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混在明朝 作者:紅色四月 (連載中)

 
ivyyahui 2009-4-28 11:40: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50387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8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三大煉坊(下)

    這謝學安是謝家後一輩的子弟,年紀比王銳大不了多少,卻沉穩幹練,頗有些大將之風。

    他見王銳的話中有考較之意,當下不慌不忙地微微躬身說道:「稟侯爺,以小人之見,我們不妨先將馬元行的那份買下來,如此就有了大和煉坊一半的說話權!據我所知,馬家似乎在軍器局那裡有一些關係,所以被拖欠銀兩的情況比赤鋒要好些,還能勉強維持,這也是馬元超堅持不肯將自己那份賣掉的最主要原因!不過等我們拿到了一半的說話權,然後侯爺再在軍器局方面使一些力氣,事情就好辦了。到時候只需一個大單硬壓下來,撐也能把馬元超撐死,哪裡還由得他不賣?這是小人的一點小見識而已,不知侯爺以為如何?」

    王銳聽罷臉上露出笑容,因為謝學安所想的與他正不謀而合。他心說世家的子弟果然是不簡單。謝家還算不上什麼名門大閥,一個後輩子弟已是如此精明能幹,看來自己此番真的是撿到寶了!

    他現在還不完全清楚,其實謝家在江南的勢力很大,比名門大閥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一直都很低調而已。對於這一點謝天博自是不能向義弟來自我吹噓,待日後自會慢慢顯示出來。

    王銳哈哈一笑點頭道:「學安此策甚妙,就照你所說的辦吧!你去找馬元行,軍器局那邊就交給我好了!」

    他前世時好歹也是個小小的領導,現代管理學還是懂一些的,知道對於像謝學安這樣的人適當地放手讓他們去做事,既是信任和激勵。也能令他們發揮出最大地能力。

    果然,謝學安見侯爺這麼痛快就認可了自己的想法,心中甚喜,急忙應道:「請侯爺放心,我必將此事辦得妥帖!」

    眼見就剩下了自己,那謝學中未等王銳發問,就急忙主動開口道:「稟侯爺,福泰煉坊這邊也有不小的麻煩。小人無能,還請侯爺與家主治罪!」

    王銳淡淡一笑道:「學中莫急。先將福泰煉坊那邊的情況說說吧。」

    謝學中應了聲是,隨即恭聲說道:「這福泰煉坊與其它兩大煉坊不同,並非是得自祖傳,而是由幾家煉坊合併而成。大東家名叫朱思允,除了煉坊之外,還經營絹匹和茶葉生意。此人似乎頗有些背景,不但將絹匹和茶葉供給各王公貴冑,好像與宮裡也有來往。因此福泰煉坊被拖欠銀兩的情況也是最好的。只不過小的無能,到現在還未查出此人背後的關係來歷。甚至連他的面也未見到,實是慚愧之極!」

    謝天博哼了一聲沉下臉色,顯是對謝學中地表現有些不滿。謝學中也惟有苦著臉自歎倒霉,怎麼讓自己攤上了三大煉坊中最難搞的一個。

    王銳卻一擺手微笑道:「學中也不必過於自責,你才來京師沒幾天就查出了這許多消息,已屬不易!那朱思允的確有點意思,我到現在也還未搞清楚他的背景來歷。不過不要緊,此事我已有安排。到時不愁他不露出狐狸尾巴!」

    謝學中原本頗為惶恐,此時臉色才算是稍微恢復了一點顏色。謝天博揮了揮手,他們三人連忙起身施禮退了出去。

    王銳輕輕點了點頭,朝謝天博笑吟吟地說道:「這三人不錯,都是可堪大用之才!呵呵,想不到謝家竟如此人才濟濟,小弟真要多謝大哥了呢!」

    謝天博哈哈一笑道:「賢弟就別給愚兄戴高帽子了,快說說你究竟有何妙策?」

    王銳品了口香茗,略一沉吟,這才不慌不忙地說道:「眼下赤鋒與大和煉坊看來問題不大。就交給天保和學安他們去辦吧,盡量注意不要引人注目,越低調越平常越好!福泰煉坊倒是有些麻煩,不過幸好我事先已經有了安排。看來這一次要小弟親自出馬,先給他來個打草驚蛇了!大哥幫我安排一下,小弟想今晚在醉仙樓請軍器局的主事姚福欣姚大人吃酒!」

    謝天博先是一愣,隨即笑著點點頭答應下來。

    醉仙樓這個名字太普通不過。可能在大明重名的有百八十個也不足為奇。但是京師的醉仙樓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乃是最著名的「三大樓」之一。招待地都是王公貴冑達官巨賈,一般人就算是你有錢來。那也是恕不接待!不過以威武侯眼下的身份名聲,醉仙樓那是巴結也還來不及!

    姚福欣也來過幾次醉仙樓,只不過都是作為陪襯地角色而已,像今天這樣作為主客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並且相請之人正是他決心投*的對象----太子少師、神武將軍、威武侯王銳!

    不用說,這哥們早已樂「暈菜」了,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作陪的只有謝天博和謝學安二人,姚福欣也甚機靈,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威武侯恐怕是有事情需要自己出力。他既然已決定將寶壓在王銳身上,對此自然是高興還來不及。只是不知道事情有多大難度,因此心裡也不禁有些惴惴。

    果然,王銳一上來就將謝學安給姚福欣介紹道:「這是我的一個遠房表親王安,最近來到京師是想做點小生意,以後還要請姚大人多多提攜關照才是!」

    謝學安不卑不亢地起身微笑著施禮,姚福欣也急忙回禮,連稱不敢。

    待雙方見禮落座後,王銳端起酒杯微笑道:「燧發火槍一事全賴了姚大人鼎力支持才能如此順利,銳一直未有機會表示感謝,今日特略備薄酒寥表謝意,還望姚大人莫要嫌棄才是!」

    姚福欣自是連聲謙遜,眾人飲勝了這一杯。

    接下來王銳又問起了眼下燧發火槍的進展情況,姚福欣自然詳細地介紹了一番。因為燧發裝置的順利完成,所以樣槍的進展也頗為順利。據他所說,過不了幾天第一批樣槍就會完成。

    王銳聞言心中大喜,當下除了一番誇讚外,言語裡對姚福欣也流露出了籠絡之意,算是給他吃了顆定心丸。一時間眾人觥籌交錯,氣氛頗為融洽。

    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銳終於進入了正題。

    他又敬了一杯酒,將酒杯放下,笑吟吟地開口道:「我想向姚大人打聽一事,但不知姚大人方不方便?」

    姚福欣心知下面才是今晚地正事,當下打疊起精神應道:「侯爺有什麼儘管問便是,下官知無不答,答無不盡!」

    王銳微微一笑道:「如此銳先多謝了!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想必姚大人知道大和煉坊吧?我想知道大和煉坊與你們軍器局究竟有何關係?」

    姚福欣點點頭說道:「那大和煉坊的確是我們軍器局的主顧之一,主要走的關係是軍器庫的提都司江生,平常裡自然也少不了下官等的冰炭孝敬。不知下官可否斗膽問一句,侯爺為何會問起此事?」

    王銳呵呵笑道:「不瞞姚大人說,我這表親王安正是看上了大和煉坊的生意,所以想將其買下來。眼下大和兩個東家之一的馬元行已願意將他那份賣出,但其兄長馬元超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賣。我琢磨著等那燧發火槍試驗成功後,少不得就要大批量的製造。自從上次聽姚大人說了眼下火器製造的弊端,銳心下裡也著實吃驚,因此心想若是能將煉坊地一部分生意置於我等的共同控制之下,於雙方都是有利之事,也可以很大程度上解決現下火器製造的弊端。所以這才想請姚大人幫忙,但不知大人以為如何?」

    他心知若想讓姚福欣在此事上出力的話,絕無可能隱瞞自己想要控制煉坊生意的意圖,否則就會令對方生出嫌隙之心。況且以姚福欣的精明,此事想瞞恐怕也不可能瞞得住。如此倒不如索性直接攤牌,看看他究竟是何反應。

    姚福欣露出恍然的神色,略一沉吟,隨即滿面笑容地說道:「侯爺既對下官如此信任,姚某又豈有不誠心相待之理?不瞞侯爺說,下官以為侯爺所言極是!若是此事能成,於我軍器局亦是有利!侯爺放心,那提都司江生欠著姚某極大地人情,此事包在下官身上便是!但不知具體要如何做?還請侯爺示下。」

    王銳聞言放下了心,示意姚福欣探身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姚福欣連連點頭,當他直起身來之時,眾人臉上都露出會心地笑容,不約而同地舉杯一飲而盡……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9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上)

    第二天一早,王銳正在和丁苑雪、白菲嫣吃早飯時,王謙突然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他一看到兩位夫人的眼神,就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急忙吐了下舌頭稟道:「侯爺……夫人,那個曲將軍又來了……而且還帶了一大票的人馬,正在府門前求見。不知……」

    剛剛還柔情似水的白菲嫣立刻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倏地一下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看樣子是想親自去給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哥,我們王大官人的大舅子一點顏色看看!

    王銳急忙一把摟住她的蜂腰笑道:「菲嫣莫急,是我叫他來的,相公有事情讓這位大舅哥幫忙呢!」

    白菲嫣聞言一愣問道:「他一介武夫能幫什麼忙?莫非相公你是要去打架不成?」

    看著她艷若朝霞的容顏,王銳忍不住飛快地在她可愛的小嘴上親了一下笑道:「菲嫣真聰明,相公正是想去找人打架,所以才要多請些人來幫忙!」

    白菲嫣的俏臉微微一紅,輕輕在王銳的胸口錘了一記粉拳說道:「相公莫開玩笑,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呢!」

    王銳扭頭狠狠瞪了在一旁看傻了眼的王謙一眼,待這小子猛地反應過來,吐著舌頭敗走之後,這才回過頭來說道:「相公可沒有開玩笑,我也是說認真的呢!」

    在丁苑雪和白菲嫣詫異的目光注視下,他笑著說了一番話。=首發=****二女聽完後忍不住咯咯嬌笑起來,這才算是放過了他。

    王銳將她二人摟到懷裡又各自親了一口,直到晴兒和芸兒也聞聲進來想看個究竟。他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手,志得意滿地出門而去,叫上了在外面老老實實等候的王謙。又換了一身衣服,隨即來到府門前匯合了曲達閭,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徑往京師內開去……

    他們的目的地當然就是福泰煉坊。其實王銳一早就暗中調查了福泰的背景,結果就像他對謝學中所說的那樣,竟是沒查到什麼太有用的線索。^^首發^^

    這讓王銳不由得興趣大起,更想看一看一個區區地煉坊之主如何會這般神秘,竟連自己也查不出其背景來。

    他想了想。決定就用最簡單和直接的辦法----打草驚蛇,換句話說就是直接尋上門去找個借口大鬧他一番,到底看能不能將朱思允這個神秘人物給逼出來。

    只不過這件事情自己不能出頭來做。必須要找個合適和可*的人才行。於是王銳想到了曲達閭。

    這位大舅哥可是錦衣衛的軍官,以錦衣衛的橫行無忌,做這種事情是再合適不過。而且他是白菲嫣地表哥。可*性方面自然也沒什麼問題。

    計議已定,王銳當下裡就將曲達閭找來,將計劃告訴了他。曲達閭早就想還王銳上次不顧一切相救表妹的人情,當即毫不由於地答應下來,並且立刻按照王銳的授意去做準備,王銳也回來自做安排。

    到昨日一切準備就緒,王銳派人通知了曲達閭今天行事,他這才一大早就帶了一票人馬趕到了侯府。

    曲達閭所帶地十幾個人都是他地死黨和下屬。王銳也命王謙和王永等親兵換了裝束混在裡面,準備去福泰煉坊好好地大鬧一場。^^首發^^

    王銳也換了衣服準備到時候混在一旁看熱鬧,等正主現身後再做計較。他自從穿越後還是第一次主動去鬧事,心裡不免有一絲興奮,心說看來做個荒唐侯爺的感覺也很是不錯!

    一路無話,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福泰煉坊。

    福泰煉坊的門臉倒頗為氣派,高牆深院。朱紅地大門足有兩丈多高。不負三大煉坊的名頭。相比之下,赤鋒和大和煉坊要差了許多。

    既是做生意。講究的就是雙門大開。因此朱紅的大門即便是再氣派,也只是壯門面而已,當然不會是戒備森嚴。況且就算是戒備森嚴,又怎能擋得住如狼似虎的錦衣衛?

    眾人也不多言,逕直闖了進去。只見正門的院落極大,足有十數丈見方。近一半的地方都掛滿了一列列的刀劍,隨著一陣風起,那些刀劍搖擺相擊,發出一連串地悅耳金鐵交鳴之聲。

    曲達閭等人前些日子就已經來過一次,算是熟門熟路。他領著眾人穿過院子直奔大堂,如入無人之境一樣,根本沒將福泰煉坊的人放在眼裡。

    堂上的幾個夥計一看這幫身著飛魚服的大爺,就知道不是自己能應付的主兒。****急忙一邊滿面堆笑地倒茶送水相迎,招呼眾人坐下,一邊派人飛奔入內去請大掌櫃的出來。

    王銳見狀不由得暗暗好笑,心說這錦衣衛還真和害蟲一樣。不過更具諷刺意味的是自己一向以錦衣衛為敵,想不到今日卻要借助它地惡名辦事。若是老魏知道了,恐怕又要被氣個半死不可。

    不一刻地功夫,掌櫃的急匆匆從後堂出來。此人姓趙,是坐堂地大掌櫃。

    他一看到曲達閭,就滿臉笑成包子一樣上前說道:「原來是曲將軍大駕光臨,還望恕小人未曾遠迎之罪!」

    自古以來商就不與官鬥,曲達閭雖只是個區區的錦衣衛百戶,但卻要比一般的官還要可怕得多。福泰煉坊儘管背景不俗,可趙掌櫃仍不敢有絲毫地怠慢。

    曲達閭哈哈一笑道:「趙掌櫃不必客氣,我今兒個來是想看看那幾口刀怎麼樣了,想必掌櫃的不會讓我失望吧?」

    趙掌櫃聞言稍稍放下了心,急忙賠笑道:「爺的吩咐小人怎敢怠慢?小號日夜趕造,那三口刀已然是按期完工。爺請稍待,我這就吩咐他們給您呈上來!」

    曲達閭點點頭,嘿嘿一笑說道:「好,好,辛苦趙掌櫃了。=首發=若是鑄得好,爺自然少不了賞賜!不過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這三口刀可是我拍著胸脯答應了朋友的。如果讓爺丟了面子,可別怪曲某翻臉不認人!」

    趙掌櫃的身子微一哆嗦,賠著笑臉一連聲地說道:「爺儘管放心便是,小號在京師也是名聲在外,怎敢砸了自己的牌子?必定包爺滿意就是!」

    他轉頭吩咐了一聲,夥計應聲而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用托盤捧了三口刀上來,卻正是前幾日曲達閭按照王銳的授意,在這福泰煉坊定做的三口百煉鋼刀!

    我國最遲在戰國晚期已經掌握了最初期的煉鋼技術。\\\\\\人們在鍛打塊煉鐵和熟鐵的過程中,需要不斷地反覆加熱,鐵吸收了木炭中的炭份,提高了合碳量,減少夾雜物就成為鋼。這種鋼組織緊密、碳分均勻,適用於製作兵器和刀具。

    煉鋼技術的進一步發展是「百煉鋼」技術。這是人們在打製器物的時候,有意識地增加折疊、鍛打次數,一塊鋼往往需要打打燒燒、燒燒打打,重複很多次,甚至上百次,所以稱之為百煉鋼,成語「百煉成鋼」就是由此而來。

    百煉鋼碳分比較多,組織更加細密,成份更加均勻,所以鋼的質量有很大提高,主要用於製作寶刀寶劍。

    這三口百煉鋼刀全部是黑色的鯊魚皮為鞘,鑲金吞口,長約三尺,造型古樸拙雅,確實有幾分寶刀的賣相。

    曲達閭從托盤上拿過一把刀,慢慢將其抽出鞘來。一時間眾人只感到刀芒凜冽,刀氣逼人,他也禁不住喊了聲好。

    趙掌櫃見狀臉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終於完全放下了

    曲達閭將三把刀都一一驗看後,朝趙掌櫃哈哈笑道:「好刀,掌櫃的果然沒有騙我!爺說話算話,這三百兩銀子是打賞你的!」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看也不看就拍在桌上。

    趙掌櫃一眼已瞥見了銀票上的數字,當下臉又笑成了包子一樣說道:「多謝爺的打賞,您以後若何需要,還請盡量關照小號才是!」

    曲達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沒問題,爺這回滿意了,下次自然還會來!」

    說罷他招呼一聲,眾人起身做出了就要走的模樣。

    只不過好戲還沒有開始,又怎麼可能就這麼結束?

    扮成曲達閭手下的王謙適時地低聲開口道:「曲頭兒,這幾把刀看上去雖然還不錯,但實際怎樣恐怕還要試試才行,你可別被人給騙了!」

    曲達閭聞聲停步,看了王謙一眼點點頭,接著又轉過頭去盯住了趙掌櫃,目光中明顯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趙掌櫃面露尷尬之色,隨即乾笑了幾聲說道:「這位軍爺說笑了,小號又怎有膽量欺騙曲將軍?爺若是不放心,儘管試試便是!」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40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下)

    說著,他轉頭吩咐了一聲,不一刻的功夫,夥計又去捧了幾把刀回來。不過看樣子就是普通的貨色,與那三口百煉鋼刀相去甚遠。

    趙掌櫃從夥計手中隨便拿過了一把刀平舉在空中,然後朝曲達閭示意了一下。

    曲達閭也不客氣,從那三把百煉鋼刀裡抽出了一把,略一作勢,猛地朝趙掌櫃手中的刀砍去。

    只見刀光一閃,隨著錚然的金鐵交鳴之聲,趙掌櫃的那把刀被一刀兩斷,上半截刀身掉在了地上。

    曲達閭又試驗了幾次,夥計拿來的那些刀毫無例外地都被百煉鋼刀輕鬆劈為了兩半。

    趙掌櫃面露得意之色笑道:「怎麼樣,曲將軍認為如何?」

    還沒等曲達閭開口,王謙已面帶不屑地冷哼一聲道:「掌櫃的拿些自家的破爛來糊弄我等又有何稀奇?俗話說真金不怕火煉,若想證明你這刀的好壞,還得拿出些真傢伙來才行!」

    趙掌櫃見王謙似乎是存心找茬,不由得面露不愉之色。但又不敢發作,只能強忍怒氣道:「那依著這位軍爺所說,如何才算做是真傢伙?」

    王謙不慌不忙地說道:「很簡單,我這裡正好有一把刀乃是得自於家傳,雖說算不上什麼神兵利器,卻也是十分鋒利。如果掌櫃的百煉鋼刀能一樣砍斷我這把刀,方才算得上是好刀無疑!」

    趙掌櫃微微一笑道:「軍爺的寶刀既是家傳之物,小人若是損壞了可是擔當不起!不如軍爺另換一把如何?」

    王謙哈哈笑道:「無妨。我這把刀若是連百煉鋼刀也擋不住,損壞了也沒什麼可惜,絕不會怪罪到掌櫃地頭上就是!」

    趙掌櫃對自己的這三口百煉鋼刀頗有信心,眼見王謙只是個普通的錦衣衛而已,諒他也不可能真的有什麼寶刀。估計他就是在胡吹大氣討好上峰而已。聽到他開口閉口地貶低百煉鋼刀,趙掌櫃心中自然有氣,心說你既然不知好歹,那就不妨給你點教訓!

