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混在明朝 作者:紅色四月 (連載中)

 
ivyyahui 2009-4-28 11:40: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50033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51
第五十八章 薑還是老的辣

  吃晚飯的時候,謝天博興致勃勃地問起了今日校場練兵的事情,紫晴和香芸也十分好奇,都將秋水般的目光盯在了王銳身上,很想聽聽這位看起來書生氣十足的年輕侯爺究竟會怎樣練兵。
  王銳其實已經疲累得渾身的骨頭架子都要散了,但他不忍心讓三人失望,於是強打起精神來將今日之事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只聽得倆小丫頭大呼有趣,好象恨不能跟他一起去才好。
  當王銳終於說完時,謝天博已皺起了眉頭沉吟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王銳知道其中必有緣由,當下微微一笑說道:“大哥若覺得小弟做得有何不妥之處但說無妨,你我兄弟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謝天博點點頭說道:“我確實在為賢弟擔心兩件事情,第一件就是你懲處那魏清國之事。賢弟這麼做雖說是起到了立威的作用,但你就不怕因此開罪了魏公公嗎?他若是怪罪下來,賢弟儘管眼下在皇上面前甚為得寵,以後的麻煩怕也不小!”
  晴兒和芸兒本來覺得王銳懲處無賴那段很是過癮,但聽到謝老爺如此說,也不由露出了擔心的神色。
  王銳哈哈一笑說道:“大哥放心,我敢擔保老魏知道了此事後非但不會生氣,沒准還會非常高興,不知你可敢與我賭一賭呢?”
  謝天博這時候早就對這位賢弟的神通廣大佩服得五體投地,聽他這麼一說雖覺得萬分奇怪,但也知道其必然很有把握,於是搖頭一笑說道:“賢弟既如此說,想必一定有你的道理。愚兄可不敢與你打賭,反正你切記要小心謹慎才是!”
  王銳點頭笑道:“多謝大哥的掛念,小弟一定牢記在心!但不知那第二件事情又是什麼?”
  謝天博聞言斂去笑容,眉頭微皺沉吟道:“愚兄雖說不太懂練兵打仗之事,但賢弟的一番言論也讓我有茅塞頓開撥雲見日之感!若我大明之兵真的能如賢弟所說的那樣,又何愁內寇不除、外敵不屈?想不到賢弟胸中竟有這般韜略,當真堪稱是文武雙全的曠世奇才,愚兄實感佩服之致!只不過賢弟的想法雖妙,可做法卻有欠妥之處。若是愚兄所料不錯,恐怕必有很大的麻煩!”
  王銳的心微微一沉,隨即雙眉一揚道:“小弟年少輕狂,行事難免有不周之處,正需大哥多多提點。但不知今日之事究竟有何欠妥之處,還望大哥明示!”
  謝天博展顏一笑說道:“賢弟莫急,愚兄自會為你細細道來!晴兒、芸兒,你們再去給侯爺泡一壺上好的茶來。記得讓王謙他們守在門外,絕不許任何人靠近!”
  晴兒和芸兒甚為聰慧,一聽便知道兩位老爺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要說,當下知機地答應一聲退了出去,將房門緊緊地關上。王銳見狀不由得暗贊謝天博細心,任何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
  直到屋內只剩下了他二人,謝天博這才繼續說道:“我雖不關心朝政,但由於平素交遊甚廣,因此對朝廷之事也略知一二,這一點賢弟想必也清楚。據愚兄所知,那龍虎衛乃是由魏公私募。名義上雖是皇帝的親軍,實際上卻如同于魏公的私兵,此一點賢弟可曾明白?”
  王銳聞言目光閃動,沒想到這位平常從來不談論朝事的大哥竟然能看得如此明白,不由得喜出望外,當下點頭道:“大哥說的不錯,這一節小弟自然明白。只不過皇上聖明,已決意將龍驤衛練成真正的精銳之師,所以才命小弟為其大將軍,全權負責練軍一事。因此今日之情已不同往時,難道大哥仍是擔心小弟無法真正駕馭得了這龍驤衛不成?”
  謝天博搖頭笑道:“愚兄今日方知賢弟實可稱得是帥才,這一節自是不會擔心。可是賢弟想過沒有,這龍虎衛已由魏公經營多時,其關係必然盤根錯節。你縱然想要清理,也必會費上一些時日。這個還在其次,關鍵是魏公絕不會甘心龍驤衛如此輕易地就落在了他人之手!”
  王銳的腦子一邊飛速地運轉,一邊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那當初他為何要舉薦小弟來當這個龍驤衛大將軍?況且是皇上決意收回了龍驤衛的真正控制權,魏公就算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謝天博哈哈笑道:“當初他舉薦你是因為覺得你即使當上了這個龍驤衛大將軍,也會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根本沒想到皇上會突然改變了主意!賢弟今日的一言一行眼下恐怕必定已全部被魏公所知,你的那個三榮耀、三責任和三不怕雖妙,但魏公是希望那龍虎衛忠於皇上還是忠於他?賢弟這般大刀闊斧的動作又怎能不令魏公感到你已有了野心?皇上突然改變主意收回了龍驤衛的真正控制權他又會怪罪到誰的頭上?如此種種加在一起,他又怎會不對賢弟你起了疑忌之心?”
  王銳渾身不由得一震,心說薑到底是老的辣,謝大哥平常從不顯山露水的,想不到目光竟有洞穿三劄之力!看來自己還是嫩了點,今日的動作後來儘管已大有收斂,但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謝大哥說的一點不錯,龍虎衛一直被老魏視為私兵。昨日皇帝的決定已好似在他的心頭剜了一刀,今日自己的一番舉動又怎能不引起他的疑忌之心?
  自己先前只以為有了皇帝的尚方寶劍就可以對龍驤衛大膽動手而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眼下聽了謝大哥的一番話才猛然醒悟過來以老魏的老奸巨滑和對龍虎衛的重視程度又怎麼會察覺不到自己的“野心”?
  這些念頭在王銳的腦海裏飛速地閃過,他沉吟了片刻方才開口道:“大哥說的不錯,小弟實是感激萬分!”
  謝天博將手一擺說道:“咱們兄弟之間不需如此客氣,今日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愚兄就直言無忌了!”
  王銳聞言當下抱拳一禮道:“小弟年少識淺,還望大哥教我!”
  謝天博微微一笑說道:“自從結識賢弟那天起,為兄就感到你決非是普通讀書之人。呵呵,果然不出愚兄的預料,賢弟的學識才乾果是出人意表,真可稱得上是當世奇才!如此短的時日內就能封侯拜將,雖不能不說其中有運氣的成分,但主要仍是歸功於賢弟之才,令愚兄深感佩服之致!”
  王銳搖頭笑道:“大哥就別誇我了,小弟這侯爺全是靠運氣混來的,豈敢稱什麼當世奇才?”
  謝天博哈哈笑道:“賢弟不必謙虛,你若是沒有真才實學,腦袋恐怕都混掉了幾次了,又哪里混得來這個侯爺和大將軍?”
  王銳聞言不由想起了幾番驚險的經歷,搖頭苦笑了幾聲沒再說什麼。
  謝天博頓了頓繼續說道:“從當日邀月樓贈詞起,愚兄就已經看出了賢弟胸懷抱負。眼下既已封侯拜將,自然更欲一展胸中之志!只不過賢弟你現在雖然得寵於皇上,但根基尚淺,切不可操之過急!魏公其人其心怎樣想必不再用為兄細說,想那楊、左二人當初俱有擎天保駕之功,可其下場又如何?他若是真的起了對付賢弟之心,那情形恐怕就真的危矣!”
  王銳眉頭微皺,點點頭說道:“大哥說的是,那依你之見,小弟現在應該怎麼辦?”
  謝天博略一沉吟說道:“賢弟也不必過於擔心,眼下魏公即使已經起了疑忌之心,但想來仍要觀察一段時日,不會立刻有所動作。以愚兄之意,賢弟可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立即偃旗息鼓,向其表示出臣服之心。我看魏公對賢弟之才似也頗為欣賞,如此一來他必露出招攬之意。賢弟不妨暫且虛與尾蛇,待時機成熟時再做計較不遲!還有一個選擇當然就是索性放開手腳去做,搶在對手有所動作之前就拿出成效來讓皇上看一看。只要始終能抓住皇帝的心,天下再沒第二人能奈你何!只是這第二條路十分兇險,等於是直接站在了魏公的對立面上,賢弟要有十足的把握方可!”
  王銳聞言微微點頭沉默不語,心中卻在急速地轉著念頭。
  謝天博說的一點沒錯,政治和權力的鬥爭要麼就是你死我活,要麼就是繳械投降,再沒中間的第三條路好走。
  自己先前既不想與老魏對抗,又要通過龍驤衛來實行下一步計畫的想法未免有些一相情願了。以老魏的老奸巨滑,又怎麼會容忍一股自己無法控制的勢力默默壯大?更何況這股勢力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那麼眼下這兩條路自己應該如何選擇?第一條路顯然行不通,謝天博誤以為自己是存了為朝廷剷除老魏這個巨奸的大志,不可能知道他的目標其實是在信王。
  若是自己選擇了與老魏暫且虛與尾蛇,那信王會怎麼看?自己想要與之親近並最終改變他的大計又怎麼可能成功?因此這條絕不可行!
  看來只有選擇與老魏對抗一途了,但這條路的確是兇險異常。且不論眼下老魏的權勢實在是太大,自己雖然也得寵于皇帝,但與老魏相比確實是相差太遠,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即便是他隨便動點小手腳,自己想要在龍驤衛做出些成效來恐怕也很難。別忘了提督內庫的可是五虎之一的塗文輔,可說是掐著龍驤衛的經濟來源呢,僅就這一條就夠自己喝上一壺的。
  面對著兩難的選擇王銳頗有些舉棋不定,驀然間他的眼睛一亮,險些一拍大腿跳了起來,心說他怎麼忘了自己這個強大無比的穿越者身份呢?有預知歷史的如此巨大優勢而不知利用,真可說是蠢到了家!
  不錯,老魏眼下的確是強大無比,但是他終究也要敗于信王——也就是未來崇禎皇帝之手。
  自己只要緊抱住信王,就算是再兇險最後也應該能安然渡過。既然已經選定了朱由檢為目標,與老魏針鋒相對也是早晚的事。
  既是如此,那麼此事來的早些也罷。只要能想辦法將信王也拖下水,沒准就是在共同與老魏爭鬥的過程中,自己設計的目標就能自然而然地達成!
