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混在明朝 作者:紅色四月 (連載中)

 
ivyyahui 2009-4-28 11:40: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50371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41
第四十八章 侯府的聯歡晚會(中)
  丁苑雪和白菲嫣此時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王銳現在已是京師內的一個傳奇,他的故事二人又豈有不知之理?這些天來兩人也是感喟良多,尤其是丁苑雪,既為王銳感到高興,又忍不住有些自傷自憐。
  她的一縷情絲本已系在王銳的身上,雖說知道了蘇瑾的事情後小小地受了一下挫折,但內心深處仍抱有一絲幻想。可在得知了王銳被封為威武侯後,丁苑雪在深為他高興和感喟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的同時,那一絲幻想也差不多完全破滅。先不論他與蘇瑾最終是否能夠重逢,就算是沒有蘇瑾,眼下裏二人的身份地位已是天差地遠,自己的這份癡情又有什麼希望?
  因此這些天來丁苑雪一直被複雜的情緒所淹沒,既希望能看到王銳,又怕見到他後徒增傷感,這種矛盾的心情對她來講就仿佛是煎熬一樣。白菲嫣如何不明白好姐姐的心思?只可惜她也沒有辦法,惟有感慨紅顏命薄上蒼弄人罷了。
  王銳今日到邀月樓相請,終於和二女見面。讓丁苑雪奇怪的是她一見到了王銳,所有的負面情緒頓時一掃而空,立時變得神采奕奕。也不再考慮自己的感情是不是能有結果的事情,好象只要能看到心儀之人就感到滿足了。
  對於王銳的相邀,丁苑雪自是一百個樂意。待到得侯府後,她立刻感覺出了紫晴和香芸兩個丫頭的嫉妒。丁苑雪不由得暗暗搖頭苦笑,心說你們這倆小丫頭才真的讓人嫉妒。如果能與你們其中一個易地而處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交換!
  此時丁苑雪和白菲嫣聽到王銳竟是讓她們為侯府的下人們演奏一曲,心裏面不由得暗暗稱奇。不過二女已有些漸漸習慣了他每每都有出人意料的驚人之舉,所以也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心中暗暗思忖,這王公子眼下已變成了威武侯,可行事仍然是一樣的出人意料。适才的一番言論已經是讓人感到新鮮,現在又讓我們為下人演奏,這可真是從所未聞了!
  奇怪歸奇怪,但二人自然不會有違拗之意,當下收拾了一下心情取出琴簫在手,略略調整了片刻。隨著丁苑雪纖纖玉指的撥弄,先是如水的琴聲丁冬響起,緊接著金玉般的簫音加了進來。琴簫之音交織在一起,在侯府的夜空中回蕩開去……
  除了像上次成國公朱純臣那種檔次的貴客外,若想同時包下雪白雙豔那是千難萬難,因此二人的琴簫合奏之技有幸聞之的人還不多。今天侯府的下人們算是沾了侯爺的光,大飽了一番耳福。僅就這一點來說,今夜過後在場之人可說是都有了向外人炫耀的資本。
  雖說基本上沒有人能聽懂曲中的含義,但僅僅是美妙的旋律已足以令眾人聽得陶醉。以至於當曲音散去時,所有人仍沉醉在餘韻中不能自拔,場中寂靜了良久方始爆發出熱烈的讚歎聲。
  丁苑雪和白菲嫣依舊是笑盈盈福了一福退到一旁,王銳微笑著起身,費了好大勁才將眾人被勾走的魂魄拉了回來,哈哈笑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來,讓我們再滿飲此碗!”
  眾人轟然應諾,毫不猶豫地仰脖喝幹了碗中的美酒。
  王銳轉身一揮手,只見幾名僕役抬過了一面鼓端放在他的案前,紫晴也將一個紅綢紮成的大花交到他的手上。
  就見王銳拿起鼓槌回身笑道:“丁姑娘和白姑娘已然獻上一曲,下面就該輪到我們的好戲登臺!本侯一會就要背轉身去擊鼓點將,待鼓聲停時,這紅花傳到誰的手上,誰就要出演一個節目。若是演的好,本侯自然有賞!如果演不出來,無論原因如何,本侯都定罰不饒!”
  所謂的擊鼓點將其實就是擊鼓傳花了,這在現代是再普通不過的遊戲,王銳直接將其搬到了侯府的聯歡晚會上。
  眾人聞言不禁面露迷茫之色,謝天博忍不住開口問道:“敢問賢弟,不知何為節目?又如何才能演得出來?”
  王銳先是一愣,隨即不禁啞然失笑,心說自己一不小心又蹦出現代名詞了,也怪不得這些人聽不懂。
  他略一猶豫,將手一擺說道:“我所說的演節目就是獻技,只要這紅花到了誰的手上,不論你吟詩作對還是唱戲歌舞,總之要給我顯點本事出來,否則就定罰不饒!”
  這下眾人總算是聽明白了,侯爺既然已經如此說了,所有人也惟有點頭應諾的份兒。
  王銳轉過身來正欲開始擂鼓,卻見丁苑雪忽然起身款款走近前來微笑道:“侯爺适才已經說過今夜要與眾同樂,既是如此,就將這擊鼓點將之權交給苑雪可好?”
  王銳微微一愣,隨即將鼓槌交到她手裏灑然笑道:“苑雪說的有理,既然這樣,那我也在此恭候姑娘的將令就是!”
  丁苑雪嫣然一笑接過鼓槌,照王銳所說的那樣轉過身去,略略一頓便開始輕輕擂鼓。王銳聞得鼓點聲起,將手裏的紅花迅速傳給了身旁的謝天博,謝天博又馬上傳給了紫晴,就這麼依次地傳遞開去。
  鼓點由緩漸急,紅花也在眾人的手中迅速地傳遞,很快就傳了大半圈,但丁苑雪卻似乎依然沒有停止的意思。轉眼之間,紅花就轉了一圈,又回到了王銳的手上。恰在這時,鼓聲戛然而止停了下來……
  丁苑雪當然不是神仙,更沒有“天眼通”的本事,而是看到了白菲嫣使給她的眼色。她二人因為已經獻上一曲,所以白菲嫣也沒再加入這個遊戲,成了場中唯一的“閒人”,早就想好了要偷偷“作弊”,讓我們的侯爺第一個下場獻技。眼下見狡計得逞,白菲嫣這個始作俑者頭一個跳起來鼓掌稱善。侯府的下人們卻沒人敢如她一般放肆,而只是低聲笑著附和,將目光全部集中在王銳身上,看看侯爺到底會怎麼辦。
  王銳在丁苑雪主動請纓時就已料到了她二人定會玩此花樣,但也不為己甚。他搞這個“聯歡晚會”的目的就是要拉近與眾人的距離,不想在自己的家裏做個“孤家寡人”。所以早就做好了第一個下場演節目的準備,誰讓他是領導呢?既然是領導,就要有以身作則的覺悟才行。
  雖說早已有準備,但究竟演個什麼節目王銳卻一直沒拿定主意。唱歌跳舞儘管都能來幾下,可這也未免太有失侯爺的身份。吟詩作對也不在話下,但對於這些下人而言恐怕亦屬對牛彈琴。所以想了又想,王銳始終沒能定下主意。
  可就在鼓聲停下的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當即端起酒碗邁步入場哈哈笑道:“看來本侯是作繭自縛,丁姑娘的將令第一個就點到了本侯的頭上!既是如此,本侯就先獻醜了。來人,取劍來!”
  劍在古代是再普通不過的兵器,就算是文弱的書生也可能佩帶上一把,既是裝飾,亦可防身。他的話音一落,片刻的功夫就已經有下人將一把寶劍奉上。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王銳拔劍在手,略一沉吟,隨即邊緩緩舞動邊放歌道——
  傲氣千重兮,傲笑萬重浪。
  熱血沸騰兮,熱勝紅日光。
  膽似鐵打兮,傲骨似精鋼。
  胸襟萬丈兮,眼光萬里長。
  奮發自強兮,誓做棟樑。
  ……
  熱血熱腸兮,比太陽更光!
  他將一首男兒當自強的歌詞略加改動,頓時變得頗有古風,一邊舞劍一邊放歌令其更增豪邁之氣,謝天博亦在一旁撫琴和音,讓一首古典版的男兒當自強演繹得淋漓盡致。
  王銳唱完最後一句時將手中的那碗酒一飲而盡,隨之把碗向地上一擲仰天長嘯一聲,當真稱得是虎軀狂震、王八之氣亂冒。一眾人等自是看呆了眼,半晌才爆發出如雷的彩聲。
  王銳哈哈一笑轉身走回,朝丁苑雪笑道:“姑娘的神技當真令人佩服!現在本公子可以收回點將之權了吧?”
  他所說的神技當然不是指适才的琴技,而是丁苑雪的“天眼通”。丁苑雪自然明白,不由得面上微微一紅笑道:“侯爺的文采依舊,才當真令苑雪嘆服!”
  說著,她將鼓槌還給了王銳,嫣然一笑回到白菲嫣身旁坐下,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白菲嫣也朝王銳扮了個鬼臉。
  王銳搖頭一笑,然後朗聲說道:“好,現在就輪到本侯來擊鼓點將!”
  說罷他轉身開始擂鼓,紅花從謝天博手中起始又傳了下去……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42
第四十九章 侯府的聯歡晚會(下)

  這一回王銳可沒有作弊,他片刻後就停止了鼓聲,隨後轉過身來。只見紅花正落在一個家丁的手裏,他還一臉的茫然之色,已被身旁的人推了出來。場中頓時發出一片轟笑,都存心想看這第一個“幸運兒”的笑話。
  那家丁也就20歲出頭的年紀,身材不高,卻顯得極為壯實。他站在場中一臉的尷尬之色,不知道的該說什麼,想退回去又不敢,在眾人的轟笑聲中愈發顯得手足無措。
  王銳見他緊張得都快暈過去了,當下微微一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家丁急忙跪倒在地應道:“回侯爺的話,小人名喚王謙!謙乃是謙謙君子的謙!”
  王銳點頭笑道:“呵呵,好名字!你莫要緊張,來給大家獻上一技便是。若是演的好,本侯自然有賞!”
  王謙面露尷尬,遲疑著說道:“稟侯爺,小人既不會像您那樣吟詩做歌,更不會唱戲歌舞,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獻技才是!”
  王銳故意將臉一板說道:“難道你真的什麼本事也沒有嗎?若是這樣的話,就別怪本侯要重重責罰了!”
  王謙聞言嚇得面色大變,急忙伏地叩首道:“侯爺且慢!小人自幼習得一身武藝,能將一柄刀使得水潑不濕、箭射不入!願意當場一試,不知這算不算術呢?”
  王銳想不到一個家丁竟能有這樣的好本事,不由得又驚又喜,連忙點頭道:“這自然是算做獻技,本侯早就說過,無論你顯什麼本事都可以!若你真的有如此本領,又何愁本侯不賞?來人,給他取一柄刀來,同時也準備好水盆、弓箭!”
  他一聲令下,自然有下人立刻去準備,不一刻的功夫,已將單刀、水盆和弓箭全部備好。
  王謙取刀在手,刀頭朝下雙手抱拳向王銳深深一揖道:“小人獻醜了!少傾待小人將刀得最急時,侯爺便可命人水潑、箭射!”
  言罷他示意眾人再向後退開一點距離,留出了更大安全空間,隨即刀頭往上一挑,行了個單鳳朝陽的禮式,然後便舞了起來。
  王銳對刀法是一竅不通,只見場中的王謙身隨刀走,忽而上下翻騰,忽而左右盤旋。雪亮的刀身在黑夜裏翻翻滾滾,不時反射出篝火的火光,令人耀眼欲花,倒也頗為好看。
  就見王謙的刀越舞越急,刀光也跟著越來越盛。片刻之後,雪亮的刀光已將他的身形完全籠罩在其內,就像個大光球一樣在場中緩緩滾動,只能隱約可見其中淡淡的人影。
  王銳見狀知道已差不多到了火候,於是將手一揮,立刻有八名家丁從八個方向圍了上去,四人的手中端著水盆,其餘四人則張弓搭箭瞄準了那團光球。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所用箭枝的箭簇都已被折彎。
  隨著王銳的一聲令下,四個端著水盆的家丁同時將手中滿滿的一盆水朝光球潑去。只見四道水柱沖在光球上,頓時水花四濺,但刀光並沒有因此而稍減。緊接著另四人將手一松,弓弦急響處四支勁箭近距離電射在刀光上。但聽得幾聲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四支箭竟真的無一能穿透刀光,全部被彈落在地上……
  全場頓時發出了一陣驚呼之聲,沒人能想到在這麼近的距離內勁箭竟真的射不穿刀光,那王謙舞出的刀幕就如同是實質一般。
  王銳哈哈大笑道:“好,好,你可以停下來了!”