    想到這裡,他笑吟吟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小人就得罪了!」

    王謙無聲地一笑,從腰際拔出自己的那把刀來,隨便擺了個勢子斜舉在半空中,然後朝趙掌櫃點頭示意,眼中似是對他那百煉鋼刀滿是不屑之色。

    趙掌櫃看了一眼王謙手裡地那把所謂的家傳寶刀。差點沒樂出聲來。因為那把刀實在是太不起眼,看上去黑黝黝的。怎麼也不像是神兵利器的模樣。

    他在福泰煉坊也算是有些年頭了,寶刀寶劍可說是見過了無數。但卻怎麼也看不出王謙的刀有何稀奇之處,當下徹底放下了心。

    不過他仍留了個心眼,對王謙這個普通的錦衣衛也不想得罪到家。因此打消了親自試刀的念頭,而是朝曲達閭做了個請的手勢。

    曲達閭瞥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掂了掂手中的百煉鋼刀,突然刀光一閃直朝王謙手裡的那把刀飛斬而去!

    在眾人充滿期待地目光注視下,雙刀相擊發出「嚓」地一聲脆響。可令人驚異的是王謙那把黑黝黝毫不起眼地刀完好無損,而那把剛剛還凜冽刀氣逼人的百煉鋼刀已然斷成了兩截!

    趙掌櫃地心好像也被劈成了兩半一樣。目瞪口呆地盯著這一幕,身體如石化般僵在了那裡……

    他哪裡知道王謙手裡的這把刀名為「烏龍斬」,乃是其祖傳的一柄寶刀。王謙的祖上是綠林豪強,當年無意中得到了這柄「烏龍斬」,以之縱橫綠林,刀下已不知斷過了多少各式兵器,取了多少英雄豪傑的性命!普通的百煉鋼刀又如何能敵?

    這「烏龍斬」其實也是件大內的貢物。由哈密國進貢。用的是波斯大食的制刀術所鍛造。

    波斯大食地寶刀名震天下,一半來自工匠。一半則來自獨特的制刀之鐵,此乃天下神鐵,皆來自天竺之烏茲,稱為烏茲鐵礦。

    此鐵冶煉前細細研磨成粉,經歷三兩月的火爐冶煉,製成鐵餅,此道工序,能成功者不足十之一二。其間火候、配料以及炭粉的使用皆憑工匠之技藝,其精要在於兩個火候,一是燒結鐵餅時的火候,其次是將鐵餅鍛造拉長時的火候。

    此外,成刀地厚度和原來鐵餅的厚度之比也要拿捏得當,否則難免功虧一簣。由烏茲鋼製成地刀劍,其結晶花紋來自礦石本身而非鍛造淬火,刀身利而富韌性,重量弧度自成一家,其品質還在著名地日本刀之上!

    正是因為王謙有這把「烏龍斬」的寶刀,所以王銳才定下了今日之計,目地當然就是要以此為借口來找茬。

    而由於波斯大食的制刀術失傳已久,目前能留存於中土的大食寶刀更是鳳毛麟角,因此連趙掌櫃也不免失了眼,不知不覺已墜入了彀中。

    曲達閭雖說事先已經知道了一切的安排,但他也沒想到王謙手中的刀會如此厲害。如果當日兩人的那場較量王謙用的是「烏龍斬」的話,那他早就會因兵器的巨大差距而沒法打下去了。只不過王謙平日裡絕不會拿「烏龍斬」來炫耀,這次是奉了王銳之命才不得已讓這把寶刀曝了光而已。

    在眾人的震訝中,曲達閭二話不說,又接連操起另外兩把百煉鋼刀砍去。結局自是可想而知,那兩把百煉鋼刀也無例外地變成了殘兵廢鐵……

    王謙嘿嘿一笑將「烏龍斬」還入鞘中,得意洋洋地朝曲達閭說道:「曲頭兒,我說這老傢伙是在糊弄你吧?就這三把破爛連我的刀都比不過。竟然還敢要這許多銀子,敢情是拿我們錦衣衛都當猴耍嗎?」

    眼見王謙地演技如此出色,曲達閭自然也不甘落後。他臉色變得鐵青,轉向兀自呆若木雞的趙掌櫃冷笑道:「嘿嘿,掌櫃的當真是好手段。竟連曲某都著了道!若非我這小兄弟精明,恐怕老曲這一次的臉都要丟光了!怎麼樣,眼下掌櫃的如何說?」

    趙掌櫃地身子猛一哆嗦回過神來,他此時雖然還未看出「烏龍斬」的來歷,但已知道那把刀多半有古怪。

    他也是老於事故之人,微一琢磨已經明白過來這次恐怕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可這也怪不得旁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枉自在煉坊混了幾十年,到頭來卻栽在了一把看似不起眼的刀上!

    眼見曲達閭如此咄咄逼人,趙掌櫃現在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於是乾笑了幾聲強自辯解道:「爺先且莫動怒。小號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糊弄您和自砸招牌!這位軍爺的寶刀實是堪稱神兵利器,適才是小人瞎了狗眼不識真寶。還請爺恕罪才是!」

    曲達閭想也沒想就當頭罵道:「放屁!我這兄弟跟了我時日已久,他若是有寶刀爺豈有不知之理?如果他那把破刀也算是神兵利器。那大爺我這把刀更要勝過10倍!怎麼樣,馬馬虎虎10萬兩銀子便宜了你們福泰煉坊要不要?」

    他的話一說完,那幫錦衣衛也跟著鼓噪起來。他們做別的事情或許不行,可幹起這等敲詐勒索欺負人的事卻是無人能比。若非這些人有這等「才幹」,王銳也不會想到要他們來幫忙了。

    趙掌櫃心知今日之事恐難有善了,也惟有硬著頭皮賠笑道:「爺莫要生氣,今日之事千錯萬錯都是小人之錯,如何處置任憑爺開口便是!」

    曲達閭一擺手止住了手下的鼓噪之聲,嘿嘿一笑說道:「掌櫃地既然如此識相。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只要福泰煉坊肯賠償三萬兩銀子,今日之事曲某就當沒有發生過,否則就別怪大爺砸了你們的招牌!」

    趙掌櫃聞言頓時如土色,他雖猜到了曲達閭必然會藉機大敲一番竹槓,但卻沒想到對方竟如此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是三萬兩銀子,這可是讓人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他在心裡早將曲達閭地祖宗八代都親切問候了八遍。但是仍不敢就此翻臉。只得苦著臉強笑道:「爺莫要說笑,就放過小人吧。三萬兩銀子我們就算砸鍋賣鐵也是賠不出來呀!我看不如這樣,爺是花三百兩銀子定的貨。我們照雙倍賠償,賠給您六百兩銀子如何?」

    曲達閭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趙掌櫃敢情是將曲某當成打秋風要飯來了?爺既已說了三萬兩銀子,那就一分也不能少,否則就別怪我砸了福泰煉坊地招牌。此事掌櫃的若不能做主,就叫你們的東家來!」

    趙掌櫃聞言心知今日之事已再非自己能夠左右,於是一咬牙說道:「好,小人這就派人去請東家來,還請爺稍待!」

    曲達閭哈哈一笑道:「我一向沒什麼耐心等人,只要福泰煉坊不賠銀子,我們現在就開始動手砸,直砸到你們東家來為止。我看掌櫃的還是趕快派人的好,否則就恐怕來不及了。兄弟們,還不給我動手?」

    那幫子人早就在暗暗地摩拳擦掌了,此刻聽曲達閭一聲令下,立即就在大堂上動起手來,只片刻的功夫就將所有的桌椅擺設砸了個稀爛。

    趙掌櫃的臉色如死人般難看,渾身都被氣得微微發抖。但他仍未失去理智,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命福泰煉坊的人與錦衣衛起任何地直接衝突。只能一邊繼續向曲達閭告饒,一邊擺手示意福泰煉坊的眾人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曲達閭從王銳那裡得到的授意就是儘管去鬧,只要別鬧出人命,就算將福泰煉坊全砸爛了也沒關係,反正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將那個朱思允給逼出來不可。

    因此他絲毫不為趙掌櫃的告饒所動,反倒是邊看邊笑著說道:「兄弟們繼續給我砸。將那塊招牌留到最後!」

    眾人轟然答應一聲,立刻四散開來,明顯是要給福泰煉坊來個全面開花!

    趙掌櫃心裡暗暗念叨著完了,完了,此番自己在福泰煉坊的前程可謂是走到了盡頭。還不知東家會如何懲罰於他。

    眼見著對方要將事情做絕,一點也不給他留餘地。他越想越怒,理智也在逐漸地消散,忍不住就要不顧一切地出聲阻止。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個聲音淡淡地響起道:「眾位軍爺可否暫緩動手,你們要見地人已經來了!」

    眾人聞聲不由得一愣,不約而同地扭頭朝堂前看去。

    只見堂前的福泰煉坊眾人閃開了一條道路,一個年約四十,相貌清俊地中年人面帶微笑,不急不緩地走上堂來。身後還跟了幾名隨從。僅從他從容不迫地氣度上來看,此人就絕非是等閒之輩。

    趙掌櫃的眼睛一亮。就彷彿看到了救星一樣,急忙迎上前去躬身施禮道:「東家。我……」

    中年人微一揚手打斷了他,朝曲達閭抱拳微笑道:「在下朱思允,乃是福泰煉坊地東家。我已聽下人稟報了適才發生之事,因此立刻趕來,各位軍爺有何要求儘管向在下說便是!」

    此人正是朱思允,原來當曲達閭剛剛發難之時,二掌櫃已經覺出了不妙,立刻暗中派人去請東家前來坐鎮。

    朱思允聞報也吃了一驚,想不通錦衣衛為何會突然來尋福泰煉坊的麻煩。所以當即帶人趕了過來一看究竟。

    王銳見朱思允終於露面,心中也不由得大喜。不過眼下還不到他上場的時候,因此他仍耐住了性子,躲在一旁暗暗地觀察著這個對手,順便繼續看好戲。

    曲達閭看到正主終於被逼了出來,也暗暗鬆了口氣。

    他朝朱思允回了一禮,哈哈一笑道:「既然東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那再好不過。也省了曲某的一番口舌。我的要求很簡單,要麼福泰煉坊痛痛快賠出三萬兩銀子。要麼爺就砸了你的招牌!究竟如何選擇,東家給個痛快話吧!」

    由於朱思允的到來,福泰煉坊的眾人總算是有了主心骨。此時他們見曲達閭依然如此過分,每個人的臉上都現出了忿忿不平地怒色。

    朱思允聞言眉頭微皺,他略一沉吟,隨即展顏笑道:「今日之事既然錯在我福泰煉坊,那朱某也沒什麼好說的。趙掌櫃,立刻去取三萬兩地銀票來!」

    眾人頓時發出一片嘩然之聲,趙掌櫃也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說道:「東家……這……」

    朱思允一擺手打斷了他地話,面露不悅之色道:「怎麼,我的話你沒有聽清楚嗎?」

    趙掌櫃嚇了一跳,急忙垂首應道:「是,東家,我這就去!」

    說罷,他悻悻地朝內堂的帳房去了。

    王銳聞言也是微微一愣,但隨即就明白了朱思允的用意,心下忍不住暗讚一聲,心說這廝果然不好對付!

    以朱思允背後的勢力,當然不會真個怕了曲達閭這樣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但是他在沒有弄清楚對方今天此舉真正的用意之前,不打算貿然與之衝突。因為此事表面上的理在對方一邊,若是一個不冷靜而中了什麼圈套的話,很有可能陷入到更大被動之中。

    因此朱思允有瞬間就打定了主意先暫且忍耐,待搞清楚了事情背後地真相之後,那三萬兩銀子自然會讓對方加倍地吐出來!

    遇事冷靜而不慌亂,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這就是王銳暗暗稱讚朱思允的原因。他自思如果換了自己,就未必能像朱思允處理得這般老到。

    曲達閭也是大感意外,不過他也並非是善茬,當下哈哈笑道:「東家果然是痛快,那曲某就不客氣啦!呵呵,福泰煉坊的信譽既然這般要得,那我就再定做三口百煉鋼刀,十日後來取貨,希望東家這一次可別讓曲某失望才是!」

    王銳差點當場笑出聲來,暗暗喊了聲好,沒想到這位大舅子竟是如此人才,看來今後必能成為自己得力的臂助!

    福泰煉坊這邊可是頓時炸了鍋,心說對方這也欺人太甚。東家已明明作出了忍讓,那廝竟然還想再來,這簡直就是想騎在你的頭上拉屎還讓你喊香,又如何讓人能忍?

    朱思允雖說是沉穩幹練之人,但也被曲達閭這句話激起了心中的火性,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的一個隨從終於按耐不住,踏前一步用手一指曲達閭說道:「你這廝忒不知天高地厚,我家老爺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你竟還敢得寸進尺,究竟憑何如此猖狂?」

    曲達閭根本不正眼看那隨從,雙臂環抱冷笑道:「怎麼,想打架麼?爺願意奉陪!只要你能勝得了我,爺拍拍屁股就走人,銀子絕不敢要!如何,想試試麼?」

    那幾名隨從也都是好手,眼見曲達閭如此狂妄,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朱思允,看他地意思如何。

    朱思允此時地心中也已怒極,心說既然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比鬥,那就先小小教訓一下你也無妨。

    他微微使了個眼色,那幾名隨從立時明白了他地意思。心中各自大喜,抽出兵刃將曲達閭圍在了當中。他們倒也不是打算群毆,只是為了防止意外,怕萬一傷到了朱思允而已。

    曲達閭見狀嘿嘿笑道:「好啊,一對一不過癮,你們就一起上吧!」

    他最喜歡的就是與人比鬥,今日鬧了半天也沒結果不禁感到有些失望。眼下見有了機會,心裡忍不住一陣興奮。

    那幾名隨從還沒答話,忽聽到一旁的王謙插口道:「怎麼,想幾個人打我們曲頭兒一個麼?那也太不公平,也算上我一個!」

    話音剛落,他已一個縱身跳入***。二話不說,拔刀就向其中一人砍去。那人沒料到他說打就打,一驚之下急忙用刀格擋。卻只聽「噹」地一聲輕響,緊接著手中就是一輕。待定睛看時,那人駭然發現自己的刀已然斷成了兩截!

    王謙出手如電,眨眼間就已經向那幾人各自攻出了一刀。片刻之間他已是收刀而立面帶笑容,而那幾人的兵刃無一例外地被劈成了兩半,各自呆在當地做聲不得……

    曲達閭見狀大怒,正要怪王謙搶了自己的「買賣」。

    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響起道:「好刀,讓我來看看!」

    隨著話音,一個黑影猛地從眾人頭頂飛掠而入,直向王謙撲去。

    王謙渾然不懼,立時拔刀反擊。二人都是以快打快,瞬間已交手了十餘招。

    在眾人驚奇的目光注視下,兩個激鬥的人影猛地分開。

    王謙橫刀盯住對手,眼中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因為適才交手了十幾招,自己憑著寶刀之利竟沒能佔到半點上風。對方絕對是個超級高手,而且似乎比自己還要稍稍勝出了一籌!

    那人影後掠至朱思允的身前也站定了身形,手中的刀不知何時已經還鞘,面露微笑看著王謙,竟是個面容英俊的年輕武官。

    旁人也還罷了,王銳看清此人的面容後卻忍不住渾身劇震。因為這人他也算是熟識,正是當初救過他一命的李惟民。

    一瞬間王銳已明白過來,那朱思允背後的勢力原來竟然是成國公朱純臣,也怪不得連自己都查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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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絕對意外

    李惟民掃了王謙和曲達閭一眼,淡然一笑說道:「爾等俱是身手不俗,怎地卻來做這等下作之事?莫非仗著錦衣衛的名頭就可以胡來不成?但叫李某在此,就絕不容爾等得逞!來吧,若是能勝得了我,銀子任憑爾等拿去,福泰煉坊也隨時歡迎前來。若爾等輸了,就速速離去,今後絕不能踏入此地半步!不知兩位以為如何?」

    朱思允看到是他,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心知此人既到,今日之事已然無憂矣。福泰煉坊的眾人雖說大部分並不認識李惟民,但見他的身手如此了得,又是來相助己方,當下裡也大聲鼓噪叫好起來。

    曲達閭見李惟民的身手如此厲害,心中不禁技癢,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下來,拉開架勢就要與之放對。

    他自覺今日的使命已經達成,眼下就只想打個痛快,而像李惟民這樣的對手恐怕是打著燈籠也難找,他又怎能不感到興奮?

