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混在明朝 作者:紅色四月 (連載中)

 
ivyyahui 2009-4-28 11:40: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50041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0
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靡亂瘋狂夜(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銳竟可恥地被尿給憋醒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小睡,他的酒也醒了少許,但頭仍不免感到有些昏沉沉的,喉嚨間也是一陣乾渴,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身在何地。

    呆愣了片刻後,王銳才猛然警醒過來,這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而他正身處於自己的新房之中!可是怎麼只有他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丁苑雪和白菲嫣這兩個佳人卻不見了蹤影?

    王銳使勁晃了晃腦袋,讓自己變得更清醒一點。他遊目四顧,確認房中只有自己獨自一人。兩支粗大的喜燭火苗突突跳動著,將他的影子投射在牆上,也顯得那麼形單影孤。遠處的院落裡隱隱傳來喧鬧之聲,似乎飲酒的眾人還沒有散。

    他慢慢回憶起了自己醉倒前與兩個佳人的香艷一幕,不由得心頭一熱,心說難道是這兩個小妮子因為害羞而躲起來了嗎?嘿嘿,在本少爺的府第裡你們又能躲到哪裡去?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咱的第一次洞房花燭夜,若是不把你們這兩個絕色MM給找出來就地正法了豈不是要遺憾終生?

    王銳一邊想著,一邊下得床來輕輕打開了房門。他的新房是裡外大套間,外面房間是晴兒和芸兒的,此刻這倆小丫頭衣帶未解,正伏在桌上假寐,顯然是準備著隨時聽候召喚侍侯。

    見她們睡得正香,王銳打消了問她二人丁苑雪和白菲嫣到哪裡去了的念頭。沒忍心叫醒倆小丫頭,輕手輕腳打開房門溜了出去。

    此時夜色已深,但前院飲酒熱鬧地眾人仍然未散,看樣子不鬧到下半夜是不肯罷休的了。若不是那幫兵痞對他這個大將軍眼下已著實有幾分懼怕,沒準就能趁著酒意跑來鬧洞房了呢。

    王銳正想好好琢磨一下丁苑雪和白菲嫣到底能跑到哪裡去了時,忽然用力抽抽鼻子皺起了眉頭,驚覺到眼下自己滿身都是刺鼻的酒氣。

    他皺眉心想,憑現在自己這個樣子,就算找到了二女。那不也是唐突佳人?還是先將自己洗得香香白白,弄的乾淨爽利再說。想到這裡,他當下轉身直奔碧波苑而去。

    碧波苑是王銳給自己在侯府的浴室所起的名字,這浴室可謂是花了大心思、大力氣。

    首先它是直接建在了一眼地泉之上,室內布以假山、奇石、花草樹木。並且利用地泉之水人工建成了溪流、瀑布和一汪碧波潭,完全是一派自然秘境的風光。

    另外王銳還仿照現代洗浴中心的樣子,將整個浴室分成了桑拿、三溫暖和按摩三個區,足足有30名家丁和丫鬟分成三班在這裡日夜當值。只要他願意。可以任何時候到這碧波苑來放鬆和好好享受一番。

    這是王銳在侯府唯一搞的一項「腐敗」工程。測試文字水印4。連謝天博嘗試過了後也讚不絕口,並且自此也迷上了這個調調,稱恐怕是皇帝地浴室也沒有這麼高級和如此多的花樣。

    這令王銳不由得生出了想在京師內開設這種高級洗浴中心的想法,可以想像如果將桑拿、三溫暖、足浴、按摩等這些花樣都拿出去的話。再輔以青樓的那套花酒和**服務,絕對能引領京師貴族腐敗生活地新時尚。

    到時候再將這種模式推廣開去,只怕銀子會流水一樣淌進腰包裡來。只不過眼下他抽不出精力來籌劃此事,所以也只能暫且放在一邊再說。

    閒話少提,這碧波苑就緊挨著王銳的住處不遠,所以他很快就到了那裡。自有丫鬟立刻迎了上來,服侍他更衣。

    王銳的喜好是先蒸桑拿。然後泡三溫暖。如此重複三遍,最後再享受晴兒和芸兒的全身按摩。眼下倆小丫頭雖然不在。但他還是先進了桑拿房。

    其實將桑拿引入古代也不是什麼難事,首先是需要一間密閉地屋子,然後王銳命人特製了一些鐵盒。只需將燒紅地木炭加滿鐵盒封好,再把它置於特製的鐵筐底下,上面堆上燒熱的石頭即可。只要勤一些更換木炭或者在屋內多放幾個鐵筐,就能滿足溫度上的需要。

    王銳脫得赤條條地在桑拿屋內坐好,然後將水潑到兩個鐵筐地石頭上。隨著嗤嗤的聲響,灼熱的水蒸氣很快充滿了房間。

    不一會兒的功夫,王銳已經開始出汗。他不斷地潑水,使屋內的濕度和溫度越來越高。約莫有十來分鐘之後,他已經是全身大汗淋漓,酒也隨之醒了大半,感到格外地暢快。

    又過了幾分鐘,王銳再也堅持不住,於是推門而出,準備去泡三溫暖。

    所謂的三溫暖就是有熱水、溫水和冷水三個池子,你依次在其中泡過,就可享受到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當然,在現代地洗浴中心這三種池子裡還有相應地三種水流按摩。眼下這時代還沒有這種技術,只能是馬馬虎虎泡過就算罷了。

    碧波苑的這三種池子全部是以碧玉石鋪底,從上面看去,一汪綠盈盈地碧水煞是好看,碧波一名也是由此而來。尤其是那冷水池,更是做成了一眼碧潭的模樣,地泉之水形成的一道人工小瀑布傾入潭中,倒頗有幾分鐘靈奇秀的味道。

    桑拿區和三溫暖區之間隔著一座假山,王銳轉過假山,剛剛想要到熱水池暢快淋漓地去泡一番時,卻猛地如遭雷噬般定在了那裡,眼珠子都險些直接從眼眶中彈射出來。因為他一眼看到了自己苦苦尋找的丁苑雪和白菲嫣正不著寸縷地在那碧波潭中,上演著一副美女出浴圖……

    二女正站在齊腰深的淺水裡。上半身完全露在水面之上。她二人俱是肌膚勝雪,此刻在燈光地映照下閃著象牙般的光澤。

    修長的玉頸,渾圓的雙肩,胸前誇張的高聳以及頂上那兩粒殷紅的蓓蕾,無不美不勝收,令人血脈賁張到爆裂。雖然下半身在水裡無法看得真著,但僅從完美的上半身已可聯想到她二人的整個身材也必是極品中的極品,尤物中地尤物。

    所謂天使的容貌,魔鬼的身材。這種傳說中的組合出現在一個女人身上已經是令人髮指了。眼下這二女竟同時達到甚至超出了這一標準,那可真的只能用人神共憤、天怒人怨來形容了!

    王銳只覺得天靈蓋似乎發出了一聲輕微地脆響,一縷魂魄透頂而出,彷彿要在更高的位置好好欣賞這艷景。胯下的小弟更是立馬身材暴漲N倍,興奮而驕傲地揚起了頭顱。來了個幾乎90度的敬禮。

    丁苑雪和白菲嫣此刻也一眼看到了王銳,當下驚呼半聲僵在了那裡,連羞處都忘了遮掩,就那麼將驕傲地完美毫無保留地展示著。死死盯住了同樣不著寸縷且已是醜態畢露地王大官人……

    眼下雖已進入秋季。但秋老虎的威風尤在,她二人身著厚重的喜服折騰了半晚後又被王銳揉搓了一番,也已經是一身的香汗淋漓。

    所以適才白菲嫣向丁苑雪提議,趁著王銳睡著時偷偷溜出來洗個清爽。於是她二人向晴兒和芸兒一問。當下來到了這碧波苑,並且一下就被這裡希奇古怪地花樣和自然秘境般地佈置所吸引。

    她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王銳竟會中途裡醒來,而且大半夜地跑到這裡來洗浴,所以放心大膽地在這令人稱慕不已的地方盡情地戲水。她二人玩得過於專注,並且淙淙的流水聲也遮掩了王銳進來時的動靜,因此終於造成了眼下雙方徹底「赤誠相見」的局面。

    王銳只感到口乾舌燥,渾身的血脈與小弟彷彿都要爆裂開一樣。他眼也不眨地盯著二女。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拖拽般。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直到他快走近了潭邊,丁苑雪和白菲嫣才猛然回過神來。滿面通紅地驚叫一聲遮掩住羞處蹲下身子想藏到水裡。

    沒想到她們如此地舉動反倒徹底激起了王銳心中地獸性,他悶吼了半聲,飛身一躍已跳入了池中……

    丁苑雪和白菲嫣驚叫一聲,本能地跳起身來想跑。卻不料王銳眼疾手快,雙臂伸出一把摟住了二人,一下就將她們按倒在池邊。

    還沒等二女有所掙扎,王銳就已經伸出兩隻魔爪,分別捉住她們的高聳大力揉搓起來。

    二女都是處子之身,哪裡禁得起如此地刺激?而且她們此時也反應過來,眼前「侵犯」她們身體的人乃是自己的相公,是命中注定的冤孽。於是放棄了掙扎,在情郎魔手的挑逗下只片刻的功夫就已是渾身癱軟嬌呼連連,星眸如水,滿是迷離之色。

    王銳見狀大樂,腦海中也清明了一些。他緩緩俯下身去,溫柔地用舌尖逗弄著白菲嫣尖挺的蓓蕾,然後沿著全身一路輕舔下來。同時他的右手也沒閒著,輕柔撫弄著丁苑雪的高聳乳峰,接著亦是一路向下,指尖在她沒有一絲贅肉的平坦小腹上劃著圓圈。

    肉體上的巨大快感一波波侵襲著丁苑雪和白菲嫣,令她們的目光更加迷離,喘息也更加急促,象牙般的肌膚上開始現出一抹暈紅。

    王銳卻是不急,將逗弄的對象對調了一下,同時抓起白菲嫣的纖纖玉手,引導她握住自己那不安分的小弟輕柔地撫弄。白菲嫣由青澀很快就熟練起來,直爽得王大官人絲絲地倒抽涼氣。

    如是幾次三番之後,二女已由貞婦變成了蕩娃一樣,就差大喊著官人我要了。

    王銳見火候已到,當下溫柔地分開白菲嫣修長的玉腿,粗壯的小弟在早已水潤的芳草地間摩擦徘徊了片刻,然後猛地挺槍貫戈直搗桃源聖地,滋地一下直沒入了大半。

    破瓜之痛令白菲嫣驚叫了本聲,隨即緊咬住嘴唇,如八爪魚般死死纏住了王銳,雙手的指甲深深摳入了他的肩胛,令王大官人也疼得直呲牙咧嘴。

    停頓了片刻後,王銳才緩緩地縱送起來,開始了**地的開墾與靼伐。隨著他節奏的越來越快,白菲嫣只感到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彷彿都被那熾熱的火棒貫穿了一樣,那種陣痛後的愉悅肆無忌憚地衝擊著她的身心,令她失去了意志失去了控制,忍不住張口嬌呼起來。

    待到王銳終於放開她時,白菲嫣已癱軟在池邊,眉眼間儘是雲雨風情,連小指頭都再懶得動上半下。

    一旁觀戰的丁苑雪早已看得是心驚肉跳,眼見王銳轉過身來,本能地尖叫一聲跳起身來就想跑。

    王銳嘿嘿一笑,一把就將其抓住拽入懷中,一雙充滿魔力的大手只逗弄了片刻,已讓丁苑雪渾身酸軟失去了反抗之力。隨之他也分開丁苑雪的玉腿,溫柔而又略帶暴力地侵入到她的身體深處。一陣征伐之後,丁苑雪也像白菲嫣一樣癱軟在池邊。

    好個王大官人不愧是封號神武將軍威武侯,此刻他的確是神勇威猛之極,如穿花蝴蝶般在二女的玉體上來回往復。在幾次將她們送上極樂的顛峰後,這才最終在丁苑雪的身體裡如火山般盡情噴發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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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十九章 性福生活的開始

    過了良久,王銳才懶洋洋地從丁苑雪的玉體上爬起身來,倚坐在池邊,笑吟吟地看著二女滿面羞紅地清洗著自己的身體。一想到這兩個絕色妖嬈已經完全被自己征服,他的心底就不由得升起一種屬於男人的自豪。

    片刻之後,丁苑雪和白菲嫣清洗完畢,雙雙游到王銳的身邊,乖巧地分兩側依偎在他的懷裡。

    王銳的心下大樂,心想3P已然是如此美妙,那4、5、6、7、8……NP的滋味又當如何?

