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陳二狗的妖孽人生 作者: 烽火戲諸侯(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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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hohohw 2009-5-17 00:24: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3 660752
wohohohw 發表於 2009-5-22 19:37
第一卷 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31章 像花一樣


    王虎剩抽著那小半截煙,那張很顯老態成熟的臉龐在暈黃燈光下蒙上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愴,深深吸了一口,仰頭長長吐出一個繚繞的煙圈,道:“我出生的那個村子是個乞丐村,整個村子除了下跪都不知道能做什麼,小孩子生下來瞎折騰養個幾年就被打斷手腳帶出去過乞討日子,狠心一點的還會被挖瞎眼睛,你別不信,世界上狠心的人海了去,餓極了窮瘋了被逼到絕路,男人能賣婆娘,做爹的也能把親生崽子當畜生。我爹媽死得早,等于是被奶奶一個人養大,這條腿是九歲的時候折的,因為奶奶上了年紀,撿不動破爛,得出去要飯,腿是我自己打斷的,要不然沒人給你錢,不等我和奶奶走出黑龍江,她就死了,睡在大橋底下,那個冬天太冷,我也知道她老人家熬不過去,我把所有的錢都給她買了副棺材,然後就一個人走南闖北,東北三省,北京天津,河北河南,陝西,內蒙古,奶奶死後,我就再沒給人下跪過,瘸了的腿也不容易看出來,小半個中國的話我都會說,北京人老拿‘兒’說事,說外地人根本說不地道那個字,論口音,我比老北京滿清遺老什麼的都要地道,河南窮,我也見過比我還命苦的人,再去陝西,見過黃土高原,去內蒙古,一個人躺在大草原上,心就徹底放開了,再不干憤世嫉俗損人不利己的齷齪勾當,早些年,跟一算命的老頭學過坑蒙拐騙,也賣過婦女糟蹋過閨女,江湖上最下三濫的討生活手段,我都懂點皮毛,那個教我看相的老頭是個瞎子,跟我說富人是不愁吃的貓,高興就曬太陽,不高興了就出來逮耗子耍著玩,窮人就是耗子,要活著就得狠狠偷就得掰命逃,這個瞎子臨終的時候說了一句話,這輩子就沒見過一個好人。我當時想說你一個瞎子能看見誰,最後忍住了,其實瞎子的眼睛比誰都准,比誰都毒,我當初跟了他幾年,還是不想把那幾本古書拿到手,我也不是好人,最後瞎子燒掉所有東西,只留給我幾頁東西,說不讓我害人,只給我條活路,我沒怪他。”

    陳二狗一口一口緩慢抽著那根11快錢一盒的香煙,嗆到幾次,抽慣了旱煙,這香煙還真不適應,抽到只剩一個煙屁股,卻沒有扔掉,道:“虎剩,跟我混,只要有我一口飯吃,就餓不死你。我也不是個好人,把丑話說前頭,我往上爬的時候,不求你玩命地替我辦事,但你別千萬礙著我,你心眼小,我也不是大度的人。”

    王虎剩彈掉不剩一點煙草的煙屁股,一撇頭,左右兩撮頭發在空中招牌式地甩出一個精准弧度,道:“我能礙你什麼事情,我巴望著你能在大上海出人頭地,我也好沾點油水,我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窮日子過慣了好養活,一天幾碗大米飯,真混不開,菜都可以不要。”

    陳二狗低頭撥弄了幾下那雙布鞋,輕聲道:“我這麼說你別放心上,主要是前不久有個女人跟我說了個關于象棋的比喻,她說到了‘士’,能把‘帥’悶宮的那枚棋子,我這輩子只信任過媽和一個一起長大叫富貴的兄弟。沒有過朋友,除此之外碰到的都是些看不起我的和恨不得我早點死的,其實在我剛走出大山的時候,我沒野心,給富貴買張弓,娶個媳婦,讓娘過上好日子,也就足夠了,可等我呆了半年多,屁股翹奶子大的漂亮女人見多了,開好車花天酒地的有錢人見過了,然後整個人就不老實起來,想要再多些東西,筷子夾著,就想碗里的,看到碗里的,又想鍋里的,想到了鍋里的,還想地里的,娘從小說我不安分,看來真不假。”

    “不安分的男人有出息,老瞎子說我將來就能有出息,大出息。”

    王虎剩笑起來談不上憨厚,也說不上奸詐,但那張臉終歸是讓人很難順眼,何況暗黃牙齒上還沾有菜葉,黃綠搭配,很難想象這麼個人還是頭資深驢友,差不多身無分文便走遍了大部分北方省份。

    “再這麼折騰幾次,這雙布鞋就算是毀了,這雙鞋子今天要是破了,我非找那群家伙麻煩。”

    陳二狗歎了口氣望著那雙布鞋心疼道,抬頭看著那些來酒吧砸錢的年輕犢子,帥氣的,穿得時尚到讓陳二狗沒辦法接受,什麼耳釘項鏈以及亂七八糟的發型,看得陳二狗堵得慌,漂亮的女孩則個個濃妝豔抹,拎著各色在陳二狗看來造型極其詭異的挎包,偶爾幾個有錢的男女還自己開車來,看得陳二狗不停唏噓感慨,想起剛才的鬧劇,自嘲道:“其實剛才沖上去,很大程度是私心,當年在學校有個我自認為是青梅竹馬的女孩,後來跟一個和那黃宇卿很相似的男生跑了,唯一的區別就在于那個男人的確有才華,腦子靈光。那個時候小,我總覺得是他搶走了她,後來才知道那不是搶,即使他不出現,也會有另一個男人取代我,虎剩,其實仔細想一想,我那個時候堅定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女孩,現在竟然連樣子都開始模糊了,真傻。所以今天一看到黃宇卿,我就火大,那一腳踢出去後,就跟吃完飯後抽旱煙一樣帶勁,當然煙草得是上好的蛤蟆癩,聞著刺鼻,抽起來就感覺心肺都在燒,和存放了七八年的燒刀子有得一拼。”

    王虎剩搖頭道:“我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也不懂,我見到女人就喜歡她們的大屁股,尤其是脫光了的,白花花的,跟水靈白菜一樣。”

    王虎剩下意識轉頭,突然看到滿臉通紅的小夭,一個胸部遠比屁股誘人的漂亮小妞,他不是很感興趣,但這樣碰上了確實尷尬,臉皮再厚也經不起那雙水潤眸子的注視,王虎剩只得抽出一根六塊錢一包的太陽島,低頭抽煙。

    “ 狗哥,正紅花油給你買來了。”小夭來到陳二狗身旁,蹲下來把那瓶正紅花油遞給他,這東西讓她來回跑了十分鍾才買到,氣喘籲籲,蹲下來後胸部更更顯得壯觀,她的胸部不是驚濤駭浪的豐腴,只是相對她身體比例來說顯得格外引人矚目,讓人忍不住想要放在手心褻玩,要不然黃宇卿那花花大少也不會吃飽了撐著一個多月不停砸錢。

    “多少錢?”陳二狗問道,接過正紅花油拋給王虎剩,後者也不客氣,直接拆開搗騰起來,估計這一瓶都不夠對付他那一身傷。

    “狗哥,今天我捅了那麼大簍子,這錢我不能要你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謝你。”小夭慌張道,她要敢收這錢才怪。

    “ 錢得收,小夭,出門在外,別跟一個不太熟的人在錢這個問題上含糊不清。我現在身上沒帶錢,明天給你。”陳二狗搖頭道,這是他出門前娘再三叮囑的事情,他懂一輩子不敢占比人半點便宜的娘真正意思,占得一絲便宜,指不定就還回一個大虧,瘋癲爺爺小時候總拿著酒瓶念叨能吃虧者不是癡人,這也算是陳家人的傳統,雖然陳二狗總是例外的。

    小夭不知所措,只能蹲在一旁,也不敢站起來,陳二狗坐在地上,她不敢站著,因為那會有居高臨下的嫌疑。

    “我先回阿梅飯館,你先忙。”王虎剩不是不識趣的憨貨,不等陳二狗說話便起身一溜煙跑路,一點都不像是個被圍毆不久和一條腿瘸過的傷患人員,其實陳二狗很像說的是王虎剩跑路的方向相反了。

    “坐。”陳二狗笑道,自然而然幫她吹了吹地面上的灰塵。

    小夭輕輕坐在他身旁,拘謹而矜持,還沒走出象牙塔真正步入社會的她怎能見識過陳二狗狼一般的狠辣一面,當時小夭親眼注視著這個男人悄無聲息似的越過蔡黃毛,走路像一頭貓,或者說豹子,悄悄拎起一張椅子,然後便是出其不意地一腳踹中黃宇卿,這一切都看在小夭眼底,隨後這個狗哥與警察頭子的卑躬屈膝則讓她感受到另一種震撼,她不是看那種看瓊瑤劇會哭得一塌糊塗的小女生,在酒吧呆了一個多月知道賺錢的不易,陳二狗四川變臉一樣的嫻熟表演,讓她歎為觀止。

    “家里有困難?”陳二狗隨口問道。

    “沒。”

    有點尷尬的小夭像求職面試面對嚴厲考官一樣回答道:“只是想體驗一下生活,還有就是掙點錢,想大學畢業後自費去一趟丹麥。”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父母病患不得不出來賣身子或者賣笑的漂亮女人給自己碰上,僥幸碰上了,估摸著陳二狗也沒那個錢充英雄好漢。道貌岸然的陳二狗看似在望著街對面的一家水果店鋪,但眼角的余光卻時不時投向小夭那無懈可擊的曲線身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只顧著暗中欣賞美色的陳二狗可不顧及小夭她的羞赧和敬畏,到最後,看飽了的陳二狗偷偷抹了把口水,一本正經道:“小夭,你媽一定很漂亮吧。”

    小夭愣在當場,她從小到大都是校花一樣的妖冶燦爛活著,情書無數,禮物無數,鮮花無數,追求者過江之鯽,毫無征兆地當場告白也聽了不少,可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誇自己水靈,這讓小夭一掃畏懼和忐忑,精致臉蛋笑得像花一樣動人。

    笑得肆無忌憚。

    她第一次發現一個很爺們的男人可愛起來是如此讓人不可抗拒。
wohohohw 發表於 2009-5-22 19:37
第一卷 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032章 暗斗


    陳二狗剛樹立起來的柔和形象很快就被他自己親手毀掉,蔡黃毛帶著那幫從後面溜走的小嘍啰趕過來,陳二狗拍了拍布鞋上的踩痕,站起身二話不說一腳踹中蔡黃毛的膝蓋,這個在亂斗中本就受了點傷的小頭目立即跪倒下去,滲出一頭冷汗,這一腳力道不輕,沒半點水分。莫名其妙的小夭捂住嘴巴,很費解怎麼剛才還並肩作戰的朋友就內訌起來,男人的世界,果真是不可思議。

    陳二狗蹲下來,一把拎住他的頭發,笑容帶著點猙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把戲,想給我個下馬威?蔡黃毛,你腦子不錯啊,出來混小痞子是不是可惜了點,都知道借刀殺人了,你別忙著狡辯,我懶得聽,總之一句話,沒本事你個小犢子就別在大爺面前整妖蛾子!我陰人的時候估計你兩腿之間的那玩意毛都還沒長齊!”

    蔡黃毛那幫子嘍啰小弟必然是護著他的,一見這情形雖然忌諱陳二狗兩次亂戰積累下來的余威,但礙于義氣不得不作勢要沖上來圍毆這位尚且不知深淺的狗哥。蔡黃毛揚起手,搖搖頭,示意那群人不要輕舉妄動,忍住鑽心疼痛,低頭沉聲道:“狗哥,這次是我不上道,希望您別記仇。”

    陳二狗松開手,站起身,突然想起來兜里還有包小夭遞給自己的中華香煙,剛掏出來,小夭就急忙幫他點燃,抽了一口,緩緩道:“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以後小場面,別麻煩我,我這里把話挑明了,你要是肚里有怨恨,覺得折了面子,想陰我,我等你,能一腳踩死我算你本事,千萬別給我留一口氣。”

    蔡黃毛臉色不知道是因為刺痛還是羞憤,發青到駭人,抬頭道:“狗哥,我服,心服!”

