸將卻大都不信,認為其中定少不了誇大其辭。

    可這一次的戰場乃是滿桂親眼所見,眾人自是再無懷疑,有些武將因此改變了對王銳地看法。紛紛向他敬酒以示敬意。這些莽夫的想法相對簡單,誰能多殺賊虜,誰就是英雄好漢!

    其中大多數的文官更是想借此難得的機會巴結上這位皇上眼前的第一紅人,就此在朝中有了靠山,飛黃騰達有望。所以將王銳如眾星捧月般圍在中心,馬屁與奉承的話一籮筐一籮筐地砸將過去,險些將其砸暈了頭。

    當王銳終於應酬完所有的事情後已經是疲憊不堪,當晚就在臨時的大元帥行署安歇下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王銳就召集了第一次高級軍事會議,所有寧遠城極其龍虎衛地高級將領悉數到齊。

    中國地酒文化就有這麼一個好處,經過昨夜的一頓酒,王銳與寧遠城地這些高級將領們大都已經認識甚至是比較熟悉。因此雙方早沒有了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層“堅冰”和拘束。王銳也就不再客氣,一上來就要眾人各自談一談對眼下戰局的意見。

    滿桂的『性』情最直,所以他第一個站起身來說道:“啟稟大帥,眼下賊虜剛剛大敗。士氣低落,而我軍則正是士氣高漲之時。因此以末將之見,我軍現在正可趁此良機主動出城殲敵。以大帥的龍虎衛為主,末將願領一軍為輔。只要能再打上一二勝仗,賊虜就是想不退兵也絕再支撐不下去矣!”

    他剛剛坐下,祖大壽就緊跟著站起身來說道:“滿總兵所言極是,末將也完全贊同!先前賊兵勢眾,我不得不困守孤城。現在敵軍新敗。非但損失慘重,士氣更是大大地受挫,形勢已反轉過來。眼下有了大帥地龍虎之師與犀利火器,又豈有再龜縮於城內之理?自當爭取主動出擊,或殲敵於城下,或逐賊虜於境外,儘早解寧錦之圍才是!”

    滿桂與祖大壽可說是這寧遠城內僅次於袁崇煥的高級將領了,兩人也都是能爭善戰的悍將。此刻的觀點竟也一模一樣。都贊成主動出擊。

    他二人這一先開了口,其餘一干將領也都不再有何顧慮。當下紛紛表態,竟是清一『色』地贊同主動出擊殲敵。不一會的功夫,寧遠城地高級將領已經全部發完了言,史梁和周甯等龍虎衛的將領卻是沒有說話。

    按道理說,如果彈『藥』充足的話,眼下主動出擊也是可以選擇的策略之一,不能說是有什麼錯。而且這些人肯定不知道現在龍虎衛地彈『藥』情況,所以如此提議也是情有可原。

    可問題是寧遠城的高級將領竟是清一『色』地贊同主動出擊,連個提議採取穩妥之策的人都沒有,好象一夜之間就將以往對韃子的害怕與忌諱就全都忘到了腦後,這就有點奇怪和值得人玩味了。

    王銳暗暗瞥了袁崇煥一眼,只見他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裡,一臉的篤定之『色』,似乎一切珠璣盡在掌握的模樣。

    他心中暗自一笑,索『性』轉頭朝袁崇煥直接問道:“不知袁大人有何高見?”

    袁崇煥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托大帥昨日大破賊虜,大顯神威的鴻福,眼下我軍的士氣正在顛峰,而賊虜已然士氣全無。當此情形之下,我軍自應一改往日堅守之策,而變為主動出擊殲敵,不給敵以喘息之機。趁此機會一舉解了寧錦之圍,將賊虜徹底逐出境去!此乃袁某地一點淺見,究竟如何還要大帥定奪!”

    王銳聞言已是心下雪亮,心知此事定然是這袁大帥在暗地裡搞鬼。

    歷史上的甯錦之戰中,袁崇煥就是畏首畏尾,始終龜縮在寧遠,任憑錦州那邊打得火花燦爛,卻一直未能有效地救援。

    甯錦大捷後,他也被皇帝以“暮氣難鼓”的理由罷了官,由此即可見其在甯錦之戰中的策略事物和皇帝對其表現不滿。

    就在自己率援軍到來之前,袁大帥還是小心謹慎,不敢輕易踏出命遠城半步。難道只因為昨日龍虎衛打了個大勝仗,袁大帥就突然轉了『性』,一下變得如此大膽和積極求戰起來?

    這變化委實是太快,太過讓人難以置信。其實說穿了無非是想攛掇著龍虎衛打頭陣,他袁大帥在一旁看熱鬧外加架秧子起哄而已。

    你大元帥和龍虎衛不是牛b麼?好,那就再去和賊虜決戰吧,我在一旁看熱鬧敲邊鼓就是。

    若是敗了,對不起,那是你這個大元帥指揮無能,龍虎衛徒有虛表,和我沒什麼關係,沒准到時候我還會因為救援大帥得力反而有功勞可賺呢!

    如果勝了,我鼎力協助的功勞自是少不了一份。至於破敵的最大功勞,自從大元帥的位置落在旁人的頭上那一刻起,就已經絕不可能是我地了!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出全力而為他人做嫁衣?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09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二士爭鋒(下)

    王銳的心裡暗暗冷笑一聲,表面上卻哈哈一笑說道:“袁大人與諸位所言有理,而今我軍方大勝一仗,正該一鼓作氣『蕩』平賊虜,如此方能上不負皇上的聖恩,下不負百姓的厚望!”

    諸將聞言面『色』木然,未見有任何振奮的樣子。袁崇煥卻無聲地一笑,微微欠身『插』手施禮說道:“大帥英明,我等願謹遵調遣!現下應如何出擊,這就請大帥示下!”

    其餘眾將見狀也跟著起身齊聲哄然稱是,看架勢倒是一副上下齊心共同用命的模樣。

    王銳點頭微笑,擺手示意眾人先坐下,然後不慌不忙地說道:“好,袁大人與諸位能如此齊心相助,在下實是感動之極。我等能如此上下齊心共同用命,何愁賊虜不滅?寧錦之圍不解?只是眼下龍虎衛剛剛千里來援且激戰了一場,還需休整數日,將戰鬥力恢復至最佳才好。因此現下緊要之事一是本帥要立刻向皇上和朝廷奏明昨日的大勝,二是要加緊探明賊虜的動向。待到龍虎衛休整完畢之日,就是我軍出城主動殲敵之時!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袁崇煥見他似乎急著向皇帝邀功,心下不由得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但王銳所說的休整和探明敵情都是合情合理,他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因此略一沉『吟』後,袁崇煥只得微微躬身應道:“大帥所言甚是,我等謹遵將令!”

    至此,第一次的高級軍事會議算是在一片比較“祥和”的氣氛中結束了……

    散會之後,寧遠城的眾將全部離去,史梁和周寧等人卻留了下來。

    史梁忍不住率先說道:“大帥,我看這幫傢伙似乎是不懷什麼好意,言語間盡是攛掇著我們龍虎衛去打先鋒。什麼時候一向是眼高於頂的關寧軍變得如此謙虛了?大帥可要小心些,千萬別被那幫兔崽子給算計了才好!”

    劉成學微微一笑道:“呵呵,我們跑到別人的地盤上來耍威風、搶功勞,人家的心裡怎麼會舒服?耍點小把戲當然是再正常不過了!”

    周甯卻冷哼一聲說道:“管他那麼多呢!憑龍虎衛眼下地實力,難道還不能橫掃賊虜麼?待到將賊虜掃平,看他們還怎麼說!”

    王銳淡淡一笑道:“你們說的我都已經知道,放心,本帥自有道理!你們眼下要做的就是儘快令龍虎衛休整、恢復。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小心謹慎,絕不可莽撞行事!爾等可聽明白了嗎?”

    史梁等人當然明白王銳的意思,當下齊聲應是,隨即也都告退下去,各自回本部整肅兵馬。

    待他們幾個退下後,王銳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眼下雖說剛剛取得了一場大勝,但形勢卻不容樂觀。至少存在兩個嚴重的問題。

    首先就是彈『藥』嚴重不足的問題,這也是讓王銳最頭疼的。如果有充足的彈『藥』,他才不會將袁崇煥等人地態度放在眼裡。就算沒有他們的配合,僅憑龍虎衛強大的戰力,即便不能全殲努爾哈赤的大軍。最起碼也有把握將敵軍擊退,解了寧錦之圍。

    可現在所剩的彈『藥』已經不到一半,最多還能支撐一場大戰的消耗了,在這種情況下要如何好好利用這些彈『藥』。使其能達到最大的戰果,恐怕就需費心思量一番才是。

    另一個問題自然就是袁崇煥的態度了,王銳本來對這位歷史上地名將還心存了一絲幻想。但剛才這個幻想已經無情地破滅了,赫赫有名的袁大帥終究也沒能逃脫本位主義的束縛和嫉妒心理的魔障,最終選擇了不合作的態度,這就使事情變得更加困難起來。

    王銳對這種情況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仍然忍不住感到一絲惱怒和無奈。

    他深深呼吸了幾下,勉力壓抑住憤懣地情緒。開始凝神思索起眼下的形勢和對策來。良久之後,他的嘴唇邊才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就在王銳凝思的同時,努爾哈赤也正獨自一人在他地帥帳中發呆,這一代梟雄和當世的軍事大家正在進行深刻的反思。

    一想起昨日的慘敗,他的心都在滴血,像是撕裂了一般疼痛!

    1萬5千名勇士的生命就這樣歸於了塵土,每每一念及於此,這位英明汗就悔之不及。若是當初聽從了皇太極的勸告。又何至於有如此的慘敗?

    人都說年老多情。堂堂地承奉天命覆育列國英明汗,後金的開國之主。東伐西殺南征北戰了大半生,見慣了多少生死連眉頭都不曾皺過半下,怎地今日卻如此不忍心起來,莫非真的是老了麼?

    努爾哈赤忽然自嘲地一笑,猛地搖了搖頭。不,他還不老!開拓疆土的大業尚未完成,兩次慘敗的大仇也還未報,他絕不能在這寧遠城下再次折戟!

    但明軍的火器如此犀利,與以往可謂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往昔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八旗鐵騎在其面前竟變得不堪一擊,又該如何戰而勝之呢?想不到一向積弱的明人竟然出了個如此了不得地人物,發明出了這樣厲害地火器。

    若是此番找不到克制其的辦法,那今後南侵地大計非但無望,反而要時刻小心提防明廷的反攻了!明人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失去的遼東之地,眼下有了犀利火器的倚仗,又怎能沒有想法?

    努爾哈赤越想越感到了威脅,但一時卻也想不出可以克制犀利火器的好辦法,忍不住愈加焦躁起來。

    他現在頗為後悔為什麼沒有將皇太極給帶來,此子最富智計,如果有他在這裡,一定能夠想出好的辦法。

    正當他思索著是否應當急召皇太極從瀋陽來助陣時,忽然有親信侍衛來報,說是蒙古喀爾喀部的古爾布希與莽果爾各率了1萬精兵前來增援,同時帶來了皇太極貝勒的親筆書信。請問大汗是否召見。

    努爾哈赤大喜,立刻下令召見。前些日子戰局處於膠著時,他就給皇太極去了書信,命其想辦法調集大軍增援。

    想不到皇太極這麼快就調來了援軍,而且還親筆寫來了書信,自己對正處於戰局不利的努爾哈赤來說就像雪中送炭一般及時,又怎能不令他欣喜若狂?

    他立即親自召見了兩位蒙古部的台吉,好生誇讚和溫言撫慰了一番後方才命其退去。隨即又展開了皇太極的書信細看。待到看完後,努爾哈赤更是感到喜不自勝。

    原來皇太極自從努爾哈赤地大軍出征之後,他始終放心不下明軍新式火器的事情。所以他親自收集了前一陣子所有細作關於明軍新式火器的情報,在認真分析後得出了絕不可力敵的結論,並且將自己所想出的破解之法一併寫下,以最快的速度讓援軍帶到了努爾哈赤的手中。

    皇太極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天武神槍的厲害和八旗鐵騎兩次大敗地慘狀,但他從阿濟格與阿巴泰全軍覆沒的情況推斷出明軍的新式火器密集殺傷力極大,可能正好是八旗鐵騎傳統衝鋒戰術的剋星!