    他正YY得爽時,丁苑雪和白菲嫣突然同時低頭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疼得毫無防備的他忍不住失聲大叫了一嗓子。

    看著面帶得色的而女,王銳苦著臉說道:「二位娘子下口輕些好麼?若是相公我有個好歹,影響的可是你們的性福生活!」

    丁苑雪和白菲嫣顯然沒聽出來他說的是性福而非幸福,當下齊齊啐了一口道:「呸,你這傢伙如此欺負我們姐妹,哪裡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王銳嘿嘿一笑,在丁苑雪和白菲嫣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二女這才明白過來他所說的性福的意思,不由得俏臉飛紅,嗔怪地在他胸口來了幾記粉拳。

    白菲嫣猶有餘悸地瞥了王銳的「凶器」一眼,一撇小嘴說道:「切,我和姐姐才不稀罕什麼性……福生活。你這傢伙如此欺負我們,我倒希望他再也凶不起來才好!」

    王銳聞言差點一口鮮血就噴將出來。心說你這死丫頭,這不是在詛咒相公我不舉麼?看來自己適才還是太過憐香惜玉,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相公我是小叮噹了!

    他一把摟過白菲嫣,一隻大手又不安分地襲上了她高聳而豐滿的玉峰,嘿嘿懷笑道:「你這小妮子是不是還沒嘗夠受欺負地滋味,要不要相公我再狠狠欺負你一下?」

    白菲嫣被他揉搓得渾身發軟,眉眼間滿是無盡的春情。但嘴裡兀自強硬道:「哼。菲嫣在青樓這麼多年,只聽姐妹們說男人都是丟盔棄甲的將軍,還從未有金槍不倒的元帥!相公還有何本事就儘管使出來,看菲嫣怕也不怕?」

    她這挑釁的言語令王銳的小弟立刻彈身而起凶相畢露。測試文字水印8。頓時又引發了一場風暴。

    王銳這一次是有意讓白菲嫣知道一下厲害,因此撻伐得更加賣力和粗暴。而且將前世看過的A片中地諸多花樣與手段都無恥地用了上去。

    白菲嫣雖然嘴硬,但終究是初經人事地少女而已,哪裡禁得起如此「摧殘」?她只覺得身體彷彿都不是自己了的一樣,三魂七魄也一次次地飛上雲端,到後來連討饒的話都已經說不出來,只剩下了帶著哭音婉轉呻吟的份。丁苑雪在一旁見狀急忙替她地好姐妹討饒。王銳此時也已接近了興奮的顛峰,於是見好就收,大力地縱送了十數下,痛快淋漓地將生命之源地灼熱盡情傾注在白菲嫣的體內,人也癱軟在了她的玉體之上……

    良久之後,白菲嫣的三魂七魄才總算是重新歸了位。她不敢再嘴硬,滿面嬌羞地清洗了一下身體。隨即拉住丁苑雪撒起嬌來。非要她的好姐姐替她討還公道不可。

    王銳此時的心中充滿了征服地快感,對這兩個已經完全屬於自己的絕色妖嬈也是愛極。當下就和她們戲水打鬧起來,一時間碧波潭裡是春色無邊。

    鬧了一會兒,丁苑雪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停下來問道:「相公,碧波苑裡的這些東西都是你想出來的嗎?」

    王銳點頭笑道:「不錯,苑雪和菲嫣覺得如何?」

    白菲嫣搶著說道:「我看這個碧波苑恐怕比皇上洗澡的地方還要好些,菲嫣可從沒想到沐浴竟也能有這許多花樣。嘻嘻,以後我要和姐姐每日都到這裡來洗!」

    王銳朝她嘿嘿一笑道:「好啊,相公我也每日陪你們一起來洗!」

    白菲嫣俏臉一紅啐道:「呸,我和姐姐才不稀罕呢,你是想趁機來欺負人家還差不多!」

    她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其實頗感到小甜蜜。她原本就偷偷喜歡著王銳,只是因為蘇瑾和丁苑雪的緣故才把這份感情藏在了心裡,也根本沒敢奢望有朝一日能真地與兩位姐姐共事一夫。

    眼下美夢竟然成真,她心中地幸福與喜悅感覺絲毫不在丁苑雪之下,與情郎的合體交緣更是讓她此刻地心裡完全被甜蜜所充塞。

    丁苑雪心中的感覺何嘗與白菲嫣不是一樣?她一邊溫柔地替王銳梳洗著頭髮,一邊微微歎道:「苑雪常常奇怪,相公的頭腦裡為何會有那麼多新奇的東西?真不知道相公還要給我們多少驚奇!」

    王銳聞言微微一笑,心說這還算不上什麼。相公我腦袋裡真正能讓人驚奇的東西還多著呢,只是怕說出來嚇到你們罷了。

    他的心中忽然一動,當下將桑拿、三溫暖、足浴以及推油、按摩、踩背等等這些東西詳細給二女說了一遍,最後問道:「若是我們在京師內開幾個碧波苑這樣的地方,苑雪和菲嫣以為如何?」

    丁苑雪的眼睛一亮,但隨即皺眉微微搖頭說道:「相公的意思苑雪明白,可是這碧波苑雖然吸引人,但其中卻有一個難題!」

    王銳原本就琢磨著丁苑雪和白菲嫣是出身於青樓,對於此類尋歡作樂的場所應該比較瞭解,因此將自己想開設洗浴中心的想法說了出來,想聽聽她們有何看法。眼下見丁苑雪果然能說出些道道的模樣,他自然是心中大喜,急忙追問究竟。

    丁苑雪不慌不忙地說道:「其實原因很簡單,相公所說的這些東西雖說新奇,也十分吸引人,但若讓那些王公貴族們在這樣一個地方共同沐浴,並且是彼此裸呈相見,恐怕是不太可能之事!可如若一次只容一人的話,又如何有那麼多銀兩好賺?」

    王銳聞言不禁愣在那裡,心說丁苑雪說得一點不錯。在眼下這個時代,人們的思想可還遠遠沒有那麼開放,如果讓不同身份的大男人光著屁股在一起洗澡確實是扯淡之事。自己光想著這些新奇的東西肯定能吸引人,卻又忽略了古代人的思想觀念問題。

    不過讓他就這麼放棄一個有創意的想法,王銳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他沉吟了片刻,點點頭說道:「苑雪說得不錯,若是讓許多人一起沐浴的確是不太可能之事。只不過即便是一次只容一人,也未必沒有好多銀兩可賺!此事需從長計議,待我好好想想再說!」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王銳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那就是拋卻原來想開設大眾洗浴中心的計劃,改為走精品高端路線的私人會館。只要他拿出的東西足夠新奇和吸引人,而且確實能令人爽得滿意,那麼肯一擲千金的大爺們絕對是大有人在。

    只不過眼下還不是花大力氣想這些的時候,不妨等到龍驤衛的事情有了比較圓滿的結果時再說。不管怎麼樣,從丁苑雪適才的表現來看,她極有可能會成為自己一個強有力的臂助,僅這一點收穫就足以讓人高興了。

    丁苑雪對王銳自然是毫無保留地充滿著信心,聽到他如此說,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三人又戲了會兒水,這才終於盡興而歸。白菲嫣畢竟是初經人事,被征伐得有些過了度,連走路都不太方便,幾乎是被王銳抱了回去。她又羞又氣,一路上對王銳又掐又咬,令他也沒少吃苦頭。王銳疼得呲牙咧嘴,可心中卻甚是得意。

    晴兒和芸兒倆小丫頭仍然睡得正香,渾然不知這三人已干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回來。

    王銳不知怎地忽然感到有些心虛,匆匆將她們喊了起來,讓她倆各自回床上去好好睡。

    待倆小丫頭迷迷糊糊地各自回床睡下後,他飛快地躥回房中,跳上自己的大床上左擁右抱著兩個絕色佳人躺了下來。

    丁苑雪和白菲嫣此時已沒有了羞怯之心,從左右兩側如八爪魚般也緊緊纏住了自己的情郎。直讓王銳在心中高興地大喊性福生活從此開始,明天、後天……一天會比一天***更美好!

    三人的心裡雖然都很興奮,但經過那一番激烈的「大戰」後都已經十分疲倦。不多時的功夫,就相繼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1
第二卷 第一百章 風雲突變(上)

    王銳一覺醒來時,已然是天光大亮。往常這個時候晴兒和芸兒早已該過來將他喚醒,侍侯他洗漱更衣。可是今日倆小丫頭卻甚是乖巧,大概猜到了我們的王大官人昨夜的洞房花燭必定是十分辛苦,所以根本沒有前來打擾,靜悄悄地毫無動靜。

    一想到昨夜的瘋狂和旖旎,王銳就忍不住心頭一熱,如果不是兩個絕色妖嬈此刻正與他肢體緊緊糾纏在一起,他真的會懷疑那一切只是自己發了一場荒唐的春夢而已。

    丁苑雪和白菲嫣還沒醒,臉上兀自帶著微笑,仍如八爪魚一樣纏著王銳,彷彿害怕情郎會悄悄跑掉似的。

    這倆絕色妖嬈醒著時固然風情萬種、艷光四射,睡著時亦是美得令人心悸,同樣能讓人一見之下就生出驚艷的感覺。

    王銳瞧瞧丁苑雪,又瞅瞅白菲嫣,暗暗在心裡對二女的相貌、身材、風情以及昨夜嘿咻時的表現品評了一番,最後得出的結論仍然是難分至軒。

    他暗自得意著自己的艷福,專心欣賞起丁苑雪的優雅嫻美睡態。清早本來就是男人「一柱擎天」的亢奮時節,所以看著看著,王銳的小弟又蠢蠢欲動起來,一隻手偷偷地從丁苑雪的衣下溜了進去,直襲她玉體豐滿的制高點。

    丁苑雪在這般偷襲之下自然立刻醒了過來,她剛剛驚呼了半聲。已經被王銳地大嘴封住了櫻唇。

    只一眨眼的功夫,丁苑雪已反應過來這是愛郎在和自己親暱,又羞又喜下立刻放開了心懷。反手勾住王銳的脖頸,檀口微張香津暗渡,與他激吻在一起。

    王銳大樂,一邊貪婪地品嚐著丁苑雪地香滑嫩舌,一邊用手在她的玉體上遊走逗弄。不一會兒的功夫已將佳人的情慾完全撩撥起來。

    可正當他見火候已到,準備挺槍上馬之時,一旁的白菲嫣突然咯咯笑出聲來。原來這小妮子剛剛也醒了過來,一直在裝睡偷看著他二人在那裡「偷食」,此時才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丁苑雪大羞,不由得啊了一聲。王銳卻毫不在乎,伸手在白菲嫣地翹臀上輕打了一記。嘿嘿壞笑道:「小妮子別心急,等會相公再來疼愛你!」

    白菲嫣啐了一聲。頑皮心忽起,乾脆翻過身來趴在了床上,雙手支著下頜,擺出一副準備欣賞好戲的模樣。

    王銳嘿嘿淫笑一聲,非但毫不在乎,反倒是更來興致。丁苑雪羞得臉色通紅彷彿就要滴出血來一樣。測試文字水印5。可卻沒有辦法,只得扯過件衣物遮住了自己的臉。

    眼看著一場轟轟烈烈的3P大戰又要上演之時,房門卻被人猛地推開,晴兒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看也沒看清屋內的情況就喊道:「公子不好了,王謙在外面跟人家打起來……!」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這才看清了狀況。當下有如中了定身法般僵在了那裡。臉上露出驚駭之極的表情。王銳等三人沒料到會突然有此變故,一時間也愣在那裡。表情不免尷尬之極。

    時間都彷彿凝固住了,足有好一會兒地功夫,晴兒才回過神來,當下啊地大叫了一聲,如受了驚的兔子般轉身飛逃而出,將門砰地一下狠狠地帶上。

    直到一口氣跑到了外邊,晴兒仍是驚魂未定,心想公子當真是大膽,眼下大白天地還要……那個!而那兩位姑娘卻也真不知羞,竟然會一起和公子行……那事,想想就已經羞煞人也!

