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超級窮人 作者:十二桃 (連載中)

longwang 2009-6-13 20:3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196232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6-28 10:53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28 19:39 編輯

第153章 我管他是誰

    寒流突來,下了整整一夜的漫天大雪。

    下午陰雲散盡,溫暖的太陽終於露了出來,高懸在空中,整個通江縣到處都是白的顏色,晶瑩剔透,彷彿在一個童話世界。

    白小天和唐貝二人晃悠悠的從火車站裡出來,唐貝接連打了三個哈欠。也是,從酷熱到嚴寒僅僅只是一夜之間,儘管原本的西裙及時換上了羽絨服,也還是讓唐貝有些受不了。

    昨夜白小天背著唐貝驅動著隱身符、疾行符奔馳了不久就在公路上發現了一輛運送生豬的大卡車。雖然味道有些難聞,但白小天還是背著唐貝立刻躍上了車頂。一是為了節省靈力。雖然說他現在乾坤戒裡有各五枚隱身、疾行符,但是長途奔馳,又是兩個人消耗還是太大。至於說驅使流雲劍飛行,他一個人都還沒能掌握,更不要說帶著唐貝勒。而另一點就是白小天方向感不好,一向被稱之為路盲。所以有順風車倒還是不錯。坐在車上,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反而能清清楚楚看清公路上的指示牌。

    兩個小時之內他們換了五輛車,既有奔馳、寶馬也有豐田、金盃,到最後還悄然搭上了一輛拖拉機。無他,因為天上下雪了。

    兩個人之前都沒聽天氣預報,昨日夜間有好幾個省遭受寒流襲擊,有大雪。

    下雪對於白小天倒沒有太大影響,可唐貝受不了。因此在汽車頂上是不能待了。可冒然闖進人家車內,那很可能爆出幾件靈異事件來。因此當白小天聽到開拖拉機的大叔和他搭檔聊天說是要去火車站,就毅然背著唐貝悄然上車。

    在火車站裡等了三個小時,等到天露魚白,這才上了開往通江的火車。

    「這就是通江啊?」

    唐貝出行時急匆匆地自然沒有帶太多的衣物。她在中海同學那裡待了一天。沒想到唐德順打電話過去,同學沒留神一時說漏了嘴。唐德順立刻就通知了上海分公司的人前往她同學那裡。同學想了想又趕緊給正在逛街的唐貝打了電話。唐貝也不回同學住處了。隨意的買了幾件換洗的衣物和一個旅行袋就打的直奔火車站。可沒想到的士路過長途汽車站時,她一眼就看到了剛從一輛的士上下來的白小天。反正她也是沒有目的四處散心,對於白小天除了感激外,她一直懷著深深地好奇。於是她就下了車。遠遠的跟在後面。

    此刻她穿的羽絨服自然是白小天的。不過這件深藍色已經有十三年地歷史了。原本是有一年父親被評為全廠先進生產者後的獎勵。白小天上大學的時候,羽絨服就轉給他了。父親的身高一米七四穿上去正合適,而原來的白小天不但個子矮些,骨架也小,因此穿起來鬆鬆垮垮,感覺就像穿了一件大棉襖。所以他穿的次數很少。之所以一直留著這件羽絨服,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這是父親給他的。

    這件深藍色地羽絨服不但款式老。而且也比現在地羽絨服要重地多。不過唐貝穿在身上卻並不見臃腫。讓白小天不得不感歎。人和人看起來差不多。但實際上差別還真地很大。像唐貝這樣地衣服架子要讓她穿上看上去不好看地衣服。也得動番腦筋。而像他這樣地只怕就是設計師量身定做。也是……難道真應了那句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通江好小啊。」唐貝見白小天不理會他。又說了一句。

    不過。的士倒也不算少。剛出出站口。就有起碼二、三十個的士司機在那裡熱情地攬活。白小天拉著她直接向外走。好一陣才清靜下來。然後掏出手機。看見唐貝望著他。趕忙解釋道:「我從小到大。經常丟鑰匙。所以直到在電話裡。爸媽還常叨嘮這事。因為這。再加上我現在一般也就過年回來一趟。所以身邊就沒留家裡地鑰匙。因此我得先和我媽打個電話。看看在不在家。不過這個鐘點。恐怕家裡不會有人。」

    「張姨。您好。我是小天。白小天。對對對。我媽在嗎?不在啊?她去哪了?不知道。她地攤子你在幫她看著?不、不、不。不用轉告。我回通江了。現在在火車站呢。是啊。出差。順便回來一趟。……我不是沒家裡鑰匙嘛。找我爸?我知道他現在在快餐店。可不知道具體地方。胖子快餐。嗯、嗯、嗯。知道了謝謝!」

    說完電話。白小天發現唐貝用一種奇異地目光看著他。

    「幹嗎?我不做外星人已經很多年了。」大概因為回到了家鄉地緣故。白小天心情不錯。還開起了玩笑。

    「你媽媽在擺冷飲攤。你爸爸在快餐店打工?」

    「怎麼了?」白小天看到她忽然變得有些說不清楚地眼神心中一陣惱火:「我這個人很現實,從不諱言,工作的確是有高低貴賤之分。可是除非你自己賤賣,人格卻沒有高低貴賤。」

    「你竟然還生氣地這麼理直氣壯?」唐貝問道。

    「我不能生氣嗎?」不管昨天晚上唐貝的挺身而出是不是因為她知道白小天最後一定會站出來,但是他對她的好感還是迅速昇華了不少。可是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很失望。同時又有些慶幸,慶幸他沒有來得及愛上這個女孩,甚至他很奇怪很納悶自己過去怎麼會很對她有好感。而且一次又一次的自己找借口無條件的幫助她。

    「你自己這麼有錢,幾百萬都不當回事,你竟然讓自己的父母掙扎在社會的最低層。你竟然還這麼理直氣壯?」唐貝說著抬起她的高跟鞋狠狠地跺了他一腳。

    不過儘管白小天被她地話問得有些失神。但她腳一提起向下跺得瞬間。他就本能的向後退了兩步。結果唐貝收不住腳,一腳跺空了。差一點鞋跟崴了。

    「我如果告訴你今年五月份之前。我只是無數普通打工仔中的一員,你相信嗎?」白小天看到她怔怔的望著自己,揮了揮手:「算了,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信不信與我有什麼相干?」

    「喂,你這就不對了。有問題回答問題嘛。我有說不信嘛。不過,五月份到現在也有五個多月了吧?」

    唐貝這一問。問得他是當真有些啞口無言了。他現在心裡本來就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應該早就帶著古玩回家一趟的。而不是拖拖拉拉到現在。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看得出你還是有良知的。」唐貝笑嘻嘻的說道。她心裡也猜得出白小天多半有什麼苦衷。不過,自從五一假期那天晚上在工業區後面的粉攤前偶遇之後,似乎自己就再也沒有在他面前佔上風地時候,難得能打擊他一下,心情還是很愉悅地。尤其是在她自己無比煩悶地現階段。

    白小天招了輛的士。兩人地行李倒也簡單。一個小旅行箱,外加一個不大的旅行袋而已。司機乾脆懶得打開後備箱了。

    「解放路口,胖子快餐。」司機聽他報出地名,張大嘴巴想說什麼,最終認命地歎了口氣。

    白小天笑了笑:「別生氣,我出二十。」

    司機的臉色這才多雲轉晴。

    上車後看到唐貝有些詫異的神情,白小天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事情,向她解釋起來。

    原來通江只是個小縣城。的士起步價是五塊。五公里以內均按起步價算。超出五公里每增1公里增收1.2元。但縣城裡面積也不大,因此基本上都在五公里範圍之內。在火車站拉活的。一是競爭比較激烈,二是因為等客時間也不短。還要交停車費。雖然這些司機都是辦得月票,但這也是成本不是。因此基本上沒人願意拉縣城內的客。因為只賺五塊錢實在是不值當。他們都願意拉附近鎮裡的或者附近縣裡的。一趟活少則幾十。多則上百。

    因此久而久之,不管是的士還是顧客都有了個潛規則。那就是縣城裡的客不會去招停在出站口的的士。縣城內要打的,也只會往外走個兩百來米,在公路上攔的士。

    「五塊錢,是夠便宜的。」唐貝這一說,立刻打開了司機的話閘門。司機的苦水汩汩的往外冒,又是交警不按規定收費呀,又是出租車公司只收費不管事現在還要提高管理費呀。又是公路局如何如何?

    白小天趕緊把話題引開,問了問他胖子快餐的情況。白小天記憶中胖子快餐在他初中那時候就有了。應該算得上是通江的第一家快餐店了。上大學後,回家也就是走馬觀花一般,通江縣似乎離他地生活越來越遠。

    在司機的介紹下他才知道,這胖子快餐店還不簡單呢。如今早就辦成連鎖了。不但通江縣城裡有五家分店。連省城都有四家分店呢?

    說著說著司機又把話題說到了胖子快餐解放路分店所租賃的永平大廈的老闆范永平。因為這個范永平號稱是通江第一富。據說在十年前中海開飲料公司發了大財,現如今不但在通江建了飲料分廠,而且還開了兩家大超市。一家大酒樓。據說還要蓋一家三星賓館呢。

    說話間,不知不覺就到了解放路口。

    解放路是通江縣最繁華的一條路了。其中南街部分更是在幾年前被設為步行街。而胖子快餐解放路分店所在的永平大廈,就在步行街口,可以說是通江縣的黃金地段了。

    白小天和唐貝似乎徹底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了胖子快餐店。

    看地出生意的確不錯,現在是下午三點,並不是最佳的用餐時間,可是店裡卻沒有幾張空桌。

    白小天向一位女店員打聽爸爸,結果被告知去菜市場了,還沒回來。

    不過聽說他是白建喜的兒子好幾個店員都過來打了聲招呼。父親只在這裡幹了半年多,看來人緣還不錯。當然他卻不知道很多人不過是衝著他身邊的唐貝來的。而另一方面他的鬍鬚、頭髮雖然都歸回原狀了,但身高忘了縮回去,因此一米七八的個子和唐貝站在一起倒是很相配。問題是他太瘦了。給人的感覺是真擔心。風大點都會把他刮倒。而且皮膚又黑,站在唐貝這個美女身邊。自然分外惹眼。

    不但是店裡地服務員,許多顧客都忍不住小聲地議論紛紛。

    白小天地耳朵可是靈敏異常,自然聽得一清二楚。雖然他不會介意這些他根本不在意的人地評價,但要做到左耳進右耳出,定力還是有些不夠。正當他打算先帶著唐貝逛逛步行街再說呢。

    就看到一個胖子快餐廳服務員從門外跑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怎麼了?」通江縣畢竟是小地方,因此胖子快餐廳雖然規模也不小了,但是管理制度還是遠不如那些沿海大都市企業中的嚴格規範。

    面前沒有顧客的幾個服務員都湊了過來。

    「老白為了避開一個行人結果車子擦到了一輛奔馳車上,蹭掉了一大塊漆。現在被人圍住了。」

    「不是奔馳600吧?」一個服務員問道。

    「好像是的。哎,是黑色的。肯定是了。」那名服務員似乎在使勁地回憶。白小天卻一個健步衝了過來,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我爸在哪?」

    白姓本就不是大姓。而剛才白小天就聽見好幾個服務員背後裡稱呼他都是說:老白的兒子。因此自然立刻斷定就是他說的老白就是老爸。

    那名服務員只覺得一把鋼鉗鉗住了他的手,痛徹骨髓的同時整個人身不由己的被拉著向門外走去。

    「你……你誰呀?」他很想發火,不過懾於此人大的離譜的力氣,雖然是用的「你」字,人卻轉頭,衝著他的那些同事。

    「他是老白的兒子。」幾名同事異口同聲的答道。

    白小天拉著那名服務員一路疾行,服務員一邊被迫連走帶跑,一邊說道:「奔馳600整個通江只有范永平范老闆一輛車。」

    「我管他是誰?」白小天記得范永平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不過他確實沒有把他當回事。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28 20:52
第154章 我真的有些生氣了

    永平大廈正處於步行街的街頭,因此大廈進出車輛只能從大廈後面一條並不寬敞的馬路……小街通過。據說為此大廈裡的許多商家還有顧客都對車輛進出的不方便向縣府多次反應過。

    不過步行街這一塊原本就是通江縣的老城區,現在更是整個通江縣城最繁華的地段,說是存土寸金也不為過,想要拓寬路面實在是不容易。

    通江這幾年經濟狀況不是太好。縣裡本來就不多的幾個大一點的國有企業基本上沒有破產,也瀕臨在破產的邊緣。整個縣裡就沒有一家擺的上檯面的大企業。不過車輛倒是一年比一年多,至少看起來路面的交通狀況比前幾年是擁擠的多。

    而步行街後面的小街的這種經常交通不暢的狀況一定程度上也分流了部分步行街的人氣。使得其他不在步行街的商家也能分攤一些利潤。

    白小天的父親白建喜一開始在胖子快餐廳只是雜工。不過小半年多幹下來,工作勤勤懇懇,做了不少本不是他本職的工作也沒有什麼怨言。私營企業尤其是小私營企業和國有企業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做了多少,老闆通常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因此上個月就把他提升為採購。

    月薪從六百塊加到了一千二不說,採購這個崗位多多少少總是有些油水的,因此老白同志幹的更加起勁了。似乎煥發了第二春。整天樂呵呵的,臉上的氣色比起以前紅潤的多。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作為一個快餐廳的採購,當然主要的採購對像自然是油米菜。部分菜由總店配送,部分由長期的供菜點每日送貨外,基本上每天他還要買一到兩三輪車的菜。

    也許是下崗後長期經濟狀況不好,老白同志緊日子過慣了。所以他買菜和別的採購不同。除了早上買菜外,他下午還要去趟菜場。而且經常等到菜場快收攤時地四、五點鐘,因此很多菜價自然比起前任採購便宜了許多。而且在上個月五家分店的採購,採購的菜單價中,平均下來他也是最低的。所以上個月他還得了三百塊錢的獎金。

    今天下午因為買了一大堆便宜的土豆。所以他回來地早了點。不到三點就回店了。老白的三輪車上加了兩個電瓶,因此倒也不費什麼體力。

    小街竟然沒有堵塞的現象,讓他很難高興。可沒想到忽然從側面胡同裡躥出一輛自行車,他趕忙剎車,然後猛向左拐,這時對面一輛奔馳也開了過來。看到自行車衝出來也是趕緊剎車。也向左,即老白的右邊一拐。這下兩輛車交匯了。大交通事故倒是沒出。但他的三輪和奔馳擦了一下。劃了一道並不太深的劃痕。

    那開車的青年下車後張嘴就讓他賠兩萬塊錢。

    白建喜雖然對車沒什麼見識。但還是知道奔馳車很貴。可在他印象中再貴也不至於擦了一條淡淡地劃痕就要兩萬塊呀?因此自然不肯。

    那青年倒也不和他爭執掏出手機就打電話。不到三分鐘。就看見七、八個保安提著橡皮警棍急火火地就衝過來了。和白建喜一道地服務員小張看這架勢不對。拔腿就跑了。畢竟這裡離胖子快餐廳已經不遠了。不過一百來米地路。

    那幾個保安衝到跟前。白建喜一看。還都認識。都是永平大廈地保安。當然所謂地認識也就是因為胖子快餐廳租賃著永平大廈一樓、二樓地西側。都在一座大廈做事。近半年了自然多多少少打過一點交道。雖然大多數保安他不知道名字。但最起碼看著眼熟。

    為首地保安頭上沒戴帽子。理著個小平頭。白建喜雖然沒和他正面打過交道。但知道他是永平大廈保安隊地副隊長。人都叫他阿彪、阿彪地。

    阿彪衝到開車地青年跟前。雖然氣喘吁吁但還是不停地點頭哈腰:「范先生。誰……誰撞了您地車?」

    青年下巴歪了歪:「就這鄉巴佬。撞了車還想不賠錢。」

    保安中有個劉沖的,經常在胖子快餐吃飯,一來二往地和白建喜也算是認識。中午閒得無聊得時候,還下過幾次象棋。他走到白建喜身邊。拉了拉他的衣服:「老白,這是小范老闆。」雖然他沒有多說什麼,但出於熟人他還是不希望白建喜吃大虧。

    白建喜沒有反應過來小范老闆是哪位?當然即便他知道這位青年是范永平范大老闆的兒子范天成,態度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兩萬塊錢啊!他現在不吃不喝幹一年也賺不到這麼多,他怎麼可能答應?

    因此他說道:「這位先生,你的車被劃了,實在是對不起。不過你也知道的我也是為了躲那輛自行車。你也是為了躲那輛自行車。說到底還是那輛自行車鬧的。(那騎著自行的中學生根本沒耽擱一下,早就跑了)。當然我也沒說我一點責任也沒有。但是先生,你開口就讓我賠兩萬。這……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鄉巴佬。你搞清楚。這是奔馳600。你以為是你那破三輪啊。劃了這道痕,我這一面都要重新噴過。」范天成冷笑了兩聲,搖了搖頭,拉開車門從裡面拿出一個手提包,然後指了指車上鑰匙:「阿彪,這事情交給你了。完了,把車送去修。」他向著永平大廈的方向走了兩步,然後忽然一回頭,手指著白建喜:「老傢伙。兩萬塊錢不願意出是不是。行。你現在給我也不要了。四萬,少一分錢都不行。」

    白建喜雖然一輩子沒和人打過架。連與人吵架都沒有。原來的白小天在脾氣上可以說幾乎就是白建喜地翻版。可老實並不意味著願意忍氣吞聲,而且四萬塊錢的數目對老白來說實在太大。如果說是四百,白建喜也就認了。現在這種情況,儘管白建喜心裡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但這口氣實在吞不下。

    因此衝上去,伸手就去抓范天成的胳膊,他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他理論。

    不過,好幾個保安站在那裡。儘管大多數人馬馬虎虎也算熟人,儘管五十五歲的白建喜看上去六十多都不止,這麼大年紀的人,保安一般也不願意為難他。但吃人家的飯,自然就要為人家幹活。這麼多人站在那裡,當然不可能讓老白得逞。儘管老白並沒有行兇地意思。

    兩個保安往中間一擋。擋住了他前進地路,那劉沖則從後面拉住了他地胳膊。不過阿彪卻沒那麼客氣了。上前猛地一推,老白雖然這幾年下崗後蹬三輪送貨一直幹的就是體力活,但畢竟年紀大了。

    一把就被推倒在了地上。

    范天成轉回頭,臉色有些愕然,又有一些厭惡,手指著老白:「你這老傢伙膽子還真不小,撞車不賠錢,還敢打我。你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呢?你以為你倚老賣老。我就怕你了?阿彪,給我打!」

    那阿彪臉色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范先生。這老傢伙年紀不小啊,而且這裡人來人往地……」

    小街交通一向擁擠。這一會兒又堵了不少車。要是往常肯定是喇叭按得震天響。不過,那些司機一看堵在前面的是一輛奔馳600。就算不知道這車是誰地,但在通江這個縣城裡開這車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貴。因此都安安靜靜的等在後面,有些司機乾脆和邊上的行人一起圍觀起來,不過看到七、八個保安衝過來,本來湊的很近的圍觀者立刻後退了五、六米。

    「怕個屁!他可以打我,我就不能打他呀?這什麼道理?這麼多人都看著呢。是老傢伙先動的手,怕什麼?」不過范天成最後又說道:「別打頭。只管往他手、腳上招呼。這種老傢伙天天幹體力活,壯的很呢?」

    阿彪聽到這裡,再沒猶豫了。他也沒招呼其他人,自己提著橡皮警棍就走上去了。咬著牙齒說道:「老傢伙,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開眼。」

    說著右手高舉警棍,衝著老白的右肩揮去。

    老白畢竟年齡大了,被阿彪剛才這麼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聽到骨頭「卡擦」一聲響。身體當時也沒覺得什麼不合適,但是想要站起來。卻感到腰痛地不行。

    就在這時,阿彪走過來了,舉起了警棍。老白躲也沒處躲,他也不知道阿彪目標只是他的手和腳,因此本能的舉起兩隻手,護住了頭。

    這樣一來,右肩打不到了,那就打胳膊好了。阿彪沒有遲疑,一棍揮去。

    在小老闆面前。阿彪不敢不賣力。再說手也不是要害,因此雖然沒有把吃奶地勁用上。但這一棍也差不多算是用盡全身力氣了。

    「撲」一聲響,橡皮警棍砸在胳膊上的聲音有些沉悶。

    只不過,警棍並沒有砸在老白的胳膊上,一支胳膊忽然插了進來,擋住了這一棍。

    阿彪雖然只讀到初中畢業,不過武俠小說還是看了不少的。記憶中武俠小說中總是說虎口發麻、虎口震裂,這一次他是切實的體驗了一回。

    警棍敲在胳膊上,感覺像是敲在一根堅硬無比的鐵棍上,阿彪使得力氣又過大,結果虎口直接被震裂了不說,那根橡皮警棍也被震飛手了,砸在一旁的保安劉沖頭上,他「哎呀」一聲,額頭上頓是起了個大疙瘩。

    來人正是白小天。

    他伸出右手擋住警棍後,也沒去管阿彪和其他的保安,低頭左手插在父親的腋下:「爸,你怎麼了?」

    「沒事,腰閃了一下。」老白說完後,詫異了一下,兒子怎麼回來了?接著他又立刻反應過來當前地形勢。被阿彪推倒在地,他心裡就後悔了。這青年明顯就是不講理的,自己和他理論什麼。但心裡也打定主意,反正錢是沒有,想怎麼樣就這麼樣好了。我就不信,這可是鬧市就沒人管了?