    而王銳此時卻另有一番想法,他今日的目的就是想逼出朱思允來,搞清楚其背景來歷。現下目的既然已經達到,再鬧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反而可能會真的開罪了朱純臣。

    想到這裡,他忽然上前幾步越眾而出,朝李惟民雙手抱拳笑道:「想不到多日不見,李兄仍然是風采如昔,當真是令人高興之極!」福泰煉坊地人眼見突然又跳出來一個書生。\\\\\\而且和李惟民竟似熟識地模樣。不由得都大感詫異。

    李惟民也是微微一怔,但他立刻認出了王銳,忍不住面現驚奇的神色急忙回禮道:「侯……原來是王公子,在下有禮了!」

    他自然知道眼下王銳的身份已不再是當初那個落拓的書生,可是眼看到王銳的一身打扮和對自己的稱呼,他也馬上反應過來其多半也是不想曝露身份,因此及時改了稱呼,仍稱王銳為公子。

    王銳暗讚了一聲李惟民的反應機敏。轉過頭朝曲達閭微笑道:「這位軍爺,今日之事在下看得一清二楚。雖說福泰煉坊有不對之處,但既然朱東家已經認錯賠禮,就請軍爺看在下的薄面就此罷手如何?」

    曲達閭聞言知道王銳已決定開始收場,他雖有點不甘心未能和李惟民打上一架,但也不敢有違王銳地話,當下只能裝做冷哼了一聲說道:「曲某最不耐煩的就是與書生理論,好吧,既然公子開了口。那我今天就給你面子。兄弟們,我們走!」

    福泰煉坊的眾人頓時傻了眼,心說這個王公子究竟是何來歷。竟然只說了一句話就令這幫蠻不講理的錦衣衛們服服帖帖地甘心退去,連銀子的事情都不再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惟民和朱思允倒是隱隱猜到了原委,可是對方既然已經收手並給足了自己台階,他們自然也不會去點破。

    朱思允現在還搞不清楚王銳和李惟民的關係,此刻眼見對方提都不再提三萬兩銀子的事情,他心裡反而沒了底,於是主動摸出一千兩的銀票上前塞到曲達閭的手裡笑道:「各位軍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在下實是感激不盡。這些許地銀兩就當是我福泰煉坊的賠償,還望軍爺莫要嫌棄才是!」

    曲達閭也不多言,點點頭接過銀票塞入懷中,帶領著一干人退出了福泰煉坊。王謙也不得不跟著離去,王永等親兵卻留了下來。

    李惟民朝王銳抱拳一禮說道:「多謝公子援手,在下感激不盡!」

    朱思允自然也急忙跟著向王銳道謝,心中卻在暗暗琢磨著這位公子到底是何身份。

    王銳既已知道了福泰煉坊的底細。此時對朱思允這個小角色自是不再感興趣。

    他還了一禮。朝李惟民淡淡一笑道:「上次與李兄一別,在下甚是想念。\\\\\\只是因為俗務繁忙。因此一直未能再見。今日能再見李兄地風采,小弟實是高興之極。但不知李兄能否順道領我去見一見貴家主,小弟對他老人家也是十分想念,正該當面請安才是!」

    李惟民似乎永遠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聞言微微一笑說道:「呵呵,公子不必客氣。鄙主對公子也甚是掛念,若是知道公子主動造訪,自然高興還來不及!公子請稍待片刻,等我安排一下再動身也不遲!」

    王銳笑著點頭答應,默默退到了一旁等待。

    李惟民拍了拍手,一名手下護衛無聲無息地現身在大堂上。他低聲吩咐了幾句,那護衛躬身領命,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待手下走後,李惟民又將朱思允叫到近前,在他耳邊低語著。朱思允連連點頭,臉上露出難以抑制的吃驚神色,快速地瞥了王銳一眼,隨即朝李惟民抱拳施禮退下,安排福泰煉坊的眾人收拾大堂和重新開始幹活。

    一切安排妥當,李惟民這才走過來笑著說了聲抱歉。二人當下出了福泰煉坊,上了已經備好的馬車,王永等親兵也跟在了後面。

    李惟民陪著王銳坐在車廂裡,他表面上雖是淡定從容,內心裡卻在暗暗感慨,心想眼前這個年輕人就在不久前還只是個落拓的書生而已,誰能想到僅半年短短的時間裡,他就已經變成了太子少師、神武將軍和威武侯爺?其人生際遇之奇當真是令人既羨慕又不得不佩服。\\\\\\

    王銳的腦子也沒閒著,他正在暗暗琢磨著福泰煉坊地事情,想爭取在見到成國公朱純臣之前整理出來一個思路。

    他事先雖已料到了那朱思允地背景絕不簡單。但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然會牽扯到成國公朱純臣。這位國公爺可是貨真價實地名將之後。正八經兒的皇親國戚。連老魏都拿他沒有辦法,自己又能奈之如何?

    況且當初他對自己也算是有救命之恩,自己就算是有什麼手段,可還真不好意思對這位國公爺使出來。這李惟民亦是他極為佩服之人,自己可絕不希望與其成為敵對的關係。

    可是這福泰煉坊自己是勢在必得,究竟能有什麼妙法可以將其弄到手呢?來硬的恐怕是找死,陰謀詭計又下不去手。誘之以利?但問題是自己能拿出什麼樣的利來讓堂堂地國公爺都不得不動心呢?

    王銳越想頭越大,最終只能暗暗歎了口氣。心說只有在見到國公爺後再隨機應變了。\\\\\\按照目前地情況來看,朱思允所掌握的生意想必只是成國公府地外圍而已,而煉坊的生意在其中也肯定又是屬於次要,希望憑借這點到時候能有用巧舌如簧來打動國公爺的機會吧!

    不多時的功夫,車子已經到了成國公府。

    王銳下得車來,只見這國公府比之自己的侯府更要氣派了數倍。待入得其內,更是院落重重疊疊,亭台樓閣數不勝數,其奢華氣派令人咋舌不已。

    朱純臣早已接到李惟民派手下送來的消息。親自迎在正堂的階外。他頭戴一頂散冠,身著一襲玉色錦袍,氣度灑脫從容讓人心折。看上去比實際年齡最起碼要年輕了7、8歲。

    王銳急忙上前深施一禮道:「王銳給國公爺請安,還望國公爺恕過銳一直未來拜見之罪!」

    朱純臣上前兩步扶起王銳,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點頭笑道:「呵呵,自從當日一別,眼下童林可是已非昔比。好,好,果然是年少有為,沒令我失望!我知童林軍務繁忙。麻煩事也是不少。所以客套之言亦不需多講,今日你能來就最好。來,讓我等進去敘話,今日必定是不醉無歸!」

    二人相視而笑,一起進入了正堂之中,朱純臣自是早就吩咐安排好了酒宴。****

    待各人落座之後,朱純臣率先端起酒杯笑道:「實不相瞞。當日我雖知童林絕非是池中之物。但也沒想到如此短的時間內童林就已是名滿朝廷、天下!那飛天神翼之事自不必說,想不到童林這般年紀輕輕。就能擊敗了號稱天下第一人的過師,當真是年少有為,好生令人欽佩!來,這第一杯酒我就先敬童林,也算是為你賀喜了!」

    王銳連忙起身遜謝道:「國公爺謬讚了,銳實是愧不敢當!當日若無國公爺和李將軍相救,在下又豈能有今天?這一杯酒原該是銳先敬國公爺和李將軍才是!」

    眾人哈哈大笑,各自一飲而盡。

    朱純臣又舉起了第二杯酒笑道:「這些日子你我雖未相見,但童林所做地樁樁件件事情可是滿朝皆知,連我這等深居簡出的閒散之人亦是耳熟能詳。你這大將軍威風八面殺伐決斷固然是令人稱快,而情場得意,竟連那雪白雙艷也由皇上親自賜婚藏嬌於屋中,可真是讓京師內不知多少男人都咬碎了鋼牙,連本公爺也不得不羨慕和佩服!這第二杯酒自然還是要敬童林,也算是稍稍彌補當日你喬遷和大婚之喜我未能前去的遺憾!」

    眾人聞言更是轟笑,王銳也不由得臉色微微一紅,連辯解地話也沒法說得出來,只得自嘲地一笑,一飲而盡。^^首發^^

    接下來自然又是第三杯酒,朱純臣舉起酒杯大有深意地一笑說道:「我聽說童林當日曾在皇上和眾人面前賦詩一首,其中有一句我權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哈哈,這真是讓人不得不拍手稱快。想來上天是欲令我明室重興,所以才降下童林這等奇才!聯想起那日你贈與惟民的《俠骨丹心》,不難知童林必是胸有抱負,心懷大志之人。那這第三杯酒我就敬童林早日一展抱負與凌雲之志,真個丹心俠骨名留青史!」

    王銳聞言心中一動,心說這是在試探我麼?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他站起身來正色說道:「國公爺言重了。銳實感惶愧!想當日在下只是區區一介落拓書生而已。只懂憤世妄言,卻無濟世之才。如今才知是井底之蛙所見,如何敢當得凌雲之志之語?眼下銳深蒙聖恩,惟有盡心竭力以當死報,並無非分之想,還望國公爺明鑒!」

    朱純臣意味深長地一笑,擺了擺手說道:「童林不必妄自菲薄,你既不願承認。本公爺也不會強逼於你,事實如何將軍自有分曉!呵呵,今日我等就不談國事,還是飲酒為樂不醉無歸!」

    王銳暗暗鬆了口氣,這才將第三杯酒一飲而盡。^^首發^^席間一時有些凝重地氣氛也隨之消散,又變得融洽起來……

    又談笑飲了幾杯之後,王銳端起酒杯起身笑道:「國公爺,銳也敬您一杯酒,權當是請罪!」

    朱純臣微微一笑道:「哦?童林又何罪之有?說來與我聽聽!」

    王銳笑吟吟地說道:「國公爺可能已經聽說了今日福泰煉坊之事。實不相瞞,此事乃是在下在背後指使,因此特來向國公爺請罪。還望國公爺莫怪才是!」

    朱純臣自是早就猜到了這點,所以絲毫沒露出驚訝地神色,與李惟民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微笑道:「呵呵,童林既然如此坦白,我自然不會怪罪。只不知你為何會這樣做,可否告知一二?」

    王銳心知以朱純臣的精明和能量,想要取巧瞞過他是絕無可能,惟有實話實說方有一線機會。

    於是他略一沉吟。將心一橫說道:「不知國公爺可聽說了燧發火槍之事?」

    朱純臣點點頭說道:「不錯,我曾聽信王提起過此事。\\\\\\言道這燧發火槍亦是出自於仙家典籍,皇上對此也十分重視,只是不知這又與今日之事有何關係?」

    王銳不慌不忙地說道:「銳奉皇上聖命,欲將龍驤衛練成真正的勁銳之師,而這燧發火槍就是其中的關鍵。若此事能成,我大明之兵再不會懼怕建虜鐵騎。必能成為橫掃天下的精銳之師!托皇上地鴻福。眼下燧發火槍已然成功在即。下一步就要面臨如何大批量地製造,以裝備我大明之軍的問題。若這一點出了紕漏。燧發火槍即便是再厲害亦是無用!」

    朱純臣若有所思,點頭說道:「童林言之有理,這燧發火槍如不能大量裝備我大明之軍,再厲害作用也是有限!」

    王銳心中一喜,急忙繼續說道:「不知國公爺可否知道,眼下火器的製造有太多弊端。朝廷地銀子本就吃緊,再加上下面那些齷齪官們的剋扣貪污,能夠真正用到火器上的已是寥寥無幾,各煉坊更是被拖欠了無數銀兩,連維持生計都難,又哪裡談得上精良的火器製造?」

    朱純臣眼睛一亮,雙眉微揚道:「我明白了,童林之意是想將京師內地各大煉坊都控制起來,使之能與兵仗局和軍器局成為一體,如此便能大大解決火器製造地弊端?」

    王銳暗讚了一聲,心說這位國公爺果然厲害,稍微一點就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想法。\\\\\\雖不完全對,但也相差不多。

    他點點頭笑道:「國公爺所言極是,眼下京師內地各煉坊極為分散,恐怕除了福泰煉坊外,其餘都被拖欠了無數銀兩,哪裡再能進行大規模的火器製造?只有將其聯為一體控制在手中,同時也將兵仗局和軍器局一手掌握,如此才能徹底解決火器製造地弊端。此絕非是在下存有私心,實是為了能重振我大明之兵而不得已為之,還請國公爺明鑒!」

    朱純臣哈哈一笑道:「童林不必解釋,此間的利害我自然知曉。若是我所料不錯,那赤鋒和大和煉坊已經被童林所控制了吧?」

    王銳知道隱瞞也沒用,當下點頭說道:「國公爺所料不錯,在下正是因為不知福泰煉坊的底細,所以今日才行此下策,目地就是想逼出真主兒來。呵呵,想不到那朱思允竟是國公爺的人。早知如此,銳也不會如此莽撞了,還望國公爺恕罪!」

    朱純臣也哈哈一笑,隨即沉吟不語,過了好一會兒後才重新開口道:「童林此法雖妙,但若實行起來恐怕還有不少困難。別的不說,若是有人據此到皇上那裡參你一本,皇上也絕無坐視不管之理,難道童林就不怕落人口實麼?」

    王銳也知道以老魏掌握的能量,查出此事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但是他所要爭取的就是開始的那段時間,只要能搶先將燧發火槍順利裝備了龍驤衛,以後他自然還有對策。

    只不過這事情卻不能告訴朱純臣知道,因此他只有裝做大義凜然地樣子說道:「銳一片丹心可對日月,又豈會懼怕心懷叵測的小人?」

    朱純臣微微一笑,剛想開口說話,卻忽然見一個僕役急匆匆闖了進來,逕直走到他身邊迅速低語了幾句。

    這位國公爺微微一愣,臉上露出古怪地神色,朝王銳略帶歉意地笑道:「童林請稍坐片刻,我有點要事,去去便來。惟民,幫我招呼好侯爺!」

    說罷,他徑直起身隨那僕役轉入了後堂。

    李惟民答應一聲,忍不住向王銳問起了王謙那把「烏龍斬」的事情。王銳也不隱瞞,將自己知道的跟他說了一遍。李惟民聞言又驚又喜,恨不能立刻看一看那把大食寶刀的神奇。

    王銳一面說話一面暗暗奇怪,心說國公爺能有什麼事情這麼急?難道是福泰煉坊那邊又出了什麼意外?不過好像是不太可能,自己已下了命令,曲達閭和王謙絕不會如此大膽再回去鬧事的。

    他想不出所以然來,只好強忍著好奇心,邊與李惟民飲酒說話,邊耐心地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朱純臣才終於回轉而來。

    他臉上的古怪神色非但未消,反而是更濃,坐下後忽然朝王銳怪怪地一笑說道:「不好意思,讓童林久等了!適才是世子聽說了有童林這等傳奇般地人物到此,所以喚我前去,也想要來敬上一杯酒,結交下這等俊才。呵呵,不知童林可介意否?」

    王銳聞言一怔,心說國公爺地世子想要與我結交?好啊,那是求之不得,還用說嗎?只不過國公爺地表現為何如此奇怪,怎麼不讓世子一開始就來共同飲酒呢?非得眼下搞得如此神秘,當真是奇怪之極!

    不過他當然不能就這麼去問,只有謙遜幾句痛快地答應下來。他現在的好奇心更濃,倒想看看這位神秘地世子想要幹什麼。

    朱純臣又是古怪地一笑,輕輕拍了拍雙手,雙眼盯住了後堂。

    隨著他的拍手聲,一位翩翩的佳公子從後堂轉了出來。徑直走到王銳的桌前,雙手舉杯微笑道:「王公子可還記得小弟麼?上次多虧了公子的援手,今日就讓小弟敬你一杯,也算是略表謝意,公子請!」

    王銳已然處於石化的狀態,根本沒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他直愣愣地盯著這位世子的臉,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上「啪」地摔了個粉碎……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40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場必殺技的威力

    這「世子」不是旁人,卻正是當初他第一次在軒逸棋社與許士貴鬥棋時遇到的那位女扮男裝的美女。她當時只說了自己姓朱,但王銳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竟是朱純臣的女兒!

    這位絕色佳人的芳名叫朱月影,正是成國公朱純臣視如掌上明珠寶貝女兒。

    她自小就被朱純臣所嬌寵,從懂事起就不願意像千金小姐大家閨秀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學什麼女工女紅婦德婦言,而是時常與丫鬟起女扮男裝跑出去,看熱鬧,瞧新鮮。朱純臣視如知道這些,但也拿這個寶貝女兒沒有辦法。

    上一次學了棋後,朱月影覺得與爹爹和國公府裡的人對弈毫無樂趣。因為這些人總是讓著自己,從來不肯與她動真格地下。

    於是她異想天開地扮成了翩翩公子的模樣,跑到棋社裡去找人下棋,想看看自己的真實棋力究竟如何。

    可令她大受打擊的是堂堂朱大小姐在國公府裡殺了個七進七出的棋力似乎並不怎麼樣,險些在棋盤和言語上都被那個討厭的猥瑣傢伙所羞辱。

    恰在這時我們英明神武的王大官人身披金甲腳踏七彩祥雲橫空殺了出來,不但在棋盤上解了朱大小姐的為難,而且還狠狠教訓了那討厭的猥瑣傢伙一頓。

    曾經有一位高人總結出了一招情場的必殺之技。^^首發^^那就是英雄救美+裝B不求回報+只留或不留姓名便飄然而去。

    據從古至今地所有經典案例統計。這招必殺技對於美女,尤其是沒有什麼感情經驗地少女的芳心俘獲率幾乎達到了100%!

    王銳在不經意間恰好達到了那三個條件,而朱月影正值二八芳齡,常言道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女沒有王子英雄的浪漫幻想?

    在那種特殊的情況下,王銳高超的棋藝、英俊瀟灑的容貌和身上那股特異的氣質一下就被深深印在了朱大小姐的心裡,她也毫不例外地中了情場必殺技地華麗大招!

    所以自從那次回府之後,朱月影不知不覺間已發生了不小的改變。府裡的人發現大小姐偷偷溜出去的次數明顯少了,獨自無緣無故地發呆和「傻笑」卻漸漸多了起來。

    有經驗者自是一眼就看出必定是不知哪個走運的男人闖入了大小姐的心田。但是卻無人敢偷偷議論和取笑,更沒有人敢去問個究竟。

    朱純臣也像那些普通的粗心父親一樣,根本沒有細心地察覺到女兒的這些細微變化,反而是對其「野性」大減暗暗感到欣喜。

    朱月影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愛戀的滋味,只知道那個王公子地音容笑貌總是時不時地就浮現在眼前,自己想要控制著不去想也無法辦到。****

    愛情的魔力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不會因為你是成國公地女兒就會有絲毫的照顧,所以情竇初開的朱大小姐不可救藥地陷入到了思念的痛苦折磨之中,而她所思念的對象這時卻對此仍一無所知。這可能就是為什麼人們會將愛情形容為一劑毒藥的原因所在吧?

    不過朱大小姐畢竟是名門名將之後,她雖然飽受相思之苦,但卻沒有失去理智。知道自己未來的夫婿注定是某個門當戶對的王孫貴介,而絕不可能是那個王公子。

    這是她改變不了地命運,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對這份注定了沒有結果的感情更加充滿了浪漫的幻想,而每每幻想過後則是更大自怨自艾外加自憐自傷了。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銷得人憔悴。」,短短一個月的功夫,原本明艷動人的絕色佳人就已經大大清減。

    朱純臣還以為自己的愛女得了什麼怪病。心急如焚將京師內的所有名醫,甚至是太醫都統統請了來為朱月影診病。

    只可惜心病還要用心藥來醫,面對中了愛情毒藥地重症患者,再高明地醫生也是束手無策。

    儘管有幾個名醫隱約看出了朱大小姐的病似乎是傳說中地相思成疾,但此事事關大小姐的名節。在事情不明的情況下,哪個敢有膽子對成國公挑明真相?所以都十分默契地閉口不提,只是推脫自己的醫術有限。對大小姐的病無能為力。

    朱純臣雖說是精明無比的人。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兒竟會對一個窮書生相思成疾。那只是戲文上才有的東西,堂堂的國公爺怎麼敢去想竟能發生在自家人的身上?因此他除了將那幫子名醫、太醫統統地臭罵一番。也沒有別的辦法。這也怪朱月影的親生母親去世得早,否則必定會看出端倪的。

    可就在朱純臣暗暗發愁的時候,奇跡卻突然發生了……

    飛天神翼之事震動了整個京師,一時間人們談論的焦點都集中在了一個名叫王銳的年輕人身上。

    這麼大的事情自然也傳進了成國公府,傳到了朱月影的耳朵裡。這個念茲在茲的名字立刻讓朱大小姐的病好了一半,她又驚又喜之下急忙讓當日陪著自己去棋社的那個貼身小丫鬟婉兒去打探消息。

    婉兒是府裡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她早就為小姐的情況暗暗著急擔心,但卻一直沒敢將真相告訴老爺。

    這時聽到那個「可惡」之極的王公子終於有了消息,她也是喜出望外,立刻依小姐之命出去打聽消息,並且成功見到了隨龍輦誇街的王銳,總算確認了這個王公子就是當初在棋社遇到的那個人!