    陳二狗扶他起來,竟然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沒心沒肺笑意,仿佛那一腳根本就不是他踹的,還不忘幫他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嘴上叼著根知道價格後會嚇他一跳的香煙,不時咳嗽兩聲,道:“是心服,還是口服,我不管。人敬我一尺,我讓他一丈,狗咬我一口,我拿磚頭砸它一堆,刀口混飯吃其實也就是這麼回事,去吧,看下場子,如果黃宇卿那龜兒子還有後手,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蔡黃毛使勁點頭,帶著一幫被陳二狗一席話忽悠得敬若神明的小弟回到 SD酒吧。陳二狗眯起眼睛,微微弓著身子望著這群人的背影,看在小夭眼中便又是一番陰沉沉的城府姿態,其實陳二狗是在暗自得意能說出這番話的自己怎麼可能語文作文就從來沒拿過高分,突然發現手頭這煙比王虎剩那根煙好抽不少,特地掏出煙盒看了下牌子,嘀咕道:“乖乖,大中華。”

    “這煙錢算酒吧的?”陳二狗望向小夭問道。

    “我付的。”小夭輕柔道,她沒想到今天的事情竟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乎真給眼前這位高深莫測的狗哥惹了不少麻煩,愈發忐忑不安,滿是感激,就差沒生出以身相許的念頭。

    陳二狗只是點了點頭,再度仰視SD酒吧的霓虹燈招牌,這也許就是他發跡的起點了,他其實很知足,雖然風險不小,但已經比太多跟他出身差不多的淘金者幸運,殺了殺蔡黃毛這小子的銳氣,陳二狗也不確定手段是否過激了,但如今太多的事情都無法在自己掌控的范圍,這讓他很不習慣,就像在那個堆滿報刊書籍的狗窩,他都習慣閉著眼睛就能把每樣物品搜尋出來,所以陳二狗本能地想要抓取更多的資源,握緊煙盒,陳二狗掏出那枚曹蒹葭讓張勝利轉交給他的一元錢硬幣,放在手背上,怔怔出神。

    “狗哥。”等待許久的小夭怯生生喊了一聲。

    “恩?”陳二狗終于回神。

    “我能去上班了嗎?”小夭小聲問道,抬頭眨巴著那雙格外脫俗的眸子,她突然覺得今天自己妝化濃了點,衣服也不是最合適的那套,鞋子也不滿意,所幸沒有頭腦發熱學那個不良室友去塗指甲,要不然她站在這個年輕男人面前,二十幾年積累起來的自信就真會毀于一旦了。

    眼前這個年紀撐死比她大兩三歲的男人不是傳統意上的英俊,但她偶爾鼓足勇氣看一眼那張臉龐,都覺得有一種個性到幾乎狂妄的野性,但又不猖狂,隱忍到讓她都感到胸悶。小夭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近距離凝視著眼前的陳二狗,像是在解一道最讓小夭頭疼的微積分函數題。

    “去吧。”陳二狗笑了笑,沒理由拖著這麼個水靈美人兒不放,放長線釣大魚嘛。雖然說最近見到美女都不犯怵了,也在死命研究男女之間的情愛,但短時間不打算倉促出手,要是第一次出擊就鎩羽而歸就糗大了。

    小夭先是很淑女地走向酒吧,最後興許是知道有雙眼睛在盯著她的背影,小跑了幾步,躲進酒吧。

    收起硬幣,陳二狗也走入酒吧,就像一頭東北虎那樣巡視自己的領地,雖然小,但也不容許跳梁小丑們瞎鬧騰,一些觀戰過的酒吧顧客行走時碰到這位打架驍將都避開,眼中帶著點敬意,畢竟一個不大的場子能讓笑面虎為首的警察都沒轍,這份定力和實力都讓人不敢小覷,真正底層混日子的小痞子流氓,見著有肩章警徽的家伙哪一個不腳軟犯虛?

    SD酒吧最大的特色就是這里的女服務員漂亮,男服務生帥氣,沒臉蛋沒身材的不要,雖然也是按一般酒吧規矩按底薪加分成來算工資,但這里的底薪比尋常酒吧幾乎要高出一倍,可見這老板魄力也不小,要不這樣也拉不住美眉帥哥在這里賣笑拉生意。這些員工以及很快被放回來的保安見著陳二狗,一個個低頭哈腰畢恭畢敬喊狗哥,幾個膽大的女孩說話動作甜膩得跟整個人放進糖缸浸泡過,把臉皮不薄的陳二狗也臊得不行,可見有些小動作的尺度肯定有些少兒不宜。

    “狗哥,老板找你。”

    蔡黃毛來到陳二狗身邊輕聲道,這位在上海財經大學年年拿獎學金的年輕人眼中再沒有半點戾氣,第一時間把資料說給陳二狗,“狗哥,這里的老板叫劉慶福,是個上海胖子,人長得白淨,沒人了解他的底細,我們只知道他前些年在浙江那一帶混過,SD酒吧開起來後,錢賺了不少,初看起來很好說話,其實很精,說話承諾都得打五折。”

    陳二狗跟著蔡黃毛來到二樓最安靜的角落,兩排大沙發,茶幾上堆滿了酒水食物,粗算一下大概都得好幾千,陳二狗心疼,暗罵擺個鳥排場,直接把這些錢送我口袋多好。胖子劉慶福安穩如泰山坐在沙發中央,左右各一個漂亮女人,一個是酒吧姿色幾乎媲美小夭的妖豔女孩,另一個則成熟許多,不像是學生,渾身騷勁,屬于那種男人第一眼看到就想丟到大床上去翻滾的那類。

    本來在一樓站在酒吧DJ身邊陪死黨玩耍的小夭特地跑到二樓不遠處,偷瞧著陳二狗這邊。

    胖子沒起來迎接的意思,陳二狗也沒坐下去的意圖。

    兩個人一坐一站,對峙著,讓旁人看著心慌。

    “狗哥,幸會幸會。”最終還是胖子劉慶福率先打破沉默,伸出一只白嫩嫩肥膩大手,示意陳二狗坐下。

    “剛才干架被一個不長眼的小犢子傷到了屁股,不能坐,對不住了劉老板,只能站著說話。”陳二狗笑眯眯道。

    胖子皺了皺眉頭,不過迅速擠出一張不太自然的笑臉,瞥到了小夭,朝她揮了揮手,等她走過來,打圓場道:“小夭,今天難得狗哥在,你去台上唱首歌,很久沒見你讓全場牲口激動到爆棚的情景了。”

    小夭小臉一紅,今天穿的衣服稍稍清涼了一點,她並不是特別敢上去舞池旁邊的那個高台演唱。

    “算了,整得像賣唱的。”陳二狗搖頭道。

    小夭咬著嘴唇,手足無措,她明顯感到一直笑呵呵像個大好人的老板一陣不悅,夾在兩人中間的她下意識望向陳二狗,而非每個月發給她工資的老板。

    蔡黃毛也緊緊站在陳二狗身邊,眼神望向白白淨淨坐如一尊彌勒佛的劉慶福,竟然泛著陰狠,山里人都被咬傷過或者挨過槍子的大畜生,格外凶狠,見人就撲,現在的蔡黃毛就是一頭伺機而動的野狼,這頭狼知道這一次再站錯隊伍,以後就別混了。

    本來似乎有點像要折騰點動靜出來的胖子無意間看到蔡黃毛的神情,扭了扭龐大身軀,沙發吱吱作響,這一次的笑容看起來更加和煦,終于慢騰騰站起身,拿開瓶器開了瓶紅酒,道:“狗哥,你不坐,我可是也不敢坐啊。”

    “聽著‘你’而不是‘您’,我有點不習慣啊。”陳二狗陰森森道,兩根手指把玩著那枚硬幣。

    胖子臉色煞白,陰晴不定,拿著頗昂貴的紅酒,倒酒也不是,放下酒瓶也不是。

    “開玩笑,開玩笑,劉老板您可別介意,我這人就喜歡臭貧,習慣了就好。”陳二狗哈哈笑道,又施展開他的變臉技術,顯然要遠比胖子劉慶福嫻熟。

    胖子劉慶福悄悄松了口氣,也是一陣豪爽大笑,倒了杯酒先遞給陳二狗,再讓身旁那個錯愕的熟女給他自己倒了一杯。

    陳二狗撇頭望向小夭,道:“小夭,難得老板也在,唱首歌,助個興。賣唱不賣身就行,我要有錢,天天砸錢讓你唱,去吧。”

    一顆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的小夭格外雀躍,也沒絲毫對賣唱這個說法感到不滿,嗯了一聲,小跑下樓。

    “我先干為敬,晚上還有個場子要去看看,就先不陪狗哥了,等過兩天抽空,請狗哥吃頓好的,省得別人說我劉胖子怠慢了狗哥,這罪名我擔當不起啊。”胖子一口喝光杯中紅酒大笑道,含有深意地瞧了眼不露聲色的陳二狗,摟著那個風韻迷人的熟女走下樓。

    陳二狗接過酒杯轉身趴在欄杆上,准備光明正大欣賞小夭這個妮子的嗓音和唱姿,看著胖子劉慶福一樓消失于人海的臃腫身影,將那枚沾滿汗水的一塊錢硬幣悄悄放回口袋。
wohohohw 發表於 2009-5-22 19:37
第一卷 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033章 底細


    老板劉慶福拖著那一身差不多兩百來斤的肥肉下樓,摟著身旁熟女的纖細小蠻腰,在擁擠人流中殺出一條血路,走出火爆酒吧,幾個站在門口招徠生意的漂亮女孩見到這尊每月發錢的彌勒佛,一個個撒嬌討好,直到這尊肥菩薩許諾下個周末帶她們去babyface 瘋一次才肯罷休,一群女孩沒個員工的覺悟,似乎很好說話的胖子也沒自己是老板的覺悟,等劉慶福坐進那輛有些年代的商務型奔馳S300L,一張讓人覺得被吐了唾沫還會保持笑眯眯的肥臉立即拉下來,身旁的美豔熟女遞給他一根煙,手腕熟稔一甩,zippo打火機點燃香煙,胖子長吐出一口煙圈,斜眼盯著酒吧,陰沉道:“我請最漂亮的小婊子和最好看的小白臉來酒吧,請遠超出這種酒吧等級的頂尖dj來打碟,請亂七八糟的狗屎道上朋友關照看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開銷可不小,這小子倒好,一來就說要清場,他是乾淨了,老子的錢包可要癟了,難道真當自己是過江龍了?雁子,這家伙的底細摸清楚沒有?”

    熟女嬌豔欲滴的兩瓣紅唇輕輕張合,“有錢能使鬼推磨,荷包足夠鼓,這個社會就沒辦不了的事情,我幫你問出來了,那次東北幫和江西佬鬧事,出面幫這小子擺平的是兩個電話,一個來自警備區特警團某辦公室,另一個來自我們上海武警總隊某個領導,辦公電話號碼我已經核實過,的確是個上校,我就不明白了,屁大的事情,幾十號人的斗毆,還沒鬧出人命,得兩個系統的中高層干部過問?”

    胖子劉慶福不耐煩道:“我對政府那套編制不了解,有屁快放!”

    美豔女人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鄙夷,一閃而逝後卻是愈發嬌媚的神態,一只手搭在胖子圓桶一般的象腿上,身子靠向劉慶福與她大腿一般規模的手臂,胸口兩團軟肉與其緩緩摩挲,令她心底產生一股本能作嘔心態,臉上卻依然笑臉如花,道:“劉胖子,上海警備區雖然名義上也受管制于上海市政府,但其實隸屬于南京軍區,上海武警總隊則得劃入武警總部,總之就是說一場小風波根本就驚動不了這兩方面的實力,這不是什麼政府編制,說到警備區,我給你兩個字。”

    胖子皺眉道:“哪兩個字?”

    女人笑道:“軍隊。”

    黑道出身和發跡的胖子劉慶福兩頰肥肉抖動了幾下,一把掐滅煙頭,怒道:“你不早說,娘西皮,存心出我洋相?!”

    對于混混來說,再大的混混,混到了堪稱一方梟雄的大人物,也還是個見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大流氓,中國沒有黑社會,這是某位國家領導人說的,這並不一句很空洞的官方語言,香港台灣也許可以混到黑白兩道通吃的境界,但在大陸絕無可能,黑幫也許有,但想要做到一手遮天,難,出了捅破天的簍子,就得老老實實完蛋,與政府對抗?腦子進水了吧,尤其在上海這類沿海地區,再如魚得水的大梟也得整天忙著漂白洗乾淨屁股,所以劉慶福一個馬馬虎虎的人物一聽到政府就心虛,聽到軍隊,那就更是直接軟了,不管你是哪一路通天本領的神仙,找軍隊的麻煩,無異于綁塊大石頭跳下黃浦江。

    被喚作雁子的女人收起打火機,媚笑道:“別緊張,陳二狗本身沒什麼過人之處,一個從東北小村落出來的農民,雖然很奇怪怎麼會牽扯出兩方面的人物,但我肯定這個年輕人背景和靠山沒外人想象的那麼誇張,不是什麼從北方來的梟雄,更不是北京城里的公子哥,沈陽軍區更是跟他八竿子打不著。”

    劉慶福冷笑道:“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光靠奶子吃飯。我問你,那些沒文化的江西佬哪會特地去了解這其中的彎彎道道,被折了那麼個大面子,就沒有人想在那場風波的接下去幾天去砸場子?結果呢,風平浪靜的很,沒人暗中罩著,這個叫二狗的年輕人真能毫發無損地跑到我場子來混?他再能打,江西佬玩命起來也照樣踩死他,道上那些一人挑幾十號東北大漢的傳聞大多不靠譜,我混江湖差不多二十年,真變態到令人發指的高手也就僥幸見過一兩個,但那樣的人物,絕對不是陳二狗這個身板。”

    女人微笑不語,身邊這個胖子雖然品味不咋的,也不算真正見過大世面,但腦子轉起來的確很快,她對胖子這番話倒是沒有太大異議。

    胖子摸著嬌媚熟女放在他大腿上的手,自言自語道:“我還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還能搗騰出政府和軍隊背景,這樣我倒是安心不少,場子乾淨點就乾淨點,少賺點錢也不會讓我掉肉,就當花錢消災,指不定這個名字透著玄乎的年輕人將來會是我的保命符,把你得到的消息散布出去,但別講得太清晰,要有點朦朧感,這跟男人看女人身體一樣,脫光了反而興致不如半脫,如此一來,有他給我在SD鎮場子,我其余幾個場子都安全不少,我倒是想瞧瞧那幾個原本對我不順眼的王八蛋還敢不敢下手。”

    女人點點頭,深以為然。

    “雁子,我打算過兩天請他吃頓飯,你幫我安排一下,別讓人覺得我小氣。”

    “花錢我最在行。”

    胖子突然莫名感慨道:“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這個年輕人,就覺得自己老了。”

    幾乎已經全部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媚笑道:“這個陳二狗樣子不咋樣,穿得也寒磣,但在你面前那麼一站,還真有點讓人刮目相看的氣質,小女生不懂,很容易忽略掉這種男人,到了我這個年紀就不一樣嘍,找男人啊,就得找這種靠譜的。要高的帥的襠下那玩意大的?去高檔夜店找只鴨子,幾千塊隨你玩一個晚上,沒意思的。”

    胖子劉慶福一只手狠狠捏了把熟女的胸部,笑道:“怎麼,看上了?你要能把他勾搭上床,我一點都不介意。”

    女人笑得花枝招展,胸口那兩塊肉亂顫,道:“我願意吃他,那小伙子還不願意吃我呢。”