    不過看到兒子,他的心裡頓時一驚。自己老胳膊老腿無所謂,而且對方多少會有些顧忌。可兒子年紀輕輕的就不同了,只怕這些人真會下狠手。老白趕緊推了一下兒子,嘴裡叫道:「小天。別管我,快跑!」不過,白小天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反倒是這一推牽動了老白的腰,老白忍不住「哎呀」了一聲。

    「爸,沒事的。」白小天說著蹲下身。左手在父親的腰椎上來回撫摸了兩下,他並不知道老爸的腰有些毛病,只是少量的激發了一點真氣。

    老白只覺得腰椎那裡一陣暖洋洋地,似乎瞬間好了一些。但此時他卻沒心思管這些,又使勁推了白小天一下:「別管我。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趕快跑啊!」

    阿彪木楞楞地站在那裡,整個右手都麻了,他的左手抓著右手的手腕,驚恐的看著前面那個彎著腰的黑瘦年輕男人。他的心裡只有一個疑問:這還是手嗎?

    范天成站在那裡,遲疑了一下。時間太短他也沒有搞清楚是什麼狀況。只是看到那個黑瘦地年輕人用胳膊一擋,阿彪的警棍飛了。然後聽到那黑瘦年輕人稱呼那老傢伙為爸。

    今天地事情本來是件小事,不過正好遇上他心情不太好。打老白一頓。也算是發洩一下悶在心中地邪火。此時他也沒多想,而且也沒去想為什麼阿彪的警棍會被震飛了?

    只是目地沒有達到,心裡一陣惱怒,於是衝著其他的保安罵道:「你們他媽的都是乾吃飯,不幹活的啊?」

    除了阿彪以外地七個保安包括頭上多了個大疙瘩的劉沖在內一窩蜂的衝了上去。

    七個保安手持警棍幾乎同時出手,他們不約而同地把目標對準了白小天。原因自然很簡單,老白同志這麼大年紀,萬一打出個好歹來,指不定要攤上官司那就慘了!咱幹的是保安。可不是殺手。

    而白小天雖然看起來瘦不拉譏的,但好歹年輕不是。因為時間太短,保安們也沒去想為什麼阿彪的警棍會飛了。

    排名不分先後,保安們各自尋找著自己的目標。胳膊、背、腿,劉沖同志動作最慢,結果似乎只有把目標對準頭了。頭這個部位看起來堅固,但要害處卻也不少,但沒得選啊,沒辦法。劉沖同志只好勉為其難了,不過下意識的就沒敢太用力。

    「啪啪啪啪啪啪啪」,

    「哎呀」

    「媽呀」

    「他媽的」

    「啊」

    六根警棍飛了出去,砸中好幾個看客。陡然間發出幾聲尖叫,其中一根砸在白小天右肩上的,更始飛出去十多米遠,直接砸到了一輛豐田麵包的擋風玻璃上,「匡當」一聲,砸了一個大洞。還好。司機同志跑出來看熱鬧了。

    只有偷工減料地劉沖右手上還拿著警棍。不過也是半邊胳膊都發麻。

    保安們不約而同的都做了同一個動作,那就是左手握在右手腕上。呲牙咧嘴的,一個個張大著嘴巴愣愣的看著緩緩直起身子的白小天。

    保安衝上來的時候,白小天不是來不及反應,而是大庭廣眾之下,他不敢有什麼太激烈或者太超常的舉動。因此只是選擇死死的護住父親,好在這些保安也很配合,全把目標選擇了他。

    「雖然呢我脾氣一向很好,但我真的有些生氣了。」白小天轉過身子,站到了父親身前,冷笑了一聲:「怎麼?你們地裝備只有一根棍子嗎?」

    「硬氣功、硬氣功!」人群中不知是誰忽然叫了一聲。頓時看客們紛紛議論開來。

    也不知道是誰躲在後面叫道:「兄弟,范天成就是個頭上流膿,腳上長瘡的壞種,打、打死他。」

    也不知這傢伙與范天成或者范家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這人一叫。本來議論紛紛的看客們議論一下少了很多。有些人慢慢的向後移,有些人則津津有味的趁機又向前移了幾步。不過,還是沒有敢靠的太近。

    范天成架打過不少。

    不過他所謂的打架不是在一邊看著,就是以多欺少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上去威風一下。但上的山來終遇虎。范永平雖然號稱通江第一富,可原來在中海還是不夠看地。因此他范天成惹不起地人自然也多得是,就是如今在通江小縣城裡,他都不敢說自己可以橫著走。所以吃虧的時候自然也有。不過呢,范天成肉體上倒沒有吃過什麼虧。因為每次不到明顯佔上風他絕對站地遠遠的,風頭不對。立刻撒丫子遠遁。只是白小天這樣輕輕鬆鬆硬挨就震懾全場的,他還真沒見過。但他立刻知道不閃的話,自己只怕就要享受第一次街頭教育了。迅速轉身狂奔。

    白小天身體一側,從劉沖手上毫不費力的奪過了警棍,然後一棍子砸過去。

    正好打到范天成的背上,范天成「撲通」一聲背朝天空摔倒在地。范天成此時顯得異常勇敢,飛快地又爬了起來。只是這一跤摔得著實不輕,至少看起來很嚇人,因為他的嘴巴磕到了地上,整個嘴唇上看起來鮮血淋淋的。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29 03:33
第155章 永不太平的永平

    白小天正要走過去,一隻手卻抓住了他的右腳踝:「小天,算了!」說話的是白建喜。當保安們紛紛衝上來的時候,白建喜急得很,從來沒打過架的他想要站起來和他們拼了。怎麼著也要護著兒子讓他跑開。可沒想到白小天兩隻手緊緊地把他護住的同時也讓他完全動彈不得。

    七個保安一人一棍速度倒也快的很。

    雖然白建喜坐在地上動不了,可是眼睛還能看。看到一根又一根的警棍飛了出去,他張大著嘴巴,整個人都呆了,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小天什麼時候這麼能挨打了?記得以前小學、初中的時候他不聽話,他拿小竹片抽他,沒使多大力,他就殺豬一樣號叫呢?

    等到白小天一棍飛出的時候,范天成一跤爬起,一嘴的血時,他更是愣住了。心裡暢快的同時心又提了起來。雖然他搞不懂奔馳600是什麼型號,但開奔馳的再差也不是他們老白家招惹得起的。更何范天成況一個電話就讓永平大廈八個保安出動了,這樣的人絕對是他們惹不起的。

    這要是打出個好歹來,兒子說不定就要去吃公家飯了?因此他想也不想,趕緊伸手緊緊抓住了白小天的右腳踝。因為白小天剛才奪了保安劉沖手上的警棍,所以側開了兩步,白建喜這抓身子前傾了不少,結果又引動了腰。雖然沒叫出聲來,但他眉毛已經擰到了一起。

    穿著高跟鞋的唐貝這時才氣喘吁吁的跑到白小天的身邊,上前就拉著他的手:「還是算了吧?你手重,給他一下他是夠受了,可這畢竟是鬧市。你也會有麻煩的。」

    「是啊是啊。小天,這位小姐說的有理呀。」說著白建喜再次努力要站起來,儘管小街上的雪被掃的七七八八了。但地面上有些濕,因此自然很滑。還好,唐貝主動攙扶著他這才站了起來,不過他還是微躬著身子。右手扶著腰。

    「便宜你了。」白小天望著到范天成的背影歎了口氣,然後轉身:「爸、沒事吧?」

    「沒大事,就閃了一下。」

    就在白小天轉身這一會兒,八名保安又一次不約而同轉身就跑。一個個都用上了百米衝刺地速度。別說他們飛掉的警棍了,其中有兩個保安跑到一半,帽子掉了也顧不得停下來撿。一溜煙就跑進了永平大廈的後門。

    「咦?」白建喜詫異的發出了一聲驚歎。接著他右手扶腰努力的挺直了腰板。

    白小天立刻明白了父親啥意思。他肯定是發現了自己竟然比他高了一大截。所以才發出驚歎。這才想起自己沒把身高調回去。現在1.78地高度實在是變化太快了一點。於是憨憨地笑笑:「爸。有啥奇怪地?不就是長高了點嘛。」

    「點?」白建喜狐疑地問道:「起碼一米七八、七九吧?過年時還沒啥變化呢?這大半年你都吃啥了?」

    「發育地有點晚而已。爸。你沒看我現在這麼瘦啊。」

    白建喜點了點頭。這倒是看起來兒子瘦地就皮包骨頭了。

    「爸。咱們去醫院看看?」

    「用不著。回家貼副膏藥就好。」說著白建喜向三輪車走去:「我還要先把這車菜送回去再說。」

    先頭自己跑了後來又被白小天強拉來的服務員小張為人機靈的很,而且多少心裡也有些愧意。雖然他坐在三輪車後面,這事要說起來他沒有什麼直接的責任。但是丟下同事一個人先跑了,道德上有些說不過去。

    於是趕緊跑了過來:「老白。我來、我來。」說著他就發動了三輪車。

    白建喜堅持怎麼著也要到店裡交待一聲,而白小天的旅行箱子、唐貝旅行袋還留在快餐店自然也要去拿。

    於是白小天攙扶著父親,慢慢地向著永平大廈走去。唐貝則在一旁跟著。

    白建喜這會兒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努力的找著話題和唐貝聊著。兩人誰也沒也沒想到白建喜心裡又高興有埋怨。

    高興是兒子竟然開竅了,帶回來這麼漂亮地一個女朋友。埋怨的是兒子真是一根木頭,竟然沒有作任何的介紹。不過,人家不但能跟著他回來,還穿著他的羽絨服,應該是不會錯了。

    白建喜也是不太會說話的。問了幾句,除了天氣外,只獲得了女孩姓唐名貝,是兒子的同事。這次是一起出差的信息。白小天順便回家,她就跟著來看看。

    只是同事?白建喜心情瞬間鬱悶的同時,又懷疑外加給自己鼓氣:看他們的樣子很親密很隨意,應該不會僅僅是同事吧?是在長輩面前害羞不好意思還是關係還沒有捅開?那自己是順其自然還是想辦法幫兒子一把?

    儘管他們走地很慢,說著想著他們還是就來到了胖子快餐廳。

    解放路口分店經理是個女的。在他們進店的時候,她就坐門口等著。雖然看起來很客氣,安慰說讓白建喜趕緊去醫院看看。明天先休息一天再說。如果有事再給她電話。但唐貝看的出來她的眼睛有些躲閃。

    也是,胖子快餐店雖然現在有將近二十家分店了。但是實際說起來規模並大大,至少資金並不充裕。欠著一大筆的銀行貸款,而且雖說有二十家分店,但是除了總店以外,其他的店面都是租賃的,因此也沒有多少固定資產。和范永平范大老闆自然是不能比的。

    更何況胖子快餐店也不可能因為白建喜去和范永平掰腕子。女經理雖然只是個分店經理,但她還是老闆地表妹。所以一聽到店員們把事情告訴她。知道老白的兒子竟然把范天成打了。細節她就根本不用聽。她立刻升起一個念頭:開除、馬上開除。千萬不要搞到引火燒身。

    本來她還在想怎麼和老白說,看到他閃了腰。那就正好。後天等他上班來就找個理由就可以把他打發了。當然,自己會多給他結一個月的薪水,也算對的起他了。

    剛才唐貝比白小天走的晚一點,因此多聽了幾句,然後一聯想。差不多就能猜到怎麼回事了。不過她始終沒有出聲。因為沒有必要,就算沒有這檔子事,白小天只怕也會想辦法讓他爸爸這份工作幹不成吧?這不等於瞌睡正好送上了枕頭嗎?

    白家父子倒是沒想這麼多,說了幾句之後,就要告辭。倒是女經理順口說了一句:老白,你可真有福氣啊。有了個這麼漂亮的兒媳婦。

    這話一說白建喜笑得合不攏嘴。倒是白小天、唐貝神色有異。都想要辯解,可是卻也覺得和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辯解實在是有越抹越黑的可能。

    其中,白小天畢竟是男人。在一般意義上來說,這種傳聞就算心裡真的沒想法,許多人也不會覺得是什麼負擔,反而有一種說不出地自得。可是女性一方則相反。而經這個女經理一點破,唐貝這才覺察出跟著白小天來通江似乎真地有些曖昧的意思。要不找個借口離開。

    正想著呢。兩個男警察走了進來。望了一下店裡面地人,然後直接走到白家父子前面,其中一個年長一些的說道:「您好。我們是五街派出所的段江。有人告你們撞車後打人,麻煩你們隨我們回所裡一趟。」

    這一片正是五街派出所地管區。

    白小天向門外望去,看見有個眼熟的保安站在外面探頭探腦。看見他趕緊把頭一縮。搖搖頭:「看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邊上的人都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唐貝卻是明白,衝他笑了笑。

    聽到警察這麼說,白建喜臉色一下灰白,他這輩子除了辦身份證、遷戶口還真沒有去過派出所和公安局,心裡頓時惴惴不安:「警察同志,我的三輪和那人的車是碰了一下,可不是故意的,是為了躲一輛自行車。他讓我賠兩萬,後來又讓我賠四萬。然後又叫了七八個人打我,是他們先動的手,很多人都看到了。」

    邊上的那個年輕地警察顯得有些不耐煩:「有什麼事,跟我們回所裡再說。」

    「你們有傳喚證嗎?」唐貝下巴一揚,問道。

    年輕的警察愣了愣,他在五街所裡待了一年了,傳喚證還真的是很少用。因為派出所裡本來就沒有什麼大案。而且民事糾紛居多,只要他們一露面或者一個電話,人主動就來了。畢竟普通老百姓對於公安機關還是有一種心理上地本能畏懼。

    叫段江的警察就老練多了。不慌不忙:「因為這事剛發生,可以說是現行案。所以我希望你們主動……」

    「沒空。」白小天硬梆梆的回了一句。

    唐貝則拿起了手機一邊撥電話一邊說道:「我通知一下我律師。」

    聽到白小天的話兩個警察臉色黑了一下,聽到唐貝的話,段江皺了皺眉。

    在通江的小縣城,普通老百姓還是很少會和律師打交道的。不過,他倒也沒什麼太多的想法。所長剛剛打電話快速趕過來,要他把人帶回所去。據說是打了范永平的兒子,不過他剛剛也看過去了,范天成雖然有些狼狽。但頂多也就算個輕微傷。現在不比前幾年。司法系統越來越嚴格。如果范家不做假地話,最多也就是個拘留。

    而現在聽白建喜簡單的說了那麼幾句。他差不多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具體經過。

    唐貝拿起手機走到一旁。說了幾句。然後就掛了。又等了大概兩分鐘,手機響了。

    那個年輕的警察顯得有些急躁。段江倒是站在一邊平靜的很。老實說對於范天成這樣的花花公子,他沒有什麼好感。白家父子明顯是弱勢的一方。太大的忙他也無能為力,這點小忙也算盡點力了。

    白小天臉色鐵青的坐在那裡,想著:怎麼辦?他倒也沒有太大地擔心。畢竟自己只是丟了個警棍而已。可是他不想進派出所。相不相信派出所倒還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被兩個警察押著進派出所,然後還要接受審問,實在是丟臉。

    是的,這個時候他才理解了為什麼白無極說修真界的鐵律:生不入官門。在古代執行的是很徹底。基本上先天以上的修真就沒有再為朝廷服務的。金丹期以上的就更不用說了。原因很簡單,修真有修真地驕傲。這就好比一頭獅子決不會接受一頭普通地綿羊作獅群的領袖。他想了想轉身問向那位站在一旁侷促不安地女經理:「范永平在中海有公司是嗎?」

    「啊?」女經理沒想到他會問他問題,而且是這樣的問題,不過還是回答了:「是啊。永平公司很有名的。有好幾個系列的飲料呢?」

    白小天又問了一句:「那人是范永平的什麼人?」

    「好像是兒子吧?」答完這句。女經理趕緊走開了。同時心裡又盼著警察帶著白家父子趕緊走,要不然可是會影響生意的。

    這時候,唐貝再次接了電話,並簡要的把事情說了一下。對方是唐德順的律師方雲介紹的通江縣的本地律師姚光誠。然後唐貝就把手機給了段江。

    段江剛要接過手機。

    就看見白小天掏出手機,撥號,然後旁若無人的說道:「老油嘛,是我。方便嘛。我在家裡有點麻煩。不是我找人麻煩。是一個自以為很有錢的花花公子要找我麻煩。」

    段江聽得他的話,愣了一下神。什麼叫自以為很有錢的花花公子?

    接著白小天的話更是讓他差點把手上唐貝的手機都摔了。

    「不要多問了。那人的老子叫做范永平。范,你知道了。永平,就是永不太平的永平。」說著白小天冷哼了一聲:「開了一家公司就叫永平,聽說是做飲料的。好了,就這樣。怎麼做?你是流氓你問我?他老子不是有錢嗎?那你就使勁幫他花。我現在要去派出所了,什麼時候能出來就看你幫他花錢的速度了。」

    「喂,你怎麼說話的呢?」年輕的警察火了,這傢伙真是太囂張了。你以為你是誰呀?