    她地心砰砰狂跳著,臉也如同發燒一樣通紅,幼小和純潔的心靈狠狠地受到了刺激,久久也不能平靜下來……

    此時屋內的白菲嫣已經笑得滿床在打滾,丁苑雪又羞又急,毫不客氣地將王大官人掀下馬去。

    王銳只是尷尬片刻就恢復了正常,他知道晴兒肯定是有要事,否則絕不會如此莽撞。於是也不理會丁苑雪和白菲嫣在床上笑著撕打成了一團,匆匆穿好了衣服,和她們打了個招呼就追將出去,要親自一看究竟。

    果然,前面的院落處隱隱傳來了喧鬧之聲。王銳急忙循聲趕去,一直到了府門前時,才發現那裡圍了不少的家丁、丫鬟,還有他的親兵,中間地空地上正有二人在那裡刀來劍往鬥得熱鬧。

    王銳一眼看到了謝天博也在那裡,旁邊站著滿臉通紅的晴兒和一臉詫異之色的芸兒,她顯然還沒搞明白自己的好姐姐怎麼忽然變得如此奇怪。

    上前與謝天博見過禮後,王銳狠狠地瞪了晴兒一眼,似在威脅她不能將剛才是事情透露出去。

    晴兒滿臉通紅,面帶委屈之色低下頭去,彷彿適才被人偷窺的不是王銳,倒像是她自己一樣,不禁讓一旁的芸兒看得更是奇怪。

    謝天博的心裡雖然著實是為王銳高興,但也不可能問出諸如賢弟你洞房之夜到底如何呀之類地屁話。只是朝他露出個男人之間地會心微笑,然後示意他看場中的情況。

    王銳報以微微一笑,隨即凝目細看,這才發現正在場中相鬥地二人,一人正是王謙,而另一人卻竟然是白菲嫣的那個表哥曲達閭!

    王謙的功夫如何王銳早已經幾次見識過,雖覺得似乎比之當初邀月樓遇到的那個李惟民差上了一線,但也是相差不多。而眼前曲達閭的功夫好像也不在王謙之下,他也使一柄單刀,與王謙翻翻滾滾激鬥在一處,絲毫不落下風。旁觀眾人見他二人縱來躍去,刀氣縱橫,不由得大感過癮,時不時爆發出陣陣喝彩之聲。

    王銳奇怪這兩人怎麼打起來了。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曲達閭一大早就到侯府硬要求見侯爺與白菲嫣。親兵們心想昨夜是侯爺洞房花燭地好日子,哪有一大早上就起來見人的道理?於是就擋了他的駕,請他暫且回去。待改日再來。

    曲達閭見狀就想硬闖,眾親兵知道他是白菲嫣地表哥,當然不敢真個一擁而上傷到了他。於是王謙就站了出來要與他邀鬥,言明他如果能勝了自己,就去替他通報。否則的話就請他回去。曲達閭一聽當即答應下來,就這樣,二人直鬥到現在也還未分勝負。

    王銳點了點頭,心說這個曲達閭倒果真是一把好手,若是能將他招入龍驤衛來,肯定也能成為自己的得力臂助。況且他眼下也算是自己的大舅哥了,自然要比外人可*得多。

    他正在暗暗琢磨之際。忽然聽到白菲嫣的聲音響起道:「表哥,你怎麼跑到這裡和人打起來了?還不趕快住手!」

    王銳回頭一看。原來丁苑雪和白菲嫣不知何時也跟著來了。她二人往那裡一站,頓時容光四射,立刻將所有人地目光全部吸引了過去。

    曲達閭聞聲立即收勢跳出圈外,當他看到白菲嫣時不由露出了又驚又喜的表情。他當下再不理會王謙,上前兩步說道:「表妹你還好麼?我昨夜聽人說侯爺大鬧了邀月樓,待到趕去時你們已然奉旨離去。後來我又聽人說了皇上賜婚的事情。所以今天一早就特意趕來看你!」

    他對這個表妹早已是情根深種,只不過作為一個區區的錦衣衛百戶,他實無能力改變白菲嫣在青樓的命運,也只能將這份情感藏在心裡而已。

    當曲達閭昨夜聽到王銳大鬧邀月樓,以及最後皇帝賜婚的消息時,不由得又是高興又感到黯然。他高興的是白菲嫣終於脫離了青樓地苦海,黯然的雖然是她從此就算是嫁作了他人婦。自己地一番癡情終究是落了個空。不過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擔心白菲嫣在侯府裡受到什麼委屈,所以一大早就趕了來親自一探究竟。

    白菲嫣也隱約能感覺到這個表哥對自己的一番情意。只是她一向只拿他當作親哥哥一樣看待,並且耍慣了刁蠻妹妹的性子,一直將他欺負得死死的。

    此刻聽到曲達閭如此問,白菲嫣羞澀地瞥了王銳一眼,隨即轉向表哥怒道:「我當然是好好的了!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所以一大早地就跑來與人爭鬥,非要氣死我不可?」

    曲達閭早就被她罵皮了,對這個自己命裡的剋星也毫無辦法,當下只是訕笑了幾聲,突然轉向王銳單膝跪地道:「多謝侯爺對菲嫣表妹地相救之恩,曲某感激不盡!還望侯爺看在表妹出身命苦的份上今後對她好生相待。從今往後侯爺若有何差遣請儘管吩咐便是,曲某定當盡心竭力萬死不辭!」

    王銳笑著將他拉起來小聲說道:「曲兄不必如此多禮,令妹既已嫁與了在下,眼下我還應該稱你一聲內兄才是!呵呵,菲嫣的厲害你又不是不知,她不去欺負別人也還罷了,銳又怎敢欺負她?哈哈,來來來,我們到裡面敘話!」

    曲達閭聞言也是莞爾一笑,偷偷地瞥了白菲嫣一眼,然後搖頭說道:「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多打擾侯爺了。若侯爺有何吩咐,儘管來找我便是,告辭!」

    說著,他施了一禮,逕自轉身而去,倒是痛快瀟灑得很。

    王銳將他送出了大門外,這才回轉來與謝天博等人到大堂上說話。

    眼下這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謝天博準備今日就啟程動身趕往江南辦事。而王銳雖然也算是新婚,但他可不想給那幫兵痞們留下什麼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決定這段時間仍然是住在龍驤衛的大營,隔上幾天再回府一住。

    丁苑雪和白菲嫣雖然從心裡捨不得,但她二人都是識大體的,所以也沒作出小兒女的樣子來糾纏。而且以丁苑雪地精明能幹,現在侯府總算是有了掌管家地女主人,王銳和謝天博也盡可以放心離開各自去辦要緊之事。

    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後,王銳又回到了龍驤衛大營繼續他的練軍大計,可他還不知道,一場醞釀了許久地風暴正在悄悄地向他襲來……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2
第三卷 第一百零一章 風雲突變(中)

    不知從何時起,京師裡開始有一種傳言興起,說是當今朝中的第一紅人----太子少師、神武將軍、威武侯王銳其實是一個欺世盜名的騙子。他根本沒看過什麼所謂的仙家典籍,那純粹是杜撰出來的而已。

    他的棋術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高明,當初與林符卿的那盤棋只是他事先收買了對方,兩人共同演的戲,設下的局而已,其目的自然是為了能讓他一舉在京師出名。

    至於飛天神翼還有所謂的棋卦之術也不知是從哪裡學到的旁門左道與妖術,都是用來鼓惑皇上和蒙邀聖寵,而絕不可能是出自什麼仙家典籍。眼下皇上顯然已被其迷惑,若再這樣下去,我大明江山恐怕就危矣……

    因為林符卿自從下完那盤棋後再度封手歸隱山林,所以也沒有去找他出來詢問究竟或是對質。而當日曾在崔府觀棋的那些官員們對這傳言竟無一例外地採取了沉默的態度,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因此傳言已經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自古以來人們對傳播謠言似乎就有一種近乎變態的熱衷,尤其對關係到名人的八卦更是如此。王銳眼下的風頭可謂是正勁,大鬧邀月樓一事非但沒有受到皇帝的半分責罰,反而是親自賜婚,令其最終抱得了京師最有名、最漂亮的兩個佳人而歸,而且還讓肅寧伯魏良卿大大吃了個癟,連屁都放不出半個。

    在這種情況下,有關於他的如此重量級八卦自是很容易受到人們的熱捧。而此事的幕後操縱者早就精心布好了局,設計好了每一個環節,此時只需煽風點火順勢引導,很輕易地就使謠言達到了一個他們所希望的熱度。

    反觀王銳雖說是現在紅極一時,但他的根基畢竟還淺,所以當謠言興起的時候。就根本沒有勢力會站出來為他說話。而他正在龍驤衛專心練軍,謝天博又去了江南,因此對此事一無所知。等到少數關心他的人得知傳言想要提醒他時。謠言已到了難以控制的程度。

    幕後地操縱者的目的當然不僅僅是讓謠言傳播起來那麼簡單,很快,御史盧承欽就給小皇帝上了一道奏折。將謠言地內容說得更加活靈活現,彷彿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一樣。

    他最後的結論就是王銳實乃一鼓惑聖心蒙邀聖寵的妖人,望皇上能夠徹查此事,為了大明地江山而親賢臣、遠小人,恢復朝廷的清明。

    這頭一炮一開,跟風的奏折頓時又如雪片般飛到了小皇帝那裡,無一不是要求皇上徹查此事驅逐妖人,還朝廷一個清明,給百官和黎民百姓們一個交代。

    朱由校剛開始的時候還對謠言和那些奏折不屑一顧,但是當以馮銓為首的閣臣們也同樣呈上相同內容的折子後。他才意識到了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為了平息百官的聲音,也為了看一看是否是自己的眼光有誤,眼下朱由校已不得不徹底查清謠言的內容是否屬實。

    最直接的辦法當然是將王銳叫來當面鑼對面鼓地對質,就這樣。在龍驤衛練軍才剛剛得知此事地他很快就接到了進宮面聖的旨意……

    在路上,王銳用這點寶貴的時間好好整理了一下思路。

    很顯然,此事肯定又是老魏在背後搞的鬼。看他似乎很有把握地樣子,所依憑的又是什麼呢?

    謠言的主要攻擊點看來是集中在了所謂的仙家典籍上面。不錯,那雖然是自己杜撰出來地,但那是死無對證的東西。只要棋藝、棋卦、飛天神翼和燧發火槍這些玩意拿得硬,別人就算是懷疑也是沒有辦法。

    對於飛天神翼和燧發火槍,王銳毫不擔心。前者是已在萬眾矚目下證實了的奇跡,而後者只要那個林斌不是欺世盜名之輩的話,將其實現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至於棋藝和棋卦他就更不怕了。因為他很清楚與林符卿的那盤棋是憑自己的真本事下出來地。如果不是最後手下留情,勝利地人很可能就是自己。而這一段時間來他與謝天博也沒少切磋。棋藝更是有進一步的精進,根本不怕檢驗。

    而作為強大無比地穿越者來說,對歷史的預知更是他最大的優勢所在。而且他當初特意對棋卦的使用設置了一些限制,在這種情況下,相信以自己對明朝歷史大事件的熟悉程度,想要忽悠住這幫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以上這些路都行不通的話,老魏憑什麼有把握來戳穿自己關於仙家典籍的謊言?

    王銳想了半天不得要領,索性將一切顧慮都拋開,決定到時候隨機應變再說。

    一路無話,他跟著傳旨的太監很快到了皇城,直奔乾清宮見駕。

    此時乾清宮內可謂是大佬雲集,除了小皇帝和信王外,老魏、王體乾這兩大太監頭子自然也在,除此之外顧秉謙、施鳳來、黃立極、馮銓等閣臣也悉數到場。

    王銳一見這架勢,就知道老魏肯定是做了精心的準備,想要在今天對自己下死手了。一直以來他在朝中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想要整治誰可說是易如反掌。可是卻偏偏幾次三番地在自己這裡吃了癟,又怎能不令這老閹狗惱怒?

    老魏和他的那個寶貝侄子可不能同日而語,以他的性格,若不是有了絕對的把握,絕不會擺出這個陣勢,看來今天這一關恐怕不是那麼好過!

    暗暗深吸了口氣,王銳的鬥志也燃燒起來。心說來吧,我倒想看看這一次老閹狗又能玩出什麼花樣?