  想到這裏,他起身向謝天博一揖笑道:“多謝大哥的金玉良言,小弟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52
第五十九章 果子當然是熟透了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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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穿越之後,王銳最感到不適應的一件事情就是如何來打發晚上的時間。古代的娛樂專案與今天自是無法相比,最流行的無非便是上青樓喝喝花酒與尋歡作樂。
  但王銳偏偏不太好此調調,這就讓前世已經習慣了在網上看書、下棋或是泡論壇到深夜的他感到漫漫長夜實在是難熬。
  無奈之下,他也只好照小說上看到的情節那樣將麻將引入到了侯府的夜生活中,很快便教會了謝天博和晴兒、芸兒搓麻。到了晚飯後或是與謝天博對弈上兩盤,或是四人湊成一桌麻將,這才算稍解了夜生活貧乏之苦。
  可今天他實在是疲累之極,而且剛剛與謝天博的一番對話也讓他消耗了不少心力。所以和謝天博說完話後他自然取消了往日裏對弈或是搓麻的固定節目,徑直領著晴兒、芸兒回到房中,準備一邊好好享受一下美女全身按摩的豔福,一邊想一想下一步的對策……
  王銳趴在床上,感到晴兒和芸兒的柔荑在渾身遊走,或捏或推輕重有度,直把他舒服得險些哼哼起來,將先前思考對策的想法暫時拋到了九霄雲外。
  自那晚的“聯歡晚會”後,王銳的“親民”形象成功地樹立起來,現在侯府中的人看到他果然不再像先前那樣害怕。雖說是心中仍然敬畏,但那個“敬”字占的比重越來越大,畏則少了許多。
  晴兒和芸兒也是一樣,只覺得侯爺隨和得沒有半分架子,就好象自己的兄長般那樣親近。
  於是先前的膽怯和拘謹也少了許多,心中對王銳的親近之意卻是越來越濃,也開始敢和他說說笑笑而不再害怕。此刻倆小丫頭看到王銳舒服的樣子,都忍不住在心內偷笑,手上服侍得更加認真賣力起來。
  王銳舒服得都快睡了過去,迷糊間只覺得忽然傳來一陣異香,眼睛睜開條縫看時卻是芸兒正跪在他的頭側幫他揉捏脖頸,陣陣香氣正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
  芸兒身上的異香與任何香料或熏香都有所不同,聞之令人神舒氣爽,並且特別容易勾起人內心深處的那股原始欲念。
  王銳聞著這股異香,腦子的迷糊勁登時清醒了不少,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一絲綺念。他嚇了一跳,急忙收斂心神,順口問道:“芸兒,你身上的香氣當真是一生下來就有的嗎?我還真從來沒聽說過這種奇事!”
  芸兒手上的揉捏不停,點點頭笑道:“婢子確實是一出生時身上就帶有這種異香,婢子的父母與親朋好友也都覺得十分奇怪。為此不知帶婢子看了多少名醫,卻始終沒有人能說出究竟。此事在婢子的家鄉差不多盡人皆知,婢子又怎敢欺瞞侯爺?”
  王銳忽然將臉一板道:“我早說過了不許你們再自稱婢子和叫我做侯爺,難道你又忘了麼?還要我說多少遍?”
  芸兒嚇了一跳,吐了吐小舌頭道:“芸兒知道錯了,還請公子責罰!”
  她可愛的模樣讓王銳再也板不住臉,當下哈哈一笑說道:“你們倆小丫頭都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本公子又怎麼忍心責罰?”
  芸兒聞言頓時羞紅了雙頰,心裏像喝了蜜般甘甜歡喜。晴兒卻手上用力,口中淡淡地說道:“芸兒才是公子的寶貝,晴兒的身上既沒有天生的異香,又沒有丁姑娘和白姑娘那般的琴簫絕藝,只是普通的婢子罷了!”
  王銳暗暗吐了下舌頭,心說這小妮子的醋勁可真夠大,我只是誇了下芸兒,她卻一下將三個MM全都給掃進去了!
  他呲牙咧嘴地呼痛道:“晴兒手下留情,本公子的骨頭都快被你拆散了!哼,我剛剛說過不許自稱婢子,你這分明是故意違抗本將軍的將令了?非要重重責罰不可!芸兒,幫我把她按倒,本將軍要狠狠地打她屁股!”
  這倆小丫頭情如姐妹,芸兒知道晴兒剛才的話是在跟王銳鬥氣,所以根本沒往心裏去。此時聽了王銳的話,她立時停下了揉捏,笑嘻嘻地伸手去捉晴兒。晴兒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急忙跳起身來躲閃。
  王銳的童心忽起,突然坐起身來一把拉住了晴兒的手臂,一下將她拉倒在床上。晴兒嬌呼一聲拼命想掙扎,但王銳卻不由分說,與芸兒合力將其按倒在床上,在她的翹臀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三下方才剛開了手。
  但晴兒卻似乎起不來了,趴在那裏急促地喘息著,髮鬢微見散亂,面色潮紅,一雙眸子裏仿佛都要滴出水來。
  王銳只感到心裏有一股火騰地就燒了起來,險些就如同大惡狼般直接就撲了上去,多虧了多年棋道練就的一身涵養功夫才及時控制住,沒有破壞了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光輝形象。
  他暗暗叫了聲乖乖,心說這倆小妮子簡直就可稱得上是尤物定時炸彈,不定啥時候就可能將自己男人大灰狼的本來面目給炸出來。
  雖說自己現在對N妻N妾的性福生活比較神往,這倆小丫頭怎麼看將來也肯定是本侯爺的人。但如果現在就將果子摘著吃了,只是逞一時之欲而已,會少了很多樂趣。最好等到火候十足時再擷取不遲,那時的味道才最醇美!
  一念及此,王銳強壓了壓上升的欲火,乾咳了兩聲笑道:“怎麼樣?我看你還敢不敢再犯本將軍的將令!”
  晴兒此時也緩過勁來,紅著臉坐起身來,整理了一下髮鬢和衣衫,差不多是用幽怨的目光瞥了王銳一眼低聲說道:“請公子息怒,晴兒已經知錯,今後再也不敢了!”
  王銳嘿嘿乾笑了兩聲,為了緩解一下有些曖昧的氣氛,他轉移開話題說道:“我有一事不太明白,像你們這般惹人憐愛的小丫頭想必是父母心頭的寶貝,又如何忍心自小就被賣入樂坊?今夜左右閑著無事,你們就將身世說給本公子聽聽如何?”
  沒想到他的話音剛落,兩個小丫頭的笑容就倏地斂去,暫態之間眼圈就紅了起來,眼瞅著就要掉下眼淚。
  王銳原先只知道她們是謝天博花重金從江南的樂坊中買來,伺候他這麼長時間了,他還從沒問過這倆丫頭的身世。适才為了轉移話題他只是隨口一問,卻不料想倆丫頭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俗話說好男架不住女哭,更何況是像晴兒和芸兒這樣可愛的小丫頭?王銳頓時有些慌了手腳,急忙安慰道:“別哭,別哭!有什麼事情就趕快說出來,自有我為你們做主!眼下你們既然已成了威武侯府的人,我好歹也可以讓你們家人團員!”
  他不說還好,一說之下倆丫頭本來眼裏噙著的淚水頓時劈裏啪啦地滾落下來。芸兒的年紀到底是要小一些,心裏藏不住話,當下哽咽著率先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她家早先也是江南的富戶,直到後來被官家指定為“解戶”,這才算掉進了夢魘之中。
  所謂解戶就是指專門為宮裏供應物品的專業商戶,好傢伙,“御用品專供”,這要是在今天的話自然是牛叉,但在當時卻完全是另外一種情形。
  道理很簡單,那些管庫的宦官們全指著這個摟錢呢,哪里肯輕易放過這些解戶?他們可以在品質上卡你,說你的東西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如果不拿錢來擺平,你就得另外再去置備,一直能折騰死你。
  為了摟錢,宦官們想出了諸如“鋪墊”、“增耗”、“茶果饋儀”等許多名目。如果你不想給,就能將你的東西全部砸爛甚至沒收,讓你完不成任務拿不到“批回”,
  如此一來自然有地方官府治你的罪。所以說江南商戶沒有人願做解戶,一旦被指派上,鮮有不破產者。
  芸兒家也不例外,自從成為了“御用品專供商”,沒兩年的功夫原本殷實的家就破敗掉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他的父親鬱結之下投河自盡,母親為了還債和養活她的弟弟,無奈之下將她賣入了樂坊,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了家人的消息。
  晴兒的情況也差不太多,她家原本也稱得是殷實,但後來卻被礦監和豪紳勾結誣為宅田之下有所謂的礦脈,結果被硬生生奪去了宅子與良田,最終也是家破人亡,她亦被賣入了樂坊。
  王銳的前世是生在紅旗下,長在蜜罐中,哪里能體會得到古代勞動人民的生活疾苦?此刻聽到兩個丫頭的哭訴,他這才有了些切實的感受,心中不由得對她們更是憐惜,暗想日後若是有機會定要幫助其找到家人。
  眼見晴兒和芸兒哭的悲切,王銳忍不住暗怪自己不該勾起了她們的傷心往事,心生憐惜之下伸出雙臂將二人攬入懷中溫聲撫慰。
  晴兒和芸兒見侯爺對自己如此之好,驚喜交集和感動下伏在他的懷裏哭得更加厲害起來。王銳見狀暗暗苦笑,心說這都是自己隨口一句話惹出來的麻煩,可怪不得旁人,也只好輕拍著倆小丫頭的肩膀不斷安慰。
  過了一會的功夫,二女的哭聲漸低,身子也停止了顫抖。王銳以為她們已經沒事了,低頭看時卻不由得莞爾。
  原來這倆丫頭先前幫他按摩已經耗了不少力氣,再加上适才情緒上大悲大喜的變化,疲憊下竟不知不覺在他的拍打下睡了過去。
  王銳見二人睡得甚是香甜,猶有淚痕的臉上還掛著滿足的微笑,也不忍心將她們驚醒,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比較舒服地倚靠在床邊,腦子裏開始想著下一步的對策。
  但他終究已經疲累了一天,前番與謝天博的密議又消耗了不少心力,因此想著想著,他竟也不由自主地沉沉睡了過去……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53
第六十章 蝴蝶翅膀惹的禍

  謝天博所料的不錯,就在他與王銳密議的時候,一場以老魏同志為核心的閹黨集團的高級會議也正在魏公府如火如荼地進行。
  與會的人員有王體乾、塗文輔、石元雅、魏良卿、崔呈秀、田爾耕、霍維華等人,無一不是閹黨集團的骨幹和老魏的得力幹將。
  現在正在發言的是崔呈秀,此君當年也曾想加入光榮的東林黨隊伍,但卻被斷然拒絕,鬧了個灰頭土臉。
  天啟四年時都禦史高攀龍揭發其貪污受賄之事,吏部尚書趙南星建議將他發配充軍,朱由校也下旨同意將他革職問罪,聽候審查。
  崔呈秀慌了神,立刻投到老魏的門下,甘願做其乾兒子,這才得保平安。後來又官復原職,且升為了工部右侍郎。
  他和霍維華二人是老魏的高級智囊,乃是外廷五虎之首,為人極其陰險狡詐。
  只聽崔呈秀說道:“威武侯全憑義父的舉薦,才能當上這個龍驤衛的大將軍。但這廝非但不思知恩圖報,反倒是慫恿著皇上想將龍驤衛練成什麼精銳之師,實際上卻是想將其置於自己的掌控之中。兩日來他的所作所為已充分證明了此點,其狼子野心可見一斑,義父不可不防!”