    白小天卻看也不看他。拿起旁邊桌子上的一副一次性的筷子,用右手一拍,筷子竟然直接穿過了桌子。他的左手從桌子底下將那雙完整無缺的筷子拿著,重新放回了桌面。如果不是桌子上赫然留下的兩個小黑洞。大家恐怕不是以為看花了眼,大概也只會以為是魔術。

    年輕的警察不敢再說話了,心裡盤算著是不是喊支援。這還是人嗎?怪不的八個保安都被他嚇的屁股尿流了。段江也有些心神不屬的和律師姚光誠通上了話。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29 21:34
第156章 惹不起

    姚光誠提出:要去派出所可以,但是必須先驗傷。在警方的監督下,不但范天成和動手的八名保安都要驗傷,白家父子也都要驗傷。雙方驗完傷,才能再去派出所。

    姚光誠在通江也算是名人了。他父親做過通江縣政法委書記,雖說現在退居二線了,但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何況這個要求也正常的很。段江自然不能拒絕。他趕緊打電話給所長戴小華,然後讓另一位年輕的警察去找范天成。

    這時候,唐貝也拉著白家父子把事情一說。姚光誠知道了大致情況後,說這事情不過是件民事糾紛的小案子,雖然范永平現在在通江縣紅的很,但卻也不能一手遮天。案子關鍵是兩點,一是驗傷。必須立刻驗傷,防止對方在這方面搞小動作。第二就是那輛奔馳車也必須在警方監督下立刻拍照。防止對方自己破壞。只要做到這兩點,其他就都是小問題了。

    聽唐貝這麼說,白建喜忐忑不安的心情這才平靜了一些。

    五分鐘後,姚光誠就帶著他的一個女助手趕來了。

    姚光誠,三十七、八歲,個頭不高,身材微胖,眼睛不大,不過看起來就給人一種很精明的樣子。

    接著雙方就直奔二醫院。

    范天成開著那輛奔馳帶上了名律師,八名保安則上了輛豐田麵包。白家父子、唐貝再加上姚光誠和他的女助手擠上了他的別克。

    倒是兩個警察因為急趕著過來,是打的來的。現在似乎雙方都對他們不滿意,因此沒人搭理,只好再打輛的士跟在後面。

    驗傷化了三個多小時。八名保安除了劉沖頭上多了個疙瘩,阿彪右手虎口裂開外,其他人連皮都沒破。因此輕微傷都算不上。

    經仔細檢查後范天成斷了半顆門牙,有兩枚牙齒鬆動,口腔內上粘膜破損少量出血、舌尖輕度損傷、此外臉部、四肢還有幾處輕微擦傷。儘管說了一大通,但最後鑒定只能是輕微傷。驗傷全程律師姚光誠都一直盯著。因為時間太緊,范天成和他的律師想做什麼小動作也來不及。

    而輕微傷地賠償一般只包括醫療費。誤工費。必要地營養費。住院期間伙食補助費等等。基本都是按實際花費地來要求賠償地。即便報案後通常也只定義為民事糾紛。就算派出所所有偏幫。頂了天了。也就是拘留。

    而至於那輛奔馳車。姚光誠更是一來就「辟哩啪啦」拍了十幾張照片。想要再作什麼。也不可能了。

    白小天堅決拒絕了驗傷。一是他地確沒有什受任何傷。二是他還真怕體檢給驗出他身上什麼超常地指標出來。

    白建喜也沒什麼大問題。主要就是腰椎韌帶拉傷。醫院也定了個輕微傷。這等於順便也給他來了個全身體檢。結果除了血糖偏低外。倒沒什麼其他地毛病。

    等他們趕到五街派出所地時候。天已經差不多全黑了。

    在醫院期間。白小天就給鄰居家打了電話。簡要地說明了一下事情經過。讓鄰居轉告媽媽廖秀芬別擔心。在家等著就行了。可廖秀芬哪裡等著住。越想越擔心。立刻去銀行裡家裡把所有地活期。八千多塊錢都提了出來。然後就到了派出所。因為白小天等人還在醫院。因此她就在派出所門口等著。徘徊之際。心裡一個勁地埋怨自己應該早點股票賣掉。現在想要錢也拿不出來了。好在今天下午已經全部賣出成交了。明天、明天就能拿到錢了。雖然她心痛錢。但只要人沒事一切就好。

    等看到他們父子二人都安好,她的心裡才放心了一些。

    再聽到姚律師說,白小天不會有些什麼刑事罪任。現在能爭執的無非也就是賠償的問題。他估計應該在五千塊錢以內。主要是車的賠償。其實這個劃痕並不是很明顯,用補漆筆塗一塗也行。不過對方肯定不會同意。到4S店也就是兩千,可問題是通江縣沒有奔馳的4S店。最近也在省城了。對方肯定會提出這一點。不過包括這些再加上范天成輕微傷的賠償五千塊應該差不多了。派出所再偏幫。頂天也應該在1萬塊錢以內。

    所以說這只是個小案子。

    對姚光誠來說這確實是個小案子。如果不是師兄給他電話,他肯定是不會接的。何況還牽涉到范永平,他就更不會輕易地接案子了。而且案子這麼小他也不好意思收律師費,純粹算友情幫忙了。不過,他還是叮嚀了兩句:讓白家父子姿態放低些。白建喜的賠償盡量少要些。因為范永平不好惹。

    白建喜連連點頭。白媽媽廖秀芬剛放下心來眉頭又皺起。這一下就要賠掉五千塊。實在是有些不甘心啊。可有意見也只能吞到肚子裡了。姚律師說的對,范永平可是通江首富,這幾年通江電視台地新聞幾乎每個月他都能露好幾次臉,這樣的人他們可惹不起。

    白小天知道姚律師是好心,而且也很盡責。他臉上沒露出什麼表情,只是心裡冷笑:惹不起,我倒要看誰惹不起誰?

    雖然幾個小時過去了,白無極一個電話沒來,但他知道老油子肯定不會閒著。儘管他裝成龍少忠沒兩天,可就他那腦袋瓜子,定然會事情辦的妥妥當當的。

    號稱通江首富的范永平在中海那個大都市裡也不過就是條小泥鰍,至少以前白小天就沒聽過他的名字,為了賣金條他可是搜集了好幾天的中海富翁的資料。范永平根本就排不上號。

    進了派出所。因為這事只能按照民事糾紛來調解了。所以八個保安只留下阿彪一個。即便是這樣。不大的會議室還是顯地滿滿噹噹的。

    一條長桌上,左邊坐著白家三口、唐貝還有姚光誠律師以及他的女助手。

    右邊則是范天成、他的律師----一個瘦瘦的眼鏡中年男人、阿彪。

    長桌中間坐著的是五街派出所的所長戴小華。警員段平則是拿著一疊一次性紙杯依次給大家上水。

    戴小華四十多歲。又高又胖,鄙視的人說他是一臉橫肉長地一副屠夫相。讚揚地人則稱他長相威嚴,看著就有官威。

    戴小華心理可真是不想調解這場糾紛。范永平可不是好惹的,人家不但是省政協委員,還掛著縣政協副主席。這幾年通江經濟低迷,頻頻大舉投資的范永平可是熱的燙手。可姚光誠也不是一般人物。他也不想惹。而更重要的是這就是一場民事小糾紛。他偏袒哪一方。對方也未必會領情,反倒是另一方肯定是會忌恨。總之裡外不是人。

    「幾位,事情呢,我也基本清楚了,我地意思是最好你們能私下協商解決。」戴小華看著憤憤不平的范天成,趕緊又加了一句:「當然。如果你們協商無法達成一致。我們還是可以出面的。實在不行。你們還可以上法院嘛。」

    說話間,他就把自己身上的擔子卸了一大半。

    「協商也行。」范天成猛地站了起來,指著白小天:「賠償五萬塊,還要在福海酒樓擺酒道歉。」他地半顆門牙磕掉了,說話明顯跑風,可會議室裡卻沒人笑得出來。

    尤其是白建喜夫婦,聽到這裡,心理猛地一緊。五萬塊,他們兩夫妻不吃不喝也得幹上一年半。白媽媽廖秀芬更是眼圈立刻就紅了。好容易忍住老淚沒有掉出來。

    有律師在身邊,范天成自然也知道,這事情也不能把對方怎麼樣。他心裡現在可是後悔地很。早知道是這樣。他就先不急著報案了,應該先到醫院驗了傷再說。當然所謂的驗傷自然是做些小動作。起碼改成輕傷。這樣就能夠地上刑事傷害案了。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當然他也沒想到白家父子一看家庭環境應該就不是太好的,竟然立刻就能請到律師,而且是有背景地姚光誠。原以為警方一出動,他們就抓瞎了。能打你還敢打警察嗎?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不準備輕易放過對方。五萬塊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卻足夠白家人難受的。而擺酒,只不過擺給別人看的。福海酒樓是通江縣城最夠檔次地飯莊了。

    要不然堂堂的范少爺竟然被人打了。這不等於臉跌到地下了。而且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覺得這口氣嚥不下,還不知道有多少傢伙聽到這個消息偷笑呢。找機會他還得再算賬!八個不行,就十個、二十個,普通保安不行,就請些能打的高手來。正面不行,就偷襲。范少爺好不信了就不信幹不過他。

    「范先生你這就沒有任何誠意了……」姚光誠剛說了一句,就聽見「辟辟啪啪」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而且越來越近。顯然是直接奔著會議室來的。

    「光當」會議室的大門猛地被推開,狠狠的撞在牆上。誰這麼不懂規矩啊?戴小華厭惡的看了過去,卻立刻笑吟吟的站了起來:「范主席,你怎麼來了?」

    來地正是范永平范大老闆。

    范家父子長的倒是很像。均是小眼睛、大鼻子,薄嘴唇。只是范永平個頭要矮些,也就1米七出頭,只是卻胖了許多,看起來圓滾滾的。而范天成則有一米七四,身材偏瘦。

    昨天夜裡變天。大雪瀰漫。下午雖然雪停了。不過空氣還是很冷。范永平裡面是襯衫,外面套了件呢子大衣。跑的氣喘吁吁不說,額頭上也都是汗。他站在那裡一會兒,汗珠就滾滾而下,遍佈了整張臉,可見他跑的有多急。

    「爸?」范天成又喜又慚的叫了一聲,心裡卻有些感動。母親在中海,父親雖然就在通江。可這事他也沒敢告訴范永平。一是他覺得自己能處理,二是覺得太丟臉了。父親知道了只怕又要罵他一頓。可沒料到父親竟然得了消息緊巴巴的就跑來了。看來儘管父親和外面的女人生了私生子,但心裡還是把他看得很重的。

    沒想到范永平根本就沒看兒子一眼,也只是衝著戴小華戴所長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抹了一把汗珠,又上前了兩步,走到長桌地右側,笑瞇瞇的問道:「請問哪位是白先生?」

    屋子裡一下安靜極了。

    白建喜眼裡有些茫然,這位通江首富倒是在電視裡見過很多次。可他找自己幹什麼?看起來似乎很和藹啊。和他兒子的態度真是截然不同。

    「我和我爸都姓白。不知你找誰?」白小天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看來白無極的動作有效果了,而且看來效果似乎很不錯。要不然這位首富先生也不會急成這樣。

    「啊?」范永平愣了一下,看看白建喜一件灰色的夾克洗得快泛白了,頭髮雖然不算凌亂,但灰白交加。看起來落魄的很。而他地眼神則是茫然不知所措。

    白小天黑黑瘦瘦,二十來歲,穿著一身紅色的運動裝,雖然也是其貌不揚,不過說話時卻衝著他在微笑,只是這微笑乾澀的很,而且他地目光分明冷淡中帶著點鄙視。

    是地,鄙視。

    就好像他二十年前去中海打工時那些中海人望著他的眼神,一模一樣。

    好多年沒有被人鄙視過了!他心裡暗歎一聲。苦笑道:「我想我找地應該是小白先生吧?」

    白小天手指輕輕的輪敲著桌面,卻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不變得望著他。

    那種輕視整個會議室的人都看出來了。戴小華心裡咯登一下:難道這個年輕人還是什麼大人物不成?

    姚光誠也覺得有些奇怪,疑惑的望了望白小天。

    「白先生,我想我們是不是單獨面談?」

    「事無不可對人言。」白小天說完將頭一扭,拿起紙杯遞到了唐貝身前:「勞駕!」

    唐貝白了他一眼,但還是起身端著紙杯走向了飲水機。

    范永平尷尬的站在那裡,汗流的更勤了。

    戴小華是個聰明人。雖然他搞不懂這個年輕人是什麼路數,但是卻知道范家的花花公子這回踢到鐵板了。這兩年范家的事業逐漸轉移到通江,因此他們兩父子待在通江的日子不短。范天成這個花花公子大麻煩是沒有,但隔三岔五地就要觸動一下通江公安幹警們的神經。而范家開的兩家永平超市都在步行街上。這裡還有去年竣工地永平大廈,因此五街派出所自然成了范公子關照的最頻繁的地方。

    戴小華早就有些膩味這個傢伙了,對於他踢到鐵板心裡也期待很久了。

    盼望著、盼望著,沒想到這一天就這樣悄悄地來了,在這樣一個大雪漫飛的日子倒是很有些紀念意義。

    不過,混老了官場的他自然知道什麼叫做眼色,有些秘密知道了未必是什麼好事。而且看到人家丟醜的樣子,指不定就會被人忌恨。心裡是能爽一下,可犯不著。我還得混不是。

    所以他拿了張椅子到了范永平身後:「范主席。您坐。」然後笑嘻嘻的說道:「原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我的意思大家還是以和為貴的好。這樣,各位就先協商著,有需要地話就叫一聲,我就在辦公室。」說完還衝著白小天點了一下頭,然後大踏步離去了。

    他搞不懂白小天的身份,冒然上去巴結突兀不說還未必討得了好。乾脆離去,倒顯得公正、不卑不亢。警員段平聽到之前白小天給白無極掛電話,雖然語焉不詳。但如果不是做樣子的話。只怕他也是個不好惹的。現在看到范永平的態度,立刻明白了這果然是一狠人。於是他趕緊跟著所長的步伐離去了。

    接著在范永平目光注視下。坐在范天成一旁的眼鏡律師也趕忙起身走出了會議室,儘管阿彪神經有些大條,但此時卻也很醒目,跟著律師就走了。

    「那個……要不……」姚光誠站了起來,他算是明白了敢情一直不哼不哈的年輕人始終沉默著原來卻是早就胸有成竹。

    之前給姚光誠打電話的乃是他地師兄,凌氏集團的法律顧問黃東學。唐貝原本是想給公司的律師打電話,可想了想又不願意父親唐德順知道她的行蹤,於是就給凌寶兒打了電話,凌寶兒又拜託了黃東學。

    所以姚光誠達只知道唐貝這個女孩家裡有些關係。可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現在分明是范永平擺著低姿態,指不定要哀求輸誠,這件事看來他已經用不著插手了。看著別人窘態。未必就是什麼好事,尤其是那些習慣了趾高氣昂的人。雖然他不怕范永平。卻也沒必要無緣無故的招惹他。

    只是心理有些感概,真正是人不可貌相啊。通江這小地方竟然還能出這樣的大人物?只是有些奇怪白小天到底有什麼讓范永平如此顧忌地呢?生意場?應該不太可能,要不然白建喜也不會在胖子快餐廳打工了?官場?也許他認識什麼大人物?

    「姚律師,這件事還要麻煩你。」白小天衝他笑了笑:「我這個人不擅長和人談判。而且對於通江的行情我也不太瞭解。」

    聽到他這麼說,姚光誠也沒啥好說地。原本只是想友情幫助一下,現在看來還是有律師費可拿地了。

    於是他坐了下來。只是也不開腔。

    白小天將姚光誠留下並不是要他幫什麼忙,他話說的客氣,真正地用意卻只有一個:想要多兩個人看到范家父子地窘態。

    看來想要兩人私下面談的打算是不可能了。范永平舔了舔嘴唇,然後看了一下會議室的大門,緊緊地關著。心裡稍微放了點心,這時才將目光轉向兒子。非常厭惡的瞪了他一眼。沒法不厭惡。他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生出這麼個東西?

    小學、初中那就不提了,雖然花錢大手大腳,但總算沒捅什麼大漏子。可誰曾想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竟然才到高一就嫖妓。嫖妓還罷了,竟然還被警方當場抓住了。

    范永平真是覺得丟盡了臉。沒法子。只好給他轉學,可狗改不了吃屎。沒兩月又結識了一幫狐朋狗友。還吃上搖頭丸了。而且這個倒霉蛋又被警察當場逮住。因此范永平在中海的富翁裡雖然排不上號,但因為這不爭氣的兒子倒是讓知道他的人多了不少。沒轍,咬了咬牙送他去了澳大利亞讀高中。想著他離開國內的環境興許能好些。而且那裡還有他姑媽看著。誰知道不到一年,范天誠因多次曠課,屢教不改,不但被人學校勸退,而且學校還給移民署去函。移民署限令他立刻離開澳大利亞,並且五年之內取消他留學澳大利亞地資格。

    回國後,好容易給他塞進了一所三流大學混了張文憑。畢業後在公司裡范天成也就掛著個職務。整天的惹是生非。

    范永平和外面的女人生了私生子,不能不說與他對范天成徹底失望有關。紈褲子弟他看地多了,可一個人總的有一點優點吧?范天成的優點在哪?他實在是無法發現。似乎除了吃喝玩樂,他對一切都不感興趣。

    要實在說優點那就是范天成的膽子不大。

    這也是唯一值得他安慰,范天誠沒惹過什麼大漏子。當然這也和他膽子不夠大有密切關係。使他一直處於小禍不斷闖的狀態。

    可沒想到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終於捅了個這麼大的漏子。知道壞了。雖然他想不通一個快餐店打工的能有什麼讓父親害怕地勢力,但他還是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坐在那裡。看著兒子那狼狽的樣子,范永平就格外生氣。走過去「啪啪」就是兩巴掌。

    白小天卻是冷笑道:「范老闆。用不著在這裡演戲,要教訓兒子麻煩你回家去。」

    白建喜夫婦完全還沒有適應過來,局面怎麼忽然就急轉直下了?他們互相看了看,然後詫異的望著白小天。

    「白先生,天成的確是不懂事。不過,原本就是一件小糾紛,用不著搞得這麼大吧?」范永平臉色努力平靜了一些,轉過身對著白小天。

    永平集團一直以來致力開發各種飲料。經過十餘年,也闖出了些名氣。

    這幾年。他才將目標轉到老家通江縣。一方面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另一方面通江雖然沒有什麼他只得關注的特產資源。但人力卻比中海便宜的多。而且他在中海不過就是條茁壯一點的小泥鰍,可在通江就不同了。

    尤其是這幾年通江縣整個工商業都不景氣。聽說他要投資,縣裡領導可真是把他當爺一樣供著。各個部門都是一路綠燈,最重要的是不但地皮便宜而且銀行貸款也順利地很。因為在通江有資質有實力保障值得貸款的大客戶實在不多。

    靠著貸款他很輕鬆的就建起了永平大廈,兩年內還連著在通江縣開了兩家大型超市,此外還建了一家飲料公司地分廠。不過,不管怎麼說到目前為止中海還是他最重要的根據地。

    可沒想到就在剛才不到一個小時之內。他自己還有主管市場的副總接連接到了二十多個電話。打電話的是中海的各家超市,內容很簡單,清一色的撕毀了合約。讓永平公司地飲料從超市退出去。而且態度都很強硬,沒有任何地商量的餘地,最後都聲稱違約金可以照賠給永平公司。但明天開始永平公司地飲料都要從貨架上撤下來。

    范永平幾經打聽,才知道原來是號稱中海黑道皇帝的龍少忠發了話。而且他向各家超市承諾了違約金他給。

    龍少忠的名字范永平自然是聽過的。他有些懵了,搞不懂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這位大佬了。弄的他要下這樣的狠手。要知道雖然由於現如今飲料市場是個買方市場,所以和各家超市定地合約裡,違約金也是個象徵意義。可加起來也有近四百萬了。

    自己到底哪裡惹到這位大佬了?惹得他砸四百萬下來要趕絕他?難道龍少忠也要搞飲料?或者他想收購永平公司?