    朱月影聽到婉兒的回報後喜不自勝。自覺一番相思之苦沒有白受。天見可憐。終於又讓她知道了那個王公子地消息。

    接下來發生地事情更是讓朱月影興奮不已,因為王銳沒過幾天後就被封侯拜將,這也成為了京師的傳奇故事。

    這對朱大小姐意味著什麼自然再清楚不過了,眼下王公子既已封侯拜將,那就不再是原來的那個窮書生了,而是一舉躍過了龍門,變成了能夠與她門當戶對的人!

    一想到原先虛無縹緲的相思很有可能就會成真,朱月影的心裡就喜翻了天。只不過她雖然一直膽大任性。但終究是女兒家的面孔薄,自然不好意思就這麼去求父親找上王公子當面提親。

    可不管怎樣,她終於可以不再像以前那樣毫無希望地相思,並且自怨自艾自憐自傷。而是充滿期待地幻想著我們的王大官人能夠再次身披金甲,腳踏七彩祥雲來迎娶美麗地公主……

    在這種情況下,朱月影的病自是不治而愈,而且變得比以前更加明艷動人。朱純臣雖說不知道原因,但卻終於放下了心,心裡也是高興之極。

    這幾個月來朱月影始終密切關注著王銳的消息。而王銳也沒令她失望,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能轟動朝廷,風頭之勁無人能比。更是讓朱大小姐的芳心越來越放在他的身上。

    當然,這其中只有一件事情讓朱大小姐感到非常不爽,那就是小皇帝親自賜婚,將丁苑雪和白菲嫣嫁與了王銳……

    今日朱月影正在自己的閨房內看書,娩兒忽然跑進來告訴她王公子到府的消息。

    朱大小姐聞訊驚喜交集,立刻讓娩兒再去大堂上探聽情況。

    當確認了父親正在正堂上宴請王公子的情況後,朱月影決定不再放過這個機會,怎麼樣也要親自去見一見這個折磨了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冤家」。看看那「沒良心」地傢伙是否已完全忘記了自己!

    主意已定,朱大小姐顯出了敢做敢為的本色。當即派一名僕役將父親叫了來,將當日自己女扮男裝到棋社與人對弈,以及王銳幫助過自己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只不過她沒有將自己對王銳有意地事情說出來,只是說想去親自敬上一杯酒,當面向王公子表示感謝!

    朱純臣聞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說這寶貝女兒也真大膽。竟敢扮成男人跑棋社去與人下棋。若是讓他人知道了。這又成何體統?

    他也沒往多里想,只覺得王銳原先竟幫過女兒有些湊巧。他也知道拗不過朱月影。只好答應了她的要求,畢竟她去感謝一下也不過分。

    就這樣,朱月影又換上了當日那套裝束,來到堂上向我們的王大官人敬酒……

    王銳其實早就將那件事情忘到了腦後,可是一看到朱月影自然又立刻想了起來。沒辦法,朱月影是與蘇、丁、白三女同樣級數的絕色佳人,只要是男人看過一眼後恐怕就不可能忘記了模樣。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堂堂國公爺的千金小姐竟會女扮男裝跑到棋社去與人下棋,並且又會在這裡再次相見,因此大出意外之下不免瞬間失神,連酒杯都掉在了地上。

    這反應落在朱月影的眼裡,自然又產生了一個美麗的誤會。她還以為王銳是因為見到自己後驚喜過度,這才如此失態,心中忍不住又羞又喜,覺得那一番相似之苦也沒有枉費……

    不過她表面上卻裝出有些生氣的樣子嗔怪道:「怎麼,難道王公子已經忘記了小弟麼?還是不肯給小弟這個面子?」

    朱純臣急忙輕斥了一聲道:「月兒,不得對貴客如此無禮!」

    王銳卻已回過神來,慌忙自己重新斟了杯酒,略帶尷尬地笑道:「朱公……郡……呃……在下絕無此意,這就先乾為敬便是!」

    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稱呼眼前地這位朱大小姐,於是只能含糊而過,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朱月影嫣然一笑,跟著喝掉了杯中的酒。然後徑直回到朱純臣身邊坐下。一雙美目再也不願意離開心上人地身上片刻……

    經過了這麼一個小插曲。眾人很快又重新飲酒談笑起來。

    王銳雖然對朱月影地「注目禮」感到有些不自在,可也沒太在意。他當然不可能自做多情地以為朱大小姐會喜歡上自己,因此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只認為朱月影可能是對自己感到有點好奇而已。

    朱純臣可不一樣,他越看越覺得女兒今天的舉動大大地反常,忍不住在暗中仔細觀察起來。

    很快他就從朱月影脈脈含情的目光中發現了端倪,聯想到當初女兒奇怪的舉止和突如其來地怪病,後來地不治而愈。=首發=以及適才所講的事情與眼下地情況,朱純臣一瞬間就明白了所有地真相……

    恰在此時,王銳又舊話重提道:「國公爺,不知您對煉坊一事究竟認為如何?」

    朱純臣雙眉微揚,淡淡地反問道:「以童林之意,究竟如何辦才好?」

    王銳精神一振,不慌不忙地說道:「國公爺若是信得過王銳,就請將福泰煉坊的說話權交與在下。我只求火器的製造能夠順利,絕不要福泰煉坊的一分利。所有的利潤仍歸國公爺,但不知您以為怎樣?」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大利益誘惑了,自己不要福泰煉坊的一分利。只需要其說話權。若是朱純臣連這都不同意,那他可是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朱月影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事情,卻明白王銳這是在求父親。她不由得將充滿希望地目光轉向父親,自是盼望著他能答應下來。

    朱純臣沉吟了片刻,突然微微一笑說道:「童林一心為國,此心可對日月!本公爺身為朱氏子孫,又豈能落於人後?那福泰煉坊於我而言並不重要,而在童林手裡卻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既然如此。我就將其贈與童林,不要你的一分銀子,只需要你答應我地一個條件。不知童林認為如何?」

    王銳想不到竟有這等好事,微微一怔後本能地問道:「不知國公爺要我答應什麼條件?」

    朱純臣哈哈一笑說道:「眼下我還沒有想到,等想到以後再告訴你如何?」

    王銳聞言又是一愣,心說這算什麼條件?如果自己答應下來,豈不是給身上加了一道繩索麼?

    不過從眼下的情形看。=首發=這位國公爺顯然是友非敵。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對付老魏也就更有把握。為了燧發火槍的大計,自己不妨答應下來。若將來他的條件難以辦到。難道自己不會反悔嗎?想到這裡,他猛一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了,多謝國公爺成全!」

    朱月影聞言也是心中暗喜,心說父親若是向王公子提親,他豈不是非得答應不可?一念及此,她的俏臉忍不住唰地變得通紅……

    朱純臣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正在轉著這樣的念頭,他見王銳答應下來,當下哈哈笑道:「好,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今日我實在是高興,只不過現下已不勝酒力,待到燧發火槍成功之日時再與童林痛飲一番如何?」

    王銳見他言語中有下了逐客令地意思,當即識趣地起身告辭。

    直到出了國公府,他還兀自難以置信事情會如此順利,自己竟然只用了一張口頭允諾的「空頭支票」,就將難度最大的福泰煉坊搞到了手……

    等王銳走後,朱純臣將女兒單獨叫到了書房內。^^首發^^朱月影不知道父親有什麼事情,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朱純臣面帶笑容盯著朱月影不語,直到女兒面露嗔怪之色,他才哈哈一笑說道:「月兒,你喜歡那小子是麼?」

    朱月影沒想到父親竟毫無遮攔地一開口就這樣問,忍不住羞得滿面通紅,啊了一聲一跺腳嗔道:「爹爹說什麼呢?女兒不懂!」

    朱純臣嘿嘿一笑,隨即裝模做樣歎了口氣道:「王公子年紀輕輕就已封侯拜將,且胸懷大志並得皇上的寵信,實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當今不世出的奇才!像這等青年俊才,也惟有我的寶貝女兒才配得上。為父原想招他為婿,卻怎奈月兒竟不喜歡。唉,這真是可惜可歎!」

    朱月影聞言驚喜交集,一顆心砰砰亂跳,當然知道父親這是在故意逗自己。

    她滿面羞紅,拉住朱純臣地胳膊撒嬌道:「爹爹好壞,就知道欺負女兒,人家可要生氣了!」

    朱純臣呵呵一笑,伸手將女兒摟入懷中,輕撫著她地秀髮柔聲說道:「都怪爹爹不好,竟沒覺察到月兒的心事!月兒已經不小了,是該到了找婆家地時候。王公子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選,也確實配得上我家月兒。若是月兒願意,爹爹就招他為婿如何?」

    朱月影想不到這麼就美夢成真,一顆心歡喜得彷彿要炸開來一樣。

    她羞不可抑,將俏臉埋在父親的懷裡,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女兒一切但憑爹爹做主……」

    朱純臣哈哈大笑,突然提高嗓音大聲說道:「來人,立刻去請信王與定國公到府一敘!」

    王銳回府將事情跟謝天博等人說了一遍,眾人也大感意外,但卻興奮異常。堂堂的成國公自然不可能說話不算數,他既已開了口,那此事自是已成定局,於是謝天博吩咐謝學中開始準備安排接收福泰煉坊的事宜。

    第二天一早,王銳吃過早飯並將一切安排停當後,就準備動身前往龍驤衛大營。正在這時,王謙來報,說是信王與定國公請見。

    王銳聞報一愣,心說信王也還罷了,可自己與定國公徐允禎並不相熟,他二人怎麼會一起到訪,莫非是小皇帝有什麼旨意不成?

    他不敢怠慢,急忙將信王與定國公迎進了正堂,謝天博也在一旁相陪。

    那定國公徐允禎是著名的開國大將徐達的後人,王銳只是與其見過幾面,卻並不熟識,但此刻也少不了要客套寒暄一番。

    待晴兒和芸兒奉上香茗後,信王終究是年少,忍不住率先笑著開口道:「我與定國公一大早就來打擾王少師,實是因為有件天大的喜事,還望少師莫要怪罪才是!」

    王銳微微一笑道:「王爺與國公爺能大駕光臨,在下高興還來不及,又哪裡有什麼怪罪?但不知王爺有什麼天大的喜事?莫非是那燧發火槍已然成功做出來了不成?」

    信王與定國公相視一笑,隨即嘿嘿笑道:「少師一向料事如神,但這一回恐怕你怎麼也猜不出是什麼天大的喜事來吧?」

    王銳搖頭笑道:「王爺莫要取笑在下了,銳又不是真的神仙,怎敢提料事如神四字?究竟是何喜事?王爺就別賣關子了!」

    信王得意地一笑,老神在在地說道:「上次皇兄為少師做了大媒,這一次又輪到了本王。呵呵,這恐怕又是一段佳話啊!」

    王銳聞言不禁一怔,面帶詫異之色問道:「王爺要做大媒?不知是為誰做媒,又與在下何干?」

    定國公徐允禎哈哈一笑接口道:「不但是王爺,連本公爺亦是來做大媒的。我等此來自然是為少師做媒,實不相瞞,我與王爺是受了成國公所托,特來向少師提親的。成國公欲招少師為婿,將他的千金嫁與少師。呵呵,不知少師意下如何?」

    王銳剛喝了一口茶,聞言急忙一低頭,總算是沒噴了徐允禎一臉,而是全部噴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41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玉淵鼻祖

    王銳確實被嗆到了,險些成為第一個被雷死的倒霉穿越者。他劇烈地咳嗽著,晴兒和芸兒急忙上前為其揉胸捶背,好半晌的功夫他才終於緩過氣來。

    也難怪他如此吃驚,如果一對父女各自僅見過你兩面,然後當爹的張口就要將女兒嫁給你,估計一般人都會被雷倒。更何況這對父女可不是普通的人物,父親是堂堂的成國公,女兒則是有傾國傾城之色的絕代妖嬈呢?

    哥們確實承認自己有魅力,但難道真的已經到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境界了嗎?王銳不禁有些奇怪地想到。

    信王嘿嘿一笑說道:「只看少師這樣的反應,想來定是高興之極絕無異議的了?」

    王銳頓時又被他這句話給雷倒,只得乾咳了兩聲苦笑道:「王爺說笑了,旁人不知也還罷了,難道王爺不知道在下已經是有妻室了麼?朱大小姐乃是堂堂的國公爺千金,莫非還要屈尊做妾不成?即便是她願意如此,銳又怎敢消受?」

    信王哈哈笑道:「少師乃是堂堂的神武將軍、威武侯,身份尊崇不比常人,按照我朝之制可有一髮妻兩平妻。成國公早知少師已有髮妻之事,因此也不會強人所難,只需給其女一個平妻的身份即可,少師不必過慮。」

    自古道「一髮妻二平妻四偏妾」,這就是三妻四妾了。明代納妾之數早不受限制了。可是平妻卻仍受限,位極人臣者,最多也只能有一個髮妻、兩個平妻。

    若不是身份地位尊崇,你即便是再富有。最多也只能一妻多妾,有雙妻一般是要受刑的。但是新興地貴族階層發達之後常常出於政治需要搞聯姻、或者上官為了籠絡得力的下屬賜婚。可無論是聯姻還是賜婚,這女子自然都是自己的親人,不能讓人以妾待之,而他們聯姻或籠絡的對象也大多事業有成。不是還未娶妻地毛頭小子。這樣漸漸便興出了新的規矩----平妻。

    但是平民則不可,哪怕你富可敵國,有錢納上一萬個侍妾、婢妾。也只能有一個正妻,這就叫「匹夫匹婦」。當然,平妻之中還是有區別的,髮妻是正妻、嫡妻,社會地位和丈夫是相等的,無論在家裡還是外邊,服制,車制等禮儀方面享受同等待遇。平妻則稍遜,但不必向正妻行妾禮。家庭地位基本相同。

    眼下見成國公連平妻都能接受,王銳也無法再在身份上找借口,只能呵呵一笑說道:「蒙成國公青眼有加,銳受寵若驚,原無不應之理。只不過眼下瑾兒的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在下這般地娶妻納妾,又如何能心安?還望王爺能夠轉告國公爺,體諒在下地苦衷才是!」

    定國公徐允禎聞言笑著接口道:「侯爺如此多情重義。著實是令人欽佩!自從上次皇上賜婚之事後,蘇瑾姑娘的事情已是滿朝皆知,成國公又豈有不知之理?他托王爺與老夫轉告侯爺,眼下你與朱大小姐只是先定親而已。當蘇姑娘平安無恙歸來的時候,才是給你們一起舉行大婚地日子。只要一天找不到蘇姑娘的下落,朱大小姐就一天不會過門,這一點請侯爺放心便是!」

    王銳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話來。看來成國公是鐵了心要嫁女。話都說到了這種程度,他也只能無語了。

    信王這時面露不悅之色道:「怎麼。少師如此推三阻四,莫非是嫌月影姐姐配不上你不成?還是覺得本王和定國公兩個大媒的面子不夠,非要皇上出面才行麼?」

    王銳嚇了一跳,心說莫裝B,裝B果然遭雷劈!自己是對這門親事不滿意麼?恰恰相反,這門親事是太好了,已經好到讓他不敢相信的地步。

    先不說那朱大小姐的花容月貌,直是堪比蘇、丁、白三女的絕色佳人。僅就她的身份而言,眼下對於王銳來說就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他現在雖說也是地位尊崇地堂堂侯爺,但畢竟只是幸運崛起的「草根」貴族而已,根基太淺,僅憑著小皇帝的寵信才能如此風光,甚至風頭都蓋過了老魏。

    可是這種情形就如同在針尖上跳舞一樣,稍有不慎就會被刺得鮮血淋漓,甚至於粉身碎骨的結局。

    這也是他為什麼風頭如此之勁,卻沒多少人前來巴結投*的主要原因。對於他這種沒什麼根基的「草根」貴族,絕大多數人的心底其實是抱著瞧不起的態度。對他與老魏的相爭並不看好,只是冷眼旁觀,看看這顆燦爛地流星到底能堅持多久才隕落而已。

    但他如果成為了成國公的乘龍快婿,那情況立刻就不一樣了。他不但立馬濟身於真正的貴族行列,變成皇親國戚中的一員,而且憑藉著成國公這個大*山,很快就能培植起自己的勢力,達到真正能與老魏相捋的程度。

    王銳是何等精明?自然清楚只要自己一點頭,那今後的路就會立刻平坦和安穩10倍,幾乎可以預見到最終能取得與老魏爭鬥地勝利。

    只不過這等好事來得也太過突然和便宜,所以他深感到有些不太踏實。而且這種先不談感情,而是帶有利益地「聯姻」讓他感到頗有些彆扭,這才本能地矯情了一番。

    此時見信王半開玩笑地動了怒,王銳哪裡再敢裝B?於是尷尬地一笑說道:「王爺切莫生氣,非是在下不願意,而實是自覺銳高攀,惟恐委屈了朱小姐而已。既然成國公如此青眼有加,又有王爺與定國公為大媒,銳豈有不知好歹之理?這門親事在下應承下來就是!」

    信王聞言大會大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徐公就為女方大媒,而本王則為男方大媒,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王銳急忙稱謝並開口道:「銳雙親雖已不在。但舅父舅母仍在堂,就有如親生父母一樣,此事還需稟告他二老是!」

    謝天博在一旁已經著急了許久,早就恨不能替王銳答應下來了,此刻他聞言連忙笑道:「賢弟請稍坐。我這就去將二老請來,將這好消息告訴他們!」

    說罷,他起身入內。不一會的功夫。已經將方孝正夫婦請了過來。

    老兩口一聽說此事嘴都笑得合攏不上了,心說回頭一定盡快找個機會讓銳兒回王家地祖墳好好祭拜一番。想不到堂堂的國公爺竟主動來提親,那可真是王家的祖墳咕咚咕咚地冒青煙啊!