    ——————————

    陳二狗印象中,小夭是個怯怯弱弱的小女生,在他面前永遠拘謹小心,好像一只長白山山脈中覓食的小梅花鹿,但當她走上舞池旁邊的高台領唱,讓他眼前一亮,小夭似乎松開了那根紮辮子的紫色絲帶,披肩長發,配合一張精致如瓷器的臉蛋,渾身籠罩于五彩燈光,如同一幅哥特畫面,黑暗中帶著靈動,前奏響起,陳二狗便是一震,根本不是他預料那種柔柔弱弱的中文情歌,而是一只搖滾風格的英文曲子,氣勢磅礴,當她在全場男女尖叫矚目中張嘴演唱,唱腔更是讓陳二狗第二次震撼,這個個子不高的美人兒竟然擁有一副類似歌劇花腔的女高音,渾厚卻乾淨,隨著震耳欲聾的dj伴音,置身其中,仿佛身臨演唱會,酒吧火爆程度果然達到頂點。

    蔡黃毛在陳二狗耳朵旁大聲道:“狗哥,那是荷蘭國寶級樂隊WithinTemptation的《Memories》,不是每個會唱歌的女孩子都能唱出味道的,小夭上台的次數不多,以往穿得也都厚實,她的確跟這酒吧很多女孩不一樣,今天肯定是看您的面子才唱的。”

    這個時候,陳二狗剛好看到小夭望向他這邊,眼神迷離,這一刻,這個小美人兒無疑是最動人的。

    唱腔,身體,眼神,都美得讓人心顫。

    陳二狗只是個跟走入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的鄉下人,他只是個沒嘗過女人滋味的處男,對漂亮的女人,都會欣賞,看到李唯,起初夾雜著農村人自卑和陰暗心理他想脫下她的衣服來滿足自己的征服欲,看到關詩經,他能揩油的時候絕對不會做出道貌岸然的姿態,哪怕和高高在上的曹蒹葭相處,也難免刁民的奸詐習性,這無關濫情,只是個年輕男人的正常欲望,想吸引漂亮女人的視線,還奢望征服。

    站在二樓,靠著欄杆,陳二狗第一次感受到上位者的優越感。

    以前,錢的概念對陳二狗來說就是能買多少斤大米,值多少棵樹,能上幾年學,或者能買幾個長相難看的媳婦,至于權力,無非就是村委主任意味著調戲別人家媳婦可以正大光明,初中老師毆打學生出氣,或者高考後看著那些成績一塌糊塗的敗類靠著父輩關系升入大學,來到上海,陳二狗眼界一下子打開,就像白熊和黑豺第一次入山狩獵。

    小夭唱完那首曲子後跳下台子,不顧那些男女瘋狂要求繼續演唱,小跑到二樓陳二狗面前,小臉蛋紅撲撲,頭發還來不及紮起來,那雙乾淨的眸子里帶著點不一樣的嫵媚意味。

    然後陳二狗問了個很多余的問題,“小夭,有男朋友沒有?”

    “沒。”

    “要不?”

    “恩?”

    陳二狗沉默許久,站在他對面的小夭也期待了很久,最終聽到一句,“要不晚上一起吃個夜宵?”

    小夭微笑著點頭,似乎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我身上沒帶錢,和那瓶正紅花油一起欠著好了。”

    小夭掩嘴輕笑。

    蔡黃毛強忍住吐血的沖動,跑下樓,心想這狗哥揍人陰人比誰都猛,咋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就掉了鏈子,繼而一想,蔡黃毛恍然大悟,再看陳二狗竟然有一種看待偶像的崇敬,喃喃道:“難道他是想連夜宵後開房間的錢都讓小夭付賬?見過狠,我還真沒見過這麼狠的,狗哥,算你牛叉!”
wohohohw 發表於 2009-5-22 19:37
第一卷 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034章 兔子和山跳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真是顛簸不破的真理,美女身旁往往還是美女。本來陳二狗想要帶著小夭散步去阿梅飯館吃點夜宵,順便把錢還給她。剛走出酒吧就看到一輛讓他忍不住多瞧了幾眼的跑車,是輛陳二狗不知道牌子的敞篷,很流線型,這類精致透著股專屬于上等人的氣勢逼人,車內坐著一對很般配的青年男女,忙著打情罵俏,看到小夭,車內的漂亮女孩站起身喊道:“小夭,免費接你回家,報酬是晚上對本格格以身相許。 ”

    小夭臉一紅,第一時間跟陳二狗解釋道:“狗哥,這是我室友,喜歡自稱格格,說她祖上是上三旗中鑲黃旗的皇室成員,說得煞有其事,就差沒把家譜給我過目了。她有事沒事就喜歡拿這件事情神神叨叨,您到時候別介意。”

    那妞一見閨蜜小夭帶著為難神情愣是沒動靜,以為又碰上了不開眼死皮賴臉糾纏小夭的牲口,一怒之下也顧不得淑女風范跳下車,再一瞧陳二狗那副穿布鞋、雙手插袖的窮酸樣,更是火冒三丈,指著陳二狗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死癩蛤蟆,給本格格滾遠點,能跑外省就盡量別呆上海,省得影響市容,也不拿鏡子照照看自己的樣子,就你這德行也敢追求小夭?你吃熊心豹子膽長大的?”

    陳二狗沒理會這漂亮的小潑婦,這姿態這氣勢遠不如張家寨那些久經罵場的大媽大嬸,還真不入陳二狗法耳。他只是打量了一下車內那個始終把視線停留在小夭身上的英俊青年,確實挺人模狗樣,放哪里都能吸引女人的視線,關鍵還有錢,陳二狗說心里話挺羨慕這類自身資本不俗的公子哥,本來起點就高,還有張小白臉才有的臉蛋,說不定還有一身健身房鍛煉出來的肌肉,怪不得中國那麼多單身漢怨氣滔天,還不是貧富懸殊惹的禍。

    那妞一見陳二狗竟然不動聲色,火氣更旺,差點氣炸了肺,吵架就是如此,一個人罵得熱火朝天另一個接招的卻八風不動,這會讓旁邊的人都替那個噴口水的家伙尷尬,已經嚇到臉色發白的小夭哪敢讓這個死黨繼續發飆,一把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帶著點哭腔道:“兮兮,你別罵,再罵我可真生氣了。”

    她一見小夭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一下子慌了神,小夭這個她的頭號閨蜜何曾為了一個追求者緊張?這小妮子在大學里三天兩頭看著牲口們因為她干架鬧事,更有甚者在大一的時候干脆在她們寢室樓下搗鼓了幾百根蠟燭擺成愛心,或者在對面男生宿舍大樓掛巨大求愛橫幅,對這些小夭從來都是不屑一顧或者一笑置之,今天這事情有點奇怪,她不得不再次觀察陳二狗,發現這個年紀比她們大不了幾歲的男人正和她的男朋友對視,不過很快便又把注意力停留在那輛昂貴跑車上,還一臉赤裸裸不加掩飾的豔羨,窮酸還沒有城府,這就是她對陳二狗的定義,這樣一來她反而沒了火氣,沒必要跟一個小人物斗嘴。

    “狗哥,這是我朋友張兮兮,弓長張,路漫漫其修遠兮的‘兮’。”小夭忐忑介紹道。

    “好名字。”陳二狗輕聲笑道,又是那該死的笑臉和眼神,與言語如何都讓人感受不到協調。

    本來心態平穩下來的張兮兮一聽立即就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做慣了男人視線焦點和手心寶貝的千金大小姐,她哪里受得了這種暗諷,雖然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暗諷,但張兮兮就是瞧不順眼陳二狗的那副淡定,一個鄉巴佬憑什麼在她面前貧嘴?掙開小夭的手,她叉腰尖酸道:“那你是狼心狗肺的狗?還是苟且偷生的苟?”

    小夭一聽急了,哪有這麼嘲諷別人的,只是不等她蒼白解釋些什麼,陳二狗便笑道:“走狗的狗。”

    哭笑不得的小夭被陳二狗這麼一折騰,竟然又哭又笑著留下了眼淚,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容顏讓那個下車來到張兮兮身旁的青年一陣目眩。陳二狗和張兮兮都沒想到這孩子竟然真的哭起來,也都放下各自的爭鋒相對,陳二狗不好說話,張兮兮摟著小妮子安慰起來,于是陳二狗不得不再次近距離與某帥哥對視起來,兩個人膚色都偏向白皙,只是陳二狗是病態的蒼白,而後者是小白臉的唇紅齒白,布鞋對上一雙手工制作的意大利明白皮鞋,廉價長袖衫對上筆挺精致的休閑西裝,上下前後左右不管如何看,小夭都應該把心思放在這位有錢帥哥身上。

    “哭什麼。”陳二狗感慨道。

    小夭立即收聲,雖然難免還帶著點哽咽抽泣,卻是無比的聽話溫順,皺著小臉可憐兮兮地望向陳二狗。

    這場景看得張兮兮和她男友一陣心髒抽搐,世道變了?這家伙哪里冒出來的?張兮兮雖然言語尖刻,一副沒半點家教的富家千金,但腦子不差的,在她看來這個世界上值得正眼看待的男人有兩種,一種是年輕帥氣多金的二世祖,當然前提是最好有點腦子,這類公子哥的起點估計都比別人一輩子的奮斗結果來得高,第二種就是中年男人,屬于奮斗後出人頭地的那一類,很有腦子,也肯在女人身上花錢,關鍵還有男人味,如果身材還沒發福,在床上的表現跟小伙子一樣精壯生猛,那無疑是最佳,但是眼前這個家伙呢?一個口袋里鐵定沒錢的主,既然沒錢,這麼年輕能爬到什麼樣的位置?再高又能嚇人到哪里去?小夭的追求者中根本就不缺黃宇卿這類富家紈绔或者高干子弟。

    張兮兮很想甩給這個陌生男人一個不屑的表情,但她做不出來,因為她知道一個肯說“是走狗的狗”的王八蛋絕對不會被這種表情傷害到。

    最開始劍拔弩張的氣氛轉變成敵不動我不動的奇妙處境,陳二狗不說話,張兮兮就從小夭嘴里套話,這才知道這號人物原來是給SD酒吧看場子的小地痞,不管如何她還是收斂了一些富人看窮人的鄙夷,畢竟她對于一個能從劉胖子飯碗里扒口飯吃的年輕人還是有丁點兒的欣賞,張兮兮聽說要吃夜宵,就說了個地方讓她男朋友開車去,陳二狗也懶得反對,反正看架勢輪不到他或者小夭付錢,白吃白喝的事情傻子才不干,尊嚴?拒絕了那可不叫尊嚴,叫自卑,要真拒絕了陳二狗就不是罵遍張家寨無敵手臉皮厚到一個境界的陳家狼犢子。

    和小妖坐進敞篷跑車後排,陳二狗點了根中華煙,這車坐著就是跟張家寨的拖拉機或者路旁的公交車不一樣,前排開車的為了炫耀車技,時不時在空蕩彎道玩點只能忽悠外行的小漂移,可憐小夭在漂移動作影響下撞向了陳二狗懷里好幾次,有次還把他手里的煙給砸掉在車內,估計沒准就把某塊真皮燙出了洞眼,看到他心疼煙而不是車內裝飾的模樣,小夭噗哧一笑,心想他真是個地地道道的惡人啊。

    曹蒹葭稱之為刁民,小夭視作惡人,這也許就是兩個女人的不同之處,所處位置不同,便會帶來不同的視角,或者俯視,或者仰視。

    大排檔離小夭住的地方不遠,錢自然是張兮兮男人搶著付的,陳二狗只顧著消滅食物,兜里沒幾塊錢的他壓根就沒打算掏腰包,這無疑又讓張兮兮小小鄙視了一番,吃完夜宵張兮兮要陪著她男朋友去鬧市區逛酒吧,對他們來說真正精彩的夜生活在凌晨半點才剛剛拉開序幕,他們要玩的酒吧自然不是SD這個層次,這從那輛跑車的價位就看得出來。

    張兮兮的男朋友略微遺憾地帶著張兮兮駕車離去,眼神悄悄在小夭身上停留,他知道其實只要這個漂亮女孩願意,她隨時都可以跟著他去上海最好的酒吧厮混,他也很想來個左擁右抱,將這這兩個美女一起降伏,但似乎沒那個道行,否則那就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不過他還真沒把陳二狗視作敵人,因為他不認為一個給小酒吧看場子的家伙能掀起多大的動靜,小夭的脾氣他透過張兮兮多少了解一點,和人相處很容易,交普通朋友一起吃飯唱歌什麼的也不算難,可再進一步,卻比登天還難。

    “那犢子對你有企圖。”負責把小夭送回附近住宅小區的陳二狗嘴里叼著根牙簽道。

    小夭張大嘴巴,不敢相信。

    “我也是男人,知道某些眼神的特殊含義。”陳二狗再次點燃一根中華,飯後一根煙快活似神仙,這話的確不是假的,何況還是根好煙。

    “狗哥,您別對兮兮生氣,她沒惡意。”小夭看陳二狗心情似乎不錯,終于敢提這個話題。

    “別您了,聽著別扭,估摸著你喊著也累。”

    陳二狗笑道:“不生氣,她也是為你好,我能理解。你看我這樣子,再看你,一路上多少人盯著我們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了,連我自己都覺得是一朵鮮花和牛糞的搭配,不奇怪才是怪事。”

    “狗哥,你真覺得自己是牛糞?”小夭歪著腦袋問道。

    陳二狗笑了笑,沒說話。

    “狗哥,我覺得吧,你要真是牛糞,也是能讓鮮花滋潤生長的那種。”小夭玩笑道。

    陳二狗吐出一口煙,道:“這馬屁舒服。”

    小小得意了一番的小夭吐了吐舌頭,雙手交織放在身後行走,無意中將胸部的曲線突顯得愈發誘人,微笑道:“狗哥,你會下圍棋吧,而且肯定是高手。”

    陳二狗搖了搖頭道:“不會,只懂點象棋的皮毛。”

    “那你數學一定很好。”小夭信誓旦旦道。

    “為什麼?”陳二狗好奇道。

    小夭悄悄做了個鬼臉,似乎有點不敢說。

    “知道了,你是想說我很會算計?”