    不過不久後他四處打聽終於知道了原委。當然這其實是白無極故意放出來的消息。原因只有一個:范永平的兒子范天成惹了龍哥地朋友----白先生。至於怎麼惹得。不清楚,只說好像是因為一件撞車的事件。

    這下范永平急了。沒法不急啊。中海乃是永平公司的根據地,如果整個中海的超市都不賣永平公司的飲料。那永平公司就算不跨,也要大傷元氣。

    而且龍少忠可是黑道老大。指不定他還有什麼手段呢?果然很快又有電話來了。說是就在剛才三十幾個小流氓騎著摩托車提著鐵棍、帶著汽油桶在公司大門口來回潑汽油。此時剛好在下班之前,雖然沒有點火,但是工人們紛紛害怕,不敢出廠。雖然報警後警察很快趕到了,但是那些小流氓也都跑了。已經有十幾個工人要求辭職了。

    范永平趕緊打電話給范天成。可偏偏范天成的手機沒電了,於是他又通過其他人瞭解到了事情的起因、經過。最後他一邊請人在中海說合,一邊急匆匆地趕往五街派出所。

    白小天其實並不知道白無極做了什麼。不過他知道白無極知道他的心思,行動肯定會約束在一定框架之類。否則的話。還不如直接出手將范家人肉體毀滅地好。

    因此,他只是聳了聳肩膀,接過唐貝遞過來的水杯:「范老闆。不是我想玩。是貴公子想玩,所以我就讓我朋友陪你玩玩哦。」

    玩?范永平的臉部肌肉抽動著,好久才將激動的呼吸調整平和:「白先生。范某只是個正當的生意人,真的經不起折騰。看在大家都是通江人的份上,請您高抬貴手,多多包涵。」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張支票,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雙手遞上。

    白小天用嘴輕輕的吹了吹水杯中地水。輕啜了一口。放下水杯,雙手抱胸,只是看著范永平:「看來范老闆的確是財大氣粗,以為有錢就可以解決問題。可對我們窮人來說,錢這東西太多了是會燙手的。」

    白小天的左邊坐著白建喜夫婦,右邊坐著唐貝,然後是姚光誠和他的女助手。唐貝像是沒事人似的,坐在那裡喝水。白建喜夫婦對於局面的改觀以及兒子的反應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白建喜。兒子給他的感覺那就是一個又一個地顛覆?從身高到性格、從脾氣到能力。如果不是那張臉沒什麼變化。他簡直不能相信這是他地兒子----白小天。

    姚光誠打定主意,少說話、最好裝啞巴。不過他還是忍不住瞟了一眼那張支票:一百萬。

    靠!范永平看來還真是有錢人啊?這樣地小事竟然一出手就是一百萬。不過這姓白地青年更牛。一百萬看都不看一眼。那他還想怎麼樣?

    其實不是范永平牛,而是沒有辦法。龍少忠都準備砸四百萬出來趕絕他,可想而知,錢太少了這事根本沒法了結。他想過對方肯定會抬價,這很正常。但他想過畢竟這就是件小事引起的,一百萬不少了。當然如果白小天硬要再加幾十萬。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可沒想到對方看都不看支票一眼。這……他到底想幹什麼?

    雖然對方是黑社會,但如果代價太大了,他還是不會屈服的。他就不信,政府就會不管?當然他也知道這也只能是萬不得已的氣話。自己是做生意的,講究地是和氣生財。事情一鬧大,自己肯定就要大把的丟鈔票,而且如果對方暗地裡做些向那些超市下絆子的事情,政府也管不了。市場競爭嘛。人超市不上你的貨,有什麼辦法?的確是撕毀了合同。但人願意賠償,你有什麼辦法?

    類似的事情只怕對方還能幹出不少,自己可耗不起。

    因此他還是耐著性子陪著笑臉:「那白先生是什麼意思呢?」

    「我父親騎三輪刮了他的車。」白小天指了一下范天成:「你說要怎麼個賠法?」

    范天成再不醒目也知道自己給父親惹禍了。這時哪裡還有公子脾氣,趕緊說道:「不用了、不用了。一道小刮痕而已,淡的很。用補漆筆塗一塗就行。」

    白小天沒理會他,自顧自的說著:「4S店補漆要2000。再加上最近地4S店也要去省城。那我給你加一千。三千足夠了吧?我丟了一棍,致使你摔了一跤。你的醫藥費、營養費,我再給你兩千,差不多了吧?」

    范天成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看了父親一眼。范永平眨了一下眼,他趕緊說道:「夠了、夠了。」

    白小天身體一側:「唐貝,身上有五千沒?」

    唐貝沒說話。掏出支票本,飛快地寫了一張五千的支票遞了過去。

    范天成接在手裡,心中卻很茫然。

    「我們給你地賠償清了。下面該說說你們該付我們的賠償了,我父親被你指使保安推了一跤,導致腰椎韌帶拉傷。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一千塊錢,不多吧?」

    范永平就知道他後面要說這個,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開口只要一千塊,頓時有些愣住了。

    范天成倒是立刻說道:「不多、不多。」

    「你指使保安打了我八棍。如果我不是有點功夫,恐怕此刻連站都站不起了。我要四千塊賠償不多吧?」

    「不多、不多。」范天成倒是很醒目。說著將那張手上還沒有捂熱的五千塊錢的支票又遞了回來。

    「你跑了就跑了,這件事本來我也不願意再計較了。」白小天一邊說著一邊兩手一下一下將那張支票撕了個粉碎:「雖然我父親騎著三輪車擦了你的車一下,可是你先是訛詐,然後又指使人動手打人。打不贏又企圖藉著警察的力量對付我們父子。你說這筆帳該怎麼算呢?」

    繞了一圈等於繞回來了,但范永平卻知道這麼一繞,人家等於爭了一個道德的制高點,人家一直是後發制人,但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好再次問道「那白先生是什麼意思呢?」

    「支票上的數字乘個2。」白小天一開口。范永平臉色就有些陰。兩百萬雖然對現在地他來說算不的什麼天文數字。但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上下嘴唇一碰,就兩百萬。實在是太狠了。不過。如果兩百萬能夠將此事了結了。他咬咬牙也就認了。畢竟超市那邊可不能拖。拖到明天,說不定真的就下架了。那影響就大了去了。

    而且現如今的飲料市場可是競爭厲害的很。過的一段時間,市場不被人徹底佔去,也會被分攤掉一大半。

    可白小天接著又說道:「再把那輛車砸了,這件事就算了。」說著瞟了范天成一眼:「這也算給你給個小教訓。年輕人,做人不要這麼狂!」

    范永平一聽,臉色黑的像鍋底一般。這輛奔馳600開了快五年了。要說錢呢應該也就頂多還值個一百多萬,可關鍵是砸車等於就是自己在砸自己地面子。而且還要自己砸,這事傳出去,他還怎麼做人啊?他范永平也是講面子的人。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30 05:22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30 20:19 編輯

第157章 最後機會

  范永平沉默了半晌,從手中的小包裏掏出支票本,龍飛鳳舞的寫著,不過他的嘴抿的嚴嚴的,或者說他恨得牙齒都咬得緊緊的,然後將支票往白小天手中一遞:三百五十萬。

  這加的一百五十萬等於就是那輛賓士600的價錢了。砸不可能,我送一輛給你,這總算沒話說了吧?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最初計畫的底線,可是他知道自己真的是惹不起龍少忠。

  范永平寫支票的時候,一邊不停的在咒駡著白小天、龍少忠,同時又下定決心從今以後兒子范天成開的車最多只能是桑塔納。他雖然有點錢,但像這樣的事他可也是折騰不起多少回。而更重要的是他的面子全都丟光了。

  白小天拿著手上看了看:350萬。努了努嘴:“好多錢啊。”

  然後笑嘻嘻的將支票“嘶啦嘶啦嘶啦嘶啦……”慢悠悠的撕開了。短短幾分鐘之內又一張支票成了碎紙。

  白小天撕支票的時候一直在笑著,笑得很像一個無邪的少年。

  范永平的心則在劇烈的跳動著,而且白小天每撕一下,他的心跳似乎就不由自主的加劇了一分。

  雖然白小天撕得很慢,但一張支票也就那麼大,儘管白小天力氣很大,但撕到一定的時候,還是沒法再撕了。因為紙碎的已經沒法下手了。不過這一次,白小天沒有將碎紙隨意的丟在的上,而是右手一把抓起,猛的向著范永平臉部一拋。

  范永平完全沒有預料到。因此來不及躲閃,只是將瞬間眼睛閉住了,碎紙紛紛揚揚落在范永平的頭上、臉上、身上。

  儘管因為紙屑太少,看起來他倒也並不顯得太狼狽。但誰都知道這是白小天的侮辱,當著范永平兒子的面,當著大家的面對范永平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侮辱。

  會議室內所有人都呆住了。

  范天成雖然對老子一肚子意見,雖然膽子不大,但立刻站了起來,急火火的衝過來。這會兒他也忘了自己根本不是白小天的對手。

  可范永平路上卻已經打聽得很清楚。八個保安都沒奈何的了人家,就他兒子這樣的身板多加幾個衝上去也是白給。何況他是有身分的人。拳腳肉搏傳出去只能讓人家笑話。再說還根本沒贏的可能。

  范永平右手一把拉住了兒子,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白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想告訴你,和我講條件,你----不夠格!”白小天伸出右手食指指著他,然後搖了搖:“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等著吃罰酒好了。再會!”

  說完。他就轉身攙扶起了早已經驚得目瞪口呆的白建喜,然後對廖秀芬說道:“媽,咱們回家吧!”

  他心裏平靜的很。反正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帶著爸媽隱姓埋名遠走他鄉罷了。何況也未必會這麼糟糕。他準備回去就把爸媽連夜送走,送到中海或者深州。然後范永平在明、他在暗,那還不是隨便他怎麼玩。

  之所以今天表現得不同往常。顯得這麼激烈。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可以退讓,但也是有限度的。不是說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而且他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親人受到別人的欺淩。如果今天他不是正好回來,只怕父親一頓毒打是免不了的。如果這也能忍,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不能忍?

  而且他已經做得夠客氣,夠壓抑的了。只是丟了一棍子,唐貝和父親一勸,他也就算了。沒曾想,他放過了人家,人家卻不放過他。

  果然東郭先生是沒有好下場的!

  這還是他是名修真,而且白無極現在扮作龍少忠掌握了相當的黑勢力。要是他只是個普通的會點功夫的普通人。而唐貝又不在場的話,今天只怕他就沒有這麼容易過關了。

  所以他打定主意不會輕易放過范家父子。至少也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如果這還不夠,他絕對不會吝嗇送他們離開這個世界。他絕對不會讓他們還有機會對自己和自己的親人下手。

  白建喜張張嘴想說什麼,可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雖然他善良,而且從小就教導一雙兒女要與人為善,可結果是他們夫妻雙雙的下崗了。當然儘管下崗並不僅僅與他們的性格有關,但是廠子裏面下崗人員中他們夫妻都是第一批這卻是事實。這不能說和他們的性格沒有一點關係。

  因為善良往往和老實是緊密相連的。

  對絕大多數的領導來說,當然都巴不得自己的下屬都是沒有棱角的、老實巴交的人。因為這樣的領導就可以最大的發揮他的才能或者說施展他的權威。

  可要是遇上下崗這樣人人都不想遇到的倒楣事。除了那些得罪過領導的人接著就領導想到的多半就是那些比較老實的人了。為什麼?因為你平時沒有怨言嘛。要是讓別人下崗,別人多半會吵會鬧,可你反正平時吃了虧也不作聲的。這樣大家都清淨不是。你這麼老實不欺負你欺負誰?你不下崗誰下崗?

  而之前兒子聽了他的話放過了范天成,可轉身人家就報警了。雖然這個報警也不能說是錯了,可白建喜人老實並不代表腦子傻。他看的出如果不是唐貝喊來了律師,如果不是兒子另有準備,只怕今天他們父子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過關的。

  因此他本來想勸兒子算了,息事寧人吧!可這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白家三口都站了起來,向外走,唐貝自然跟著。而姚光誠和女助手也隨即跟著一起向外走。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除了沒有手機的白建喜夫婦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然後正陷入焦躁、憤怒邊緣的范永平拿起了手機。此時的他自然沒有好脾氣:“什麼事?”

  白小天沒有停,拉開會議室的門就向外走了。

  門外不遠站著阿彪和那位眼鏡律師。兩人站在視窗邊抽煙,看見他們出來。律師倒還好,沒什麼反應。阿彪卻情不自禁的連退了好幾步,煙灰全撒落在自己身上。可白小天只是扶著父親,看都沒看他一眼。

  “你說什麼?”會議室裏卻傳來范永平的一聲怒吼。

  除了白小天外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轉身向著會議室內望了一眼,即便不看到范永平的樣子,僅憑聲音就能聽得出他那無窮的怒火。

  白小天依舊扶著父親慢慢的走著。

  會議室在二樓,他們轉眼就快走到樓梯口了。

  此刻所長辦公室裏戴小華正躲在門後通過門鏡悄悄的看著。怎麼回事?事情難道沒解決。范永平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而且人家都已經出來了,他和誰發脾氣?他兒子?

  一聲怒吼之後。范永平的臉卻迅速由紅轉白,接著泛青,身體不停的顫抖,似乎冷的不行。

  范永平沒法不冷。因為打電話來的是在中海的保姆唐嫂。

  唐嫂也算是他家的遠親了。十二年前,范永平開始發跡後,他就把唐嫂請到家裏。一幹就是十三年。唐嫂一直勤勤懇懇,各方面都還算滿意。而他對唐嫂也算不錯。幾年前就把薪水調到每月四千。年終基本上還要發一個一萬塊錢的大紅包。而去年唐嫂兒子結婚,他更是直接送了套房子。雖然只是兩室一廳的二手房,但是在中海如今的價格也要四十多萬了。唐嫂感激涕零的說道:只要范家不辭退她,她就幹到她幹不動為止。

  而電話裏唐嫂卻是驚恐不安。因為沒法不驚恐。

  范家父子都不在,中海范家的別墅裏平時只有兩人。范永平的妻子陳麗華和唐嫂。本來這個時候她們正在吃晚飯。可吃飯的時候,陳麗華卻忽然發現,往常一直粘著她,而且在吃飯的時候更是常常趕著也不走的“小小”怎麼不見了?

  小小是家裏養的一隻奶油色的波斯貓。

  也許是生活太空虛,最近幾年陳麗華開始熱衷養寵物。此時的范家除了一隻奶油色的波斯貓還有一對泰迪犬、一對小八哥、八條金魚。

  范永平對此是很有意見的。他總是覺得這些貓啊狗的,即便洗得再乾淨也有異味。至於陳麗華說要有愛心之類的話,更是被他嗤之以鼻。養寵物就有愛心了?有錢你多捐點款。國外的不去說他,國內貧困人口現在依然不少。所謂對寵物有愛心不過就是窮極無聊罷了。

  陳麗華不但沒有看到點點,一對泰迪犬也沒見著。她就有些奇怪了。於是滿屋找。後來又發現鳥籠裏的那對八哥也不見了,金魚缸裏除了一缸水外空空如也。

  這下子慌了。她們倆滿別墅找。結果最後在臥室裏見著了。陳麗華大叫一聲,當場暈過去了。因為半個小時前。她還躺著休息的臥室如今已經是鮮血淋淋,準確的說應該是血流成河。

  波斯貓、一對泰迪犬、一對小八哥還有八條金魚。全部躺在半個小時之前她還睡著的那張寬敞舒適的床上。只不過全部都是頭和身體分了家。鮮血浸濕了被褥、席夢思,正順著床腳、床單“滴滴嗒嗒”的落在的板上,靠近床的地上幾乎到處都滴著血,奶黃色的的板上一塊塊紅的觸目驚心。

  儘管唐嫂殺雞宰鴨是一把好手,因此血淋林的場面也看過不少了,但看見此景此景也忍不住面色蒼白,情不自禁的嘔吐。將剛剛吃下的小半碗排骨湯全吐了出來。她將陳麗華扶到客房床上後,就趕緊給范永平打電話了。

  雖然說唐嫂沒讀過什麼書,沒什麼高深的學問和太多的見識,但是還是立刻就猜到了這是有人在恐嚇范家。只是要不要報警她卻不好做主。還得請范永平拿主意。

  電話接通後,范永平聽到這個消息,先是暴怒。可怒火來的快去得更快。瞬間他就明白了,這肯定是龍少忠派人做的,也可能是這個姓白的青年派人做的。(很搞笑的是因為時間倉促他甚至還不知道白小天叫什麼名字,只知道白建喜的名字。)

  超市拒貨,雖然陰險,但見效慢。而且雖然中海的市場很重要,但是畢竟國內很大。光靠這樣做,儘管能讓范永平受到損失,但卻不能短時間內就從根本上人讓他低頭。

  在公司門口潑汽油。雖然看起來很可怕。可是國內畢竟是法制社會。黑社會再倡狂也無法一手遮天。他們除非喪心病狂,做好了跑路的準備否則決不會在公司門口放火。那樣的影響太大。就算他們有什麼後臺也保不住他們。

  因此這兩手雖然讓范永平感覺到了對方的力量和決心。但震懾的意義大過直接的威脅。或者說范永平還沒有感受到直接的赤裸裸的威脅。

  現在他終於感受到了。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他仿佛看見一把刀在某個的方不停的磨呀磨,而還有一雙眼睛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正欣賞著他既不長也不白的脖子。

  作為一個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他自然也接觸過黑社會。當初他剛剛開廠時,就曾經遇到過黑社會上們收保護費的事情。數目不大,他怕引起麻煩,所以老老實實的交了。後來他和另一位老闆起了衝突,對方請了幾個爛仔到廠裏來鬧事。結果他想了又想給了那些收了保護費的傢伙們打電話。最後雙方大打出手。那名老闆晚上就請人來說合,矛盾才算了了。不為此他又出了一筆醫藥費。這讓他看到了黑社會的力量。

  隨著生意越做越大,這方面的事情他本人反而接觸不多了。但他耳朵裏聽到的事情卻不少。

  在中海待了二十年了,龍少忠的名字最近幾年他聽得多了。不過今天他才算是知道了厲害。社區裏有保安,多個路口都有監控器。龍少忠的人卻悄無聲息的潛了進去。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在沒有被屋子裏的兩個人察覺的情況下,把所有的寵物全部抓到臥室裏一刀剁頭。不說殘忍,光是想想這種陰森、詭異而恐怖的感覺就已經讓養尊處優多年的范永平喪失了任何別苗頭的勇氣。

  “爸。怎麼了?”范天成走了過來,問道:“好像是唐嫂的聲音,家裏出什麼事了?您氣成這……”

  “樣”字還沒有說出口,他就挨了一記大耳光。“混賬東西,整天只知道惹事生非。你不把你自己害死、不把你老子我害死,你是不肯干休啊!”