    因此他的第一個建議就是摒棄八旗鐵騎傳統的密集衝鋒戰術。而是改為小股散兵線突擊,陣型越分散越好,儘量減低敵人火器密集殺傷的威力。

    除此之外,還要儘量加強士兵的防禦能力,騎兵要重新裝備上已經被拋棄地盾牌。如此可以有效地減小敵火器的殺傷力。

    如果再遇到敵人純火器裝備的部隊,還可以乾脆拋棄騎兵衝鋒的戰術,而改成用重裝步兵分散陣型推進。一旦近了身,敵軍的火器部隊就只剩下被宰割地份。為此。這一回皇太極還特意讓援軍帶來了大量的騎兵輕盾與步兵重盾。

    皇太極的另一個分析就是明軍的這種新式火器固然厲害,但是其製造想必絕非是易事,因此眼下還不可能大量裝備,彈『藥』也應該有限。所以我軍應儘量想辦法消耗敵彈『藥』,一旦敵人地彈『藥』耗盡,再厲害的火器也將變成擺設。

    如果王銳看到了皇太極的這封信,絕對會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皇太極所想出來的這些戰術儘管還稱不上能夠克制新式的火器,但確實是現在可以最大限度減小傷亡的辦法了。若是龍虎衛在彈『藥』不充足和沒有常規部隊配合的情況下單獨再與八旗精兵對決。再欲像前兩次那樣輕鬆地大勝可就非常困難了!

    努爾哈赤是一代軍事大家,看了皇太極地書信後自然是有茅塞頓開之感,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訣竅。

    眼下有了援軍的補充,又想出了破解敵犀利火器的辦法。努爾哈赤的精神大振,很快就擬定出幾種戰術,當即重新升帳,開始調集分配兵馬……

    三天的時間過去了,王銳早將上次的大勝上奏了小皇帝。龍虎衛也早休整、恢復完畢。但他仍是按兵不動,每日裡只是關注著敵軍的最新情況。

    努爾哈赤地大軍也沒什麼大動作。仍然離城10裡之外紮營,僅僅是幾處人馬進行了調動,卻看不出其用意所在。

    五天地時間過去了,王銳仍是按兵不動,似乎已然忘了前些天自己信誓旦旦要出城主動出擊殲敵的話。除了關注敵軍地最新情況和朝廷有無音訊以外,完全就不提這個茬。

    袁崇煥有些沉不住氣了,親自來到元帥行署探聽王銳的口風,提醒他現在已到了主動出擊的時候。

    王銳卻絲毫不急,只是笑著言道眼下賊虜新近增兵,情況已經有了變化,需要進一步『摸』清敵人的最新動向才行。如果賊虜因增兵後能夠主動來攻那是最好不過,正好可以依託著城池之利再大勝一場,然後趁勢追擊殲敵。

    如此一來比之冒險出城尋敵決戰的把握要大得多,萬一敵軍不來,那時再探明敵情出動出擊也不遲。

    袁崇煥也早知道了敵軍增兵的情報,在賊虜實力大增的情況下自然不便再強行請求大帥出擊,也只得同意了王銳的說法,待看看努爾哈赤是否能再次主動來攻城再說。

    十天的時間過去了,努爾哈赤除了將人馬頻繁調動外並無大兵壓城的跡象。朝廷也傳來了消息,朝野上下對龍虎衛再次大敗賊虜之事一片歡騰。皇帝褒獎有加,並希望平虜大元帥能再接再厲,一舉『蕩』平賊虜,再顯我大明天威!

    袁崇煥大喜,立刻再到元帥行署親見王銳,當下一番慷慨陳辭,言明現在已然到了主動出擊的最佳時機,否則不免辜負了皇上與朝野上下的一片厚望。

    王銳也不與他爭辯,當下點頭微笑答應下來,說道只要再等三天的時間,如若賊虜再不來攻,他就會親率龍虎衛出城尋敵決戰。一想到三天的時間也不長,袁崇煥也就沒再說什麼。

    結果三天的時間一到,王銳卻突然因水土不服而大病不起,任何人都不見,只是專心養病,爭取儘早康復。

    袁崇煥聞訊差點被氣暈過去,急忙親自去“探望”,結果被毫不留情地擋了駕。

    他原本一意攛掇著龍虎衛主動出擊,的確是抱了看熱鬧的想法,那只是本位思想和嫉妒心理在作怪,卻還沒壞到包藏了陷害王銳的禍心。

    可是王銳一次次的推託讓他更加堅信了其是無能草包的想法,心裡反而擔心起眼下的戰局起來。若是任由這個無能的大帥瞎指揮,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寧錦防線可就危險了。

    眼下王銳耍無賴裝病的這招更令袁崇煥大怒,心說龍虎衛和犀利火器怎麼就落在了這個草包的手中?如果能讓自己來指揮的話,恐怕早就賊虜給『蕩』平了!

    他正在惱怒無比之際,突然又傳來了一個雪上加霜的消息。賊虜暗調了一支精兵回襲錦州,與代善和豪格部共同猛攻錦州城,錦州城現在已經危矣!

    袁崇煥聞報再也忍耐不住了,當即親率了諸將硬闖元帥行署求見王銳,二人間終於爆發了第一次的正面衝突……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10
第一百七十三章 賭 勝

    史梁、周甯以及李惟民等人率領了一干親兵護衛毫不客氣地將袁崇煥等人攔在了大門之外,俱各是兵刃出鞘,手銃大張開擊錘,一臉的殺氣騰騰。

    “爾等竟敢強闖大元帥的行轅,難道是想公然謀反不成?” 史梁一臉殺氣,語氣森然地說道。

    袁崇煥聞言微微打了個冷顫,發熱的頭腦一下清醒過來。适才全憑著一股血氣上湧,忍不住帶了諸將來硬闖大元帥的行署,無非是想給王銳製造點壓力而已,目的是想見到他本人,卻不是真的想要帶領眾人造反。

    此刻聽了史梁的話,他才猛然醒悟過來自己的不冷靜。僅憑這番不冷靜舉動,對方要給自己安個意圖謀反的罪名可說是易如反掌,到時候恐怕自己渾身是嘴都辯解不清!

    可眼下的形勢已然騎虎難下,若是就這麼退縮了,那錦州城怎麼辦?這仗又該如何打?難道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勢就這樣被一個無能的草包大帥給生生攪和了不成?

    不行,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見到大帥,就算是自己最終真被安上了謀反的罪名,也一定要『逼』著他出兵。自己丹心一片可向日月,只要此仗能勝,相信皇帝與朝中的重臣定能明辨是非忠『奸』!

    想到這裡,袁崇煥將牙一咬,自己先後退了幾步,隨即示意手下不可輕舉妄動,絕不能與對方發生衝突。

    待到雙方的氣氛稍緩,他才朝史梁抱拳一禮昂然說道:“史將軍言重了,袁某豈敢有造反之意?只是由於軍情緊急,所以著急想要面見大帥罷了。還勞史將軍代為通稟一聲,在下在此多謝了!”

    史梁冷哼一聲說道:“我早已經說過,大帥現下正在專心養病,誰也不能隨意打擾。既然是軍情緊急。爾等為何還不各回本位?若是因為而耽誤了軍情大事,爾等可吃罪得起麼?”

    袁崇煥聞言頓時氣結,心說到底是誰在耽誤軍情大事?常言道強將手下無弱兵,僅看這史副將信口拈來顛倒黑白的本事,那位平虜大元帥恐怕是更差不了了。眼下盡是這些小人當道,當真是可悲可歎!

    他剛想開口再辯,卻忽然看到大門內一名親兵頭領打扮的人走了出來,卻正是王謙。

    王謙掃了眾人一眼。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大帥有令,宣袁大人晉見。其餘人等可速速散去,各回本位堅守,以防賊虜有何異動!”

    袁崇煥大喜,當下回身朝一干手下做了個手勢,示意眾人可依令行事,隨即跟在王謙的身後進了行轅。

    他在關甯軍中的威望甚高,一眾手下也都齊心用命。因此見他有命,眾將隨即散去,只有滿桂、祖大壽和尤世祿三人留了下來。

    大堂之中,王銳一身儒裝,顯得分外英俊瀟灑神采飛揚。哪裡有半分病容?

    袁崇煥見狀雙眉跳了一跳,但仍不動聲『色』地上前『插』手施禮道:“聞聽大帥身體有恙,下官特來探望,不知大帥可否好些了?”

    王銳微笑著讓座。命人上茶,然後才淡淡一笑說道:“有勞袁大人記掛了,實不相瞞,在下並沒有生病,那只是對外的障眼法罷了,還望袁大人莫怪才是!”

    袁崇煥見他如此坦白,倒是不由得微微一愣,當下順口問道:“原來是這樣。多謝大帥坦言相告!下官可否斗膽問上一句,大帥此舉地真正用意又是為何?”

    王銳悠然自得地品了口香茶,笑『吟』『吟』地說道:“這寧遠城中想必亦有賊虜的細作,在下稱病在身,袁大人今日又帶人強闖大帥的行轅,這樣主帥病重、將帥不和的消息傳了出去,賊虜必會以為有機可趁,從而大舉來攻。怎麼樣。本帥這等誘敵之計如何?”

    袁崇煥聞言查點一口茶水直噴出來。心說你是真白癡還是假傻子呀?說你傻吧,你還能自作聰明地想到誘敵之計。說你不傻吧。想出來的所謂計策又是這等白癡!寧遠城自從圍城之日起就已戒嚴,尋常人等根本不能自由出入,即便是城中確有細作,但消息卻如何傳遞出去?

    他咳嗽了幾聲,面『露』嘲笑之『色』笑道:“大帥此計甚妙!只可惜寧遠城早已經戒嚴,尋常人等絕無可能自由出入,消息又如何傳遞出去?倘若賊虜不知,又如何中得大帥的誘敵之計?”

    王銳心中暗笑,表面上卻故做愕然狀,眨了眨眼睛說道:“全城戒嚴?傳不出消息?……不,既然是細作,自然就有辦法傳遞消息!比如說鴿子?”

    袁崇煥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一點下官自然早已經想到,所以自從上任那天起,袁某就已經在寧遠城發佈了嚴令。除了官軍以外,任何人絕不允許私養鴿鳥,否則以通敵罪論處!現在整個城內早都連鳥『毛』都找不到半根,細作又如何利用鴿子傳遞消息?”

    王銳聞言心裡暗贊了一聲他果然考慮得周全,臉上卻現出尷尬之『色』,道:“那些細作的手段千變萬化防不勝防,想來定有辦法傳遞消息,總之賊虜定然會得知這一切,最終中計前來攻城罷了!”

    袁崇煥見他強詞奪理,不禁為之氣結,但心裡面只以為這是王銳自作聰明耍出的把戲,對他裝病躲避不見地怒氣卻已經消了。

    他暗暗深吸了口氣,勉強耐著『性』子溫言說道:“既是賊虜已然得知了消息,為何現在還不來攻城?難道我們就這麼枯等下去不成?”

    王銳哈哈一笑說道:“袁大人硬闖本帥的行轅乃是剛剛發生的事情,消息怎能這麼快就傳遞出去?但本帥相信經過了今日硬闖行轅的一場戲,賊虜必然很快就會中計,不出數日就會來大舉攻城,眼下需要的是我等耐心的等待!”

    袁崇煥聞言再也壓不住心頭的火,當下冷哼了一聲說道:“現下賊虜偷襲錦州,錦州城已危矣。恐怕不等賊虜來攻。錦州城就會失陷,到時候我等如何向皇上和朝廷交代?”

    王銳不慌不忙地說道:“此事本帥也已得知,但錦州城牆高壁厚,又有趙總兵親率3萬人馬鎮守,怎麼會輕易失陷?這必是賊虜地調虎離山之計,若我軍上當貿然前去救援,則寧遠城與援軍兩路俱危矣!”

    袁崇煥嘿嘿冷笑道:“大帥都已看出賊虜之計,袁某又豈有不知之理?以下官愚見。我軍正可將計就計,由大帥率龍虎衛假作去援錦州,袁某則率軍留守寧遠。待賊虜欲伏擊大帥之時,龍虎衛正好趁勢殲敵,然後立刻回兵寧遠城下,對前來偷城地敵軍形成前後夾擊之勢。如此一戰可定,賊虜必將敗退,不知大帥以為此計如何?”

    憑心而論。若是在彈『藥』充足的情況下,袁崇煥的這番將計就計也可說得是十分巧妙。但眼下彈『藥』已嚴重不足,龍虎衛再單獨出城誘敵來攻的話不免要冒太大的風險,未必能完成袁崇煥地那些假設。

    戰爭又豈能容得有半點的偏差?只要其中地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最後的結局就會差之千里!況且王銳地心中早已經有了定計。所以此時自是不能同意袁崇煥的冒險計畫。

    在袁崇煥期待目光的注視下,王銳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行,袁大人的此計雖妙,但卻太過冒險。眼下敵情不明。若是龍虎衛萬一誘敵有失,則全域危矣!以本帥之意,賊虜無論耍什麼花樣,最後仍是要來攻取寧遠,所以惟今之計還是坐等敵軍來攻最為穩妥!”

    袁崇煥聞言心中頓生鄙視之意,心想你不是指揮著龍虎衛已經兩次大敗了賊虜嗎?皇上和朝野上下都為此歡欣鼓舞,並寄予了極大的希望,怎麼現在卻膽怯起來了?

    他面『露』不屑地笑容。語含譏諷道:“大帥如果害怕,那龍虎衛就交由在下來率領誘敵好了,袁某敢擔保必定不辱使命。大帥可親自坐鎮甯遠,滿桂與祖大壽二位總兵定會助大帥一臂之力!”