    陳二狗笑道,眯起眼睛,享受那根煙帶來的舒暢,“其實我玩的都是小把戲,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其樂無窮,斗久了,很多東西原先不懂也會懂的,小夭,這不是說我比聰明,只是環境不一樣而已。有個瘋癲老頭子說過,窮人的窮不是笨,是命。我只是個農村里長大、讀過十二年書的人,信命,比誰都信,但信不代表不想掙紮,我們山里人進山打獵下套子,經常看到那種把鐵絲咬斷的山跳,也就是你們城里人只會蹲在籠子里吃菜葉的兔子,而我,不是兔子,是只野山跳。”

    陳二狗走了一段路,發現小夭突然不走了,轉頭,竟然看到這小妮子又莫名其妙流淚起來,難道她不知道她哭的時候真的讓男人無法抗拒嗎?歎了口氣,陳二狗丟掉煙屁股,轉身走到她身邊,柔聲道:“你這孩子又哭。說起來,我很小的時候也喜歡哭,因為那個瘋癲老頭說一個人哭就代表著這個人還有靈氣,後來他死了,不知咋的我也就不怎麼喜歡哭了。我很好奇,你哭什麼呢?”

    淚眼朦朧的小夭一把抹去眼淚,好像是想要使勁看清這個從不故作深沉、總喜歡笑著看人看事的男人,卻止不住又流出來,抽泣道:“我心疼。”
wohohohw 發表於 2009-5-22 19:38
第一卷 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035章 羊入虎口


    陳二狗是如假包換的處男,沒牽過女孩子的手,更別說抱過摟過親過,他這雙手倒是跟野豬山跳狍子打了無數交道,剝皮抽筋掏心掏肺,誰願意跟他風花雪月。當陳二狗覺得天時地利人和都齊全的時候向小夭提出了要進小區上樓喝杯茶的要求,提要求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正義凜然,似乎忘記了在大排檔他已經灌下六七瓶啤酒,然後小夭臉一下子通紅,拒絕了他,說再過四五天,暗自感慨出師未捷身先死的陳二狗沒厚著臉皮糾纏不清,很識趣地轉身離開,欲言又止的小夭小跑進小區公園,在秋千上蕩了一個多鍾頭才走向公寓。

    回到房間她縮在被子里,便再沒有動靜,清晨才從酒吧殺回來的張兮兮沒讓男朋友進門,直接來到小夭房間掀開被子,看到還在熟睡的小妮子嬌弱身子蜷縮在一起,臉上還帶著淚痕,一看她衣服都沒脫,張兮兮松了口氣,她還真擔心那個死活不要臉、城府深到讓人以為沒半點心機、吃相跟餓死鬼投胎、沒教養沒紳士風度的牲口會對小夭做什麼,比如霸王硬上弓之類的,張兮兮一想到陳二狗那張笑臉就有火氣,幫小夭重新蓋好被子,回想昨晚的情景,張兮兮自言自語道:“得把危險苗頭扼殺在搖籃,不能讓小夭這孩子陷進去,那種家伙根本不是小夭能應付的,小夭啊小夭,找男人就得找能控制的,這樣才能全身而退,飛蛾撲火的愛情不是誰都消受得起的。”

    接下來一個星期王虎剩倒是在SD酒吧混得很吃香,屁股稍微大點的漂亮服務員都被他祖宗十八代的資料都挖掘出來,靠著一知半解還沒登堂入室的相術充神棍,不過這些野雞大學出來的女孩沒什麼文言功底,一聽王虎剩煞有其事地瞎謅,暈頭轉向後也開始將信將疑,只不過她們的興趣顯然更多在把王虎剩塞進酒吧做保安的陳二狗身上,起碼就目前而言,誇張渲染地以訛傳訛之下這位狗哥在眾人心目中形象是高大的,背影是偉岸的,手腕是高超的,就連挺普通的相貌也都變得與眾不同,這群人沒一個知道這是暈輪效應。

    陳二狗不是不想去SD酒吧放松一下,起碼那里有小夭這樣秀色可餐的漂亮美人兒,沒有王語嫣這樣時不時去阿梅飯館蹂躪他神經的恐怖追求者,忙著幫李唯補課,給李晟這小癟三擦屁股,在飯館做全能服務生,回到房間還要按時進行定量閱讀,一天下來也不輕松,再說他也找不到去酒吧的理由,他覺得自己臉皮厚可以不尷尬,但肌膚粉嫩精致的小夭肯定會尷尬,說到底還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定力不夠惹的禍,再傻陳二狗也感受到了小夭對他的好感,就應該醞釀一下調情一下再提出去看場小電影之類的,直接上門誰吃得消,何況小夭還是個黃花閨女,這個星期陳二狗就一直在遺憾和愧疚中度過,化悲憤為力量地狂讀書,竟然一口氣就把厚黑教主李宗吾大師《厚黑學》一字不漏給啃了下來,對于語文功底不強的陳二狗來說無異于打下一場攻堅戰,幸好早有先見之明地花錢去買了本文言文解析,然後便一鼓作氣地全身心投入一本奇書《推背圖》,金聖歎注本,看得陳二狗暈暈乎乎,一來二去,連帶著文言文解析差點都被翻爛,幾個晚上要不是陳二狗稍遲點就去路燈下看書,跟他擠一個房間的張勝利和王虎剩還不被得被他翻書的聲音吵死,這樣一來最明顯的好處就是李唯的語文在陳二狗的感染下小有進步。

    小夭再沒有唱歌,都是忙著幫客人點單,遞送酒水,黃宇卿沒敢再來SD酒吧,保不准是從派出所方面得到了一些消息,這個二世祖之所以敢大搖大擺帶著一幫人來找陳二狗的麻煩,是因為想給陳二狗下馬威的蔡黃毛沒透露給黃宇卿完整信息,要知道這個狗哥是挑過江西幫能夠跟笑面虎勾肩搭背的猛人,黃宇卿怎麼的都會慎重行事,揀軟柿子捏才是他這個位面的末流公子哥該干的事情。

    喜歡把自己當格格的張兮兮也在酒吧,最近幾天她都在SD護著小夭,生怕陳二狗勾搭誘拐她的閨蜜,她的男朋友顧炬沒跟來,他是不會在這類學生吧過夜生活的,父親在上海發改委組織人事處做個二把手的他自然瞧不起黃宇卿這類三流紈绔,張兮兮趁小夭閑暇拉著她一起喝酒,看她魂不守舍的可憐模樣,好氣好笑道:“你就這麼眼巴巴等著那個家伙來酒吧,值得嗎?”

    小夭望向舞池內癲狂眾人的放肆搖擺,撅了撅嘴道:“你不懂。”

    張兮兮笑道:“我怎麼不懂,春天來了,有人就思春了唄。幸好不是夏天,要不然你還不直接奔放了啊。”

    小夭沒理會死黨的打趣,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也看不上他,其實就跟我不對眼顧炬是一個道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你就別擔心我羊入虎口了,我沒犯花癡,沒一見鍾情,更沒到非他不嫁的地步,我就是惦念著他那麼個人,很純潔。”

    張兮兮無可奈何道:“我也知道你沒花癡,要不然那天他就上樓進了你房間了。”

    小夭俏臉一紅,趴在張兮兮肩膀悄悄道:“其實那幾天我來例假了,要不然我真不會拒絕他上樓。”

    張兮兮翻了個白眼,道:“你真無藥可救了,我就等著幫你選好愛情的墓地吧,到時候你可別抓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我衣服可都貴著呢,又舍不得讓你賠,最後你要死要活還不是我跟著遭罪。”

    小夭作勢要打,道:“別咒我。”

    “髒兮兮,又來了啊,今天一看,比昨天又水靈了點啊。”換上一身SD酒吧制服的王虎剩中分頭不變,反而有點小錢買發膠後把漢奸頭打理得更加慘絕人寰,想來起碼不再存在用瀟灑甩頭來毒害眾人視線的事情。

    “是張兮兮,不是髒兮兮,你個鄉巴佬!信不信本格格喊上一兩百號人把你剁成肉醬然後扔進黃浦江做飼料?”張兮兮對這只癩蛤蟆的憎惡感遠勝過對陳二狗那種帶著忌諱的反感。

    “信,咋就不信。”

    王虎剩恬不知恥地眼睛瞄向張兮兮屁股,這家伙對女人的屁股有種偏執的病態癖好,恰好張兮兮就屬于那類屁股很翹的妞,這讓王虎剩發現新大陸一樣兩眼冒光,這兩天下來沒少挨張兮兮的怒罵,可臉皮厚,刀槍不入,眯起那對賊眉鼠眼,笑道:“髒兮兮格格,奴才我王虎剩大將軍這不是給你請安來了嘛。”

    小夭笑而不語,幸災樂禍。

    張兮兮拿起一瓶綠茶就砸過去,王虎剩靈巧接住,捧在胸口,感激道:“謝了格格,這定情信物俺也收下,等我喝光了再來跟你要。”

    說到喝,王虎剩那對賊眼下意識瞥了張兮兮胸部,這厮的強大惡心就在于不管說什麼都能讓人往淫穢邪惡的方面遐想。看到張兮兮真要發飆,王虎剩趕緊一溜煙撤退,小夭不忘落井下石道:“王虎剩大將軍有空常來。”

    “王虎剩大將軍?”

    終于抽空能跑SD酒吧弄包煙抽抽弄點酒喝的陳二狗一聽這稱呼,樂了,“有氣勢,跟名字有點般配,跟真人就不對味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壞事往往要來都是成雙成對的,剛趕跑王虎剩這渣滓,讓張兮兮頭疼的主角終于登台,跟王虎剩一鬧騰已經讓她元氣大傷,她還真沒把握拿下眼前這讓人沒轍的年輕男人,張兮兮偷偷給他取了個綽號叫黑山老妖,因為她覺得陳二狗跟那《倩女幽魂》里的死人妖一樣陰陽怪氣,讓人渾身不舒服,不管如何,她都承認這家伙還是有點小道行的。

    張兮兮一看閨蜜那一臉幸福的模樣,徹底敗退地歎了口氣,猛然起身破罐子破摔道:“不管你們了,眼不見心不煩,我走還不成。”

    陳二狗氣死人不償命道:“記得埋單再走。”

    張兮兮拎包走人,恨恨道:“不需要你提醒,瞧你這小氣的德行,給你一千萬你都不知道怎麼花,你說你可悲不?”

    陳二狗破天荒沒有痛打落水狗,只是出奇地保持沉默,張兮兮也沒敢趁勝追擊,加好就收地飛快逃離酒吧,吵架也講究個巔峰狀態,張兮兮打定主意下次養精蓄銳後再來跟這個家伙過招。

    “想什麼呢?”小夭納悶道。

    “我在想給我一千萬到底該怎麼花。”陳二狗一本正經道。

    “你還真放心上了啊?”小夭皺眉道,生怕他跟死黨張兮兮鬧得吃了火藥一般一見面就針尖對麥芒。

    “這是個挺有意思的問題。”

    陳狗笑道,坐在沙發離小夭不近的位置,“讀大學的人就是不一樣,一下子就說出了張家寨大娘大嬸們一輩子都戳不中我痛處的死穴。”

    小夭看他不像說笑,沒敢再自作聰明地找話題,兩人陷入略微尷尬的沉默局面。

    王虎剩見到陳二狗,立即從舞池邊狂奔過來,興匆匆嚷道:“二狗,我發現兩妞屁股滾圓滾圓的,賊大,估計手感肯定很好,就是看多了小夭這樣大美女的臉蛋,再看她們總覺得挺遺憾,唉,說到底還是髒兮兮那婆娘好,屁股挺翹,模樣也俏。”

    小夭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扭頭裝作沒聽見。

    陳二狗懶得跟他廢話,道:“虎剩,你知道上海哪里能逮到鷹隼,最好是燕松這種。”

    王虎剩皺了皺眉頭,拋給陳二狗一根不知道哪里順手牽羊來的中華,道:“難,燕松這類稀罕畜生估計不可能碰上,松子,蒼鷹或者燕隼倒是有機會,但得跑大老遠的郊區,咋了,你想要玩鷹?”