  說完,范永平晃動著圓滾滾的身軀,用一種驚人的敏捷奔出了會議室

  “白先生。等等、等等。”

  白小天這時正扶著父親下樓梯。剛走了一樓和二樓之間的轉道口。范永平就飛奔而下。

  白建喜順勢就站住了。白小天也不好強拉著父親走。因此只好也站住了。

  “你……你的要求我全部答應。答應了。全部答應了。”范永平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說完這句話,他覺得全身似乎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晚了。”白小天拉了一下父親的胳膊。就要轉身下樓。

  那冷冰冰的兩個字宛若一記重錘敲在范永平的心上,他的身體晃了晃,差點栽倒在樓梯上。

  幸好姚光誠在旁邊一把將他扶住了。

  儘管眾人不清楚范永平為什麼改了主意,會答應這麼苛刻的條件,但此時此刻就連早就看范永平不順眼很久了的姚光誠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都有些觸動。即便是見慣了悲歡離合的律師,他的惻隱之心也動了。他想要勸勸白小天,做人還是要留一絲餘地的好。老話不是常說:給人方便,自己方便嗎?

  不過,他還沒開口,白媽媽廖秀芬先忍不住了:“小天,我看這人也挺可憐的。反正咱們也沒什麼大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父親白建喜已經憋了很久了,見到母親說話,趕緊附和道:“是啊,我的腰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看咱們還是算了吧?”

  “爸,不知道如果今天我沒回來,他們會不會放過你?不知道他們會讓我們家賠多少錢。”白小天這一問,問得白建喜呆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良久,白小天笑了,只是有些發苦:“算了,咱們命苦,人家命好!”

  白小天上前一步,右手一把揪住了范永平的衣領,范永平兩百二十斤的體重竟然被他單手一把就憑空的揪起來了。白小天如今身高一米七八,范永平則是一米七零,白小天揪得他整個人離開的面至少四公分。他的兩隻腳的腳尖堪堪還拖在地上。

  一旁的姚光誠看著整個人都傻掉了。戴小華看到范永平快步追出來,八卦之心實在是沒忍住,於是也從辦公室跟了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自言自語道:“這得多大力氣?怪不得說他練了硬氣功。不過,硬氣功有這麼神奇嗎?”

  這時白小天猶自慢慢的說著:“錢,我不要你一分。一個星期內捐四百萬給希望工程,完了把匯款憑據給我寄來。”說著他用左手一指院裏樓前的停著的那輛賓士600:“你們父子就在這裏把這輛車砸了。這是你們的最後機會,做不做隨便!”

  說完,他右手一鬆。范永平身體一軟,直接坐下了地下。

  白小天看也不看他,扶著父親就下樓而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30 20:08
第158章 倒打一耙

    出了派出所,白家三口、唐貝謝絕了姚光誠要送他們回家的好意。

    本來見面的時候姚律師就挨個遞了名片,如今他特意又一人遞了一張名片。兩張名片不但紙質不同,最重要的是後名片上的手機號碼也不相同。

    姚律師並沒有解釋,大家也沒有問。

    姚律師只是說有什麼事儘管給他打電話,當然是第二張名片上的手機。頭一個手機乃是工作電話,這個手機他工作時自己拿著,下班則一般交給助手。

    而後一個號碼則是私人電話。他只告訴了親戚和特別較好的朋友還有就是重要的客戶,或者值得他交往的人。這個手機他二十四小時開機,而且基本是從不離身,即便睡覺也放在手能夠著的地方。

    姚律師對於白小天充滿好奇卻又疑惑不解。不過能讓范永平低頭的人自然是值得他交往的。更何況此人還是不過二十出頭的青年。

    寧笑白頭翁,莫欺少年窮的道理他是明白的,白家是什麼樣子他也大體能估的出來,這樣的一個年輕人現在已然如此牛B,將來只怕前程更會不可限量。儘管他甚至猜不出白小天到底是幹什麼的?

    白小天接名片的時候笑了笑,看也沒看直接就收了起來,讓姚律師很有些失望。不過白小天接著說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晚上七點,我們一家在福海酒樓請姚律師和譚小姐(助手)吃頓便飯。不知道有沒有太唐突?」

    唐突?姚律師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線。這個年輕人說話可真有意思。不過,聽了這話他心裡很高興。人家連范永平都根本不放在眼裡,自己雖然有點名氣,但只不過是在通江這座小縣城而已。可人家說話那個客氣。要請他吃飯,竟然還用唐突兩字?

    「明天晚上我和小譚一定準時到。」姚律師話語剛落。就聽得身後大院裡傳來「光當光當」地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這一會兒功夫。范家父子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兩個大錘正在那裡砸那輛奔馳600。

    此刻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不過大家都知道范永平父子在二樓會議室與人談判,派出所的不少幹警還有聯防隊員都留了下來看熱鬧。小道消息可是傳得快的很,因為據說紅的發紫地范永平父子這次踢到了鐵板。

    兩錘下去。車身只是「凹」下去一塊,擋風玻璃倒是「辟哩啪啦」的被敲碎了一地。

    范天成倒還好些。范永平肥胖如球,敲了兩錘就氣喘吁吁了。保安副隊長阿彪走上前去想要把他替下,沒想到范永平一把將他推開了。白小天剛才說的很清楚讓他們父子倆砸車。雖然沒有說不許其他人動手,可既然已經認栽,那就乾脆光棍一點。別讓對方又找到什麼可以訛詐的理由。

    范永平擦了一把汗,然後衝手上吐了兩口唾沫,奮力輪起大錘「匡當」又是一下。

    不少幹警、聯防隊員則拿起手機發短信、打電話及時地把這個差不多算得上今天地通江頭號八卦傳播出去。而所長戴小華則回到了辦公室。看著底下苦笑。

    范永平父子雖然是在砸自己的車,但拜託你不要在我派出所大院砸好不好?搞不清楚地還以為你對我有啥意見在這裡示威宣洩呢?不過,他卻不敢下去勸。觸霉頭地事他可不願意幹。

    范永平明顯是吃了憋,而且是大憋。被逼著自己動手砸車,那姓白的一家得有多大的來頭啊?通江縣裡只怕沒人有這麼大的能耐?市裡?省裡?或者中央?戴小華畢竟是官場人物。所以考慮事情也只從官場來考慮。

    戴小華站在窗口看了半天,看到幾個警員和聯防竟然拿起手機對著范家父子拍起照來。立刻轉身從抽屜裡拿出數碼相機,要拍也要拍得清晰點嘛。這鏡頭可絕對是十年難遇。

    而這個晚上,通江縣形形色色排的上號的人物聽了這則八卦之後,不停的傳播得同時又相互打聽白家地底細,可是卻全無頭緒。因此不少人做夢卻都在想白家到底有啥來頭呢?

    白家三口外加唐貝一行四人打了的就直奔通江機械廠。

    下車之後,白媽廖秀芬才想起家裡沒什麼菜。

    白家經濟不寬裕,再說兒女都不在身邊,因此這幾年夫妻兩個是能湊合就湊合。

    上個月白建喜去了胖子快餐店做事後,錢雖然拿的不多。但基本上只要是上班。兩頓正餐就都包了。有時他還能帶些菜回來。這樣一平基本就等於是做一個人的飯,白媽自然是更省了。

    白建喜夫妻倆下崗之後過了一年。通江機械廠直接就破產了。連廠房都賣給了一家房地產公司。

    整個機械廠五年以上的員工一人拿了兩萬之後,不得不全部另謀出路。對於大多數地機械廠職工來說生活一下子拮据起來。

    人的創造力總是無限的。生活水平的下降使得許多的員工都紛紛都將宿舍的樓前樓後開闢出來做了菜地。要不就搭棚子養雞。

    白家雖然沒有養雞,但是菜地還是有大約半分地。這樣一來在家庭財政上也算大大節約了一把。

    也因此廖秀芬現在基本也不買什麼菜了。可下了車她才猛的想起,雖然還搞不清楚兒子和唐貝的關係,但過門就是客,總不能讓人就吃南瓜就霉豆腐吧?

    天已黑,買菜也來不及了。於是只好在廠門口買了一些滷菜。

    走進通江機械廠的宿舍區,唐貝著實大吃了一驚。雖然宿舍區裡基本上都是五層、六層地樓房。但是樓層之間幾乎所有地空地不是被開成了菜地就搭起了棚子。到處是一翻雞鳴狗叫地鬧騰景象。感覺像是到了農村。

    而且雖然是在夜間,她也看得出那些樓房大多都有些年頭,很是破敗。看來白家真的過地挺艱難地。想到這裡,她又看了白小天一眼。她還記得他的話他說今年五月份之前,我只是無數普通打工仔中的一員。五一假期不正是自己和他粉攤相遇的時候嗎?後來又在家裡遇到了不告而入地他以及那個中年的道士嗎?難道就是那個時候他遇到了什麼奇遇?因為那個中年道士?

    白小天家在三樓。

    白建喜一回家趕緊淘米做飯。而白媽則又下樓去菜地裡摘點豆角。嘴裡還說道:「幸好昨天地雪下的時間不長。要不然菜地的菜可都得死了。」

    唐貝背著手在四十多平米的白家走來走去。

    兩房一衛一廚一陽台,家裡的家電也不多。沒有電冰箱,彩電還是18吋的。洗衣機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而且還是個單缸的。

    不過家裡很乾淨整潔。

    白小天將一張折疊鋼絲床在朝北房間打開。麻利地鋪上被褥、床單,然後又找出枕頭、被子。然後一臉輕鬆的躺下。恰好唐貝過來,問道:「有什麼感想?」

    唐貝沒回答,反問道:「你準備晚上把我安排到哪?」

    白家只有兩間房沒有廳。朝南的房間大些,擺著一張雙人床。朝北的房間如今也只有這一張鋼絲床。

    「要是不嫌棄呢?就這裡,怎麼樣?」白小天拍了拍被褥。

    調戲,公然的調戲。唐貝有些惱怒,正想開口反擊呢。

    看到她地樣子白小天明白過來。趕緊解釋道:「別誤會,我睡陽台。」

    「陽台?」

    「是啊。以前我在家就是這麼睡的,陽台可一直是我的窩。」一邊說著他起身拿了兩張長凳來到陽台上。接著拿了塊抹布將放在陽台上的幾塊床板擦了一下,架在凳子上,然後又找出一套床褥鋪上。一邊說著:「陽台是封閉的。將窗戶一關,冬天倒也不會太冷。」

    「其實我挺羨慕你的。」「嗯?」白小天愣了一下,笑了:「老實說我這大半年來的經歷的確值得很多人羨慕,不過我卻有些迷茫。似乎一下子沒有什麼目標了。我有時候倒也羨慕那麼平常人,有目標奮鬥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聽她這麼說,唐貝也愣住了,轉而又說道:「我不是羨慕你這個。我是羨慕你和家人之間那種和睦無間的關係。記得小時候,我家也是這個樣子,雖然不富裕,爸媽也是整天忙忙碌碌地。可那種感覺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很溫暖。可後來家裡有錢了。爸媽卻越走越遠。再後來我爸媽離婚又分別組建了家庭。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孤兒。如今阿睿也離我而去了……」

    白小天本來還想安慰她幾句。可聽到她最後這麼半句,頓時不好再出聲了。雖說他現在謊話張嘴就來。但是太挑戰良心地謊話他還是說不出口的。

    於是兩人坐在陽台上,沉默著。

    雪後地夜晚,空氣有些涼,雖然沒有什麼風,但從窗縫中徐徐滲入,時間長了也有些讓人受不了。

    「阿欠」唐貝連打了兩個哈欠。白小天趕緊從乾坤戒裡翻出一件西裝給她披上。沒辦法,離開中海的時候,天氣還是酷熱。所以乾坤戒中除了那件羽絨服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冬天的衣服。最大原因當然是白小天如今根本就不怕冬天的寒冷。就這羽絨服還是因為有紀念價值才帶著。

    然後陽台上持續著沉默。

    廚房裡不時傳來菜汁翻滾的聲音,樓前樓後不時傳來雞鳴狗吠。

    「唐貝,我……我有句話一直想和你說。」

    黑暗中唐貝看不清白小天的神情,只是她的心驟然加速。楊睿的事情鬧得很有些沸沸揚揚。警方也找過她好幾次。不過她確實是一無所知。警方的結論是楊睿勾結熊天明的情人劉安合謀殘忍的殺害熊天明之後盜賣了股票,並席捲了美嘉公司的部分現金出逃了。

    對此,唐貝始終不相信,她覺得楊睿無論如何不會走到這一步。可證據就在那擺著。楊睿向他的下屬謊稱有莊家接手股票,這她也是清楚的。她當時當面問過楊睿,他沒有否認。那幾天楊睿的反常她也是親眼目睹的。尤其是那天晚上唱卡拉ok的時候楊睿的情緒明顯不對,現在想想似乎他是隱隱用這種方式在向她告別。

    是的,告別!

    想到這裡她的心又有些痛。心裡又似乎明白了楊睿之所以會這麼作的理由。不斷地虧損讓他絕望了。當時身為女朋友的自己卻沒有幫助他。而最讓她自責的是自己其實是可以幫助他的。而方法就是向白小天開口。可她最終沒有開口,或者說還沒來的及開口。

    因為她不想接受一個異性太多的巨大的幫助,尤其是這種幫助不但很可能自己短期內是無法償還的,更重要的是這個異性似乎也無意她償還。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自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雖然白小天聲稱對她沒有那種意思,但唐貝卻不相信。否則無法解釋他為什麼要多次無償的幫助他。

    此刻聽到白小天忽然結結巴巴的表白,她的心跳驟然加速。終於來了。再次拒絕他嗎?可似乎有些說不出口。想到這裡她又後悔自己不該隨意的就跟他回家,以至於他誤會了。該用什麼樣的借口拒絕呢?用什麼樣的話語最委婉呢?

    「這個……你願不願意……跟我學修真?」因為上一次賀荔對於修真竟然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熱切,以至於他問的信心也不是很足。他終於理解了便宜師傅當初的心情了。明明是億萬人期待而不可得奇遇,可偏偏還要用強,這種心情實在是有些憋屈。

    可是白無極說的對,如果不把這些知情者變成真正的自己人,那麼隱患就永遠存在著。唐貝本能的立刻搖了搖頭,然後才反應過來,他不是求愛,竟然不是求愛?

    唐貝如釋重負的同時卻又有一絲沮喪。她甚至沒有聽清白小天最後說的是「學什麼?」沮喪她的脫口而出的問道:「你不是求愛?」

    「求愛?」白小天愕然,偏著頭想了一下:「原來你真的喜歡我呀。早說嘛。」雖然他弄不懂小丫頭伍笑笑到底是怎麼想的?但似乎腳踏兩條船不是太好。正猶豫著該怎麼回答呢。

    沒想到唐貝憤然起身。見過不要臉的,但她還沒這麼不要臉的。不但倒打一耙不說,竟然還裝腔作勢的拿翹起來?

    於是她無比氣憤的說道:「鬼才喜歡你呢?」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1 18:11
第159章 大事不糊塗

    兩人的爭論沒有進行下去。

    因為開飯了。

    不過,白媽媽的臉色比之前卻好了不少。尤其是她看唐貝的那眼神,彷彿在打量一件即將購買回家的高價而又高質的商品。臉上的表情概括起來就一句話:滿意無極限。

    為啥呢?因為原本兩間房都開著燈的。可白媽媽剛才進來的時候,卻發現兩間房的燈都關著。兒子和唐小姐都坐在陽台上。陽台上黑漆漆的,孤男寡女的坐在那裡,要說沒點啥,白媽媽可不信。

    桌上的菜其實不少。不過除了南瓜和一個辣椒炒豆角、一個蘿蔔乾炒雞蛋一個紫菜蛋花湯外,都是滷菜。什麼醬鴨、雞架、滷牛肉、醬排骨、鴨翅膀、鴨脖子、豬頭肉、香腸、熏魚、叉燒等等擺了差不多滿滿一桌。這頓飯的成本比去年白家的年夜飯還要貴些呢。

    「唐小姐、吃吃吃……」白媽媽不停的給唐貝夾菜。雖然說年輕的時候白媽媽也是通江機械廠女青工裡的一枝花,但是不論是身材還是容貌比起唐貝來那還是差的遠。當然了,衣著服飾、化妝用品、美容水平也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人說婆媳天生就是冤家對頭,不過似乎在這裡看不到,或許是真正美女的威力是男女通殺的?

    因為唐貝剛剛沮喪的問出「你不是求愛?」的這句話,讓白小天不知怎的看到母親給唐貝夾菜,就冒出了這麼個念頭。

    「謝謝阿姨。謝謝阿姨。」唐貝似乎不會再說別的話了,嘴裡不停的重複這一句。沒辦法,白媽媽實在太熱情了。夾了幾下之後她發現唐貝的碗裡已經放不下了。就立刻起身去廚房拿了一隻空碗來。可沒一會兒又給夾滿了。

    白建喜則是一邊喝著酒,一邊笑咪咪的看著這一切。對於唐貝他還是很滿意的。漂亮有氣質不說而且很大氣。因為一出事,唐貝不是像一般女孩那樣慌換張張,或者茫然不知所措,而是顯得很鎮定。立刻找來了律師。雖然說事情的解決最終靠的不是律師,但對唐貝。白建喜感激之外又有幾分期待。

    要是以前,他對於兒子找個什麼樣的媳婦,倒沒有什麼太多地想法。一是家裡條件擺在那,現在的女孩也都現實的很。二是他在這方面倒也想的開,只要兒子覺得滿意,就行。

    可現在不同了。雖然他還沒有問兒子怎麼會半年多不見就有如此大地變化。簡直是翻天覆地。但變化是已在眼前了。兒子變得如此強勢。他也不知道這是好呢還是壞。一個強勢地兒子如果找一個沒有什麼擔當地女人。似乎不是什麼良配。他雖然和唐貝見面才不過幾個小時。卻看得出來唐貝是個有主意地女人。

    這樣地女人要是隔以前。他還真不敢要來做兒媳婦。因為那樣地兒媳婦還不得一輩子把兒子壓得死死地。可現在不同。她要真能把兒子壓得死死倒好了。因為兒子地強勢讓老白隱隱地有些害怕。

    「哎。」吃著吃著。本來滿臉笑容地白媽媽突然放下筷子歎了口氣。

    「媽。怎麼了?」白小天問道。

    「沒、沒什麼。」白媽媽說了一句之後拿起筷子。可心裡還是不甘心。因此又把筷子放下了抓著白小天地手:「小天啊。捐款給希望工程是好事。可咱也得量力而行不是?咱們家也不富裕啊。你看。你能不能趕緊給那個姓范打個電話。就說、就說三百萬捐希望工程。咱留一百萬下來。行嗎?」

    屋子裡靜悄悄地。其他三個人都看著她。

    白媽媽膽氣一滯,小聲地辯解著:「不是我貪心,而是咱家確實不富裕啊。別的不說,將來你結婚得準備一套房子吧?現在就算在通江買套商品房兩室一廳也得二十多萬啊。還有裝修、添置家電、傢俱什麼的,加在一起差不多又得十萬。你妹妹將來咱們也不能虧了她不是……」

    白媽媽還要說話,卻被白建喜打斷了:「你呀你,真不知道怎麼說你,那眼力怎麼就那麼差呢?」

    「我……我怎麼了?」不妨被老伴搶了一句。白媽媽頓時說不出話來。

    「還怎麼了?你也不想想,就這麼點小事,兒子輕輕鬆鬆就讓范永平捐了四百萬還要自己把那輛奔馳砸了,這一般人能辦地到嗎?」白建喜說話的時候眼睛卻一直望著白小天,本來他想著這事還是避開唐貝私下問的,可現在既然老伴說到這了,他還是忍不住借話說話了:「你想你兒子都這樣了,還會缺錢?」

    聽了父親的話,白小天心裡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笑得是只要合理解釋過去了。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往家裡拿錢了。哭得是自己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嗯,合理的向父母解釋。

    白媽媽望著兒子,想想似乎老伴說的確實有道理。兒子前段時間指點她買股票又是賭咒又是發誓的說是肯定會漲。這不,一買就漲了?兒子的確本事了。

    白小天強作鎮定,心裡想著該怎麼編,才合理呢?嘴上猶自說道:「爸,我雖然錢現在還不多,不過還有一點。」

    唐貝一邊咬著鴨脖子。一邊心想:你地錢要只是有一點。那誰還敢說自己是富翁呢?