    王銳聞言臉『色』倏地沉了下來,他心念著袁崇煥終究是一代名臣、名將,而且從适才的一番對話來看也確實是對皇帝和朝廷忠心,想打贏這一場仗,只不過其為人有些心胸不闊。本位主意和嫉妒心嚴重罷了。所以一直有所忍讓。只想達到自己地目的便可,不願意與其撕破了臉皮。

    可是這廝卻不知進退好歹。真地將自己的所有表演都當作了是無能,並且如此無禮大膽。這使得王銳忍不住心中的怒氣勃發,心說你既然如此蹬鼻子上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嘿嘿冷笑一聲,同樣用譏諷地語氣反問道:“哦?袁大人好大的本事和野心呀,竟然連龍虎衛都想指揮了!那下一步又該如何,是不是要輪到想坐坐這平虜大元帥的帥位了呢?”

    袁崇煥沒想到這個一直顯得無能的大帥竟會突然用如此犀利地言辭來反擊,當下不由得愣了一愣,但道:“大帥多心了,下官也只是為了戰局和大帥地安危考慮而已,絕無他意!如若大帥肯親率龍虎衛再次大展神威,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王銳冷冷哼了一聲,斜眼瞥著袁崇煥,口中毫不客氣地說道:“袁大人太客氣了,在地你心目中,恐怕在下草包無能,居然竊據了的平虜大元帥地帥位和統帥了龍虎衛這樣一支真正的龍虎之師才是真實想法的吧?若是這帥位和龍虎衛都歸於你袁大人的話,哪裡會如此窩囊?別說是解了寧錦之圍,就算是一舉掃平了賊虜,全部光復我遼東失地也只是易如反掌而已!是不是呀袁大人?”

    他地這番話可謂處處說到了袁崇煥的痛處,如一把利刃冷不防猛『插』在其心口上。

    袁崇煥猝不急防之下猛地脹紅了臉,隨即臉『色』陣青陣紅,好一會的功夫才回過神來,惱羞成怒地說道:“袁某殫精竭慮,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寧錦的安危,一片丹心可向日月!大帥信口雌黃含血噴人。可有半點依據否?你如此冤枉于我,袁某不但會上奏皇上彈劾於你,恐怕大帥還要給袁某和寧遠城的眾將士一個交代才行!”

    他的話音剛落,王銳就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抬手指著其厲聲說道:“袁崇煥!這寧遠城乃是皇土,而非是姓袁!爾既身為明臣,又有何資格在本帥面前囂張?爾可捫心自問,自從本帥來到寧遠城之日起。爾除了攛掇和催促龍虎衛出城主動尋敵交戰外,可曾與我討論過半點敵情和戰法?虧爾大言不慚,此等所為也是為了寧錦地安危乎?本帥為了大局著想,不欲形成將帥不和之局面,因此一忍再忍,難道真地以為銳看不出爾那些鼠肚雞腸不成?”

    袁崇煥此時已經完全明白自己是徹底錯估了王銳,這位大帥哪裡是無能草包?分明是精明之極地厲害角『色』!

    這種失算令他感到有些驚慌失措,王銳的那些戮心之言更是讓他心中陣陣發虛。因此他一時間有些『亂』了方寸,口中支吾道:“你!我……”

    王銳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冷笑著說道:“袁大人恐怕還不明白皇上為什麼會派本帥來解寧錦之圍吧?爾捫心自問,自賊虜圍困寧錦後,爾都有何作為?若是爾能擊破賊虜令皇上和朝廷放心。又何需本帥親自出馬?本帥剛到之日就大破賊虜,爾不思原委,卻只知疾賢妒能,此乃一代名將應有之胸懷耶?爾乃主掌遼東之重臣。如此可對得起皇上和朝廷地厚望否?”

    袁崇煥的臉上陣青陣白,背後的冷汗都冒了出來。他兀自想要強辯,但卻不知如何開口。

    王銳見已經一舉打掉了他的囂張氣焰,當下放緩了語氣說道:“本帥見你行事雖有不妥之處,但本意卻是想打贏此仗,對皇上和朝廷也一片忠心,因此這才說了這些話,否則也不必多言!其中地一片苦心還望袁大人能夠好生體會。好自為之才是!”

    袁崇煥被他劈頭蓋臉地一番“轟炸”,直到此刻才緩過一絲氣來。他本就是心高氣傲剛愎自用之人,又怎會如此輕易就服氣?

    不過王銳的那些錐心之話已令他有些心虛,所以他也不敢就此糾纏辯解,只是冷哼了一聲開口道:“袁某一片丹心可向日月,既是大帥相疑,在下亦不想多言辯解。但請能親率一軍前去誘敵,不知如此能釋大帥疑心否?”

    王銳淡淡一笑說道:“袁大人想必心中是不服。所以才有此負氣之言。但若依你所言。則定中了賊虜的『奸』計矣!銳身為主帥,又豈有不心憂戰事之理?實不相瞞。本帥已然有了破敵之計,否則又怎能在此安如泰山?袁大人不必多言,你只需靜等著看一場好戲吧!”

    袁崇煥現在已經完全收起了對王銳的小覷之心,但卻仍難相信這個年輕的大帥真的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能,所以忍不住追問道:“不知大帥究竟有何妙計,可否說來一聽?”

    王銳不願意將彈『藥』不足的事情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早就跟袁崇煥開誠佈公地解釋清楚,可能也就沒有這麼多的麻煩和誤會了。

    眼下見袁崇煥有問,他仍是不能直言相告,當下只是笑『吟』『吟』地說道:“我知袁大人對龍虎衛甚是好奇,既然有如此犀利之火器,為何不主動出擊與敵決戰,也好一戰功成!但此事其中自有原因,只是現下恕銳還不能說,但不知袁大人願否與本帥打個賭呢?”

    袁崇煥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順口說道:“打賭?但不知大帥想要賭些什麼?”

    王銳來回踱了幾步,這才展顏一笑道:“我賭賊虜不出數日間就會來大舉攻城,到時候本帥自有妙計一戰破之!若不能如此,本帥情願退位讓賢,不但將平虜大元帥地帥位與龍虎衛的指揮權盡數讓與袁大人,而且還會向大人賠禮道歉,向皇上請罪!不知袁大人以為如何,願意賭上一賭麼?”

    袁崇煥聽他話說得如此之重,言語間又極有把握的樣子,忍不住渾身微微一震,略一思忖之後,他也將牙一咬昂然說道:“大帥既然如此有興趣,在下奉陪到底便是!如若事情真像大帥所說的那樣,袁某也情願向大帥賠禮道歉,並自向皇上請罪!從此辭官歸隱,終生再無顏出仕矣!”

    王銳也不多言,只是笑著伸出了手掌。

    袁崇煥毫不猶豫地伸掌與他輕輕相擊了三記,算是正式定下了賭約,隨後又補充了一句道:“大帥放心,如若賊虜真的來攻,在下定會鼎力相助,絕不會行卑鄙手段去贏得賭約!大帥軍務繁忙,下官就不多打擾了,就此告辭!”

    王銳哈哈笑道:“我自然信得過袁大人,既如此,就請恕銳不遠送了!”

    袁崇煥亦不再多言,當下轉身告辭出了元帥行轅。滿桂等三人急忙上前詢問情況,但是卻一言不發,理也不理三人,逕自揚長而去……

    待到袁崇煥離去後,一旁地王謙忍不住開口道:“爺對這廝也憑地客氣,像這等賊廝鳥若是不聽將令,爺儘管請出尚方寶劍開銷了他便是!還和他打什麼賭?萬一賊虜鬼『迷』了心竅不來攻城,那可如何是好?”

    王銳瞪了他一眼笑道:“你這廝又懂什麼?不得胡言『亂』語!若非有絕對的把握,我又焉能與之相賭?難道你認為我會輸不成?”

    王謙吐了吐舌頭,連忙賠笑道:“小的不敢!嘿嘿,爺是神仙轉世,前知五百載,後知一千年!又怎麼會輸給那賊廝鳥?”

    王銳笑駡了他一句,心說這廝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自己後知一千年不敢說,但四、五百年還是沒問題的。袁崇煥再厲害也比不過老魏、努爾哈赤這些人,又豈是自己這無比強大地穿越者,逆天改命之人的對手?

    他無聲地一笑,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命王謙去將史梁和周寧等人請來議事。

    對於賭約一事他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努爾哈赤顯然是不甘心失敗,否則他早就撤兵了,又怎會一直拖著不去?

    這些天來敵軍只是頻繁調動而未來攻城,想來必是在苦思破解犀利火器之法,故布疑陣,誘龍虎衛出城交戰。

    如此看來努爾哈赤定是想到了克制犀利火器的方法,既然這樣,只要自己不為所動堅守城池不出,敵軍早晚都會沉不住氣而主動來攻。到那時,他自然早已有了定計,能夠一戰破敵!

    當然,事情沒有什麼絕對,他也有可能判斷失誤。但與袁崇煥這麼僵持著總不是辦法,今日二人撕破了臉皮,自己雖然用攻心術佔據了上風,可也僅僅是打掉了他的囂張氣焰,遠遠沒有令其徹底心服。

    要想取得甯錦之戰的大勝,僅靠龍虎衛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袁崇煥的全力幫助才行,否則很容易就做成了一鍋夾生飯。

    因此為了徹底降伏這位袁大帥,冒上這麼一點風險還是值得地。自己是逆天改命之人,又怎會在這小陰溝裡翻了船呢?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10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斬首之戰(上)

    王銳將史梁等人召集起來,對适才發生的事情也不多言,只是將自己的定計簡要說了一遍,隨即吩咐各人去用心準備。

    史梁等人雖然早已見慣了大將軍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手段,但此刻聽了王銳的安排後仍是嘖嘖稱奇,還從來未聽說過如此匪夷所思的戰術。

    可是眾人早就對他是口服心服,因此俱各毫無異議,齊齊領命後分頭下去準備了。王謙悄悄跟了上去,將打賭之事偷偷告訴了史梁等人。

    眾人一聽精神大振,各個摩拳擦掌,心說定要贏得此陣,打發姓袁的那廝回家種菜去不可!

    現在一切安排已定,剩下的事情就是比拼耐心了,看看究竟誰更能沉得住氣了。而王銳對此頗有信心,他就不信努爾哈赤能始終指揮著數萬大軍在城外瞎調來調去的而不心急。

    果然,又過了兩日,努爾哈赤見自己的疑兵之計誘敵不成,終於再也沉不住氣了。幾萬大軍光糧草消耗就是非常驚人的,就更別提這許久仍然勞師無功,反倒是慘敗了一場。

    如果再這麼耗下去,等不到敵人上當,自己大軍的士氣就要先跌至穀底了。眼下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立刻撤兵,要麼不惜一切代價地強攻下寧遠城,再無第三條路好走。

    努爾哈赤當然不甘心就這麼撤兵,於是他終於下了決心,再次強攻寧遠城!雖說敵人的犀利火器守城肯定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但是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有信心將損失降到最低限度。

    第三日,佯攻錦州的部隊被調了回來,寧遠城外的六萬大軍拔營而起。從四面八方『逼』近城下,在距離四裡左右處重新紮營。

    王銳聞報後暗暗松了口氣,急忙與袁崇煥等一干將領共同登城查看敵情。

    他在千里鏡裡望著敵軍的大營,心裡忍不住笑了。看來自己上一仗中隱藏了雷霆神武炮完全是正確之舉,眼下努爾哈赤顯然還不知道這未來“戰爭之神”的厲害,否則絕不敢將大營紮在離城10裡地範圍之內。

    只可惜現在的開花彈嚴重不足,若是眼下能有個幾千發炮彈的話,那這場仗就簡單了。完全用不著去與敵人激戰。只需今夜朝著敵軍的大營炮擊上個把時辰。估計第二天早上努爾哈赤就得扔下超過半數傷亡的八旗精兵的屍體,灰溜溜地撤兵滾回瀋陽去了!

    遺憾的是現下他的手裡只有200發開花彈而已,所以王銳也只能在腦海裡yy一下罷了。這200發炮彈可是他地撒手鐧之一,絕不會輕易浪費掉的。

    此時努爾哈赤正與一乾親貴大將策馬立於一處緩坡之上,凝神觀察著寧遠城的動靜。

    當太陽升到兩杆高的時候,眼見明軍並沒有擺出那個車陣,努爾哈赤不由得有些失望,但也只有下達了攻城的命令。

    只見約有1萬步兵開始從陣中緩緩向前推進。每人都手持盾牌,推著數十架攻城車向城門的方向『逼』近。士兵之間的距離拉得很大,形成了一個分散的陣勢穩穩地推進。在這1萬步兵地身後,還有1萬步兵和1萬騎兵在集結待命。

    城上的眾將都在仔細地觀察著敵陣,只聽滿桂突然開口道:“大帥。适才為何不讓龍虎衛在城下結成車陣?此處地形開闊,正適合火器發揮威力。再加上城上城下的配合,又何懼賊虜的這幾萬大軍?”