    陳二狗點頭道:“有時間你幫我逮只,我有用。”

    王虎剩咧開嘴一嘴的煙酒味道,瞥了眼小夭曖昧道:“沒問題,對付這種邪門歪道的小事情,我頂在行。那我看場子去了,那兩個大屁股妞還等著我去欣賞,你們兩個忙,這地方僻靜,不怕人看到,該做不該做的都一起做了吧。”

    陳二狗一腳踹中王虎剩屁股,那厮搖搖晃晃著跑去舞池看風景。

    陳二狗抽著煙,吞云吐霧,一臉愜意。

    “狗哥,要不我們去蹦迪?”小夭仰起頭喝了一杯沒勾兌過的威士忌,似乎是壯膽,俏臉浮現一抹嫣紅,桃腮粉嫩,昏暗中格外誘人。

    “我不會。”陳二狗撓了撓頭尷尬道。

    “我教你。”小夭低頭道,小臉紅撲撲煞是可愛。

    小夭總算明白了羊入虎口自投羅網是啥個意思,本以為自稱不會蹦迪跳舞的陳二狗到了舞池會很拘謹含蓄,沒想到一擠入舞池邊緣地帶,他便直接跳過牽手的環節,摟住了她盈盈一握的桃李小蠻腰,嚇了她一跳,第一次跟異性貼面跳舞的小夭心跳得厲害,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起初喝了口酒頭腦一發熱就陪著貌似早有預謀的某人沖進舞池,結果現在傻了。

    今天小夭一件灰褐色絲綢上衣搭配藍色褶裙,裸露的纖弱渾圓肩膀和飄逸的裙擺透露出兩抹暗香浮動的嬌媚,那件質地柔軟的上衣將她的上半身曲線襯托得若隱若現,謀殺了舞池內一大片眼球,一雙精美高跟鞋將她小腿的弧度勾勒得柔美誘惑,因為質地輕薄的緣故,陳二狗稍微挪動,就能再清晰不過感受到她胸部的挺翹,隔著一層可有可無的服飾,這種親密接觸讓陳二狗自然而然地有了本能反應,結果這個時候小夭被誰無意間推搡了一下,撞進他懷里,兩個人上半身下半身一起天衣無縫般緊貼,小夭當然很清楚察覺到這個男人的勃起,小臉嬌羞中沾著嫵媚,仿佛捏一把,就能滴出水來。

    小夭雙手環住陳二狗的腰,輕輕把頭靠在他肩膀,兩人的身體貼得更緊密無縫,她閉上眼睛,微微喘息,那對從未被人染指的**被有意無意地緩緩擠壓,默默承受下半身那種只能由男人帶給女人的褻瀆和侵犯。
wohohohw 發表於 2009-5-22 19:39
第一卷 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036章 紋身


    銷魂。

    這便是陳二狗滿腦子漿糊思緒總結出來的最大念頭,他想到了第一次和富貴用紮槍成功刺入野豬頭顱,順利放倒那具龐然軀體帶來的那種快感,如出一轍地腎上腺素急劇分泌,整個身體處于一種巔峰狀態,他稍微俯視就能瞧清楚小夭那張五彩燈光妖媚的臉蛋每條精致線條,延伸下去,便是她胸口的那一抹令人沉淪其中的溝壑,在他看來女人就是條五彩斑斕的毒蛇,這興許就是陳二狗與陳富貴最大的不同之處,記得走出張家寨之前,富貴曾傻呵呵提醒陳二狗身子沒養好之前可不能死在女人白花花肚皮上,此刻摟著小夭纖腰的陳二狗只覺得確實不能死,得多躺幾次水靈娘們的肚皮才算夠本。

    美女站在舞池里蹦迪就得有被人搭訕和揩油的覺悟,小夭雖然名花有主,但擁擠舞池中還是有不少自認比陳二狗帥上一百倍的牲口靠過來,一朵漂亮鮮花插一坨牛糞上,實在是讓那些單身漢很受傷的事情,酒吧顧客流動性大,敢對小夭有所企圖的都是不是SD的常客,陳二狗就跟山林中的老虎一樣對屬于自己的領地有種畸形的占有和保護欲望,雖然滿腔欲火燎身,陳二狗也不得不壓下繼續感受小夭身體玲瓏曲線的凹凸感,將她嚴嚴實實環在手臂中,眯起眼睛盯著四五個打算把他們圍成一圈的牲口,只有他對別的娘們揩油,怎麼可能讓別人對他的小媳婦揩油,這跟只准陳家占張家寨便宜不准張家寨占陳家便宜是一個心態,很小農意識,但別人也拿他沒轍。

    小夭見多了酒吧內五花八門的小手腳,清楚按照自己的姿色不管身邊有沒有護花使者都會有蒼蠅圍上來,以前也和死黨張兮兮陪著她男朋友顧炬以及一伙男女去babyface或者M-BOX這類酒吧,事實證明即使在上海最頂尖的酒吧,精心裝扮一下的小夭每晚被搭訕的次數不輸任何人,張兮兮有次在恒隆廣場的MUSE2幫她統計過六位大叔七個小伙甚至還有個老頭子詢問小夭的手機號碼。

    作為SD最大的搖錢樹,這里肯定不少牲口都是慕名而來,只是被陳二狗環在胸口,她也順勢抱緊這個年輕男人,果然,他身上的氣味非但不古怪,反而很好聞,沒有做作的古龍水或者矯情的男性香水,很清淡的氣息,沒有半點不安的小夭竟然還抽空轉頭,朝那些垂涎她身子和臉蛋的男人們做了個鬼臉,她可是見識過陳二狗干架時候的不可一世,小妮子心目中鍾情的爺們差不多就是可以拯救地球拯救全人類的那類牛叉人物了,這個時候的小夭不可以說智商變為負數,但小腦袋估計也學會了偷懶。

    這五六個放蕩學生模樣的青年估摸著一幫子的,其中兩個偏僻長得還特憨厚,這讓陳二狗很尷尬,青春期躁動的牲口就跟發了情的公狗一樣不可理喻,陳二狗也不是黃宇卿那種恨不得在小夭面前刻意塑造高大形象的2逼,干脆摟著小夭走出了舞池,再好的打鷹能手也有可能被鷹啄瞎的一天,陳二狗沒自大到以為能夠在自己地盤就為所欲為,小夭倒是不介意,畢竟全酒吧男女服務員都瞧著她的有點出軌的放浪行徑,說她傍上狗哥的腹誹或者嫉妒眼紅肯定會不少,她不是不在乎這類風言***,但偎在陳二狗懷里,她實在懶得動腦筋,也沒那個心思去揣摩酒吧同行們的心境。

    張兮兮點單的東西都沒撤,兩個人坐在這個一樓幽暗僻靜的角落,坐下後陳二狗點燃一根煙,在打火機點亮的那一瞬間,小夭看到一張妖冶的蒼白臉龐,消瘦,但棱角分明,處于陽剛和陰柔之間,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覺得這一刻的陳二狗是帥到一塌糊塗的,甚至主動忽略了他眼神中再明顯不過的欲望,這種赤裸裸的欲望其實跟那些試圖搭訕她的青年大叔或者大伯一模一樣,但她喜歡把他的欲望視作欣賞。

    他這根煙抽得很急促,一點都不像從前那樣小心翼翼一口一口慢慢陶醉。

    連帶著小夭也緊張起來,拿起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喝著不知道味道的葡萄酒,氛圍旖旎詭異,對于男女之間交往深入後的事情陳二狗是個不折不扣的雛鳥,在大都市成長的小夭耳濡目染知道每一個步驟和環節,但真身臨其境,卻像個孩子一樣滿腦子空白。

    小夭是個感情上的理論家,但陳二狗卻是生活中腳踏實地的實踐者,張家寨的人不願意教他們兄弟兩人下套子,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還研究出幾種張家寨聽都沒聽過的陷阱,掉進去的畜生絕無生機,被尖銳木樁刺出無數窟窿,張家寨罵他是狼犢子,太狠;張家寨人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刻意刁難這個陳家最精明的男性,從男孩到男人,播種撈魚砍樹給獵物剝皮,都是陳二狗一步一個腳印踩踏出來的,富貴習慣傻呵呵在一旁笑著,從不插手,陳二狗得靠自己,張家寨靠不住,母親需要他養活,甚至連富貴也不能過分依賴,這是他很小很小小到別的娃還在撒嬌搗蛋的時候就明白的道理。

    理論敗給了實踐。

    陳二狗熄滅煙頭,灌了一口紅酒,一把拉過忐忑的小夭,低頭望著那張交織惶恐和一絲期待的精致瓜子臉,紅豔如一片桃葉,那是兩瓣動人如清晨沾滿露水玫瑰花瓣的嬌嫩嘴唇,微微開合,無言地誘惑著陳二狗。

    當陳二狗低頭將嘴巴吻住小夭的時候,她閉上眼睛,像是認命一般任由其肆虐輕薄。

    親嘴接吻是男女最原始的本能,由生澀到熟練也許並不需要太多次數的練習,陳二狗和小夭就在探索中不斷進步,陳二狗本來以為這世界上最靈巧的事物是俯沖時候的灰背隼,此刻才知道女人的舌頭實在是能讓男人融化的神奇玩意,他本以為這世界上最迷人的事物是烹飪後的黑瞎子手掌,但當他本能地將手覆上小夭胸口,細細把玩,恍然大悟為什麼張家寨那群牲口為什麼喜歡朝奶子很大的張寡婦猛瞧。

    窒息,嘴皮發麻。

    陳二狗終于肯放過這個荒唐下就獻出初吻的小夭,她瞪大眸子,依然乾淨得令人心顫,但恍惚間又浮現一抹可以察覺的嫵媚,就這樣又清純又妖精地勾引著第一次嘗到葷味的陳二狗,這是小夭作為美人兒的本能,她低頭看到陳二狗那只爪子依舊不肯離開她微疼的胸部,不知所措,陳二狗俯身,幾乎咬到她的耳朵,道:“小夭,你家現在有人嗎?”

    小夭慌忙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張兮兮,顫聲道:“兮兮,你今天什麼時候回家?”

    “我今晚先去恒隆廣場那一塊血拼購物,然後順道陪顧炬和他一大群狐朋狗友串吧,起碼得凌晨四點才能回去,難道想念本格格了?”

    小夭急忙道:“沒事,我掛了,你慢慢玩。”

    陳二狗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在此刻也很是時候地表現出來,拉著小夭就徑直走出酒吧,雖然小夭還沒到下班時間,但酒吧負責人哪敢廢話,趴在舞池邊上朝大屁股美眉們拋媚眼的王虎剩一眼瞥到陳二狗,抹了把口水,一臉淫賤道:“乖乖,好快,比我預想快了足足兩個星期,不愧是我的哥們,提槍上陣的本事不小,多好多嫩的一顆水靈白菜啊,就這樣被你狗犢子給拱翻嘍。”

    喊了輛出租車,心跳加速一臉緋紅的小夭甚至不敢看司機師傅,仿佛怕被看出他們接下來要去做什麼事情,她在內心暗示自己狗哥只是想去她家喝杯茶而已,僅此而已,又或者只是像在酒吧那樣親個嘴?

    小夭緊張,陳二狗何曾不緊張,手心早就是汗水,今天可不僅僅是和美女對視那麼簡單輕松,是真刀真槍來肉搏戰了,估摸著這個時候誰敢攔著他的好事,他非見誰砍誰。陳二狗不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情聖,沒啥浪漫情調,起碼現在他看來男女之間最後的關系無非就是在一張床上翻滾,大俗?其實是真諦。

    小夭低著腦袋帶著陳二狗走入小區,走入那幢公寓,然後進入電梯,最後剛進門,陳二狗便一把抱起她,一腳把門踢鎖上後只問了一句,“床在哪里?”

    小夭指了指她房間的方向,當她被陳二狗放在床上,一件一件衣物被緩慢褪下,望著他那雙充滿野性的眼睛,她很羞愧地發現自己竟然並不害羞她對自己身體的凝視,反而有一種征服這個男人的成就感,這一刻,她知道自己真的是徹底沒救了,閉上眼睛,這個男人有一雙布滿老繭的溫暖手掌,胡渣有些許刺人,也會讓她覺得很癢,小夭對自己的胸部素來很有自信,不管是豐滿程度還是胸型弧度,一直以來都讓死黨閨蜜們羨慕不已,今天終于迎來了第一個占有它們的男人,她以前不懂為什麼女人喜歡跟男人做那種肮髒事情,此刻,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按住陳二狗在她胸口肆意輕薄的腦袋,另一只纖弱小手死死抓住床單,顯得蒼白無力,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戰爭,極少有女人不是被動劣勢的。

    最後是她親自引導他進入她身體的,刺痛,但又欣慰雀躍,起碼這個男人是第一次占有女人,跟她一樣,都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至于他以後如何,小夭不是杞人憂天的女孩,不會去無止境奢望。

    至少今晚,這個有些粗野卻不讓人厭煩的他是她的男人。

    第一次很痛,但小夭從來不知道是這麼痛。

    房間只開了盞床頭燈,小夭張開眼睛,眼角沾有一些淚水,第一次徹徹底底仔細凝視這個在她身上聳動的男人。

    她是喜歡他的,很喜歡,像她小時候癡迷圍棋那樣在乎著。

    他呢?

    喜歡她的身體多過喜歡她?小夭笑了笑,這世界上哪個男人不是這樣,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也就是個臉蛋比別的女孩漂亮點氣質比別的女生出眾點眼睛比別的花癡乾淨點的普通女人,雙手和陳二狗十指交纏在一起,小夭凝望著他的臉龐,不管如何,把身子交給他,總比交給那些表里不一的花花公子強太多了。

    這個男人能做她的未來丈夫那是最好,如果不能,小夭也不覺得對不起未來與她互換戒指的男人,要怪就怪給她買婚紗的男人出現得太晚,還有一點她確信,驕傲的她對以後的男人,再不會有對身上這個男人那般不顧一切地花癡孩子氣。

    當陳二狗從欲望巔峰墜落,松了口氣,抱著小夭,心中的欲火一點一滴退去,懷里這具柔軟如羊脂暖玉的身子讓他感到溫馨,幫小夭擦去眼角的淚水,柔聲道:“怪我嗎?”