  王謙聞言這才慢了下來,不一刻的功夫已收刀而立,也只是微微有些喘息急促而已。
  王銳急忙上前仔細查看,發現除了袖口一小點之外,王謙的渾身上下竟然真的沒濕半點。這種情形以前只在小說裏看過,今天若非是親眼所見,他絕對是難以置信。
  他沒料到自己的侯府裏還真的藏龍臥虎,不由得喜出望外,忍不住開口問道:“不錯,果然是好身手!你這一身本領是跟誰學的?既然有如此好的武藝,為何不投身行武,而仍是委屈在此做個下人呢?”
  那王謙聞言單膝跪地回道:“回侯爺的話,小人的一身武藝乃是家傳。實不相瞞,小人的祖爺曾是橫行北三省的綠林強豪,後因受通州謝家的感化,斷臂立誓世世代代再永不為盜!由於祖爺早年為盜時曾多與官軍交戰,彼此結仇甚深,因此他老人家嚴囑後人即使是要飯也絕不可投軍。五年前小人的家鄉遭逢大災,家父不忍見全家人都餓死,但也不敢有違祖訓為盜或投軍,所以就將小人趕出家門自去謀生。小人隻身來到京師,既無銀錢,也無親戚熟人,於是就投在謝老爺府裏作為下人!”
  王銳點點頭,心說還多虧了自己搞出這個聯歡晚會,否則像這樣的人才還真沒准就給埋沒了。
  他略一沉吟開口說道:“本侯忝為皇上龍驤衛神武大將軍,身邊正缺少親信之人。你的祖爺能夠因受感化而棄盜從良,足見亦是深明大意之人。之所以嚴囑後人不得投軍,想來是因為雙方的結怨甚深。眼下這許多年已經過去,什麼仇怨都已應該化解。若你能報效國家光宗耀祖的話,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想必亦會高興!你有如此的一身好武藝,又是我侯府的人,因此本侯欲提拔你為親兵隊長。將來若是肯盡心戮力,自是不愁有出頭之日,不知你是否願意?”
  王謙聞言大喜過望,匍匐在地叩首道:“小人願意!今日蒙侯爺如此厚恩,小人敢不盡心戮力?今後必誓死以報!”
  王銳也甚為高興,哈哈大笑道:“本侯言出如山,你這頭一炮打的甚好,自當重重有賞!來人,賞王謙絹五匹,紋銀一百兩!”
  王謙再次叩首千恩萬謝,諾諾連聲退了下去。其餘眾人見此情景也無不精神振奮,心說這下可是遇上了好主子,只要肯用心去幹,往後還怕沒出頭之日?那些有一技之長的更是躍躍欲試,暗盼著擊鼓點將的再度開始,紅花好趕快落到自己手上。
  王銳也遂了眾人的願,馬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擊鼓傳花,這一次紅花落在了一個名叫王永的家丁手上。
  那王永身材瘦小,卻是一臉的精悍之色。他沒有像王謙那般扭捏,而是痛痛快快地跳將出來跪地說道:“稟侯爺,小人最長於翻跟頭!”
  說罷他也不等王銳說話,起身就逕自翻了起來。還別說,他的後手翻當真是又快又飄,足可與京劇武生和今天的體操運動員媲美。
  只見他翻了足有百多個跟頭方才停住身形,臉不紅、氣不亂,穩穩重新跪地說道:“侯爺,小人獻醜了!”
  王銳不禁莞爾,哈哈一笑道:“你的跟頭翻得的確不錯!但除此之外你可還有其他的本領?”
  王永恭恭敬敬地回道:“回侯爺的話,翻跟頭只是微末小技而已!小人的家鄉多山,因此自幼便穿山越嶺如履平地。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亦可在山地夜行200餘裏,長途耐力更是敢誇不輸奔馬!适才侯爺說過身邊正缺人,小人亦願意為侯爺執鞭墜鐙誓死效力!”
  王銳大喜,心說這個王永可說是個天生斥候的料,將來沒准就有大用。他哈哈一笑說道:“好,既是如此,本侯亦提拔你為親兵,賞絹二匹,紋銀五十兩!”
  接連兩人的重賞和提拔大大刺激起了眾人的熱情,晚會到此才算是真正達到了高潮。隨著擊鼓點將的繼續進行,眾人可顯本領,王銳還真從中發現了不少有用的人才。他心中的得意勁就別提了,暗想自己的高招竟然還有此意外收穫,這可真是超出了原來的預料了。前世時常說二十一世紀人才最重要,但眼下又何嘗不是一樣?若不能網羅到各種人才來幫助,自己就算有遠超時代的知識和經驗恐怕亦難實現大計!
  ……
  當晚會進行到尾聲時,紅花終於落到了紫晴和香芸的手上。王銳大樂,心說正想看看自己的這倆小丫頭有何本領。
  只見紫晴嫣然一笑道:“啟稟侯爺,香芸善舞,婢子的琴藝雖不敢與謝老爺、丁姑娘相比,卻也願和奏一曲請侯爺鑒賞!就讓婢子共同獻上一技如何?”
  王銳微笑點頭鼓掌稱善,就見紫晴將琴置於身前,雙手只輕請撫弄之下,優美的旋律已如泉水流淌出來,而早已入得場中的香芸則隨著琴音翩翩舞動起來……
  王銳本不太會欣賞歌舞,但眼下只看了幾眼,就已經被香芸之舞緊緊吸住了目光,再也無法挪開。
  她此時仿佛化身成了暗夜精靈一樣飄擺於場中,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好似柔若無骨轉折如意,將女性的柔美展現到了極致,令人忍不住驚奇讚歎。丁苑雪和白菲嫣兩人亦是善舞,但此刻也不由得在心裏暗暗嘆服。
  當一曲終了時,王銳仍呆呆出神,眼前仿佛還儘是香芸舞動的倩影。直到香芸回到他的身旁,他才回過神來,帶頭高聲喝彩,眾人自是跟在爆發出如雷的彩聲。
  王銳剛想誇讚香芸幾句,鼻中卻忽然聞到一股異香。他微感詫異,忍不住用力嗅了嗅,想要找找香味究竟來自何處。
  紫晴忽然探身過來在他耳邊低笑道:“侯爺不用找了,香味是從芸兒身上發出來的。這丫頭自小一出汗就會散發出這種異香,所以名字中才帶個香字,否則這名字又豈是白來的?”
  王銳聞言心中大奇,心說以前只聽說過香香公主,沒想到自己竟然有福攤上個香香丫頭,這可真是有趣之極了。
  香芸大概聽到了紫晴的話,不由得暈紅了雙頰垂下頭去,神態誘人之極。
  王銳見狀登時就忍不住冒出個意淫的念頭,心想這丫頭可真是上天賜給男人的恩寵,若在床上香汗淋漓時又會是何等的滋味?他突然又想到了香芸那柔若無骨的身體,心頭頓時猛地一熱,急忙盡力克制才沒至於失態。
  當晚的聯歡晚會盡歡而散……
  回房後,紫晴和香芸服侍王銳更衣就寢。他的腦海裏不禁又冒出了那個念頭,連忙默念著蘇瑾的名字才好歹壓下了欲念。
  待終於恢復平靜後,王銳這才忽然想起,明天該是去龍驤衛看看的時候了……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43
第五十章 大明空軍的初設想

  雖說龍驤衛大將軍在其他人眼裏看來可能只是個閒職,但朱由校卻肯定不這麼認為,而且王銳還加了太子少師銜,那是要負責起教導信王文事責任的。所以當初王銳向皇帝告了兩個月的大假,以應付封侯後註冊、定禮、建府等一系列的事宜。眼下諸事已畢,該到了去皇帝那裏銷假,然後走馬上任開始新的計畫的時候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銳就早早起床梳洗整理完畢,匆匆吃過早點後就帶上了王謙、王永等人直奔皇城而去。玉淵潭這裏的景色是沒得說,只是離皇城的距離就遠了點。好在王銳這幾個月來一有空就苦練馬術,現在雖不敢說已是弓馬純熟,但縱馬自由馳騁卻已不成問題。
  一路無話,約有半柱香的功夫,王銳一行人已怒馬如龍風一樣地卷到了承天門前。他吩咐王謙等人就在此等候,而後一個人朝巍峨的正門走去。
  當日王銳在妙峰山一飛沖天時就已在數萬人面前朝過相,回來時更是有與皇帝同乘一輦,在京師內接受萬民拜賀的恩典,因此眼下京城之內不認識他的人還真不多。守門的侍衛一眼就認出了他,自是不敢怠慢,立刻通傳進去。不一刻的功夫,一個小太監急奔而來,稱皇上宣威武侯即刻見駕。
  朱由校今天少見地沒有在幹木匠活,而正在乾清宮處理政務。王銳一見到他就恭敬地跪地叩首道:“臣王銳恭請聖安!”
  朱由校剛才似乎是不太高興,看到王銳後才面露喜色道:“王卿請起,已經這許多時日,事情可已經辦完?你來得正好,朕正想找你!你且先一旁等候,待朕與王公商量完奏摺的事再來與你說話。”
  王銳答應一聲站起身來,這才看清站在皇帝身邊的正是另一個大太監王體乾。他在製作飛天神翼時曾與其照過幾次面,但彼此之間並不熟悉,所以此時只是相互點頭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那王體乾是司禮監掌印太監,若論地位其實還在魏忠賢之上。只是他甘心投在魏忠賢旗下,這才讓魏忠賢真正掌控了內廷,尤其是率先閱覽奏摺和“批紅”的權力。
  當初楊漣的奏摺彈劾了魏忠賢的二十四條大罪,若是能直接被天啟帝看到,恐怕後來的結局就會完全不一樣。只可惜天不作美,那天皇帝恰巧有事沒有上朝,所以這奏摺就先落到了魏忠賢一夥的手中,讓他們有了商議對策的喘息之機。結果皇帝在讓王體乾將那奏摺念給他時,王體乾避重就輕,將重點和要害處都略過,只說了個粗枝大節。再加上客氏的求情和魏忠賢的一番忽悠,最後彈劾之事被大事化小,錯過了將魏忠賢一擊致命的大好時機。
  王銳對這些經過已知道得一清二除,此刻聽朱由校說正與王體乾商量奏摺的事情,他當下站到一旁豎起了耳朵靜聽。
  只聽王體乾說道:“皇上,關於熊家之事,閣臣那裏已有了決議,這裏是起草的詔書,還請皇上過目!”
  朱由校接過摺子仔細看了一遍,面露笑容道:“那幾個老傢伙前幾次百般推託,總是拿些瞎話來搪塞朕,朕又豈有不知之理?這一次怎麼突然轉性了?呵呵,議的不錯,‘心懷不軌,辱國喪師,惡貫滿盈,罪在不赦!’這些詞那老匹夫完全都當得!以朕之意,奏疏便照如此發就是!”
  王體乾嘿嘿一笑說道:“皇上,這詔書乃是由馮侍郎起草,那幾個老傢伙又哪里會忽然轉了性?小馮對他熊家恨之入骨是眾人皆知,眼下他挑起了這個頭,皇上又何必去背那惡名?以老奴之見,皇上可在這詔書中加上‘卿等面奏’之語。那幾個老傢伙不是不想背殺人的惡名嗎?如此一來偏偏就讓他們一個都脫不了干係!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朱由校將奏摺往案上一扔哈哈笑道:“好,王公所說甚妙,那就這麼辦吧!馮銓此事辦得不錯,朕看可擢升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將朕此意擬成詔旨發到內閣去議,讓他們將結果速速奏上來!”