    眾將聽罷都不約而同地微微點頭,將目光集中到了王銳的身上。

    王銳沒有說話。而是再次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敵陣,心中已然是雪亮。

    他放下千里鏡,朝眾將笑『吟』『吟』地說道:“諸位請看,賊虜擺出了這樣地陣勢,顯然是已經想出了對付火器的方法。這陣型如此分散,又特意加強了單兵的防禦,明顯是要將火器的殺傷力降至最低。另外在敵陣後還暗藏了不少地牛羊牲口,想必是又想擺出個火牛或者牲畜陣來。如若我在城下結成了車陣。賊虜定會驅趕牲畜陣在前,抵擋和消耗火器的威力。而賊軍隨後掩殺,則車陣危矣!”

    王銳早就猜到了努爾哈赤必然是想出了對付火器與裝甲車陣的方法,否則斷不敢就這麼大模大樣地來攻城。因此留心觀看,終於發現了端倪。而滿桂等人還不熟悉新式火器的戰法,所以看不出什麼門道。

    眾將聽了他的話後再用千里鏡仔細觀看了一番和略一思索後方才恍然大悟,心中對這位年輕大帥的佩服不禁都增加了幾分。能夠從這些並不起眼的地方一舉就分析出了敵人的用意,又豈是那麼容易地事情?

    袁崇煥心中的感觸自是要更深刻幾分。他神『色』不動地朝王銳『插』手施禮道:“賊虜攻城。我軍應如何還擊,還請大帥示下!”

    王銳微微一笑道:“眼下賊虜的攻城只是試探而已。城防諸務由袁大人全權負責便是!本帥另有要務,並會率龍虎衛待機而動。袁大人盡可放手而為,只需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要出城與敵交戰便可!”

    袁崇煥躬身領命,自去向眾將佈置城防軍務。王銳卻似乎對如何守城並不關心,甚至都沒有令龍虎衛上到城牆參與防守,只是命其集結待命。自己則帶了史梁等人繼續在城頭用千里鏡觀察著敵陣,似乎那裡隱藏著無窮的玄機一般。

    敵軍的第一次攻城果然只是試探而已,待遭到城上老式火器的一番轟擊後就很快退了下去,連續三次都是這樣,後面的那1萬步兵和1萬騎兵卻是絲毫不動。

    眼見賊虜的攻擊大異於往常地疾如烈火兇猛無比,好象是無精打采一副軟塌塌地樣子。城上的滿桂與祖大壽等人又是奇怪又是感到有些心癢難搔,真恨不得領兵出城去殺個痛快。但大帥已有嚴令,他們也只能眼睜睜地乾著急也沒有辦法。

    努爾哈赤端坐在馬背上,立于帥旗之下。雙眉緊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城上城下地每一絲變化,心中漸漸地有些焦躁起來。

    他戎馬一生,經歷地大小戰鬥數也數不清了,但此刻卻感到平生第一次根本無法『摸』清對手的虛實起來。

    按理來說,前些日子明軍取得了一場空前的大勝,正該士氣如虹,趁勢主動出城與自己再行決戰才是。

    可結果卻讓他大感意外。在半個月的時間裡,那支明軍非但沒有主動出擊,反而像是消失了一樣絲毫不見蹤影。害得他費盡了心思搞得種種疑兵之計全然落了空,所有的埋伏佈置全沒用上,詐稱奇襲錦州的調虎離山計策也渾沒起半點作用!

    今日攻城之前自己特意弄出了大動靜,並且給敵人留下了充裕的時間,就是希望那支明軍能在城下再次擺出那個車陣,到時候自己自會用火畜大陣讓其知道厲害!

    但結果又一次讓努爾哈赤失望了。那支明軍不但沒有擺出車陣,而且幾番試探『性』的攻城和示弱誘敵都未能引其現身,就好象它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一樣。

    努爾哈赤抓狂了,對手究竟是天才還是白癡?若是白癡的話,又怎麼可能兩次大敗八旗與蒙古鐵騎?可如果是天才。為何又會屢次放過乘勝追擊的良機?

    敵人如此神秘和隱忍,究竟是什麼目的?難道是有了什麼高明的制勝之策?還是……火器的彈『藥』已經消耗殆盡!

    仿佛有一道流星劃過了努爾哈赤的腦際,他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沒錯,一定是這樣!皇太極地書信上已經說過。敵軍的新式火器雖然厲害,但製造必定十分困難,火器和彈『藥』的數量應該非常有限才是!

    前些日子阿敏和莽古爾泰大敗,自己不得不撤兵時,敵車陣中明明還隱藏有生力軍,為什麼卻不趁勢追擊掩殺?若非是彈『藥』已經不足,那應該是擴大的戰果的最佳機會,那個叫王銳地對手絕非等閒之輩。又怎會看不出來?

    哈哈,終於讓我抓住了你的致命弱點!沒錯,一定是這個原因,只要如此敵軍這些天來的反常才有合理的解釋。哼,要想驗證自己地判斷也很簡單,我就不信『逼』不出你來!

    經過一番分析,自以為已經找到了敵人致命弱點的努爾哈赤大喜若狂,立刻下令開始猛攻。八旗精兵這才一掃适才懶洋洋的樣子。重新『露』出兇悍的本來面目。對寧遠城發起了猛烈攻擊。

    在努爾哈赤看來,當守軍支撐不住之時。那支明軍就再也沒有繼續隱忍的道理了,到時候自然能夠通過敵軍的出手來判斷其彈『藥』的情況。

    看到賊虜恢復了剽悍本『色』,城上的滿桂與祖大壽等諸將也來了精神頭,全部親自披掛上陣在城頭上指揮著部下給予敵軍迎頭痛擊,雙方一時間激戰在一處,羽箭紛飛喊殺震天,再也不復适才試探進攻時地模樣……

    王銳卻對慘烈的戰況不太關注,仍是用千里鏡專心地觀察著努爾哈赤大軍的本陣。如果從他的鏡頭中望去,你會發現他所關注的正是身處於緩坡之上的努爾哈赤本人以及其一乾親貴大將。

    那裡距離城池約有4裡左右的距離,王銳所用的千里鏡是20倍地,但仍無法看清人地容貌,只是憑著帥旗以及一干將領的盔甲服飾和傳令兵調動等情況判斷出那應該就是努爾哈赤指揮地地方。

    王銳與史梁等人都不認得努爾哈赤的樣貌,對賊虜的盔甲服飾等也不熟悉,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特意叫過了袁崇煥、滿桂和祖大壽等人詢問。這些人與賊虜打交道已久,自無不熟悉的道理。

    在得到了袁崇煥等人肯定的回答之後,王銳的心中大喜。但是他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與史梁、周甯和劉成學等人低聲商議了幾句。隨即劉成學似乎是領命而去,不長時間的功夫就帶了幾名龍驤衛的低級軍官回到了城頭之上。

    這幾名軍官都是龍驤衛火炮營的,俱各是『操』炮的頂尖好手,當初在軍器局時就是專門負責試驗火炮的老手。當新式火炮裝備龍驤衛後被王銳從姚福欣那裡硬生生挖了過來,負責調教炮手和『射』擊諸元的計算、測定。

    龍驤衛能這麼快就擁有了一批合格的炮手,這幾個人也是功不可沒。前番大破阿濟格與阿巴泰時雷霆神武炮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這幾人全部積功升至了千總銜,只因暫無實缺而仍代把總之職罷了。

    像這種情況現在龍驤衛有很多,許多士兵早已是把總銜,放到其它任何一支部隊裡就能得到實缺,只不過沒有人願意離開,都寧願在龍驤衛中當個小兵而已。

    這幾人參見過大將軍後,王銳微笑著命他們平身,隨即將千里鏡交到幾人手中,給他們指明了努爾哈赤所在的方向,並且低聲吩咐了幾句。

    眾人躬身領命,在用千里鏡觀察後,隨即用王銳所教的拇指測距法開始精確估算雙方之間的距離。王銳自己也用此法測算了一番,然後與這幾人商議了一番。半晌後,幾個人才齊齊向王銳施禮退了下去。

    戰況雖然進行得異常激烈,但袁崇煥卻仍不時抽空關注著王銳這邊的情況。

    王銳一系列的古怪舉動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實是猜不出這位大帥要幹些什麼,難道這就是所謂可以大破賊虜的妙法麼?自己為何卻半點也看不明白!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10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斬首之戰(下)

    待那幾個人離去之後,王銳的注意力這才轉到激烈的戰場上來。他雖然是威風凜凜的平虜大元帥,但所親身經歷的實戰也只有兩次而已。而且這兩場戰役都是自己一方利用先進的火器對敵軍進行的幾乎是遠距離的單方面屠殺,因此還遠遠體會不到冷兵器作戰的殘酷。

    眼下的戰鬥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的真正冷兵器戰爭場面,當見到飛蝗般的羽箭無情地『射』穿人的血肉之軀,滾木擂石將八旗兵砸得腦漿迸裂血肉模糊的時候,王銳儘管已經見慣了殺戮的場面,但仍然忍不住感到一陣心悸,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深深呼吸了幾下,將目光從戰場上移開,重新一邊觀察著努爾哈赤那邊的動靜,一邊思索起眼下的戰局來。

    現在賊虜顯然不再是試探『性』的進攻,而是開始動真格的了。那先前幾次試探『性』攻擊的用意何在?為什麼努爾哈赤突然之間就下定決心開始猛功了呢?

    王銳將自己當作了努爾哈赤,盡力站在他的角度去思索著。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心說問題的關鍵很可能還是在龍虎衛的身上!

    從先前的散兵陣型、重裝步兵和牲畜大陣的這些佈置來看,顯然是沖著龍虎衛而來。如此說來前幾次的試探『性』攻擊,其用意亦該是為了龍虎衛。

    這麼一支能夠克制八旗鐵騎的精銳,又怎麼可能不被努爾哈赤所惦記?自己已經讓龍虎衛隱忍消失了這許久,無論換成是誰恐怕也要疑神疑鬼吧,更何況是像努爾哈赤這樣精通兵法的一代軍事大家?

    呵呵,這一代梟雄既然自認為已經找到了對付先進火器的辦法,又對龍虎衛如此惦記和忌憚,自己又怎能不配合一下。以安其心呢?

    想到這裡,王銳轉身朝史梁吩咐了幾句,待其領命轉身而去後,又走到袁崇煥的身邊,對他低聲說了幾句話。

    袁崇煥的臉上『露』出由驚又喜的表情,急忙躬身領命道:“下官求之不得,謹遵大帥吩咐!”

    說罷,他立刻轉身去跟眾將佈置。滿桂和祖大壽等人聞令也都是面『露』喜『色』。當下遵行無誤。

    很快,史梁就回轉了來,竟然還帶回了兩個火槍營,足足有1000名火槍手!

    隨著史梁地一聲令下,1000名火槍手迅速登上了城頭,一線排開在牆垛後蹲下來隱藏好了身形。同時間,城上守軍的抵抗忽然弱了起來,似乎已有抵擋不住敵軍猛攻的跡象。

    賊虜立刻感覺出了這一點。頓時士氣大振,攻勢不由得更加猛烈。一隊隊八旗精兵拼死抵近了城牆,立時豎起了數十架雲梯,無數的八旗勇士跳上了梯子,如同螞蟻般黑壓壓一片直朝城頭飛速爬來。

    遠處的敵軍見狀以為城破在即。不由得齊聲發出了暴雷般的呐喊,為英勇的同伴加油助威。聲勢震天,動人心魄!

    就在這時候,城上的守軍突然停止了攻擊。齊齊向後退開,好象要放棄了一樣。只見數十列八旗精兵“呵呵”狂呼著直朝城頭撲去……

    驀地,1000名火槍手猛然自牆垛後現出身來,1000支火槍齊齊對準了毫無遮攔地敵軍,黑洞洞的槍口仿佛龐然巨獸張開了大口就要擇人而噬!

    “開火!”

    隨著一聲斷喝,1000支火槍幾乎同時開了火。火光與硝煙之中,數十架雲梯上的八旗勇士如同割麥子般被齊齊掃倒了一片,紛紛一頭栽落下去。

    還沒等賊虜反應過來。退後的守軍已同時向前,羽箭和滾木擂石雨點般傾瀉下來,暫態間就幾乎將雲梯上的八旗精兵給清了個乾乾淨淨!

    突如其來的迅猛打擊將賊虜打懵了頭,如『潮』水一樣倉皇退去,在城下留下了數百具的屍體。

    城頭的明軍爆發出如雷般地歡呼,袁崇煥及手下的眾將也都忍不住『露』出興奮之極的神『色』。

    他們亦全都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天武神槍的威力,又是興奮,又是震駭。還免不了有幾分眼熱。若是自己的手中也能有這般利器。那該有多好!

    袁崇煥地心中不免更是疑『惑』,心說這天武神槍如此厲害。大帥為何要搞那許多玄虛?只需正面與敵決戰,又豈有不勝之理?聯想到王銳适才的那些古怪舉動,他不由得愈加糊塗了……

    遠處剛剛還在歡呼的敵軍登時一片啞然,難以置信地盯著這一幕。他們之中絕大多數都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傳說中明軍犀利火器的厲害,每個人地心裡都忍不住泛起一絲涼意,這才隱約明白了為什麼前兩次三大貝勒會敗得那麼慘!