    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下來,接下來就是雙方互換生辰八字、婚約和信物等一套程式。

    待好不容易最終將信王和定國公送走之後,王銳總算是鬆了口氣。他平白又多了個大*山和揀了個大美人,原該樂得跟偷到了小雞的土狼一樣。但不知怎地,王銳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那般高興,反倒是有些感慨。他心說自己原先以為在找到蘇瑾之前絕不會去想女人地事情。可眼下瑾兒還沒找到,自己已經一個平妻兩個如夫人都有了。將來若是相見,自己怎麼好意思面對於她?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王銳也沒心思再去龍驤衛大營了。事實上他現在就算想去也去不了了,因為丁苑雪和白菲嫣在得知了定親的事情後,立刻將我們的王大官人「客客氣氣」地請到了屋內去單獨為其「祝賀」。

    但凡是女人恐怕就沒有不吃醋的,丁苑雪和白菲嫣自然也不例外。她們見相公突如其來地就多出了一個平妻,自是要好好「拷問」一番究竟,順便也打著蘇瑾的旗號。為好姐妹教訓教訓這個「花心大蘿蔔」地王大官人。

    對於二女的詰責,王銳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因為他確實沒有去對朱大小姐勾三搭四,而似乎是成國公父女主動要倒貼一樣。

    至於其中的真正原因,他其實也很想知道。成國公朱純臣對他似乎是十分欣賞,但若僅僅因為此就執意非將女兒嫁給自己好像也說不過去。這很像是一場利益地聯姻,可是王銳眼下還摸不準這位岳父大人究竟看中了自己的哪點潛在利益。他根本沒往朱大小姐那方面去想,在他看來自己與她到現在為止也僅僅是短短地見了兩面而已。又哪裡能有什麼很深的感情可言?他哪能想得到朱月影其實早就已經中了自己情場必殺之技的華麗大招?

    這門親事現在對於王銳來說仍像是一場夢。一個謎一樣,他還需要時間去好好琢磨、探究。

    他的這番解釋丁苑雪和白菲嫣哪裡肯信?二女當即不顧美女形象地使出了又咬又掐的女性獨門絕技。對花心的風流侯爺略施懲戒,讓他知道每多「禍害」一個女同胞那是要付出代價地。

    王銳無奈之下只好奮起反擊,三人的嬉笑打鬧最終不可避免地又演化成了一場床第大戰。

    他為了好好地一振夫綱,當下使出了渾身解數,將所有看過以及想像到地招式全部演練了一遍,最後直到二女討饒不止,媚眼如絲地伏在他身下再也動彈不得這才心滿意足地鳴金收兵……

    王銳輕輕撫摸著丁苑雪和白菲嫣如絲般的光滑肌膚,腦海裡突然閃現出那個朱大小姐的花容月貌來。一想到以後的「性福」生活中又添了這麼一個絕色的大美人,他的心不禁火熱起來。

    可正當我們的神武大將軍「性趣」大起,準備再戰幾百回合之時,外面卻忽然傳來了晴兒來報有客來訪的聲音。由於適才的戰況過於激烈,晴兒和芸兒這倆還未經人事地小丫頭不堪忍受如此「折磨」,所以遠遠地躲了開去。直到有客來訪,她二人才不得不來稟告,但也是小心翼翼地聽到房中已沒有了激戰的聲音。這才大著膽子來到了門外通報。

    王銳聞報眉頭微皺,心說難道是信王和定國公又回來了不成?

    他極不情願地穿好衣服出得房來,待聽到晴兒說來訪地客人竟然是過百齡時,不禁大喜。急忙迎到了正堂之上。

    過百齡看上去似乎已經恢復如初,神情也復原先那般淡漠從容。雖說終於敗了一次,但仍是一派天下第一的宗師風範。

    王銳走上前去抱拳為禮笑道:「不知過師大駕光臨,還請恕在下未曾遠迎之罪!今日見過師風采已如往昔,銳真是高興之極!」

    過百齡急忙站起身來還禮道:「多謝侯爺記掛。百齡感激之致!今日百齡冒昧登門,一是表示謝意,二是來向侯爺辭行的!」

    王銳禮讓過百齡坐下。命晴兒和芸兒獻上茶來,這才面帶詫色問道:「哦?過師既已蒙聖上賞賜了官身,即便是不願意為官,也該多在京師盤桓幾日才是,為何要急著回去?」

    過百齡淡淡一笑說道:「侯爺想必已然清楚,百齡此番為何會到京師,你我之間又因何對弈了這一局!經歷這番生死之後,百齡對官場已是深惡。又怎會再身陷此泥潭?侯爺已得仙道真傳,百齡此番不但輸得心服口服,且茅塞頓開受益匪淺。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古人城不欺我也!這一次回江南後,百齡決心從此不問世事,全心精研棋道,他日有成之時自當再請侯爺指點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不由自主地又流露出一代宗師縱橫睥睨天下的氣勢。

    王銳自知那盤棋勝得只是僥倖而已。若論真實地棋力,自己比起這一代宗師仍有一段距離。

    在那盤生死棋局地壓力下,過百齡僅憑著自己地一番棋道之論,就肯嘗試全新的開局,令他佔盡了先機。就憑這種胸襟氣度和對棋道地執著追求,王銳就不得不對這位一代宗師肅然起敬,從心裡想與他結交一番。此刻聽到他這麼快就要離開。心下不禁有些黯然。

    他剛想開口挽留幾句。謝天博忽然從外匆匆趕了進來,逕直走到過百齡面前施禮笑道:「想不到今日終能親眼見到過師。謝某實是榮幸之極!」

    他也是剛剛聽到了過百齡到府地消息,大喜之下急忙趕了過來。

    王銳見謝天博及時趕來,心中暗喜,當下為過百齡做了介紹。過百齡聞聽謝天博竟是林符卿的弟子,心裡也十分高興。他心中對林符卿亦是十分敬重,那是他的前輩榜樣,他就是翻越了這座高山,才成為了新一代地傳奇。

    謝天博愛棋成癡,他聽到過百齡就要回江南,立刻開口挽留。既然能得見這棋壇的傳奇人物,他不與之切磋一番又哪裡能甘心?

    王銳心中早有了一個想法,此時趁機開口道:「過師既醉心於棋道,應知當今之世已是棋道日漸衰落,已不復往昔之盛。只不知過師可知其中原因否?」

    過百齡神色不動,微微欠身道:「侯爺說的不錯,百齡願聞其詳!」

    王銳微微一笑說道:「當今棋壇之弊端在於門戶閉塞、敝帚自珍,長此以往,又豈有不日漸衰落之理?常言道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方為盛世,若過師不閉門自研棋道,而是與在下共同探討仙譜之秘,其結果又將如何?非是在下自大,若果真如此,恐怕不需多久,就又會有不少名譜流傳於世!如果人人都能這樣,又何愁棋道不興?不知過師以為如何?」

    其實情況並非像王銳所說的那樣嚴重,歷史上在明末清初時圍棋反倒是達到了一個新的興盛時期。

    但過百齡這一次從與王銳的對弈中實是受益匪淺,在棋道境界上有了一種頓悟的感覺。因此他的感觸頗深,深以王銳地這番話為然。

    若是二人真的能在一起切磋研究的話,棋力上的突飛猛進自不待言,棋道上也肯定很快能進入到一個新的境界。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現代圍棋如若不是有充分的交流、發展與總結,也絕不能達到今日這般興盛的局面。

    眼見過百齡動容,王銳急忙趁熱打鐵道:「在下想興建一棋院,請過師來共同主持。非但你我二人共同切磋探討仙譜之秘,而且還要請天下愛棋之人都能來共研棋道,如此愁棋道不興?不知過師認為怎樣?」

    過百齡聞言不由得心中大動,如果事情真的能像王銳所說地那樣,那他不僅能滿足精研棋道的願望,更可作為推動棋道興盛的關鍵人物而青史留名。這可是比他僅僅作為一代宗師更加受人敬仰和敬重的事情,又如何不令他動心?

    他當然想不到王銳的此舉實際上是另有深意,因為王銳深知黨派勢力的厲害,若無派系力量的支持,想要控制朝局是幾乎不可能地事情。

    自古以來各朝各代都免不了有黨派之爭,像今朝地閹黨、東林黨也是一樣。事實上權力之爭就是黨派之爭,哪一派佔了上風,就能擁有更大的權力。

    可是想培植起自己地派系力量絕非是一件易事,除了老魏的虎視眈眈之外,也要防備著皇帝起了疑心。歷來精明的皇帝都非常忌諱黨派之爭,也會想方設法防止黨派的出現。只不過這東西是防不勝防,很難有徹底解決的辦法而已。

    東林黨是*書院和講學而形成的派系,因此自其垮臺之後,眼下小皇帝和老魏對各書院的打壓十分嚴厲,就在不久前還剛剛連毀了首善書院和天下書院。如果王銳現在想*建立書院來培植派系力量的話,無疑於自尋死路。

    所以他靈機一動想到了變通之法,既然建書院不行,那我就建棋院!而且這一招可說是更加隱蔽,更不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首先我的棋院並不講學,只是精研棋道而已。沒有任何政治主張,也不涉及朝政,任誰也說不出什麼反對的理由。

    但沒有統一的政治主張和言論可並不代表就不能形成派系,因為這裡面還有一條將大家穿在一起的線----那就是棋院!

    王銳所說的讓天下愛棋之人都到棋院裡來只是一句口號而已,實際上他所選擇的對象是所有愛棋的寒門士子。

    這些寒門士子裡將來自然會有不少人都能躍入龍門,並且必將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他們出自同一個棋院,有共同的老師,又怎能說不是一個派系?而且這個派系更隱蔽,互相間的關係也不是*利益維持,而是緣自於情義,自是更加緊密。

    只要棋院不倒,這派系就會越來越壯大,最終形成一股恐怖的力量。當然,這不是短期內能達到的事情,王銳眼下也只是在未雨綢繆而已,但他相信在未來絕對能結出豐碩的成果。

    過百齡自然想不到王銳的真正目的在此,心裡不禁為侯爺這種無私的舉動激動不已,猶豫了一番後終於答應下來。

    謝天博此時也未能猜到王銳的真正用意,不過他愛棋成癡,自然對此建議舉雙手贊成。

    王銳心中暗喜,當下就與謝天博商議盡快興建棋院的具體計劃。

    為了方便起見,二人最終決定就將棋院建在玉淵潭,並且命名為玉淵棋院。王銳自然是棋院的院長,而過百齡和謝天博為副。

    過百齡和謝天博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個未來恐怖的「玉淵黨」已在此刻誕生,而他們三人則是玉淵的鼻祖!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41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開啟火器時代

    三大煉坊的事情進展非常順利,眼下王銳已經是成國公的乘龍快婿,福泰煉坊的接收哪裡還用半點麻煩?謝學中只帶了幾名帳房過去,一日之間就已與朱思允交接得清爽。用現代的話說只是換了幾個管理層的領導而已,原有的工匠全部保留了下來。

    大和煉坊那邊的收購速度也比預想快了不少,姚福欣在得知了王銳的親事之後簡直比他本人還要高興,心知自己這一注算是完全押到了寶上。

    為了好好地表現一下,他採取了更加快速有效的辦法,就是通過軍器庫的提都司江生直接對馬元超施壓。擺明了告訴他大和煉坊的貨不符合要求,若是再不能按照要求完成,不但拖欠的銀子沒有,而且還要治馬元超罪。

    江生也揣摩出了姚福欣的心意,不過他並沒有完全猜準,還以為是姚大人的關係想要插手到這塊生意裡來。

    於是江生也悄悄對馬元超說了實話,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今後再也不用指望著自己的這層關係。他若是聰明的話就盡早脫身為妙,否則大和煉坊的生意不但會垮掉,他本人也會面臨不測之禍。

    馬元超聞言徹底絕瞭望,在經過了一番痛苦的思想鬥爭後,終於明智地選擇了像弟弟馬元行一樣將自己的那份也賣給了謝學安。

    而在此之前謝天保已經完成了對赤鋒煉坊的收購,用最低的價格將其買了下來。

    至此,三大煉坊已經全部掌控在了王銳的手中。但此事眼下也惟有朱純臣知道而已,老魏還沒有覺察到。

    他現在的注意力也完全被王銳和朱大小姐的親事給吸引了過去,朱純臣地此舉就好像突然間扔出了一個重鎊炸彈一樣,將整個朝廷的人都炸暈了頭。

    有不少人立刻敏感地看出了格局地新變化。開始打算改變冷眼旁觀的態度,暗暗打起小算盤來。

    這也間接地為王銳提供了掩護。因為老魏的精力現在全部放在了思考此事背後的真相和尋求對策之上,所以並沒有覺察到王銳已經悄然地開始有所動作和佈局。

    王銳在得知了三大煉坊已盡在掌握後亦是心中大喜,他立刻命謝天保等三人展開了進一步行動。一方面開始暗中掃蕩京師及周邊地各個小規模的煉坊,或吞併、或收購。總之是要盡可能地達到徹底壟斷;另一方面是馬上擴大三大煉坊的實力,新建擴建作坊,大量地招募工匠、學徒和人手。

    此時軍器局的支持、謝天博帶來地大量資金和幫手終於開始顯現出作用,僅短短十數日的功夫。京師內小規模地煉坊就被暗暗吞併和收購了不少。成功地招募到了大量地工匠,新建擴建作坊與新增設備工具也在快速地進行之中。一切都已經為燧發火槍的製造鋪好了路。眼下就等著它的試製成功!

    在王銳焦急地期盼中。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頭天晚上姚福欣就暗中派人傳來了消息,說是樣槍已試製成功,第二天就準備到龍驤衛的大營進行最後的檢驗。

    王銳聞報大喜,當晚就在龍驤衛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信王、姚福欣以及林斌和張聖泉等人就來到了龍驤衛大營,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興奮。

    因為龍驤衛的大營就與虎賁衛相鄰,所以為了保密起見,王銳早就派史梁等人連夜在十幾里外地山中另辟了一塊試驗之地。並且在四周佈置了警戒。

    燧發火槍一直是在秘密地進行。其進展情況如何姚福欣始終在敷衍著上司,連信王都沒和小皇帝透露真正地消息。一切都要等大局已定之後。才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眾人匯合後直奔試驗之地,一路上自然小心謹慎不露行藏。待得到了目的地,林斌和張聖泉方才將5支用綢布包裹地樣槍拿了出來,終令燧發火槍露出了真容……

    王銳一見之下就是眼睛一亮,只見這燧發火槍長約有1.5米左右,槍身呈細長的流線型,長約1.2米。槍管用木身固定,以兩道鋼圈匝牢,手握上去的感覺非常舒服。

    寬厚的木質槍托折而向下,與槍身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鈍角,使整個槍看上去頗有了幾分早期步槍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復是火繩鳥銃的原始難看模樣。整體槍身的重量也不算沉,約有10斤左右,單兵攜帶起來絕無不便。

    王銳當初怎麼也沒想到林斌竟能將其所畫的草圖如此完美地還原出來,心中對這位火器天才充滿了佩服。他不禁暗自慶幸實在是好運,如果沒有林斌的話,自己就算有無數的知識和見識,燧發火槍的試制絕不會如此順利和完美。

    信王和史梁等人也一樣是愛不釋手地反覆把玩和欣賞著手中的火槍,儘管還沒有試驗過,但人人都感覺出了手中之槍所蘊涵的巨大威力。

    當然,光看著好是不行的,實踐是檢驗真理唯一的標準,燧發火槍的威力究竟如何,還要打過了才知道。

    按照王銳定的計劃,今天的檢驗要考察燧發火槍的射擊性能、射速、射程與精度幾個方面,可以說是對槍綜合性能的全面考驗。

    首先就是射擊性能的檢驗,由王銳、史梁、劉成學以及另兩名被挑選出來的把總親自上陣。

    這一段時間以來龍驤衛的火槍技術訓練進行得如火如荼,一眾將官更是以身作則不落人後,人人都能將鳥銃使得非常熟練。

    王銳也不例外,他自思像其他穿越的主角那樣無意中學一身無敵天下的功夫是不可能了,但若論到玩槍咱倒可以不在別人之下。

    雖說不是軍人出身,但他前世時好歹也曾經過了一番魔鬼的軍訓,對槍並不陌生。而且由於對槍的理解要遠超於這個時代的人,因此王銳一旦摸起槍來倒真似模似樣。頗有幾分高手地風範,讓史梁等人看了也覺得佩服不已。

    眼下燧發火槍在手。王銳的心中更是泛起了一種無比熟悉地感覺。他二話不說操槍在手,裝填、舉槍、射擊一氣呵成,動作有如行雲流水一般。5個人中,倒是他第一個完成了10槍的試射。

    這直把信王和姚福欣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之下心中不禁有些駭然。心說這威武侯當真可稱得上是文武雙全,天下竟真的有如此奇才!

    王銳卻沒注意到眾人的驚奇目光,而是在全心體會著手中燧發火槍給他帶來地感受。

    他不得不再次暗暗感慨林斌的神奇,經過剛才10槍的試射。他已經對手中的燧發火槍有了個初步地感覺。

    適才的10槍全部擊發成功,並且後坐力很輕。整體地射擊感非常舒服。讓王銳有一種人槍一體地感覺。第一批樣槍就能調教成這種程度,沒有大師級的水準絕難辦到,所以他不得不再次感歎揀到了寶。

    不一會的功夫,其他幾人也都試射完畢,50槍全部擊發成功,史梁等人也一樣看著手中的槍嘖嘖讚歎不已,臉上寫的全是滿意二字。火槍射擊本就是件讓男人感覺很過癮的事情,更何況是這幫老兵油子?

    接下來就是射速的檢驗。為此王銳特意從軍中挑選了幾個最快的射手。這幾人只是略微熟悉了一下新槍就忍不住又驚又喜。因為這燧發火槍比起鳥銃來要趁手地太多,從裝填到射擊地程序也大大地簡化。帶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一番熟悉之後,幾人開始了正式地試射。幾輪射擊完畢,結果讓王銳大為欣喜。這幾個人的平均射速達到了每分鐘7發,最慢的一個也是6發,而有人竟有8發的水準,不愧是精選出來的最快射手。

    從這幾人的表現來推斷,龍驤衛現在整體的平均射速應該已經能達到每分鐘5發的水平,而且隨著繼續的訓練和對槍械的熟悉,這個速度還有提高的餘地,已達到了王銳事先提出的標準,看來這段時間的魔鬼訓練並沒有白費。緊接著的射程與威力測試就是在不同的距離上設置了一寸半厚度的木板與穿了建虜鐵騎皮甲的草人兩種靶子,然後通過射擊效果來檢驗火槍的有效射程與威力如何。

    最後的結果也令眾人感到十分滿意,在30步左右的距離上,火槍的威力驚人,鉛彈將一寸半厚的木板打得寸寸碎裂。

    隨著距離的增加,火槍的威力急劇下降,但是在60-80步左右的距離,鉛彈仍然能輕鬆射穿皮甲。而等到了100步外,鉛彈就已基本失去了威力。這也就是說燧發火槍的有效射程是在100步左右,這與王銳的所知基本相同。

    雖然還未進行最後的精度測試,但是已經可以基本上斷定這5支樣槍完全達到甚至超出了預想中的要求,可說是大獲成功。據王銳所知,歷史上燧發火槍(滑膛槍)的顛峰時期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水準而已。眼下第一次的火器革命就一步跨入了這個高度,又如何不令人欣喜?