    「有一點是多少?」白媽媽顯示出了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氣勢,以及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決心。因為她一把抓住了白小天提起筷子要夾菜的右手。

    白小天盤算了一下,說得太少恐怕父親不會相信,而且錢太少也不足以徹底改變家裡的生活狀況。於是小聲的說道:「兩、三百萬吧?」

    白媽媽身子一晃,屁股一歪,直接從凳子上滑倒了,如果不是白小天眼明手快右手拉著她的左手,左手一把提住了她的肩,這一下她就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白媽媽剛剛重新坐回凳子,卻好像坐到了彈簧上一樣,立刻彈了起來,雙手抓住白小天的右手:「到底是兩百萬還是三百萬?」

    「兩百八十三萬五千。」白小天一本正經地報著。有萬有千夠準確了吧?本來他還想有百有十的,想想算了。這也弄得太假了點。而且他看著一旁的心不在焉的啃鴨脖子地唐貝似乎忍得已經很辛苦了。自己如果再加點惡趣味,只怕她立馬就繃不住了。

    「兩百八十三萬,兩百八十三萬、兩百八十三萬啊!」白媽媽每念叨一次,那聲音就提高一點,最後一個「啊」字快拉成女高音了。

    白小天抓起一隻鴨翅膀撕咬起來。可力圖用鴨翅膀達到堵塞自己嘴巴的念頭顯然無法成功。

    「小天,錢放在你們年輕人手上就是容易大手大腳……」

    白媽媽這話說的他愛聽,自己的目的就是想法往家搬錢。這正是瞌睡遇到了枕頭,一拍即合呀。他連連點頭,快速地將嘴裡地鴨肉吞嚥下去:「老媽我正想給你說呢。我這次回來呢,就準備把錢放家呢。哪也沒家安全啊!我也沒什麼花大錢的地方。留個零頭就行。媽你告訴我你們地帳號,明天我好轉帳。」

    「好、好、好。」白媽媽見目的達到了,嘴裡就念叨開了:「上星期老馬家買了套三室一廳,就牛的不行。老在我面前說。老白。你說咱們買套複式的三室一廳怎麼樣?聽說羅灣花園那邊複式房正打折呢?」

    說完她又轉而望向白小天:「兒子,你的意思呢?」

    「媽。買房、裝修還有將來添置電器、傢俱什麼的,你看著辦好了。錢都交給你了。你就是總管嘛。」

    白媽媽笑的合不攏嘴:「兩百八十萬夠買四套複式房還有富餘呢?」笑完之後,又愁上了:「咱買了一套房,裝修、添傢俱、電器後應該還有兩百多萬呢?這麼多錢,要是別人知道了,盯上了咱家,咱可怎麼辦?」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白建喜早就想開口了,可老伴一直嘴巴不停,他沒機會插嘴。忍到現在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小天,這才不到半年,你怎麼會一下子有這麼多錢,而且變化這麼大?」

    白小天心裡一歎:別看平時老媽指揮地老爸團團轉,說老爸不是妻管嚴那還真沒幾個人信。可是,家裡稍微大點的事情,拿主意的還是老爸。為啥?大事不糊塗啊。一說有兩百多萬,老媽首先想地是怎麼花。而老爸則首先想的是這錢怎麼來的?

    「這個……」白小天轉著有些為難,沉吟了一下,最後說道:「爸、媽,其實吧。一直以來我都瞞著你們一件事情。」

    「什麼事?」白媽媽這時也反應過來不對了。是啊,兒子的薪水一個月才一千多,兩百八十萬怎麼來的?聽到他這麼說,神情有些慌。

    白小天倒是很鎮定,就這一會兒,他已經想好怎麼編了。就是把忽悠小妹的那一套說法再完善一點推出來。

    「爸、媽。今天我說的話希望你們聽過之後就忘掉。尤其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的話不管是你們、我還有聽到的人都會有麻煩。」白小天一臉嚴肅地說道:「很大地麻煩。因為我說的話裡牽涉到了國家秘密。」

    「國……國家秘密?」白媽媽這輩子親眼見過的最大的官也就是通江縣主管工業的副縣長廖志文。這還是在機械廠宣佈倒閉的全廠大會上見過的僅有一次。這啥國家秘密離她實在太遙遠。似乎只能在影視劇裡看人忽悠了。聽到兒子嘴裡吐出這個詞,她的心肝都顫了兩顫。

    而白建喜聽到兒子這麼說,反而面露喜色,同時也鬆了一大口氣。總算是兒子沒有走上邪道。

    如果他們夫妻知道壓迫著范永平不的不低頭地就是中海的黑勢力。而現在中海的黑道皇帝是他兒子的馬仔,只怕會當場昏過去。

    「爸、媽,因為其中牽涉到許多國家秘密,沒有授權我無權告知你們。所以我只能簡單的敘述一下了。簡單的說就是小時候我遇見了個高人悄悄地收我為徒。後來我就被國家安全部吸收了。」白小天講述這樣的瞎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然沒有絲毫馬腳:「不過因為我的工作性質屬於秘密部門,所以身份不能公開。」

    「高人?」白媽媽問了一句。

    「是啊,我師傅是個道士。道號松鶴。」白小天小時候看過《鹿鼎記》後就明白了說謊話地技巧就是將真話和假話揉和在一起說。最好是那些細節盡量全部說真話,而說到謊話時則努力做到輕鬆地一筆帶過。這樣地謊話想要被識別的難度是很高地。因為大多數人都更關注細節。可他講述的細節全都是真地,自然無懈可擊,而且講述細節的時候神態也自然不會有什麼異常。

    道裡他是早就懂得。不過以前卻沒有練習的機會。因為他那平淡無波的生活實在是沒有必要講那麼高深的謊話。因為說謊話是很費神的。不但要費神編,還要費神記。以防止前後矛盾。

    因此他順勢就把他的便宜師傅的字號都報出來了,說得心安理得。

    「國家安全部?」白建喜關注的則是這個,想了想覺得如果是這樣地話倒是能很合理的解釋為什麼范永平這樣的牛人都不得不乖乖地低頭了。

    「是啊。其實我讀高中的時候就已經被吸收為外圍人員了。上大學時候就正式在編了。」白小天說到這裡聲音放低了很多:「其實我師傅喜歡的是閒雲野鶴的生活,而且也不希望我加入政府部門。只不過師傅他以前受過一位安全部領導的恩惠,雖然他自己不願意出山。但那位領導屢次相邀,沒辦法最後他才想到讓我加入安全部。一來是報恩,二來是要我歷練一下。」

    別說白建喜夫婦了,就連唐貝都聽得一楞一楞的,以為他真是安全部的秘密探員呢。

    「上了大學以後到現在這幾年我也一直在間歇的執行任務。」白小天的神情越發地莊嚴了:「有國內的也有國外的,解決了很多棘手的麻煩。大概是我運氣好,一直沒有出什麼漏子。不過前段時間,師傅找到我說是恩也報的差不多了。想要留在安全部還是出來,以後我可以自由選擇。」

    白小天笑了一下:「經過認真仔細的考慮。在五一的時候我正式退役了。」

    「啊?」三人異口同聲的發出一聲驚歎。

    「安全部多好啊,幹嘛要退役啊?」首先發問的還是白媽媽,嘴裡還要抱怨一句:「安全部應該算國家公務員吧?現在公務員地待遇可是越來越高了。」

    倒是「大事不糊塗」的父親體貼的問道:「秘密部門。工作不輕鬆吧?」

    「國家自然不會養閒人,至少在我們這樣的暴力執行部門不會。給了我們巨大權力的同時就意味著要承擔巨大的責任。」白小天笑了一下,努力裝出很輕鬆的樣子:「別的部門我不清楚,不過我們執行的通常都是國家按照正常渠道無法解決地任務。」

    「國家按照正常渠道無法解決地任務」這詞他可是他足足想了五分鐘,才琢磨出來的。

    即便是向來只是小事精明地白媽媽也聽得臉色煞白。這詞聽起來似乎沒有一個與危險啊、暴力啊、犧牲啊有關,可連在一起,中文過了小學五年級水準的人就能知道:這樣的任務必定是極度危險。前段時間熱播的不少間諜影視劇更是讓白媽媽對一個詞彙耳熟能詳:「一旦出事國家不能公開承認你的身份」。哇靠,那就意味著很大程度上一失手基本就死定了。

    白媽媽立刻心有餘悸的說道:「退了好、退了好。危險的工作不能讓你一個人全幹了,平平安安比啥都強。」

    唐貝很是好奇也問了一句:「秘密部門?你屬於哪個部門啊?」問完之後又後悔了。國家秘密是自己能亂打聽的嗎?

    沒想到她這次沒有遭到白小天的鄙視,白小天慎重而簡單的說道:「龍組。」

    唐貝抓了抓腦袋,好像有點耳熟啊。網上小說她也看過不少,但是對於現代修真和都市Y題材的她沒什麼興趣。可也翻過那麼一兩本。

    對於「龍組」只是有點耳熟,很正常。因為一來印象不深,二來白小天如此的慎重其事,她怎麼會想到其實他是在忽悠呢?

    「那你這次是拜託了你以前的同事幫忙?」白建喜見白小天點了點頭後又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拚了好幾年了,我現在只想過一個普通人的平淡生活。」白小天的後半句倒可以說的確是他的心聲。

    不過,白媽媽聽了他的這句話。卻不由自主的眼淚奪眶而出。兒子年紀輕輕就發出如此的感歎,心態如此的蕭索,不知道兒子遭遇了多少凶險,經歷了多少次生死。可她還一直以為兒子過著平淡如水的生活。雖然經濟不富裕,但起碼安全健康。誰知道竟然是這樣?

    白小天又說道:「我手上這些年也積累了一些人脈和渠道,也許休息段時間後做點生意吧?」

    這話前半句自然是胡悠,但後半句卻的確也沒有說謊。光靠倒騰金子似乎太簡單了,而且修煉越到後面所需的錢越多,似乎也需要一個正常的賺錢渠道。只是做什麼他還沒有想好。當然無論做什麼產業都不能掛在他的名下。

    就在這時。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問白先生在嗎?」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1 20:02
第160章 如在夢中

    「誰呀?」白小天不在家的時候,開門的通常是老白白建喜同志。兒子剛回家,老白還沒有把習慣交給兒子的覺悟,所以他直接走到門口,開門的同時問道。

    「是老白先生吧?你好、你好。」

    白建喜,小時候人都叫他喜子,成年後多了個稱呼:小白,再之後人都管他叫白師傅。到了如今的稱呼就更多了:白師傅、老白、白叔、白爺爺,但被人稱呼為白老先生還真是第一次。他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托了兒子的福了,來人肯定是找兒子的。

    「找小天是吧?請進、請進。」老白同志心裡一高興,也不問來人目的了,直接就開門放行了,順手就把鞋套遞了過去。白家平時客人不多,因此日常室內換的拖鞋也就準備了四雙。現在出現了第五個人,自然只能給他鞋套待遇了。

    白小天六覺靈敏,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儘管他還沒有看到來人的樣子,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不認識這個找上門來的男人。因為此人聲音很特殊:聲線略微沙啞,說話時帶著顫音,是那種很有特色的男低音。只要和他說過話,恐怕都很難會忘記。

    只是門口沒有靈氣變化,所以他也沒什麼可擔心的。趁這機會,他趕緊多吃幾口菜。

    男人快步走過來,笑著挨個遞名片,等到給白小天遞名片時,嘴裡說道:「在下帥長衛,冒昧登門,多有得罪。」

    白小天不知道這個人是幹什麼的,自然拿起名片上看。

    而白媽媽則拿起老花鏡一邊看一邊念:通江縣長樂集團董事長帥長衛。

    白建喜又望了一眼男人,似乎在通江新聞裡見過:「你是長樂超市的老闆?」

    帥長衛點了點頭:「正是鄙人。」

    唐貝大概是覺得這氣氛有些尷尬。笑著說道:「帥總可真夠帥地。」

    帥長衛身高一米八五。雖然瘦瘦挑挑。但肩寬背厚。顴骨微突。眼睛深陷。額頭頗寬。面部線條硬朗。看起來有些像白種人地輪廓。

    國門打開後。歐美片大行其道。價值觀迅速同化地同時。更加明顯地則是大眾地審美觀也越發國際化或者說歐美化。

    像帥長衛這樣高大硬朗地男人自然也成了普遍意義上地帥哥。儘管這位帥哥。三十六七歲了。只能算一老帥哥了。

    不過白小天對於他地面容直接無視了。帥氣又如何?只要我願意。想要多帥都行。

    雖然白小天大學之後每次回通江都待不了多長時間。回家實際上倒成了做客地性質。不過通江地有些事情他還是知道地。

    譬如說范永平的名字他雖然不知道,但步行街上的兩家永平超市他卻是知道地。去年過年時,他還陪著父母在永平超市買年貨來著。

    通江縣現在大超市只有三家,全都在步行街上。兩家是永平,另一家就是長樂了。

    去年過年的時候。白小天也聽父母和其他的親戚們閒談的時候談到。永平超市和長樂超市這幾年鬥的很厲害。

    長樂超市開張在五年前。那個時候通江縣裡小超市有幾家,但卻沒有大型的超市。長樂超市的開張,迅速的匯聚了縣城裡的人氣。因為通江縣城就這麼大。有一個可以一次買到幾乎所有日用品地地方積攢人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不過四年前,通江步行街開始規劃。而縣裡面則邀請了范永平回家鄉投資。范永平當即決定在這裡開辦一家超市。同時在步行街的位置興建永平大廈。開辦地那家超市自然也要放在人氣最旺的步行街。於是原本步行街上的集貿菜場搬遷了,改成了第一家永平超市。

    不過因為第一家永平超市比長樂超市面積要小很多,自然商品的種類也沒有長樂那麼全,再加上長樂當時已經開張一年多了,在老百姓中有了不錯的口碑。因此永平超市雖然分攤了長樂的不少利潤,但兩家超市的競爭,永平明顯處於下風。

    等到永平大廈建成之後,情況就不同了。范永平那時已經決定把產業重心逐漸向家鄉通江縣轉移。因此不斷增加投資。原本開設的第一家永平超市選址只是權宜之計。最初計劃永平大廈建成之後。除去部分租賃的鋪面外,一、二、三樓都建為超市。到時候,只要把超市搬過來就行。

    可因為范永平要在通江增加投資。所以最終決定超市不搬了。而是在永平大廈再開一家超市。

    光是第二家永平超市地規模就超過了長樂。再加上兩家超市的夾擊,長樂開始漸落下風。

    通江縣城就這麼大,三家超市又相隔不遠,競爭那是不可避免。因為這兩年通江縣經濟不景氣,使得三家大超市的存在明顯有些過剩。所以競爭是越發白熱化。

    可帥長衛無論是名氣、資產還有社會資源都沒法和范永平競爭。儘管他絞盡腦汁的想過很多手段,但超市促銷的手段說到底還是要靠本錢。他本錢拼不過范永平,努力掙扎的結果也就是讓通江縣的老百姓這兩年得到了不少的實惠。買了不少打折的商品。可最終人氣還是一點一點地被永平超市競爭過去了。而到了今年,范永平在通江又投資了一家飲料分廠。也許是受到經濟環境總體不好的影響,也許是他覺得通江這個小縣城裡有三家大型超市實在是過剩了,也許是長時間的競爭雖然范永平還是佔了上風,但是卻使得他厭倦了這種競爭。於是除了正常的商業競爭外,他開始使出各種非正常的手段。

    幾個月來工商、稅務、消防、城管、文化局、派出所只要挨的上的部門開始輪番上陣。罰得帥長衛徹底沒了脾氣。沒辦法只能想到關門大吉了。

    可要把超市轉讓,幾個月了卻沒有人肯接手。因為誰都知道接手過來,就意味著要和范永平開打。做生意是賺錢可不是鬥氣,何況也沒幾個人有底氣鬥的過范永平。

    帥長衛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聽到了傍晚在五街派出所范永平父子吃鱉。不得不砸奔馳座駕的事情,並證實確實之後。也沒多想他立刻趕到白家來了。

    既然白小天能吃地住范永平。那如果肯幫自己地話。自然就不會有問題了。雖然說正常競爭長樂也還是處下風,但不管怎麼說也還是盈利的。而且只要超市恢復正常經營,到時候想要轉讓出去,也容易地多。當然貿然上門白小天是不是會幫助他,他也沒把握。

    但至白小天對范家父子沒好感是肯定的了。因為他可是聽說了,白小天不但要求范永平父子把奔馳座駕砸了。還要他們往希望工程捐款。只是具體捐多少錢,他打聽到的消息則是演繹得五花八門。最少的是一百萬,最多的則是兩千萬。

    左思右想,帥長衛還是貿貿然的來了。

    聽了唐貝地話,帥長衛苦笑了一下:「唐小姐說笑了,我如今不是帥,而是衰的利害。」時間雖然匆促,他沒打聽到白小天到底有什麼依仗,也沒打聽到他女友的名字。只知道姓唐。因此,不等介紹他就主動稱呼了。

    這時,白媽媽卻風風火火的跑進了房裡。然後拿著幾張兌換券走了出來:「帥老闆,前幾天我們要去兌油。排了好長的隊可是因為下雨回來了,之後接連幾天都有事。後來想起這件事,卻已經過期了。帥老闆,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說著就把幾張兌換券往他面前一推。

    長樂超市為了和永平超市對抗,推出了很多的打折優惠活動。其中就有積分換兌換券。而每到三個月可以用兌換券換取一些油、米之類的特價商品。不過兌換券是有期限的。過期就作廢了。

    他上門來求助,沒想到先遇到白媽媽的求助。這還有什麼說地,就算白小天不肯為他出頭,他也不願意為這點小事去得罪連范永平都得罪不起的人。

    「沒問題、沒問題。」說著他在幾張兌換券上挨個用筆簽了個名:「大姐。你明天可以拿去兌油。」

    「謝謝、謝謝!」白媽媽立刻就眉開眼笑,並熱情地說道:「帥老闆,吃了飯嗎?要是不嫌棄就在這湊合一頓?」

    雖然這飯桌上的菜也不差了,可問題是帥長衛哪有這心思。他地心裡開始猛烈的打鼓:是不是搞錯了?這樣的人家竟然會讓范永平低頭?

    其實在他開車進機械廠宿舍的時候就已經有些打退堂鼓了。作為本地人,他上學的時候正是機械廠最風光的時候,那時他的幾個機械廠子弟的同學看人的時候下巴都是仰地高高的。他也來機械廠玩過。當時感覺就好像鄉下人進城了一般。

    因為通江機械廠這樣的軍工企業那時候活脫脫就是一個獨立的小社會。商店、學校、郵政所、電影院、派出所、儲蓄所,啥都有。而最誘人的是,那時候機械廠自己搞了個閉錄電視。每逢二、四、六晚上就放錄像。而星期天則是從早上九點直放到晚上十一點。那時候通江縣還沒有一家錄像廳呢,通江縣電視台更還是沒影的事。記得那時放《上海灘》。自己還跟著幾個機械廠子弟一起撬課老看呢。

    雖然說他也知道機械廠已經破產了,可沒想到竟然破落成了這般模樣。

    可等到他進了白家的門,他的悔意就更甚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耍了?