    看到這一幕的八旗猛將全都是臉『色』鐵青,努爾哈赤卻笑了。一直如骨鯁在喉的那支明軍終於現了身,儘管看上去仍是威力無比,但卻證實了他的判斷。

    沒錯,敵人的火器仍然是犀利,但彈『藥』果然已經告急了!如果其繼續隱藏下去的話,自己還不敢肯定這一點,可這一下『露』臉雖說是聲勢駭人,卻反倒欲蓋彌彰,暴『露』出了其的心虛!

    看到攻擊受挫大汗竟然還這般開心,一干八旗猛將不由得面面相覷,完全被弄暈了頭。他們大都跟隨努爾哈赤征戰廝殺了大半生,但此番伐明的這一仗打得最是窩囊與困『惑』。

    尤其是前些日子阿敏與莽古爾泰大敗後,大汗地用兵越來越令人看不懂了。适才明軍犀利的火器再顯威力,攻城必將變得更加困難,可大汗非但不憂,反而卻是一副高興的樣子,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努爾哈赤卻沒在意眾將的反應,只是淡淡地傳令收兵,隨即撥轉馬頭當先回大營而去……

    一回到帥帳。努爾哈赤就立刻下令升帳。嘟嘟的號角聲中,不一會兒的功夫眾將就已經聚齊。

    努爾哈赤面帶威嚴地掃視了眾人一眼,忽然展顏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爾等心中困『惑』,為何敵軍火器犀利,我還如此高興,是也不是?”

    眾將面面相覷,但卻無人敢點頭接話。

    阿敏上前一步單膝跪地說道:“大汗英明,必是已有了破敵之計。我等愚魯,還請大汗明示!”

    努爾哈赤點點頭笑道:“不錯,直到今日我才將一切都想明白。現下將爾等召來,就是要說個明白!”

    眾將聞言俱各面『露』大喜之『色』,眼也不眨地盯住了努爾哈赤。

    只見努爾哈赤不慌不忙地說道:“前番敵軍借助火器的犀利而大勝了一仗,卻並未出擊與我決戰,且這些日來銷聲匿跡,直到今日方才現身。諸位可知道其中的原由嗎?”

    眾人面面相覷,隨即齊聲應到:“我等不知,還請大汗明示!”

    努爾哈赤面『露』得『色』說道:“呵呵,說來也簡單。只因敵軍地火器雖然厲害,但是其彈『藥』卻是有限。經過那一仗地消耗。敵所剩的彈『藥』已經不多,所以這才藏頭『露』尾故做神秘。今日地現身原屬無奈,想必是欲借此達到震懾的目的,卻不料反而欲蓋彌彰。『露』出了痛腳!”

    看到眾將仍沒太聽明白,努爾哈赤當下將自己的分析詳細說了一遍,眾人這才面『露』恍然之『色』,忍不住興奮起來。

    努爾哈赤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微微笑道:“我所忌者,惟敵軍的火器耳!現下敵所剩地彈『藥』既已不多,又有何懼哉?我已有了定計。接下來的幾日只需想辦法繼續消耗敵彈『藥』即可。待到其彈『藥』耗盡之時,再傾盡全力發起一擊,不愁寧遠不破!爾等可聽明白了嗎?”

    眾將轟然應諾,又重新燃起了旺盛的鬥志,士氣和剛進來時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

    接下來的兩天,努爾哈赤的意圖得到了很好的執行。八旗軍重複著第一天的攻城模式,而王銳也很配合,每次都在最關鍵的時刻讓火槍手『露』上一面。給予敵最猛烈地打擊。

    只不過敵人似乎也有了充分的準備。衝鋒的八旗兵勇全用盾牌加強了防禦,使得火槍的殺傷力大打折扣。

    儘管如此。每一次只要火槍出了手,賊虜再兇猛的攻擊都會被擊退。兩日地功夫下來,敵軍攻城仍未有多大的進展,又折損了數千兵馬。但龍虎衛的彈『藥』也消耗得飛快,紙筒子彈已然接近了耗盡的地步……

    王銳卻好象並不在意,每天只是關注著努爾哈赤地行蹤。當看到接連三天其指揮的位置都在那個緩坡沒有變化時,王銳的心中暗喜,當即做出了最後的佈置。

    當天夜裡,城中的校場之上,三個槍騎營將其完全封鎖起來,除了龍虎衛的人之外,其餘任何人都不得擅入百米的範圍之內,否則格殺勿論!

    在空曠的校場上,一直被雪藏地雷霆神武炮終於『露』出了它的廬山真容,在王銳的指揮下很快構築起了炮兵陣地,那幾個火炮營的軍官也按照這幾天來的反復精確測算,調整好了『射』擊諸元。

    與此同時,在炮兵陣地的邊上搭起了一座木制高臺,通過千里鏡能夠清晰地看到城頭的情況,用以兩邊的聯絡。

    城頭處也佈置了數處可以隨時點燃狼煙地火點,但除了王銳和一干龍虎衛地高級將官外,沒有人知道那是做什麼用的。

    現下一切已佈置完畢,只等著最後決戰來臨地時刻……

    攻城的第四天,天氣晴空萬里,老天爺似乎也已擦亮了眼睛,想好好看一看這決定雙方命運的一戰。

    努爾哈赤的大軍也忽然做出了改變,全軍出動,6萬余大軍從三個方向同時向寧遠城『逼』近,擺出了準備三面同時猛攻的架勢。

    經過了這幾天的消耗,他估算著敵軍的彈『藥』已經差不多耗盡,因此果斷做出了總攻的決定,準備畢其功於一役,今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下寧遠城!

    甯遠城上,王銳、袁崇煥以及一干將領也都感受到了敵軍的變化,臉上不約而同『露』出既興奮又緊張的神情,每個人都知道今天終於到了決戰的時刻。

    袁崇煥悄悄瞥了王銳一眼,只見他一臉的篤定,似乎已然胸有成竹。決戰即將展開,但他直到此時還不知道這位大帥的制勝妙招是什麼,心中期待的同時也有些惴惴不安。與賊虜交戰了這麼多年,就算當初寧遠之戰時那般危急,他卻也沒像今天這樣感到有點緊張。

    不過時間不允許他再多想了,嗚咽的號角聲中,賊虜的大軍已然開始了猛攻……

    袁崇煥深吸了口氣,立刻將所有的雜念拋在了腦後,投入到指揮城防之中。由於今日賊虜的大軍是三面同時攻城,滿桂和祖大壽分別到了另兩面負責指揮。

    王銳從千里鏡中看著緩坡上的努爾哈赤,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他放下千里鏡,看了一眼城下黑壓壓直撲過來的八旗精兵,不動聲『色』地冷冷命令道:“點狼煙,命令火炮營準備!”

    頃刻間,數道又粗又黑的狼煙自城頭沖天而起,傳令兵同時揮舞旗子,將信號傳給了校場處的高臺。

    包括努爾哈赤在內,所有賊虜都看到了沖天而起的狼煙。雖然微微感到有點奇怪,但此時已經不及細想那麼多,所有人的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攻克眼前的寧遠城!

    沒有試探『性』的攻擊,6萬大軍一上來就從三面同時發動了猛攻,戰鬥暫態間就進入到慘烈的狀態之中。

    王銳神『色』不動,心中卻在默默計算著時間。

    忽然,城上的明軍有人喊道:“快看,那是什麼?”

    不少人循聲抬頭望去,頓時呆在了當地。越來越多的人抬頭仰望,甚至暴『露』賊虜在內,所喲的人都險些將正在進行的慘烈戰鬥都忘在了一邊。

    只見遠處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許多黑點,如風般朝著這裡迅速接近。

    很快,這些黑點就『露』出了真容,竟然是一個個在天空中飛翔的人!他們的身後伸展著顏『色』各異的五彩雙翼,從服飾上看卻正是大明天子的親軍,飛翔的龍虎勇士!

    在城上城下近10萬將士的目瞪口呆中,王銳笑了,這才是他的撒手鐧——來自於21世紀的空地一體的斬首戰術!

    今日大明的原始空軍和炮兵就要大顯神威,將賊虜的龍頭一舉斬落!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11
第一百七十六章 始料未及

    王銳想到這招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如果彈『藥』充足,他更願意像前兩次大勝一樣,殺賊虜個過癮。

    但殘酷的現實和袁崇煥的不合作令他意識到再想與努爾哈赤正面決戰以期大勝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所以冥思苦想之下,他才想出了這招斬首戰術。若是能成功的話,自是可以用最小的代價取得甯錦之戰的最終大勝。

    王銳之所以對斬首戰術有比較大的把握,當然是因為有雷霆神武炮和飛天神翼這兩件法寶。

    在這個時代,有誰會想到竟然有能夠精確打擊6裡以外目標的火炮?更有誰會想到人竟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並且還可以發動對地面目標的打擊呢?

    這些當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可這兩樣不可能結合在一起,就足以敲響了努爾哈赤的喪鐘!

    如果說王銳在與袁崇煥打賭時,把握只有7、8成的話,等到了第一天看到努爾哈赤果然是臨陣指揮,並且接連三天指揮的地方都沒有改變後,他已經有了幾乎100%的絕對把握。

    不是努爾哈赤太大意,而是他根本不可能想到還有雷霆神武炮和飛天神翼這樣逆天的東西和遠超這個時代水準的斬首戰術。他的手裡一無望遠鏡,二沒有無線電設備,不臨陣指揮難道還要躲在帥帳之中聽消息不成?

    因此在第一天仔細觀察了努爾哈赤臨陣指揮的情況後,王銳就命劉成學率領100名精選出來龍驤衛勇士趁夜秘密潛出城,繞過了敵軍的大營,在事先就考察好的小連山中潛伏下來,專等城中發出狼煙的信號。

    小連峰距離寧遠城不到15裡,駕馭著飛天神翼不用一頓飯的功夫就能夠到達戰場。那100名龍驤衛勇士全部是駕馭飛天神翼好手,大部分都是王銳第一批訓練出來的。技術早已熟練,足以完成空中打擊地任務綽綽有餘。

    劉成學已經在此埋伏了兩天兩夜,當他終於看到沖天而起的狼煙時,忍不住心中大喜,呼哨一聲,一“翼”當先躍入藍天,如鷹隼般直撲寧遠城而去……

    飛天神翼的突然出現震駭了正在進行慘烈廝殺的10萬將士,眾人何嘗見過這樣的“天兵天將”。極度震駭之下一時將生死搏殺都忘在了腦後。

    明軍的震駭中還多了幾分欣喜,因為那些“天兵天將”全是大明的勇士,天子的親軍。賊虜則驚駭欲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敵人竟能飛在天上!這一下地打擊可謂非同小可,其士氣瞬間就從顛峰跌至了穀底。

    劉成學此時的心中充滿了驕傲,從心底感激大將軍能將這個重任交給自己。此戰之後,他無論成敗生死都將會名載青史!

    眼見戰場已在下方,劉成學急忙收斂心神仔細觀看。很快就發現了努爾哈赤的帥字旗這一比較明顯的目標。當下心中狂喜,深吸口氣一拉襟翼,如鷹隼一般徑直朝著努爾哈赤所在的那處緩坡閃電一樣俯衝下去。

    那100名龍驤衛的將士見狀急忙跟上,排成了一長列,如同那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直朝著那處緩坡當頭斬下!

    王銳在城頭上看得真切。立刻命令旗號兵再次發出信號,下令火炮營開火!

    努爾哈赤自然也看到了空中的飛翔勇士,忍不住倏地『色』變。他這害怕不是因為看出了這些飛翔勇士的目標乃是自己,而是一下意識到對手竟然還隱藏了此等厲害地手段。那意味著不知還有多少自己所未料到的後招。這樣看來所謂的彈『藥』耗盡只是誘敵之計而已,自己既然中計,那大軍恐怕危矣!

    眼看著飛天神翼朝著自己俯衝而來,努爾哈赤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不祥的念頭。但是他絲毫沒有慌張,既沒縱馬逃命也未被嚇傻在當地,而是低吼一聲,在馬背上迅速地張弓搭箭,就要無所畏懼地對敵人地飛翔勇士發起攻擊!

    他身旁的一乾親貴大將也從震駭中反應過來。紛紛跟著張弓搭箭,瞄準了竟然自九天外如同神兵天降的敵人。

    但一切都已經晚了,努爾哈赤以及眾將還未來得及放箭,就聽到了炮彈劃破空氣的“咻咻”尖嘯之聲。下一刻,一連串地開花彈已經在人群中爆炸開來……

    眨眼之間,堂堂的後金開國之主,承奉天命覆育列國英明汗努爾哈赤所在的這處緩坡就變成了血與火的煉獄。只見硝煙滾滾、血肉橫飛,他和手下眾將暫態就被連番的劇烈爆炸所吞沒。

    但這還只是第一波攻擊而已。還沒等爆炸的聲音消散。劉成學已經和100名飛天勇士閃電般撲至。就見百多枚霹靂子呼嘯著自空中砸下,一下就將以努爾哈赤為中心的方圓數十米之內都炸成了一片火海!