    他振奮了一下精神,昂然步入殿內,朝著小皇帝跪拜在地口稱萬歲。

    朱由校今天是一臉的病容,精神也有點萎靡不振,時不時地還咳嗽上幾聲,似乎是有病在身。

    這是因為前些日子他在客氏和老魏的陪同下到方澤壇(地壇)祭祀,完了之後心情不錯,因此又到了西苑遊樂。

    彷彿是鬼使神差一樣的,朱由校與老魏的兩個親信小太監高永壽、劉思源三人划著小船跑到了深水處,而客氏和老魏則在淺水的大船上吃酒賞景。

    一行人玩得正高興時,忽然刮來一陣大風將小船給刮翻,朱由校等三人自是一起掉進了深水裡。

    眾人大驚之下緊密七手八腳地將朱由校給救了上來,可是他經過這麼一番連驚帶嚇而且泡了不短時間的冷水,回來後就一病不起,御醫們用了不少藥,但始終也沒見多少好轉。只是因為今日之事事關重大,所以他強撐著病體來主持此事,由此也可見其對王銳的重視。

    只可惜王銳前世時是學中文的,而不是醫生,所以他此時還不知道歷史上朱由校就是因為這一次的落水驚嚇而導致元氣大傷落下了病根,從此以後再未痊癒,身體越來越差,最後又服食了霍維華進貢的狗屁「靈藥」終至一命嗚呼。

    王銳畢竟不是像那些能夠帶著電腦穿越的牛人一樣對每一件事情都知道得那麼清楚,所以直到此刻還沒意識到天啟皇帝已經從這時起開始走向了衰落。等到他醒覺到時,已痛失先機險些釀成了一場大禍……

    朱由校看到王銳,不由得就想起了幾日前自己一手導演的才子佳人的千古佳話,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勉強振作起精神開口道:「王卿平身,你可知今日朕召你來是因為何事嗎?」

    王銳站起身來,微微躬身答道:「回皇上的話,微臣不知!臣只知眼下皇上的龍體似乎欠安,還應多多休息,不要因過於操心朝事而致成疾才是!」

    朱由校顯然對他表示出的關心身是高興,微微一笑溫言道:「王卿放心,朕不妨事。不瞞王卿說,朕今日將你叫來是想問一問有關近日京師內的傳言之事,未知王卿是否已有所耳聞?」

    魏忠賢見王銳一句話間就已經哄得小皇帝十分高興,面腮不由得微微**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他自從控制了內、外廷後,在皇帝面前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的雨,無論想要對付誰都是無往而不利,就連孫承宗這樣的一代名臣也沒有例外。可是偏偏卻對眼前這個毫無根基可言的毛頭小子沒有辦法,幾次連番都吃了癟,尤其這一次皇帝賜婚之事更是讓他老魏家的顏面幾乎都喪盡,他又怎能不惱羞成怒動了殺機?

    王銳並未注意到老魏的表情,他聽了小皇帝的話後淡淡一笑從容說道:「回皇上的話,臣只知君子修心而不為外物所動,其志堅也!微臣連日來專心練軍,只是近日來才聽到了些風言***。不過臣以為那只是宵小之輩或別有用心之人的妄語罷了,並未將其放在心上!」

    朱由校點點頭微笑道:「不錯,王卿言之有理!而且卿近日來專心練軍頗有成效,對此朕甚欣慰。但不知眾位卿家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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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零二章 風雲突變(下)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先開口。直到老魏用不滿的目光向那幾位閣臣掃了一眼,馮銓才第一個站出來面帶不屑的神情朝王銳冷笑道:「嘿嘿,有關王少師的傳言早已在京師內鬧得是沸沸揚揚,關於此事的折子也如雪片一樣,面對此種情形少師竟能不聞不顧!但不知是真的清高不屑辯駁,還是心虛膽怯,感到辯無可辯?」

    王銳對馮銓這種讀書人中的敗類最是看不起,認為像他們這樣為了自己的私利連祖宗的聲名和顏面都可以不要的偽君子比老魏這樣的真惡人更加可惡。

    所以聽了他的譏諷後只是淡淡一笑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對於這種喪心病狂之輩的惡意攻訐在下的確是不屑辯駁。難道王某被狗咬了一口,還非要反咬一口回去不成?」

    馮銓的臉脹得通紅,惱羞成怒說道:「此事事關重大,非是王少師徒逞口舌之利就能避得!你對他人可以不屑辯駁,難道今日面對皇上,面對眾位閣臣也要以此借口來推搪嗎?」

    王銳哈哈一笑說道:「在下適才只是回答馮閣老說銳對此事不聞不顧的問題而已,可沒有說不向皇上與眾位閣老分說個明白!眾位閣老既有疑問,就請但說無妨!」

    只聽顧秉謙輕咳了兩聲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本閣就先請少師不吝賜教了!王少師,那仙家典籍是否真的存在,你真的是看過麼?」

    王銳從容不迫地淡淡說道:「銳若非從那《玄弈經》中得了棋藝與棋卦之術,當日又怎能與林老弈成平手?又怎能卜出那神奇一卦?此事見者頗多,魏公與李公公也親眼見得,在下又怎能說得謊?顧閣老如若不信,盡可找人來對質便是!」

    馮銓冷笑一聲道:「棋局自然能作假,只需事先與那林符卿有所默契便可,又怎能做得數?至於那所謂的棋卦之術在本閣看來亦只是妖術耳。少師若無這點手段,又憑何能鼓惑聖心蒙邀聖寵?」

    王銳嘿嘿冷笑道:「馮閣老若是對在下的棋藝有所疑問,那你我不妨就手談一局如何?看看王某得自於仙譜的棋道是不是名不副實!而且閣老如若有興趣的話。你我對弈後在下不介意就用那棋卦之術為你卜一卜前程福禍究竟如何!自古以來仙道之說就本屬逆天,只有不知其中奧妙和畏懼者才誣其為妖術也。馮閣老既不識天道,就不足與銳論之!」

    馮銓被他一番搶白氣得渾身哆嗦。但又不敢應戰,只是用手指著王銳怒道:「你……你狂妄!別以為自恃懂點旁門左道就可以迷惑得了皇上和滿朝的文武百官,你若要本閣相信那所謂的仙家典籍,除非能把它拿出來!」

    信王此時忽然冷冷地插口道:「馮閣老,王少師早已說過因為那《玄弈經》過於逆天,已然遭仙譴燒燬,眼下又如何能拿得出來?只不過少師地棋藝與棋卦之術神奇已是有目共睹,若非是得自仙家典籍又如何解釋?況且那飛天神翼的成功乃是萬眾矚目所見,更是由皇上親手所造,成就了千古帝王未有之偉業!爾等既然有所疑心。就該拿出證據來!」

    朱由校也略帶韞怒地說道:「信王說得不錯,朕今日來想看的就是真憑實據。馮卿,你既如此言之鑿鑿地說仙家典籍乃是王卿杜撰出來,不知可有證據否?如若是根據謠言妄說。朕叫你來又用何用?」

    馮銓聞言嚇得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他心裡這個冤吶,心說我只不過是質疑了幾句,怎麼好像變成謠言是我編造地了?

    他當然不敢如此對小皇帝說。當下急忙跪地說道:「皇上息怒,臣絕不敢妄言誣蔑少師。只因茲事相關重大,因此臣不敢怠慢,早就派人暗中查察,適才之言只是想向少師求證而已。眼下皇上既然說到證據,可否容臣傳喚幾個人來?」

    朱由校輕哼了一聲道:「難得你這般有心,原來早就在暗中查察!好吧。你既然有證人。那就傳上來讓朕看看也罷!」

    馮銓暗暗打了個哆嗦,沒敢去細細體會皇帝的話中之意。他忽然有些後悔此番給魏公充當起急先鋒來。心說自己眼下可謂是已經被套了進去,如果不能一下致王銳於死地的話,那結果自己即便是不倒大霉,亦會大失聖寵。所以說只能一心向前,已沒有了退路。

    他瞥了似乎是胸有成竹地老魏一眼,暗暗一咬牙,叫過一個小太監低聲吩咐了幾句。小太監點頭出得殿外,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引了三個人重新進得殿來。

    這三人中當先一人身著七品的文官服,是個不起眼的小官。後面跟著著的是一男一女兩位老人,約有五十多歲的年紀,卻是一身普普通通的平民打扮。

    殿中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三個奇怪的人還在有些納悶,想不出馮銓在玩什麼花樣。王銳一看到那兩位老人時卻是心中猛地一震,瞬時間明白了老魏今天想玩的伎倆,因為這二人正是「王銳」地舅舅方孝正和舅母李桂蓮……

    早在老魏第一次和他的一干心腹干將計議的時候,他就已經命田爾耕去徹查王銳的老底。田爾耕自是不敢怠慢,回去後就立刻發動了錦衣衛地巨大情報網,同時東廠也動作起來。只不過這些都是在暗中進行,以王銳的那點根基和實力自然毫不知情。

    因為王銳其時剛剛封爵,所有的身份信息都已在吏部、禮部登記備案,所以東廠和錦衣衛很容易地就查到了他的老家寧晉縣。

    那寧晉縣令見東廠和錦衣衛這兩大恐怖地特務機構同時到此來查案,又豈敢不全力配合?因此在「當地政府」的全力幫助下,王銳的唯一親人----舅舅方孝正一家很快就被掘地三尺挖了出來。

    方孝正一家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而已,以東廠和錦衣衛的手段對付起來那還不是小菜一碟?更何況還有寧晉縣令這個父母官的幫助!於是在威逼利誘和哄騙之下,他們一家人當即就被秘密弄到了京師裡來。

    老魏聞訊大喜,立刻命人好生安頓和安撫方孝正一家,一邊套問王銳的情況。那方孝正雖然生性老實,卻也不是傻子,見自己一家人不明不白地被劫持到了京師裡來,知道恐怕是事有蹊蹺,當下任憑你怎麼套問也是不說。

    只不過既然已經落入了東廠和錦衣衛地手裡,又怎能容得你嘴硬?老魏見來軟地不行,於是就派了許顯純出馬搞定。

    許顯純是何許人也?那可是錦衣衛中著名的殺人魔王,當初「六君子」慘案地首惡正是此君!

    他也不囉嗦,直接將方孝正夫婦和他們的獨子方文傑弄到北鎮撫司的大牢裡去「參觀」了一下。你們不是嘴硬嗎?好,那我就不介意讓方文傑來試一試錦衣衛的各種酷刑,看看最後是誰能挺的住!

    方孝正夫婦看到大牢裡的慘狀時腿已經被駭得軟了,一想到如果自己再不說的話,愛子就要受那等酷刑的折磨,更是忍不住嚇得魂飛天外,當下哪裡還敢嘴硬?如竹筒倒豆子般將王銳從穿開襠褲起一直到考中秀才的所有情況都說了出來。

    讓老魏感到喜出望外的是方孝正夫婦說從來沒聽過王家有什麼《玄弈經》的傳家之寶,更不知道王銳的棋藝驚人。

    王銳8歲時就已經父母雙亡,臨終前將他托付給了方孝正夫婦。如果有什麼《玄弈經》的話,他們二人絕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方文傑自小就與王銳一起讀書、學棋,他的棋力似乎比王銳還要高上了一些。若是王銳學了《玄弈經》,又怎麼可能如此?

    這一消息讓老魏樂翻了天,他命許顯純就此事反覆確認了幾次。待確定方孝正夫婦絕沒有撒謊之後,立刻將一干心腹干將再次召集到了一起商議對策。

    崔呈秀等人一聽也是大喜過望,心知抓住這一點就能大做文章!