    最後的精度測試其實已經不太重要,因為滑膛槍的準度只能用可憐來形容。曾經有人開玩笑地說,用滑膛槍射擊50步外的人,其命中概率和你射擊月球相等。雖說這有點誇大其辭,但實際情況也差不了太多。

    儘管如此,王銳還是再次親自上陣試驗了一下。他在前世實彈打靶時的成績不錯,因此自我感覺良好,覺得最起碼要比這些頭一次看到什麼是火槍的古代人要強得多。

    結果自然令自詡為「神槍手」的王大侯爺很是失望,在3步以內的距離,他以一尺見方的木板為靶子,10槍中還能中上個3、4槍。等到了50步以外,他以目標要大得多的草人為靶時,瞄不瞄準情況已然是差不多了……

    樣槍測試的大獲成功讓眾人興奮之極。林斌尤為激動,因為這燧發火槍的成功意味著火器上一次劃時代地革命。而他的名字也必將與之一起永載史冊。眼下他也終於全面超越了老師趙世禎,成為了新一代地火器宗師級人物。

    信王也是雀躍不已,孩子氣流露無疑。他也試射了幾槍,兩眼興奮地放光。當下就賞賜了姚福欣、林斌各黃金百兩,張聖泉黃金五十兩。

    王銳還比較清醒,壓抑住興奮的心情向林斌詢問燧發火槍的製造情況。結果一問之下他原本高漲的熱度立刻涼了一半,心說YY小說真是害人不淺。看來自己高興得還早。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原來以這個時代地工藝和工具水平,製造這種先進的燧發火槍非常困難和麻煩。

    首先是槍管的製造。需要準備一根長約三十公分。直徑約七毫米的圓柱體地鋼芯做冷骨,先將做槍管的熟鐵燒至紅熱,然後工匠將燒至一定溫度地坯料取出,用錘把熾熱地熟鐵敲在鋼芯外,捲成一根鐵管。並在包鐵的過程中不停的抽出鋼芯用水冷卻,防止鋼芯和熟鐵焊在一起。捲成的鐵管厚度也要在一公分左右。這樣槍管才會結實耐用,經得起連續數十次的發射。

    由於燧發火槍的槍管長約1米,不可能用上面的方法直接製造。只能採用一節節焊接的辦法。這樣一來能否焊接得天衣無縫就成了關鍵。否則地話槍管就很容易炸膛。

    所以下一步就是將以上方法做出鐵管再放爐中燒至白熾,同樣準備一根鋼芯。粗細同上,長度要長於成管地長度。然後將已燒至紅亮的鐵管套在鋼芯上,由主匠把鐵管接口處大力地敲砸成一體,在打焊鐵管同時,輔錘手還要在鐵管的焊接口撒上白銅粉,銅有親和作用,可使焊接口更結實,不至留下斷層或虛焊。鋼芯也隨時要抽出冷卻,冷卻鋼芯同時鐵管回爐加熱。最後打成的鐵管就是槍管的雛型了。

    接下來的工序就是修整了,因為受當時的工藝限制,鋼芯斷面不是純圓,且芯體不直,鏜內也粗糙不平,需用鑽頭將槍鏜鑽大鑽光。明代已有這類的鑽床,用木做框架,圓形石盤做慣性輪,繫上皮條後用人力拉動,使石盤帶動鑽頭旋轉。但由於工具的落後,這個過程一般要持續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其效率自是可想而知。

    當鏜鑽好後,再用四稜的鋼條將鏜內刮光刮淨,這樣槍管就做出來了。

    這還僅僅是槍管的製造而已,另外所有構件的製作與最後的裝配都十分費時費力,半點也馬虎不得,否則做出來的就是廢品。

    所以說以眼下的工藝和工具水平,若想製作一支合格的燧發火槍至少要耗時一個月。就算軍器局將所屬的作坊全部全力運轉,現在一個月的極限產量最多也就是100支而已。

    照這個速度別說是裝備大明軍隊了,就是裝備齊整個龍驤衛也要近三年的時間,這豈不是在開國際玩笑?

    王銳聽罷這一切後不禁鬱悶不已,他看的那些YY小說裡的主角們似乎跑到古代來造槍造炮的十分容易,甚至連九二式步兵炮和機關鎗都能造的出來!

    眼下親身經歷後他才徹底明白那絕對是扯淡的事情,如果沒有整體工藝和工具水平的支持,你就算是拿著機關鎗的詳細圖紙跑到古代去也休想能造得出來。在真正實現工業革命之前,燧發火槍恐怕已經是這個時代工藝和工具水平所能支持的極限。

    除了產量外,成本也是讓王銳感到頭痛的另一個關鍵問題。據姚福欣的估算,現在一支燧發火槍的成本約在15兩左右。這也就是說如果想裝備齊整個龍驤衛的話,就需要近5萬兩銀子。若是考慮到彈藥的配備以及損耗等情況,實際上這個數目恐怕還要翻上一翻。

    10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如果換算成今天的貨幣,差不多相當於6000萬人民幣。僅僅裝備一個龍驤衛就需要6000萬,這不是燒錢是啥?

    王銳深吸了口氣,原先因為樣槍測試成功而帶來的熱度已然退去,開始重新冷靜地思考如何解決燧發火槍量產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眼下樣槍的成功都意味著已經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相當於已然找到了開啟火器時代的鑰匙。下一步再解決了量產的問題,就能真正踏入一個嶄新的火器時代。

    他認為首先要解決的還是錢的問題,這是一切的根本。有了銀子其它的都好辦,如果沒有錢,一切就都是扯淡。

    朝廷目前是內憂外患,國庫早已空虛,所以指望著軍器局拿出這大筆的銀子來是絕無可能之事,最為可行的辦法還是要從小皇帝的身上來做文章。

    因為龍驤衛的體制是個特例,不同於其他的明軍衛所,實際上就是由內庫來供養,相當於皇帝的私兵一樣。這也是王銳當初為什麼這麼龍驤衛,想要在其身上試驗的原因所在。

    以王銳眼下對小皇帝的瞭解,想要「忽悠」他其實不難,只要對了他的興頭,他絕對捨得往裡砸銀子而不皺一皺眉頭。所以現在第一步的關鍵就是要精心準備那一場即將到來的演武,到時候若是能唱一出「好戲」給小皇帝看,王銳就有十足的把握能讓他心甘情願地掏錢。

    另外一點關鍵就是要暫時犧牲一下自己的利益,現在三大煉坊就是一分利不要,甚至是賠本,也要全力協助軍器局,共同將第一批火槍給造出來。

    對於這一點王銳倒毫不在意,自從封侯拜將之後,他就再沒考慮錢的問題。錢現在對他來說只是工具而已,完全要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而服務。如果不捨得投入,哪裡能有回報?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待將來一切盡在掌握中時,想要錢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這就好比眼下的大明朝就像是一口井一樣,若是井枯了,他還怎麼吃水?因此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想方設法地讓井水充盈,同時將其置於自己的掌控之中,那還不是想怎麼吃水就怎麼吃水?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利用自己的見識幫助提高一下工藝水平,使效率大大提高,既能增加產量,又可降低成本,可謂一舉兩得。

    比如說現在的鑽床是由人力驅動,如果能改進為水力的話,效率可以得到極大的提高,也能大量節省人力成本。這個時代的產品毫無疑問都屬於勞動密集型產品,人力成本要佔了總成本的絕大部分比重!

    當這一切的思路清晰以後,王銳頓覺輕鬆了許多。他微微一笑,心說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就是暫時無法解決工藝水平,不能提高效率而已。若是那樣的話,他就算用銀子去生砸,用人海戰術去硬磨,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令燧發火槍形成量產!

    其實從這一時刻起,他就感到自己已經成功開啟了火器時代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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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41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耀武揚威

    樣槍的測試終大獲成功,眾人也高興而歸。臨走之前王銳特意叮囑了信王暫時還不要將消息透露給皇上,一來是為了保密;二來是為了到時候給小皇帝一個大大的驚喜,如此一來,一出「好戲」才能取得最震撼的效果。

    另外他也和姚福欣商議好了生產燧發火槍的具體細節問題,二人做了分工,三大煉坊完全負責槍管的製造,而軍器局方面則負責其它構件的生產和總裝配,這樣一來資源和效率可以得到最大的利用與提高。

    至於銀子方面,姚福欣答應在他的能力範圍內最大限度地籌措,價格上王銳則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令其在上峰那裡也好說話。

    這一點王銳早就做好了打算,哪怕是軍器局一分銀子也不出,他就是貼錢也要將第一批火槍生產出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後這筆錢他好歹也會從小皇帝那裡拿回來。

    此外姚福欣還命林斌派了幾名徒弟到三大煉坊指導槍管製造的技術,他這幾個弟子雖然還遠達不到師傅的水平,但幹這點技術活還是綽綽有餘。

    王銳一回到府中,就立刻將謝天保、謝學安與謝學中三人召集前來,給他們佈置了全力生產槍管的任務。

    三人領命立刻回去開始安排,並按照王銳的要求請來了不少能工巧匠,準備著手設計水力鑽床、鏜床的事情。

    實際上在明朝中後期的時候,水力機械技術達到了一個頂峰時期,尤其是在紡織業發達的江南,水力織布機、水力紡紗機地應用十分普及。因此說實現水力鑽床、鏜床在技術上來說不成問題。

    只不過在此之前火器仍算不上明軍地主力裝備。鳥銃的需求量沒有那麼大,只需手工即可滿足,所以並未出現相應的水力機械。但現在既然已面臨著即將邁入火器時代,這就已經是迫在眉睫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謝天保他們三個人回去後與工匠一談,立刻明白了王銳所說的水力鑽床、鏜床的重要性,如果仍像原先那樣僅*人工的話,現在就算傾盡三大煉坊的全力也絕不可能完成王銳所吩咐的在一個月之內生產1500支合格槍管的任務。

    因此三人不但請來相關地能工巧匠,而且許以重金,無論如何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水力鑽床、鏜床給做出來。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金錢永遠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刺激。這些能工巧匠本就是水力機械方面地熟手。而且水力鑽床、鏜床的技術也並不比水力紡紗、織布機複雜,所以很快就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三人大喜,立刻在潮白河的下游選擇了一處合適之地另起了一片作坊。專門負責鑽、鏜槍管地那道工序。同時前面的鍛打、焊接等工序已開始展開,兩下裡並不耽誤功夫。

    除此之外,謝天保那邊還有一個意外地驚喜。他無意中得知赤鋒煉坊的原主人余化中的祖上竟然是綦毋懷文的親傳弟子!

    這綦毋懷文乃是南北朝時期的著名冶金家。此人有兩大絕活,一是對古代的灌鋼法作出了突破性發展和完善;二是在制刀和熱處理方面也有獨特創造。可以說為冶金技術的發展作出了劃時代貢獻。

    赤鋒煉坊能夠名列京師三大煉坊之一,憑借的就是傳承於一代宗師地絕藝。

    雖說灌鋼法早已經普及,而且現在還出現了更高級蘇鋼,但余家卻學得了綦毋懷文大師地不傳之秘,能以秘法煉製出一種硬度極高的「墮鋼」。

    只不過此法極為繁瑣,並且成本太高,因此很難普及推廣,余家也只是在某些特殊用途時才會少量地煉製這種「墮鋼」。

    而高常輝作為余化中地大弟子。不但甚有天分。而且為人處事乖巧,極得師傅的喜歡。所以得其傳授了煉製「墮鋼」的秘法。

    他在聽謝天保說了想要大大提高生產槍管效率的要求後,當即就提出了可以用「墮鋼」做鑽頭的建議。如此一來鑽頭的硬度大大地加強,自是能夠大幅度地提高效率。

    謝天保大喜過望,當下就重賞了高常輝,並且命其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一批墮鋼鑽頭來。眼下有了這墮鋼鑽頭,再加上水力的鑽、鏜床,整體的效率至少能夠提高三倍以上,如此完成王銳吩咐下的任務已是大有希望!

    王銳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就一心投入到了龍驤衛那邊去。他已對那天所有參與樣槍測試的人下了嚴令,絕不允許走漏半點消息,否則必軍法從事!

    眾軍雖然得不到消息,但是從那天參與了的人表現出來的興奮和洋洋得意的樣子裡也多少看出了些端倪,所以也各自十分期待。就是在這種氛圍中,王銳一聲令下,龍驤衛又投入到了新一輪魔鬼般的訓練之中……

    現在其實已經到了當初小皇帝說的龍驤衛與虎賁衛的演武時間,但是他最近的病情突然加重,所以就將這事忘在了腦後。

    老魏自然也不會去提醒,因為他也一直在關注著龍驤衛的情況,當然知道一旦演起武來,虎賁衛只能做個陪襯給對方添彩而已。

    他現在的精力一方面都放在了小皇帝的身上,利用近水樓台的便利對其病情呵護與照顧備至,進一步地博得聖心。畢竟對皇上的寵信誰也不會嫌更多,而且這一段時間以來他感到自己在小皇帝心中的地位大受威脅,所以趁此機會來提高和鞏固一下。

    另一方面老魏將很大的一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與智囊和心腹干將商議下一步要如何解決王銳這個心腹大患上,不得不說成國公的橫插一手徹底打亂了他原有的計劃,他和一干閹黨地骨幹必須要重新好好考慮如何應對這新地形勢。

    雖說眼下大局還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但是經過了上次生死棋局和成國公的這件事情後。現在想要再對付王銳已經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信王也一直陪在皇帝的身邊。可他的想法也和王銳一樣,決定暫時瞞住燧發火槍已大獲成功的消息,到時候好給皇上一個大大地驚喜。所以他也沒去提演武的事情,因為眼下的一切準備還未最後完畢。

    王銳自然更加不會去提醒皇帝了,他除了進宮探望過幾次朱由校之外,幾乎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龍驤衛地訓練,燧發火槍的生產和玉淵棋院的建設這三件事情上。

    這一次他決心要像當初飛天神翼一樣,令龍驤衛一飛沖天,徹底鞏固自己在皇帝和信王心目中地地位。也要給那些一直攻擊他是投機媚上蒙邀聖寵的人一個有力地回擊,一舉樹立起自己文武全才的形象!

    就這樣。時間飛快地流逝,轉眼間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小皇帝地病情突然加重是因為天氣驟然變冷所引發,但經過太醫的悉心診治和這一段時間地精心調養。已經是大有起色。

    王銳見時機已到,這一天在與信王一起面聖並祝賀龍體康健時,就特意提起了演武之事。言道龍驤衛已準備完畢,隨時可以接受聖上的檢閱。

    朱由校聞言頓時想起了自己當初說過的話。大喜之下急忙詢問燧發火槍的進展與龍驤衛練軍的情況。

    王銳與信王相視一笑,只說待皇上檢閱時自然就見分曉,眼下多言亦是毫無意義。

    朱由校見狀也明白過來二人恐怕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當下哈哈一笑也不追問,立刻傳喻下去,三日後龍驤衛與虎賁衛南郊校場演武!

    大概從王銳穿越的那一刻起,上天就已經打算再給風雨飄搖的明室一個機會。

    最起碼王銳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否則他怎麼會穿越時空來到了這裡。又屢次受到了上蒼地眷顧?甚至連今日地天氣都是難得地晴空萬里。正是沙場點兵男兒演武的絕佳天氣!

    今天除了皇帝和信王外,成國公朱純臣竟也一同到場。這令王銳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他在看到了皇帝和信王盯著自己面帶大有深意地笑容後,立刻明白過來這多半又是好事的哥倆搞得鬼,估計是想讓自己在岳父面前也好好地露一番臉。

    對於皇帝和信王的一番好意朱純臣自是欣然領受,他也很想親眼看看自己的這位乘龍快婿究竟還有多大的本事。

    朱月影聞知了此事,不顧大婚前不能見姑爺的規矩,亦非要跟著來看熱鬧不可,心裡面當然是趁機看一看情郎,並看他如何大顯神威。

    朱純臣惟獨拿這個寶貝女兒沒辦法,雖然覺得此舉荒唐無比,但是拗不過她也只得答應下來。他很清楚就算是自己不答應,朱月影恐怕也會想方設法自己偷偷跑來,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她跟著自己更加放心一些!

    朱月影喜不自勝,於是又輕車熟路地女扮男裝,換了一身侍衛的衣服混在了父親的隨從之中。

    不過王銳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將開始的演武上,卻並沒有發現自己的未婚妻也已經到場。

    高高的點將台上豎起了黃羅傘蓋,朱由校坐於其下,信王與朱純臣分侍兩旁。王銳與老魏兩人縱馬直奔台下,翻身下馬上得台去,雙雙跪倒見駕。名義上他二人都是今天的主角,但大多數人心裡卻清楚,真正的主角其實只有一個!

    王銳今日披掛的就是朱由校賜予他的那副黃金甲冑,他本就是英俊瀟灑,此時再配上這麼一身拉風的行頭,當真是英武勃勃八面威風,完全將老魏比了下去,似乎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了眾人誰才是今天的主角。朱月影在一旁看得也是心神俱醉,兩眼直冒小星星。

    朱由校輕輕咳嗽了一聲,微微一笑說道:「二位卿家平身吧,當日朕就已經說過要讓龍虎二衛演武一比高下。只是前些日子因為朕的龍體不適。此事才耽擱下來。眼下朕已痊癒。今日就來看二位卿家一顯身手,爾等可千萬莫負朕望才是!」

    二人叩首答應,隨即雙雙退下台去,各自整軍開始準備演武。

    周寧很清楚如果讓龍驤衛先來的話,到時候自己這邊恐怕再難拿得出手來,還不如先好好表現一番,也能給皇帝留下個好印象,因此他一早就向老魏提出了虎賁衛最好是先上場。

    老魏也想好好看一看王銳究竟在龍驤衛折騰出了什麼名堂,所以二話不說答應了周寧地請求,於是虎賁衛率先登場。

    從形式上來看。虎賁衛仍舊是照搬地老套路。先是陣型陣法的演練,然後是火器的操演,乒乒乓乓地很是熱鬧。

    不得不說周寧這段時間也下了一番苦功。雖然形式上缺乏新意,但他明顯也借鑒了龍驤衛基本操行訓練的長處。不但陣型陣法的演練整齊劃一法度井然,而且士兵的精神面貌與以前亦是不可同日而語。僅憑著這個表現。虎賁衛已足以摘掉原先「戲子兵」的帽子!

    朱由校看得龍顏大悅,忍不住連聲叫好。他頗懂一些軍事。否則也不會好此調調,弄出了龍虎二衛來,當初亦不會那麼氣憤,非要殺掉老熊洩憤不可了。

    周寧見狀暗暗鬆了口氣,整軍退了下去。他自思絕難比的過龍驤衛,眼下的情形已經讓他十分滿意。

    虎賁衛退了場,老魏自是照舊登場表演了一番騎射,又贏得了滿堂彩。他這段時間在算計著王銳的同時也沒落下功夫。倒也著實令人佩服。

    接下來自然該到了龍驤衛地表演時刻。小皇帝、信王、朱純臣、朱月影以及老魏等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充滿了期待,只不過期待的含義有所區別罷了。讓眾人感到有些奇怪地是直到現在校場中還看不到龍驤衛眾軍的半點影子……

    在眾人略帶詫異的目光注視下。王銳朝史梁輕輕點了下頭。

    史梁在馬上插手施禮示意得令,隨後將手中地令旗用力一揮,頓時一陣低沉的戰鼓之聲在校場之中響了起來。

    那是事先早已在校場邊佈置好地一百面足有桌面大小的戰鼓,由一百名健卒用槌擂響所發出的聲音。

    隨著戰鼓的擂響,猛然間三聲號炮響起,隨之龍驤衛的營門大開,一隊鐵騎方陣當先湧了出來。

    打頭的是由一百騎兵組成的1010方陣,每名騎士的手中都執一桿龍驤衛地明黃龍旗。

    一百匹高大地戰馬身披重甲,每名騎士亦是全副披掛。但見這一方陣繞了一個***,然後由左至右緩緩從點將台前通過。每一匹馬、每一個人、每一桿旗俱是橫豎成線絲毫不亂,連馬的步點都毫無二致,就如同是一人一般!