    努爾哈赤幾乎是在瞬間就失去了生命。十幾枚炮彈和霹靂子就在他身邊不足兩米遠處爆炸,他和他的戰馬當場被炸得血肉橫飛,渾身上下再也找不出一處完整地地方。

    這堂堂的一代梟雄終究還是沒能逃過被炸身死的悲慘命運,只不過炸死他的人並非是傳說中的袁大帥,而是王銳王大帥罷了!

    一片爆炸的火海之中,劉成學與100名飛天勇士重新沖天而起,驕傲地振翼重上藍天。在他們的身下,賊虜之首已被一舉斬落,那一乾親貴大將也十有八九丟掉了『性』命,其中就包括了阿敏與莽古爾泰。

    建虜之主與兩大貝勒同時殞命于此,王銳的斬首戰術終可說是大獲成功!

    望著硝煙中倒下地帥字大旗,整個戰場都停止了廝殺,完全被這一幕所震撼。沉寂了片刻之後,城上地龍虎衛突然爆發出如雷般的歡呼,並且齊聲大叫道:“賊虜地大汗死了,努爾哈赤死啦!”

    其餘的明軍很快反應過來,也跟著爆發出歡呼和高叫聲。如春雷一般向遠方滾滾傳了開去……

    王銳望了一眼和城下的敵軍一樣目瞪口呆地袁崇煥,微微一笑說道:“袁大人不是一直盼望著出城與敵決戰麼?眼下正是最佳的時機,大人卻為何反而忘記了呢?”

    袁崇煥猛的回過神來,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他也顧不上別的了,當下連聲稱是,一連串地傳下令去。

    片刻之後,寧遠城三門齊開,明軍如怒『潮』一般直殺了出來。

    沒有什麼懸念。所謂兵敗如山倒,八旗精兵儘管戰鬥力剽悍,但此時努爾哈赤和大半的主將都已經殞命,群龍無首再加上士氣跌至了冰點,就算戰神現世也已無法挽回其敗局了。

    原本的一場大決戰眼下已經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往昔雙方交戰地情況今日完全反了過來。6萬賊虜大軍亡命敗逃,3萬明軍隨後追殺,直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滿桂、祖大壽與尤世祿三人率軍追殺,一口氣將敵軍追殺至了錦州。代善和豪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猛然看到己方的大軍潰敗而來,立刻引軍上前接應。

    但他們區區的1萬兵馬阻止不住數萬大軍的敗勢,而且在驚聞大汗和阿敏、莽古爾泰全部陣亡後。二人也是『亂』了方寸,同樣被裹夾入了敗軍之中。

    趙率教在城內聞報,也當即率軍出城與滿桂等人合兵一處,隨後將敵軍往小淩河處追殺。眼下正是河水暴漲的季節。如果賊虜不能及時渡河,很有可能就會被盡數殲滅于河邊,取得一場空前的大勝!

    但是當追至河邊時,忽聞得幾聲炮響,兩支八旗勁旅從左右殺了出來,截住了明軍的去路,看旗號竟然是所率的精兵。

    敵敗軍看到皇太極竟來親自接應,頓時爆發出陣陣歡呼。士氣稍振,軍心也立刻穩定了不少。待見到小淩河上已然架起了一道道浮橋時,更是大喜過望,當下開始有秩序地渡河。

    代善和豪格亦是喜出望外,急忙引本部兵馬與那兩支伏兵合兵一處,這才知道兩隊人馬乃是由多爾袞與多鐸所率領,皇太極卻並未親來。

    原來皇太極早就擔心明軍的火器太過厲害,父汗終究不免大敗。因此在給努爾哈赤寫了那封信的同時。還派了多爾袞與多鐸各引一軍在小淩河埋伏接應,並且架好了浮橋。以防止萬一,沒想到今日還真派上了大用場。

    若非他這番安排,7萬大軍今天沒准真的會面臨滅頂之災!

    眼見皇太極已經派兵接應,並且敵軍的敗勢已穩定下來。滿桂與趙率教等人當即停止了追殺,各自引軍與多爾袞、多鐸和代善等形成了對峙。直到敵軍全部緩緩渡過了小淩河並燒掉了浮橋後,方才收兵而還。

    雖說沒有能全殲敵軍,但此番追殺也斬賊首2萬餘,繳獲了馬匹兵器無數,最終7萬大軍回到瀋陽地不到5萬人。

    厲時一個多月的甯錦之戰就此終於劃上了一個完滿的句號,努爾哈赤以及阿敏、莽古爾泰兩大貝勒被擊斃于寧遠城下,其餘親貴大將也殞命大半。前後共8萬餘八旗與蒙古的精兵,最終也是折損近半,此戰當可說是取得了完勝,亦是與建虜交戰史上一場空前地大勝。

    寧遠和錦州兩城一片歡騰,軍民共同慶賀這前所未有的大捷,氣氛比之過年還要熱鬧了三分。所有人的嘴裡都在傳誦著一個人的名字,那當然就是我們的太子太傅、龍虎大將軍、威武侯、平虜大元帥王銳了!

    可王銳卻不像其他人一樣興奮,他在聽了滿桂、祖大壽等人的回報後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皇太極,這是個絕不在乃父之下的一代梟雄,僅從今日之舉已經可見一斑了。若非他的先見之明,建虜此番地損失可絕不止這麼一點。這足以稱得上是挽狂瀾於即倒,也給他自己保留下來了今後對抗大明的本錢。

    努爾哈赤雖然死了,但往後又多了皇太極這麼一個勁敵。經過此番的大敗,建虜已然元氣大傷,短時間內再想給大明造成威脅是不可能了。可是只要有了皇太極在,日後想要驅逐賊虜光復遼東失地也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王銳只皺眉思索了片刻。就無聲地笑了。現下建虜短時間內已經再無力來攪局,這就足夠了,下一步自己就可以騰出手去對付老魏。至於皇太極,現在留著這麼一個勁敵也是好事,將來還有派上大用場的地方。敵人有時候也能成為有用地幫手,這個道理王銳明白。

    ……

    寧遠城內,現在滿城都是一片歡慶,而王銳卻獨自一人坐在元帥行轅的書房裡。安安靜靜地寫著關於此番大戰的摺子。也虧了他從下棋中練就了這般涵養功夫,若是換成了一般人哪裡能靜得下心來?

    就在他寫好了奏摺,輕輕吹幹墨蹟地時候,王謙忽然來報,說是袁崇煥袁大人求見!

    王銳先是微微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正想看看這位袁大人究竟是認賭服輸負荊請罪來了,還是拒不認帳。又要玩什麼花樣,於是立刻命令快快有請。

    袁崇煥穿了一身便裝,臉上地表情可謂是複雜之極。

    他進得屋來,用同樣複雜的目光看了王銳一眼,隨即低下頭去。搶前幾步單膝跪地抱拳說道:“下官參見大帥,袁某認賭服輸,今日特來向大帥請罪,甘心任憑大帥懲處!”

    王銳微微一笑。急忙上前兩步將他扶起,口中哈哈笑道:“你我地賭約只是戲耍罷了,袁大人何必當真?快快請起!”

    袁崇煥滿面羞慚,仍不好意思抬頭看他,只是從懷中掏出一本奏摺雙手呈上說道:“大丈夫一諾千金,又豈有反悔之理?大帥請看,這是袁某寫給皇上的請罪摺子,從今往後。袁某自當歸隱田園弄菜為樂,終生不復出仕矣!”

    王銳淡淡一笑,接過奏摺看也不看,順手將其撕了個粉碎,然後朝呆楞在那裡地袁崇煥笑道:“袁大人的奏摺我不必看了,倒在下剛剛也寫了份摺子,還要請袁大人指教一番!”

    說著,他從桌案上拿過自己寫的那份摺子。遞到了袁崇煥的手中。

    袁崇煥『迷』『迷』糊糊地接過來。本能地展開觀看。只看了幾眼,他的身子就微微一顫。臉上『露』出震動的神『色』。待到仔細看完,他已經滿是感動和羞慚的表情。

    奏摺之上王銳詳細地描述了甯錦之戰的全部經過,但對於他本人和龍虎衛地功勞卻是寥寥帶過,沒有連篇累牘誇張的敘述。

    相反,對於袁崇煥和滿桂、祖大壽等一干將領卻是大加讚賞,稱其配合得力,最終才成功引得努爾哈赤上鉤,斬首戰術方能一舉奏功。最後的追殲賊虜更是大獲全勝,斬首2萬餘,堪稱厥功甚偉等等……

    作為主帥,能不貪功攬功已算是好的了,袁崇煥又何曾見過王銳這樣非但不自誇功勞,反而是將功勞儘量讓給旁人,而且這個旁人還是曾經與之作對和不睦的人?

    若說他這是在拉攏和賣好自己,可二人一個天子眼前地寵信重臣,一個是外官,相互間沒多大交集,這般拉攏自己又有何好處?如果排除了這一點,這位年輕大帥不計前嫌的舉動就只能用非常的氣度與胸襟來解釋了。

    一想到這裡,袁崇煥不禁既感且愧,忍不住再次垂首單膝跪地說道:“大帥不計前嫌,此等氣度與胸襟令崇煥感愧無已,心服口服!只是這等功勞崇煥著實不配,因此還懇請大帥重寫奏摺才是!”

    王銳再次將他扶起來,笑『吟』『吟』地說道:“袁大人不必謙虛,快快請起!在下奏摺上所說並未有半句虛言,如果不是大人最後的全力配合,僅憑本帥與龍虎衛又如何能取得這等完勝?此乃千真萬確地事實,又讓銳如何修改?”

    袁崇煥滿臉羞慚道:“那只是崇煥的本分之職而已,又哪裡談得上什麼功勞?大帥運籌帷幄,一舉擊斃賊酋,如此才堪稱厥功甚偉!而崇煥先前因一己之私而廢公,大帥卻隻字不提,這又讓崇煥如何心安?”

    王銳哈哈一笑正『色』說道:“古人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袁大人先前雖略有執『迷』,但經棒喝後能幡然醒悟,不計得失全力協助本帥,此等所為實屬不易,銳亦心折!大人身負遼東安危重任,若因小小挫折就自暴自棄,又怎對得起皇上的厚恩,黎民百姓之厚望?因此銳還望袁大人千萬勿再提什麼歸隱田園弄菜為樂之語,從此萬事以國事為重,守好關外這片重土,莫要負了聖恩和百姓期望才是!”

    袁崇煥的臉上陣青陣紅,冷汗涔涔而下,半晌後方才朝王銳深深一揖歎道:“大帥的肺腑之言令人銘感五內,崇煥受教矣!可歎崇煥癡活了一把年紀,竟遠不如大帥所見,當真是慚愧之極!從今往後崇煥定當牢記大帥的這番話,還請大帥放心便是!”

    他原本是剛愎自傲之人,但那日的斬首戰術的確是深撼其心,一想到那些龍虎衛地飛天勇士從天而降將地面上炸成一片火海的情形,他就忍不住既是激動興奮,又是暗暗心驚。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過來龍虎衛的厲害絕不是因為有犀利的火器,而是因為有那位年輕的大帥在。像這等鬼神莫測的戰術真是亙古未聞,而從賭約來看大帥卻是早有定計胸有成竹。

    努爾哈赤是何等人物?袁崇煥是再清楚不過了。可就是這一代雄傑,連對手的面都沒見著就被炸成了碎肉,思之怎不令人膽寒?

    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這本是誇張的傳說,但今日那位年輕地大帥卻將其變成了現實。談笑間牆櫓灰飛煙滅,像這種淡定從容才最令人心折。原以為只有古人先賢才有,可今日卻在這個叫王銳地年輕大帥身上再現!