  魏良卿立刻跟著附和道:“老崔說的不錯,當日在邀月樓時這小子就曾與我魏家作對,若不是叔父大人大量放其一馬,他又焉能有今天?叔父饒其過錯在先,後又有舉薦之恩,但這廝今日竟又拿我魏家之人開刀立威,又何嘗有半點知恩圖報之心?對於這等忘恩負義的小人,叔父又何必客氣?”
  這差不多是在委婉地批評老魏了,在座的人當中也只有魏良卿敢如此說話。一來他是老魏親侄子,二來這個肅甯伯原本也只是京師內混跡街頭的一個泥瓦匠而已,本身的素質實在是有限。
  儘管如今已靠著老魏飛黃騰達,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仍不脫愣頭愣腦的真性情,說話時常會不經過大腦就直蹦出來。
  老魏的心情正有些鬱悶,聞言不由得火起,惱怒地瞪了這個寶貝侄子一眼。魏良卿這才覺出自己的話有些不妥,被嚇得一縮脖子,蜷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敢言聲。
  另一個智囊霍維華急忙打圓場道:“魏公是有惜才之意,所以才屢屢對那廝恩賞有加。但若其有才而不能為我所用,則必成為最危險的敵人,魏公切不可再存仁厚之心才是!”
  王體乾也點點頭說道:“這威武侯的確是不簡單,竟能以布衣之身一躍而封侯拜將,綜觀我朝200餘年之歷史亦是鮮見,其才其智自不可等閒視之。我懷疑當初飛天神翼之事老李也是被其利用,若果真如此,此子之心就太可怕了!眼下他聖譽正隆,若存有異心的話,恐怕日後局面就更加難以收拾。魏公宜早做決斷,如果視其坐大,到時恐怕悔之晚矣!”
  魏忠賢一直在默默地聽著眾人講話,此時才終於緩緩開口道:“諸公說的都有道理,但本宮卻另有想法。若威武侯真有野心,當日皇上欲提其左都禦史之時,他為何要力辭不受?本宮久曆風雨,其言是否出於誠意自是瞞我不過!”
  崔呈秀忍不住介面道:“沒准這就是其高明之處,他自知當那左都禦史是絕無可能之事,所以故做大方力辭不受,以求在皇上和義父的心裏留下個好印象,這也不足為奇!”
  魏忠賢微微一笑道:“這點本宮自然也想到過,只不過人若但凡起了貪欲之心,即便是明知無望,亦會在心裏存一絲幻想,最多是不言聲罷了,絕不會主動誠懇力辭。這是人之本性,裝也裝不來的,由此本宮可以肯定威武侯對左都禦史一職確無野心!對於如此顯位都毫不動心,難道他有更大的野心不成?”
  如果王銳在場的話,肯定會對老魏佩服得五體投地。因為他確實是對入閣拜相都不感興趣,而是將目標鎖定在了信王的身上。
  老魏能有今天的確不是出自僥倖,他對人心的把握確實是勝人一籌,僅從王銳當日的表現就看出了他真的是對高官顯位毫不動心,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對王銳頗感興趣,一直另眼看待的主要原因。
  其餘人聽了這番話後不由得各自沉默不語,心知九千歲說的有道理。一個人若是連高官顯位都毫不動心,你還能說他有什麼更大野心?難道還要弑君篡位或是淨身入宮篡了九千歲的權不成?那更是無稽之談。
  他們哪里能想得到這威武侯其實是個強大無比的穿越者,因為預知歷史的緣故才將目光放得長遠,而不是眼下的高官顯位上?
  片刻之後,崔呈秀才打破了沉默試探著問道:“既是如此,那他慫恿皇上練軍和今日之舉又做何解釋?這些都明白無誤地顯現出其對龍驤衛確有野心無疑!”
  魏忠賢點點頭笑道:“呈秀說的不錯,昨日我聽了皇上的一番話後便已感到萬分訝異,待今日聞得威武侯練軍的舉動後更是驚奇非常。此子對高官顯位都能毫不動心,但為何獨對龍驤衛如此感興趣?若說年輕人驟登顯爵高位,不免好大喜功抱懷淩雲之志原也正常,但關鍵是要看他的野心目的何在,其志又是為何?”
  崔呈秀聞言微吸了一口涼氣,雙眉一揚道:“義父的意思難道是說……那威武侯的野心是沖著您?”
  魏忠賢淡淡一笑道:“這一點我也很想知道!聯想起當日的那首詞和連日來的舉動,我只能夠肯定一件事情。此子雖然對高官顯位沒有野心,但其志卻是不小。如此矛盾之事令本宮也萬分不解,不知諸公可為我解惑否?”
  眾人聞言心下俱各是暗暗驚異,他們原以為王銳只是有借聖譽正隆的機會趁機鑽營攬權的野心而已,但聽了老魏的一番剖析後方覺得事情原來沒有那麼簡單。
  依照他的話中之意,那威武侯竟有暗中培植力量,待時機成熟時就會施展清君側、靖朝難的淩雲之志!此事可說是非同小可,只不過一個小小的威武侯、乳臭未乾的年輕小子竟會真的如此狂妄大膽不成?
  若是王銳聽到了老魏這番話的話,恐怕會氣得當場吐血。
  他真的沒有半點所謂清君側、靖朝難的淩雲之志,只想避開老魏的鋒芒而專心以信王為目標,沒想到自己僅在龍驤衛的一點操之過急之舉就讓老魏仍將他一下就歸類到了最危險的“階級敵人”那邊去。
  這其實也很正常,老魏現在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想要搞掉他,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首先去往那方面懷疑,更何況王銳原先就寫過那首讓其骨鯁在喉的《俠骨丹心》,並且又對其視如私兵的龍虎衛顯示出了不小的野心呢?
  眾人沉默了片刻,最後仍是崔呈秀率先開口道:“義父言之有理,威武侯對高官顯位都毫不動心,但卻對一個小小的龍驤衛有如許的熱情,恐怕是必有所圖!無論怎樣,我們都應該小心才是。那麼依義父之意,我們現在應怎麼辦?”
  魏忠賢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沉吟道:“眼下這些也只是我的揣測而已,此子之才令人稱慕,若能為我所用,亦必成一大臂助,但願本宮的推測有誤才好!适才諸公有一點說得正確之極,那就是如果他真是存有異心的話,本宮絕不會任其坐大,必會想辦法將之除去。不過在此之前我會給他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若是他真的不識時務,那就莫怪本宮心狠手辣了!”
  霍維華嘿嘿陰笑道:“魏公此言甚妙,您可以尋一合適的機會向其道出欲收他為義子之意。若他答應便罷,若是尋藉口推三阻四拒不應允,則必懷有異心。到那時魏公對他也可稱得是仁至義盡,是他自尋死路又能怪得誰來?”
  其時老魏的爪牙有五虎、五彪、十孩兒、十狗、四十孫兒等等,想要向其表示忠心的人都喜歡喜歡自降輩分做乾兒子,老魏因為自己生不了兒子,所以似乎對當人家乾爹也頗為上癮,因此霍維華才又提出了這個建議。
  魏忠賢點頭笑道:“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我看可以讓永貞先去探探他的口風再說。王公有時間提醒一下永貞,他對那年輕人也頗為欣賞,但切莫為此誤了大事才好!”
  王體乾的實際職位還在他之上,又是五虎之首,因此老魏對其也比其餘都客氣。王體乾聞言也急忙答應下來。
  魏忠賢對今晚的會議似乎十分滿意,又呵呵笑著開口道:“此子就仿佛橫空出世一般,其來歷倒是要好好查個清楚。尤其是那個《玄弈經》的事情更要詳加察查,如此玄妙的仙家典籍自古以來就未嘗聞之,爾耕還需速速查明所有的情況報我!”
  田爾耕聞言急忙躬身應道:“義父放心,此事就包在孩兒身上!”
  魏忠賢滿意地笑道:“諸公也不必太過擔心,那威武侯再怎麼說也只是個黃口小兒而已,諒他有再大的本事也難逃過本宮的手掌心!倒是皇上那裏要小心在意,不能讓他再過多地受他人鼓惑,否則於我等恐為不利。王公、小塗,你們要時刻多盯著些才是!好啦,今日諸公也已疲勞,這就早些回去歇息吧!”
  ……
  閹黨高級會議的內容王銳此時雖然還不可能知道,但他在同時也下定決心選擇了一條與老魏對抗的道路。
  他原本的計畫是想避開老魏的鋒芒,現在卻被迫走上了你死我活的爭鬥之路,這可能就是他這只蝴蝶的翅膀開始發揮作用而惹來的禍吧……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54
第六十一章 我也要點火

  王銳猛地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晴兒和芸兒仍然在他懷裏睡得正香。倆小丫頭臉上的淚痕仍隱約可見,但已換上了甜甜的笑容,似乎正在做著什麼好夢。
  他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只見天還剛濛濛亮。看到時間還早,王銳也不忍心叫醒她們,於是就半靠在那裏,面露微笑欣賞起倆小丫頭的可愛睡相。
  可是他剛剛笑到一半笑容就僵在了臉上,立刻變成了尷尬之色。因為他猛然發現自己已經有了每個正常男人清早都有的一柱擎天的生理現象,更要命的是芸兒的一條玉腿正壓在那要命的東西上。
  淡淡的異香和親密的接觸讓王銳的反應更加強烈,他不由“悲憤”地想道,等一會芸兒醒過來時自己的這張老臉可要往哪兒擱?
  常言道怕什麼就偏偏來什麼,還沒等王銳想出對策,芸兒就微微扭動著身軀,長長的睫毛也忽閃著像是要醒來的樣子。
  王銳大駭,急忙伸出雙手去抓芸兒的雙肩,想要將她的身子從自己懷中挪開,即使這樣會粗暴地將其驚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可還沒等到他的手碰到芸兒的肩膀,小丫頭已經伸展了一下身軀從睡夢中朦朦朧朧地醒了過來,更讓王銳險些口鼻噴血的是她的一隻纖纖小手無巧不巧地輕輕握在了那要命的東西之上……
  王銳只感到渾身倏地一麻,一種難以言表的愉悅感瞬間傳遍了全身,伸出的雙臂也如中了定身法般僵在半空。
  此時芸兒也察覺出了異樣,在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情況下本能地驚叫一聲猛地跳了起來。這一下晴兒也被驚醒了,她發現自己竟然睡在王銳的懷中時也不由得微微驚呼一聲急忙掙脫身站了起來,臉羞得就如同紅布一樣。
  但是她的臉色再紅,此刻與芸兒相比也只是小巫見大巫而已。那小丫頭已經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張俏臉紅得仿佛都要滴出血來一樣。
  她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不知道是應該謝罪好呢,還是掩面狂奔才出去才好,只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比她還尷尬的是王銳,臉上的表情就好象是喜怒哀樂聚在一起開會一樣,說不清到底哪一種能占了上風。
  雙臂仍然保持著僵在半空的姿勢,可謂滑稽之極。晴兒也立刻發覺了他們的古怪,不由得用一雙美目在二人身上瞟來瞟去,搞不清楚一大清早的兩人這是在弄什麼古怪。
  到底王銳是歷經過兩個時代的老鳥了,見識之廣、反應之快都是人所難敵。他迅速地回過神來,收回雙手在臉上一搓,奇跡般地將一臉古怪的表情揉回了正常,嘿嘿乾笑了兩聲開口道:“你們兩個醒了?……呵呵……昨夜睡得可好?”