  王銳此時已聽明白了這二人是在說殺熊廷弼的事情,不由得多看了王體乾一眼,心說這個老太監極為陰險狡詐,自己可要多加留心才是。
  這熊廷弼也算是一代名臣,天啟二年時因廣寧之敗、河西之失而被撤職拿入大獄問罪。他也算有夠倒楣,又被魏忠賢拿來作為整治“六君子”的由頭,搖身變成了向六君子行賄之人。
  眼下六君子已死,熊廷弼這個行賄者自然也就難活得成了。可問題是熊大人乃是被冤枉的一事百官盡皆知曉,再加上他是一代名臣,因此閣臣們誰都不願意背上個殺人的惡名,幾次票擬都是百般推託,屢次拒絕了立誅殺熊廷弼,搞得朱由校很是惱火。
  就在這時,肯背惡名的人終於跳了出來,這人就是馮銓。馮銓也是魏忠賢的死黨和幹將之一,就在王銳請假的這個月晉升為了禮部右侍郎兼東閣大學士。他對熊廷弼恨之入骨的原因是當時民間流傳著一本名為《遼東傳》的繡像小說,其中有一章寫的是馮銓的老爹馮盛明當年臨陣脫逃的醜事。
  馮銓看了後又羞又怒,懷疑是熊廷弼指使人所撰,因此恨其入骨,遂起了將之立刻搞死之心,於是親自起草了這份詔書。其餘幾位閣臣也樂得有人出頭,所以也無異議,沒想到王體乾只寥寥數語,又將全部閣臣都掃了進去!
  王銳忽然想起了自己不久前還曾起過想要試著救一救熊廷弼的念頭,不由得搖頭暗歎,心知朱由校殺這位前朝重臣的心已定,自己絕不能再有插手的企圖。他現在已定下了一個新的原則,那就是在崇禎成功登基之前對政事絕不插手,只以親近和影響信王為最高目標,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管。
  ……
  王體乾見事已完畢,知機地告退了出去。
  朱由校轉向王銳,面露興奮之色開口道:“威武侯來得正好,朕這一個月來對那飛天神翼又做了些新的改動,你來看看究竟如何?”
  說著,他命小太監去取來了圖紙,展開給王銳觀看。
  王銳仔細看了半晌,發現朱由校將神翼的尺寸改得更大,塔架也變成了雙人的設計,其用意十分明顯。另外一些連接處亦有小的改動,無非是能使神翼的整體更加堅固,組裝也更方便。
  他很清楚除非是能夠加上動力裝置,否則滑翔翼也難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但不管怎樣,朱由校的設計已屬難能可貴,可說是充分顯示出了其在這方面的天賦,因此誠心誠意地開口贊道:“皇上實乃天縱奇才,臣萬分佩服!”
  朱由校哈哈大笑,得意地說道:“既然你也認為可行,那朕就儘快將新的神翼完成。到那時,朕便能與卿一同體驗直上九天之樂矣!”
  王銳的心中忽然一動,應了聲是後微笑道:“皇上的設計讓臣也突然有了個新想法,不知皇上肯聽否?”
  朱由校顯出好奇的神色,點頭說道:“朕自然想聽,卿但說無妨!”
  王銳微微笑道:“臣以為除了這雙人神翼外,皇上還應該設計出更小、更容易攜帶的神翼。如此臣可教習,令龍驤衛人人都可操神翼,到那時必成一支曠古絕今的勁旅!”
  朱由校顯然未能立刻跟上王銳的先進理念,眨了眨眼睛奇道:“哦?那是為何?”
  王銳不慌不忙地說道:“皇上請想,若是臣的想法得以實現,我大明豈不就有了一支可縱橫天空的精銳之師?到那時放眼天下又有何處不能去得?又再有何險可言呢?”
  也怪不得朱由校适才未能理解王銳的意思,他的這種設想就相當於要建一支空軍或者空降部隊了,這對於古代人來說也未免有些過於超前。
  當然,王銳的這個設想也只是個雛形而已,離真正能實現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也會碰到很多想像不到的困難。因為無動力的滑翔翼在運用上會受到地形的很大限制,而且即使有了這樣一支部隊,如果沒有成體系的戰術理論和實戰經驗為前提,也不能形成很強的打擊力與戰鬥力。
  但不管怎麼說,他的這一設想都可稱得上是劃時代的突破。若是地形有利或有合適的火器支持,那麼這支原始的空軍或者空降部隊就能發揮出難以想像的威力。
  朱由校先是一愣,隨即雙手一拍欣喜若狂道:“好,好,卿真乃是奇才也,朕當重重有賞!這包在朕的身上,哈哈,我大明縱橫天空的精銳之師就要在朕的手裏誕生啦!”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44
第五十一章 蟲貓衛

  王銳聞言跪地說道:“臣不求皇上賞賜,只求能為皇上練成這支勁銳之師!”
  朱由校點頭笑道:“好,難道卿有此心,朕又豈有不成全之理?哼,有人成日裏只想著朕的封賞,朕便偏偏不賞!卿有此功卻不圖賞賜,朕卻要重重有賞!這樣吧,朕就賞卿黃金鎧甲一副,以顯龍驤衛大將軍的威風!”
  他說的黃金甲可是貨真價實地用黃金所打造,非親貴大將不能穿戴,眼下竟賜予了一個外姓的小小侯爺,自是個極大的恩賞,王銳當即叩首謝恩。
  朱由校擺了擺手示意他平身,面上難掩興奮之色說道:“朕當初設龍虎二衛,原也只是一時興起而已,並未欲將其用於戰陣。今日聞卿所言,方覺打造如卿所說的精銳之師並非沒有可能!好在這二衛一直是由朕的內庫所供給,無論做什麼都可以免聽那幫禦史文官的聒噪!咱們君臣二人說幹就幹,神翼之事就由朕負責,練軍諸事就交給卿去辦。所需一應開支,去找小塗便可。”
  他所說的這個小塗就是塗文輔,也是內廷五虎之一,在未入宮時就給客氏的兒子當過老師。入宮後通過巴結魏忠賢當上了管庫內侍,兩年後又升為乾清宮管事,直接伺候皇帝,陪著朱由校玩木匠活兒。
  有了皇帝、魏忠賢和客氏這三大資源,塗文輔晉升的極快,不久就升了隨堂太監兼禦馬監掌印,總提督四衛營,同時還提督太倉銀庫與節慎庫。手裏握著財政大權,可說是氣焰熏天。王銳先前也曾與其打過幾次照面,也還算是相熟。
  朱由校的話令王銳大喜過望,心說得了這個尚方寶劍,正好方便自己開展下一步的計畫。看來這個朱由校果然是挺懂軍事,自己的一番苦心果真是沒有白費!
  王銳所想的不錯,這天啟帝朱由校雖然在政治上是個白癡,文化底子也很薄,但在軍事上卻遠比後來自以為知兵的崇禎皇帝要高明得多。
  他一意想誅殺熊廷弼,有一個很主要的原因就是看出了河西之敗令大明在山海關外再無屏障,致使遼東的戰略形勢幾乎惡化到了極點。並且也看出了熊廷弼的大撤退其實是在跟自己賭氣,因此才惱怒萬分,不願意饒過老熊。
  白癡皇帝自然也有他的好處,那就是只要攛掇著合了他的心意,他就敢蠻幹、胡幹,根本不管什麼規矩和舊習,對於陳規陋習重重的古代官場來說反而能體現出驚人的高效率。
  當然,這是一把雙刃劍,常常極易被壞人、小人所利用,那禍害起國家和朝堂來亦會非常高效!王銳就是看出了此點,因此只幾句話間就令得朱由校興起,為自己下一步計畫創造出了最有利的條件……
  喜出望外之下,王銳真心誠意地再一次跪倒謝恩。
  朱由校點點頭笑道:“既然如此,而且卿今日也正好來了,那就不妨先看看龍虎二衛的演武。來人,即刻宣信王與魏公覲見!”
  不一會兒的功夫,二人先後來到。在給皇帝請安後,王銳和魏忠賢也朝信王見禮。由於王銳現在有太子少師的身份,所以信王亦恭敬地還禮並口稱少師,讓他小小地虛榮了一把。
  聞聽皇帝要開內操演武,不由得大為興奮,應承下來轉身就要出去照辦,卻不料被朱由校開口叫住說道:“往日裏都是在宮內演武,吵吵鬧鬧地也不得安寧。今日天氣大好,朕欲與眾卿一同到郊外大營一觀龍虎二衛的操演如何?”
  這龍虎二衛雖說是以開內操的名義所設,但數千人之眾卻也不可能駐紮在宮裏,乃是仿效京營在南郊外紮營,需要時再拉到宮內來操演,平常的操練也是在郊外進行。
  魏忠賢微微一愣道:“皇上,不知您是想正式出巡,還是欲微服一遊?”
  他這微服是客氣的說法,說不好聽點就是私下裏偷著出宮去。這也是當皇帝的無奈,如果想堂堂正正出宮話準備工作和各種手續就繁瑣了去了,恐怕今天都休想能出得去。
  果然,朱由校將手一擺說道:“自然是微服,否則朕豈不是又要被煩死?怎麼,這點區區小事也辦不到麼?”
  魏忠賢嚇了一跳,急忙躬身笑道:“皇上放心,區區小事包在老奴身上便是!”
  他這一點也不是吹牛,對於在內廷與朝堂都能呼風喚雨的魏九千歲來說,那確實只是小事一樁而已。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四人與一干侍衛隨從就已經來到了南郊的龍虎衛大營……
  所謂的龍驤衛與虎賁衛,其實和明軍正式的衛所大不一樣。當初魏忠賢以開內操的名義攛掇著朱由校成立了這兩衛,皇帝與他可以各引一衛操演、對陣,既好玩,又能過一過統兵大將的癮。
  但這二人卻不可能真的去當衛指揮使,所以這兩衛的指揮使一職一直空缺,只有兩名練勇參將負責日常的操練。如此一來兩衛名義上雖是皇帝的親軍,可實際上卻魏忠賢控制的一支私人武裝。
  當日魏忠賢向皇帝建議讓王銳來當龍驤衛的統領,實際上就是要將這個年輕的新貴和俊才攬入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內。他可萬萬沒想到王銳今天早晨的一席話已徹底勾起了皇帝的興致,讓其有了親自將龍驤衛打造成能夠縱橫天空的精銳之師的想法。
  就這樣不動聲色之間,王銳已經成功地將龍驤衛從魏忠賢的私人武裝裏生生剝離出來。只可憐眼下魏九千歲還蒙在鼓裏,否則他的腸子都非得悔綠了不可。
  魏忠賢早已命人先一步到大營知會了皇帝要來的消息,所以此刻兩名參將史梁和周寧已率領一干千總、把總等低級軍官與親兵等在營外列隊迎候。
  看到皇帝的御駕,史梁和周甯率領一干部下齊齊下馬匍匐於道旁叩首道:“末將恭迎聖駕,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校停馬點頭笑道:“都起來吧,今日朕特意與信王、威武侯到此來一觀卿等的操演,爾等要加倍努力,切勿讓吾等失望才是!”