    他們原本還想等上一段時間,將這張王牌留到關鍵的時候再打。可是當老魏幾次三番地吃癟後,這幫人開始擔心拖得越久王銳恐怕會越來越得到皇帝和信王的寵信,到時就愈加難以對付。於是一干人精心計劃了一番之後,終於決定要使出這張王牌,務求這一次將王銳一擊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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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零三章 生死棋局(上)

    計劃的第一步自然就是散播謠言,待謠言達到了高潮後,緊接著是利用百官彈劾的折子造勢,逼得小皇帝不得不徹查此事。

    如此一來小皇帝必定會召王銳當面來問清情況,此時再將已經雪藏了很久的方孝正夫婦喚來當堂對質,自不難坐實他個欺君罔上之罪!而且老魏等人還安排了一個厲害的後招,可以讓王銳無論如何巧言詭辯最後都沒有用。

    不論你是什麼理由,欺君之罪也是非同小可。到時候老魏聯合著幾位閣臣一同發難,就算不能將王銳誅滅九族,至少也能令他被奪爵罷官貶為平民,對此小皇帝也很難回護。

    這計策環環相扣滴水不漏,可謂是十分歹毒。

    王銳此時已經大致猜到了老魏的手段,但他沒想到問題會出在方孝正夫婦身上,也沒想到老魏竟會抓住了虛幻的《玄弈經》來做文章。他不知道其實老魏事先也沒料到能在所謂的仙家典籍上找到突破口,那實際上只是個意外的驚喜而已,但眼下的確已變成了索命的利器。

    其實王銳在封侯拜將之後並沒有忘了方孝正夫婦,只不過他終究是穿越而來,佔據了這具身體罷了。腦海裡只是存留了原來那個「王銳」的部分記憶,對方孝正夫婦不可能有多麼深的感情。

    儘管如此,他在封侯拜將後有一次與謝天博閒聊時猛然想起了方孝正夫婦,於是派人去了寧晉縣想將他們一家接到侯府來安頓,也算是為那個倒霉「王銳」做點事情,亦令自己的良心好過一些。

    只可惜那時候東廠和錦衣衛已經搶先下手將方孝正一家劫持到了京師,而且嚴臨寧晉縣令絕不得洩露此事。因此他派去的人撲了個空,在打探了一番也沒得到什麼結果後只能兩手空空地回來向王銳稟報。

    當初那個「王銳」離開家鄉來京師時。寧晉縣已經是餓殍滿地,災情十分嚴重。方孝正一家亦是難以維持,否則也不會打發他到京師去尋親了。

    在那個戰亂連年災禍不絕的年代,普通老百姓的命運薄得像紙一樣,因為生計艱難背井離鄉並不少見,甚至丟了性命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因此王銳聽了回報還以為方孝正一家有可能是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所以被迫舉家背井離鄉。那麼他們最有可能的就是到京師來找自己了,以他眼下在京城地名頭,想必方孝正也不難找上門來。

    於是他吩咐了看門的家丁。如果有姓方的人找上門來定要好生接待。這守株待兔的法子雖笨,但卻總比自己大海撈針一樣地漫無目的的去瞎找要強。

    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方孝正一家卻並未找上門來。所以王銳也慢慢淡忘了此事,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方孝正一家人竟是被老魏搶先下手偷偷劫了去,並且精心布下了這個局。

    王銳此刻在心中大罵著老魏的祖宗十八代,表面上卻神色不變,暗暗飛速思索著對策。

    那寧晉縣令做夢也沒想到以他芝麻粒大點的小官竟然能在此受到皇上和這許多大佬的接見。不由得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哆哆嗦嗦地叩拜在地道:「臣寧晉縣令黃有德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方孝正夫婦更是從未見過什麼大世面地普通小老百姓,這一輩子見過最大地官可能就是寧晉縣令了。他們倆來之前就已經被嚴厲告之要帶他們夫婦到皇帝面前將外甥王銳的情況如實講一遍,到時候二人必須實話實說,否則的話方文傑肯定會被投入北鎮撫司的大牢裡去受那各種酷刑。

    夫婦二人想不出自己的外甥怎麼竟會和皇帝扯上了關係。但通過這些天的事情也猜到了將自己一家劫持的這幫人肯定是想對王銳有所不利。可眼下愛子地小命就捏在人家的手裡,他們儘管是不願意,也不得不被迫答應下來。

    皇宮裡的威嚴氣勢已是令夫婦倆心驚肉跳暗暗咋舌,眼下大殿上的肅殺氣氛更是唬的二人連頭都不敢抬。所以他們並沒有看到王銳,只是跟在黃有德的後面跪地磕頭,匍匐在那裡不敢起身。

    朱由校掃了三人一眼,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慢慢止住,點了點頭朝黃有德輕聲說道:「你就是馮卿找來的證人嗎?有什麼話就說,朕聽著呢!」

    像黃有德這等微末小吏。平常就算給老魏、馮銓這種級別地大佬提鞋也是不配的。這一次他在私下裡得到了馮銓的授意。說是只要辦好了這件差事,就必定能討得魏公的歡心。到時候想要得到提拔重用還不是小事一樁?

    這讓黃有德喜出望外,心知這可是個千載難逢地好機會,如果此番自己的表現能令魏公和馮閣老滿意,說不定就真的能傍上了兩個大*山,今後的仕途那豈不是春風得意?所以他當即就表了決心,絕不會讓魏公和馮閣老失望!

    此刻聽了小皇帝的話,黃有德定了定神,直起身子回道:「回皇上的話,前些日子臣接到了閣部的咨文,言明因為威武侯地祖籍就在寧晉,所以要求微臣協查有關謠言一事。因茲事事關重大,微臣不敢怠慢,立刻按閣部要求開始詳加查察,結果很快找到了兩個關鍵地人物。查問之下,這才得知了其中的真相。微臣立刻將事情上報了閣部,並已將那兩個關鍵地人物帶來。皇上若有疑問,可當面向此二人垂詢!」

    說罷,他微微側了側身,指了下身後的方孝正夫婦。馮銓朝他輕輕頷首,表示對他的表現頗為滿意。

    朱由校掃了一眼匍匐在地的方孝正夫婦,轉頭朝王銳問道:「王卿,你可認識這二人?」

    王銳深吸了口氣,似是在極力壓抑住激動的情緒,朝朱由校平靜地說道:「回皇上的話。他們是微臣地舅父舅母,也是我在這世上的唯一親人!」

    朱由校聞言不由得面現驚訝之色,輕輕哦了一聲。方孝正夫婦聽到王銳的聲音也是渾身猛地一震,忍不住抬起頭來望向他,臉上露出驚喜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們二人將王銳自小帶大,待他和親生的兒子也差不多。這些日子來夫婦倆也都在牽掛著王銳,沒成想此刻竟能在這裡突然遇到,不由得驚喜交集,一剎那間忘記了自己到這兒的目的。

    王銳直到這時才趁機上前幾步朝方孝正夫婦跪拜在地道:「銳兒叩見舅父舅母。您二老可安好?孩兒不孝。未能及時接您二老到身邊來侍奉,還望二老重重責罰才是!」

    方孝正一看外甥的打扮和眼下的情形,已猜到他很可能已經做了大官,不由一下想起了自己早逝地妹妹和妹夫,老懷大慰之下顫聲說道:「好,好,我們都好!你……」

    說到這裡。他猛然想起了性命還捏在他人手裡地愛子,也想起了自己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頓時再也說不下去,臉上露出猶豫、痛苦和愧疚的複雜神色,顯然正在心中進行著激烈的鬥爭。

    王銳自然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卻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可憐天下父母心,如果自己孩子地性命被他人所脅迫,無論換做誰恐怕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說到底。此事是他思慮不周在先,才讓方孝正一家落入了眼下的境地。

    他現在是要演一場戲給小皇帝看,只要朱由校和信王看出了方孝正其實是被人脅迫言不由衷的話,事情自然就大有轉機。他此番不但要讓老魏的詭計落空。還要將方孝正一家拯救出困境才行。

    此刻眼見方孝正並沒有一上來就鐵了心六親不認的架勢,王銳鬆了口氣,當下站起身來說道:「舅父舅母請放心,無論皇上有何問題,你們照實回答就是!」

    他這一番話自然又博得了小皇帝的幾分好感和信任,朱由校輕輕點頭,朝方孝正夫婦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可知今天為什麼到這裡嗎?」

    方孝正急忙叩首答道:「草民方孝正。這是賤內李桂蓮。我們只聽黃太爺說讓草民等來京師是有要事。其餘一概不知!」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適才王卿說你們已是他在這世上地唯一親人了,不知可是真的?」

    方孝正偷偷瞥了王銳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幾許溫情道:「回皇上的話,銳兒說得不錯。草民是銳兒的舅舅,他父母去得早,是草民夫婦將他一手養大!」

    朱由校點了點頭,頓了頓後才面容一板開口道:「朕今日叫你們來,是有幾件事情想要問一問。你們儘管照實說,不得有半句虛言,否則就是犯下了欺君之罪!爾等可聽明白了嗎?」

    方孝正地身子微微一顫,連忙俯首道:「草民明白,絕不敢說謊話來欺騙皇上!」

    朱由校咳嗽了幾聲,臉色稍稍緩了緩說道:「你二人既是將王卿從小養大,那麼可知他王家是否有一本祖傳的仙家典籍《玄弈經》?你們可曾看到過嗎?」

    殿中的眾人聽到皇帝終於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不由得都屏息靜氣盯住了方孝正,看他怎樣回答。馮銓和黃有德格外緊張,手心裡都不知不覺攥出了汗。

    方孝正雖然還不清楚為什麼這麼多人對這個問題都如此關心,但此時已然明白自己如果是照實說的話,必然會對外甥不利。

    只不過若是不照實說,自己的愛子必然會慘遭不幸,而且說實話也會令他的良心好過一些。因此他在心中痛苦掙扎了一番後,終於一咬牙說道:「回皇上地話,草民確實從沒聽說過妹妹、妹夫家有什麼祖傳地仙家典籍,而且當日妹夫臨終將銳兒托付給我時,也未曾提起過此事,草民亦沒有看到過《玄弈經》!」

    他的話音剛落,馮銓和黃有德就暗暗長出了口氣,臉上露出喜色,其餘幾位閣臣也忍不住交換了一下顏色。

    老魏和王體乾卻是神色不動,一副莫測高深地模樣。

    信王的眉頭微皺,忍不住向王銳看去,卻見他也是面色不變從容自若,並無半分惱怒與驚慌之色。

    朱由校瞥了王銳一眼,又淡淡地開口問道:「那你們可否知道王卿的棋藝如何?是不是自幼起就遠超常人呢?」

    方孝正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草民對棋道一竅不通,也不知道銳兒的棋藝是不是比他人厲害。只是小兒自幼起就與銳兒一同學棋,他們倆似乎是差不多!」

    他這話險些讓馮銓等人樂出聲來,心說看你一副土包子的模樣,你兒子又能強到哪裡去?看來當日林符卿和王銳的那盤棋果然是有貓膩!

    朱由校沒再追問,而是轉向王銳淡淡地說道:「王卿,你的舅舅剛才說的可都是實話麼?」

    王銳微微一笑說道:「回皇上的話,微臣的舅父適才並未說謊!」

    他的話有如在沸油裡澆上了一瓢冷水一樣,頓時讓幾位閣臣再也按耐不住,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信王也是臉色一沉,露出了一絲惋惜與失望的神色……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2
第三卷 第一百零四章 生死棋局(中)

    方孝正也暗暗鬆了口氣,他實在不願意與外甥就這麼當堂對質起來。儘管自己說的是實話,可那恐怕是將妹妹妹夫的唯一骨血在往深淵裡推,自己將來到了九泉之下又有何顏面去見他們?。若是王銳當堂與他爭論起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再堅持得住。

    朱由校的雙眉一揚,依舊是用淡淡的語氣說道:「哦?這麼說來那些謠言並不假,所謂的仙家典籍果真是王卿杜撰出來的了?」

    王銳神色不變,只是微微歎了口氣說道:「皇上,微臣只說舅父並未說謊,可也沒有說仙家典籍乃是撰出來的!」

    「哦?王卿此話怎麼講?」朱由校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又露出了好奇之色。

    王銳不慌不忙地說道:「皇上想必知道懷壁其罪這句話吧?那仙家典籍是何物?又怎敢輕易為他人所知?因此自我王家先人偶得仙授的《玄弈經》後,雖數百年來無人解得其中的奧秘,卻是當作傳家之寶一代代傳了下來,並且是傳兒不傳女。此事連微臣的母親都不知曉,更何況是舅父?」

    他頓了一下,見小皇帝聽得入神,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而且在微臣7歲那年時幸得仙人托夢破解了《玄弈經》的奧秘,這之後大概是因為此書過於逆天,所以天降橫禍燒去了我家的房屋,連《玄弈經》也一併化為灰燼,想來是仙人借此收回了此書!這些事情舅父並不知情,因此臣說他並未說謊!」

    方孝正聞言急忙接口道:「皇上,銳兒所說的這些《玄弈經》之事草民的確不知,可是妹妹妹夫家曾遭大火卻是確有其事,只是沒想到其中原來還有這等隱情!」

    他見外甥非但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反倒是在話中回護自己,不由得心下更是愧疚。此刻有了機會,自然也要暗中幫助王銳說些話。

    反正那些人只是要求自己來說實話,也沒規定什麼實話不能說。妹妹妹夫家曾遭大火是不假,只不過那是方文傑和王銳小時候頑皮玩火惹的禍,究竟是不是仙人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自己如此說應該不算是撒謊吧?