    小夭點點頭,她其實覺得這一步來得實在太快,她甚至沒有心理准備,說不怪肯定是謊言,但絕對不恨他。

    赤身裸體的陳二狗笑了笑,從衣服里掏出煙和打火機後下床來到窗口,拉開窗簾俯瞰夜景,房間位于公寓18樓,俯視下去,陳二狗竟然沒有恐高症,點燃一根煙,眺望遠方。

    這一刻小夭才驚奇發現這個給人感覺清瘦的男人竟然有一個令人驚豔的身架,她學過繪畫,曾經還報考過中國美院,相差幾分失之交臂,即使沒這方面專業知識,她也知道他的比例勻稱到驚心動魄,他的每一塊肌肉都不是健身房猛男那種只能看不中用的類型,不會突兀,但擁有足夠的爆發力,怪不得他能一腳便踹飛黃宇卿整個人。

    偷偷打開燈,有點小小好色的小夭本來想更好欣賞陳二狗的體魄。

    卻一下子捂住嘴巴。

    這是一幅她這輩子見過最觸目驚心的畫面。

    這個男人的後背疤痕縱橫,張牙舞爪,粗略一數,便有九處之多,像是在嘲諷著這個世界。

    小夭原先一直認為無聊言情小說所謂男人蕭索落寞的背影都是無病呻吟,因為她從小到大就沒見過什麼特別有味道的背影。

    她使勁捂住嘴巴,她的生活一直很陽光,如花朵在溫室成長,她想不出怎樣的生活才會讓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擁有一整後背的傷痕,這就是男人的戰績嗎?裹在被單里的小夭望向那張圖騰一般的後背,心仿佛被緊緊揪住,知道自己這輩子要是錯過這個男人,就注定再看不到這幅蒼涼畫面,這才是男人最好的紋身!
wohohohw 發表於 2009-5-22 19:39
第一卷 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037章 偷窺


    女人熬夜是臉蛋和身材的最大殺手,把青春當飯吃的張兮兮自然不會馬虎,她不想三十歲之前就變** 老珠黃的黃臉婆,她每天花在保養上的時間比聽課多,加上隔三岔五的瑜伽和SPA以及戶外運動,即使習慣了被夜生活摧殘也依舊有一副令女人羨慕讓男人垂涎的身材,所以在家她穿得很清涼,一來舒服二來這樣能滿足一點女人天性的小虛榮心,起碼她在身材上不輸給小夭,穿著僅僅是一件睡衣,褪下這件半透明的睡衣後就真的是赤身裸體一絲不掛,當她通宵完畢回到公寓房間,洗了個澡後按照慣例來給睡覺喜歡亂踢被子的小夭蓋被子,結果一打開房門,愣了足足一分鍾,然後本能尖叫起來,歇斯底里,像個神經病。

    張兮兮看到床被中除了比她還清涼的小夭,明顯還有一具並不太魁梧的男性身軀,這頭該死的畜生還敢把頭依偎在小夭那連她都很想揩油的胸口,張兮兮第一直覺就是陳二狗,然後就想去廚房拿水果刀把這個家伙千刀萬剮。

    陳二狗探出腦袋,眼神出乎張兮兮意料地沒有半點渾濁,這個男人只是輕描淡寫瞥了她一眼,便猛然坐起身,只穿著一條四角短褲走下床,迷迷糊糊的小夭因為心虛不敢看張兮兮那張惱羞成怒的臉龐,只是問陳二狗,“要走了?”

    “ 喝點水。”陳二狗輕聲道,徑直走出房間,把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的張兮兮晾在房門一側,除非逼不得已,陳二狗並不想和女人爭執,富貴說和傻子爭吵肯定是輸的,和女人吵架則一開始就輸了一半,因為人類天生同情心泛濫,習慣性不分青紅皂白地站在弱勢一方,尤其當這個女人還很漂亮的時候,富貴提議陳二狗最好閉嘴,所以陳二狗在張家寨從不跟奶子大的張寡婦翻臉,也不跟屁股翹臉蛋俏的張文革媳婦紅臉。

    等陳二狗走出房間,張兮兮速度關上門反鎖,叉腰站在床頭氣急敗壞地審問小夭,似乎比她自己失去處子身還要痛心疾首,“小夭,就算有好感,你也不能這麼草率行事啊,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樣,不喜歡把臉蛋和一夜情都當做可以斤斤計較的籌碼,不喜歡把身體當做投資本錢,我不說你什麼,也說不過你,但這次真的是你錯了!”

    嚴實裹在被單中的小夭曲線盡顯,眨巴著水靈眸子,沒有反駁。

    張兮兮語氣激烈,似乎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狠狠道:“小夭,你想想看,你跟他的相遇不是在圍棋館,也不是在張大千畫展場所,甚至不是在《易經與生活》的課堂上,是SD酒吧。他第一次看到你的場景是什麼?是你站在酒吧門口,不管你本質如何,當時你都跟其她那些伺機捕獲獵物的放蕩女孩一樣,花枝招展站在那里,說句難聽的,跟那些路邊上肮髒的發廊女沒什麼兩樣。男人是什麼樣個東西我還不知道,沒騙上床之前他能把妓女誇成聖母。再說了,你知道他姓什麼嗎,來自什麼地方,未來的生活規劃是什麼,總之一句話,你們有將來嗎?你以往總笑話我在感情方面勢利,等你吃了苦,就知道這世界上根本就沒狗娘養的桃花源愛情,一旦接觸柴米油鹽,就跟被咬了一口的蘋果放在空氣中,會腐爛的。”

    小夭輕輕歎息,微笑道:“很有哲理,不愧是人文學院的孩子。”

    差點被氣哭的張兮兮咬牙道:“還笑,笑得出來,我不敢說閱人無數,可好歹也跟各色各樣的男人接觸過,我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就覺得不對勁,既然你徹底陷進去了,我今天就跟你實話實說,我不怕你找個沒錢的,也不怕你找個不帥的,但我就怕找個只想征服你身子的畜生,他,就剛才躺你床上的那位,我敢用性命擔保他肯定不愛你,保不齊連喜歡都稱不上,你說你傻不傻?”

    小夭靠在床頭柔聲道:“這才見過幾面,愛沒那麼廉價,不愛我是正常的。我這不是在賭博他喜歡我嗎?”

    張兮兮搖頭苦笑道:“世道變了,人瘋了,不知道是你傻了還是我落伍了。”

    小夭起身,微微皺眉,昨晚陳二狗的梅開二度讓她有點吃不消,畢竟是剛破處的女孩,套上件相對保守的睡衣,道:“我不笨,也沒花癡到一看到男人就撲上去連初吻和貞操一起獻出去的地步,只不過你這個局外人有一點是真的不懂,有些男人在落魄的時候不抓住,以後再想靠近,就更不可能了,兮兮你不看好他,無非是覺得他什麼都沒有,未來即使有了也比不上現在追求我的那些公子哥們,但我覺得不一定,萬一真被你說中,我認輸。”

    張兮兮重重歎息,不再勸說,話說到這份上,她還能說什麼,不過有點讓她安心不少,就是小夭並非全是頭腦發熱便跟那個挨千刀的王八蛋上了床,只是這份可貴的理智能保持多久呢?張兮兮不確定,想起自己的苦澀初戀,張兮兮搖了搖頭,獻出身子的初戀對女人來說才是真正的**禮,看到小夭拿著一件衣服要出門,疑惑道:“干什麼?”

    小夭眨了眨左眼,神秘道:“不讓你看到我男人的身體。”

    張兮兮笑罵道:“瞧把小氣的,這麼快就露出見色忘義的尾巴了?再說就他那點干瘦肌肉想迷倒本格格,做夢吧,小夭,他是頭精蟲上腦的牲口,你可別陪他一起做了狗男女。不跟你扯了,他的身體本格格還是眼不見為淨,睡覺去了,你今天就別去上課了,等我起床後給你燉點補血養顏的東西。”

    小夭在廚房找到灌水的陳二狗,已經一瓶礦泉水下肚的他正在喝第二瓶,小夭本能地瞥了眼陳二狗下半身最能使壞的那玩意,結果看到不該看的一幕,景觀有點雄偉,小夭臉色緋紅地幫他披上衣服,從身後摟住他,讓她覺得兩個人水**融,很溫暖。

    陳二狗喝完第二瓶水,道:“我是個東北農村人,面朝黑土地背朝天,跟大山里野畜生打交道的時候不比跟人相處來得少,從沒有看過情愛小說,來上海之前唯一的課外書就是幾本翻爛了的金庸武俠小說,喜歡過一個女孩,但沒有戀愛過,她看不上我,總覺得我是扶不起的阿斗,語文也不行,所以寫不來情書,這張嘴巴跟潑婦吵架不落下風,但著實說不出什麼甜言蜜語,加上家里窮,又眼高手低,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跟一個男人好上了,一起考入了北京一所名牌大學,于是我很不甘心地做了二十五年的處男,我覺得理所當然,雖然很多時候睡在炕上的時候也覺得自己該自卑該懊惱,但還是蟑螂一樣活得有滋有味,讓我自己都哭笑不得。我也許跟村子里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我多讀了幾年書,知道貧窮不是理所當然這個農村人以為很無聊的道理,知道村子之外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危險,就跟大山深處一樣,然後我再次以犧牲某人整個人生的代價來到上海,看到了高樓大廈,擁擠的人海,昂貴的車,當然最在乎的還是漂亮的女人,真正像山里畜生在我身上留下疤痕那樣留下痕跡的,有三個,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深刻的一個,但你是唯一一個說出心疼我的女人,我們山里人不崇高,興許你們城里人看來還沒有公德心沒有素質沒有修養,但有個道理我娘念叨了一輩子,可以不記仇,但別人對你一點好,就還一點好,甚至要更多。”

    小夭沉默不語,這個被她摟住的後背最後是留給上海這座大城市一個黯然離去的背影,是普通小白領那般的庸碌身影,還是一個站在高處氣焰跋扈到刺眼的背影?她什麼都不確定,她只確定她不後悔把身子交給這個把感恩放在心中而不是嘴上的男人。

    陳二狗轉身,摸了摸小夭的腦袋,道:“我這種山里人沒見過世面,見過好的東西就想搶到手,即使到手了也想掖著藏著狠狠占有,生怕丟了,說實話你這樣水靈的女孩是不該被我糟蹋的,但我不是好人,只是想著如何去擁有,窮瘋了的人都這德行,所以這麼快要了你的身子沒有不在乎你的意思,其實我平時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不是我吹牛,進了大山我比任何畜生都要能熬。有一點你放一百個心,你是在我最潦倒的時候遇見的我,我不是沒心沒肺的白眼狼,知道以後該怎麼做。”

    小夭抬頭,伸手摸著他的胡渣,笑道:“該怎麼做呢?”

    陳二狗毫不猶豫道:“過好日子。”

    小夭纖細手指仿佛玩陳二狗的下巴上了癮,不肯停手,促狹著刨根問底道:“多好?”

    “總得讓那個張兮兮羨慕你吧,所以我得先把顧炬踩下去。”陳二狗嘿嘿笑道,雙手在小妖身上游走,令她身體忍不住輕微顫抖,剛經曆過破處的身子本就敏感,一挑逗就容易酥軟,兩個人嬉笑打鬧,小夭沒發現這個男人瞥向廚房門的時候那個眼神。

    廚房門口一個身影猛然縮回腦袋,靠著牆壁,拍了拍胸脯,躡手躡腳溜回房間。

    差點被嚇死的張兮兮心思複雜地咒罵道:“該死的混蛋,什麼陰森森的眼神,我又不是你的獵物,跟你也沒不共戴天的大仇,至于那麼看我嗎?我倒想看看你怎麼比得上顧炬,切,你要能讓他抬著腦袋看你,本格格給你吹簫都願意!”
wohohohw 發表於 2009-5-22 19:39
第一卷 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038章 操你大爺


    真正好看的娘們不是那種乍看驚為天人的禍水,也不是醉眼朦朧獸性大發後躺在身子底下的妞,而是那種卸妝後越看越順眼的白菜,要拱就得拱這種,這話不是陳二狗的突發奇想,而是自稱性愛專家的王虎剩總結說明,本來陳二狗也沒什麼感觸,碰上小夭後才恍然大悟,感慨祖墳終于冒了青煙讓他撞見一顆百看不厭的白菜,清晨洗臉刷牙加上吃早點,陳二狗都在欣賞這顆屬于自己的白菜,恨不得把她圈在自家菜圃內慢慢品嘗,這齷齪想法確實符合他的小農意識。

    小夭今天特地穿上一身要多清純有多清純的衣服,打扮得比**還**,就那麼讓陳二狗觀賞,雖然起初心底有些羞澀,但漸入佳境,偶爾暗送幾個心有靈犀的秋波,撩撥得陳二狗恨不得將其就地正法,張勝利說得對,男女床上的事情就不能開個頭,一有第一次就刹不住車,興許小夭本身對這事情沒太濃郁興趣,可眼前那頭昨晚剛折騰了她半宿的牲口想啊,她如何表現都像是在欲拒還迎。

    在永和豆漿店鋪陳二狗囫圇吞棗解決掉早餐,賊笑道:“離我上班還有半個鍾頭,要不回你公寓?”

    傻眼的小夭嬌羞道:“張兮兮睡著呢,她睡眠很淺,你就不怕她一手水果刀一手菜刀找你麻煩?”

    陳二狗大笑道:“開玩笑,開玩笑,我不敢上班遲到,老板娘忒精,而且飯店內的時鍾總是比北京時間快幾分鍾,一遲到就狠狠扣工資。”

    陳二狗很享受這種被四周雄性牲口鄙視和嫉妒的眼神,牛糞咋了,癩蛤蟆咋了,我是一坨插了鮮花的牛糞,我還是一只吃了天鵝肉的癩蛤蟆,眼紅死你們。小夭大致也猜得出這個家伙的那點心思,所以很配合地作小鳥依人狀來刺激周圍恨不得把陳二狗丟臭水溝的異性,漂亮女人沒腦子,這話未必准,起碼小夭覺得身邊的死黨都挺精明,例如張兮兮看著很好被占便宜,但真想把她糊弄上床不花個幾萬大洋根本是做夢,而且這肯花錢的冤大頭還得相貌英俊腦子靈光,總之小夭感覺就是張兮兮在玩弄男人,把花瓶角色扮演到極致也是需要相當道行和智慧的。

    因為不想坐出租車,小夭早上特地上網幫陳二狗查詢了公交路線,在公交車站望著陳二狗擠上車,直到公交車遠去,小夭才緩緩走回公寓,無疑如陳二狗如說他不是擅長風花雪月那一套的情場老手,小夭笑了笑,突然有種跟他同居的沖動,每天給他洗洗衣服做做飯菜也不錯,她本就沒做闊太太的野心或者女強人的欲望,做個一門心思放在小家庭上的賢妻良母就挺好。

    能有個人等待著,不管有沒有結果,起碼比渾渾噩噩望著空蕩蕩的將來來得讓人安心。

    他的世界中肯定還會陸續出現這樣那樣的女人,對于這點,小夭揚起拳頭惡狠狠道:“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來三個我全殺光!”