  說罷,他一揮鞭,領著眾人怒馬如龍地捲入了大營……
  兩營的兵士早在大校場列好了陣勢,龍驤衛是飛龍旗,黃衣白甲。虎賁衛是飛彪旗,紅衣黑甲。從點將臺上望去,倒也稱得上是軍容齊整頗具威勢。
  朱由校已經習慣了這等陣勢,他也沒有多言,揮揮手示意可以開始了。魏忠賢也是輕車熟路,而且一到這時就格外來精神。
  他此刻是蟒衣玉帶,騎著高頭大馬立在陣前,倒也像個威風八面的大將軍的模樣。見皇帝點了頭,魏忠賢將令旗一揮,史梁和周甯立時遵令率領眾軍操演起來。
  眾軍見皇帝竟親到大營來觀演,這還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因此也格外賣力,一時間校場內旌旗翻滾,喊聲震天,真是好不熱鬧。
  待佈陣操演過後,又進行了火器的演練。王銳早聽說明朝的火器當時可稱是世界第一,因此格外留神細看。
  這龍虎二衛裝備的火器確實不少,比起專以火器見長的神機營來可能也差不了多少。但見銃炮齊放下果然是如雷鳴般響聲震天,聲勢頗為驚人。若是第一次遇上,還真能被嚇個半死不可。
  可王銳卻暗暗搖頭,心說前世裏看過的那些評論果然不假,這明軍的火器看起來雖然挺嚇人,但适才那些士兵一來使用火銃的技術很差,裝填彈藥和點火都既慢且手忙腳亂,顯得既無章法,又疏於訓練。
  二來使用者對火銃似乎很有畏懼心理,射擊時都儘量讓其遠離身體,好象生怕火銃爆炸一樣,事實上也確實有幾支炸了膛,傷到了數人。
  另外整個隊伍的射擊就更無戰術可言,什麼“三段擊”、“五段擊”的戰術統統不知道,完全是亂打一氣。
  眼下龍虎二衛在皇帝面前表現出的水準都是如此,普通明軍如何更是可想而知。如果是照這樣的話,那這些號稱世界第一的火器在守城時還能發揮些作用,若是用於野戰,的確敵不過後金精銳的鐵騎。
  再聯想到适才操演戰陣之時,那些龍虎衛雖然表面上挺賣力,但仍是難掩骨子裏的那股驕橫與懶散之氣。王銳不由得暗暗歎道,這算得是什麼龍驤和虎賁呀?我看是蟲貓衛還差不多!
  他這邊正暗自思量之際,那邊魏九千歲已親自下了場。他年輕時曾練了些騎射的功夫,一直都未曾撂下,每次演武時都要親自上陣比劃一番。
  只見他連射了數箭,竟真的箭箭都命中了數十步開外的靶心。校場中頓時歡聲雷動,魏忠賢則洋洋得意地催馬回到了點將台。
  朱由校點頭誇讚道:“老魏的騎射看來是又有長進,兒郎們的表現也沒有令朕失望!王卿,你看如何?”
  王銳微微一笑,順口恭維道:“魏公的騎射功夫當真令人佩服,龍虎衛亦果不負其名!”
  魏忠賢面露得色,朝王銳笑道:“侯爺何不下場一顯身手,令我等一開眼界!”
  王銳淡淡一笑道:“魏公說笑了,在下原本是區區一介書生而已,手無縛雞之力,又哪里會得騎射功夫?”
  魏忠賢哈哈笑道:“既是如此,那侯爺今後可要加緊努力了,否則又怎當得好這個龍驤衛大將軍?”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信王忽然笑著插口道:“魏公此言差矣,為將者豈能以勇武論高下?古時孫臏、張良何嘗會騎射,韓信比霸王之勇又如何?”
  魏忠賢沒想到一直都很低調的信王會突然跳出來“咽”他一句,登時面露尷尬之色,愣了片刻才惟有忍氣道:“信王說的是,是老奴思慮不周了!”
  朱由校哈哈笑道:“五弟說的有理,王卿雖是書生出身,但以朕看來也必是一難得的將才!依朕看莫如這樣,王卿與魏公從今日起就各領一衛練軍,以三個月為期,到時候朕看你們這一文一武誰更加厲害如何?”
  王銳聞言急忙跪地應道:“臣雖不敢與魏公相比,但亦必盡全力練出精兵,不負皇上的厚望!”
  魏忠賢卡了卡眼睛,這才回過味來皇帝的一句話就算是一下將他的“嫡系”部隊分走了一半,不由得心中暗生警惕。
  但聽了王銳的話後又轉念一想,沒准是這兩個小娃兒又把練軍當成了像飛天神翼那樣好玩的事情,所以才如此興致勃勃。既是如此,就讓你們兩個小孩玩得高興又能如何?反正只要是高興,這虎賁衛我隨時也都能擴充起來,又有何可懼?且先看看他們究竟要如何玩再說!
  想到這裏,他也跟著跪地應道:“老奴領旨,必不負皇上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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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走馬上任

  朱由校滿意而歸,魏忠賢也隨駕返宮。王銳卻留了下來,準備正式走馬上任這個龍驤衛的大將軍。
  信王自然也留下,想要看看這每每都能出人意表的王少師究竟能有何治軍妙法,還能不能帶來驚喜。
  王銳首先吩咐史梁命軍士回營休息待命,然後直趨帥帳,命史梁稍後率軍中把總級以上的軍官到帥帳議事。
  這區區一衛的帥帳自然不能與統帥千軍萬馬的總兵大將相比,卻也五臟俱全,頗具幾分威嚴。
  看著帥案上的那顆帥印,王銳不但心生感慨,心說前世時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科長,手底下只有2、3人而已,想不到眼下卻已混成了統兵的將軍,麾下至少也有兩、三千人,這等人生經歷當真是有趣之極。
  不過他立刻提醒自己現在還遠不是得意的時候,皇帝既然已經被勾起了興致,那自己必須得做出些成績來才有交代。
  更何況信王的眼睛也在盯著自己,如若不能令他信服,想要影響和改變其性格又從何談起?要是萬一搞砸了,那可就是前功盡棄,先前的努力也都會付諸東流了。但自己毫無半點統兵經驗,究竟要怎樣做才好呢?
  正思量之間,史梁已領著手下從外報名而入,整整齊齊地分成兩排,單膝跪地齊聲說道:“標下等參見信王殿下與將軍!”
  王銳向信王禮讓了一下,他卻只是淡淡一笑說道:“軍中只有統帥而沒有什麼王爺,少師不必管我,但請行使你大將軍的權力便是!”
  王銳又恭敬施了一禮,這才轉過身來微笑道:“眾位請起,本侯蒙皇上聖恩,今忝居此位,實是惶惶不安惟恐有失聖望,今後還盼諸位能多多支持才是!”
  眾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抱拳行禮道:“將軍放心,我等定當盡心竭力以效死命!”
  史梁越眾而出插手施禮說道:“自龍驤衛成立之日起,統領之位就一直虛懸,令我等感到如同無頭之軀一般。今日將軍既來,於我等而言就好似久旱逢甘霖一樣。將軍的威名如今京師內人人皆知,標下等亦深自佩服。今後龍驤衛應該如何練軍,還望將軍示下!”
  這個史梁不到30歲的年紀,生的面皮白淨溫文儒雅,從表面上倒更像個書生而不是武將。但實際上他卻是天生神力,慣用一根鑌鐵狼牙棒,乃是一員能在萬軍之中斬將奪旗的悍將。
  他原是京師三千營的一名遊擊將軍,因事開罪了上司而鬱鬱不得志。適逢龍虎衛成立時大肆招募人手,於是他想法子托關係投到了魏九千歲的門下,欲換個出路以求發展。魏忠賢也頗賞識其才能,將他提拔為了練軍參將。
  史梁大喜,以為這下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這龍虎衛雖說不是“正規軍”,但名義上卻是由皇上和魏九千歲親率操練、演武。只要自己能將龍驤衛訓練成精銳之師,自然能更得到皇上和九千歲的賞識,到時候還怕沒有晉升為總兵官的機會?
  可一年多的時間下來,他就由歡喜變成了失望。一方面因為龍虎衛的這些兵士來路甚雜,可謂是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而且個個都以皇上和魏九千歲的親軍自居,充滿了驕橫與懶散之氣。
  他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調教成了這個樣子,雖不能說是烏合之眾,但卻離精銳之師差得遠了。
  另一方面他也終於看出了皇上和魏九千歲拿龍虎衛純粹當作是玩樂,根本就沒有那麼重視,就算他再怎麼努力也還是哄著二人玩的高興而已,離實現自己能統兵殺敵報效國家的夢是遙遙無期。
  正是由於這兩個原因,史梁才由剛開始的意氣風發重新轉回了深深失望。
  當得知王銳被皇上任命為龍驤衛大將軍的時候,史梁不由得驚訝、不屑與不服氣。心說這個一飛沖天的威武侯只是走狗屎運而已,能夠蒙邀聖寵而得以一步登天,想他區區的一介書生出身又有何本事能當這統兵大將?
  因此他此刻站出來話雖然說得好聽,但嘴角卻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成心想看看這個新上任的大將軍是如何地出醜。
  王銳又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意?但卻不以為意。
  他早料到自己此來必會招人所嫉,所以已有了心理準備,當下只是淡淡一笑說道:“本侯初到大營,對一切情況都還不熟悉,今後還要靠史參將和眾位的大力輔佐!今日先與諸位認識一下,練軍之事明日再說也不遲!”
  史梁聞言暗暗不屑地一笑,心想明天再看你如何丟人也不遲,於是表面上恭敬地說道:“不敢當,末將定會全力輔佐將軍!將軍既初到大營情況未明,就讓末將來為您介紹一下如何?”
  王銳點頭笑道:“如此就有勞史參將了!”
  史梁道聲不敢,當下將龍驤衛的情形簡要說了一遍。
  王銳這才知道龍驤衛共有3000餘人,分成了左、中、右三營,由三名千總統領,每營又分為十哨,分別由把總率領。在三名千總之上還有一名佐擊將軍梁俊,是史梁的副手。
  王銳和把總以上的軍官一一認識了一遍,最後才面帶微笑,但語氣中卻隱含鋒芒說道:“今日我與眾位相識,往後就當是同甘共苦的兄弟!但軍中以軍紀為尊,若是有人觸犯了軍律,也莫怪我不講兄弟情面!今天諸位操演已很辛苦,就請先回營休息。本侯明日巳時初刻在校場點兵,若是有逾時未到者,必按軍法從事!諸位可聽明白否?”
  史梁聞言心內暗笑,心說你無非是想借懲處違犯軍規者來搞個下馬威這一套。我明日自會約束眾人一個也不會遲到,務要讓你的第一把火就燒不起來,待到練軍時再看你怎麼出醜!
  他一邊暗暗算計,一邊當先插手施禮道:“將軍放心,末將等謹遵將令!”
  王銳點點頭,揮手示意其餘人退下去,只留下了史梁一人,朝他淡淡一笑道:“我帶來了一些親兵,還煩請史參將為他們備齊行頭裝備,日後再從軍中挑選合適的人選補充到其中,不知可行否?”
  史梁答應一聲,立刻喚來佐擊將軍梁俊去辦理,自留下來陪著信王與王銳繼續介紹些軍中的情況。
  很快,王謙、王永等人都已經換上了龍驤衛的行頭裝備。他們互相看著神氣的模樣,一個個顯得神采飛揚意氣風發,內心裏對王銳都充滿了感激與敬畏,暗暗立誓定要為侯爺效死力,跟著他好好大幹一場才能報其厚恩。
  見諸事已畢,王銳也不多留,與信王一同離開了軍營。
  信王本來滿懷希望想看一看王銳究竟有何手段治軍,此時卻不由得有些失望,臉上的神色忍不住帶了出來。
  王銳看出了他的心意,當下微微一笑說道:“若是信王殿下方便,明日一早可再來看臣如何閱軍,到時必不會令殿下失望!”
  信王聞言眼睛一亮,哈哈一笑說道:“既是如此,檢明日一早必到,來一觀少師的治軍手段!”
  言罷,他自與隨從侍衛回宮,王銳也帶著王謙等人回到了侯府。
  王謙、王永等人早晨走時還是一副土包子的模樣,回來時卻已換上了威風凜凜的龍驤衛行頭,一個個顯得趾高氣揚得意非凡,令府中的下人們既眼紅羡慕,又有幾分嫉妒。
  當下就有不少人暗暗咬牙下定決心,心說難得有福氣跟上了像侯爺這樣的主子,自己也定要盡全力去表現,爭取亦能跟著侯爺混出一番模樣。一時間,侯府的氣氛煥然一新,顯得生氣勃勃幹勁十足,再也非先前死氣沉沉的景象。
  王銳心內暗笑,心想這恐怕就是所謂的鯰魚效應了吧?現代管理學的那些精髓早已經過了千錘百煉的實踐檢驗,拿到古代來牛刀小試果然亦是無往而不利。
  他將王謙、王永等人叫到房中仔細叮囑了一番明天需要做的事情,然後開始養精蓄銳,準備應付明日的真正較量……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46
第五十三章 盜版,又見盜版!