    朱由校臉上露出恍然地神色,但隨即又眉頭微皺問道:「王卿如此說倒也解釋得通。但你既7歲時就已得仙人托夢破解了《玄弈經》的奧秘,卻又如何在棋力上只是與表兄相近而已?」

    王銳見自己先前的一番說辭似乎已令小皇帝相信了幾分,心中不由得暗暗高興,對他的這個問題更是不在話下。當下笑吟吟地說道:「回皇上的話,仙人當日托夢之時曾嚴囑王銳在未滿16歲以前絕不可在人前顯露真正的棋藝,否則必遭橫禍!微臣對此自是不敢有絲毫違背,因此直到當日初到京師時,才第一次在義兄的棋社裡一顯身手,還望皇上明察!」

    朱由校點了點頭。朝眾人微笑道:「現下方孝正夫婦說出了實情,王少師也做了解釋,眾卿以為如何?」

    老魏和王體乾仍是雙目微閉,似乎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幾位閣臣卻面面相覷,心說這也叫解釋麼?真不知這威武侯是怎麼就讓皇上對了眼,他這麼開口仙人閉口仙人地也只是自說自話而已,絲毫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自己,怎麼皇上就如此輕易相信了呢?

    他們幾個雖人老成精,可是眼下卻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朱由校其實從心底下也不希望仙家典籍是假的這一關鍵玄機。

    這裡面主要有兩個主要的原因。一個是因為朱由校對王銳的真心欣賞和喜歡,若不是如此的話,又怎麼會令權勢正如日中天的老魏都幾次三番地都吃了癟?

    另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飛天神翼,那是朱由校有生以來的最大成就。說他憑此開創了千古帝王之前所未有地偉業是有誇張和拍馬屁之嫌,但因此而青史留名和在史書上重重地寫下一筆卻是沒有問題。如果仙家典籍成了假的。那麼他的這個成就豈不是要大打折扣?

    只可惜這幾位閣臣沒有看到這點,還以為小皇帝僅僅是對王銳過於寵信而已。這樣一來他們更覺得王銳是個很大的威脅,也想借此機會將這個威脅除去。

    馮銓現在就鬱悶得想要吐血,心想自己剛才僅僅是根據謠言所說質疑了幾句,皇上就龍顏不悅,非逼著自己拿出證據來。眼下王銳的這一番解釋簡直就是信口開河一樣,皇上卻似乎毫不懷疑。這如何能讓人信服?

    所以他仍是第一個跳出來說道:「皇上,王少師所言雖並無不合理處,但卻毫無憑據,又如何能令人信服?」

    朱由校眉頭一皺反問道:「哦?那馮卿不妨說說看,究竟要怎樣的憑據才能令人信服?」

    馮銓聞言差點又是一口鮮血直噴出來,心說這憑據好像是應該由王少師來拿,而不是讓我來說吧?唉。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若是早知道皇上竟會如此偏袒威武侯。自己真不應該來做這出頭之人!

    他偷眼看了一下老魏,見其不易察覺地微微點了下頭。不由得又稍稍放心了一些。心說魏公既然也已同意,那就只能使出最後的殺招了!

    於是他定了定神,不慌不忙地開口道:「回皇上的話,眼下再在雙方是否說謊一事上爭論下去已很難有結論。若要證明仙家典籍是真是假其實也很簡單,只要王少師能證明其棋藝的確是超凡入聖無人能敵,那自是得自於仙家典籍無疑!不知皇上和少師以為如何?」

    朱由校看了王銳一眼,似乎想聽聽他如何說。

    他雖然從心底不希望仙家典籍是假,對王銳也確有袒護之意,但卻不想其真的是在欺騙自己。如果王銳對這個要求再找借口推脫地話,那真相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銳聞言心下暗喜,表面上卻神色不動,淡淡地說道:「好,在下雖不敢自誇棋藝超凡入聖無人能敵,但為了讓皇上與諸位相信,如今也只有獻醜了!只不知馮閣老認為怎樣才能證明此點?若閣老肯不吝賜教,銳實感榮幸!」

    馮銓的心裡雖認定了王銳與林符卿當初那盤棋有假,卻也不會如此不自量力。

    他冷哼了一聲說道:「馮某的棋藝遺笑方家,少師即便是贏了我恐怕也不能證明什麼!若是少師能贏得了一人,才堪稱超凡入聖無人能敵,只不知少師能否有此膽量罷了!」

    還沒等王銳開口,朱由校已好奇地問道:「哦,究竟是何人如此厲害?馮卿快說來聽聽!」

    馮銓微微一笑,躬身施禮道:「回皇上的話,此人眼下就在殿外等候。若是皇上願意,可隨時宣他進來!」

    朱由校一愣,隨即揮手道:「既是如此,那就趕快宣他覲見!」

    其他幾位閣臣交換了一下眼色,也露出些許的好奇之色。王銳卻是眉頭微皺,似乎心中想到了什麼。

    馮銓應了聲是,又叫過小太監低聲吩咐了幾句,小太監隨即轉身出去,片刻之後已領了一個人重新上得殿來。

    那人一身文士地打扮,由於低著頭看不清容貌,只隱約看出他有30到40歲之間的年紀。

    他雖然只是一介布衣,但此刻上得殿來似乎也不見如何緊張,自有一種瀟灑從容的氣度。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只見那人走至階前跪拜在地朗聲說道:「草民過百齡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的聲音也並不如何大,可在王銳的耳中卻似打了個霹靂一般,忍不住身子一震,心說MLGBD,***老魏真他媽地陰險!

    要知道明朝圍棋的國手聖手不在少數,可是這過百齡絕對是一個如同終極BOSS般地存在!就算是當初如日中天,自詡為天下第一的林符卿,也曾在主動邀戰之下連輸在其手下三盤,從此乖乖讓出了天下第一的寶座。

    他是江蘇無錫人,《無賜縣志》中寫道:「開關延敵,莫敢仰視。因是數十年,天下之弈者以無錫過百齡為宗。」

    由此可見其在當時棋壇的地位,王銳前世時也曾研究過他所著的《官子譜》、《三子譜》和《四子譜》等棋書。

    眼下敵人將過百齡請了出來,顯然是早就定下的最後殺招,甚至可以說之前地一切都是為這一步在做鋪墊,到了此刻已經不由得王銳不答應。

    可是面對著這麼一個天下第一、棋壇地巨無霸,王銳又有幾分勝算可言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知此番終算是被老魏逼上了絕境……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3
第三卷 第一百零五章 生死棋局(下)

    王銳所料的不錯,這過百齡的確是老魏等人的最後一記殺招。在這一連串的計劃之中,如果前面方孝正夫婦的話能夠一擊致命固然是好。可即便是不行也不要緊,大不了是雙方各執一詞,到時候你威武侯若想證明仙家典籍確實存在的話就要拿出令人信服的證據來。

    最簡單的證據當然就是證明他的棋藝的確是得自仙家真傳而超凡入聖了,好,那我就將天下第一人的過百齡請出來。你若是能贏得了他,沒啥說的,到時候再懷疑仙家典籍真實性的人也不得不閉嘴。但如果過不了這一關的話,你的棋藝即使是再高也沒多大的說服力!

    王銳自是一眼就看出了此點,可是眼下他還有選擇的餘地麼?如果不答應的話,恐怕他再怎麼巧舌如簧也再難嶺小皇帝相信。但若是答應下來,他又如何能去戰勝那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對手明明給你挖了個坑,你還不能不往裡跳!自從與老魏對陣以來,王銳還是頭一次感到自己完全被壓制在了下風,不由得微微感到了一絲慌亂。

    不過他終究是已經幾番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因此很快便鎮定下來,臉上反而裝出了喜色,朝小皇帝微微一笑道:「皇上,臣久聞過百齡乃是當世聖手,棋壇第一人,所以早有與之切磋之意,只是一直未得便而已。眼下臣願與之一戰,既為了證明清白,也為了了卻一樁心願,還望皇上成全!」

    眼見已避無可避,王銳當機立斷主動請戰,其果敢處令老魏也忍不住側目。心說此子的確是不簡單,倒不愧是本宮的對手!

    果然,朱由校聞言面露高興之色,朝王銳點頭笑道:「好,卿既有此心,朕又豈能不成全?」

    說著,他又轉向過百齡一擺手道:「你就是過百齡嗎?平身吧,你可知今日召你到此來究竟有何事?」

    過百齡站起身來。但仍謙恭地低頭答道:「草民不知,還請皇上明示!」

    朱由校哈哈一笑說道:「朕也久聞過百齡的大名,今日召你前來就是想讓你與太子少師、神武將軍、威武侯王銳手談一局切磋棋藝,不知你可願意否?」

    過百齡常在江南,這一回一樣是被東廠和錦衣衛給「請」到了京師。雖然馮銓、田爾耕等人親自出面將其待若上賓,並且言明只是想請他下一盤棋而已。但是實際上不用說,他家人的生命安全同樣被捏在了廠衛的手裡,這盤棋是只能贏不能輸。

    他地名氣雖大,可終究只是一介布衣罷了。況且家人的生命被脅迫,也輪不到他不答應。

    當他得知自己要對付的人竟然是威武侯王銳時,不由得有些又驚又喜。王銳這顆飛速在京師升起的新星的名頭自不必說,而且他和林符卿弈出的那盤千古名局過百齡在江南亦已有所耳聞。

    雖說馮銓、田爾耕等人不會將下這盤棋的原因告訴過百齡,但過百齡在知道了對手是王銳之後,態度從先前的勉強一下子就變成了頗為期待。

    他畢竟是當世棋壇地第一人,對棋道癡迷的同時也隱隱有一絲高手寂寞的味道。眼下能遇到一個可以和林符卿相媲美的後起之秀,過百齡的心裡自然是十分欣喜。若不是對方用的是這種脅迫自己的下三濫手段,他還真想好好感謝馮閣老和田大人一番。

    馮銓可不管這麼多,他只要過百齡能夠贏了這盤棋就行。為了讓過百齡有更大的把握。他還特意搞來了王銳和林符卿的那盤棋譜,也想聽聽這位棋壇第一人看了棋譜後對王銳棋藝地評價。

    可過百齡看了棋譜後只是沉吟不語,任憑馮銓怎麼套問,他就是不予理會。馮銓心知像他這類高人多半都有些怪癖,因此也沒放在心上。在他看來眼下過百齡既已答應對局並頗感興趣。那無論王銳的棋藝是真是假都已經沒多大關係……

    儘管過百齡已經知道自己對手就是王銳,但此刻聽到皇帝親口說出,心中仍是忍不住一陣興奮。他抬起頭來,目光正好與王銳相對,二人的眼中竟同時閃過了一絲精芒,彷彿各自見到了冥冥中注定要面對的夙敵,不由得都從心底升起了一股興奮和期待之情。

    這其中王銳的感觸要更複雜。因為過百齡可是他前世時所推崇的古代著名棋手之一。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有一天竟能與自己的偶像面對面地一戰,而且此戰還堪稱是真正的生死棋局。

    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王銳終於將之前擔心、害怕、緊張等負面情緒全都拋到了腦後,心中也燃燒起來要與這高山仰止般的存在進行一場顛峰對決地熊熊戰意!

    過百齡的目光與王銳一觸即退,他低下頭來恭聲說道:「草民早就聞說威武侯的棋藝乃是得自仙傳,若能得侯爺賜教,百齡實是榮幸之至!」

    朱由校聞言哈哈笑道:「好。那三日後你二人就在文華殿對弈一局。到時候朕與文武百官都來觀戰並做評判!眾位卿家可還有異議?」

    王銳與過百齡二人急忙跪地謝恩,那文華殿乃是講經筵之地。他們竟能在那裡進行這顛峰一戰並有皇帝和文武百官觀戰,當可稱得上是無上榮耀。雖不敢說是後無來者,但也是絕對前無古人的了!