    這自然主要是史梁地功勞,他出身於三千營,最擅長的就是騎兵。在有了王銳魔鬼訓練底子的基礎上,他將這種方法依葫蘆畫瓢一樣引入了騎兵,也不知下了多少苦功才練成了今天這樣。

    緊跟在旗陣後面的是由五百普通騎兵組成的1050方陣,一樣是整齊劃一步調一致。

    當這一方陣通過點將台時,領頭的將佐一聲令下,五百騎士猛地同時戰刀出鞘,平屈右臂直立而握,頓時豎起了一片整齊的刀林。

    下一刻,五百騎士已是齊齊側頭目視台上,同時握刀的右臂平扣胸前行騎士之禮。目光與刀光交相閃耀間,一股凜然的肅殺之氣直衝向天!

    還沒等眾人從震駭中反應過來,咚咚的戰鼓聲中,五百騎士猛然間齊聲暴喊道:

    「皇上萬歲!」

    「大明萬歲!」

    「大明之軍萬歲!」

    雖然只有區區的五百人,但此時氣勢如虹地暴喊出來,直如同山呼海嘯一般。幾乎同時間五百戰馬也和著主人引頸長嘶,瞬時眾人只感到猶如置身於千軍萬馬之中一樣!

    朱由校忍不住從龍椅上一下站了起來,眼中射出激動與狂熱的光芒。他雖然早就料到了王銳必會給自己帶來一番驚喜,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驚喜竟能是這般強烈。

    一切都不必多言,僅看龍驤衛這開頭的表現,現在已確實可當得真正的精銳之師無疑!他實在想像不出王銳是如何辦到的,又怎麼能想出如此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檢閱方式。

    信王的眼中也全是興奮和激動之色,他雖說知道壓軸的好戲還在後面,可沒想到開頭的花樣已如此奪人心魄。

    朱純臣的目光閃動,顯然是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興奮。乘龍快婿有如此表現,他這個老丈人豈有不樂歪嘴的道理?只不過不便當眾讓旁人看出來罷了。

    朱大小姐就沒那麼多顧忌了,她現在看著未婚夫的目光已只能用癡迷來形容。

    老魏則目光陰沉,不知是否在暗暗後悔當初自己舉薦王銳當這龍驤衛大將軍之舉。如果現在真的有後悔藥賣的話,他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買下來……

    騎兵方陣之後是三個五百人的步兵方陣,這次讓人眼前一亮的是所有士兵的手中持的並非是刀槍劍戟,而是一種類似於鳥銃的武器,只不過比起鳥銃來要更加漂亮和有氣勢得多。

    不用說,這就是新式的燧發火槍了。在有了水力的鑽、鏜床和「墮鋼」鑽頭大大提高了生產效率,軍器局的密切配合以及王銳銀錢的攻勢下,短短一個月的功夫,三大煉坊與軍器局竟真的成功生產出了1500支燧發火槍,初步形成了量產,這其中無論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都是絕對無法辦到!

    三個方陣依次通過點將台,每個方陣通過時,士兵都雙手舉槍前伸,腳下走出的是眾人從所未見過的正步,同時口中山呼萬歲。僅為了操練這正步,王銳與眾軍就不知花費了多少心血。

    但現在這一切都值了,從所有人震駭的目光中,龍驤衛眾軍已從心底感到了自豪和驕傲!

    騎兵方陣在前,三個步兵方陣在後,在校場上整齊地排開。戰鼓聲也逐漸低了下來,但眾人知道好戲才剛剛開始而已,真正的高潮還在後面。

    果然,正當人們暗暗琢磨著下面還有什麼新鮮花樣的時候,忽然虎賁衛中有人抬手指著天空忍不住喊了出來。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去,頓時再次臉現震駭之色。

    但見碧空中數十架飛天神翼由遠及進而來,片刻間就已到了校場上空,在空中往復盤旋,就像是展翅翱翔的雄鷹一樣!

    「皇上萬歲!」

    「大明萬歲!」

    「大明之軍萬歲!」

    校場中龍驤衛的四個方陣猛然間又爆發出山呼海嘯般地吶喊……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42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兵工廠

    王銳雖然一眼就看出了老魏的意圖,但現在卻不能當面退縮,否則說不定就會給小皇帝留下個怯戰的印象。由此也可見老魏此招的陰毒,我就是明擺著挖個坑給你,你不跳也不行!

    如果是放在兩個月以前,王銳可能會真的頭痛,答應不是,不答應更不行。但此時他已不再怕老魏的彫蟲小技,心說老閹狗,你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機會啦!若當初在李永貞府上時你用調我入遼東這招來借刀殺人的話還真是不好應付,但眼下才想起來已經是晚了!

    他暗暗一笑,跪地昂然說道:「皇上,蒙魏公舉薦,臣願親率龍驤衛往遼東擊寇!誓要掃平建虜,光復我大明河山!」

    這一番說得慷慨激昂,連他自己都差點相信是真的。旁人也大都露出了激動的表情,王銳和龍驤衛今天給人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所以的人都堅信只要他和他的這支精銳之師出馬,就一定能給猖獗已久的建虜鐵騎以迎頭痛擊。

    大明朝在對建虜的軍事中一直處於絕對的下風,他們真是太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了!

    朱由校的眼中也射出愈加興奮的光芒,顯得更為意動。他當初命王銳將龍驤衛練成精銳之師之舉雖然並非是玩笑,但無論如何也沒料到竟能做得這般出色,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想。僅憑今日的演武,現下他已對王銳和龍驤衛有絕對地信心。遼東之事是壓在他心底最大痛處。他又何嘗不希望有一天能驅逐建虜光復失地?

    只是他在軍事上並非白丁,儘管對王銳和龍驤衛的表現滿意之極,可也沒被沖昏了頭腦,隱隱感到若是現在就將這張王牌打出去的話,未免有操之過急之嫌。

    老魏卻暗暗皺起了眉頭,他才不相信王銳會看不出自己的真正用意。之所以出了這麼一個難題。就是想讓其難受,答不答應都會感到難以選擇。眼下對方竟如此痛快地主動請戰,反倒是讓老魏感到狐疑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聽得一旁的朱純臣不急不緩地開口道:「皇上。不知可否容臣說上幾句?」

    他的祖上是明成祖朱棣手下地第一猛將,可說是正八經地名將之後。為人又一向沉穩練達,在朝中頗有威望,所以聽到他開口,朱由校自是十分高興。

    「成國公請但說無妨,朕正想聽聽眾位卿家的意見!」朱由校立刻笑著點頭說道。

    朱純臣應了聲是,不慌不忙地說道:「皇上,今日演武令臣亦感大開眼界。實是振奮之極。天武神槍固然威力無匹,龍驤衛固然堪稱無敵之師。但更難得的是天祐我大明,因此才降下了威武侯這等奇才!呵呵,常言道舉賢不避親。威武侯雖為臣婿,但臣此言絕非出自私心,而是憑心而論,還望皇上明鑒!」

    眾人聞言不禁笑了起來,但卻無人認為朱純臣對王銳的誇讚之言有任何過分。這個神奇地年輕人自從飛天神翼一事開始就屢創奇跡,即便是將其視為眼下頭號心腹大患的老魏也不得不說一個服字。並深悔為何沒能將之攏入到自己的袖中來。

    朱由校哈哈一笑道:「成國公所言極是。朕亦深以為然,並對你也羨慕得緊吶!哈哈……」

    聽他的口氣。似乎是非常遺憾自己的年齡太小,沒有女兒能將王銳招為駙馬一樣。

    眾人聞言險些哈哈大笑起來,但卻沒那麼大的膽子,只好憋住了苦忍。

    朱純臣瞥了一眼略顯尷尬和老臉微紅的王銳,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皇上聖明!以臣之愚見,威武侯雖堪稱帥才足當大用,龍驤衛亦乃無敵之師必克建虜,但眼下天武神槍剛剛初成,儘管鋒芒畢露,卻仍遠未到最佳之境。若現在就將其調往遼東擊寇,恐有些操之過急,難以取得最佳戰果。不若再加以磨礪並積蓄力量,待時機成熟時再以雷霆萬鈞之勢出擊,如此必能收到奇效,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以他的精明老辣,又豈能看不穿老魏地小小伎倆?他當然不能眼看著愛婿被人如此欺負,因此見王銳無法退縮,當下就出言為之解圍。不過他說的話也並非是違心之言,亦都是老成謀國之見。

    朱由校聞言頻頻點頭,呵呵一笑說道:「成國公說地是,眼下龍驤衛雖鋒芒初露,但仍羽翼未豐,出遼東擊寇一事的確不易操之過急。況且朕有龍虎兩衛,總得等兩衛俱成,到時才能兩翼齊飛,一舉蕩平建虜賊寇!」

    老魏在一旁急忙接口道:「皇上聖斷,此事是老奴心急了!皇上適才所言極是,若虎賁衛能有天武神槍,老奴保證亦能將其調教成真正的精銳之師。到時候龍虎二衛兩翼齊飛,皇上何愁大事不成?」

    他一見朱純臣開了口,就知道自己的詭計已無法得逞。但他也不以為意,心下已有了另一番計較。

    待聽了皇帝的話,他當即順著桿就往上爬,想讓虎賁衛也能夠裝備上天武神槍。在他看來龍驤衛今日如此大出風頭,全憑的是那些犀利的火槍。如果虎賁衛能有此利器,也絕不會比對方差到哪去!

    這就是人性的弱點了,對於失敗總是喜歡進行外部歸因,不認為自己有問題,而是會找各種客觀理由。他也不好好想想就憑自己地那點能耐,就算是有了燧發火槍,又怎麼可能有本事將虎賁衛調教成龍驤衛那樣?

    只可惜老魏同志不會這麼認為,有便宜不佔又豈是他老人家地性格?

    如果不是老魏地話,就憑今日地演武表現。朱由校絕對會將虎賁衛也一併劃歸到王銳的麾下。

    但老魏前段時間悉心照顧病情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又博得了小皇帝的很大歡心。所以朱由校眼見他今天雖然輸了,但是表現的卻很大度,而且似乎處處都在為自己著想,當下也就不忍再讓其傷心。

    於是略一猶豫後,朱由校朝王銳問道:「不知王卿意下如何?」

    王銳心中冷笑一聲。但表面上卻仍然淡淡一笑說道:「皇上放心。這天武神槍不但會裝備虎賁衛,將來還要裝備所有地大明之軍,如此方能揚聖上神武之威!」

    他心知身為帝王最忌諱地就是大將專軍專權,自己若是抱著燧發火槍不放。立刻就會引起皇帝的猜忌。到時候非但沒有功勞,反倒會面臨不測之禍!

    對於虎賁衛裝備燧發火槍他並不擔心,因為畢竟槍是死的,而人是活的。龍驤衛能有今日不知耗費了他多少心血,又豈是像老魏同志想地那樣,有了燧發火槍就能趕上?

    況且他和龍驤衛都不會在原地踏步不動,而是會不斷前進。燧發火槍只是個開始而已,今後自然還會有更新更先進的火器不斷湧現出來。

    只要虎賁衛不在自己控制下一天。即便是有了燧發火槍,他也會始終保持龍驤衛在裝備和戰術上對其的巨大優勢。正因為有此絕對的信心。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向小皇帝做了保證。

    朱由校聞言大喜,哈哈笑道:「好,王卿所言極是!但不知你下一步打算如何做,可否說來與朕聽聽?」

    王銳心中暗喜,當下將早已準備好的條陳遞了上去。

    在這個條陳中,他首先說的就是此番天武神槍的面世,信王、李永貞、姚福欣、林斌、張聖泉等人的功勞。對於自己地功勞他卻半點不提,因為事情在那裡明擺著。他肯定是佔著最大的功勞。別人想搶也不可能搶去。

    其次就是為了真正實現天武神槍地高效量產和大大地降低成本,他向小皇帝建議專門成立火器局。完全從軍器局獨立出來,全權負責天武神槍的製造和新式火器的研發。

    在這一點上他當然也包含了私心,那就是要將這個火器局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徹底擺脫老魏的掣肘。

    另外就是因為飛天神翼和天武神槍已經造成了極大的轟動,想必建虜在京師的探子會將這個消息傳回去。若是對方由此而做了充分的準備,到時候在戰場上恐怕就難以再收到奇效。

    為此必須加大新式火器研發和製造地力度並搞好後續地保密工作,這樣一來建虜的消息就早已落後,如果再以之制定對策,必定會落在空處,己方卻可以利用此點令敵人大大地上一個惡當。

    其實王銳早就已經想過飛天神翼和燧發火槍地消息肯定會洩露的問題,不過他卻並不太擔

    一來因為這個時代的通信實在是原始和落後,等到建虜接到了探子的消息並加以確認的話,沒準已經是幾個月後的事情了。在這段時間裡,他有絕對的信心可以令火器的花樣和戰術再上幾層樓,到時給敵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二來由於觀念的限制,建虜即便是得到了燧發火槍的消息也未必會放在心上。他們從未將明軍的火器放在眼裡,只迷信自己天下無敵的騎射功夫。

    這一點歷史上早已從清朝皇帝的身上得到了印證,如果康熙和乾隆等幾個滿清皇帝能夠承接明朝留下的大好火器底子而大力發展此項優勢的話,又如何日後會反被人家的堅船利炮轟開了國門?這對於曾經掌握著世界上最先進火器技術中國來說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儘管王銳沒太將洩露消息的事情放在心上,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做了精心的準備。由於條陳的內容太多而且事關重大,所以皇帝也不可能當場拍板。於是當天回去後朱由校即刻召集了信王、成國公、定國公、王銳、老魏以及一班閣臣共同商議這些事項,幾天後才將所有的事情都定了下來。

    因為這一次地演武太過震撼。王銳和龍驤衛的表現只能用無可爭議來形容,所以基本上無人敢再當著皇帝的面來提反對意見,只是略微提了些修改的建議而已,事情差不多全部按照王銳的預想而達成。

    首先是對諸人的封賞,王銳雖然沒有加官進爵,但也恩加三等。眼下已經是一等候並世襲罔替。同時賞黃金萬兩。良田千傾。

    姚福欣授工部左侍郎銜,主持火器局與飛翼局。他這一次可算是押對了寶,從小小地六品主事一躍變成為三品地左侍郎,並且同時執掌新設的兩局。真可謂是一步登天了。為此這傢伙連做夢都會笑醒過來,更是下定決心繼續緊抱住王銳的大腿。

    林斌和張聖泉也都升為火器局主事,自是主持新式火器的研發。他們從小小地工匠一躍成為了六品主事,心中的高興與感激自不必提。

    另外小皇帝採納了王銳的建議,新設了兵工廠(這可不是工廠的意思!),由李永貞任掌印太監,下轄火器與飛翼局這飛翼局是小皇帝主動提議所設立,因為那日他已親眼看到了天空中成群飛天神翼的壯觀景象。相信其必能像王銳所說的那樣將來發揮出巨大的作用,所以愈加重視起此事來。已經完全改變了當初只是覺得好玩的想法。

    可是他身為堂堂地九五之尊,自然不可能真的將大明之軍飛天神翼地製造全部包了下來。況且他就算是想這麼幹,以一人之力也絕無法辦到。因此他主動提出設立了飛翼局,暫時由姚福欣一併主持,並調了雷振海來做主事,主要負責帶人進行飛天神翼的製造。

    最後就是關於錢的問題,這一點與王銳所想的果然也一樣。有了演武的成績,他自然很容易地就「忽悠」的小皇帝心甘情願地掏腰包。二話不說就從內庫撥了20萬兩銀子給兵工廠。姚福欣也痛快得很。立刻就將拖欠三大煉坊的銀子給如數全部還上。

    說到這裡就要談談有關於皇帝「私房錢」的事情,實際上到了這個時期。內庫與國庫已是完全兩碼事,並非像有些人想地那樣,皇帝要花錢只需從國庫拿就行。

    到底這個內庫與國庫怎麼區別呢?皇帝地財產和公家財產是怎麼收支與分配的呢?

    其實明代建國伊始,是只有內庫地,內庫即國庫內庫共有十庫。

    1、內承運庫,貯緞匹、金銀、寶玉、齒角、羽毛,而金花銀最大,歲進百萬兩有奇。(屬於戶部)

    2、廣積庫,貯硫黃、硝石。(屬於工部)

    3、甲字庫,貯布匹、顏料。(屬於戶部)

    4、乙字庫,貯胖襖、戰鞋、軍士裘帽。(屬於兵部)

    5、丙字庫,貯棉花、絲纊。(屬於戶部)

    6、丁字庫,貯銅鐵、獸皮、蘇木。(屬於戶部)

    7、戊字庫,貯甲仗。(屬於工部)

    8、贓罰庫,貯沒官物。(屬於戶部)

    9、廣惠庫,貯錢鈔。(屬於戶部)

    10、廣盈庫,貯絲、紗羅、綾錦、絹。(屬於工部)

    明代初期,田賦的並不徵收金銀,而是徵收糧食,只有礦稅等是金銀形式上繳,放入內承運庫,偶爾有田賦折合成金銀的,送往南京作為武將的俸祿。在這段時期,內庫就是國庫。

    正統元年,英宗允許將一部分漕糧折為金銀,每年一百萬兩銀為額度,就是所謂的「金花銀」。這些錢全部放入內承運庫,不再送往南京。除了十來萬兩銀作為武將俸祿外,其他全部歸御用。

    至此,內承運庫充當了國庫和皇帝小金庫的雙重作用。一部分為京中武將提供了工資,一部分變成了純粹皇帝的私人財產。值得注意的是,從此戶部對內承運庫的資金沒有任何權力支配了。

    正統七年,設立了戶部的太倉庫,真正的國庫正式建立。從此有了國庫和內庫的正式區別。可笑的是,皇帝們有了自己的私人倉庫後,便想法設法把錢從太倉庫轉移到自己的內庫,並且橫徵暴斂,想著法子增加自己的私房錢。

    皇帝充盈內庫的手段主要有兩個,一是巧設各種名目從歲入與太倉庫截流,二就是在各地派設稅監,竭盡一切所能往自己的腰包裡摟錢。正是這一做法,從根本上毀壞了明朝的賦稅制度。

    與捉襟見肘的國庫相比,皇帝的內庫裡從來就不缺錢。李自成攻破京師時,從內庫裡劫掠的白銀就有七千萬兩!而明朝一年的歲入最高時也就四、五百萬兩左右,由此就可見皇帝的私人腰包裡是多麼有錢!