    路邊幾個晨跑的大伯大嬸被這水靈孩子的話語嚇得趕緊加快速度,小夭收回拳頭偷偷吐了吐舌頭,小跑回公寓,恨不得向全世界大聲嚷嚷“我是女人啦”。

    小夭的出現一定意義上打斷了陳二狗的原定步驟,當王虎剩領著那位據說在湯臣一品別墅區做保安的親戚來到阿梅飯館,陳二狗就決定辭掉阿梅飯館的動作,讓這個人頂上,初看這個王虎剩的親戚,如何都不能將有血緣關系的兩者聯系在一起,王虎剩邋遢猥瑣得驚世駭俗,這家伙卻差不多能算玉樹臨風那個級數的帥伙子,王虎剩看女人總喜歡色迷迷瞧屁股,做什麼說什麼都能把原本正經的變作猥褻,典型的反面角色,但這個男人卻仿佛天生演正派的料,反複觀察打量都目不斜視正義凜然的緊,個子比陳二狗稍高,體格也壯實一些,不善言辭,與王虎剩是兩個極端,見到陳二狗也只是簡單自我介紹:“王解放,和王虎剩是表兄弟,我得喊他哥。”

    如果不是王虎剩透底,陳二狗真不敢相信這家伙能膽大包天地去計劃盜竊湯臣一品別墅內的古董收藏,本來老板娘很不樂意陳二狗辭職,但順手揩油見王解放身子結實尤其是胸肌驚人,臉蛋也順眼,立即就不反對,中午陳二狗請客,點了一桌子菜,望著啞巴差不多的王解放道:“白天你和虎剩在飯館忙,工資是不高,但一個月足夠應付你們的房租吃飯,然後晚上輪流去SD酒吧做保安,沒大錢讓你賺,但一個月存一兩千不難,行不行?”

    王解放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呲牙咧嘴貌似恨鐵不成鋼的王虎剩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罵道:“給你兩份工作也不知道感個謝,沒教養的東西,以後別跟別人說是我弟,我滲得慌,丟人!”

    出乎所有人意料,被王虎剩這個在阿梅飯館地位還不如張勝利的犢子狠狠教訓了一通的王解放非但不惱怒,反而一本正經老老實實地朝陳二狗道:“謝謝狗哥。”

    陳二狗搖頭道:“不需要,都是東北人,能幫忙就幫。”

    “操你大爺,沒大沒小,怪不得一輩子沒個出息,狗哥不動筷子,你急個啥,急著投胎啊?!”

    王解放剛准備拿起筷子夾菜,就又被王虎剩一巴掌蠻橫拍在腦袋上,差點沒整顆腦袋砸到菜盤子里,把整間阿梅飯館的人瞧得瞠目結舌,以前誰都沒發現王虎剩這渣是這麼有男人氣概的爺們啊,再說這個叫王解放的男人也斷然不是那種尋常人好欺負的孬種,怎麼碰上了王虎剩就焉了,連陳二狗都很費解,這個男人也不覺得丟人,心平氣和地放下筷子,屁都不放一個。

    陳二狗第一時間想到富貴,繼而釋然一笑,這個肚里估摸著挺有貨的王解放跟富貴其實截然不同,他的隱忍僅限于針對王虎剩,即使面對自己這個打賞他兩個飯碗吃飯的人,他也照樣沒什麼好感,不冷不熱,遠不是富貴那種讓人覺得發自肺腑的憨傻,但跟山里畜生打交道多了的陳二狗直覺告訴自己這家伙是個危險角色,指不定就是只深山里喜歡單打獨斗的紅眼黑腹蜂,能蟄死人。

    陳二狗第二次對王虎剩刮目相看,能把這種人降伏,總不能是光靠那點在乞丐村最不值一提的狗屁血緣把?

    吃完飯陳二狗和王虎剩習慣性地在梧桐樹下抽煙,以王虎剩的手腳就算是想從SD偷出一個大活人來都不值得驚訝,更別說幾包好煙,連帶著陳二狗都享受到了大款的福利,天天不是抽中華就是抽芙蓉王,今天這包據王虎剩說是很早就被江蘇政府用作招待煙的蘇煙,王解放站在他們身後,木頭樁子一般,王虎剩連正眼都懶得瞧他,只顧著陪陳二狗吞云吐霧,道:“你把工作辭了,就只專心抓酒吧那一頭了?”

    陳二狗笑道:“不是,我打算接下來大段時間白天就去上海各所大學逛逛,選一些實用點的課程偷溜進去旁聽,前些時候亂七八糟的書是看了不少,可總覺得不踏實,後來發現是沒個大綱和准心,有點事倍功半,再過些時候就考幾個能混飯吃的證,不能渾渾噩噩過日子,現在反正不愁餓死凍死,就出去走走,有個女人跟我說一個男人站得高點才能看得遠,我是山里人,這個道理好歹懂得還算透徹。”

    “是這個理。”

    王虎剩點點頭,然後轉頭斜瞥了眼王解放,似乎一看到這個親戚就有氣,也不知道是嫉妒王解放比他長得端正還是欠了多少錢沒還他,又破口大罵道:“聽到沒,得用頭腦混飯吃,腦子是啥知道不。你還以為是在山溝溝里啊,就知道用拳頭,在上海這種大城市,就得用腦子和**,操你大爺,真不知道你怎麼會是我親戚,雞吧倒挺大,腦子跟我咋就相差那麼遠。”

    “別老是操你大爺的。”

    實在受不了這鳥人一口糙話的陳二狗一巴掌拍在王虎剩腦殼上,幸好發膠用得多,沒拍亂他每天早晨花半個多小時精心打理的發型,王虎剩在表弟面前很老虎,到了陳二狗這邊就跟小貓一樣,只顧著心疼他的發型,嘀咕道:“那家伙不罵不長記性,我們東北爺們就是糙,罵他幾句頂個球,他還敢剁了我閹了我不成,他要敢,我還真就認了他這個親戚。”

    “對了,逮鷹的事情你別落下,過了季節就不好弄了。”陳二狗提醒道。

    “你放心,現在有了解放,就准誤不了你大事,他以前在老家就沒少干掏鷹窩或者張網抓鷹的勾當,弄幾只松子風頭蒼鷹什麼的小畜生不難,我以前做邪門歪道事情的時候他就盡折騰一下雞毛蒜皮的事情,大事不成氣候,小事情還算湊合,以後二狗你要使喚他千萬別跟我客套,要辦砸了事情我幫你打斷他的手腳。”王虎剩承諾道。

    聽到這個根本不算誇獎的誇獎,如標槍一般站在梧桐樹下的王解放嘴角微翹,似乎很開心。

    王虎剩突然壓低嗓音奸笑道:“昨晚做了沒?”

    陳二狗點點頭,眯著眼睛吐出一個煙圈,似乎在回味。

    王虎剩伸出大拇指,道:“牛逼杠杠的,是條漢子。”隨後這厮納悶道:“難道現在越水靈的妞越喜歡褲襠里那玩意小的牲口,我長得這麼帥,褲襠那麼鼓,怎麼就連小夭那妮子十分之一漂亮的妞都沒機會趴過呢?”

    陳二狗一腳踹翻這家伙,罵道:“**你大爺!”
wohohohw 發表於 2009-5-22 19:39
第一卷 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039章 殺豬


    得知陳二狗已經辭職,李晟吵著嚷著要跟陳二狗混黑社會,恨不得立即就拿著西瓜刀帶著一大幫子小嘍啰,去把學校那群瞧不順眼的兔崽子砍成植物人,結果被老板娘拎著耳朵拖拽回二樓關禁閉,李唯在陳二狗給她補課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直到陳二狗起身離開,才不輕不重說了句忘恩負義,陳二狗沒有放心上,怎麼可能去苛求這麼大的孩子就理解生活的艱辛和不易。

    第二天最後一次送李晟去上學,一路上這小犢子都死纏爛打要求做陳二狗的心服小弟,還出賣了他老姐發誓一定讓李唯做陳二狗二奶,陳二狗懶得理睬這小屁孩的胡言亂語,直接賞了李晟幾個板栗讓他徹底安靜下來,送完李晟,他便去了趟離學校很近的一家博庫書城,不大只有一樓,他特地翻閱了不少法律和經濟類書籍,結果在英語參考資料區域碰到了李晟的班主任,關詩經,一個介于妖嬈熟女和知性女性之間的漂亮女人。

    王虎剩總在他耳邊嘮叨慫恿說這個歲數的女人最有韻味,在床上的風姿也最撩人,陳二狗沒往深處想,也沒那個想象力,只是剛結束了處男之身,對女人的身體構造總算有些熟悉,再看女人,眼光和角度就大不相同了,她的臉蛋只是輕輕一瞥,便繼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胸部和屁股上,關詩經這種正經人家出身的良家淑女哪里經得起陳二狗這種玩味眼神的侵犯,象征性點頭問好後便准備離開書店。

    “李晟那孩子其實很聰明,只不過他還沒找到那個能讓他崇拜的老師而已,如果學校有那樣的園丁,我不敢說他拿全年級第一,拿個班級第一,真的很容易。”陳二狗收斂放肆眼神認真道。

    “每一個老師都在盡心盡力教育學生。”關詩經皺眉道,她對陳二狗這番話中的隱含意思很不滿,在她看來老師也是人,最反感有人出于逆反心理丑化這個職業也不喜歡別人刻意神化這個職業。

    陳二狗終于把注意力再度放在她的臉龐上,他對戴眼鏡尤其是關詩經這類精致眼鏡的人都懷有一種本能的羨慕,覺得賊有文化,起碼表面很像有家教有修養的人物,也不嘗試去解釋或者反駁她,任由她轉身離去,留給他一個婀娜身影,西裝短裙職業裝將她屁股包裹得嚴嚴實實,曲線畢露,陳二狗露出個笑臉,因為想到王虎剩這牲口的一句口頭禪:婆娘床下越正經床上越放蕩。陳二狗轉身繼續搜尋英語入門教科書,心想等咱發達了,非得嘗試下這種看起來神聖不可侵犯女人,看是不是如王虎剩所說表里不一。

    如果遠去的市優秀教師關詩經知道這家伙的內心想法,保不准就會惱羞成怒賞給他一高跟鞋,來一記姿勢優美的撩陰腿。

    晚上陳二狗沒去成SD酒吧,因為黃昏時分胖子劉慶福那個美豔熟女雁子開車找上了阿梅飯館,說要請他吃飯,陳二狗不好拒絕,而且也想免費嘗個鮮,貌似來上海大半年就沒吃過一頓山珍海味,這個胖子出手應該不至于太吝嗇,要不然就對不起他那身肉。王虎剩不動聲色地讓陳二狗帶上王解放,不明就里的陳二狗還是很默契地沒有反對,跟胖子說王解放是他一位剛到上海的親戚還沒地方落腳,眯起眼觀察王解放的胖子被熟女雁子捅了一下手臂後很豪爽地說順道一起吃個飯,不嫌棄就去 SD酒吧二樓桌球室幫個忙,于是王解放的就業問題一兩句話就定了下來,對此王解放依然是不咸不淡不死不活的冷漠神情,最後倒是一旁的王虎剩拉著他一起對胖子劉慶福低頭哈腰,一副感恩戴德的卑微姿態。

    漂亮女人雁子沒坐前排,反而坐到了後排陳二狗和王解放中央,開車的劉胖子笑而不語。

    王解放正襟危坐,雙手再老實憨厚不過地放在膝蓋上,微微撇過頭,始終盯著窗外的風景,那張原本英俊的臉龐因為生硬的刻板而容易讓女人失去興趣,雁子只是看了他幾眼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陳二狗身上,濃郁香水味撲鼻而來,陳二狗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這款香水實在濃烈了點,好像這熟透得跟水蜜桃一樣的娘們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風騷一樣,陳二狗不是很好這一口,提不起太大興趣,不過她低領帶來的春光乍泄,讓陳二狗一飽眼福,加上這雁子時不時擺出個撩撥人心的姿勢,讓在某個領域初出茅廬的陳二狗有點小小的血脈賁張,一個抱著反正占便宜不償命宗旨的刁民,一個存心要勾引男人的嫵媚熟女,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赤裸裸一對兩廂情願的狗男女。

    被挑逗了忍耐個十幾分鍾是件性福的事情,可一個多鍾頭下來,是個正常男人都要崩潰,陳二狗不得不收回在雁子那兩條黑色絲襪包裹的修長大腿上的視線,問道:“劉老板,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胖子劉慶福笑道:“去上海外灘3號,一家叫黃浦會的餐廳。”

    陳二狗尷尬道:“難道是所謂的西餐,我可連刀叉都不會用,去了劉老板可別嫌棄我給你丟臉。”

    胖子哈哈笑道:“不算正統西餐,很中化的西餐廳,你就放心拿筷子吃,挑那個地也不全是奔菜肴食物去的,主要是風景不錯。這餐廳被《福布斯》評為最昂貴的餐廳之一,東西確實不便宜,要不是請你,我一般不去那里,不過你放心點單,一頓飯能把我吃窮算你厲害。”

    事實上到了黃浦會大模大樣坐下後,陳二狗還真沒打算給劉胖子省錢的意圖,從眼神略微詫異的服務生手中接過菜單便盡挑貴的點,雪蛤銀耳燉燕窩?啥?這玩意還分等級?當然是最好的。鮑魚?鱈魚?鵝肝?都要了,陳二狗一點都沒有客人的思想覺悟,大手一揮,翻菜單的速度讓服務員都目不暇接,幸虧劉胖子早有了大放血的心理准備,那張笑臉依舊燦爛,黃浦會什麼都好,就是空間小了點,座位之間空隙不大,興許隔壁那桌人放個屁都聽得到,既然敢一屁股坐下來,劉胖子好歹也是混出頭的人物,不怕被陳二狗當肥豬狠狠宰一刀。陳二狗一口氣點了一堆這輩子見都沒見過聽都沒聽過的玩意,幾個生僻單詞還特地請教了一下一臉鄙夷的服務員,到最後媚笑兮兮的雁子只是點了個蛤蜊羊肉燒賣,劉胖子則點了瓶不知道啥酒莊的洋酒,陳二狗這才有時間慢慢回味這座奢華餐廳內部裝飾,門口的落地水晶吊燈和牆上的雕金盤龍讓這只土包子感受到一種迎面而來的華貴氣焰,不停嘖嘖稱奇,而跟路人甲一樣不會讓旁人產生存在感的王解放只是望著窗外的外灘風景,讓陳二狗驚歎從湯臣一品別墅出來的保安就是不一樣,這從容氣勢完全不輸給埋單的劉胖子。