    其餘眾人自然也沒有什麼異議,對於老魏一夥來說,這盤棋的動靜自然是越大越好。到時有文武百官為證,王銳若是輸了地話就再也沒有任何狡辯之處。

    只有信王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他的心裡當然希望王銳能夠應戰。可眼下王銳真的答應下來,他卻又有些替其擔心起來。畢竟過百齡的名聲擺在那裡,王少師的棋藝就算是真地得自仙傳,但終究是年輕,難道非要如此才能證明嗎?

    信王輕輕呼了口氣,心說自從結識少師以來,他就不斷地能創造出奇跡,但願這一次也別讓人失望就好!

    臨走之時,王銳適時地向馮銓提出了討要方文傑的要求,表面上當然是說感謝馮閣老將自己的舅父一家接到京師,終於能使得他們親人團聚。

    眼見目的已經達到,而且現在方孝正一家已失去了作用。若是再以方文傑為要挾,一來未必會對王銳有用,二來沒準也會引起皇帝的疑心,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因此馮銓也就沒再玩什麼花樣,答應了王銳的要求。

    當方孝正夫婦終於見到愛子時,一家人忍不住喜極而泣。他們此時已經知道王銳眼下是封侯拜將,不由得驚喜交集,更是羞愧難當,深覺得對不起外甥。

    王銳能理解他們的苦衷,也對自己沒能及時將他們一家人接來京師而感到有些慚愧。所以並沒有半點怪罪之意,反倒是溫言相勸,並設宴為二老壓驚,總算是將方孝正一家暫且在侯府安頓下來。

    吃完飯後,王銳與丁苑雪、白菲嫣回到房內。

    她們此時已經知道了事情地所有始末,但是卻沒露出絲毫擔心地模樣。一來二人對王銳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信心,只覺得再困難地事情到了他手裡都能輕易地解決一樣。

    二來她們也都是機靈乖巧的女孩兒,知道這時候如果表現出擔心的話,非但不會有任何幫助,反而會增加相公的負擔。因此不但沒有半絲愁容,反倒是表現的比平時更加高興。實際上若非有此變故,王銳這時沒準還住在龍驤衛大營而不是回到侯府,所以這倆小妮子的高興的確是出自真心,卻也並非是假裝出來。

    只可惜謝天博去了江南,否則以他的棋力和對過百齡的熟悉,絕對能給王銳很大的幫助。不過王銳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只有短短的三天時間,想要在棋力上有所突破是不可能的,他只打算利用這段時間來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和好好想想有何對付過百齡的辦法。

    因為丁苑雪的棋力也還不錯,所以王銳就拉了她對弈一盤,權當是熱熱身了。只不過由於二人間的棋力還有著不小的差距,若是分先對弈的話恐怕對王銳難有幫助,因此王銳讓了她三子。

    饒是如此,王銳在數十手之內就扳回了劣勢。丁苑雪使出渾身解數,可是再又堅持了近百手後仍是大龍被屠中盤告負。

    丁苑雪又驚又喜,感到王銳比當初和她對弈時棋力又有了不小的長進,心中不由對他更加充滿了信心。

    白菲嫣見狀也忍不住手癢起來,也非要纏著王銳和她下上一盤。

    只可惜她的棋力比丁苑雪還要遜了半籌,王銳讓了她四子,但仍很快就殺得小妮子丟盔卸甲。她不服氣嚷著要再來一盤,結果很快又是被屠龍慘敗。

    白菲嫣將棋子一丟,撅起小嘴說道:「哼,不來了!相公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麼?也不知道讓著點人家!」

    王銳看了她驕蠻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心頭一熱,一把將她拽到懷裡壞笑道:「誰說相公不懂憐香惜玉了?我現在就好好疼愛一下菲嫣!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3
第三卷 第一百零六章 如此備戰

    他一邊說一邊輕咬著白菲嫣的耳垂,同時一雙手也輕車熟路地從她衣下溜了進去,直襲上那一對豐滿高聳的大白兔,輕輕地揉搓。

    白菲嫣哪堪他如此逗弄?身子頓時酥軟下來癱在王銳懷裡,口中也發出了輕輕的**聲。丁苑雪羞得滿面通紅,但卻眼也不眨地盯著二人,眉目間儘是嬌媚春情。

    王銳已當了好幾天的「和尚」了,見此情形哪裡還能忍得住?當下怪叫一聲,抱起白菲嫣就放倒在大床上。隨即又轉身將丁苑雪也抱上來放躺在白菲嫣的身邊,幾下就將兩個絕色妖嬈剝成了光溜溜的小綿羊。

    他將自己也飛快地脫個精光俯下身去,舌頭和雙手在丁苑雪與白菲嫣完美無暇的玉體上遊走。不一會兒的功夫已讓她們渾身扭動,婉轉**不斷,象牙般的肌膚也泛起了一抹桃紅。

    王銳嘿嘿淫笑一聲說道:「本將軍現在就要先懲罰菲嫣五百軍棍!苑雪先在一旁觀戰,若是膽敢怯陣敗逃,待會相公也是要加倍懲罰不饒!」

    說罷,他溫柔地分開白菲嫣的修長玉腿,挺槍貫戈直搗黃龍,隨即由輕而重,由緩而急肆意撻伐起來……

    丁苑雪與白菲嫣現在好像已經適應了這種3P戰法,早就沒有了最初的羞澀,幾度癲狂後也陪著王銳越玩越瘋,當真令我們的王大官人直爽到九霄雲外。

    只見王銳仰面躺在床上,白菲嫣跨坐在他的身上,那一對誘人的大白兔隨著她身體地起伏輕盈地跳動著。

    開始時她的動作還比較生澀和有幾分羞怯。但很快就熟練起來,盈盈一握腰肢的曼妙扭動直是將女人的身體柔美和嫵媚演繹到了極致,生動地詮釋了什麼叫做尤物!

    這小妮子也真夠可以的,竟然這麼快就肯嘗試著玩這種花樣,而且還是當著丁苑雪的面,真是讓某人大享了艷福。

    王大官人也沒閒著,一邊用舌尖舔著丁苑雪殷紅的蓓蕾,一邊用手肆意撫弄著她豐滿高聳的玉峰,已然爽得魂飛天外。

    錦帳之中無盡的春色與癲狂。最後王銳各在二女地身體裡都如火山噴發般盡情傾注了一度後,這才終於結束了這一場大戰。

    丁苑雪和白菲嫣疲累地相擁沉睡過去,王銳卻好像仍然行有餘力。他給二女溫柔地蓋好被子,自己則穿好衣服悄悄溜出了房外……

    晴兒和芸兒不在外屋,似乎是受不了這三人大混戰的刺激。不知躲到了哪裡。

    王銳也不在意,推開房門來到了外面。

    夜涼如水,王銳覺得精神一振,走到院子中間仰望著星空沉思起來……

    在這一刻,他只感到心中分外的平和,什麼與老魏的爭鬥、仙家典籍、過百齡和生死棋局等這些統統被拋到了腦後,心裡面只是充盈著對丁苑雪、白菲嫣的愛戀和對蘇瑾地思念。

    他呆呆地看著夜空的繁星,不知不覺間蘇瑾那傾國絕色的笑容竟似在點點星光中逐漸清晰地浮現出來。就好像此刻不知身在何地的她也感應到了王銳的思念,將自己的笑顏投射到星空之中。一雙美目滿含深情地注視著同一個夜空下的情郎一般。

    王銳的渾身猛地一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死死盯著星空中蘇瑾幻像,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驚走了這美麗的幻景。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樣,王銳恍惚間覺得自己地心在這一刻似乎跨越了空間的阻隔緊緊地與不知身在何地的蘇瑾連在了一起,互相傾訴著無盡的思念與愛戀。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心靈之門大開,任憑如狂潮般氾濫的情感肆意地在身體裡咆哮洶湧。一波一波將他原本堅如磐石一樣的鋼鐵意志吞沒。

    就在這同一刻,某地一個深宅院落中,一個鍾靈如洛水女神出水,美得宛若不帶半點人間煙火的女子正坐在***下專心地刺繡,面色恬靜得如同熟睡中的嬰兒一樣。

    驀然間,她地身子突然微微一震,針尖已在左手中指上狠狠地刺了一下。

    她沒有呼痛。而是怔怔地看著指尖上冒出的血珠,眼中忽然蒙上了一層霧氣,口中喃喃說道:「王郎,你此刻可是也在思念著我麼?我怎地突然感到如此心悸,莫非你又遇上了什麼難題?無論如何你也堅持住呀,我就在這裡等著你,我相信你一定會來的。一定!」

    時間無聲無息地流淌。一片烏雲不知何時悄悄飄來,最終無情地遮住了王銳的視線。美麗的幻景頓時煙消雲散……

    王銳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此刻已經是淚流滿面。

    他沒有抬手擦拭,只是任由淚水流淌著,剛剛熔化了的鋼鐵意志又一點一滴地重聚起來。

    良久之後,淚水已乾地王銳深深吸了口氣,用手一指那片罪魁禍首的烏雲,輕聲而又堅定地自言自語道:「閹狗,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絕不會!過百齡,你等著吧,我會在棋盤上把你擊倒,讓你的不敗傳奇到此為止!」

    隨著意志的重新堅定,他的思路也逐漸清晰起來,不知不覺間就轉到了那即將進行的生死大戰之上。

    過百齡天下第一地名頭可不是那麼容易得來,他確實是已經擁有了遠遠超過這個時代其他國手地實力,即便是像林符卿這樣重量級的高手與之相比都明顯要遜了一籌,絕非是喊喊口號下個決心就可以擊敗地。

    棋力到了眼下王銳的這些程度,若想在短短地三天內有什麼頓悟而突飛猛進那純屬是扯淡。

    要想贏下這盤生死的對局,就必須根據二人各自的長處和弱點制定出合適的戰術。接下來就要看臨場的發揮、隨機應變的能力以及心理素質了。

    像他們這種級別的高手,勝負間往往只相差一線,能夠影響到最後結果的因素很多。因此王銳的實力雖然明顯遜了對方至少一籌,卻也不是全然沒有希望。在這種情況下擁有必勝地信心自是非常重要,否則未戰心已先怯,那這盤棋的勝負結果不用下已可以預知了。

    王銳瞇起雙眼,開始在腦海裡認真思索過百齡這個對手。

    相比起其他古代的棋手,對於過百齡的情況王銳反倒瞭解得更多一些。那是因為過百齡作為這一時期最負盛名的棋手,他地棋譜流傳到後世明顯要多。

    而且他還有幾部棋書流傳了下來。對圍棋的理論發展可說是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就以那《官子譜》為例,稱得上是世界上第一部關於官子研究的著作。王銳研究過這本書,也打過不少過百齡的棋譜,所以對他的瞭解還算不少,不像當初對林符卿那樣幾乎不知道對手的底細。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過百齡的殺棋功力應該還在林符卿之上,更絕非王銳所能比。

    王銳雖有遠超這個時代地理論和見識,大局觀上也能有一點優勢。但過百齡畢竟也堪稱圍棋理論上的大師,最起碼對於古代規則下的棋道見識要遠遠超出了王銳,僅這一點就差不多可以抵消了王銳的那些優勢。

    如果說硬要給過百齡找出個弱點的話,那唯一可能的就是心理壓力。他在棋壇的地位只能用高山仰止來形容,王銳雖說是迅速崛起的新星,還身負著仙道傳人這麼一個名號。可是絕大多數人對此還抱著懷疑地態度,名氣上更是遠無法和過百齡這天下第一人相比。

    所以說這盤棋過百齡比王銳要輸不起。一旦失手的話就可能身敗名裂,恐怕連身家性命也是難保。在這些情況下他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若是王銳能完全拋開心理負擔放手一搏,還是存在著很大機會的。

    此外王銳還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那就是如果能設法引誘過百齡拋卻古代的座子規矩,採用現代的開局來下這盤棋,那他就可以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最大。

    別地暫且不論,僅就自己所掌握的由現代棋手所總結出來的無數新穎定式。就很有可能會讓過百齡這個大BOSS一個不慎之下就吃上大虧,就像上次他對付林符卿時那樣。

    這個想法絕非是異想天開,過百齡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天資過人之外,對棋道的癡迷與追求也絕對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天才等於1%的靈感加99%地汗水是顛不破地真理,一個人若想在某個領域取得他人無法企及的成就,如不能癡迷於此和付出常人難以想像地艱辛努力基本上就是扯淡的事情。

    古人講求「朝聞道夕死可也!」。如果自己能讓老過同志看到一個他以前從未想像過的境界,那他恐怕想不動心都難,還真很有可能就上鉤!