    白小天夾起一塊叉燒,笑瞇瞇的說道:「媽,你就別難為人家了。人家帥先生可是大老闆,不是熊掌魚翅那也得山珍海味,怎麼會瞧地上這些。」

    帥長衛當時就是一梗,說不出話來。

    還好,白小天接著又說話了:「帥先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聽了五街派出所的事情才趕過來的吧?你和姓范的一家不對付?」

    雖然帥長衛趕不上范永平。但在通江也算是一著名成功人士了。成功人士最大的標誌既不是穿著服飾也不是交通工具更不是豪宅小蜜,帥長衛最大的感觸就是不管是官場還是商場的成功人士的標誌只有一個:那就是說話地技巧達到了一定藝術水準。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只要達到了一定地層次之後。有些話再不能直統統地說了。

    這也必然的。因為有人地地方就有圈子。一個人交往的圈子往往是由他的政治地位、經濟地位決定地。真正所謂的圈子就是那些地位相近的人的集合體。環境是能夠很快的改變一個人,當你交往的都是不能隨意得罪的人。你自然許多話都不能說得太直白,否則一句話出口,恐怕立刻就要多出好幾個敵人出來。

    而白小天說話如此的直白,頓時讓帥長衛徹底失望了。就算他知道的消息是真地,只怕今天也是白來了。因為顯然白家並沒有什麼勢力,就算范永平害怕。害怕得也不可能是白家。就算白家背後還有什麼強勢的親戚,但看看他們一家如此窘迫,就知道關係應該不怎麼樣。這種轉往拐角的勢力多半都是很難求得動地。

    失望歸失望,但既然已經來了,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吧?就算白家幫不上忙,起碼不能因為自己慢待,反過來得罪了這家人。以免搞得處境更遭。

    「是啊。長樂和永平這兩年一直競爭的利害。雖然說長樂處於下風,但正常競爭倒也還能生存下去。可這幾個月,范家搞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小動作。想把長樂擠垮。我來這裡是想尋幫助的。」帥長衛低著頭,神色有些沮喪:「我知道這舉動實在有些太冒昧了。不過我實在是被逼得沒有辦法,對不起。打擾了。」

    說著他站起身,就要走。

    白小天一直是一邊嘴裡嚼著東西,一邊和他說話,此刻見他站起來,卻趕緊將嘴裡的肉嚥下,抹了抹嘴巴,問道:「帥先生。你覺得撇開不正當的因素不說,長樂為什麼競爭不過永平呢?」

    帥長衛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算他想幫我,能幫我。也和長樂能不能競爭得過永平沒有關係吧?但不管怎麼樣?白小天他不想得罪。於是站在那裡答道:「根本原因還是范家的實力遠遠超過我。」

    他看到白小天一臉嚴肅、無比認真的看著他,只能繼續說下去了:「具體說嘛。因為永平有兩家超市。他的進貨數量大過我。所以基本上永平地進貨成本只會比我低。最起碼不會高過我。而對於我們這樣的超市來說,最重要的或者說最吸引人氣的還是蔬菜、水果還以及各種生冷食物。」

    「在通江這樣的小城市,大多數的居民都不富裕,所以價格基本上就是他們考慮的第一要素。而平常老百姓最關心的就是五種東西的價格。菜價、米價、油價、各類水果價格、禽魚肉蛋地價格。別看這些東西價格都不昂貴,但是卻最牽動老百姓的眼球。不管是長樂還是永平最大的競爭也是在這上面。」

    「因為永平有兩家超市所以他在量上有優勢,因此在成本上也佔優。而且如今范永平是縣裡的紅人,在很多方面政府不但都給他開綠燈,還幫他牽線搭橋。價格自然就更低了。而且他正在興建一個小型的冷庫。等他的冷庫建起。我就更加沒辦法和他競爭了。」

    帥長衛越說心情越發沉重。

    「這樣啊。」白小天點了點頭:「這個世界上賺錢的行當還是很多的。既然競爭不過,那帥老闆有沒有意思轉讓長樂呢?」

    「啊?」帥長衛大吃一驚,然後心裡一琢磨,難道他想要買?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小天,實在看不出他像個有錢人的樣子。儘管很多有錢人都是人不可貌相,但住在這麼個地方,他地父親還在快餐廳給人打工,竟然開口上千萬地買賣實在是有點天方夜譚的味道吧?但他轉念又想:倒也未必就絕對不可能。他只要有關係能貸到款,那倒也不是什麼問題。他自己當年不也是靠著銀行貸款起地家嘛。到現在為止他還欠著上百萬的貸款呢。

    於是他趕緊冷靜下來:「白先生想買長樂?」

    白小天搖了搖頭。指了一下旁正看著他的唐貝:「是唐小姐要買。」

    唐貝整個人一下楞住了。我哪有這麼多錢?再說了,就算父親唐德順想要投資作超市也不會選擇通江這樣的小縣城。不過。她還沒有來的及拒絕,耳朵裡卻傳來白小天地聲音:「幫個忙。事成之後。我送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眾目睽睽之下,白小天正拿著根牙籤挑牙,他的左手擋在嘴巴前面,倒是沒有人能看到他的嘴在動。

    但讓唐貝驚訝的是似乎別人都沒有聽到他剛才說的話。

    「唐小姐?」帥長衛將目光轉向了唐貝。

    「我早就有意要進軍超市。」唐貝露出了陽光般燦爛地笑容:「而且范家父子的行為舉止讓我很不舒服。能夠和他們打對台我也很樂意。所以如果帥先生有意的話,我們這也算是一箭三雕了。」

    「那……」帥長衛又驚又喜。喜的是終於有人願意接手了,驚得是。這是真的嗎?而且這位唐小姐願意出多少價格呢?

    白小天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你放心。我們會請專人來進行評估。價錢雖然不敢說絕對讓你滿意,但至少可以保證不會讓你失望。不過你得答應我們三個條件。」

    帥長衛看看唐貝,又瞅了瞅白小天,什麼唐小姐要買?分明你自己就是買家嘛。帥長衛很容易就作出了這個判斷,然後腦子裡猛然一轉:難道說白小天是混官場的?是的,只有宦途中人為了避嫌才要找代理人出馬。這下他的心又穩了幾分。同時又在琢磨:這麼年輕又沒有什麼直系家庭背景地,能讓范永平吃鱉,莫非他是某位大佬的秘書?似乎只有這個推理比較靠譜。

    他自然不知道他猜得實際離譜的很。

    「一:我希望我們接手前和接手後,長樂都能保持穩定。簡單地說就是希望能夠平穩交接。而且你得保證公司的絕大多數員工除非我方不需要否則都能夠留下來。」

    「沒問題、沒問題。」帥長衛連連點頭,這個要求很正常,誰都希望能夠在正常營業的情況下完成接手。

    「二:我希望在我們雙方正式成交之前。你能保守秘密。如果這件事情提前洩漏出去了,那麼我們可能隨時中止這筆生意。這一點也是為了保證第一條能夠更好的執行。」

    「行,沒有問題。」

    「三:我希望我們雙方在接手以後,帥先生能夠在公司裡再留一段時間。以保證公司能夠平穩過渡。」

    「啊?一段時間。」帥長衛傻眼了,這是什麼意思?

    「是啊,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我想一個月應該夠了。」白小天這麼說,帥長衛才放下心來,不過心裡還是有些彆扭。自己把公司賣了。還待在公司裡這種滋味想想都不會好受。

    沒想到白小天又說道:「有道是隔行如隔山。唐小姐以前並沒有接觸過超市這一行。所以呢其實我們最希望的是帥先生能夠留下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保留一個總經理的職位。帥先生也可以留下不超過百分之十的股份。」

    「啊?」帥長衛再次傻了。他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可能事先對此有準備,那麼對方這主意到底什麼意思呢?而且他越發肯定白小天才是真能完全做主地人。很簡單,因為這完全是一件突發事件,而所謂的購買人唐小姐根本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兩人也不可能有什麼交流。

    單說做生意,帥長衛倒並不怵范永平。而且如果能夠完全排除那些外部的干擾自己未必就競爭不過范永平。如果白小天真的能夠把范永平官場上的關係壓住,那長樂超過永平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可是這樣一來,自己就成了小股東。而且如對方官場上的人勢力真的很強的話,將來情況穩定以後。把自己一腳踢開,自己恐怕也是有冤沒處申去?

    「帥先生,現在說什麼都是空對空。這樣。如果方便地話,你能盡快送一份永樂公司資產的評估單來嗎?當然我也會請專業人士進行審核。」白小天笑吟吟的說道:「時間就是金錢啊。我希望最好這件生意我們能夠在一個星期之內解決。當然我也希望帥先生能夠好好的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 06:31
第161章 竊喜

    「評估單早就做好了,我明天送……送過來。」帥長衛說這話的時候依舊半信半疑,同時有些迷糊猶如在夢中一般。

    等到他離開白家,下樓走到他的紅色兩廂福克斯的時候,心情才有些平復下來。不過看看四周破落的環境,卻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望了望三樓的燈光,他歎了口氣,就算是騙子,他也要試一試,大不了小心些就是了。

    此時的白小天卻是竊喜。

    他正在想得找個什麼樣的行業才能收入穩定呢?畢竟以後需要的金錢越來越多,儘管售賣黃金、鑽石可以獲得高額的利潤(當然高了,因為基本可以算是零成本嘛)。但所需要的錢也是天文數字啊。所以除了股市以外,最好能多找到幾條穩妥地生財之道。

    而經歷了這次和范家父子發生衝突之後,又讓他不得不正視一個以前自己忽視的問題。那就是世俗的力量。儘管在一個修真面前,世俗的力量不值一提。頃刻之間就能讓他們土崩瓦解,甚至乾脆直接進行肉體毀滅,一了百了。

    可問題是如果他還想生活在世俗中,那麼那些修真手段很多時候都是不能使用的,或者只能有限的使用。譬如說這次,倘若沒有唐貝在場拖延了時間,派出所民警堅持要把他們父子帶走,他該怎麼辦呢?用隱身符、疾行符逃跑還是直接暴力抗法?抑或者被乖乖帶走。這是個難題。

    而且如果白無極不是李代桃僵,掌握了龍少忠手中的勢力,只怕范家父子不會這麼輕易低頭。儘管他們在白小天面前不堪一擊,但如果他還想繼續用這個身份待下去,卻什麼也做不了。

    因此想了想他覺得提高自己和家人的經濟、社會地位還是有必要的,這樣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儘管有錢人的麻煩只怕不會比平常人少,但是至少不會有很多像父親遇到的這種簡單、低級的麻煩。如果父親不是騎的三輪而是開的寶馬,這事決不會發展成這樣。

    而偏偏越是簡單、低級地麻煩偏偏越是需要直接面對的。而對白小天來說只要不是在人前直接面對的麻煩,憑他的手段自然能夠化解掉。

    可問題是找一個什麼樣的行業呢?他首先想到的是金銀首飾珠寶店,因為可以零成本高利潤。不過想了想作罷了。

    打開門公開做生意就必須有帳本。帳本怎麼記載呢?稅務局可不是傻子?怎麼解釋這些憑空而來地珠寶和黃金呢?而且就算帳上能瞞過去也不行。開店就要有員工,公司不進貨卻源源不斷地出貨?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不對勁。這麼大的一個秘密遲早的洩漏出去。

    當然也可以參雜在正常渠道中一起做。可問題是如果數目太大。同樣很難常期隱瞞下去。如果數額太小。那又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利用龍少忠地黑道關係出貨。或者乾脆還用以前地想法直接那些富翁交易。

    但就在剛才聽了帥長衛地話後。白小天地心一下活了。

    帥長衛說:一家超市裡老百姓最關心地是菜價、米價、油價、各類水果價格、禽魚肉蛋地價格。至少在通江這個小縣城是這樣地。米價、油價不說。單說菜、水果還有蛋這幾樣一年之中價格相差很大。

    之所以如此一是季節地因素而是無法長期保存。可這些對於白小天來說完全不成問題。因為他有乾坤戒。一個乾坤戒空間雖然只有千立方米。但只要有聚寶盆在手。要多少乾坤戒那還只不過是時間地問題。

    這樣就簡單了。

    水果在上市地季節和平日裡價格可是相差極大。而且現在地保鮮技術也不能夠保證太長時間地不變質。蔬菜雖然現在有大棚。但是價格卻貴地多。當這些蔬菜正常上市時地價格和反季節菜往往相差幾倍。甚至十倍都不止。而雞蛋也一樣。產蛋期和非產蛋期。雞蛋也是有一定波動地。當然相比水果、蔬菜要小地多。

    此外禽魚肉同樣存在一個保存的問題。現在的長期保鮮肉食地方法就是冷凍。但如今人的口味是越來越刁。冷凍的肉食和新鮮的肉食價格差異可是不小的。而有了乾坤戒則完全以不用冷凍就長期保鮮。

    雖然白小天沒有做過超市。但有些東西還是知道的。如今的超市常用的促銷手段就是對某些商品進行跳水打折,甚至不惜虧本打折。在這種商品上超市是虧了,但是超市卻成功地吸引了顧客的到來。那種來了超市買完這件低價商品立刻掉頭就走地顧客還是少之又少的。既然來了。一般都會隨便逛逛。只要其他的商品和市場上的價格大體持平,逛著逛著就有很大可能買了他所需要的商品。

    白小天想過他如果收購了長樂。他就可以在任何一樣蔬菜、水果上市的時候就大批購買。也可以在任何一種存在保存期而又不需要標明出產日期的商品低價時大幅收購,然後收入乾坤戒中。接下來,慢慢賣就行了。

    這樣做有幾個好處。東西之所以便宜,那是因為供過於求,可他大量收購以後,供求的比例就會得到改善,價格自然就會逐步提高。那等於就是增值了。當然了,大部分買來的商品還是只能保存在乾坤戒中。否則全放出去了,價格立刻又會掉下去。等到這股風頭一過,市場這種商品逐漸減少。供求比例再度改變地時候,他再慢慢地銷售。到那時,說不定就是他一家獨售了。這個時候,只要長樂不太黑,想不火都不行。

    而且超市要保持旺盛的人氣關鍵一點就是要有足夠吸引人氣地商品。他相信別的不談,光憑蔬菜、水果一項,就足夠一年四季的吸引住顧客的眼球了。而只要不把價格賣的太黑。還用愁沒有人氣嗎?有了蔬菜、水果的帶動,他相信其他商品的銷售也會上一個台階的。

    當然了,之所以要收購長樂,也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要擠垮、至少是給永平集團沉重地打擊。

    因為不用想也知道,范家父子肯定是恨的他們入骨。如果有機會絕對會衝上來咬一口。而之所以之前白小天最後還是選擇了放過了他們。一是因為雖然厭惡但是還沒有到非要他們人道毀滅的地步。二是當時在派出所。事情總的有個結局。幹掉他們,帶著父母遠遁,那是無奈的最後選擇。

    不過。奚落他們的面子。讓他們虧損了一大筆錢之後。如果范家父子不採取報復行動,他倒也沒有繼續針對他們地意思。但他想的不針對。只是說不用修真的手段直接對付他們。如果能用商業的行為將范家打擊、甚至擠垮,他自然是很樂意的。因為一隻沒有牙齒的狼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威脅,但想到不知什麼時候它會撲上來抓你或者你的家人一下,自然不會太舒服。如果能沒有後患的拔掉它地爪子,白小天自然是非常樂意的。

    而現在白小天猶豫的只有一點,規模要搞多大?要如何能保住秘密而又不被人注意?

    乾坤戒自然是沒有問題。問題是如果長樂超市長期銷售大量地新鮮反季節的蔬菜、水果,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就算他的購買渠道是正常的,那你的蔬菜、水果是如何儲存的呢?儲存總得有個倉庫吧?否則時間一長,只怕連長樂超市的員工都會覺得奇怪。

    「小天、小天。」白建喜見自從帥老闆走後。兒子就在那發愣,臉上一會兒微笑一會兒愁眉不展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也沒反應。於是終於忍不住叫他地時候輕輕的推了兩下。

    「爸,什麼事?」

    白建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擺了擺手:「累了就早點休息吧。坐在這都快睡著了。」

    「哦」點了點頭白小天就向陽台走去,唐貝緊跟著他就出來了。「百分之十。」

    「什麼百分之十?」白小天驚訝的問道,看她有些惱怒的樣子反應過來:「我現在都還沒決定收不收購呢?而且百分之五我都有些後悔了。你如果不滿意的話,我可以找其他人的。」

    唐貝把雙眼一瞪,氣呼呼的轉身就走了。其實唐貝倒是並不在乎佔多少股份,畢竟這是白來的。而且她已經欠了白小天不少人情了。如果白小天真的只是開個超市需要她掛個名。一分錢不給她也會答應地。

    唐貝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她是想試一下白小天到底對她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沒想到竟然得了個這樣的後果?難道說他真的對她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唐貝本應該輕鬆才是可是實際上卻非常納悶,帶著失落的心情離去了。

    夜漸漸的深了。清冷的月光照進三樓地陽台。

    白小天悄然從陽台上坐起。雖然都拉著窗簾關著窗,可是還能聽清晰地聽見朝南房內老爸的呼嚕聲。

    幾張禁音符飛出。

    白小天才放心地拿出手機,撥打白無極的電話。

    「老闆,怎麼樣?」

    白小天出了五街派出所之後就給他發了個短信:出來了,收。

    可具體的經過白無極並不知道,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白小天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一說。而白無極也把超市拒貨、公司門口澆汽油以及上門砍頭的事情向他敘述了一遍。

    聽得兩人各自感歎了一陣。

    白小天感歎地是白無極果然夠狠。充分發揮了一個黑社會的惡棍本色。文的武的、陰的陽的,都來了一遍。怪不得范永平嚇成那樣。

    白無極則感歎白小天果然夠狠,將范家父子的臉蹂躪的算是體無完膚了、徹底顏面掃地了。而且四百萬捐款雖然不能讓范家傷筋動骨。但起碼也得難受好一陣。

    最後白小天才說到想要收購長樂超市的事情,然後又把他的想法說了一通。

    「老闆,我覺得行。范永平的底細我也打聽得很仔細了。這傢伙沒有什麼太強的背景,至少在中海這邊沒有,在中海這邊他還算低調。不過他的兒子的確很不爭氣。你的想法是對的。魯迅先生不就說過嘛:要痛打落水狗。不管它將來會不會跳出來咬人,都得毫不留情的痛毆。更何況這狗還是被你踢下水的,自然更不能放過。」

    「是啊。其實我最主要的還是擔心我爸媽。要知道雖然說你的手段足以震懾住他們不敢明的來進行報復,但是卻備不住他們會暗地裡下手。只要他們肯出錢,有的是人願意鋌而走險。」白小天顯得有些憂心忡忡。之所以他急著給白無極打電話。也正是因為他想到了這一點。

    「那就算你收購長樂,恐怕一下子也鬥不垮范家。如果直接動手。剛起衝突,只怕這事會有後患。」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盡快讓我爸媽離開一段時間。然後我們再好好的籌劃一下後面的事情。」