  第二天一早,王銳領著一眾親兵提前半刻來到了校場。只見校場上黑壓壓的一片,史梁竟已提前了足有一刻就將龍驤衛集結完畢,恭候著王銳的到來。
  不一會的功夫,信王也率領侍衛趕到。王銳依舊禮讓了一下,這才邁步登上了點將台。
  巳時的號炮一響,史梁飛馬直趨到點將台前,就在馬上微微躬身抱拳朗聲說道:“啟稟將軍,龍驤衛已依令全部到齊。總計是三千另六十九人,無一人未到或是延誤了時間,還請將軍示下!”
  王銳點點頭,一對視間已看清了史梁眼中的挑釁與嘲弄。
  他放眼向台下望去,只見龍驤衛今日的軍容也格外齊整,但大多數人的眼裏都充滿了不友善的神色,分明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還有少數人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目光,專等著看這個龍驤衛大將軍究竟如何出醜。
  對這些王銳已早有預料,因此事先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如果這群驕橫的下屬愚蠢地採取以故意違犯軍法來對抗的話,他會很高興地狠狠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好叫其知道馬王爺究竟有幾隻眼!
  可是這個史梁顯然也不簡單,竟聰明地不給自己留下任何施展下馬威手段的機會,看來是想欺自己乃是文弱書生的出身,待練兵時再想辦法令自己出醜,最後知難而退主動捲舖蓋卷滾蛋。
  這個如意算盤倒是打的不錯,可惜的是他不幸遇上的對手乃是強大無比的幸運穿越兒。如果自己連這幫兵痞都對付不了的話,那也不用再談什麼力挽狂瀾顛倒乾坤,也該知趣地主動捲舖蓋卷滾蛋了!
  想到這裏,王銳心裏冷笑一聲,用目光在全場掃視了一遍,突然開口高聲說道:“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
  所有的人聞言都不禁一愣,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一開口就問出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一時間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該怎樣回答,場中一片鴉雀無聲。史梁也眉頭微皺,搞不清王銳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足有好一會的功夫,才有一個把總大著膽子高聲回答道:“回將軍的話,我等乃是皇上的親軍,皇帝欽點的龍驤衛!”
  他的話立刻引起了眾軍的高聲附和,史梁對自己屬下這個回答顯然也頗為滿意,眉頭舒展開來望向王銳,想看看他的反應究竟會如何。
  王銳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讓所有的人不由得再次一愣,心說這有何好笑,難道大將軍的腦子有毛病不成?
  史梁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忍住心頭冒起的怒火冷冷問道:“不知將軍因何發笑?”
  王銳沒有理他,又笑了片刻方才倏地止住笑聲森然開口道:“我笑爾等自不量力,竟敢以皇上的親軍自居?孰不知在本侯看來,爾等有如垃圾,只是一群沒用的廢物而已!”
  他的話如同在油鍋裏扔下了一顆火星一般,一下將全場都點燃起來。在一片譁然聲中,史梁怒極反笑。他抬手示意眾軍安靜,當場中終於靜下來後,他冷冷一笑開口道:“我等雖都是粗鄙之人,不及侯爺的尊貴,卻也不容人任意輕辱!將軍既然說我等是廢物,就請說出道理來。否則史某今日即便是血濺當場,也必會為我等討還個公道!”
  王銳還沒開口,他身後的王謙已上前一步,將佩刀唰地拔出一半厲聲斥道:“大膽,竟敢對侯爺如此無禮!你不想活了嗎?”
  史梁哪里將他這個小小的親兵隊長放在眼裏,只是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又將目光盯在了王銳的身上。
  王銳輕叱一聲喝退了王謙,這才轉向史梁冷笑道:“本侯早料定爾等必不服氣,既是如此,那我來問你,我大明之兵的職責是什麼?爾等既以皇上親軍自居,其職又若何?”
  史梁不禁一愣,一時間不由得有些語塞。
  王銳冷哼一聲道:“你既說不出口,那就由本侯來替你說!我大明之兵職在保家衛國,或剿滅內寇,或抵禦外敵,如此方上不負皇上厚恩,下不負百姓所望也!而作為皇上的親衛,職當護衛京師要地與皇上的安全!爾等既自詡皇上親軍,又可曾擔負起如上之責乎?哼,所謂的龍虎衛,無非是為了歡娛皇上而設罷了!身為軍卒,既不能保家衛國,又不能擔負起護衛京師與皇上之責,而只是如戲子般為歡娛皇上而存在,爾等有何顏面自詡為皇上親軍?又有何顏面自稱為大明之兵哉?既是如此,爾等不是廢物又是什麼?”
  他聲色俱厲,句句都說在了要害之上,絲毫沒給眾人留半點顏面。史梁只聽得臉上陣紅陣白,冷汗涔涔而下。眾軍亦是被問得啞口無言,許多人的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羞慚之色。
  但史梁並不甘心就這麼認輸,兀自開口強辯道:“將軍說的雖是實情,但那亦非我等所願。若是皇上肯賜予機會,我等也必能剿滅內寇、抵禦外敵,不負皇上厚恩、百姓所望!”
  王銳聞言哈哈大笑道:“彼雖其志可嘉,但所說卻俱是虛妄之言!汝可捫心自問,若是遇上了建虜的鐵騎,爾等究竟能憑何破敵?是今日操演的陣勢,還是手中的火器呢?關寧鐵騎乃是我大明精銳之最,與建虜相較亦不敢言必勝,難道爾等比關寧鐵騎還要厲害不成?”
  史梁被問得無言以對,惱羞成怒之下反問道:“紙上談兵又有何難?將軍莫逞口舌之利,但不知可確有妙策否?”
  王銳淡淡一笑說道:“本侯若無妙策,又焉敢在這裏大言炎炎?又怎敢在皇上面前誇口定將龍驤衛練成無敵的勁銳之師?只是此地非說話之所,史參將欲知詳細的話可下去再說,本侯也正想與你一同參詳練軍之事!”
  史梁此時已被他說得大為意動,但仍有些遲疑著問道:“將軍真的有辦法將龍驤衛練成無敵的勁銳之師?真的有妙策能破建虜的鐵騎麼?”
  王銳哈哈大笑道:“史參將是否瞧不起本侯乃是一介書生出身呢?豈不知書生亦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汝可知子房、武侯與伯溫先生乎?”
  史梁的心事被王銳一語戳破,頓時渾身一震,只感到好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扒個精光般難堪。
  此刻他的驕橫之氣已被王銳連珠炮般的話語炸得無影無蹤,當下翻身下馬拜伏於地道:“將軍之言振聾發聵,深令我等汗顏。末將狂妄無知以下犯上,還望將軍重重責罰!”
  他這一跪,其餘人自然也無再不服軟的道理,於是也紛紛跟著拜倒在地,一時間場面蔚為壯觀。
  王銳暗暗松了口氣,心知最難的一關已然闖過,當下微微一笑說道:“史參將與諸位全都請起,常言道知恥而後勇。若諸位已真的幡然醒悟,本侯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責罰?今皇上聖明,已一改當初歡娛之意,決意將龍驤衛真正變成勁銳之師。眼下既有此千載難逢之良機,諸位可願與我共同努力,讓龍驤衛成為真正的皇上親軍,我大明的第一精銳之師否?”
  眾人的銳氣和自尊心先前已經被打擊得一塌糊塗,聞聽了此言後頓時又重新被激起了雄心壯志,當下裏無不群情振奮。
  史梁率先插手施禮恭敬應道:“吾等願追隨將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銳對自己將這幫兵痞任意搓扁揉圓的表現十分滿意,意猶未盡地開口說道:“既是如此,本侯這裏有一句話與諸位共勉,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諸位若是人人都能解其深意並以此為訓,又何愁我龍驤衛不興?我大明之兵不興?”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拿破崙的這句名言當真是說出了無數士兵的心聲,眾軍還從未聽過如此振奮人心的激勵,細細一琢磨很多人心裏都深以為然,不由得發自內心地齊聲轟然應諾。
  王銳看著場中高漲的士氣,心中不由得暗喜,嘿嘿,還是盜版爽啊!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47
第五十四章 魔鬼旅程的開始

  待眾軍的鼓噪稍息之後,史梁又踏前幾步插手施禮道:“將軍之言令末將等如撥雲見日,甘願誓死相隨。眼下應該如何開始練軍,就請將軍示下!”
  王銳望著他微微笑道:“史參將莫急,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史梁一聽還有問題,頭不禁立刻大了一圈。他剛剛領教了這位大將軍的言辭犀利,只覺得恐怕比建虜的鐵騎、利箭還要難當,不由得有些害怕,但也只有硬著頭皮說道:“將軍請講,末將洗耳恭聽!”
  王銳點點頭笑道:“以你之見,龍驤衛若想成為勁銳之師,最重要的是什麼?”
  史梁聞言暗暗松了口氣,心說這個問題倒還好回答。饒是如此,他還是沉思了片刻,方才謹慎地答道:“回將軍的話,以末將的淺見,無非是統帥英明果敢、將士上下齊心用命、千變萬化的戰法和精良的裝備這幾條而已。若此幾點俱備,當稱得上是精銳之師!”
  他滿以為自己回答的中規中矩滴水不漏,卻不料王銳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說道:“你說的這幾條只是最基本的而已,若是連此幾點都不具備,那只能是烏合之眾,根本不能稱其為軍隊,就更別提什麼精銳之師了!”
  史梁不禁一愣,心說如果連這幾條都算不上的話,那精銳之師會是個啥樣?他知道王銳必有妙論,當下也不敢出言反駁,只是恭敬說道:“末將愚魯,還請將軍明示!”
  王銳不慌不忙地說道:“對於一支精銳之師,最重要的應當是意志,這是一支軍隊的靈魂所在!只有鋼鐵般堅強的意志,才能成為一支拖不垮、打不爛、永不言敗的鐵軍!戰爭是人的遊戲,因此一切勝敗都取決於人而非其他!人的身體、技巧、體力、智慧都有時而盡,惟有意志才有可能創造出看似不可能的奇跡!從古至今已不知有多少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例,那全都是智慧和戰法的功勞嗎?非也!若沒有堅強的意志,還未臨陣就足以令弱者崩潰,又何談智慧的運用和戰法的變化?這是勇敢者的遊戲,兩軍相逢勇者勝,勇的不是膽量,而是意志!”
  自古以來還沒有任何一個軍事家從軍人的意志方面去討論戰爭勝負的藝術,王銳的前世是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自然明白其中的精髓。
  他此刻將這套理論搬到了幾百年前的明朝,自是能起到振聾發聵,驚世駭俗的效果。
  史梁當然也是頭一次聽到這般新鮮的言論,細思之下卻覺得句句都是至理名言,當下不由得徹底收起了先前對王銳的小覷之心,只感到這位大將軍言必出人意表,當真是深不可測。
  他發自內心地恭敬施禮道:“將軍言前人未所言,句句有令人茅塞頓開撥雲見日之感,末將實是欽佩之致!誠如將軍所言,這意志固然是重要,但卻該如何訓練法呢?”
  王銳淡淡一笑道:“很簡單,就先從站、走、坐、行練起!”
  史梁不由得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道:“站、走、坐、行?啟稟將軍,此乃是軍卒每日必操之事,還要如何訓練?”
  王銳微微笑道:“是麼?那史參將現在就不妨回頭看看,你的軍卒眼下是個如何站法!”
  史梁依言回頭看去,只見眾軍因為長時間的訓話和适才的一陣鼓噪,已有不少人顯出散漫之態,整個陣型微見散亂,再也不復初時那般軍容肅整的模樣。
  他面帶愧色回身說道:“末將治軍無方,還請將軍責罰!”
  王銳一擺手道:“史參將千萬莫要小瞧了這站、走、坐、行,這是我軍容風貌的外顯。俗話說態由心生,若是心有懈怠,其態自然散漫。如若每一言一態皆顯雷厲風行果敢剛毅,其心志亦必堅如磐石精鋼,所以本侯才說要從站、走、坐、行這些最基本的練起。待一切皆有法度之後,軍容風貌自會脫胎換骨煥然一新,到那時其餘戰法、陣勢等操演亦會收到事半功倍之功!”