  芸兒仍羞紅了臉,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晴兒的心中雖然仍在奇怪,但卻立刻跪下來答道:“晴兒和芸兒失禮了,還請公子責罰!”
  王銳一擺手說道:“是我不忍心叫醒你們,與你們無干!你們先下去吧,一會再進來服侍。這個……我要出恭!”
  晴兒聞言臉色一紅忍住笑應道:“那我和芸兒就稍後再來服侍公子更衣!”
  說著,她起身一拉仍呆在那裏的芸兒向門口走去。將到門口之時,芸兒好象終於恢復過來,迅速地回頭瞥了王銳一眼,然後撲哧一笑拽著晴兒飛快地躥出屋去。
  王銳被她笑得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豎起耳朵傾聽屋外的動靜。他隱約聽到芸兒似在低聲說著什麼,不一會的功夫兩個小丫頭就壓低了聲音吃吃笑了起來。
  他不由得暗歎一聲仰倒在床上,心中“悲憤”地想道,就暫且讓你們這倆小丫頭先得意一陣吧,等老子應付完正經的大事再來收拾你們。嘿嘿,到時候非要讓你們哭著求饒不可!
  他獨自狠狠地YY了一會,然後才出聲喚倆小丫頭重新進來服侍他更衣洗漱。看著她們強忍著笑意的模樣,王銳暗暗“咬牙切齒”,表面上卻絲毫不露聲色,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連他自己也忍不住佩服自己的這份表演功力。
  在吃早飯時,王銳將王謙喚來悄悄地吩咐了一番。待他按照吩咐立刻去安排人去辦理相干的事宜後,王銳這才收拾停當,率領著親兵衛隊怒馬如龍地直朝南郊大營而去……
  王銳一進大營,就暗暗點了點頭。只見營內秩序井然,雖說還遠遠未達到那種讓人一見就忍不住心生敬畏的森嚴肅穆的氣象,但比之昨日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看來自己昨天的一番心血沒有白費,史梁也的確是個得力的治軍助手。
  史梁等人已在帥帳中等候,一見王銳進來,當下一起上前行禮參見。
  王銳一揮手笑道:“諸位不必多禮,适才我見營中的氣象已大有改觀,心中甚是高興。眾位將軍如此雷厲風行,只經過一晚的整肅就能頗見成效,這讓本侯更有信心將我龍驤衛練成一支精兵!”
  眾人急忙謙遜道:“這全仰仗大將軍的英明,末將等只是奉令行事而已!”
  王銳哈哈一笑道:“好,好,我們之間就不用互相客套了。常言道一個好漢三個幫,若沒有眾位將軍的鼎力相助,我就算有三頭六臂因為無濟於事!來來來,大家先請坐下說話。”
  眾人聞言也是發出轟然一笑,各自按位置坐了下來。
  史梁在椅上微微欠身說道:“不知今日是否仍像昨日一樣練軍,還請大將軍示下!”
  王銳淡淡一笑道:“這個暫且不急,史參將,你先命人將現在營門處值哨的統領立刻叫來回話!”
  史梁聞言不由得一愣,不知道他又要鬧什麼玄虛,但也不敢怠慢,立刻傳令下去。不一會的功夫,親兵已將在營門值哨的統兵伍長帶入到帳中。
  那伍長想不出大帥親召自己來會有什麼事,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一進得帳來就搶前幾步跪地叩首道:“左鋒營前哨伍長趙領軍叩見大將軍!”
  王銳在帥案後正襟危坐,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道:“趙領軍,你可曾知道自己已觸犯了軍規麼?”
  他的話一出口,不但是趙領軍,就連史梁等人也是嚇了一跳,想不到大將軍剛一來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趙領軍的身子微微一震,但仍能保持鎮定,將頭垂得更低開口道:“小人不知,還請大將軍明示!”
  王銳面露微笑說道:“好,那我問你,剛才我進營時,是不是你與手下正在值哨?”
  趙領軍恭聲答道:“不錯,眼下值哨的正是小人與手下的弟兄!”
  王銳將笑容一斂,冷哼了一聲說道:“既是如此,那适才我進營之時。一沒有出示官憑,二沒有手持金枇帥令,你與手下為何既不攔阻也不盤問,就那麼放我等直接入營了呢?你可知如此已是觸犯了軍規麼?”
  趙領軍聞言大奇,終於忍不住抬頭訝道:“大將軍的樣貌小人當然認得,又何需官憑與帥令?小人只是一區區的伍長而已,又怎敢攔阻大將軍?難道這也算觸犯了軍規不成?”
  王銳冷笑了一聲道:“難道你不知軍中只認令不認人麼?若是沒有官憑、帥令,即便是我也不能隨意放行!假如今日我是被敵人挾持,爾等問也不問就這麼放入營中,那後果如何你可知道?史參將,本侯說得可對否?”
  史梁聽王銳突然點到他的頭上,急忙起身插手行禮道:“大將軍所言極是!只不過此事乃是末將之過,是末將平日裏從未那樣要求,所以手下人才不知遵行,還請大將軍責罰!”
  趙領軍也連忙叩首道:“小人知錯了,小人甘願受大將軍責罰!”
  王銳的臉色緩和下來,將手一揮說道:“不知者不罪,本將軍又豈是亂施責罰之人?但你需牢記此點絕不可再犯,否則下次我絕不輕饒!你且退下去吧!”
  趙領軍本以為自己今天恐怕也會變成大將軍立威的犧牲品了,聞言不由得大喜過望,急忙伏地叩首道:“多謝大將軍開恩,小人必會牢記不忘!”
  言罷,他暗暗抹了把冷汗,起身小心翼翼地退出帳去。
  史梁此時的心中卻在暗自奇怪,王銳适才所說雖然沒錯,但卻大有雞蛋裏挑骨頭之嫌。他一大清早就來了這麼一出,不知道又想玩些什麼花樣。
  眼見趙領軍已經退了出去,他正想開口試探一下王銳的用意,忽然帳外又有親兵來報:“啟稟大將軍,營門外忽然來了幾個百姓,說是要求見大將軍。衛兵已將他們攔下,特來回稟大將軍應如何辦才好?”
  王銳聞言精神一振,看了王謙一眼,知道他已將事情全部安排妥當。心中不由暗暗一笑想道,本少爺今天早上被倆小丫頭撩撥出一身邪火,今日也給你們來點上這第二把火吧!
  他裝作眉頭一皺朝王謙說道:“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速速回報於我!”
  王謙答應一聲,轉身出帳而去……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1:09
六十二章 可惜了一場好戲

  不多會的功夫,王謙就回轉帳來,朝王銳躬身稟道:“回大將軍,營外來的是幾個附近村落的百姓。他們說昨夜丟了一頭牛,必定是我們營中的軍士所偷,所以特來向大將軍討個說法。若是大將軍不能查出真相給個交代,他們就絕不會離開,而且還要進城去皇上那裏告禦狀!”
  還沒等王銳開口,佐擊將軍梁俊就搶先怒道:“真是豈有此理,他們有何證據說是我們的軍士偷的?此等刁民何需理會?將他們全部趕走便是!”
  王銳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道:“哦?梁將軍怎會如此肯定不是我們的人偷的?難道你肯為所有的人作保不成?這些百姓所提的要求並無不當之處,又何來刁民之稱?此事我自有主意,莫非梁將軍想替本將軍做主不成?”
  梁俊已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被王銳的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慌忙起身跪地道:“末將唐突,還望大將軍見諒!”
  王銳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揮手命他起來,然後轉向王謙說道:“你去告訴那些百姓,讓他們稍安勿躁,本侯定會查明真相給他們一個交代便是!”
  帶王謙應聲退下,王銳又朝史梁說道:“史參將,還煩請你派人將昨夜值哨的統領全部召到這裏來!”
  史梁插手領命當即傳令下去,不多時的功夫,昨夜在四個營門值哨的八名伍長就被傳入到帥帳中來。
  王銳示意除了史梁留下外,其餘梁俊人等全部暫且退出帳去,然後沉下臉來用冰冷的目光在八個人的身上掃來掃去,久久也沒有言語,大帳之中的氣氛陡然間變得凝重和壓抑起來。
  那八名伍長也都是老兵油子了,但此刻亦忍不住心中惴惴,心說這大將軍翻起臉來連九千歲的宗族中人都差點殺了,更別提我們幾個小小的伍長啦。
  他忽然無端地將我們幾個召來,是不是自己有什麼把柄被人抓住了?若是那樣的話,今天可就凶多吉少啦!王銳越不開口,這八個人就越感到巨大的心理壓力,到最後連冷汗都已經冒了出來。
  見火候已到,王銳輕輕冷哼了一聲開口道:“不知昨夜四個營門是否是由你們幾個率人值哨的呢?”
  他的聲音雖輕,但那八個人卻不由得渾身微微一震,急忙齊聲應是,昨夜正是他們率手下的軍士分上下夜在四個營門值哨。
  王銳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從昨夜到今早都有誰出入過大營你們幾個應該是一清二楚。來人,給他們紙筆。我們要你們將出入過大營的人全部都寫下來,一個也不許漏掉,否則必軍法從事!”
  幾個親兵聞令立刻上前,將早已事先準備好的紙筆塞到了八個人的手中。
  這八個人沒想到大將軍竟會下了這樣一道命令,不由得拿著紙筆呆站在那裏面面相覷,好半天的功夫竟無一人動筆。
  王銳一拍帥案怒道:“爾等沒聽懂我的話不成,為何還不快寫?”
  那八人被嚇得渾身一哆嗦,互相看了一眼,突然不約而同地跪倒在地齊聲說道:“回大將軍的話,我等非是故意要違抗鈞命,而是實在寫不出來,還懇請大將軍開恩!”
  王銳不怒反笑,拿眼狠狠地掃視了他們一圈說道:“好,那你們就說一說寫不出來的理由。若是說得有理,本侯自是不予追究!”
  八個人互換了一下眼色,最終由其中看起來年紀最長的那人低聲說道:“啟稟大將軍,我等寫不出來的原因是由於那段時間裏出入大營的人實在太多,僅小人那裏就至少有三、四十人之多,又如何能全部記得下來?若小人有半句虛言,甘願領受軍法,望大將軍明查!”
  其餘幾人也紛紛點頭附和,看來情況也差不多。
  王銳聞言又驚又怒,心想照這樣算來昨夜足有幾百人在這大營中出入,難道將堂堂的軍營當成了自由市場不成?
  他雙眉一跳,嘿嘿冷笑道:“虧得爾等還有顏面在這裏狡辯!哼,就算是京師的青樓,把門的龜奴會有個高低眼色,知道不是什麼客人都能放到窯子裏來。爾等可倒好,竟然任人在大營中出入,當真是連龜奴也不如!我問爾等,我堂堂的龍驤衛大營難道竟連窯子也比不上了麼?來人,給我將這幾個殺才推出轅門外砍了,梟首示眾!”