    「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想搞個中獎旅行,你看怎麼樣?」

    「我看行。」

    「這事還得你來幹。在中海找個合適的企業。這也算順便替他們作宣傳了,反正錢我們出。我只有一個要求時間盡量長點。」白小天說道。

    「老闆,沒問題。」白無極拍胸脯答應了,這事對現在的他來說不難辦:「長樂超市我覺得還是要收購。不就是少一倉庫嘛。沒問題,那就建一倉庫好了。大不了再建一冷庫。人手從我這裡調。我都選一些人可靠、嘴巴又嚴的。應該沒有問題。只是恐怕規模不能搞得太大,如果影響太大,這事恐怕也蓋不住。」

    白小天歎了口氣:「看來要賺點錢,容易,想要賺很多錢卻真是不容易啊。我一開始還想著使勁地囤積蔬菜、水果,做一個水果、蔬菜批發大王,看來也只能是想想罷了。」

    「老闆,你可是已經夠走運了。」白無極接著壓低了聲音:「鑽石的銷路已經找到了。」

    「這麼快?」白小天搖了搖頭,看來自己賺錢的本事拍馬也趕不上白無極了:「對了,我告訴你一賬號,你明天往裡面打兩百八十三萬五千。」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 20:17
第162章 報告首長

    天還沒亮就起了大霧。

    冬天的早晨煙霧瀰漫,雪後的空氣格外清新,朦朧中讓人感覺恍如仙境,只是空氣有些冷冽。

    白家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以前白小天兄妹小的時候就算是週末也頂多不會睡過八點,否則必然被趕起。父母從小就教導他們要早睡早起。

    這天的早晨也是如此,不到七點,白爸白媽就起床鍛煉身體去了。臨走前,把白小天也叫了起來。雖然他們沒有去叫醒唐貝,但是因為這是沒有客廳的房子,房子的結構注定了唐貝不能關起門來蒙頭大睡。因為從南屋要出門或者去廚房、衛生間都必須通過她所在的北屋。

    因此一向有著早睡晚起習慣的唐大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再賴在床上。不過,白小天想要獨自出去晨練的計劃要夭折了。因為唐大小姐只帶了兩雙鞋,一雙高跟涼鞋、一雙高跟皮靴。好在白小天的晨練也只不過是個幌子。

    他帶著唐貝在機械廠裡轉了一圈。

    因為機械廠破產了。所以大部分的青工都湧向了沿海地區。平常的日子裡,廠區裡基本上除了老人就是小孩。雖說生活水準比起前幾年下降了很多,但晨練的老人依舊很多。

    廠裡原來的燈光籃球場,現在倒是成了晨練廣場了。練太極拳的、跳交誼舞的、扭秧歌的、習劍舞扇的、還有一大群人在那練歌的,著實熱鬧得很。

    白小天帶著唐貝這一走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雖然白小天個子高了不少,但臉型沒變,作為廠裡的子弟雖然他不是什麼風雲人物,但認識他的老人倒還是不少。

    白小天耳朵太靈的弊病再次得到了完美體現。老人總是喜歡議論家長裡短的。這麼一對平時少見的年輕人自然迅速成了他們的話題。十個有六個是羨慕老白家好福氣地,兒子怎麼找了這麼個漂亮的女朋友?剩下的四個則是不看好他們會有什麼好結果。因為老白家要錢沒錢,要長相似乎也沒啥長相?甚至好幾個還酸溜溜的說道:「這世界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為啥現在鮮花總是插在牛糞上,好白菜都給豬拱?美女都愛找醜男呢?」

    白小天自然不能衝上去和這些老女人們爭辯,好歹他也是修真不是。丟不起那人。於是拉著唐貝加速回返。唐貝的聽力雖然沒他靈便,卻也聽到了那麼幾嘴。本來有些鬱鬱的心情頓時大好。腰挺得直直地,胸抬的高高的,臉上洋溢著自得的笑容。

    回途中遇到白建喜夫婦倆。他們買了一堆地早點:油條、油餅、燒麥、麻團、開花饅頭、豆漿。品種倒是相當豐富。

    兒子回來了。不但賺了錢。而且還帶回來一漂亮地有些晃眼地女友。老倆口哪還有心思晨練。一邊往回走。一邊笑嘻嘻地見人就跟人打招呼。

    倒是白媽媽神情有些古怪。為啥呢?因為憋著難受啊。自從兒子、女兒相繼離開家後。老倆口早晨基本上就是泡飯就著霉豆腐。要不就是自己醃製地水豆子。今天兒子回來了。而且有錢了。兩百多萬呢?白媽媽覺得那腰都挺地特別直。

    這人一有錢吧?心裡就特矛盾。一方面害怕別人知道自己有錢了會遭禍。一方面又想要大家都知道自己是有錢人。倘若自己是有錢人而大家都不知道。那不就好比錦衣夜行嗎?那有錢也沒啥意思。所以怪不得人家都說暴發富地心態就是如同貓爪撓心般讓人難受。

    別地不說。光是今天買早點。就讓白媽媽難受地要命。啥都想買。可又怕買多了。大家懷疑家裡發了大財。結果猶猶豫豫地最後還是買了一大堆。原來做有錢人也是這般不舒服啊!

    四人會在一起。慢慢向家走去。

    時間也差不多了,晨練的人也紛紛往家走。

    還沒走到白家所在的23棟呢,遠遠的就看見23棟樓前停了一溜的白色寶馬。

    因為樓前樓後的空地不是開成了菜地就是搭上了棚子,因此車輛只能停在樓前的水泥馬路上。可馬路的寬度不過堪堪一個半車位。

    23棟只有兩個單元。六輛寶馬從一單元一直排到了2單元。空開的路已經無法讓路過地行人兩人同時並肩走。

    儘管行人並不多,只有幾個買早點或者晨練回家的老人,但怨言卻不少。當然說到底還是機械廠破產後,機械廠的工人們經濟狀況下降的同時。不免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仇富心理。

    「什麼破車一大早堵這麼長?」這不,剛剛爆富的白媽媽這心態都還沒有調整過來。

    一旁,一位晨練的阿姨接口說道:「是啊。有兩錢就臭擺。德行!」

    邊上有一年輕的抱著孩子的少婦則說道:「別亂說,那可是寶馬耶。六輛寶馬,這得多有錢啊!也不知道這是哪家人?」說到這裡她又問了一句:「真想不到咱們機械廠還有這麼牛氣的人家啊?」

    「寶馬呀?」晨練地阿姨和白媽媽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後,都閉口不言了。雖然她們沒有太多的見識,但如今社會上都流傳著一句順口溜那就是「開寶馬,坐奔馳。」要說別的豪華車,她們還真不知道。寶馬還是知道的。她們還知道寶馬的價值可是八位數。六輛寶馬那得是什麼來頭?她們可不想因言惹禍,只是心裡也都在琢磨,誰家這麼牛呢?

    白小天站在那裡神情卻有些尷尬。因為他看的清楚,六輛車都是清一色的中海車牌。

    雖然白無極昨天晚上沒說要來通江,但是這麼彪忽忽的事情大概只有白無極這個沒有什麼顧忌地人幹的出來?

    又往前走了兩步,一個金髮披肩的年輕男子樂呵呵地跑了過來,離的他們起碼還有三米遠,卻又趕緊停住,一臉畏懼的叫了一聲:「首長!」

    所有人頓時石化了!

    在場的有一晨練地退休後還在做鐘點工的阿姨。一抱著孩子的少婦自己開了一家小服裝店。剩下的就是白家三口和唐貝了。

    瞬間石化後恢復過來的目光就全盯在了白小天身上。白小天只覺得熱辣辣的,不敢抬起頭來。

    來人走到身前。叫了一聲後他才認出來:原來是那位當初牛哄哄要帶小妹去見龍少忠。後來被他灌了一口沾著頭髮、落了鼻屎地湯的那位「林哥」。

    白小天心裡暗罵:老油子這個傢伙真是害人不淺啊。惡搞一次,後患無窮。你來就來吧,把這傢伙帶來幹什麼?心裡想著,他惡狠狠地瞪了「林哥」一眼。如果現在周圍沒有其他人,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此人打成豬頭。

    「林哥」被這一眼瞪的如墮冰窟,他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了這位煞星了?於是聲音低了一些。結結巴巴的說道:「首、首長,我是跟、跟著龍、龍哥來的。」

    顧不得包括父母在內的驚訝的目光,他趕緊說道:「以後叫我白先生。老油人呢?」看到「林哥」一臉呆癡,他立刻明白過來:「龍少忠人呢?」

    「林哥」斜斜的指了一下白家所在地一單元樓上。

    白小天也不說話了,直接就向前走。唐貝只是開始微微一愕,然後就釋然了。慢慢的跟著向前走。

    白建喜老倆口驚訝之後,倒是很快恢復了正常。兒子昨天說他在安全部秘密部門任職,現在看來職務不低啊。白媽媽看了看身邊的少婦和晨練地阿姨,想要解釋順便炫耀一番。可一想到兒子反覆交待這是國家秘密,因此強忍住了。只是把頭高高抬起,攙扶著老伴向前走。

    阿姨愣了一下。小聲說道:「不是在演戲吧?白家的兒子能是什麼首長?不是聽說在深州一公司裡做倉管嗎?」

    「誰知道呢?」少婦搖搖頭:「難說的很,看他女朋友那麼漂亮又有氣質,他要真是倉管,不可能吧?」「這倒是。」阿姨一臉疑惑的點了點頭:「得是什麼級別才能稱為首長啊?」

    「不知道。」少婦一臉茫然:「地方上好像沒這稱呼,軍隊裡怎麼也得師一級吧?」

    「肯定是演戲。」阿姨一臉氣憤的說道:「這老白家也太能編了。指不定他那女朋友也是假的呢?」

    「有可能。」少婦又不禁點了點頭:「這編的是有點太過了。」

    白小天快步走過去的時候,正看到白無極帶著幾個人從一單元的樓上下來。他上前一把就將他拉到一旁:「搞什麼鬼呀?」

    「我這不給送錢嗎?」白無極說完這句之後,拉著白小天又向邊上走了幾步,走到了一旁地菜地裡,菜地裡幾隻火紅的辣椒正在微風中搖曳。

    白無極現在只是先天中期。所以不能像白小天一樣能施展「束音成線」,只能將嘴巴湊到他的耳朵邊:「老闆,我發現了點情況。昨天我白天我就發現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傍晚從范家的別墅回來後,我又發現周圍有靈氣波動。似乎有修真在周圍出現。晚上和你通過電話後,老黃也給我打電話,說是他也覺察到附近有修真窺探。還有老鬼也說他也感到不對勁。這幾天湯家附近好像有人在監視。他還發現似乎有人在跟蹤湯愛萍。情況有些不妙啊,我怕電話說不清,所以乾脆直接來一趟。」

    有人監視?修真?白小天聽到這個消息全身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而更讓他緊張的是老黃、老鬼那邊和白無極竟然同時都被人監視?這,難道是小鬼的主人?白小天第一個念頭就是「跑。」因此。他趕緊問了一句:「我妹呢?」

    「在車裡呢?她睡著了。我看她睡的很熟,就沒叫醒她。」白無極這一句,讓白小天的心頓時鬆了一大塊。

    走、得立刻走。安全第一。

    關鍵是怎麼和父母說呢?

    他這裡正想著呢。就看見有一輛桑坦納急速地向著這邊開過來。與此同時,23棟前面的一條橫路上也傳來車子急駛的聲音。

    「不好。」白小天、白無極兩人心裡同時叫了一句,然後快步向著白建喜夫婦那邊跑去。因為路程短,所以兩人倒也沒有施展什麼神通,幾個大步就躥到了白建喜夫妻身邊。不過,即便如此也讓夫妻倆還有旁邊的唐貝都嚇了一跳。

    而與此同時,前面路口。五輛依次疾馳而來的桑塔納也出現在他們眼前。

    後邊橫路上。一輛別克打轉迅速的堵住了路口,車速則是放慢。緩緩地向著這邊開來,而後邊則跟著兩輛小貨櫃車。

    白無極帶來的人大約有十四、五個都是跟在龍少忠身邊見過風浪地,一看著情形也知道不對了。紛紛迅速衝向各車的後備箱。因為是走長途,為了不惹不必要地麻煩所以車裡沒有其他地武器。但是每輛車後還是放了幾根鋼管。

    那輛打頭疾速行駛的桑塔納剛剛開到少婦和阿姨地身邊,一個急剎車,停下了。接著後面出現地五輛桑坦納也開始紛紛減速。不過即便是減速也很快就開到了打頭那輛桑塔納的後面。然後都停了下來。

    路尾的別克車在離第一輛寶馬大約六七米的地方也停了下來,緊隨其後的兩輛小貨櫃也依次停了下來。

    這麼詭異的情景即便是個再遲鈍的人也感覺到不對勁。

    少婦和阿姨趕緊往旁邊的菜地一閃,站在那裡動也不敢動。

    後備箱依次打開了,白無極帶來的人儘管服裝不統一,不過基本上都儘是精壯地大漢,大部分都是人手一根鋼管,有幾個還是一手拎一根鋼管。

    十四個人分成兩塊。七個人聚在了第一輛寶馬的車前,另七個則聚在第六輛寶馬的車尾。看起來神情大多都很鎮定。

    只有林哥手上儘管也提了一根鋼管,畏畏縮縮地走了過來。牙齒都在打顫:「龍、龍哥。」一邊說著一邊將鋼管遞了過來。

    「你自己拿著。」白無極瞪了他一眼:「把身子站直了,有什麼可怕的。去,把白小姐叫出來。」

    「小天,怎麼回事啊?」白建喜驚詫的問道。

    白小天強擠出笑容:「沒事,一點小麻煩。」其實此刻他的心裡正亂成了一團漿糊,因為他已經探查到在前面的幾輛桑坦納車中有好幾處有靈氣特殊波動。他探測到有七個修真。不過還好,只有一個特別強,應該是金丹前期。

    其他的則都弱了很多,都是先天。而且其中五個比白無極還要弱不少,應該是先天前期。

    而在後面的別克車以及兩輛小貨櫃車中人不少,但卻沒有一絲靈氣異常,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人隱匿氣息的話應該沒有修真。

    正因為如此,他才勉強站住了,要不然只怕他已經和白無極帶著父母、小妹發動疾行符逃之夭夭了。關鍵時刻,他並沒有想到唐貝。當然這也不能怪他。

    忽然之間發生這樣的變故,他自然只會去想到保護最親地人。而和唐貝目前還僅僅處於朋友階段。而且對方既然有修真,在知道唐貝和自己沒有特殊關係之後。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難為她的。此時此刻白小天還有一點底氣。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放棄現在的身份隱姓埋名逃之夭夭。

    白蘭揉著朦朧的眼睛推門出車卻看到如此劍拔駑張的一幕,登時嚇的不輕,好在她現在對哥哥有信心,立刻就朝著他走來:「哥,這是怎麼了?」

    「大概是以前執行任務時的仇家找上門來了。」

    白小天真不知道怎麼說老油子,這傢伙到了這時候還不忘編瞎話騙人。但別說這效果特好,白建喜夫婦、白蘭,唐貝都恍然大悟。同時感概白小天的工作果然是凶險萬分啊。

    唐貝最先鎮定下來:「報警吧?」說著也不等白小天回答直接就撥打了110:「你好。這裡是機械廠宿舍。嗯23棟,有幾十名歹徒欲圖持械行兇。麻煩你們快點。要出人命了!」

    白小天本來想攔的,對方可是修真,警察來了只怕也沒有什麼大用。而且就算有用,只怕一旦打起來,自己地修真身份暴露後。也沒法再留下來了。警察一來,這不是把場面攪得更混亂嘛。不過,想想,他覺得還是算了。警察來了,起碼唐貝應該能安全。報警就報警吧!

    他點了點頭,向著身後一指:「唐貝。你先上樓去。」

    「我?」唐貝指了指自己,有些不解的問道:「你不是修……?(她看了一眼白父白母把真字吞下了),還保護不了我?」

    怪不得她不慌呢?白小天一歎:就算對方是金丹前期我自己都沒有信心,何況人家還有幫手。你倒是有信心。

    他正想說什麼。忽然,那輛打頭的桑坦納的車後門開了。一個肩槓上校銜的男軍官,走出門來,正了正帽子,然後抬頭挺胸快步向前走來。

    他正是那個金丹初期,此人看起來只有四十歲的模樣。當然實際上的歲數就不得而知了。隨著他這一開門下車。各個車裡地人都開始魚貫下車了。全部都是軍人。唯一的區別就是似乎前面桑坦車裡下來地都是軍官,最小地軍銜也是少尉,而且他們都是清一色的徒手。

    而後面車裡下來地除了別克車裡地一名中尉軍官。其他全是士兵,而且全部都是清一色的95式步槍。

    「光光光光光」

    白無極帶來的十幾個人手中的鋼管全被嚇的跌落在地,其中有被砸到腳的,也不敢喊痛。只是神情呆滯的望著前邊或者後邊。

    而林哥更是乖巧的很,兩手抱頭蹲在地上。

    軍隊?白小天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在地。有沒有搞錯呀。沒得玩了,跑吧!

    他趕緊從乾坤戒中掏出疾行符和隱身符、穿牆符,他想好了:一會兒直接就轉身跑進樓裡去,然後穿樓而過。

    而白無極的手腳也不慢。掏出三張符地同時,嘴裡還輕輕的罵了一聲:「真他媽見鬼!」

    「小天,這是……怎麼回事啊?」白建喜一輩子也沒見過這架勢啊。儘管他自問問心無愧,可兩腳還是止不住的打顫。

    就在這時,那名獨自快步向前地上校走到第六輛桑坦納車的車尾處,也就是七名混混的身前時,停住了,雙腳併攏,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報告首長。姜峰奉命前來。」

    空氣在這一刻似乎凝結住了。

    少婦和阿姨的嘴張得老大,看在剛才的一幕,少婦還在和阿姨說:「看來白家的兒子參加了黑社會,而且犯的事不小,要不然怎麼會來這麼多兵哥哥?」

    阿姨點頭:「我看很可能是冒充軍官行騙,之前不還自稱首長嘛。」

    這邊倆人私語剛落,那上校就開口了。這一開口,兩人嘴巴張得老大的同時,身體一晃。差點摔到了菜地裡。少婦目光更是失神:「想不到白小天這麼能耐呀!早知道我不該這麼早結婚地。」

    「為啥?」

    「初三時。他還給我遞了情書呢?後悔呀!」「你和他是同學?」

    「初中畢業我回爐了一年,第二年才考上技校的。我們作了一年的同學呢。他就坐我後面。」少婦神情恍惚,開始回憶往昔歲月。同學是事實,可情書就天知道了。因為白小天同學到了大學時,在男女感情方面依舊有些麻木不仁,不太開竅。不過少婦從此堅稱白小天給他遞過情書,並以此為武器每次都能在和丈夫的爭吵中搶佔上風。

    白建喜夫婦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放下來了。白建喜還一直的埋怨自己:怎麼搞得,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就在剛才那一刻,竟然懷疑兒子是在忽悠自己?

    白小天和白無極則是面面相覷:兩人的眼中同時冒出一個疑問:搞什麼鬼?

    「小心有詐。」白無極小聲的說道。

    這話說地含糊,搞得白建喜夫婦、白蘭還有唐貝一下緊張起來。這麼多竟然人是冒充的?不能吧?

    「報告首長,有緊急情況向您匯報。」那上校站在原地「啪」又是一個敬禮。

    這樣一來,再沒有人會認為白小天不是首長。

    白小天靈機一動,揮了揮手:「姜上校,這裡很安全。請負責保衛的同志不要打擾群眾的生活。你安排一下,然後自己上來。」說著轉身攙扶著父母上樓而去。

    「是。」上校揮了揮手,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紛紛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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