  史梁面露恍然之色,點頭道:“將軍所言極是,末將受教了!”
  王銳向旁一側身道:“王謙何在?”
  王謙立時高聲應諾,上前兩步恭立待命,另外十幾名親兵也隨之在他身側列成了整齊的一排,個個昂首挺胸精神抖擻。
  史梁搞不清王銳又要弄什麼玄虛,只是拿眼上下打量著這些個如虎狼般的親兵,心說將軍挑選的這些親兵倒似模似樣,個個看起來都不含糊。
  只聽王銳喊了聲立正,王謙等人立刻雙腿一併全身挺成了一條直線,左手併攏緊貼在大腿外側,右手握住腰間佩刀,如標槍一般釘在了原地,目不斜視地望向前方。
  他們事先早經過了王銳的調教,此時將標準的軍姿站得毫不含糊。雖說只有區區的十幾個人,但整齊劃一的動作和筆挺的軍姿令人眼前不由一亮,一股肅殺之氣頓時彌漫開來。
  王銳轉頭朝雙目灼灼放光的史梁說道:“今日的練軍就從這站姿練起,今後凡我龍驤衛的將士,俱要以此站姿為標準,若有絲毫的懈怠,就按軍法從事!好,現在可以開始了!”
  史梁也不多言,轉過身來一指臺上的王謙等人高聲喝道:“眾軍聽令,就按照這個樣子都給我站好了,若無軍令而稍有懈怠者,按軍法從事!立正!”
  話音一落,他就率先如標槍般釘在了當地。
  眾軍自是依樣而為,可心裏卻在暗暗嘀咕,這個大將軍可真是有意思,說了半天聽著挺玄,可練起兵來竟如此簡單,像這樣站著又有何難?難道如此就能練就精銳之師不成?
  他們哪里知道自己眼中的簡單方法其實卻是王銳經過一番苦思而成,正像他所說的那樣,這龍虎衛的名字雖然好聽,但實際上只是供皇帝和魏九千歲娛樂的一支雜牌軍而已。不但人員魚龍混雜,更有許多說不清的微妙關係,若想將其訓練成精銳之師又談何容易?
  王銳所謂的練軍經驗就是前世上大學時的一段軍訓經歷,所以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將現代軍訓的那一套東西照搬過來。別看方法好象簡單,但那卻是凝結了人類幾千年經驗的大成之法。
  如果當過兵或是有過軍訓經歷的人都應該有體會,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人,只要被扔進軍隊這個大熔爐裏,保管會令你面貌一新,把人打造成為連上廁所都要報告排隊、只知道絕對服從命令和遵守規矩的機器!
  這正是王銳所要的效果,他很清楚只有令龍驤衛脫胎換骨面貌一新,才能再考慮其他的東西。否則恐怕自己想要駕馭這支雜牌軍都難,就更勿論提高其戰鬥力,將其打造成勁銳之師這些東西了。
  所以他今天一上來就採取了高壓的策略,先打掉以史梁為首的所有人的銳氣,然後再準備用現代軍訓的那套魔鬼式的訓練最終令這幫兵痞們脫胎換骨煥然一新。眼下第一步已經大獲成功,接下來等待龍驤衛眾軍的將是魔鬼般的訓練旅程……
  那些認為站軍姿簡單的兵痞很快就嘗到了厲害,像這樣標準的站軍姿,任何身體健康的人站個10分20分鐘是絕沒有問題的。但若一直持續1小時、2小時、3小時……甚至是1天呢?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了,已經有人開始感到雙腿麻木渾身僵硬,往日就沉重的甲胄此時更如千鈞重擔一樣壓在身上令人難以喘息,只恨不能立刻卸甲躺倒在地才痛快。
  但看到大將軍和史參將也如釘子般釘在原地不動,而且那些親兵早已從臺上下到人群中,虎狼般地來回巡視,不時用刀鞘拍打糾正著那些站姿不正確者,也只好咬牙繼續堅持。
  王銳今天偷了個巧,他雖然也是全身披掛,但所穿的乃是布甲,不像包括史梁在內的眾軍一樣是重達十幾斤的實實在在的甲胄,因此負擔輕了不止一點。再加上他在身體和精神上也早有準備,所以堅持到現在還沒感到太困難。
  他早就暗暗打定了主意,今天就算站死在這裏也絕不能退縮,如果不能身體力行樹立起這個榜樣,就不能從意志和身體上將這幫兵痞徹底擊垮,從而達到完全收服其心的效果。
  和王銳一樣在較著勁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信王。他一直在旁默默地看著一切,可以說王銳的每一言一行都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他原本就對練軍之事一竅不通,還以為練兵無非就是像昨日那樣操演一下戰陣,放放銃炮而已。當王銳將他眼中稱得上是精銳的龍驤衛貶成一錢不值的廢物時,他心中的震動不亞于史梁等人。
  待聽了王銳一連串獨闢蹊徑的精妙言論後,他只感到眼界大開,心下亦暗暗嘆服。心說上天能降下這等人才來輔佐皇兄當真是大明之福,自己當初提出要以其為師也實在是明智之舉。若是眼下一團烏糟的朝廷中能多出些像王少師這樣的人,那麼朝局可期,大明重興亦是有望!
  正是因為這樣的心理,所以當侍衛找來虎皮交椅請他安坐時,朱由檢不假思索就揮手拒絕了,心想王少師能做到的我也要能做到!
  他還沒有察覺到自己一直緊閉的心靈已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打開了一絲縫隙,潛意識裏已經開始將王銳當成了學習的榜樣……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48
第五十五章 老子收拾的就是你!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隊伍中已經有人再也堅持不住,忍不住稍微活動了一下早已僵硬麻木的身軀。
  王謙等一干親兵早得了將令,見此情形二話不說,如虎狼一般直撲過去,不由分說將違規者架出佇列按倒在地就是一頓軍棍伺候。待到二十軍棍劈裏啪啦地打完,再將人扔回佇列,你還照樣得給我好好站著!
  眼見大將軍的軍令果然毫不含糊以及被打者的可憐相,餘者無不心驚膽戰,只有咬牙繼續苦苦支撐,同時在心裏將所有的惡毒詛咒一股腦都獻給了我們的神武王大將軍!
  再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因體力不支而當場暈倒在地。這更加好處理,直接抬到校場邊上解開其甲胄,任其自然慢慢恢復蘇醒。
  古時可不比現代的講人道主義和人性化管理,訓練場旁邊還有軍醫在隨時待命,萬一訓練中搞出了人命也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在這個沒有人權和民主的封建時代,人命有時可說是一錢不值。別說是練軍中暈倒了,就算是真的送了命,統兵之將連眼睛都不會多眨一下!
  王銳心知自己今日若存有婦人之仁的話,先前的努力也都會付諸東流,因此雖眼見暈倒的人越來越多,但仍如釘子般釘在原地,沒有絲毫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不多會兒的功夫,校場邊上已排著放倒了幾十個人,這其中自然也有個別耍小聰明裝暈來逃避者存在。
  史梁此時雖然也如釘子般釘在那裏一動不動,但內心裏卻頗不平靜。他看得出王銳的用意,心中對這個大將軍已經開始感到越來越佩服。
  眼下一個多時辰過去了,自己有一身的功夫都已微感疲累,可文弱書生出身的大將軍卻依然屹立不動,嚴肅而剛毅的面容上不顯絲毫疲態。
  能保持這般樣子,若非是身懷絕技深藏不露,那便是心志堅如磐石精鋼,而史梁相信王銳屬於後者。
  如果說王銳先前的言論已讓史梁有所觸動,那麼眼下的表現就更令其折服。他很清楚王銳現在是皇帝眼前紅極一時的人物,如果他真的下決心將龍驤衛打造成真正的精銳之師,那這支如戲子般的雜牌軍就真的有希望,自己多年的理想看來有望實現了。
  一想到這些,史梁就覺得全身都熱烘烘的,仿佛血液都沸騰起來。
  他正默默地想著心事時,卻不料場中突然出現了變故。只見隊伍前面的一名把總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喊道:“老子不幹了!這樣傻站著算什麼練兵?弟兄們說是不是?”
  有人帶頭這麼一鬧,早已苦不堪言的眾軍頓時有不少人跟著隨聲附和起來,場面登時微見混亂。
  史梁眉頭一皺,他一眼認出了這名把總名叫魏清國,原本只是個小混混而已。只因為據說好象與魏九千歲的老魏氏一族有那麼點八杆子都打不著的關係,所以才能混到這龍驤衛裏來當上了一名把總。
  仗著老魏家的名頭,這魏清國平時就驕橫跋扈,連自己這個參將也沒太放在眼裏,此刻忽然發難亦算不得稀奇。
  他開口呵斥,約束眾軍安靜站好,同時轉頭望向王銳,想看看這位大將軍究竟如何來應付這種場面。
  王銳早就料到很有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因此神色不變,只是將手一揮,王謙等幾名親兵立時如狼似虎般直撲過去,從兩邊架起魏清國就直趨點將台前。
  魏清國還欲拼命掙扎兩下,只可惜他的功夫實在稀鬆,與王謙相比可說是天差地遠。王謙如鐵鉗般的大手只在他腋下微微用力一捏,他已是半邊身子酥軟,如雞仔般直被拎到了台前按著跪下。
  王銳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你是何人?可知道适才所為已經觸犯了本侯的將令,要受軍法從事麼?”
  魏清國梗著脖子抬起頭來,面露狂傲之色說道:“標下魏清國,乃是魏公宗族中人!將軍令我等如此枯站,這算何練兵之法?末將不服提出異議,難道這也算違犯軍律不成?”
  王銳事先已經想到這龍驤衛中肯定少不了要有魏忠賢的人存在,甚至很有可能有些人就是他特意安插在這裏以監視自己。如果不把這些關係理清,他就無法真正駕馭得了這支部隊。
  可若是處理不好,就有可能會開罪了魏忠賢,沒准會帶來更大的麻煩,所以他對此也早就想好了對策。
  此刻見魏清國果然一上來就抬出了魏忠賢,王銳心內暗暗冷笑,表面上卻不溫不火地說道:“原來魏把總竟是精於練兵之道,呵呵,想不到我龍驤衛如此人才濟濟,當真是令本侯欣慰!魏把總既然認為本侯練兵之法不妥,那麼依你之見應該如何練軍方能將龍驤衛訓練成勁銳之師呢?”
  魏清國原本就是個草包混混,只是因為再也受不得那份罪,這才仗著魏氏宗族的名頭來耍橫鬧事,又哪里會懂什麼練兵之法?
  眼見王銳有問,他也只好含混道:“末將只是個把總而已,這練兵之法又如何知道?將軍莫非是要故意為難標下麼?”
  王銳聞言將面色一沉冷笑道:“哼,你既不懂練兵之法,又憑何置疑本侯的練兵之道?分明是因為吃不得這點苦累而找的藉口!需知為軍者之天職即是服從上令,若人人都因為一己之喜好而懷疑、違抗上令,那為將者還如何統軍、治軍?所將之軍又會成何模樣?你違抗將令、鼓惑眾軍在先,卻仍巧言令色不知悔改,可曾將本侯放在眼裏?可曾將軍律放在眼裏?難道真的不怕軍法無情嗎?”
  魏清國哆嗦了一下,但隨即硬挺著說道:“將軍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只不過末將乃是魏公族人,亦是由魏公一手提拔,就算違犯了軍律,也要由魏公來責罰,恐怕還輪不到侯爺來處置!侯爺若是越俎代庖,難道就不怕魏公不快嗎?”
  他這已近乎是赤裸裸的威脅,意思再明顯不過,老子就是違抗軍令了,但老子是魏公公的人,你敢拿老子怎麼著?
  如果是換了別人,還真就很可能被他的威脅所嚇住。以今日魏九千歲的權勢,又有誰敢去捋他的虎須?(當然,魏公公實際上不可能有須的!)