    王銳想到這裡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邪笑,他才不講什麼棋道和公平。為了擊敗這個強敵,他絕對不惜使出任何手段,這種純粹追求競技勝負與功利的態度就是現代棋手和古代棋手最大的區別所在!

    終於想出了一絲頭緒令王銳不由得精神大振,就在這時。一雙手從後面溫柔地摟住了他的腰。緊接著一個柔軟而又豐滿的身軀輕輕貼在了他的背上……

    王銳回頭一看,原來是丁苑雪不知什麼時候也跑了出來。悄無聲息地從後面抱住了自己。

    他回過身來溫柔地將丁苑雪摟入懷中,在她吹彈可破的臉上輕輕一吻低聲笑道:「苑雪怎麼不好好睡覺,也跑出來了?」

    丁苑雪環抱著王銳的腰,將臉深深埋入他的懷中輕聲說道:「相公不睡,苑雪又怎麼睡得著?」

    王銳的心頭微微一熱,伸手在她翹挺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記調笑道:「難道平常我不在家之時,苑雪都不用睡覺的嗎?還是嫌剛才相公疼愛的不夠,想要我再好好疼愛苑雪一番?」

    丁苑雪聞言大羞,在王銳的胸口輕輕錘了一記啐道:「呸,苑雪才不像相公那樣壞,成天都想著那個!人家是看你在這裡呆呆地發傻,才不忍心想來陪陪你呢!」

    她的乖巧細心讓王銳心中的愛憐之意大盛,摟著她的胳膊又緊了一緊,口中卻仍然調笑道:「那個是什麼?難道苑雪不喜歡相公疼愛你麼?嘿嘿,當初也不知是誰還沒過門就背後偷偷說想和相公那個了呢!」

    丁苑雪聽他又提起了當日被偷聽的那段話,不由得羞不可抑,狠狠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將臉完全埋入王銳的胸口再不敢抬起來。

    王銳被丁苑雪掐得呲牙咧嘴,心中卻是大樂,當下也不再逗她,緊緊地抱住她沒再說話。

    丁苑雪也沒有說話,二人就這麼緊緊摟抱著站在那裡,兩顆心也似乎漸漸融到了一起。此時無聲勝有聲,恐怕說得就是眼前的情景吧?

    夜風不知何時也變得格外溫柔起來……剩下的幾天,王銳似乎完全拋開了生死對局所帶來的壓力。出了打打譜和與丁苑雪對弈上幾盤之外,餘下的時間就是徹底的放鬆,好好享受了一番家庭之樂,這也是他自穿越以後頭一次真正重新體會到了家庭的溫暖。

    在這之前,王銳實在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輕鬆地備戰!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京師裡所有關注此事的人終於迎來了過百齡與王銳的顛峰對決之期……
sepsi_01 發表於 2010-4-29 13:33
第三卷 第一百零七章 顛峰對決(上)

    諾大的文華殿裡除了王銳、過百齡和幾個奉命來侍侯茶水聽候差遣的小太監外就再無他人,空蕩蕩的大殿上就擺了一張紫檀棋桌與兩把椅子,桌子上放著的正是王銳當日在客氏那裡看過的那副珍奇棋具。

    這副棋具的主人眼下正在鹹安宮中期待地等著棋局的開始,小皇帝竟然也在這裡陪著她,而將一干文武百官扔在了太和殿交由信王坐鎮,老魏自然亦與這二人湊在了一處。

    王銳自從踏進文華殿的那一刻,就已經將其餘的東西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眼中只有過百齡一人,腦海中所想的也只剩下了即將開始的棋局,熊熊的鬥志可說是在瞬間就迸發出來燃燒了全身。

    這恐怕也是最明智之舉了,對上過百齡這等如高山仰止般的存在,如果一開始不將自己鬥志點燃的話,那只怕是越到後來就越無法再提起鬥志了。

    過百齡卻仍是那副不溫不火莫測高深的表情,從他的臉上絕看不出任何異狀,倒頗有幾分一派宗師的風範。

    別看他是當今棋壇的第一人和前輩宗師,但卻只是一介布衣而已,還要先給身份尊貴的王銳見禮。

    王銳雖說殫精竭慮地想要贏下這盤棋,但那也只是為了在這場嚴酷的鬥爭中挫敗老魏的陰謀求存下去而已。他其實從心底下對自己的這位偶像頗為敬重,因此也恭敬地還了一禮。

    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場注定無法逃避的生死對局,所以二人也不多言,當下在桌旁各自落座。

    一個小太監打開棋盒,按照座子的規矩在棋盤的四角星位上交叉擺好了黑白子。然後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王銳和過百齡,意在看二人是否需要猜先。

    儘管這盤棋可說得上是生死對決,但過百齡身為棋壇宗師級地人物,在身份上又無法與對手相提並論。因此他朝王銳微微點頭,示意其執白棋先行。

    王銳淡淡一笑,並沒有伸手去拿白子,而是突然朝過百齡說道:「今日有緣與過師手談一局,實乃在下之幸。銳有一惑,但不知過師可否為我解之?」

    過百齡微微一怔,隨即點頭說道:「不敢。侯爺有何話請但說無妨,百齡洗耳恭聽!」

    王銳笑吟吟地說道:「銳想請問過師,究竟何為棋道?」

    這問題看似簡單,真要回答起來那就複雜了。圍棋博大精神。其道千百萬化,可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直到今天,人們仍在不斷給出新的解釋。

    過百齡作為一代宗師,畢生也都在探索棋道的精髓真意。因此他只沉吟了片刻。隨即微皺眉頭說道:「以百齡之見,圍棋之道不可只重棋藝,必須藝、品、理、規、禮,五者兼備缺一不可,斯謂棋道也!藝乃熟能生巧之功夫。品乃人品之化境。若只有高超之藝而無無上之品,亦不能稱其為道矣!但不知侯爺以為如何?」

    他這幾天閉門精研了王銳與林符卿的那盤棋譜,越看越覺得這個號稱仙道傳人的威武侯不簡單,絕不像是謠言中所說的欺世盜名之輩。

    這個年輕人行棋中的新意每每都能令自己擊節讚歎,有好幾次都竟似有茅塞頓開之感,難道這就是出自於仙道所傳麼?

    要知道棋力到了他眼下這個地步,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話已是極難。可是自從看了王銳的棋後,過百齡大受啟發,竟似隱隱有再次突破之意。

    過百齡大喜,因此早就收起了先前的一點小覷之心。已然將王銳當作了可以與自己對等地對手,適才的一番回答也說得格外客氣,倒是真心地想聽一聽對方所見。

    王銳聞言暗暗欣喜,心說古人果然是比較「拽」,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也非得鑽牛角尖將其複雜化不可。不過這正合我意,那就讓本少爺也來拽上一拽。想辦法將你繞進去再說!

    想到這裡。他點點頭笑道:「呵呵,過師雖言之有理。但以銳看來。棋道之妙還在於窮則禁、禁則變、變則通、通則終!不知過師以為可然否?」

    過百齡皺眉沉吟了片刻,這才展顏笑道:「不錯,侯爺所言極是!不過百齡聞聽人言侯爺的棋道乃是傳自仙譜,只不知仙家之言對棋道又如何說?還盼侯爺能賜教一二!」

    正如同王銳所料地那樣,像他這樣的宗師級人物,這一生不僅是追求棋藝,更是無時不刻在追求著棋道境界的提高。

    他先前已經從王銳的棋譜中感受到了不少令他都驚奇地新意,不由得對仙譜之說多信了幾分。此刻王銳將話題主動扯到棋道之上,又說出了自己的一番見地,可說是正好搔到了過百齡的癢處,令他忍不住進一步開口試探,想看看這個傳言中得到了仙譜真傳的年輕人能否再說出些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王銳自然立刻捕捉到了他這一微妙地心理變化,心中大喜,但表面上卻只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過師客氣了,銳不敢說賜教,只是願與過師切磋一二而已!」

    他伸出手去,將棋盤上那四粒棋子慢慢地一粒一粒地拾起來,然後在過百齡詫異地目光注視下笑吟吟地說道:「銳雖有幸得窺仙譜,但卻僅領會了個皮毛而已,如今也只有斗膽獻醜怡笑方家了!仙家之道講求萬法自然,絕不拘泥於常法,棋道亦如是也!過師請看,數千年來,這四枚座子的存在可說是極大束縛了棋路的發展變化,實是有違棋道包含無盡玄機萬千變幻的本意!而銳觀那仙譜之中極少有座子的存在,如此才可說是盡顯了小小棋盤包容天地宇宙玄機的本色,此亦是仙家之道與我世俗的最大不同!不知過師以為如何?」

    過百齡聞言身子微微一震,眼中射出灼灼精光緊盯住已空無一物的棋盤,只感到這小小的棋盤彷彿越來越大,在天地間無限地擴展開來,臉上逐漸浮現出震動的神色……

    要知道座子規則在中國已經實行了幾千年,雖說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出現仿棋地下法,但卻無疑極大限制了佈局的發展和變化。只不過數千年來國人一直因循守舊地奉行著先人制訂下來的這個規則,還從未有人嘗試著想要去改變它,即使是過百齡這樣的大宗師也不例外,這恐怕也是國人的一個最大弱點所在。

    眼下王銳借仙道之名將座子拿掉,頓時讓過百齡感到一個嶄新的天地在自己眼前展開。這是再正常不過地反應,否則當初謝天博又怎麼會那麼就容易堅信了仙譜地存在?

    他呆呆地盯著空空的棋盤,越來越感覺到其中蘊藏地無窮變化。像他這種大宗師級別的人物,王銳根本不需多言,只是略一提示,他自然就能看出其中的奧妙,這甚至比你在棋盤上擊敗他還要管用。

    良久之後,過百齡終於長歎了口氣道:「在下原以為仙譜純屬妄言而已,到如今方始相信其存在!多謝侯爺指教,百齡到現在才知道自己以前一直是坐井觀天狂妄自大罷了!」

    說著,他竟站起身來朝王銳施了一禮。雖說眼下棋局還沒有開始,可是過百齡已然相信了仙家典籍的存在。只不過光是他相信沒用,關鍵是要小皇帝和老魏等人也相信了才好。所以說這盤棋還是要下的,而且依然是生死棋局沒變。

    王銳微笑還了一禮,心知自己的狡計已經成功了大半,眼下自是應該趁勝追擊才是。

    於是他哈哈一笑說道:「既是如此,你我二人何不就這樣手談一局?過師也可好好領略一下仙家之道對弈的無窮玄機與暢快!」

    過百齡先是微微一愣,但隨即想也沒想就痛快地點頭大笑道:「好,侯爺此言甚妙,百齡如能一試其中滋味,此生亦無憾矣!」

    古人云「朝聞道夕死可也!」,過百齡無疑就屬於這種執著追求自己的理想而不顧一切的人。眼下他剛剛窺到更高層次的門徑,又如何能忍得住不試一試?所以儘管這是一場生死的對局,他仍不顧一切地想要一試。

    王銳見自己的狡計終於成功,心下大喜的同時對過百齡也不由得更加佩服。心說古人還真不簡單,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真的連生命都可以不管不顧。楊漣、左光斗等六君子如此,眼前的過百齡也是這樣,當真是令人好生欽佩。既然如此,那自己一定要將現代圍棋佈局的厲害完全展現出來。無論誰輸誰贏,這局棋後兩人都不會再有遺憾!

    他當下也不多言,只是微笑著朝過百齡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人的對局終於正式拉開序幕……

    他們這邊多了個插曲,皇帝和文武百官那邊卻早已是等得心急,不知道為何這麼長時間還沒有棋譜傳來。

    可就在小皇帝和信王想派個人去看看究竟時,負責傳譜的小太監終於傳來了二人的第一手棋。

    所有人一看之下都傻了眼,因為他們誰也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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