  一眾親兵轟然應諾一聲,如狼似虎般直撲了過去。那八人被唬得魂飛天外,一邊大呼將軍饒命,一邊用求救的目光望向史梁。
  史梁見狀急忙上前跪地說道:“大將軍且慢,請聽末將一言!”
  王銳擺手止住了親兵,朝史梁點頭說道:“好,史參將有何話但講無妨!”
  史梁面帶慚色,猶豫了一下方才說道:“正如大將軍昨日所言,龍驤衛名義上雖說是皇上的親軍,但實際上卻與那些下九流的戲子無異,只是哄著皇上玩得高興開心罷了。此話雖然難聽,但卻是不爭的事實!正因如此,所以向日來軍規軍紀十分散漫,與我大明精銳衛軍不可同日而語。而且軍中人員魚龍混雜,有不少人的家就在城內,更有不少王公顯貴的家丁、下人也在這裏充數。因此以前一到了晚間,就有不少人或回城中的家中過夜,或是尋那風月場所作樂,直到清晨方回大營點卯。之前魏公一直默許此事,末將也就睜隻眼閉只眼不予嚴加約束,需怪不得這些值哨的軍士。昨晚末將雖按大將軍的要求開始整肅內務,但在此事上卻有疏漏。若大將軍要追究的話,末將甘願領受軍法,絕無半句怨言!”
  王銳心知他說的都是實話,也知道要清除龍驤衛的積弊絕非是一日之功。自己昨天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因此也未做相應的要求。此時若是一味較真的話,未免有些不公,亦難以服眾。
  但一想到自己的一番精心安排就這麼被打亂,他仍有些忍不住心頭火起,當下嘿嘿冷笑一聲道:“想不到我龍驤衛的將士們夜裏笙歌,白天裏還要打起精神應景,可當真是辛苦啦!哼哼,今早我還以為龍驤衛的面貌已有改觀,沒料到這裏面還有這樣的文章,險些連本侯都騙了過去!”
  史梁滿面羞慚地頓首道:“是末將治軍不力,還請大將軍重重責罰!”
  王銳暗暗歎了口氣,他昨夜思來想去,明白自己若想與老魏對抗的話,所依憑的除了對歷史的預知,還有就是皇上和信王。只要靠住了這兩棵大樹,任憑老魏如何權勢熏天也無法奈何得了自己。
  可是若想抓住皇上和信王的心,眼下他能做的就是真的將龍驤衛變成一支精兵。如果能做到這點,皇上必定會更加對他另眼相看,他這才算有了自保和周旋的資本,否則一切休提。
  想通了這一節,王銳終於決定甩開先前的顧忌索性大幹一場,要搶在老魏有所動作之前就拿出些成績來,如此才能穩定住局面。
  計議已定,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要將龍驤衛複雜的關係理清。只有想辦法先將老魏固有的勢力連根拔除,在所有關鍵位置上都換成可信之人,才算是真正能取得龍驤衛的控制權。
  若是不能做到這點,想要在龍驤衛做出點什麼來必定是千難萬難。可是他剛剛走馬上任還沒兩天的功夫,在這裏可說是一個親信都沒有,又如何能儘快地找出哪些人才是老魏的親信呢?
  王銳還真想出了一個辦法,他判斷自己昨日的所有舉動老魏的親信必定會在第一時間報與其主子知曉。這年頭的通信手段還很落後,最有可能的辦法自然是親自或是派親信進城跑上一趟。
  所以他在吃早飯時就命王謙去找謝天博,請他安排了一些“托兒”,扮成附近村子裏丟了牛的百姓到大營來鬧事。如此一來自己就能夠不動聲色地借機查出昨夜究竟有哪些人出入過軍營,從中自可找出些端倪。
  可沒想到自己的一番精心設計變成了眼下這般模樣,就算他能將昨夜出入大營的幾百個人都找出來,可是如此大的範圍又如何甄別?他總不能將所有的人都當成是懷疑的物件吧?
  一想到這些王銳不由得感到一陣鬱悶,但他知道這屬於龍驤衛的“歷史遺留問題”,也不能全怪史梁,因此只能暗歎了口氣一揮手說道:“算了,此事不能全怪在你的身上,本侯也有失察之責!史參將請起,把他們也都放開吧!”
  史梁道謝一聲站起身來,那八個人也是驚魂稍定,連忙頓首叩謝大將軍不責之恩,然後狼狽萬分地退出帳去。
  雖然計謀未成,但這番戲也不能讓人看出破綻。所以王銳也只好無奈地吩咐王謙道:“你去拿十兩銀子給那些百姓,就說偷牛之事一時難以查清,這些銀子就當是本侯給他們的補償吧。讓他們放心,今後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王謙領命而去,史梁卻在一旁暗自嘀咕,心說十兩銀子都夠買幾頭牛的了。那些百姓這麼容易就得到了這些好處,以後要是時常放賴說是丟了東西怎麼辦,難道每次都要我們來賠不成?
  他心中雖對大將軍的處理方法有些異議,但卻想不到這竟然就是王銳一手導演的好戲,更是不敢說出口來。
  王銳自是猜不到史梁心中的想法,待王謙出帳後,他轉過身來加重語氣說道:“史參將,過去的事情也就罷了。從今日起,沒有帥令或是你我二人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出大營,違者按違犯軍令論處!你可聽明白了嗎?”
  史梁心中微微一凜,急忙插手施禮道:“末將遵令,請大將軍放心!”
  王銳點點頭說道:“今日你暫且領軍仍進行昨日的操練和繼續整肅內務,我要去進宮面見皇上,待回來後再與你商量下一步的練軍事宜!”
  史梁躬身插手領命,王銳也不耽擱,立刻帶著親兵出營直奔皇城而去。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1:10
第六十三章 先下手為強

  王銳來到宮門,侍衛統領一見是他就立刻飛傳進去。不多時的功夫,就有內監出來將他引了進去,一邊走一邊說道:“皇上還沒有下朝,就請威武侯暫且先在乾清宮等候!”
  聽到朱由校仍未下朝,王銳不由得有些奇怪,心說皇帝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勤政了?
  他微微一笑順口問道:“有勞公公了!朝會此時仍未散,莫非朝中有什麼大事不成?”
  那太監尖著嗓子笑道:“朝中有什麼大事咱家可不知道,不過好象聽說遼東那邊又吃了敗仗,禦史們紛紛彈劾孫督師,大臣們意見不一吵成了一團,皇上正在為此事而煩惱!”
  王銳被他這麼一提醒,猛地一下想了起來。不錯,天啟五年的九月,山海關總兵馬世龍,誤信自後金逃歸的“降虜生員”劉伯鏹的話,派兵渡柳河,襲取耀州,中伏遭敗。
  閹黨借機小題大做,圍攻馬世龍,並參劾孫承宗。孫承宗氣極,連上二疏,自請罷官,隨後不久返鄉。這就是歷史上比較有名的“柳河之敗”,自己怎麼竟連這件事都忘了。
  他哦了一聲沒再說話,邊走邊默默地思索。這孫承宗也算是一名臣了,歷史上他主動辭官後好象是兵部尚書高第接替了遼東經略的位置。
  這高第是一純粹的文人,對軍事一竅不通,更沒有打過仗,上任之後就將孫承宗辛苦建立起來的寧錦防線毀於一旦,致使大明對後金的防禦更加不堪一擊。
  待會皇帝如果萬一問起此事來自己應該如何回答?是不是要再試一試是否能夠改變歷史而儘量去幫助孫承宗開脫從而改變朱由校的想法?
  思慮間他已來到了乾清宮,管事的太監周用成迎上前來笑道:“威武侯請稍待,皇上正好剛剛散了朝會,說是去後宮苑散散心,待我去通稟一聲片刻就來!”
  其實朱由校下朝已有了一會時間,但當周用成聽到侍衛的通傳時,立刻想起了昨晚王公公的吩咐,所以當即命一小太監去將王銳領到乾清宮暫且穩住,自己則立即去向王體乾報告了威武侯進宮欲面見皇上的消息。
  王體乾為人陰狡多詐,自從昨晚聽了老魏的一番話後就留上了心,一回到宮裏就立刻吩咐手下的親信太監要時刻留意威武侯進宮的消息,只要是王銳入宮求見皇上,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內報與他知曉。
  他與王銳雖然接觸不多,但是卻有著一種更深的認識,只覺得此子每做一件事情似乎都能深深打動皇帝的心,而且手段光明正大,不帶半點陰謀詭計的味道。
  這讓深悉宮闈勾心鬥角傾軋手段的他感到十分驚異,本能地覺得這威武侯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因此將老魏的話完全放在了心上,立刻把留意王銳進宮求見皇上一事當成了頭等大事來抓。
  此刻他聽到周用成的來報,不由得暗暗思忖,心說這小子昨日剛剛有了一番大舉動,今天就馬上跑到宮裏來求見皇上,不知是有何居心?
  不過眼下王體乾還不敢假傳聖意去阻止王銳見駕,另外也很想知道王銳究竟有何用意,因此略一沉吟後當即吩咐周用成可以回去告訴威武侯皇上命其立刻往後宮苑見駕,自己則先一步趕了過去。
  王銳自是不知道其中還有這番轉折,他一邊往後宮苑走心中還一邊在繼續想著孫承宗的事情,直到快到了欽安殿時心裏才大約有了個譜。
  欽安殿現在已儼然變成了皇家木器加工廠的模樣,木料、成品和半成品堆滿了大院,而朱由校正在其中穿著他那一身木匠皇帝的行頭在甩開膀子大幹,看來這裏不久就會變成大明空軍“神翼戰鬥機”的製造工廠也不為怪。
  看到王銳上前行禮參拜,朱由校暫時放下了手裏的活微微笑道:“王卿平身,呵呵,你有太子少師和龍驤衛大將軍的身份,往後只要是宮門不下匙就可以隨時進宮來見朕與信王,不必再通傳來去這樣麻煩!”
  王銳心中大喜,急忙頓首謝恩,一旁王體乾的目光卻是閃了一閃。
  朱由校點點頭笑道:“朕昨日剛剛說過要讓王卿你和魏公比試一番,今日你不好好練軍怎麼跑到這裏來了,莫非是這麼快就已經有了成效不成?”
  王銳急忙恭聲說道:“皇上既已有命,臣又如何敢懈怠?臣今日來是想懇請皇上幫臣一個小忙,若是皇上肯應允,臣就更有信心將龍驤衛練成一支無敵精兵!”
  朱由校一聽他說是練軍的事情,頓時來了不少精神,將手中的工具放到一旁,坐到小太監搬過的椅子上喝了口水,這才面帶好奇之色開口道:“你且說說要朕怎麼個幫忙法?若是對練軍有意,朕自無不允之理!”
  王體乾在旁聽了王銳的話,不由得也是雙眉微微一跳,暗暗豎起耳朵傾聽。
  王銳早看到了他,心說謝大哥看得果然不錯。若非是老魏對自己起了疑忌之心,這王體乾又怎會恰巧在這裏,而且明顯露出警惕和用心的模樣?