  但王銳聞言卻只是暗暗一笑,心說我連肅甯伯魏良卿都得罪過,還怕你個小小的把總不成?老子想收拾的正是你這種刺頭,如果今天被你嚇住,那我這個龍驤衛的大將軍就乾脆回家種地抱孩子也罷!
  他淡淡地一笑,沒有理會魏清國,而是轉向史梁問道:“史參將,違抗軍令者依律該當如何處置?”
  史梁見王銳只寥寥數語就將魏清國逼得理屈詞窮,不由得對他更加佩服。此刻聽到王銳突然發問,他略一猶豫才插手施禮道:“回將軍的話,違抗軍令者……依我大明軍律當斬!”
  王銳面色倏地一沉,將手一揮冷冷道:“既是如此,來人!魏清國違抗軍令鼓惑眾軍,依軍律當斬!著即拉下去斬首,速速報來!”
  王謙等人高聲應諾,如捉雞般拎起魏清國就往外走。
  魏清國沒想到王銳竟真的敢不買魏公公的賬,不由被他的話嚇得臉色猛地變得刷白,整個身子都癱軟下來。
  直到被王謙等人提起來向外走時,他才猛然反應過來,拼命掙扎著叫道:“我是魏公的族人,你一個小小的侯爺竟敢動他老人家的人,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嗎?還不快快放了我,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王銳冷笑一聲道:“笑話!我且問你,這龍驤衛是皇上的親軍還是魏公的親軍?你是不是龍驤衛把總官?本侯忝為龍驤衛大將軍,難道連處置違犯軍令的屬下的權力都沒有不成?眼下信王殿下就在此,如你這般所說,將置皇上于何地?置魏公于何地?即便是魏公在此,他老人家也必治你大逆不道之言的罪!”
  魏清國聞言面如土色,再也說不出話來,變得如一灘泥般任由王謙等人向外架去。
  史梁見狀知道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急忙上前兩步插手施禮道:“大將軍且慢,這魏清國雖說違抗軍令身犯死罪,但念其乃是初犯,而且平素操行尚好,可否請將軍免其一死,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其實根本不在乎魏清國這等廢物的生死,但依照常例還是要開口替其求情。暫且拋開魏九千歲這一顧忌不論,他身為參將也要為屬下求情,否則豈不是會令他人心冷?
  同樣的道理,其他的千總、把總也都跟在史梁後面跪倒在地,齊聲懇求大將軍免去魏清國的死罪。
  這完全跟顧忌魏九千歲和魏清國的人緣沒有關係,因為誰都不敢說自己會不會也有這一天的時候,有誰會願意看到自己就要被推出去問斬時其餘的同僚都在袖手旁觀?
  王銳的臉如寒冰,將手一揮道:“眾將請起,此事與爾等無關!今日若此等害群之馬不除,往後誰人還肯聽本侯的將令?又如何將我龍驤衛練成勁銳之師?”
  史梁久在軍中,心知王銳此番意在立威,必然要做足一番模樣,所以一邊再次求情,一邊回過頭來朝魏清國猛使眼色。
  魏清國雖是草包一個,但面臨生死關頭也猛然開了竅,拼命從王謙等人的手裏掙脫出來,連滾帶爬地撲道台前哭道:“大將軍饒命!小人不會說話,這張嘴乃是婊子托生的,就是他娘的賤!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跟小人一般見識,就開恩饒了小人吧!可憐小人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嗷嗷……嗷嗷叫的小崽子,我如果一死,可就是要了全家人的命呀!”
  他先前飛揚跋扈的神態早已不知拋到了哪里,此刻就如同一個潑皮般哭嚎著撒潑放賴,讓人又是可氣又是好笑。王銳看得一陣噁心,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一旁的信王此時開口笑道:“王少師,今日是你大將軍走馬上任頭一天練軍的好日子,若是放炮殺人未免不美!這廝雖然違抗軍令身犯死罪,但念其已知悔改,就看在小王的面子上饒這殺才一死如何?”
  王銳暗贊這信王當真是聰明伶俐,此時出言求情可謂是恰到好處。他原本就沒打算真的斬了魏清國,只是要狠挫一挫這幫兵痞的銳氣,所以早就吩咐了王謙等人如果自己要殺人時一定要見機行事,否則以魏清國的那身稀鬆功夫又怎麼可能掙脫王謙的掌握?
  眼下見信王已經開口,王銳心知已到火候,當下趁好就收,重重地冷哼了一聲道:“若不是信王殿下與眾將求情,本侯定然不會饒過你這廝!但死罪雖免活罪難饒,來人,將魏清國拉下去鞭責八十!奪去其把總之職,暫留雜役營聽用!”
  魏清國此刻再也顧不得別的,只知道能保住小命比什麼都好,急忙拜伏於地千恩萬謝。
  只可惜他剛說得兩句就被王謙等人上來提小雞般拎了下去,三兩下扒去了上衣,就綁在校場邊的刑樁之上結結實實地抽了八十鞭子,只抽到一半時人依然暈了過去。
  他的慘嚎聲令眾軍無不心驚肉跳,當下再無人敢有半點懈怠,只有接著咬牙硬挺。直到午時三刻,王銳才終於下令暫且解散回營休息。他自己卻沒有半點休息的意思,馬上又將史梁、梁俊以及三名千總召入到帥帳中議事……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49
第五十六章 大明軍隊思想建設的雛形(上)

  王銳往帥案後一坐,只感到渾身的骨頭架子好象都要散了一樣。好在信王已經先一步回宮去了,讓他的壓力感到小了許多。
  他暗暗咧了咧嘴,心想晚上回去得讓晴兒和芸兒那倆小丫頭給自己來個全身按摩好好放鬆一下,否則明天早晨恐怕就要爬不起來了。
  唉,還是侯爺的生活滋潤呀,勞累後還能有漂亮MM伺候。一想起前世軍訓時累得都散了架子回來後,晚上還要忍受同屋兄弟們的打呼嚕、磨牙以及能熏死蚊蠅的臭腳丫子味,王銳猛地打了個寒戰,忍不住從心底發出深深的感慨。
  正有些走神間,史梁等人已進得帳來,齊齊上前躬身參拜。這一次的見禮已經有了幾分心悅誠服的味道,完全不同於昨日的客套與敷衍。
  且不論王銳今日的一番言論讓人不能不耳目一新眼前一亮,僅就他毫不留情地處置魏清國已足以令人不得不佩服其膽量。只這一件事情,已經讓史梁等人信服王銳先前所說的都是真心話。
  若非真的立意讓龍驤衛面目一新,誰會愚蠢地甘冒賠上身家性命的危險去開罪魏九千歲?六君子之案仍未結尾,眼下朝中有誰敢犯他老人家的虎威?可這位大將軍偏偏就敢,僅此一點就足以令人欽服。
  王銳一擺手笑道:“幾位將軍不必多禮,今日練軍諸位也都辛苦了,我叫大家來是還有幾件事情與各位商議。來人,看座!”
  幾人齊聲謝過,然後小心翼翼地坐下。王銳暗暗一笑,因為他從這一微小的細節就看出這幾人已從心裏對自己有了些許的敬畏之心,這說明自己今日的第一炮已然頗見成效。
  史梁在椅上微微欠身說道:“不知大將軍有何要事,末將等恭聽吩咐!”
  王銳點點頭道:“幾位將軍覺得今日練軍之事如何?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麼話但可直說無妨。只要是就事論事,本侯絕非是因言生忌之人!”
  幾人對望了一眼,最後還是史梁欠身說道:“大將軍既如此說,那末將就斗膽直言了!憑心而論,將軍今日所言確實令末將等耳目一新茅塞頓開,而且如此練兵之法亦屬軍內操行的基本,並無任何不妥之處。只不過末將愚魯,仍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將軍下一步的練軍之法如何?若只是一味強調基本操行的話,時日一久恐怕眾軍就會生出厭倦、抱怨之心,反倒於練軍不利。這是末將的一點淺見,還望大將軍指點迷津!”
  王銳哈哈笑道:“史參將能說出此等中肯之言,本侯甚是欣慰!我先前已經說過,若要使我龍驤衛變成一支真正的精銳之師,令其面貌一新是一個首要的先決條件!而要達此目的,就要做好兩件事情。嚴其站、走、坐、行等基本操行只是其一,只有如此方能脫去士卒一貫的驕橫、懈怠之氣,令軍容煥然一新。不但振奮軍心提升士氣,更可讓人人明白軍中一切皆有法度,惟有謹遵效行,才能達到在任何情況下都有令必行,絕無差池、延誤之境!但這還只是其表,如若使我龍驤衛變成一支真正的無敵之師,同時還要從內裏作文章才行!”
  史梁等人邊聽邊微微點頭,此時終忍不住插口問道:“但不知這從內裏作文章是何意思?還請將軍明示!”
  王銳略一沉吟,這才開口嘿嘿一笑道:“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要給所有的人洗腦!”
  史梁等人面面相覷,愣了半晌才遲疑著問道:“將軍之意是讓眾軍每日都洗頭麼?這……這個的確不難,只是未知如此究竟能有何妙用?”
  王銳聞言差點當場一口鮮血就噴出來,心知洗腦一詞未免有些太過超前,也難怪這幾個傢伙會錯了意。
  他想了想,這才重新說道:“諸位會錯了意,這洗腦並非是洗頭,而是給人強制灌輸一種思想!各位帶兵已久,我這裏正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不知眾位將軍可曾想過,爾等是因何而入行伍?又是為何而戰?”
  眾人想了片刻,史梁開口說道:“回將軍的話,我等大都是世襲行伍出身,除了當兵也沒有其他的選擇。末將等既入行伍,自為保衛我大明江山、百姓而戰,希望借此殺敵立功,以求封蔭妻子,光耀門楣!”
  王銳點頭微笑道:“不錯,我相信史參將說的乃是真實想法,想來其餘諸位所想也與他差不多。但不知各位又可曾想過,你們手下的士兵是如何想的,是不是也與你們一樣呢?”
  這個問題就有些深度了,眾人只知道帶兵、指揮,又何曾考慮過士兵的想法?別說是他們了,即便是古時任何一位軍事大家,也不可能將問題考慮到如此高度,這是時代的特性使然,並非是其水準不夠。因此這幾人互相看了幾眼,都各自搖了搖頭,未敢輕易回答。
  王銳微微一笑道:“為將者只有善於激勵士氣,方能每戰都發揮出最大戰力。而若要做到此點,非洞悉人心不能辦到。人心變化無常,惟有時時忖之方可做到對症下藥,這一點各位將軍要謹記才是!”
  眾人雖然不能一下完全理解其中的深意,但也隱隱覺得王銳說的有些道理,當下齊聲應諾。不由自主地被他層出不窮的新奇思想所吸引,不知不覺間已在心底默默承認了他大將軍的權威,先前的不服與對抗之心越來越淡。
  王銳點點頭說道:“誠如史參將所言,我大明實行的乃是衛所兵制,士兵大多是出於世襲。這其中的利弊我們且不論之,但是有一點卻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你們的士兵根本不會有如同各位將軍一樣的想法,或者換句話說就是沒有明確的目的與思想,這也是我大明之兵驕惰之氣橫生的最主要原因!”
  他這一番話可說是正點在了要害之上,衛所兵制簡單地說就是實行屯田軍戶制,以兵養兵。
  這種兵制最大的優點一個是省錢,明朝軍隊最多時曾達到200多萬人。這在當時屬於一個天文數字,如果是採用募兵制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朱元璋就曾經的得意地稱自己雖有百萬之兵,但卻不用花一文錢、一粒米來養,這當然要完全歸功於衛所兵制。它還有一個最大好處就是能夠防止擁兵割據,這是出於封建帝王維護自己絕對集權統治的需要。
  但是衛所兵制的缺點也同樣是十分明顯,其中之一就是像王銳所說的那樣,由於士兵是出於世襲,因此根本沒有失業之虞。而且對於絕大多數普通的士兵來說,封蔭妻子、光耀門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不可能成為切實的奮鬥目標。
  如此一來,士兵們混日子也就成為可以理解之事。時日一久,自是容易滋生出驕惰之氣,極大地影響到軍隊的戰鬥力。
  另外衛所兵制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兵將不知,每遇到戰事時兵將大多是臨時組合,互相間的不熟悉也極大限制了戰鬥力的發揮。
  此外到了明末之時,由於積弊已久和連年的災禍,軍戶養兵也變得越來越困難。一遇到重大的戰事,這種戶給的餉制就顯得愈加的不合理。
  打個比方,假如江南的衛所被調至遼東參戰,部隊的餉銀供給不是由遼東地方所出,而是要從江南調運,在當時的條件下可想有多麼困難。
  可憐的江南士兵在遼東冰天雪地的戰場上饑寒交困,餉銀和供給都沒有著落,就算是孫武吳起複生,就算是擁有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火器又能如何?