    狂傲也是要講本錢的,一想到如果是自己與努爾哈赤易位而處地話,也必定是敗得慘不堪言,袁崇煥的傲氣已被徹底打掉,從心底對王銳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今天來本是真心認賭服輸,準備上奏請罪辭官解甲歸田了,可王銳不計前嫌的胸襟、氣度以及那番點醒的話語終於讓他幡然醒悟。

    袁大帥至此終對王銳徹底地口服心服,並一改剛愎自傲和胸襟氣度不寬的『毛』病,這才最終真正成為了一代名臣名將。

    這是他的福分,連王銳也是始料未及。眼下其逆天改命的威力似乎已無處不在,努爾哈赤作為敵人只能是倒楣蛋的下場,但袁崇煥卻幸運地成為了受益者。

    當然我們要說命運其實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最後若不是幡然醒悟,那麼就算是神仙來了也已無救!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11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婚驚魂

    王銳其實並沒有袁崇煥想像的那般高尚,別人是盼望著功勞越大越好,可他卻偏偏相反,擔心自己的功勞太大,到時候小皇帝封賞起來連推都推不掉。

    對於他來說,飛天神翼的第一次成功實施空中打擊要更重要得多。以前畢竟只是理論上的一些東西,今日終於將其變成了現實並積累了寶貴的實戰經驗,這才是讓王銳感到最高興的事情。

    再加上他很清楚自己的功勞是別人無可替代的,恐怕想推都推不掉,因此他索『性』大方些,將袁崇煥極其手下眾將的功勞大大誇耀了一番。

    結果果然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一向剛愎自傲的袁崇煥終於被王銳的才能與胸襟氣度所折服,這讓王銳喜出望外,終對遼東局勢放下心來的同時也小小地有了番成就感。

    他終究是一不小心又犯了“角『色』錯位綜合症”,眼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袁大帥都真心拜服在自己的腳下,自是忍不住一陣暗暗得意……

    甯錦大捷的消息傳至京師,朝野上下頓時一片歡騰。雖說現在大勝建虜已經算不上特別新鮮的事情,但此番的勝利又有不同,不論是戰果還是意義都稱得上是空前。

    建虜之主竟然都被打死,所率的大軍也徹底失敗,這意味著雙方的實力對比已經發生了根本的逆轉,大明從今往後再不用擔心敵人會南侵,而是反過來要考慮什麼時候收復遼東失地了。如此巨大的轉變,又怎不令人欣喜若狂?

    很快,聖旨就到了寧遠,命平虜大元帥即刻班師回京,副帥袁崇煥以及一干有功將領也都隨軍而回,小皇帝要親自面見論功行賞。

    王銳早已是歸心似箭。因此接旨後一刻也不想耽誤,催促著袁崇煥將寧錦的防務交代佈置完畢後就立刻起程班師回京。

    這一次迎接大軍凱旋的規模更勝上回,小皇帝特意派了成國公與定國公為欽差,代天迎接龍虎大軍的凱旋,一直迎出了600裡,在山海關處與龍虎衛匯合,這才共同返京。

    一路之上,朱純臣與王銳這翁婿倆之是相談甚歡。直令定國公妒忌的直吹鬍子,頻頻感歎為何自己就沒生個好閨女呢?

    而朱由校則像上次一樣,親自出京師30裡迎接凱旋的大軍,照舊搭下了蘆棚,舉行了盛大地獻俘儀式等等不必一一細述。

    隨後,朱由校照例在金殿親自面見了王銳、袁崇煥以及一干有功將領,與群臣共議論功行賞之事。

    儘管王銳極力將功勞往袁崇煥等人的身上推,但仍然是沒有用。就像他預料的那樣。他的功勞別人就算想搶也是絕對搶不走的,想掩蓋也一樣蓋不住。

    最終他到底沒逃得了加官進爵的“悲慘”下場,朱由校當場下旨,晉封其為威國公,世襲罔替。並於七日後親自為他主持大婚,京城共慶,一應費用全部由內庫支付。

    由於王銳的力挺,袁崇煥的功勞無形中也被放大。因此晉升為遼東總督,成為了真正地袁督師。而孫承宗的年紀已大,上一次提議他主持遼東的事情就暫且被擱置下來。

    王銳對此毫無異議,因為一方面眼下袁崇煥和自己的關係已不一樣,即便不能說是自己的人,但肯定再不會與自己作對;另一方面建虜的元氣已然大傷,皇太極即位後還有諸多頭痛的事情等著他去應付。他就算再厲害,短時間內已不可能再對遼東形成威脅。所以遼東之事由誰主持已經無關大局。

    其餘有功之人也俱都得到了重賞,其中史梁、周甯和劉成學三人全部被授予總兵銜,龍虎衛中受封賞的將士亦是數不勝數。尤其是龍驤衛,現在已經幾乎全成了軍官,再沒有了普通地士兵。只不過龍虎衛的將士無人願意離開去補實缺,寧肯留下來當個普通一兵罷了。

    這才是王銳最想要的結果,他當初的目標就是要將龍驤衛變成一粒巨大的種子,待到成熟之時就可以將其播灑出去。處處生根發芽。直到長成參天大樹。

    ……

    威國公即將大婚,並且滿城同慶。天子親自主婚地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京師。對於這樣新鮮和熱鬧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充滿了好奇心,無不興奮和期待。

    既然是天子親自賜婚、主婚,其規模和影響自然可想而知,所有的相關人等哪敢怠慢?當下全力投入了準備工作之中,一時間仿佛全城都動了起來。

    聶行天是蘇瑾地養父,所以早早就來到了京師,跟隨他的是老大聶武和老四聶桐,自然還帶來了豐厚之極的嫁妝。

    他早就聽聶楓彙報了聶靈兒的事情,雖感氣惱,卻也拿這個寶貝女兒沒有辦法。只希望這次來京師能有機會遇到她,也好親手將這瘋丫頭抓回去。當然,他此番來這裡還要與王銳親自面談幾件重要的事情。

    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為大婚忙碌,但新郎倌王銳卻最是清閒。面對自己的大婚,他不再像往日那樣精明睿智,一副珠璣在握,一切好象盡在控制之中的模樣。而是完全沒了主意,只是像木偶一樣任人擺佈。

    他看到聶行天親來,亦是十分高興,立刻在第一時間與之進行了密談。

    聶行天地養女與親生女兒都是王銳的夫人,因此有著雙重老丈人的身份,當下也不客氣,直接向王銳提出了能否在聶家莊秘密建立火器坊,也可以生產天武神槍的要求,這自然需要得到王銳的同意並提供技術上的支援才行。

    王銳的心中也早有逐漸將最先進的火器技術從官方剝離,最終控制在自己手中地想法。這倒並非是他存了什麼野心,而是在這個時代安身立命地一個保障。只有掌握了足夠的實力,才能左右自己地命運,甚至連皇帝都動你不得,而最先進的火器技術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之一。

    但是聶家野心勃勃。眼下他還未真的與聶靈兒成親,所以王銳當然要有所保留,並未完全答應聶行天的要求,推說眼下朝廷對天武神槍的技術控制極嚴,絕不可能允許民間有自主生產它地能力,因此最好還是先在聶家莊建立起一定規模的煉坊,待到時機合適時再說。

    聶行天也清楚建立火器坊的要求有過分之嫌,並知道煉坊亦是生產天武神槍的關鍵。因此欣然答應下來。以聶家莊的實力,想要複製三大煉坊並非難事,等將來時機成熟時,自然很容易就能生產天武神槍。

    另外他還向王銳提出了增派一批聶家子弟來幫忙的要求,進入到龍虎衛、兵工廠、棋院以及三大煉坊之中。一方面學習,另一方面也能成為王銳得力的幫手。

    對於這個要求,王銳略一沉『吟』就答應下來。他當然明白聶行天的用意,不過二人間既然是合作。若連這也要猜忌地話,彼此間也就沒有任何信任可談了。況且他現在仍是急需大量的可靠幫手,也有信心將一切都置於自己的控制之中。

    最後聶行天對聶靈兒一事表示了歉意,並保證一定親手將這瘋丫頭抓回去好好管教。為了確保王銳的安全,他讓已經痊癒的聶桐也留在了其身邊。這個當初險些喪命在瘋狗口中地聶家四龍裡的老四自然也是超級高手。他亦借此機會向王銳表達了救命之恩。

    對於聶靈兒的事情王銳只是淡淡一笑,並未放在心上。若是連這小丫頭都馴服不了,他這堂堂威國公的府裡以後還有何夫綱可言?

    ……

    大婚地前三日,是兩位夫人的嫁妝進威國公府的日子。因此從成國公府到威國公府的道路上一路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都想看一看兩位夫人的嫁妝究竟如何豐盛。

    朱月影那邊就不必說了,作為成國公的唯一寶貝千金,朱純臣自是給她備了一份豐厚之極的嫁妝。

    蘇瑾地家世身份雖然不能和朱月影相提並論,但是聶行天的富豪其實還遠在成國公朱純臣之上。因為王銳的關係,他給養女準備的嫁妝又怎能少得了?

    再加上蘇瑾乃是由小皇帝親口賜婚,又是髮妻的身份,所以朱由校也賞賜了不少事物,最終這一份嫁妝的豐厚也絲毫不在朱月影之下。

    這兩份嫁妝的確是非同一般。光是裝滿各種嫁妝的彩亭就各有三百六十台,合起來總共是七百二十台之多,到最後足足三天三夜方才發完。

    送嫁妝地隊伍也蔚為壯觀,只見綿延不盡地彩亭披掛紅緞,如彩霞般伴著鼓樂聲迤儷而來,彩亭之中裝滿了各種珍玩、首飾和衣服等物。護衛彩亭的校尉除了成國公府地侍衛之外竟然還有大內侍衛,清一『色』的明黃繡花袍褂,紅黃相間耀目之極。

    像這種排場也就是當初皇帝大婚也才有過。尋常的王公貴族亦絕不能相比。由此可見王銳眼下的恩寵幾已到了無可複加的程度。

    熱熱鬧鬧的三天嫁妝發完,終於到了大婚之日。

    七月二十八。這天一大早,王銳就身著禮服進宮,在太和殿上接受皇帝的賜婚和謝恩。

    朱由校身穿了一襲絳紅的繡龍袍,就在金殿之上親口宣讀了冊封蘇瑾和朱月影為一品誥命的聖旨,並且為二女頒下了特旨製作的“誥命玉冊”。

    這玉冊上的字全部是用純金鑄成,綴在玉版之上,僅一份就花費了黃金千兩,可以說是絕無僅有,充分顯示出了皇帝親自賜婚和主婚的恩典。

    王銳謝恩完畢,朱由校就立刻派信王與定國公為正副冊封使,手持“誥命玉冊”,前往成國公府冊封兩位夫人。

    信王與定國公欣然領旨,帶著浩浩『蕩』『蕩』的冊封隊伍直接殺奔成國公府而去。而這邊王銳則留在了太和殿上,在朱由校的主持下接受百官的恭賀和諸般慶典、儀式。

    僅就這份榮耀和恩寵而言,綜觀大明朝二百多年的歷史,也可以說是鮮有人能比了。文武百官無不眼熱羡慕,那些先前一直跟在老魏身後站在王銳對立面上的人見狀不免在心裡打起鼓來。有不少人的心中都已經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繁瑣地儀式進行了整整一個白天,到得傍晚之時,迎親的隊伍方始浩浩『蕩』『蕩』的出發,前往成國公府。

    王銳身穿大紅吉服,騎著“飛龍騅”在前,小皇帝特旨批許的兩乘鳳輿居中,每乘鳳輿都是由16名身著絳紅錦袍的校尉抬著,後面則是一眼望不到尾的儀仗。

    隊伍的前後總共有宮燈三百對。這種宮燈不是普通的紗制,而是由禦窯廠特意為婚典燒制地一種精瓷,質地潔白透光,中間隱含花紋,精美絕倫,遠遠要勝過了玻璃。

    由於是全城共慶,所以今夜整個京師是萬家燈火,張燈結綵。就好象過年一般熱鬧。從成國公府到威國公府的一道上,兩旁排列了近千盞宮燈,恰似一條銀鏈,將沿途照得有如白晝一樣。

    直至午夜時分,迎親的隊伍方才回轉而來。婚典也達到了一個高『潮』。一時間鼓樂齊鳴,所有的儀仗、車輛一字排開,無數宮燈閃爍出眩目的異彩。一道道禮花在空中綻放,將夜空點綴得花團錦簇。喜慶的氣氛也達到了頂點。

    鳳輿在威國公府大門前停下,兩位夫人由喜娘攙扶著下來,每人的手裡拿著一個蘋果。晴兒和芸兒急忙上前將蘋果接過,隨即奉上了寶瓶。

    寶瓶雖小,但其內藏有金銀線、小金銀錠、小金玉如意、各『色』瑪瑙寶石和五穀雜糧,盛滿了人間富貴,乃是名副其實的寶瓶。

    大門地門檻上擺設了一雙朱漆馬鞍,晴兒和芸兒將蘋果放在馬鞍之下。蘇瑾和朱月影手捧寶瓶從馬鞍上跨過,意為平平安安!

    隨後,王銳、蘇瑾和朱月影三人一起來到正堂之上,在一片鼓樂聲中行拜天地之禮,這就算正式結為了夫妻!

    接下來仍有一番繁文縟節,當所有的“項目”都結束之後,時間已到了三更天。王銳終於得以進到洞房時,已感到有些筋疲力盡……

    洞房之中自然也是一派喜慶的佈置。兩支足有兒臂粗細的巨大喜燭燃燒著突突跳動的火苗。將房內照得一片通明。

    寬大地喜床之上,蘇瑾和朱月影身著華貴的大紅喜服。頭蒙霞披,如處子般安安靜靜地分坐在床頭與床尾,只是從微微顫抖的霞披方能看出她二人心中的緊張。

    說起來王大官人也是一絕,到目前為止不論娶老婆還是娶妾都是成雙成對地娶進門來,這實在是給洞房地安排提出了一個難題。

    尤其是這兩位夫人,如果將洞房分開的話,王銳無論先入哪個,都怕另外一個夫人的心中難免會有芥蒂。但若是安排在一起的話,又怕兩位夫人不好意思。這畢竟是在古代,女子的思想最是封建保守,二女一個是國公千金,另一個也絲毫不次於大家閨秀,又怎麼放得開和王大官人共同玩3p運動?