  他一個堂堂的司禮監掌印,眼下根本不必要再伺候皇帝來玩這木匠活,這分明就是為了監視我的動靜而來。嘿嘿,只可惜本少爺玩的是“陽謀”而非陰謀詭計,也不怕被爾等知曉!
  他心中轉著念頭,表面上卻不露聲色地說道:“回皇上的話,臣自領命後,日夜所慮者惟有一事而已,那就是如何使我龍驤衛真正成為一支勁銳之師!以微臣愚見,若成此事,非得使我龍驤衛先有魂魄不可!所以臣連日來殫精竭慮想出了三條,想懇請皇上親筆將其寫下,作為龍驤衛的訓示!有了皇上的御筆訓示,又何愁龍驤衛不人心振奮士氣昂揚?若人人都能以此為訓,臣敢誇口其必成天下無敵精兵!”
  朱由校聞言好奇之色更濃,立刻開口追問道:“哦?王卿究竟想出了什麼,快說來與朕聽聽!”
  王銳微微一笑,當下不慌不忙地將那三責任、三榮耀和三不怕詳細說了一遍。
  朱由校聽罷沉吟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站起身來說道:“昨日信王回來後給朕說起了王卿評論龍驤衛的那番話,稱讚威武侯的奇思妙想當真是人所難及!朕本以為那番妙論雖說有趣,但也只不過是文人書生的巧辯而已。今日聽了這三責任、三榮耀和三不怕,朕方知卿確乃是文武雙全之帥才也。卿所言極是,非但是龍驤衛,若我大明之軍皆能以此為訓,又何愁不無敵於天下?王卿儘管放心,這個訓示朕必親自來寫!不過此地非是說話的地方,卿先與朕回駕乾清宮再說,朕也正好另有要事相詢!”
  王銳聽到信王誇獎的那番話,知道他必定還對皇帝說起了自己昨日如何練軍的事情,其用意多半是因為處置魏清國一事而提前替他在朱由校的面前打個“預防針”,以防止老魏借此事來打“黑槍”。
  這讓王銳不由得暗暗欣喜,心知自己昨日的一番言行已經給信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可是他最想看到的事情。
  他今天進宮的目的就是想先下手為強,借皇帝的手將那三責任、三榮耀和三不怕確定下來。
  只要朱由校肯答應親筆禦書這三條訓示,他就算搶先用成績在其心裏佔據了有利的位置,往後也再不用擔心老魏會拿此來作什麼文章。除此之外龍驤衛也會軍心和士氣大振,對今後的練軍必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眼下見目的已經達到,王銳的心中自是抑制不住地一陣高興。王體乾卻陰沉下臉色,心中將威武侯的危險程度又提高了至少一個等級……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1:11
第六十四章 差點把自己栽進去

  朱由校除了做木匠活之外,可能平生第一次在寫字上用了這麼大的心思。他在與王銳回到乾清宮沐浴更衣後,寫了抹,抹了又寫,直花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才終於將那三責任、三榮耀和三不怕的訓示給搞定。
  他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自潮道:“朕看這世上沒有比寫字再累人的事了!這幾張總算還過得去,王卿看看如何?”
  王銳要的只是他的墨寶,哪里會在乎字的好壞?因此裝模做樣地仔細看了一遍,小小地一個馬屁拍過去說道:“皇上的字可以令我龍驤衛成為天下無敵的精兵,可以激勵我大明士兵奮勇殺敵!而那些書法大家的字最多也不過是像花瓶裏的花那樣擺在那裏供人欣賞罷了,二者又如何能同日而語?”
  朱由校龍顏大悅,哈哈一笑道:“王卿的妙論果然人所難及,看來朕也只有甘拜下風啊!”
  王銳急忙恭聲道:“臣不敢當,臣只是如實說出心中的所想罷了!”
  朱由校點點頭笑道:“卿心如何不必多言,朕自知曉。這三責任、三榮耀和三不怕的訓示可謂又是個古人從所未有的創舉,令朕心甚慰。卿既有如此奇才,一切自可放手去做。這個碧玉斧是朕的信物,朕也暫賜予你,萬事自有朕替你撐腰!”
  王銳大喜,急忙小心地將碧玉斧和那些墨寶收好,跪地謝恩道:“臣本一介布衣而已,若非蒙皇上厚愛又焉能有今日?皇上如此信任微臣,銳便肝腦塗地亦不會有負皇上厚望!”
  他一邊說一邊暗暗感慨,心說這朱由校其實就是個小孩子的性格,只要順著他的意思來的話非常好忽悠。
  只可惜楊漣、左光鬥那幫直臣看不透這點,或者說即使看透了的話也因為迂腐而不屑於耍那些哄小孩子的手段,這才敗在了老魏這個超級大忽悠的手下。
  如果自己穿越的時間能再早個七、八年,必定會選擇他而非是以信王為目標。相信若是處於同一個起跑線上的話,老魏也絕不會是自己這個強大無比的穿越者的對手!
  朱由校自然猜不到王銳的心裏正轉著這些念頭,他擺了擺手示意王銳平身,斂去笑容微皺眉頭道:“王卿今日來的正巧,你既有文武雙全之才,朕這裏正有一事相詢!”
  王銳知道他多半說的是遼東之事,當下恭聲應道:“文武雙全臣不敢當,但不知皇上因何事煩惱?臣願聞其詳!”
  朱由校點了點頭,將柳河之敗和禦史彈劾孫承宗以及孫承宗上奏請辭的這些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末了開口問道:“以卿之見,遼東之事應如何為好?”
  王銳心知朱由校是因為那三責任、三榮耀和三不怕才對自己另眼相看,自己若是說不出點道道來的話,不免抹殺了剛剛樹立起來的好印象。
  可是倒孫一事其實是老魏在背後推波助瀾,自己如果幫孫承宗說話,那就等於在朝政上與閹黨公然相抗,與眼下龍驤衛的暗戰完全是兩種性質,弄不好會逼得老魏立刻將自己當成頭號政敵來全力對付,也會使自己陷入到最不想攙和的朝爭之中去,因此如何把握好分寸確實是個難題。
  他沉吟了片刻方才開口道:“回皇上的話,臣對遼東戰事只是略知皮毛,原不該妄言。但皇上既然垂詢,臣也只有斗膽一說了!以臣之愚見,自河西之敗後,遼東之勢已是敵我易位,敵主而我客!此番柳河之敗,就是因為馬總兵不明敵情,這才誤中敵奸計所致。所幸損失不大,惟有士氣受挫而已。若要扭轉此種局面絕非一日之功,還需從長計議,至少也要等到平息了內寇,方能從容騰出手來應付外敵!這就好比二人對決一樣,若是一人身有嚴重內疾而不除,又如何能專心與人爭鬥?更不要說能打得贏了!”
  這番言論其實毫不稀奇,後世的人們在總結明朝失敗的原因時,有一種普遍的觀點就是認為兩線甚至是多線作戰是導致大明敗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所謂當局者迷,作為堂堂的天朝上邦,當時的世界第一強國,上到皇帝,下至群臣百姓,都沒有意識到這一問題。
  所以當已經風雨飄搖的大明江山面臨四面楚歌的時候,從皇帝到大臣採用的都是頭疼治頭腳疼顧腳的方法,最終導致了國力不支而全面崩潰。
  王銳對此知道的一清二楚,並且在心中已經有了長遠的打算。他此時對朱由校點破這一層關鍵,也並不指望著天啟帝能猛然警醒而改變國策,只是為了能應付眼前的情形而已。
  果然,朱由校沉吟了片刻點頭道:“王卿所言甚是有理,但眼下內寇只是癬疾耳,而遼東若一日不復,朕又如何上對列祖列宗下對黎民百姓?只可恨熊廷弼那老匹夫為了與朕鬥氣,竟將河西之地盡皆拱手讓出!每每念及於此,朕真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也!”
  王銳暗暗歎了口氣說道:“孫督師乃是當世名臣,所用亦老成謀國之策。只是柳河之敗雖情有可原,但禦史們的攻訐也屬份內之責。眼下孫督師一怒之下上奏請辭,恐怕皇上就算不允也未必能挽回其心,並且無法平息朝中的紛鬧之聲。這只是微臣的一點愚見,至於如何處置還全憑皇上的聖心定奪!”
  他本來還想委婉地替孫承宗開脫幾句,但話到嘴邊又靈機一動改變了主意。心想這孫督師在對付後金上還頗有些手段,將來肯定會有大用場,眼下辭官返鄉倒也不失為一種保護。
  看來老魏倒孫的架勢是勢在必得,這次即使是不成,以後沒准還會用上更陰毒的手段,若是最後落得個熊廷弼那樣的下場可就是得不償失了。正因為如此,他非但沒有替孫承宗開脫,反倒是暗示朱由校應允其辭官的請求。
  朱由校聞言點了點頭說道:“王卿言之有理,朕也知此番柳河之敗錯不能全怪孫公。但那幫言官們平日無理也要攪上三分,這次更是借機鬧得凶,令朕也難以明著回護。既是如此,那就讓孫公暫且避避風頭也好!唉,只是他這一去,其位究竟讓何人來接替當真是令朕大傷腦筋。若非眼下龍驤衛之事離不開你,朕看以卿之才倒是最合適的人選!”
  王銳嚇了一跳,急忙恭聲說道:“皇上謬贊臣萬不敢當!臣只是紙上談兵而已,又何堪如此大用?銳別無所求,只求為皇上將龍驤衛練成精銳之師足矣!”
  他倒不是謙虛,也不是害怕後金,而十分清楚以目前的形勢來說,就算是他這個強大無比的穿越者去當了遼東經略也無濟於事。
  對於後金的威脅他早已有了定計,但那是長遠的事情,眼下還萬萬不行。若是這小皇帝發起飆來真的不顧一切地讓他去接替孫承宗,自己非得鬱悶地變成炮灰不可。
  一想到這些,王銳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心說,活該,讓你再顯擺!常言道萬言萬當不如一言不發,看來自己以後還是少在這頭腦有些發熱的小皇帝面前表現得太過才好!
  只聽朱由校哈哈笑道:“王卿不必過謙,僅憑這兩日的表現,朕看以你之將才當朝也再無幾人能及,去接替孫公之職也完全當得!只不過眼下欲將龍驤衛變成能夠縱橫天空的精銳之師一事非卿不可,此事在朕看來比遼東之事更為重要。倘若真的成功,區區建虜又有何懼?”
  王銳這才暗暗松了口氣,連忙應道:“皇上聖明,臣必竭盡全力,不負皇上厚望!”
  朱由校點頭笑道:“朕相信你,你可千萬別令朕失望才好!好了,朕還要好好想想神翼改進之事,你且退下自去忙吧!”