    劉胖子似乎也對王解放這位啞巴男比較滿意,有這樣的員工老板自然高興,起碼每月那一兩千塊錢沒白花。

    陳二狗環視一周,嘀咕道:“傻帽兒才自己花錢來這吃飯。”

    突然一陣恍惚,又想到張兮兮那句無心之語,你有一千萬都不知道該怎麼花,陳二狗反複咀嚼著這句話,酸澀呢喃道:“一個張家寨村民要有了一千萬,第一個想法肯定就是娶十個有奶子有屁股的媳婦,生一堆狗崽子,然後就是蓋一棟全村最漂亮的房子,再然後呢,沒了,這就是我們的可悲之處。”

    陳二狗本來試圖化悲憤為食量地解決食物,沒想到他點了那麼多菜不但上菜速度奇慢,而且都無一例外屬于那種盤子超大菜量極小的,當得上滄海一粟這說法,要不是劉胖子和雁子拉著陳二狗早就討說法去了,他一個農村厮混長大的人,哪管什麼色香味,只求吃飽,分量足才是最緊要的。

    陳二狗得知那瓶酒要幾千塊後就猛灌,生怕會剩下一滴,不得不中途離開位置去了趟洗手間,不看不要緊,一看下一跳,這廁所就跟老上海三四十年代的文物建築一般搞得陳二狗愣是撒不出尿,太乾淨太奢華,憋了半天陳二狗怒罵道:“他大爺的,這是茅房還是酒店啊,就他媽知道整些妖蛾子。”

    他旁邊一個尿完後不忘搗騰幾下胯下那個還算雄壯玩意的青年瞥了眼陳二狗,嘴角勾起個迷人弧度,原本平淡無奇的一張臉頓時有股子讓女人犯花癡的壞壞意味,拉好拉鏈道:“哥們,把這里當做你心目中某個最想草的小妞的漂亮臉蛋,然後你就能尿出來了,包你靈驗。”

    陳二狗最終還是尿出來了,至于那個妞是誰,誰都不知道,通體舒泰的他看了眼用洗手液擦手的年輕男人,一身光鮮打扮,但不張揚,不會刺眼,很含蓄,讓陳二狗這個鄉下人都覺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東西叫作底蘊,道:“哥們,你這法子靈光。”

    那青年笑了笑,甩了甩手上的水滴,道:“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你看這就是老一輩們想象力的極致,哥們,其實這地方還不算什麼,上海有趣的地方海了去,有趣的妞也多,等你口袋里有錢了,都會見識到。不覺得我裝逼的話,我就送你一句話,上海沒啥不可能的事情,周正毅那王八羔子二十多年前還不是賣餛飩的,只要敢想,指不定狗屎運就來了。”

    陳二狗照葫蘆畫瓢也學著他洗手,笑道:“你說的這話中聽,不過一點都不像是穿你這身衣服的人會說的。”

    青年仿佛也不急著出門,好奇道:“哥們,看你穿的,也不像來這里消費的吧?”

    陳二狗對著鏡子理了理發型,道:“有人要做豬,還請我上了桌,不殺他就對不住他了。”
wohohohw 發表於 2009-5-22 19:39
第一卷 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040章 小爺


    生活多得是平淡無奇的擦肩而過,偶爾激起幾個水花便已是天大的緣分,來到上海這座城市圖個長見識的陳二狗只覺得孫藥眠孫大爺是個人物,再就是剛才那個在洗手間碰到的青年也不簡單,至從在曹蒹葭身上學會如何看人城府深淺底蘊厚薄後,陳二狗便嘗試著用一種新眼光看待身邊的人和事,王虎剩,劉胖子,老板娘,甚至張勝利,都被他審視了一個遍,讓他找到了高中時代做一道艱難數學解析題的樂趣。

    回到座位,陳二狗環視一周,沒發現那年輕男人的身影,這一頓吃了兩個鍾頭的飯也將近尾聲,王解放既沒有像個鄉巴佬對著一桌子珍饈狼吞虎咽,也沒有矜持忐忑地不敢下筷,他的吃相讓陳二狗想到了每一筷子都一絲不苟的曹蒹葭,最後笑眯眯的劉胖子結了賬,因為是刷卡,陳二狗也不知道這一餐到底花去這胖子多少大洋,保守估計不下四五千,這豪爽的作態讓陳二狗羨慕不已,有錢就是腰杆直。

    把陳二狗和王解放送回阿梅飯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胖子劉慶福載著雁子回公寓,那輛奔馳穿梭在這座晚上更璀璨耀眼的國際都市,他問道:“一路上那個二狗沒揩你油做點小動作?”

    坐在副駕駛席的雁子抽著一根細長女士煙,優雅吐出一個煙圈,望向窗外那番看了十幾年的夜景,道:“陳二狗有賊心也有賊膽,可就是忍著不動手,別看我身邊另一個王解放一動不動似乎比他要正經的多,可兩腿之間的髒東西早勃起了,相反看起來恨不得一口把我吞下去的陳二狗沒有半點實質性動靜,一個農村山溝里跑出來才半年多的男人哪來的這種定力,有點不像話。”

    劉胖子扭了下臃腫身軀,壞笑道:“那東西不髒,兩千萬人的上海每天晚上都有幾百萬女人在吞吐那玩意吧。”

    眼神嬌媚的雁子一巴掌拍在劉慶福襠部,差點沒拍散這個胖子三魂七魄,踩了急刹車罵道:“小娘西皮,找死啊,拍壞老子命根子,你就等著被賣去做雞吧。”

    “ 拍不壞,你不老說金槍不倒,又不是銀杆蠟槍頭,沒那麼容易報廢,再說了我這手什麼事情沒做過,會沒點分寸?”雁子媚笑道,等劉胖子啟動車子繼續前行,轉過頭,印在車窗上的是一張充滿鄙夷和作嘔的臉蛋,依舊漂亮,但交織怨恨、不屑和憤怒,用只有她自己聽得到的聲音道:“雞吧長得跟體型成反比,每次都要老娘摸索半天才找到那根小鉛筆,還怕拍壞,賣我做雞?我賣你做鴨免費別人都不會要。”

    這座城市,同床異枕的情人似乎要多于同床共枕的男女。

    ——————————

    到了阿梅飯館,陳二狗知道王解放沒吃飽,便又點了一桌夜宵,這一次王解放果真等陳二狗動筷子後才拿起筷子,對陳二狗也一直稱呼狗哥,給SD罩場子後老板平時就盡量少讓李晟跟陳二狗黏糊在一起,這也是人之常情,可憐李晟只能在二樓遙望著與王解放不停干杯的陳二狗,這孩子滿腦子就是與和諧社會格格不入的思維,碰上陳二狗算是他找到了一盞指引他誤入歧途的指路明燈。這個時段飯館空閑,老板和老板娘不知道是不是撩撥出了事情干柴烈火去了,飯館一樓也就陳二狗和王解放。

    “怎麼想到去湯臣一品做保安了?”陳二狗隨口問道。

    “踩點。”王解放愣了一下,用平淡無奇的話語說出了個讓陳二狗大吃一驚的詞語。如果沒記錯王虎剩說這家伙在湯臣一品做了三年保安,這點踩得可不是一般耐心。陳二狗本以為王解放只是無意窺視到了某棟別墅內的值錢古董才有了企圖,可真相似乎從一開始就很非同尋常。

    “狗哥,既然您能被表哥當做兄弟,我就不跟你打馬虎眼玩虛的那套,該說不該說的,只要你想聽,我就一股腦抖摟給你。”

    王解放瞧四周沒人,沉聲道:“以前有段時間,大概是三年左右的時間,我跟著表哥走遍北方,專干挖墳盜墓這種損陰德折陽壽的勾當。跟信得過的買主做買賣的話他們在挖墳前就守在旁邊,拎著一麻袋錢,一萬塊一疊,搗鼓出一件就當場拿出一件的錢,其中有次在河北挖出了不少寶貝,那是一座清朝正三品的墳墓,好東西多,小爺,也就是我表哥,本來好心提醒他們別急著把那具干尸搬出棺材和墳墓,那幾個大買主不肯聽,結果搬到後備箱後沒多久就腐爛,流了一車子的尸水,結果小爺被其中一個仗著有錢就裝大爺的王八蛋罵了句娘,小爺氣量大,沒計較。不過我心眼小,這筆帳,得算清。”

    陳二狗聽得津津有味,雖然對挖人祖墳這種事情感到毛骨悚然,但也不至于咬牙切齒,畢竟挖墳的再猖獗也不會對他爺爺那麼小土包墳頭感興趣,風水差,家里窮,估摸著除了祭祖的陳家人誰都不會去瞧上一眼。

    王解放巡視一周,喝了口啤酒,繼續道:“我就暗中記下了那輛轎車的車牌,事後那批文物被他用‘文物帶工’的法子搗騰到香港後賺了好十幾倍的錢,我一路摸索到上海,他有一個老婆兩個情婦,一個在北京一個在香港,老婆女兒都定居在上海,最後我選定了他名義上的家,湯臣一品別墅,用了三年時間,摸清了所有底細,最後只差一個策應的人手,小爺來到上海後知道了計劃,沒打也沒罵,說是介紹個人給我,最後這事情黃了,小爺讓我別干那事情,直接奔你這里討口飯吃。小爺說向東,我從來不會朝西挪半步。”

    陳二狗感慨道:“三年,虧你有這個耐心。”

    王解放那張刻板到單調乏味的臉龐露出個古怪笑意,啃了口大蔥,平靜道:“我把那王八蛋的老婆和女兒一起上了,日子不單調,我辭職她們不知道,否則兩個娘們中肯定至少有一個會要死要活跟我私奔。”

    爆笑的陳二狗伸出大拇指,罵道:“你小子的雞吧比你表哥好使喚多了。”

    王解放搖了搖頭,道:“我那些都是下作的手段,小爺早把話跟我說死了,我這輩子就只能做下三濫的事情,走下九流的路子,否則活不久。”

    陳二狗對王虎剩那套看相瞧風水的把戲不感冒,也信不過,倒是對挖墳盜墓這個見不得人的行業有不少興趣,王解放不是憨人,一眼就瞧出了陳二狗的想法,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軟,估摸著是半天相處下來覺著陳二狗這人還湊合,便解釋道:“小爺說了,咱們中國活人的陽宅變數很大,難琢磨,腦子平平的人一輩子都踏不進門檻,但死人的陰宅擇地原則自打有《易經》以來就一成未變代代相傳,所以找墓並不困難,只要是真正的風水寶地,一般都有大墓,墓中必多寶物。小爺聰明,跟他師傅學了幾年後便自己摸索出一套望聞問切的法子,望不難明白,就是看風水,小爺經常念叨著三年找脈十年點穴,大致就是那個理。這聞學問就大了,不是我跟你吹,小爺能把兩個相近朝代的土壤氣味差別分出來,你要不信有機會你讓他給你演示一下。至于問,門道不深,就是跟當地老人套近乎,看那地方有沒有出過高官將相達官貴人,這才是真的踩點。切,才是最深奧的,小爺之所以被道上的朋友稱作小爺或者榜眼,就是他總能告訴我們最精准的打洞位置,以最短的距離直插到棺槨,至于用什麼牌子的雷官、、使用多大的力量、放多少,小爺都會事先吩咐,還有就是‘瞎眼摸’,要是僥幸碰上了官階高的干尸,小爺說你不能對著它們眼睛瞧,要摸東西得閉著眼,從頭摸起,經口至肛門,最後到腳,一絲不漏。做我們這行,在挖之前一般都要開瓶白酒撒潑在墳包周圍,尋常做這行的糙人都是沒個講究隨便折騰瓶酒,但小爺不同,他得先看土,確定了墳墓的朝代,他會用不同的白酒,所以小爺會准備汾酒古井貢或者竹葉青茅台等十幾二十種老酒,他說挖墳損人損己,墳里躺著的嘗上點對口的好酒,怨氣會小點。”

    陳二狗感慨唏噓,真沒想到王虎剩這家伙還有這道行,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解放猛灌一瓶酒,一抹嘴,道:“狗哥,今天咱高興,就跟你說些平時悶在屁眼里打算一輩子不吭聲的掏心窩的話,我跟著道上一個個敬稱作小爺的表哥跑了五六個省份,跟我們打交道的就沒一個厚道貨,什麼樣的險事惡人沒見識過,干我們這一行,必然是一個人下去取東西,一個人守在上面,做這活的絕對要知根知底的搭檔,否則要圖財害命容易的很,等東西吊上來,把面上的土澆下去回填,活埋了,東西就是你一個人的了,別說是朋友,就是親兄弟看到價值幾十萬的寶貝也干得出這種缺德事,我跟著表哥,對,表哥是看不起我,不喜歡我喊他表哥,可跟著他刨了幾十個墳,哪一次不是他親自下去,讓我在上面吊東西?他這是把命都交給我了啊!你說他瞧不起我損我幾句罵我幾句踢我幾腳,算什麼?!我***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信王!”

    陳二狗沉默,也一口氣干光一瓶酒,腦海中那個打定主意要一輩子梳著中分漢奸頭的猥瑣男人,似乎永遠背著那只尿素化肥袋,穿著那雙假冒得很拙劣的破舊耐克鞋,露出一口抽煙過多的黃牙,笑眯眯對你說:“我乃王虎剩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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