  怪不得當初吳三桂的父親雖號稱擁有八萬關寧鐵騎,但他私下裏承認真正可用者不過三千人而已。
  對於這些情況王銳前世時沒少看過相關的評論帖子,因此盡皆知曉。他很清楚不可能像穿越小說上說的那樣,主角英明神武,僅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就說服皇帝徹底改變兵制,然後再倚仗超越時代的知識改進火器,從而一舉扭轉大明的頹勢。
  這種想法未免太過天真簡單,但卻有可借鑒之處。他已經有了計較,可是要從長計議,慢慢來才行。
  見眾人聽得認真,王銳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若沒有明確的思想和目標,就如同無有魂魄一樣,又何談堅如磐石精鋼的意志?如此亦不可能成為真正的無敵之師!所以說從內裏作文章的第一步就是要給士卒洗腦,強制灌輸一種思想,打造士兵之魂,打造我龍驤衛的軍魂!待到外具剽悍之氣,內具堅毅之魂,龍驤衛始算是脫胎換骨矣!”
  史梁等人直聽得面面相覷,只感到自己的腦子實在一時無法盛得下大將軍如此多的新奇想法。最後還是史梁乾咳了兩聲開口道:“將軍所言極是,末將等深為佩服!但不知這思想應如何個強制灌輸法?又究竟該灌輸些什麼思想?還請將軍明示!”
  王銳見狀心知自己适才所說的東西對這些傢伙來說不免有些過於超前,他們一下無法完全理解和消化也屬正常。
  但眼下實是個難得的機會,無論怎樣他也要將自己的設想付諸於行動。這粒種子播種下去,就總有生根、發芽、開花、結出碩果的那一天!
ivyyahui 發表於 2009-5-22 10:50
第五十七章 大明軍隊思想建設的雛形(下)

  見史梁終於問到了實質性的東西,王銳淡淡一笑說道:“史參將問得好,這兩件事我已有了個初步的想法,叫各位將軍前來就是想共同參詳一下。”
  幾人連忙齊聲道:“末將等不敢當,還請大將軍訓示!”
  王銳現在也已經逐漸進入了這個大將軍的角色,當下略一沉吟開口道:“第一件事情比較好辦,眼下士兵們的腦子裏既然沒有什麼想法,那就如同一張白紙一樣,只要將內容寫畫上去就行。至於方法也很簡單,就好象練兵差不多。史參將,你來說說看,如果是訓練新兵的話,基本操行應如何練才好?”
  史梁毫不猶豫地答道:“回將軍的話,基本操行的訓練無非是重複二字。同樣一個基本動作只要重複做上百次、千次,甚至萬次,自然就會熟練之極。”
  王銳點頭笑道:“不錯,身體的訓練如此,所謂的洗腦也是同樣的道理。一句話、一個道理、一個思想只要重複說上百次、千次,甚至萬次,自然也會在腦海裏形成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若是再加以正確的引導,那就會根深蒂固永難忘記!”
  這其實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實際上古代的文人士子們也一直是被孔夫子的那套理論所洗腦,才形成了幾千年都難以改變的固有思想,其中有許多東西甚至延續到今天也仍然沒有改變。
  只不過受當時認知水準和時代條件的限制,還沒有任何一個帝王或軍事大家能將洗腦這種方法應用到軍隊的思想建設中去。
  這幾個人都是世襲的行伍出身,可說是帶了一輩子的兵,卻做夢也沒想過要給自己的士兵們灌輸什麼思想,更不可能知道這究竟能有什麼用處。不過王銳所打的比方卻讓他們終於明白了洗腦的意思,卻仍想不出這又能有何用。
  王銳看出了幾人的困惑,舔了舔嘴唇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這第二件事情才是關鍵,也比較難辦。洗腦容易,但究竟要給士兵們灌輸什麼樣的思想,才能打造出士兵之魂,打造出龍驤衛的軍魂呢?這一點自是最最重要!”
  他特意頓了一頓,給幾人留下思考的空間,直到把這幾個傢伙的胃口吊得足足時才重新開口說道:“我先前已經說過,為軍者若不能保家衛國,內不能剿寇、外不能禦敵,其職責安在?這可以稱之為兵之責!名為皇上的親軍,可是卻不能擔負起護衛皇上與京師的安全之職,我龍驤衛的臉面安在?爾等的臉面安在?此所謂兵之榮!若此二者皆無,焉能稱為合格之兵?只能是我說過的廢物而已!因此首先就要從這兩點入手,為龍驤衛的每一個人都灌輸和樹立起榮耀感和責任感。若此兩點皆備,我敢擔保龍驤衛必會面目一新,只要加以錘煉,將來必成一支勁銳之師!”
  史梁興奮地一拍大腿歎道:“不錯,榮耀感和責任感!若我大明之兵皆能有此覺悟,則何愁內亂不平、外患不除,放眼天下又有誰人能敵?將軍真乃曠世奇才,末將拜服!”
  說著,他竟起身真的拜倒在地,其餘幾人也跟著跪了下來。
  王銳哈哈笑道:“眾位將軍快快請起,爾等即便要跪,也要等我把話講完不遲!”
  幾人這才站起身來重新坐下,史梁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說道:“將軍妙論實是令末將按捺不住地高興,唐突之處還望將軍莫怪!大將軍請接著說,末將等洗耳恭聽!”
  王銳點點頭笑道:“史參將所言不錯,若我大明之兵皆能身具榮耀感和責任感,天下又有何敵可懼?只不過這一點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也並非易事。別人如何我管不著,但銳既蒙皇上厚恩任命為龍驤衛的大將軍,那便傾盡全力也要使其成為具備此二者的無敵精兵!”
  史梁等聞言立刻齊齊插手施禮道:“將軍放心,末將等願誓死效命!”
  王銳點點頭接著說道:“依本侯之見,打造我龍驤衛士兵的榮耀感和責任感,可以從三榮耀、三責任和三不怕入手!”
  史梁等人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忍不住開口問道:“請問將軍,這三榮耀、三責任和三不怕究竟是何意?”
  王銳嘿嘿一笑說道:“這三榮耀就是以忠於皇上、忠於大明為榮耀;以身為大明之兵為榮耀;以身為龍驤衛為榮耀;三責任是以保衛皇上、保家衛國為己任;以振興大明之軍為己任;以振興龍驤衛為己任;而三不怕則是不怕流血犧牲;不怕艱難險阻;不怕吃苦受累!只要將這三榮耀、三責任和三不怕的思想灌輸到士兵的腦子裏去,加以時日我敢保證必將有脫胎換骨的變化!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如果此刻有另外一位穿越中在場的話,保准非狂噴鮮血不可,因為王銳這回盜版的可是我們人民軍隊的那套經驗!把狠抓思想建設的這套經驗應用到古代去,這玩意能好使嗎?
  眾人自然是徹底聽傻了眼,互相看了幾眼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史梁乾咳了兩聲開口道:“啊……大將軍所說這三榮耀、三責任和三不怕不但包含了榮耀與責任,而且忠勇皆備,當真可說是我大明每一個將士都應牢記的警醒之言!咳咳……可笑末將自幼起就熟讀兵書、戰策,自以為深知帶兵打仗之韜略,今日見了將軍方知汗顏!此三榮耀、三責任和三不怕非但令我等嘆服,即便是孫子吳起之輩複生,恐怕也惟有擊節讚歎。末將等不敢有任何異議,只請大將軍吩咐具體應如何去做便是!”
  王銳暗暗歎了口氣,心知自己所說的這些東西想讓他們一下就理解接受確實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過他相信人民軍隊的那一套經驗終究會起到大的作用,試想當初若是沒有這套看家的法寶,我們的人民軍隊又憑何能夠屢屢擊敗裝備遠勝於己的強敵,成為打不爛拖不垮的百戰百勝之師?
  眼下古代的情形雖然有所不同,但只要加以靈活的變通,他相信日後必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更何況他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目的。
  想到這裏,他只當沒聽懂史梁的話外意思,淡淡一笑說道:“我先前已經說過,洗腦一事難就難在應灌輸什麼思想上。眼下諸位將軍既然認為這三榮耀、三責任和三不怕沒有問題,至於如何具體去做就要簡單得多了。首先我想在編制上做個調整,除了三名千總之外,每營再增設一名提訓官,專門負責士兵的思想工作,諸位以為如何?”
  看到那三名千總面面相覷,王銳笑著補充道:“幾位不必多心,你們的職責不變,仍然負責除思想工作以外的一切事務。往後我龍驤衛就要走軍事和思想並行的道路,千總官負責軍事,提訓官負責思想,兩位主官各司其職分工配合才能將兵帶好,將龍驤衛打造成一支鐵軍!下一步不但各營,而且各哨也都要增設提訓官,如此一層層向下落實,才能使三榮耀、三責任和三不怕最終融入到全軍之中!但這並非是一日之功,常言道欲速則不達!我适才所說的也只是大體的方向及框架,日後仍需一步步完善才是。但是只要我們腳踏實地的去做,終有一日會見到成效!”
  眼下這支龍驤衛不同於明軍的任何一個衛所,其一應開支都是由內庫供應,因此實際上等於皇帝私募的親軍,此等奇事自然也只有像天啟這等白癡皇帝才做的出。
  但白癡也有白癡的好處,他這般做法無疑給王銳提供了機會。只要能哄的朱由校開心,王銳大可關起門來拿龍驤衛來改革、實驗而不必擔心那些陳規陋習的約束。待到在龍驤衛上取得了成功,將來一旦有了合適的時機,只需將這種成功的模式複製即可。
  他眼下將人民軍隊的那一套引入進來,一個目的就是像其所說的那樣,可以有助於把龍驤衛打造成為一支具有堅韌意志和思想的鐵軍。
  另一個目的就是要通過這種模式,逐漸地將這支隊伍真正地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當然,這一目的自是不會說給史梁等人知道。
  這幾個人早就被他忽悠暈了頭,聽他說得頭頭是道,自也提不出異議,只不過眼下這提訓官尚無合適的人選,因此也只能暫時空懸,等有了合適的人後再逐漸步入正軌也不遲。
  王銳深知提訓官的重要,所以抱定了寧缺毋濫的原則,一定要既深得自己的信任,同時又要先經過自己的洗腦和培訓合格後方能正式上崗。
  至此,首先在龍驤衛狠抓思想建設的方向終於確定下來,本來王銳還打算立刻就行動起來,從今晚起就親自給各營做個關於三榮耀、三責任和三不怕的報告。然後隨即展開大學習、大討論,人人都要總結心得體會層層上報等一系列的舉措。
  可是他轉念一想,感到這未免有些太操之過急。自己今天已經說了太多超前的思想,總要給這幾個傢伙些時間去理解、消化。
  若是僅憑著這些外行就想將思想建設的模式一步到位顯然不太可能,到時候只能是走了樣,沒准還會帶來其他更大的麻煩。
  還是那句話,欲速則不達!眼下方向既然已經確定下來,就一步一步扎實地去做。等到所有的人對此都有了一個比較清楚的認識之時,才算是有了個較好的基礎,到那時再逐漸步入正軌不遲。
  想到這裏,王銳放棄了原來立刻就行動起來的想法,轉而給史梁等人佈置起整肅內務的事情,無非也仍是將現代軍隊那一套成功的經驗照搬過來。當王銳終於將一切佈置完畢回到府裏時,天空已然拉下了黑色的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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