  王銳聞言當即叩退,直到出了乾清宮還有些後怕,心說這小皇帝的“奇思妙想”比起我來恐怕亦不遑多讓,剛才險些連自己都給栽進去了……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1:15
第六十五章 超級奶媽(上)

  王銳正低頭邊走邊琢磨時,忽聽得前方傳來一陣呵斥之聲。他微微一驚急忙抬頭,原來自己失神間竟擋了一隊儀仗的駕。
  他一看居中的鳳鑾和隨侍的宮女就知道這不是皇后就是哪位貴妃娘娘的鑾駕,因此不敢大意,連忙讓到了一旁微微垂首侍立。
  王銳的本意是按照禮數等鑾駕過去後再走,卻不料鳳鑾在他身邊經過後走了沒多遠就忽然停了下來。一個宮女似乎被鳳鑾中人召了過去,側耳傾聽片刻後微微點頭,隨後竟直朝他走了過來。
  在王銳驚詫的目光下,那宮女來到近前毫不客氣地開口問道:“喂,你眼生得很,奉聖夫人特命我來問問你究竟是何人?”
  聽到奉聖夫人幾個字,王銳的身子不由得輕輕一震,心說原來是她!他不敢怠慢,插手一禮道:“在下威武侯王銳,拜上奉聖夫人!”
  那宮女顯然也聽說過能一飛沖天的威武侯王銳的名頭,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上下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這才轉身去回話。
  少傾的功夫,鳳鑾再次啟動前行,那宮女卻又回轉來朝王銳說道:“奉聖夫人有命,請威武侯交泰殿覲見!”
  說罷她也不等王銳有何反應,轉身追著鳳鑾去了。
  這邊的王銳聞言不由得一怔,心說這個可怕女人見我幹什麼?莫非老魏已經和她通了什麼氣,她這是要來試探我不成?他微微皺眉想了片刻不得要領,也只好跟在鑾駕後面直朝交泰殿而去。
  交泰殿的西偏房中,王銳坐在那裏一邊等待那奉聖夫人,一邊暗暗想著有關於這個天啟年間最可怕女人的事情。
  這奉聖夫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客氏了,名為客巴巴,也叫客印月。她是天啟帝朱由校的乳母,也與魏忠賢在宮中結成了“對食”。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老魏正是巴結上了客氏,才能有今天的如此威風。
  朱由校登基後十幾天就封客氏為奉聖夫人,對其的依戀、眷愛甚至超過了張惶後。本來皇帝大婚後客氏按理不能再住在宮中,並且迫於百官的壓力她也很快搬出宮去。可是朱由校自此神情恍惚茶飯不思,結果沒幾天的功夫就把客氏又召了回來。
  客氏以一乳母的身份能夠入住咸安宮,出入宮的排場堪比皇帝。每逢她的生日,天啟帝朱由校都會親自到場祝賀並賞賜無計其數,連身邊的太監都感歎“中宮皇貴妃迥不及也”。如此種種不一而足,無一不顯示出她是皇帝心目中分量最重的女人。
  一個小小的乳母為何能受到天啟帝的如此恩寵?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為她從朱由校還是個“大冷灶”的時候起就在其身旁盡心伺候,可說是兢兢業業一絲不苟。20多年的時間下來,二人間確實有母子一樣的親情。
  另一方面客氏很可能是朱由校的性啟蒙人,而且其後也一直保持著曖昧的關係。否則已經是17歲的朱由校怎麼可能一日不見她就思念得精神恍惚茶飯不思?而且在天啟元年皇帝大婚後客氏曾大發醋勁,向朱由校怒嗔道有了新人忘舊人。
  正是這種亦母亦情人的關係,這才造就出了客印月女士這樣一個超級奶媽!
  王銳正在那裏胡亂琢磨之時,一個小太監已走了出來,往那一站口宣道:“奉聖夫人到!”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客氏在幾個太監和宮女的簇擁下自內款款而出,風姿優雅地在幾案後坐下。
  王銳急忙起身,他不敢直接抬頭無禮地去打量那傳說中超級奶媽的形貌,只是上前兩步垂首施禮道:“王銳拜見奉聖夫人,恭請夫人萬安!”
  他心裏十分清楚這超級奶媽在小皇帝面前的能量甚至比老魏還大,而且不知何故要見自己,因此存了十二分的小心,不敢因對方只是乳母的身份而有任何失禮之處。
  客氏掃了王銳一眼,輕輕一笑道:“威武侯不必多禮,來人,看茶!”
  立刻有宮女過來奉上了香茗,王銳也說了聲:“多謝奉聖夫人!”然後借機抬起頭來仔細打量了那赫赫有名的超級奶媽一眼。
  按理說客氏現在應該有四十出頭的年紀,但可能是由於保養好或者是其天生媚惑的緣故,她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模樣。
  雖沒有蘇瑾、丁苑雪和白菲嫣那般傾國傾城之貌,卻也是花容月色分外妖嬈。尤其是那一雙杏目流波蕩漾,星眸一轉間仿佛就能勾魂奪魄,將成熟女人的魅力發揮到了極致,其誘惑力絕非那些青澀的少女所能及。
  王銳只看了一眼便急忙低下頭去,心說怪不得小皇帝被迷得神魂顛倒。此女可說是天生媚惑,對朱由校這類少男的殺傷力絕對是遠在皇后、貴妃這樣的大家閨秀之上。
  殊不知王銳這邊在暗暗稱奇,客氏那邊也正在暗自感歎。上次的飛天大典她並沒有去,但對於威武侯的名字已是如雷貫耳,連皇帝在她眼前提起時似乎也頗為嘉許。
  當今天早上聽到魏忠賢傳來的消息後她更是好奇心大起,心說區區一個新晉的威武侯就能令堂堂的九千歲如此快就產生出了忌憚之心,恐怕是確有些真本領,絕非是僅能哄小皇帝歡心那麼簡單。
  因此适才在外面一聽說是威武侯擋了鸞駕之時,她不怒反喜,心想正好要親眼看一看這個如流星般崛起的年輕人是何等模樣,所以這才立刻命其在交泰殿中覲見。
  此刻她上下仔細打量著王銳,心中不由得一陣欣喜。且不說王銳本就生得儀錶堂堂,僅就他那身獨特的氣質已足以令客氏一見之下就忍不住暗贊了一聲。這客印月天生的水性揚花,否則又怎能連夠當他兒子的朱由校都勾搭了上手?
  她進宮兩年後丈夫就蹬了腿,而小皇帝大婚後二人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保持那種關係,頂多是偶爾偷食下罷了。至於她的“菜戶”老魏就更不用提,難道和一個太監還真能有什麼夫妻之實不成?
  因此為了滿足淫欲,她經常會出宮去私會相好,可是那些相好的又有哪一個能與眼前的威武侯相比?於是這客印月一見王銳之下竟淫心大動,不由得暗暗打起了如何讓這玉樹臨風的“帥鍋”成為自己入幕之賓的主意。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1:16
第六十六章 超級奶媽(下)

  王銳哪里想到這超級奶媽竟起了這樣齷齪的想法,只是恭謹地微微低頭站立,心中兀自在暗暗琢磨著對方究竟有何用意。
  那客氏用蘸了蜜水一樣的目光在王銳的身上刷來刷去,越看越是心下歡喜,當下輕輕一笑說道:“威武侯不必拘謹,難道還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王銳聽到她的語中竟似含有調笑之意,不由暗自嘀咕,表面上卻仍不露聲色地恭聲說道:“夫人說笑了,連皇上見了您都尊敬三分,在下又怎敢有絲毫的失禮?”
  客氏咯咯輕笑道:“威武侯不必多禮,我今日叫你來也不是為了公事,你到了這裏就像到自家那樣隨意便好!”
  王銳嚇了一跳,心說我要是在這裏隨便的話那是壽星上吊嫌命長了,於是急忙回道:“多謝奉聖夫人,但不知夫人今日找我來到底有何事?若是有需要在下之處,請夫人儘管開口吩咐便是!”
  客氏聞言眼珠轉了轉,這才開口笑道:“上次的飛天大典我雖然未能親到,但威武侯的大名已是如雷貫耳。我大明竟能出此奇才,當真是令人振奮!我聽人說威武侯除飛天神翼外還精擅棋道與棋卦之術,正巧這幾天我的心緒有些不寧,不知是否有何不好的兆頭,所以想請威武侯來蔔上一卦,但不知威武侯可願給我幾分薄面否?”
  她是聲音極盡誘惑之能,哪里有半分擔心禍事的味道?王銳聽得暗暗大皺眉頭,心說自己幸虧不和小皇帝喜歡一個調調,基本上對40歲以上的女士免疫,否則非得以為這超級奶媽是在誘惑自己不可!
  他定了定心神,抬頭淡淡一笑道:“奉聖夫人謬贊了,世人之說多不可信,在下的棋卦之術只是雕蟲小技,恐難登得大雅之堂。況且施此卦術有一很大的限制,就是必須以剛剛對弈過的棋子為媒方可實行。眼下沒有棋子為靈媒,在下就算是想施卦也無可能,所以還望夫人見諒!”
  他才不相信客氏這麼突然將自己“劫持”來就是想蔔上一卦,所以一口就將其回絕,看看她的葫蘆裏究竟想賣些什麼藥。
  客氏卻似乎毫不在意,秋水般的雙眸緊盯著王銳的雙目輕笑道:“想要為靈媒的棋子還不容易?久聞威武侯的棋藝通玄,我正想討教上一盤。待你我對弈過一局後,不就正好可以施展那棋卦之術?如此一舉兩得豈不是好?”
  她媚惑的神態令剛剛還自稱對40歲以上女性免疫的王銳也忍不住心頭一跳,急忙強定心神灑然笑道:“今日在下奉了皇上之命還有要事,恐怕難有時間與夫人對弈一局。夫人既然亦喜棋道,王銳他日有空定當好好討教,不知夫人以為可行否?”
  王銳此時已經感到了有些不對勁,所以急忙將小皇帝搬了出來想要脫身。
  客氏見王銳似乎沒有被自己的媚惑所影響,反倒是更加欣喜,心說一般男人看到我這個樣子無不露出垂涎之色,這個威武侯卻獨獨不同,如此才愈加有趣。
  她點點頭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多耽誤威武侯了。只是威武侯既精擅棋道,想必眼力見識亦屬不凡。我這裏恰巧有一副珍稀的棋具想請威武侯鑒賞一番,想來這點時間侯爺總還是有的吧?”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王銳自然無法再推脫,只得點頭答應下來。客氏面露喜色,叫過一個貼身的宮女附耳低聲吩咐了一番,那宮女應了一聲便匆匆入內而去。
  在等待的當口,客氏依然是面帶笑容,仍用那蘸了蜜水般的目光在王銳的身上刷來刷去。
  王銳雖然心中暗暗發毛,表面上卻只做不見,努力保持個淡定從容的模樣站在那裏。幸虧那宮女不多時的功夫便回轉來,將一副棋具小心翼翼地放在客氏面前的幾案上,轉移開了她的目光,這才讓王銳從尷尬中解脫出來。
  客氏朝王銳做了個請的手勢,口中笑道:“這副棋具乃是高麗國的貢品,據傳天下間僅此一副而已。前幾年我閑來無事想學下棋,皇上就將其賞賜給了我。只可惜我也不知其珍貴在何處,還請威武侯來一觀如何?”