    這麼著不行,那麼著也為難,最後負責總管的謝大老爺將牙一咬,仍是讓人將洞房合在了一處。至於剩下的事情,就看英明神武的王大官人怎麼去解決了。

    儘管有n多人保駕護航,但是王銳仍不免被灌多了些。此時他微微醉眼朦朧地看著坐在床上地蘇瑾和朱月影,心中猛地湧上無限感慨。

    這二女一個是他剛剛穿越而來就“揀”來的指腹為婚的髮妻,為了救自己,她痛失了惟一的親人和忠僕,本人也杳無音訊失去了下落。好在蒼天有眼,奇跡般令他們二人能夠重逢,歷經磨難後兩人今日終於結成了夫妻。

    另一個則與他甫一穿越來就有了一面之緣,並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從此對他情根深種,不顧自己乃是國公千金的身份。在他最危險的時候,曾經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捨身相救。

    眼見這麼兩個絕『色』地妖嬈今天終於成為了自己地老婆,王大官人又豈能沒有感慨?

    洞房花燭,良辰美景,又有兩個絕『色』的妖嬈在面前等著自己地採擷。王銳頓覺心頭一熱,酒意上湧,忍不住乜眼看著二女,嘴裡嘿嘿笑道:“讓兩位夫人久等,相公在這裡賠罪了!”

    二女既沒有言聲,也沒有動,仍是安靜地坐在那裡,只不過微微顫抖的霞披已然暴『露』出了她們心中的緊張。

    自打她二人被送到洞房裡的那一刻,她們心中的興奮、緊張與羞澀就達到了頂點。

    與如意郎君終於結成了夫妻,二女怎能不感到興奮?她二人都是未經人事的處子,一想到即將到來的洞房春宵,自是緊張得不得了,心裡當然也暗暗有一絲期待。

    可是被送到同一個洞房裡,二女又感到羞澀無比,心想難道待會三人要共同洞房花燭春宵帳暖不成?那可太也羞煞人了!

    這許多情緒交織在一起,二女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限,再加上已折騰了一整天,因此眼下都心力憔悴快要支撐不住了。

    此刻聽到情郎的話,兩女既不敢說話,也不敢動作,似乎是緊張和害怕到了極點。

    王銳卻是心下大樂,此君早已玩慣了3p運動,眼見今晚顯然又是這個架勢,心中自然是興奮之極,心說這倆小妮子又有不同,待會還不知怎樣真個銷魂呢?看來自己果然是豔福齊天,『性』福生活真是越來越美好!

    他看到二女緊張的樣子,心裡暗暗一笑,眼珠轉了一轉,忽然轉身走到桌旁,提起酒壺在三隻玉杯裡斟滿了一杯酒,雙手拿著轉回來,嘿嘿一笑說道:“二位夫人不必緊張,來來來,讓我等先共同喝過了合巹酒,然後再讓相公揭了你們的蓋頭如何?呵呵,我來猜一猜哪個是瑾兒,哪個是月兒,看看相公猜得准與不准?”

    二女哪裡敢答話?也不知現在該不該喝合巹酒,只是機械地接過酒杯,在蓋頭裡一飲而盡。

    王銳見她二人如此聽話,心中自是大喜。他在床頭床尾來回踱了幾圈,又俯下身去在二女的霞披上嗅了一嗅,忽然停在了床尾,哈哈一笑道:“相公猜這個必定是月兒了,不知對也不對!”

    說著,他輕輕揭開了霞披,『露』出了其下的絕『色』容顏,但卻身子猛地一震僵在當地……

    只見這絕『色』少女臉如梨花白中透紅,眉如柳葉細長彎彎,一雙杏目若含煙波,正似笑非笑地盯著王銳。卻哪裡是朱月影?而竟然是聶靈兒!

    王銳猛地一個激靈,渾身的酒頓時全醒了……

    嘿嘿,王銳如何應付?『淫』人們再猜猜!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11
第一百七十八章 歪打正著

    聶靈兒像貓玩老鼠由於盯著目瞪口呆的王銳,忽然嫣然一笑,用嘲諷的語氣開口道:“國公爺真是倜儻風流的人物,還真懂得閨房之樂呢!怎麼樣,沒想到你的月兒竟會換成了本姑娘吧?打擾了國公爺洞房的雅興,小女子可真是抱歉萬分呐!”

    這麼多天以來,聶靈兒一直在苦尋著再次出手的機會,可是李惟民和聶楓等人防護得甚是周密,她始終沒有找到可趁之機。在得知父親也來到京師的消息後她更加小心謹慎,生怕被老爹給撞見,那可就真的無路可逃了。

    待到今日的大婚典禮時,聶靈兒的腦海中靈光一閃,終於想出了一個巧妙的主意。

    由於今天的大喜日子,威國公府裡可謂是熱鬧之極,人多雜『亂』。再加上王銳不在府中,防衛不嚴,因此以聶靈兒的身手很容易就混了進來。

    她很輕易地就探察到了洞房所在,於是一早就偷偷潛了進來躲在暗中埋伏。當蘇瑾和朱月影被送進來之後,二人因為羞澀的緣故,所以將所有婢女都譴了出去,房內就剩下了她們兩人。

    聶靈兒本打算是趁著王銳進洞房時暴起突襲的,想必他再謹慎,入洞房時也不可能將李惟民和聶楓等人都帶在身邊。以自己的身手,自是輕而易舉就能將其擒下,到時候再來再多的護衛都已經晚了。

    但看到房中只剩下了蘇瑾和朱月影時,聶靈兒大喜之下靈機一動改變了主意,決定給那臭小子一個更大的“驚喜”。

    於是她突然現身出手,輕而易舉地就將蘇瑾和朱月影點倒制住,隨即將朱月影藏了起來,換上了她的喜服,靜等著王大官人自投羅網。

    可是穿上了喜服。蒙上了霞披後,聶靈兒的心裡忽然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好象這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一樣。

    她雖然表面上厲害、潑辣,但終究只是個小女孩而已,不禁感到既羞澀又慌『亂』,似乎還有一絲隱隱的期待。

    當王銳進屋時,聶靈兒愈加緊張和慌『亂』起來,幾乎忘了自己地目的。直到王銳開口調笑。她才猛地回過神來,原來自己只是個假新娘罷了。

    不知怎地,王銳的話讓聶靈兒生出一股強烈的嫉妒,隨即又轉化為對這臭小子的憤怒,決意此番定要好好地羞辱教訓他一番,以雪上一次失手被擒之恨!

    此刻看到王銳驚駭欲絕的模樣,聶靈兒的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暢快感覺,用『潮』腦地目光盯著他。決心好好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王銳此時已回過了神,迅速冷靜下來,心知這時無論是喊人或者轉身逃跑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深吸了口氣,眉頭一皺沉聲問道:“月兒哪去了,你把她怎麼樣了?”

    聶靈兒本來是想嚇嚇他的。但是看了王銳陰沉的臉『色』,她心中忽然毫沒來由地生出了怯意,當下用譏諷的語氣說道:“國公爺還真是個多情種子,到了這時候竟還惦記著佳人。我看你還是多關心下自己的處境吧!……你放心,月兒也是我的好姐姐,我是絕不會傷害她的!”

    說著,她伸手掀開了床上地大被。只見朱月影正躺在那裡,雙目微閉一臉的恬靜,似乎是在熟睡,也不知聶靈兒用了什麼手法。

    王銳見朱月影安然無恙,這才松了口氣。轉過頭盯著聶靈兒看了幾眼,忽然淡淡一笑說道:“想不到靈兒小姐竟能想出這招,可當真是煞費苦心,難為你了!”

    聶靈兒冷哼了一聲說道:“國公爺過獎了!你這廝屢次羞辱於我,此仇焉有不報之理?怎麼樣,眼下你還有何話說?今日乃是洞房花燭,你該不會還隨身帶著那支槍吧?哼,就算你真的帶著。本姑娘也是不怕。這一次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本小姐的劍快!”

    王銳忽然『露』出一臉地壞笑。嘿嘿笑道:“槍本公爺自然是隨身帶著,不過卻不是上次的那支,但威力卻更加厲害,靈兒小姐要不要試試?嘿嘿,今日乃是本公爺的洞房花燭夜,小姐與我索『性』也玉成了好事如何?”

    聶靈兒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忍不住俏臉刷地變得通紅,杏目圓睜怒道:“你這廝竟還敢羞辱於我,難道以為本小姐當真不敢宰了你嗎?”

    王銳似乎嚇了一跳,呵呵一笑說道:“小姐莫要生氣,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嘿嘿,靈兒小姐今日能不顧危險親自來恭賀我的大婚,銳實是感動之極。看在這個情分上,今天我就不將你擒下,你還是速速離去吧!”

    看著他一臉正八經地樣子,聶靈兒氣急而笑:“多謝國公爺的好意!不過你不擒我,本姑娘卻要擒下你呢!怎麼,你該不會是想對賭約不認帳了吧?”

    王銳笑著搖了搖頭,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唉,為什麼真話總是讓人難以相信呢?我本是一片好意,小姐卻偏偏不識好歹,這可就沒有辦法了!你放心,賭約我絕不會不認帳。小姐既然如此有把握,就請出手便是,且看看這一次究竟是誰能擒住誰!”

    聶靈兒本來還想多戲耍他一會,可是看到王銳這般有把握的樣子,她的心下不禁狐疑起來,生怕這臭小子再玩出些什麼花樣,於是將臉『色』一沉,冷哼一聲開口說道:“好,為了公平起見,本姑娘就先讓你先出招,你無論是喊人也好,出手也罷,總之是悉聽尊便,可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王銳的臉上仍然看不出有任何慌張的神『色』,反倒是笑『吟』『吟』地說道:“我早已經出了招,只不過小姐還懵然不知罷了!好,既然如此我就再出一招,小姐可要小心了,千萬大意了才好!”

    說著,他竟伸出了右手,就那麼慢慢地朝著聶靈兒的俏臉直『摸』了過去……

    聶靈兒冷笑著盯王銳的手,心裡琢磨著應該用一萬種方法中地哪一種一下將其打折才能最解氣。可是她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表情緊接著變成愕然,隨後又轉為了驚駭欲絕,就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王銳的手慢慢『摸』到了她那比朝霞還要豔麗幾分的俏臉上!

    她當然不是還沒想好應該用哪一種方法,更不是忽然心生了憐憫。不,她發誓自己絕不會再心軟,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將那只臭爪子折斷。

    但聶靈兒就在想要動手的一瞬間,卻猛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她大駭之下連忙欲運內力,卻只感到體內似乎一片空空『蕩』『蕩』,別說是內力了,就連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渾身一陣酸軟差點癱軟在那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銳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臉。

    聶靈兒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怎麼也想不出來自己怎麼會不知不覺間就著了王銳的道。她眼見王銳地大手在自己地臉上輕輕『摸』了一把又笑嘻嘻地收了回去,不由得又羞又氣,險些直接暈了過去,急忙再次用力掙扎,卻依然毫無用處,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連小手指都難以動彈半分。

    王銳笑嘻嘻地收回手來,用嘲弄的目光盯著聶靈兒,抬手指了指桌上地酒壺,像剛剛偷到了小雞的狐狸般得意地笑道:“嘿嘿,小姐還是不要徒勞掙扎了,喝了我的這杯銷魂蝕骨酒,就算是頭大象骨頭也要酥了。小姐的武藝雖說是不凡,但終究仍是血肉之軀,一時三刻之內亦難免筋軟骨酥,想要自如活動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聶靈兒聞言臉死灰,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剛才喝的那杯酒有問題。但她怎麼也想不通,難道适才王銳就已經看破了自己,所以才故意讓她喝了那杯酒嗎?不過這怎麼可能?除非他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且從其進入屋內的表現來看也不像。

    她咬著銀牙,滿臉俱是不服氣的神『色』,怒瞪著王銳說道:“不可能!你是怎麼看穿我的?難道本姑娘竟『露』出了什麼破綻不成?既然已經看破了本小姐,你為什麼不派人來擒拿,卻偏偏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快快說來,否則我定要你好看!”

    王銳見她已經中了招,卻仍像只雌豹般張牙舞爪,不由得暗暗搖頭歎氣,當下故意莫測高深地一笑說道:“小姐難道不知道在下精通棋卦之術麼?早在大婚的前幾日我就已經卜過凶吉,算得今日有小厄之運,自是不難聯想到小姐很有可能對我不利。銳既已有了防備,你那點雕蟲小技又怎能瞞得過我?”

    他嘴裡在胡吹大氣,心裡卻很清楚根本不是這麼回事,此番能令聶靈兒中招,的確是歪打正著,只能說是自己的運氣太好,而那小妮子的運氣太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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