    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皇帝寧可丟了江山、性命,竟也死抱著這些錢不用。試想一下若是隨便給國庫裡撥個千八百萬的救一救急,又何至於最後落得個國破人亡的下場?

    王銳很清楚這一點,因此才會想方設法也要從小皇帝的腰包裡掏出錢來。當然,這可不是僅憑著「忽悠」就能夠做到,你必須拿出成績和真本事來打動他才行,而龍驤衛和天武神槍的成功就使他做到了此點。

    有了體制和錢的保障,王銳馬上就投入到進一步的火器改良工作之中,他與林斌首先商議的就是盡快設計製造騎射燧發火槍和線鏜槍的問題。

    他以自己的見識,對騎兵用的火槍提出了兩點建議和要求。一是整體的槍身要更短、更輕便,二是最好能夠雙管連續擊發。

    因為騎兵若想再次裝填彈藥的難度太大,所以如果能雙管射擊兩次的話,將極大地提高戰鬥力。

    對於線鏜槍王銳的要求並不高,主要是解決射程和精度問題。因為線鏜槍的裝填速度很慢,大批量的生產意義不大。但他所設想的是在軍中增加特種射手的戰術,由持有線鏜槍的神槍手對特種目標進行精確打擊,有時候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這也毫不稀奇,只不過是將現代狙擊手的戰術引用過來罷了。

    雙管火槍雖說與單管火槍有所區別,尤其是擊發裝置上需要重新設計。但有了先前打下的堅實基礎,這也難不倒林斌,他很快就射擊製造出了樣槍,並成功進行了測試。

    雙管騎兵火槍長約1.2米左右,重量不到10斤,能夠連續射擊兩次。儘管射程有所略微降低,但能連續射擊兩次卻足以彌補這一點小小的缺憾綽綽有餘。試想一下騎兵拿上這麼一支能夠快速射擊兩次的火槍,將會有多大的威力?若是每個人再帶攜帶上兩支、三支……甚至更多呢?

    史梁對此自然是最為興奮不已,當演武那天他看到火槍手將火牛陣摧枯拉朽般地摧毀之時,自豪的同時也為騎兵感到了一絲悲哀。身為騎兵出身,他當然不願意看到騎兵今後就如此衰落下去。

    但騎兵火槍的出現卻有如給他打了針強心劑一樣,他大喜之下立下決心,定要打造出一支可以橫掃天下的火槍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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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43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王銳的冬季攻勢(上)

    常言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看,但不幸的是王銳眼下雖然已經有兩個妻子兩個妾,可是丈母娘卻找不到一個,好歹還有朱純臣這麼一個老丈人。

    所幸的是朱純臣對這個女婿也是越看越愛看,簡直可說是滿意之極。

    這不,正在成國公府為王銳慶賀的酒宴上,他又對愛婿誇讚不絕。只不過他這次誇的既不是王銳演武時出色的表現,也不是龍驤衛和天武神槍,而是其特意給自己送來的一些東西。

    眼下已經是嚴冬季節,但王銳來時卻給老丈人的府上送來了一車車在這個季節本來絕不可能看到的蔬菜瓜果。

    狼桃(番茄)、辣椒、黃瓜、茄子、馬鈴薯、圓椒、西瓜……等等不一而足,直把見識多廣的朱純臣都看傻了眼,連誇愛婿當真是無所不能!

    要知道這些東西在夏、秋季節是不稀罕和不值什麼錢的,但現在可是冬天,這些應該是有多少錢也絕不可能買得到的東西才對。真不知道王銳有何等神通,竟能搞到這等新鮮的蔬菜瓜果來?

    如果是在現代,這當然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正是由於溫室大棚蔬菜種植技術的出現,才使得我們的「菜籃子」格外豐富起,一年四季都能吃上各種的蔬菜瓜果。

    可這在明朝這可就算是件奇事了,別說是普通老百姓了,哪怕你就是皇帝,頓頓可以山珍海味大魚大肉,但也絕無可能有口福吃到反季節的蔬菜水果。道理很簡單,因為這時還遠遠沒有溫室大棚蔬菜種植技術這種逆天的玩意出現。

    但別忘了我們的王大官人可是強大無比的穿越者,自然知道若是能將這種逆天的技術移植到古代來的話,不但能解決自己的口福問題,而且更是奇貨可居。絕對能大賺一筆。因此自從當初封侯拜將之後,他就已經開始打算並暗中動作起來。

    當時小皇帝賞賜給了他幾百頃良田,他自己當然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所以全權交給了管家謝成來負責。

    除了一半多用於租佃以外,他吩咐謝成專門留出了200頃地,準備試驗溫室大棚蔬菜種植技術。

    這種技術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是那麼簡單,其它地都還好說,對於明朝這個時代來說,最難解決的還是玻璃或者塑料薄膜的問題,沒有這兩樣東西,溫室大棚根本就建不起來。

    塑料薄膜是不用去想了,在沒有真正進入到工業革命之前。這玩意是不可能搞出來地。玻璃在這個時代雖然已經出現,但也僅限於一些小巧的製品,離大量製造大塊的透明平板玻璃還遠。

    無奈之下王銳只好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尋找到替代品,讓他高興的是謝成找來了一種被稱為「琉璃紙」的紙張。這種紙非常薄。但卻堅韌,透光與透氣性都很好,通常被富貴之家用來做窗戶紙。可最大的缺點就是保溫性太差,遠遠無法和玻璃或塑料薄膜相比。

    但這已經足以令王銳高興了,他立刻吩咐謝成安排人建起了這種「琉璃紙」的大棚。為了解決保溫的問題,一方面大棚內挖了足夠多的地火籠,另一方面天黑或者天氣極冷時,大棚外面會覆蓋一層厚厚的油布來保暖。並且頂棚做成了可活動地,天暖或陽光充足之時,就打開頂棚讓作物能夠得到更加充分的光照。

    這一切都是王銳放手讓謝成去辦。他只是指點和偶爾抽空去看上一看。

    謝成在當管家之前就曾給謝家管理了近10年的莊園,不但經驗豐富。而且也是莊稼活的好把勢。

    他對侯爺所說地這個溫室大棚種菜的想法既震驚又佩服得五體投地,心知這絕對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如果真能成功的話,其中的意義和好處只能用難以估量來形容。

    因此謝成投入了大量的熱情,待大棚建好之後,他就帶著大批有豐富經驗的莊農開始了種植試驗。從育苗、移株到溫度、濕度的不斷嘗試等等不一而足,並且很快尋到了些竅門,積累了不少的經驗。

    事情當然不會就那麼一帆風順。儘管謝成和這些莊農都是莊稼活的行家裡手。但搞溫室大棚種菜畢竟也屬於第一批吃螃蟹地人。除了王銳一些含糊的指點之外,毫無前人地經驗可以借鑒。完全要*自己的摸索,所以遭受些挫折與失敗自然是再正常不過。足足200頃大棚,第一批收穫的蔬菜瓜果簡直是少的可憐。

    但這已經足以讓王銳和謝成興奮不已了,不管怎麼說,這已證明了這種替代品的「琉璃紙」溫室大棚完全可行。只需要再不斷地試驗和積累經驗,就必定能獲得最後的成功。

    於是謝成與莊農們又信心百倍地開始了第二輪的試驗,有了前次的失敗積累,這一回又進步了許多。雖說產量仍然不盡人意,但已能滿足王銳地初步需求。

    事情果然如王銳預料地那樣,侯府莊園的這些反季節新鮮蔬菜瓜果一面世,立刻就在京師引起了新地轟動。天武神槍雖說是厲害,但那離大多數人都太遙遠,也沒興趣去親身體會它的威力。

    但是這新鮮的蔬菜瓜果就不一樣了,這可與每個人的生活都密切相關,又有誰會不喜歡?

    於是這一下可熱鬧了,那些以前根本就沒將王銳這個「草根」貴族看在眼裡的王公貴族們的態度突然就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或是走朱純臣的門子,或是直接與王銳套交情,都願意出高價來買這些新鮮的蔬菜瓜果。只要威武侯肯答應這一冬天裡都能提供充足的貨源,價錢隨便他開!

    王銳對此早已有了打算,除了小皇帝、成國公府肯定是無償供應外,對於那些主動示好的王公貴族們的要求也一概滿足,而且所有的新鮮蔬菜瓜果或無償贈送,或平價供應,絕不是趁機賺錢。

    這一招可說是立刻收到了奇效。一時間威武侯在京師上層的社會***裡好評如潮,的確籠絡了不少王公貴族地心。

    王銳自然也不會全做賠本的買賣,他在將新鮮的蔬菜瓜果對王公貴族們幾乎是大派送地同時。還高價供應給各大酒樓。雖然不能說賺了個盆滿缽滿,但也足以收回他人情的投資有餘。

    就這樣,他在這個嚴寒的冬季用反季節的新鮮蔬菜瓜果發起了第一波公關攻勢,並且成功收到了奇效。

    當然,對於各方對如此逆天東西的疑問,他又照舊推在了仙家典籍之上……

    酒宴結束後,朱純臣將王銳單獨叫到了書房之中。這是翁婿二人頭一次的單獨會面,王銳也忍不住略顯緊張。

    待下人獻上香茗,朱純臣呵呵一笑率先開口道:「想不到賢婿不但文武全才,而且連百家生計之事亦如此專精。當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哈哈,月兒能嫁與這等俊才,可真是她的福氣!」

    王銳微微一笑謙遜道:「岳父大人過獎了,此乃雞鳴狗盜之小技。讓您見笑了!」

    朱純臣將手一擺笑道:「賢婿不必過謙,這可不是什麼雞鳴狗盜之小技,將來有一日若能推廣開來,可是造福我大明黎民百姓的大事!」

    王銳點頭笑道:「岳父大人說的是,此事眼下仍在試驗之中。日後如能大成,小婿必不會敝帚自珍,而是以之造福黎民百姓,岳父大人放心便是!」

    朱純臣滿意地點點頭,笑著連說了幾聲好,隨即微笑沉吟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

    王銳心知他可能有事要說,只靜靜地在一旁品著香茗等待。

    果然。少頃後朱純臣忽然開口問道:「那日演武,龍驤衛與天武神槍的確是令人振奮!但不知賢婿以之對付建虜鐵騎真地有絕對把握麼?」

    王銳不知他為何會有此問,略一沉吟後方才開口道:「自古兵凶戰危之事,亦無人敢言必勝!但天武神槍確是建虜鐵騎的剋星,若能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小婿倒是敢誇口定能令敵人吃上一個大虧!」

    朱純臣點了點頭,緊盯著王銳說道:「我對賢婿也有絕對的信心!但你眼下的風頭太勁,這可非是什麼好事。還需謹慎謙抑。以防被人所乘才是!我大明飽受建虜之苦,上至皇上。下至黎民百姓,無人不希望有朝一日能克平外敵,收復遼東之地。所以說賢婿他日一旦與建虜一戰,必是只能勝不許敗,否則情勢危矣!因此若無絕對地把握,賢婿萬勿輕易請戰,這一點要切記切記!」

    王銳聞言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年輕氣盛好大喜功,仗著龍驤衛與天武神槍之利貿然請戰,因此這才出言提醒,心下不由得暗暗感激。

    於是他用力一點頭應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省得其中的利害,定會謹慎謙抑,慎重初戰!」

    朱純臣笑著點頭,臉上的神情放鬆下來。他剛想再說什麼,忽然一個下人在門口稟告,說是有客來訪。

    「賢婿稍坐,我去去就來!」他朝王銳說了一句,隨即轉身出了書房。

    王銳一個人枯坐不免感到有些無聊,於是起身在書房中轉了起來,信守從書架上取了幾本書翻看。

    朱純臣貴為國公,且又是世襲相傳,家中藏書之豐自是遠非他這個新晉沒多久的侯爺可比。

    王銳翻了幾本書,突然發現了一本宋刻孤本的《忘憂清樂集》,大喜之下連忙取了下來細看。

    這《忘憂清樂集》乃是由南宋御書院棋待詔李逸民所編撰,書因宋徽宗「忘憂清樂在枰棋」的詩句得名。收有北宋仁宗趙禎、中翰林學士張擬撰的《棋經》十三篇,宋徽宗趙佶御制詩一首,南宋初年劉仲甫撰的《棋訣》四篇,張靖撰《論棋訣要雜說》一篇,以及《孫策詔呂范弈棋局面》、《晉武帝詔王武子弈棋局面》、《明皇詔鄭觀音弈棋局圖》、《諸國手野戰轉換十格圖》和開局棋勢諸圖譜。

    李逸民把有關圍棋的前人撰述以及歷代流傳下來的著名棋局、弈譜收集起來,加以編次,形成了一部較系統地著作。這也是現存最早的比較系統完整地刻本圍棋著作。

    宋刻孤本地《忘憂清樂集》在現代可是國家圖書館的國寶,王銳前世時哪裡有機會能得見?此刻在這裡竟能發現這寶貝。他自是要親自拿來開一開眼界。

    正當他看得有些入迷之時,忽然聽到書房的門被推開,隨即一陣輕微地腳步聲來到了他的身後。

    王銳以為是朱純臣回來了。於是將書一放轉身笑道:「岳父大人,請恕……」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猛然看清楚了身後之人哪裡是朱純臣?卻正是他未婚的妻子,朱月影朱大小姐!

    此刻這個絕色佳人正略帶嬌羞地看著他,眼中卻充滿了欣喜和頑皮地神色。

    王銳沒想到會與她在這裡相見。吃了一驚後略顯尷尬地笑道:「原來是朱大小姐,呵呵,在下唐突了,還望小姐海涵!」

    朱月影盯著他看了足有片刻,直到看得王銳心下有些發毛,這才俏皮地嫣然一笑說道:「剛剛你不還是岳父大人叫得如此親熱嗎。怎地轉眼又這般客氣起來?」

    她可不是碰巧來這裡地,而是事先就知道了王銳來府,所以撒嬌纏著父親想要和情郎單獨見見面。

    朱純臣對這個大膽而又荒唐的寶貝女兒毫無辦法,無奈之下也只有答應下來。適才他只是尋了個借口避開而已。給這一對小夫妻製造個單獨見面地機會,也好說說體己話。

    王銳聞言不由得暗暗苦笑,說句實話,他現在對這個朱大小姐仍然感到有些陌生,實難相信這個絕色佳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子。

    眼下見她話中似有故意刁難的意思,他不禁心中微微有氣,當下不鹹不淡地說道:「現下你我二人還未成婚,在下當然不敢失了禮數。大小姐乃是國公千金,銳又豈敢有絲毫不敬?」

    朱月影聞言面色一變,聲音微顫著說道:「難道公子對我如此客氣只是因為月影是國公地千金。而不是別的原因麼?」她情竇初開,一顆心早就牢牢繫在了王銳的身上。自那日演武後。更是對大顯神威的王銳愛極,芳心念茲在茲地全在情郎地身上。她以為憑自己的絕色容顏、身份和一片癡情,對方肯定也是一樣喜歡自己。

    自當初在棋社分手直到二人定親後,他們還從來沒再有單獨相處的機會。所以今天朱月影才會纏著父親懇求,就是想與情郎獨處,好一敘情話和訴一訴相思之苦。

    但王銳冷冷淡表情和話語似乎在說他完全是看在國公千金的份上才答應了這門親事,根本不是喜歡自己。這彷彿一下擊碎了朱月影的所有美好幻想,令她的聲音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王銳哪裡懂得她這些小女兒的心思?還以為朱月影在耍大小姐的刁蠻脾氣。於是仍冷冷地說道:「就這一點已經足矣。大小姐還希望是什麼原因?」

    朱月影的身子微微一震,臉色變得刷白。面露淒然之色低聲說道:「罷了,既然公子如此絕情,月影的一片癡情又有何意義?公子對這門親事不必勉強,月影自會稟明父親,來日將那婚約取消了就是!」

    這回輪到了王銳地身子一震,忍不住失聲說道:「什麼?」

    朱月影此時的芳心已碎,花容慘淡,不由得淒然一笑垂下淚來說道:「此事原也怪不得公子和旁人,全怪月影自當日一見後就將一片癡心繫於公子地身上,這才懇求父親提起了這門親事。月影原以為公子亦與我一樣,哪知道卻是我自作多情!公子放心,月影絕不會強人所難,自會告訴父親是我不願再提這門親事,絕不會遷怒到公子的身上便是!」

    若是換了一般的女孩,即便是如此傷心,也絕不肯將自己的心事都說出來。朱月影卻是敢愛敢恨的性格,雖然是傷心失望之極,但仍一股腦將自己的心事都說了出來,這才感覺好過了許多。

    王銳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門親事是因為眼前的這位絕色佳人對自己一片癡情,這才向父親提起。

    他的腦海裡一瞬間想起來二人當日在棋社相遇時地情形,以及自重逢後每一次相見時朱月影地那欣喜與嬌羞的表情,這一刻才恍然明白了一切地緣由。

    眼見佳人的花容慘淡,他心中的柔情頓生,不禁暗罵了一聲自己混蛋。

    待看到朱月影說完後面現決然的神情,轉身就要走,王銳忍不住心下一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喊了聲:「月兒!」

    朱月影的身子微微一顫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輕聲說道:「公子還有什麼事麼?」

    王銳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輕輕歎了口氣苦笑道:「月兒誤會我了!想當初銳只是個窮書生而已,月兒是天仙般的人物,我又哪裡敢有非分之想?自那日重逢後,我也是高興之極。待到王爺與定國公來說媒,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又怎麼可能不願意?適才是我不好在與月兒鬥氣,還望月兒大人大量莫怪才是!」

    他邊說邊暗暗罵了聲自己簡直是肉麻,不過眼見佳人完全因為自己才傷成這樣,心生歉意之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朱月影輕輕驚呼了一聲倏地回過身來,臉上露出驚喜之極的神色說道:「公子說的是真的?你……不會是在哄月影開心吧?」

    王銳看到朱月影的這個表情,真切地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情意,心中不由得感動。這才醒悟過來眼前的佳人可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原該愛護呵護才是,又怎麼去忍心傷害?

    就在這一瞬間,先前的陌生與隔閡的感覺已然不翼而飛,二人間的感情一下子就被拉近。

    他微微一笑,輕輕用力將朱月影拉入到自己的懷中,撫摸著她的秀髮歎道:「銳有何德何能?竟能得月兒天仙般的人物垂青,又夫復何求?我自然不會騙月兒,而且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惹月兒生氣了!」

    朱月影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變化,一顆心歡喜得彷彿要炸開來一樣。

    她雙手輕輕環抱住王銳的腰,將俏臉深埋入情郎的懷中嬌羞地說道:「月影竟讓父親主動去提親,公子不會笑話人家不知羞恥吧?」

    王銳鼻間聞著淡淡的處子幽香,感受著她動人嬌軀的熱力,心中不由得一蕩。當即扳過懷中佳人的俏臉,深深吻上了她微微顫抖的紅唇……

    這是我們的王大官人發動的冬季又一波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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