  王銳本就是愛棋之人,此時聽到那副棋具大有來歷,也忍不住生出了好奇心,當下暫且將客氏灼熱的目光忘到了腦後,走近前去細看。
  只見那厚實的棋盤竟是由整塊的極品烏香木製成,四面雕以松竹梅蘭的雲紋並鑲嵌了幾枚上等美玉。離著幾米遠的地方,就能聞到烏香木所散發出的淡淡香氣,令人神安舒爽,對弈時當真可起到妙不可言的效果。
  那兩個棋盒也是由整塊極品的白玉雕刻而成,式樣古拙典雅,表面亦鏤刻以華美的雲紋。僅單拿出一個棋盒來說,已經是價值不菲之物。
  盒中的黑白棋子全部是由黑白瑪瑙製成,黑子閃著墨玉般的光澤,而白子則如羊脂玉般溫潤光滑。更難得的是每一枚棋子都絕對的一般大小,竟找不出一絲瑕疵來。
  王銳試著拈起了一粒黑子,頓時感到一種冰涼舒適的感覺傳遍了全身,心裏立刻就生出了愛不釋手之意。
  還沒等他再試試白子的感覺,客氏卻突然主動抓起幾粒白子塞到了他的手裏咯咯笑道:“這黑白二子可說是神奇之極,天暖時摸上去冰涼如水,待到寒冬時卻又變得溫如暖玉,像這種奇異的瑪瑙連印月也是頭一次見到,久聞侯爺熟讀仙家典籍,但不知可看出其來歷否?”
  她借著塞棋子的功夫,在王銳的手上輕輕撫摸了幾下,連稱呼亦是大變,終於忍不住赤裸裸地露出了挑逗之意。
  王銳哪里想到這超級奶媽竟會如此大膽,渾身微微一震抬頭望去,卻正迎上了客氏如火般灼熱的目光。
  他一驚之下急忙低垂下目光閃避,卻不料正巧看在了客氏的胸前。她的胸衣開得很低,飽滿的雙峰直欲裂衣而出,露出了一大片渾圓的雪白和深深的乳溝。
  猝不急防之下王銳本能地升起了男人那股原始的欲念,臉一下脹得通紅,終於明白過來了超級奶媽的真正用意!
  客氏見了王銳的模樣心中暗喜,心說老魏也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只要是本宮出馬,這樣一個毛頭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這小侯爺也只是比旁人略沉得住氣而已,眼下我略施手段,他還不是馬上露出了男人的本相?
  只可惜她的高興剛剛開了個頭,王銳卻已迅速恢復了正常。他的臉上又露出了淡定從容的笑意,抬起目光直視著客氏笑道:“請恕在下眼拙,實在認不出此物的來歷。無論怎樣這副棋具的確是世間罕有之物,多謝夫人令銳大開眼界!”
  客氏見狀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下暗暗稱奇。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眼珠轉了轉嫣然笑道:“常言道寶劍贈義士,這副棋具既是如此珍稀,放在印月這裏也是明珠暗投,不如就轉贈與侯爺吧!”
  王銳雙眉微挑,不卑不亢地施禮道:“此物是皇上賞賜與夫人的,王銳斷不敢受!眼下銳還有皇命在身有要事去辦,若夫人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在下就此告退,待他日有空再來為夫人請安!”
  客氏見王銳名裏暗裏都一口回絕了自己的一番“心意”,立刻要告辭而去,心中不但沒有動怒,反而是愈加歡喜。
  她心說這個年輕人果真是非同一般,如此一來才更加有趣。今日就暫且先放過你,早晚等本宮再施手段,不怕你能飛出老娘的手掌心去!
  想到這裏,她恢復了雍容華貴的樣子,輕輕一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侯爺了,侯爺儘管先去辦要事便是!”
  王銳聞言暗暗松了口氣,連忙施禮退出了殿外……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1:17
第六十七章 鴻門宴(上)

  直到出了大殿很遠,王銳才長出了口氣,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他萬萬沒有想到那超級奶媽竟會來性騷擾自己,不由得暗暗思忖這到底是老魏所授意,還是她天生的水性揚花,就是喜歡這個調調。
  不過不管怎樣都沒有關係,看來那客印月女士註定是要失望了。雖說她也稱得上是女中尤物,但只可惜自己對“老太婆”可沒什麼興趣,儘管其看起來要年輕得多也一樣!
  王銳正在那裏瞎琢磨時,身後竟又傳來喚他的聲音。
  他嚇了一跳,心說難道客氏改變了主意,還想再將自己召回去試著再“騷擾”一番不成?
  待到急忙回轉身看時,王銳才松了口氣,原來喊他的人是李永貞。
  王銳停住腳步,朝走過來的李永貞抱拳微笑道:“李公公好,您老的精神仍是那麼健旺,讓我這個小輩都自愧不如啊!”
  歷史上李永貞雖算不上是個好人,但王銳卻有不同的感受。他能有今天,應該說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李永貞的幫忙。
  再加上二人在一起研討過許多天的棋道,俗話說棋品如人品,通過對弈兩人間已是十分熟悉。王銳看得出李永貞對自己的欣賞是出於真心,因此對其也頗有親近之意,在心裏也忽略了他其實是老魏的一員心腹幹將。
  只見李永貞呵呵笑道:“說起來這還多虧了童林上次教我的那個什麼足底保健按摩法,自從照做後,眼下咱家是睡得香,吃得香,給皇上辦起差來自然也格外精神,我還要多謝老弟呢!”
  原來上次飛天神翼事情後,王銳對利用了李永貞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因此謊稱在《玄弈經》上看到過養生保健的方法。
  於是將現代足底按摩的簡單方法教給了他,並且讓雷振海做了幾個“月球車”,讓李永貞在家時閑來無事就踩一踩,也算是對其的一點補償吧。
  沒想到這點小玩意竟起到了大作用,李永貞用了一段時間後竟然治癒了困擾其很久的失眠症。這讓李永貞喜出望外,不但對王銳的好感更增,而且得便就在皇帝和老魏的面前頻頻誇讚他。
  這也使得老魏對自己這員心腹幹將和威武侯的關係生出了一絲猜疑,因此那日在府中的“高級會議”竟然沒有叫李永貞參加。當然,老魏還不至於就因為這個而懷疑李永貞勾結王銳背叛了自己,而只是照例避嫌和出於小心謹慎而已。
  此刻王銳聽李永貞又提起了連他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的足底按摩,不由得微微一笑說道:“那只是小事一樁而已,李公公不必客氣!若是沒有公公提攜,銳安有今天?對了,不知公公喚我究竟有何事?”
  李永貞似乎對王銳飛黃騰達後仍能如此謙恭非常滿意,滿面笑容地說道:“上次神翼的事情多虧了童林,才讓咱家跟著沾光也著實受了皇上的恩賞。前些日子老弟一直在忙著侯府之事,咱家也不便打擾。眼下諸事已畢,今天又難得在宮裏遇上。所以咱家欲今晚在府內略備薄酒,一來為老弟慶賀,二來也表示一下咱家的謝意,不知童林肯否賞光?”
  他其實並非是想主動請客,而是今天一大早老魏就在宮裏將他叫去,囑咐其一旦有機會遇到威武侯就要如此說。
  李永貞還以為老魏要借助他與王銳的關係,趁機對這個迅速崛起的青年俊才進行拉攏,所以一口答應下來。
  适才王體乾找到了李永貞,告訴他威武侯剛剛恰巧進宮見駕。李永貞一聽之下立刻急匆匆過來尋找,結果正趕上了剛剛逃脫了超級奶媽騷擾的王銳。
  王銳聽了李永貞的一番話也在暗自奇怪,感覺他好象早就預備下了這番說辭,今天特意在宮裏等著遇見自己要這樣說。
  詫異之下他順口說道:“公公與銳不必如此客氣,若說表示謝意的話,應當是銳多謝公公才是!只是在下剛剛在龍驤衛走馬上任,實在是軍務繁忙難以脫身,不如改日有空之時由銳略備水酒與公公暢飲一番如何?”
  李永貞聞言急道:“童林就算是再忙,也總有喝杯水酒的時間吧?老弟難道連咱家的這點薄面也不肯賞麼?況且我早已和魏公打好了招呼,請他老人家今日也一同去敘上一敘。眼下若是突然改日的話,他老人家那裏如何交代?”
  王銳聞言心下登時恍然,心想我說怎麼今天打從看到王體乾那老狐狸起一切都顯得那麼古怪呢,原來還真的是老魏在背後作的文章。若不是早有準備,李永貞如何能說已經和老魏打好了招呼?莫非他也學會了棋卦之術,能掐會算不成?
  想不到老魏的反應果真是如此之快,今天的這頓酒恐怕是不那麼好喝!但該來的想躲也躲不掉,難道今天推掉了這場酒,老魏今後就不會對付自己了不成?
  想到這裏,王銳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銳就叨擾了!”
  李永貞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說道:“好,那掌燈時分後我就在府中恭候老弟的大駕!”
  至此王銳才總算是完成了今日一波三折地宮中之行,告辭了李永貞出宮而去。
  眼見時間尚早,王銳帶著王謙等人先返回了龍驤衛的大營。
  他一回到帥帳就立刻將史梁召來,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了皇帝的“墨寶”攤在了帥案之上,略帶得意之色示意其上前一觀。
  史梁一見之下也忍不住面露喜色,他原本對王銳的那個三榮耀、三責任和三不怕頗持懷疑的態度,仍然無法理解那能起到怎麼作用。
  可眼下看到皇上竟也認可並御筆親提訓示,他的信心不由得大增,心說這個小大將軍的奇思妙想頗多,沒准這還真能收到什麼奇效也說不定。
  王銳見他也面露躍躍欲試之色,心中也是暗喜。
  他當下不再有什麼顧忌,立刻吩咐史梁按照皇帝墨寶的樣本去大量製作各種大小不一的標示牌。
  大營內、校場上、營帳裏等等各處都要有,反正是要讓士兵在任何地點、時間都能看到這幾條皇上御筆親書的訓示。
  史梁答應一聲即刻依命去辦,並向王銳保證今日晚間之前必定會將此事辦妥。
  王銳見大營內已暫時無事,就領著王謙等人回到了侯府。他準備利用下午的時間好好補上一覺,養足精神以應付晚上的那出鴻門宴。
  到了掌燈時分,王銳也沒將一票親兵衛隊全部帶上,只帶了王謙與王永二人依約來到了李府。
  只見李府之內好不熱鬧,除了老魏之外,王體乾、石元雅、塗文輔、崔呈秀、霍維華等一干老魏的心腹幹將幾乎悉數到齊。
  這些人王銳有些已經熟悉,有一些也是頭一次得見。但無論屬於哪種情況,他仍是依禮數一一敘見。
  當見到崔呈秀時,王銳不由暗暗留上了心。此人是老魏在外廷的首席得力幹將,同時也號稱第一智囊,將來很可能會成為自己最可怕的對手之一。
  崔呈秀對王銳似乎也頗感興趣,甫一見面就對其勇武的飛天之舉大為讚歎。
  他的相貌十分平常,從表面上看去既不顯精明也不露陰狠,只是眸中偶爾閃過的精光證明其實際上是個心機深沉之人,也令王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從名義上說王銳乃是今晚的“正主”,眼下他既已到場,李永貞當即吩咐下去開宴。
  一場鴻門宴就此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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